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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云歌行-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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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弥陀佛,贫僧告退。”和尚再次双手合十,行礼,走了两步,他又停住脚步,叫住两人,道:“人鬼殊途,前事已逝,纠缠无意,还望女施主早下决断。”
紫华闻言一笑,道:“多谢大师指点。敢问大师如何称呼?”
“贫僧法海。”和尚庄严宝相,好似宣读真理。
作者有话要说:(1)关于称呼,我记得原著中说的是“白家小姐”,但是,在宋代,“小姐”这个词,不是用来称呼正经人家的女子的,所以换成了“姑娘”。“娘子”这个称呼也是用来称呼女性的,不单单是夫妻之间用。但是,“官人”和“娘子”,在原著中太经典了,这两个还没成亲,就先不用这个了。另,最近晋江各种抽,暴躁~~




、笑看浮生

许仙的婚礼很热闹。宴席上,街坊邻居,大家伙儿齐上阵,把许仙灌得晕晕乎乎的。而之前承诺帮许仙挡酒的李公甫,早就钻到桌子底下去了。许宁不动声色地给别人灌酒,冷眼旁观许仙的狼狈。如果不是这位定下了姻缘,许娇容也不会用那种让人难受的目光盯了他好久。他不是大方的人,就让这“罪魁祸首”自己应付这些吧。许娇容看许仙被折腾得惨兮兮的,不由心疼,也担心新娘子不高兴。她几次给许宁使眼色。后者不为所动。许娇容一个妇道人家,总不能亲身上场与人拼酒,只能暗暗着急。
等那伙儿人终于放过许仙,让他去见他家新娘子的时候,后者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什么都做不得了。见了许仙的模样,白素贞无奈,没有抱怨,只小心照料了一夜。小青口出怨言,被她姐姐一瞪,老实了,安安分分地给白素贞打下手。许娇容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对这位弟妹很满意——大家闺秀,这么贤惠体贴的,可是很少见哩。许娇容见许仙有人照料,就专心处理李公甫去了。(李公甫:为什么汉文那里是“照料”,到了我这儿就成了“处理”?)白素贞嫁过来的时候,五个孤魂野鬼扮成的家丁也跟来了。许宁毫不客气地使唤他们,命其将满桌的残羹冷炙收拾了。他自己亲自动手,煮了醒酒汤,分别给李公甫和许仙送去。
“洗手作羹汤,琴儿可是许久不曾下厨了呢。”回到房中,许宁得到了这样一句调侃。
“紫华若是喜欢,长琴自是愿意做的。”许宁看着紫华虚幻的身影,笑道。
紫华闻言,轻笑道:“哦?那可多谢琴儿了。”
白素贞是一个完美的女人,无论什么事,她都能做到最好。面对这个弟妹,许娇容觉得拘束。她不是没见过杰出的人物,比如自家三弟,比如那位“鬼姑娘”,在许娇容眼里,他们都是令人仰望的存在——对于亲人,这样的形容,本事怪异的,许娇容却一直有着这样的认知。那两位不掩饰自身的与众不同,对亲人既不热络,也不忽视。这样的关系,在旁人看来,定然是难以接受的。许娇容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相处模式。她的这个弟妹,同样是高贵典雅,那本该是生活在琼楼玉宇,弹琴赏花的大家闺秀,如今却做着寻常妇人的活计,热情周到,好得不似真人。
白素贞不知道自己给了许娇容何等的压力。这几日的生活,她同样焦头烂额。白素贞曾努力学着做人,终究不曾真的像凡人那样生活,更不曾和凡人一起过日子。这不过几天功夫,她和小青,以及五鬼家丁,已经捅了不少娄子,全赖法术弥补,才没被发现破绽。
李公甫粗人一个,家里多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弟妹,一个俏皮可人的丫鬟,还有五个活泼过头的家丁,他也只是稍稍别扭一下,就习以为常了。至于许仙,恋爱中的少年,不要打扰他。
紫华和许宁围观着许娇容的纠结和白素贞几人的热闹。他们本是互不相干的陌生人,一下以要生活在一起,这样的磨合必不可少。
过了几日,白素贞将五鬼家丁打发走了。据说是怕白府荒芜,令他们几个回去照料。实际上呢,这几位活泼过头,闯祸不少,修为不够脑子也不灵活,没法子收拾自己惹下的麻烦。把他们打发走,白素贞清闲不少。说实话,如果可以,白素贞和小青也不想住在这里。不是这里不好,只是身处其中,总有心惊肉跳之感。
但凡大能居住修行之处,便是他们的道场。紫华和许宁在这里住了些时日,此地染了他们的气息,也算是半个道场了。还未成仙的妖类,住到了上古仙灵的道场,心有感应,可不是要神魂不安?
许宁在书院找了份工作,在家的时间骤减,对这一世的亲人的看顾,不能像前时那般毫无疏漏了。白素贞看着不错,本性如何,这几日的相处,还是看不透彻的。那青白二蛇,到底是妖,一个不留神,就能把那三个活人拍扁。把生存寄托在妖类的自制力上,愚蠢无比。许宁在家中留下了符咒,若是有异类做了不妥当的举动,立马打回原形。
白素贞和小青觉得,这日子没法过了。住在这里本就让她们不舒服,现在,她们竟连修行也不能够了。每当她们静下心来,沟通天地灵气之时,便觉有一座大山压在心口,喘不过气——对寻常妖类,许宁随手绘制的符咒,是十分难得的高级货,平日里透出的威压,也难以忍受。她们平日里消耗法力不少,不能回蓝,问题很大好么……
终于,在嫁入许家两个月之后,白素贞提出了分家。她的理由很充分,许仙已经成家,应该自立门户。这里是李家,不是许家。这个时代,世人最重视香火传承。白素贞说的,正是许娇容忧心的。按照她的想法,把两个弟弟放在身边照顾一辈子才好哩。可是,那样的话,许家成了李家的附庸,父亲泉下有知,会伤心的。许娇容心中万分不舍,终是没有阻止。李公甫明白妻子的为难,只挽留了两句,便不再说什么了。许宁更不会说什么。这里是他的居住之所,那两名小妖频频使用法术,他也不爽。
于是,许仙分家之事,成了定局。
那么,离开了姐姐家,许仙要住在哪里呢?若说方便,白府就不错。可是,那样的话,许仙可就成了上门女婿了。若非女方身份太高,又或是男方太没用,哪个男人愿意入赘?别是报恩不成反成仇吧。再则,用心学习了凡人的规矩之后,白素贞为了与许仙“门当户对”,特意将自己的身份变成了家道中落的大家闺秀。也就是说,她虽然有一个大宅子,却没有多少现银。住到白府,怎么维持白府的开销,可就要好好说道说道了。故而,白素贞言道,要卖了白家老宅,令给许仙置办一处居所。
这年头,人们总是看重祖传的东西。听闻白素贞要卖掉祖产,许仙感激又愧疚;李公甫极力劝白素贞换个法子,他表示,在银钱方面,他们家还是可以帮忙的;许娇容皱紧了眉头。虽然是“女生外向”“出嫁从夫”,可若是娘家不给力,女人在夫家也过不痛快。如她许娇容这么幸运的,真的不多。故而,这“泼出去的水”,常常帮衬自己的娘家,只有不太过分,夫家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白素贞家没人了,没了后背的依靠,她更应该多为自己打算才是。她这个许家媳妇做的太好了。弟妹一心一意待自家弟弟,许娇容心里十二分的高兴。这样完美的媳妇,让许娇容变扭,心底生出了一丝不安。
许宁什么都不说。这本就是许仙夫妇二人的事儿,许娇容尚可以长姐的身份约束许仙。他这个弟弟再开口过问,就不好了。
一心一意,只想着官人,不在意身外之物的白素贞还是将白府卖了——她没有地契,怎么卖?她拿出了先前盗得的库银,谎称那是卖宅子的钱。“卖宅子”的事儿是小青一首操持的,买房子,就要许仙这个一家之主费心思了。许仙哪懂这个?这事儿最后还是落到了李公甫头上。先前已经说过,白素贞的银子是盗来的库银,与市面上流通的银钱,是不同的。这白花花的库银到了李公甫眼前,他一下子就认出来了。眼下,李公甫正因为库银被盗一事,忙得脚打后脑勺,前些日子,他还被那县太爷打了一顿。李公甫二话不说,便把这银子送到县太爷那里去了。李公甫没有不好的心思,更美想过要踩着许仙夫妇上位。在他看来,这银子是卖宅子的来的,只要顺藤摸瓜,找到那个买家,这事儿也就结了——在这儿置办了这样一份产业,那人总不能跑了吧。这银子放在手里招祸,越是时间久了,越是说不清了。将这招祸的东西送回去,那边盗贼落网,白府老宅也就拿回来了。需要钱,再找下家就是。这也算是两全其美,甚好。
白素贞叫不出那一个不存在的买家。她倒是有心寻一小妖来顶罪。只是,这公堂之上,有威严浩气震慑,寻常小妖不等接近,就要把打回原形了。修为高深的,自是不肯蹚这浑水,平白坏了自身修行。是以她心中十分焦急,想不出有效的法子。
库银被盗一事,牵连甚广,县太爷被上面催得紧,心情和“痛快”二字无缘。在许仙这儿,县太爷找到了失窃的库银中的大半——另一半已经拿去置办白素贞的嫁妆了。为什么白素贞和小青没出事呢?她们的眼界很高,去的地方,也是大贵显贵们才去得起的。高档次的店铺做贵人们的买卖。公款吃喝,你懂得的。有了这些银子交差,县太爷的日子好过。不少剩下的部分,和那个盗贼,也是不能放过的。许仙给不出线索,县太爷一怒之下,判了许仙“知情不报”之罪,发配姑苏三年。
许仙上面没人,便是被愿望了,也只能认了。许是知道这判决不厚道,县太爷没把许仙下狱,只叫李公甫看着,带时候到了,押送姑苏。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白素贞和小青愧疚得不行。许娇容抱着许仙掉眼泪,她已经整整三天没搭理李公甫了。李公甫无精打采的模样,他没脸面对许家人了。许宁坐在一边,沉静平和,不只是在想些什么。
“这可叫我如何是好?汉文,我苦命的弟弟啊!”许娇容泣道。
李公甫为难地看着妻子,想要伸手安抚,又不太敢。他重重地叹了口气,说:“那个徵渊啊,你好歹……你有什么门路没啊?”他此言一出,另外几人不由满怀期待地看向许宁。
许宁微微摇头,道:“这个案子,即使有门路,也是没用的。”
“那可怎么办啊!”许娇容伤心地说。见姐姐这样伤心,许仙顾不上担心自己的处境,只一心安抚姐姐。
“‘有门路也是没用’?这话从何说起?”白素贞疑惑地说。
“对啊,你好歹是会元哎!怎么会不认得几个贵人?你不是不想帮忙吧?”小青道。
“小青!”白素贞轻斥一声,转向许宁,道,“小青口无遮拦,还请徵渊海涵。”
“无妨。”许宁道,“眼下这般结果,已是难得。姐夫还是寻个空隙,好好感谢那县令吧。”
“凭什么啊!他冤枉了汉文,我们还要谢他!”许娇容拧着眉毛,愤然道。
小青冷哼一声,道:“都言‘官官相护’,你这还没当官呢,就开始向着外人了!”另外几人也是一脸不赞同的模样。
“你们以为,这库里的银子,本该有多少?实际有多少?便是没有那盗贼,又短了多少?”紫华虚坐在许宁身边,似笑非笑地说。
“你是说,没有盗贼,库银也不够数?”小青说,“没人偷,库银怎么会少?”
“没人偷?我可没这么说。”紫华道。
“难道还有其他盗贼?”许仙皱眉道。
“你是说贪官污吏?”李公甫只比许仙慢了一点儿。李公甫到底是吃公粮的,官场的事儿,见识不少。想到某个可能,他心底一阵发寒,道:“确实得好好感谢县太爷啊。”
“你说什么?”许娇容瞬间爆发。
白素贞似有所悟,道:“姐姐稍安勿躁,且听听姐夫怎么说。”
许娇容抹抹眼泪,拧了李公甫一把,说:“你说!”
李公甫龇牙咧嘴,说:“这库银本来就是不够数的,上头啊,不少人都拿了。正巧,这库银遭了贼,少的那些,也算到了这盗贼身上。汉文,这事儿是姐夫想岔了,是我害了你啊!”李公甫被愧疚和后怕淹没,已顾不得说下去了。
“较之本就少的那些,盗贼所取,不过九牛一毛。那县令本可将这案子落在汉文头上,领了这功劳,左右,官官相护,没人会为汉文翻案。他知晓其中□,自然知道,这银钱是追不回来的。破了案子,怎么可以不追回‘失窃’的库银呢?那个数目不小,整个钱塘,怕也是没人那得出来。他索性去追那个‘大盗’,拖上写时日,这案子也就成了无头公案了。”许宁接道,“县令本意,只是今早从那漩涡中脱身,终是保全了汉文,难道不当谢?”
“这、这……”许娇容已是一身冷汗。再能干,她也只是个妇人,乍一听这等事,骇得说不出话来。
“姐姐不用担心,姑苏不是偏远之地,不过三年,去避避风头也好。”许仙心中惶惑,仍打起精神安慰许娇容。
“都是素贞不好,竟害了官人……”白素贞忽然哭道。
“娘子姐姐弟妹……”众人七嘴八舌,安慰白素贞。
白素贞和小青自付本领高强,凡夫俗子,少有看得入眼的。惹了什么麻烦,法术也能解决。便是妖类需小心避开的官府,在她们看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经此一事,她们算是窥得官场的一角,知晓那环环相扣的利害关系了。她们能够一走了之,许仙可不行,便是把许仙一起打包了,还有李公甫等人。若是因为行事不慎,害了他们,就是大大的糟糕了。她们心中存了忌惮,尽量不招惹那些人,倒是免去了日后的一场灾祸。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大家的反应好冷淡,是过客写得不好,连负分都不屑直接弃了,还是你们都在那朵转啊转的绿色小菊花中精尽人亡了?




、笑看浮生

一眨眼,就到了许仙出发的日子。临行前,李公甫对那两个官差再三拜托,求人家好好照顾内弟。许娇容拽着许仙不松手,一遍又一遍地交待需要注意的事情。白素贞和小青已经坐在了马车里。她要跟许仙一起去姑苏,身为女眷,不便和那两个官差同行,只得在马车中相伴。
许宁站在稍远的地方,觉得这样很好。那库银失窃案是怎么回事,他再清楚不过了。盗窃官银,以玄通法术扰乱官府,罪责不大不小。放在紫华和长琴这样的神仙身上,不算什么。而白素贞和小青这样的小妖,修为不高,无甚功德护体,日后清算起来,怕是不好。青白二蛇如何,许宁并不关心,那许仙是他这一世的兄长,平素对他不错,不可不管。夫妻一体,除非许仙肯将新婚燕尔的妻子休弃,不然,这罪责,他就得一起担着。这一次姑苏流放,虽是罚不当罪,终是借那县令之势,了结了之前的因果。细算起来,还是许仙夫妇赚了。许宁怎么会不满意呢?
知道许仙的事情的人,都觉得他特别倒霉。这件事,给平静的钱塘带来了谈资,除了知名度提升,并没有给李公甫一家带来影响。不,还是有的。大家注意到,许家还有一个待字闺中(咦)的好男儿。曾中会元,才高八斗,仪表堂堂的书院先生,怎么看,都是谈婚论嫁的好人选。
许娇容不觉得“鬼姑娘”有什么不好。没有实体这个硬伤,许娇容还是在意的。她一直希望自家二弟能有一个正常的幸福家庭。她不但不拦着上门的媒婆,还在暗中推波助澜。许宁不堪其扰,决定出门游历。
许娇容苦劝无果,只得为许宁打理行囊。
离开了钱塘,许宁打算先去姑苏瞧瞧。那青白二蛇本事不差,却不谙世事。许仙的聪明全用在了医道上,于人情世故,一窍不通。这样子,想想就觉得可怕。
这一路,许宁只挑人迹罕至的小路走——方便紫华出来放风。在一处难行的山路边,许宁和紫华围观了老和尚法海摘果子不成,滚下山坡的全过程。老和尚修为不差,到底年岁不小,这么一摔,好半天没缓过来。法海脸色苍白,仰面躺在地上,喘着粗气,很是可怜。
“大师这是遇到了麻烦,可需我的相助?”紫华对法海的印象不错,她居高临下,道。
法海也瞧见了紫华和许宁,他虚弱地笑着,说:“原来是两位施主。此处景色甚好,恕贫僧贪看风光,不便行礼了。”
许宁闻言轻笑,道:“既然如此,在下就不打扰大师了。”说罢,做出离去的模样。
法海嘴角抽动,犹豫了半晌,苦涩道:“施主自便。”
法海那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模样真的很有趣,紫华难得大发好心,道:“大师要赏景,被大师压在身下的花草虫蚁可怎生是好?大师这样,怕是不妥。”说罢,衣袖轻扬,一缕轻柔的风,将法海拖了上来。
法海面部肌肉一阵扭曲,终是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多谢施主。”
“大师似身有不适,可容在下探看?”许宁道。
这回,法海的脸色好了不少,他道:“不必了,贫僧无碍,不过是腹中饥饿罢了。”
紫华闻言,道:“此处虽然偏僻,亦非不见人烟。大师莫非是化缘的本事不济?”
“贫僧惭愧。”法海道。
“以大师的本事,只需略显神通,又怎么会为了区区银两发愁呢?”紫华道。
法海皱眉,道:“佛祖赐我玄通,为求度化疾苦,护佑众生,怎可以之欺民?”
“你若饿死了,还怎么度化疾苦,护佑众生?”紫华又道。
法海略一思索,道:“世间心怀大愿者,非只法海一人。若行那鬼蜮伎俩,佛何以为佛?善何以为善?”法海顿了顿,又道,“且世上的凡人,多无玄通法术,犹可自食自力。体味世间疾苦,亦是修行。法海愿与红尘诸客共勉。”
“此言大善。”紫华展露笑颜,赞道。
“阿弥陀佛。”法海再次行礼,道。他已经看出,这鬼魂之问,不是真的疑惑他的作为,只是考验他的心性。一个异类是不是赞同他,他不在意。他的信念被人肯定,终究是令人心情愉快的事情。
山间小路只此一条,两个方向,同行,亦或擦肩。法海的目的地不是姑苏,这一段路途,却是与许宁相同。许宁匀了他些许干粮,三人一路同行。
法海是一个有趣的和尚,私底下,挺随和,在人前,总是摆出一副宝相威严的模样。他这可不是骗吃骗喝。他是有名的高僧,除去过不少为祸一方的妖魔,深受百姓爱戴。初时,他不知如何应对热情的民众,便做出庄重威严的模样,让人敬而远之。后来习惯了接受人们的感谢,也习惯了这样的装模作样。老和尚的威严是装出来的,他真的不看重面子。当初他宁愿自己躺在山沟里,也不肯向许宁紫华二人求助,当然不是爱面子。他的抗拒,不过是因为伸出援手的是紫华。老和尚对异类很是排斥。不为恶的异类,他能控制自己不去为难,努力无视他们。让他开口向异类求助,那可比杀了他还叫他难受。
“若是大师能放下心中的偏见,当能荣登极乐了。”在一次休息的时候,许宁看似漫不经心地说。
法海当时正啃着干粮。听了这话,他努力咽下口中干涩的馍馍,说:“现在这样,很好。”
“很好?”紫华若有所思地说,“确实很好。如此,亦可成道。”
很快,法海就与许宁分开,向着另一个方向前进了。许宁和紫华来到了姑苏,见到了许仙。
因为白素贞的帮衬,许仙的日子过得不错。他们开了一家药铺,取名保安堂。人们买东西,认准的都是老字号,这治病救人的买卖,更是如此。保安堂的药价格便宜,质量也不错,可是,因为坐诊的大夫是新面孔,大家不敢轻易尝试。开张了大半个月,保安堂一直门庭冷落。许仙对此很失落。白素贞见自家官人闷闷不乐,心中十分焦急。
许宁的到来,让许仙的注意力从药铺上转开。而之后发生的事情,让许仙再也不用为了这件事烦恼了。
许宁看许仙过得不错,就离开了姑苏,他自然不知道许仙之后的遭遇。
许宁离开不久,姑苏发生了时疫,所有人都是上吐下泻,用什么药都不管用。白素贞经过一番调查,找到了罪魁祸首,蛤蟆精王道灵。二者本有旧怨,这一回,自然要斗上一斗。到底是白素贞技高一筹,胜了王道灵,也为保安堂赢来了世人的信任。保安堂得到的远比这多,比如同行的信任,比如法海的关注。那王道灵混迹红尘,利用法术得了不少好处,早就被法海盯上了。法海这一次出门,就是为了这个王道灵,之前慢了一步,让他逃了。这一回,法海不只找到了王道灵,还发现了另外两个躲在凡人中间的妖,白素贞和小青。法海也不是见妖就除的——不然他早就因为冒犯紫华而圆寂了。他打算好好的观察一下这两个妖,再决定自己要不要出手。
离开了姑苏不久,许宁就遇上了一个怪人。这怪人大名肖沐清,生的是仪表堂堂,风流倜傥,尤其那一双桃花眼,当真是勾人得紧。这个一脸风流相的青年,也不知是什么来历。凭着一本强身健体的秘籍,他硬是达到了二流的水准,在江湖上,不主动招惹别人,过得挺自在的。他不去追求什么武道巅峰,对称霸江湖、妻妾成群这类的种马目标没什么兴趣。要说他有什么爱好,大概就是欣赏“美”吧。
姑苏城外,这个肖沐清突然跳到紫华和许宁面前,一个劲儿地高呼:“美啊,真是美啊!”
这个疯子一般的家伙,眼中并无淫邪之态,紫华和许宁也懒得和他计较,只转身离开,不去理会。那人却非要跟着,不时发出惊叹。此时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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