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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棋逢对手 作者:殷无射-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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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禁想起前一天孙金如知道他姓氏后的表现……从前他眼里的父亲是非常标准的文人形象。写字、下棋、收集孤本残卷、品评古玩器件,“君子端方,温润如玉”这八个字再合适不过。他甚至怀疑殷夫人是有意把他朝父亲的方向培养。
直到今天,他才想到一个问题,如果仅仅是温润如玉,惊才绝艳的母亲又怎么会甘心下嫁?而且婚后夫妻还琴瑟相合?甚至在父亲故去多年,殷夫人仍不能忘怀?
孙金如眼神开始迷离,带上说不清是什么感情的语调又问了一句:“你父母都还好么?”
殷朝暮摸不准他的意思,便如实回答:“家母身体一直很好,家父……在学生六岁时就因病故去了。”
“哦。这样,可惜了……要是你父亲还在,如今港岛几大家族也轮不到顾氏执牛耳。”这话透出的消息太多,但都被孙金如浓浓的惋惜语气冲散,殷朝暮听到“顾氏”这两个字,下意识去看坐在身旁的顾疏——
浅色的袖口下微握的右手手指一顿,顾疏淡得几可入画的眉眼却全无动静,接着替三人一一斟好茶,像是完全不知两人在说什么一样。
但殷朝暮却有百分八十的把握顾疏刚刚在听到顾家时的反应不正常。
“老师,顾氏是……?”
顾疏似乎毫不在意地一问,就跟所有听到新名词而有所疑问的学生一样,问出了他最关心的话题。
现在是百分之百的把握了。
殷朝暮心底叹气,果然是知道了。
“顾氏啊……勉勉强强能算一门比较有潜力的财阀,不过也就在亚洲地区还能排上末梢,真放到国际上去,啧,没实力。当然顾老头儿也算聪明,现在金融风暴过去,又有国家鼓励,光Z国自己的市场就够他吃撑。”
老人家眯着眼哼唧两声,看得出来对顾氏的态度显然比较不屑,从鼻子里挤出一声冷哼,“不过听说顾家那个小儿子可真不成器,荒唐得很,嘿嘿,荒唐得很!”
顾疏几乎完美的侧脸垂下,殷朝暮看不清他眼中的光芒,只觉得这几句话说出来,显然会给顾疏莫大的勇气。
糟糕至极。
孙金如说完又转过头来看了看殷朝暮,一张干枯的脸上倒也没瞧出多大的赞赏来,只梗着脖子淡淡道:“沈倦虽不是吃素的,但也不像对孩子上心的女人,我还当你被放养成没啥本事的二世祖了。如今一看,你父当年好大名头儿,你自然……”他说到“你父”两字时,神情便有些别扭,像是羡慕与嫉妒掺合在一起,还有一丝淡淡的怅然。
殷朝暮听到“没啥本事的二世祖”,小脸臊的厉害,孙金如这老家伙真不是个东西,看人忒准!不过听到后面几句,心下便明白过来。
同行相轻,自古有之。
老家伙似是不大习惯夸人,摸了摸鼻头儿,才接下去,“殷则宁的儿子,果然不错。你是名门之后,家学渊源,老子我这点儿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也教不了你。以后这屋里的书可以随便看,不明白的再来问我吧。”
苦笑着应了声是,他心下早猜了七七八八。就说怎至于上来就刁难人,却原来是当年干不过老子,逮着儿子来了。孙金如这副酸溜溜儿的模样,活脱脱是与自己长辈有嫌隙,几句话说出来,显见不打算负责任地教导他,改道听之任之、自生自灭了。
殷朝暮一阵灰心,原以为能正统学习学习理论,如今看来只能混日子了。不过好在孙金如早年比不上殷则宁,如今殷则宁死了,他还是心情不大舒畅,潦草地将两人赶到书房自学后,就叼着根儿烟自个儿郁闷去了。
殷朝暮心里觉得挺平衡,领先踏进书房,刚想撇撇嘴鄙视一下这一书房的不雅致,身后轻轻一声“咔”,上锁的轻响就跟敲在心坎儿上一样。
莫名地心惊肉跳。
殷朝暮回身,狭窄的空间内,顾疏黑得慑人的眼珠正静静盯着他,殷朝暮前一晚做好的心理建设倏忽白费,控制不住地咽了咽口水。
气氛蓦然变得炽烈……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文中“上梅”“中铝”是借鉴现实有过大起大落的股,可以无视掉!
21
21、意外暴露(三) 。。。
作者有话要说:咳,其实孙金如跟殷老爹木关系。殷爹是个猛人,以后就知道了。
“你……”
殷朝暮嘴唇动了动,想要说点儿什么来打碎屋子里粘稠到令人喘不过气儿来的尴尬,然而话没说完,就撞上顾疏的目光,心猛地一缩,话再也说不下去。
那,那是什么眼神?
好像抓到什么把柄一般,又好像高傲的猎人站在笼子外俯视着不断挣扎的困兽,就像在看一个笑话。
顾疏没有任何感情的眼,莫名就让人不舒服。或许是殷朝暮自己的缘故,总之他现在心底的火儿嗖嗖向上冒,恨不得一拳头揍死这个拿腔作势的家伙!
这眼神儿,他见过太多次,每一次都是让人耻于回想的画面,不提也罢。
殷朝暮尽量不着痕迹地快速环视着这间小书房,心头突然就冒出冰凉彻骨的八个字: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
他甩甩头,迷糊了,自己果然对上这小人就出问题,都乱想什么呢。为了掩饰不自在,他退后两步坐在书桌前的转椅上,两只手指交叉叠在腿上。
一个很优雅的姿势,他知道自己手指长,这个普普通通的动作做出来得体又好看,就连殷夫人也挑不出错儿来。
殷朝暮的心稍稍放下。
顾疏上了锁,也跟过来往另一边的书桌斜斜靠上去。屋子小的很,这样一来,殷朝暮修长的腿如果不刻意避开,几乎就要踢上那人的脚。
他俩一坐一站,对上顾疏俯视的眼,似乎更不自在了。
“那边有凳子,你去搬过来坐吧。”良久,没话找话的殷朝暮低声道。
“我不累。”
“喔。你锁门儿干什么,屋里太热了,开开吧。”
“不用开,就是要锁上才方便。”书房朝向不好,时近中午总是被阳光刺得晃眼,所以一向是拉上窗帘的。不知什么时候,顾疏的脸在透过窗帘而被染成浅色的光线下,多了一分令人心悸的邪气,冷冷地抬了抬嘴角,“我倒是无所谓,就怕有些人的事被人听去不好看呢。”
明显不怀好意的语调,殷朝暮猛地怔住了,沉下脸,“什么意思?我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自己不知,倒叫你知道了。”
“听不明白么。”顾疏轻描淡写用苍白的指尖一下一下敲着桌子。“嘭,嘭,嘭”,一下一下,就像敲在殷朝暮的神经上。他皱了眉,心底涌上不好的预感,装作无所谓地扭过头去,“有话快说,说完我还要看书。我不比顾师兄你才高八斗学富……”
“你认识我,并且跟我有不浅的关系。”冷静的声音,顾疏敲桌子的手停住,改为撑在桌面上,另一手插在卡其色的裤兜里,缓缓歪过头,“这样说,明白了么。”
殷朝暮扭过去的头迅速摆回来,一双眼微微睁大,“什么?”
“我说的没错吧,”顾疏脸上露出淡淡的讥笑,扬扬下巴,“我敢打赌自己绝对不认识你,但你所有表现都说明我们之间并非仅仅是相识半月的同学而已……你说,这代表什么?”
他直起身,朝殷朝暮走过来。
殷朝暮惊怔,不自觉地退了一步,再退一步。
在两人还有一拳距离时,顾疏站定,冰冷的吐息刺激着殷朝暮跳动剧烈的血管儿,然而更刺激他的是身前人平淡口吻下的话。
“是不是代表……我不认识你,你却知道我、了解我,甚至,连与我相关的事情都一清二楚……嗯?”近距离下的顾疏下颔的线条并不像远看那样清冷,唇的弧度很好看,也很薄很细,是很寡情的人。
被刻意压低的声音随着轻缓的气流扫过殷朝暮脖颈上敏感的肌肤。
毛骨悚然。
“这样看来,顾禺也应该早就知道我这个哥哥的存在了吧,你告诉他的?”
“没有!不,我没有跟他……”殷朝暮脱口而出反驳,却在接触到顾疏幽潭一般漆黑的瞳孔时从舌尖儿满开满嘴苦涩,“……说……你诈我?”
顾疏自然地点头承认,“果然,我的猜测没错,你知道我知道得很深。”
惊惶从乌黑的眸子深处浮现,殷少俊秀的脸勉强保持着不动声色,竭力和顾疏对视着,一边强自淡定地试图保有自己的隐私。重生这件事一直都是他最大的秘密,也从没打算说出去与任何人分享,母亲殷夫人没说、最疼自己的殷婆没说,甚至从小到大的竹马阿禺也没说。
他不说一方面是因为没必要,一方面也是料想到自己说出去不会有人信。虽然不觉得这是件见不得光的事情,但殷朝暮下意识中一直有永远不会有人知道这件事的念头。
他还打算利用这个优势一步步构筑自己新的命运,却不想才开作弊器两次,就被人识破。
还是被自己最不想让知道的对手以这样猝不及防的方式提出来。
殷朝暮脸上划过一丝慌乱,进屋之前他根本没往这方向想,连半点儿有效的回击都组织不起来。他总觉得不可能被人抓到痕迹,而顾疏这个人,又一次打破了他以为的不可能。
太突然。
“嗯,我是知道你,那是当初我小姨待嫁之年含恨而死,这件事我母亲不可能放着,你和你那个妈的存在只要一查就明白,有什么好奇怪的。”
“不是这样。”顾疏并不在意,淡淡道,“你没有明白我的意思。”
殷朝暮脊背绷成一条线,直的几乎给人下一刻就要断掉的错觉。他扬了扬雪白的颈子,“什么?”
“我是说,你不仅对我的身世、性格、我整个人都非常熟,熟的就像和我不是认识半个月,而是半个世纪那么久。而且……”顾疏轻笑一声,左手拖着右手肘,右手食指在下嘴唇上缓缓摩挲着,“而且你似乎对我会遇上什么事都一清二楚,包括过去的……和未来的。”
殷朝暮猛一抬头,顾疏已经把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胸有成竹地道,“没错吧?你根本就是能预知我的未来,但仅仅限于我一个人,嗯?”
那一瞬间,就像是万事俱在掌握,顾疏的眼中射出不容置疑的光。
窗户被帘子遮住了,只有一小部分日光洒进来,淡蓝色的光点儿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在桌上、地上、椅子上摇晃,仿佛正不安地跳着舞。
他知道了!
殷朝暮第一反应是心狠狠坠入无底的深渊,像是被判了死刑,有一个声音不断在他脑子里大喊大嚷:他知道了!他什么都知道了!你所有秘的密,你没有筹码了,这一次还是会输、你还是赢不了他、赢不了他!
但下一刻他就缓下心跳。殷朝暮告诉自己顾疏还是诈自己,不要怕,慢慢的、慢慢的问一些问题。他撩了撩耳际的碎发,冷冷地说:“不要胡说,人怎么可能预知未来。你根本无凭无据。”
顾疏静静看了他好一会儿,才好整以暇地靠近,把殷朝暮逼到了墙角,却没有进一步动作,仿佛在浅笑着享受殷朝暮这幅强撑的姿态。
“没有证据吗?唔,也可以这样说,毕竟这种事你抵死否认我也没办法……但是你露的破绽太多了,我本来最不愿相信的可能,也不得不去考虑。”
“破绽?你凭空臆想的事情,自己当真也就罢了,还跑来威胁我。好了游戏到此为止,顾师兄,子不语怪力乱神,什么预测未来的话你今天说了我只当玩笑,要再乱说……”
殷朝暮心脏在紧缩,他受不了这种气氛,所以故意把话题导向半真半假的方向——“子不语怪力乱神”,若是顾疏真的全部猜到,那这句话说完他就会有反应。
“谁说这是怪力乱神?我只是猜测,你经过什么事情——或是天生或是后来刺激,获得了某种能力、也或许是某种提示,让你清楚我所将要遇到的事情。
就拿昨天的事来说。你说‘信我’,又说‘不是我的朋友’,是不是意味着你会站出来并不是因为友情等个人感情因素,而是某种客观原因?这种客观原因能让你那么笃定,只能是你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我一定没说错。有两个情况,一是你知道我的答案完全正确,这一点说不过去,因为你完全不懂金融学……先别忙反驳,我看到你之前的课几乎全部听不懂,所以这一条可以排除。第二种情况就是你早就知道事情的发展走向,这一点最不可能,但有一个东西出卖了你,也让我证实了猜测。”
殷朝暮脑子一缩,他想起来了,那么明显的证物……他竟然这么大意,重生之后想着绝不会有人怀疑所以——
“笔记本。”顾疏淡淡笑开,“你给王冬晨的笔记本儿上写的那道题,说明你根本就非常清楚昨天的公开课会停在哪里。你本来是想帮他争取以功抵过,或是傍上孙金如这个大靠山的吧?主意不错,可惜不实际。”
“哼,”殷朝暮拨开顾疏,却没拨动。“那又如何,只能说我提前打听到孙金如的消息,准备充分而已。师兄,你想的未免太多了。”
“那笔记本儿上的那些话呢?你根本不懂金融学,又怎么能凭自己找出那个证明的错误之处?”
“是我查资料……”殷朝暮还嘴硬,下一秒被顾疏挥手打断了,“不可能,没有资料记录这一点错误,否则我也不会站出去。何况你今天又犯了一个致命伤,让我更加确信自己的推测。”
他当然知道是哪个致命伤,是那两支股。
是他只扫了一眼就选出来的股。
事情总是这样,心里想着不会有人发现,就不觉得自己不小心,比如他自己对顾疏;而一旦意识到有问题,就会处处留意、处处BUG,比如顾疏对他。
疑邻盗斧,他现在是邻,还真的盗了“斧”。
“怎样?想起来了?我记得前不久还有研究说人类的大脑本身就包含预知性这一块儿领域,但因为太神秘以及现代人类开发过少,所以大部分人也只有一些时灵时不灵的、短暂的第六感。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搞不好你出过什么事情诸如脑部撞伤之类,莫名开出这一项能力也未可知……”顾疏摇摇头,似乎自己也不大满意这个说法,“当然这无法解释你为什么只单单能预测我,连自己和朋友的祸福都无法避免……但不可否认,你能预测我未来这个事实。”
他把两只手按在殷朝暮肩上,笑得狡猾,“喂,还不知道吧,之前军训时你昏过去后求我饶过你,是不是就是因为自己预知到未来会被我怎么样?这样看来,大少爷,咱俩羁绊还真深呢,是吧?”
殷朝暮听他为自己找了个“异能”的理由而没被发掘出“重生”的秘密,先是心里一松,接着又一阵儿好笑,这家伙,想得还真不靠谱儿。不过求他饶过自己……这是什么时候的丢脸事?
难不成又是顾疏的谎话。
“你……”
“咣当——”
书房的门被撞开。殷朝暮之前被顾疏按在门上,身子猝不及防被大力一顶,整个人撞进顾疏怀里。而顾疏显然也没料到这个突发情况,下意识手一揽,就将人接个满怀,身子紧贴的两人都愣了。
接着孙金如那破锣嗓子大刺刺在身后响起。
“两个臭小子猫屋里干什么呢?还锁门!诶?这么暗竟然不开灯?老子又不用你俩省钱。”
没等殷朝暮喊“不要开”,孙金如就“啪”地摁亮了灯泡儿,然后看到自己两个小徒弟正如交颈鸳鸯一般情意绵绵搂在一起,一双矮锉锉的浓眉瞬间倒立,浑浊的老眼也瞪成两个200瓦小灯泡——
“你俩干什么呐!”
22
22、师从同门(一) 。。。
孙金如是被这画面刺激得不行,一顺口就吼了出来,吼完再看看殷朝暮半身前倾的狼狈姿势,自己手上的门还抵着这小徒弟的腰背,自然也明白是什么状况。
“老师,您这门锁坏了?怎么一撞就开的。”殷少也有几分尴尬,这算怎么回事儿,明明该是紧张的时刻,被孙金如一打岔,还怎么说?他还想半真半假地否认下,引导着顾疏自个儿疑神疑鬼去呢。
现在呢?半边脸栽在人家肩窝儿里,说几个字儿还能感觉到那块儿粘连脸颊的皮肤一起一伏,心跳平稳……顾疏这人平时看上去挺淡,眉眼淡、脾气性子也淡,但胸前这一块儿也和平常人没两样嘛,温热温热的。
有种挺丢脸的踏实感,就好像终于切身体会到这家伙再怎么样也还是个人的踏实。
殷少脸上有小小的热度蜿蜒,刚刚那一口气全哈在顾疏苍白的脖子上了,不知道对方是不是也和他一样不自在,衬衫领口露出的地方竟隐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爬上浅粉,殷朝暮感到自己全身的感官都在一瞬间调动起来,他甚至有种错觉对方搭在他腰上的手正下意识地收紧——
“老师进来怎么没敲门?”顾疏的声音里也有轻微的不赞同。
“我没敲门?我门都敲烂了!”孙金如其实被两个学生这样指责也有点儿小心虚,刻意夸大事实。这间书房的锁老早就松掉了,而且在自己家还上什么锁,他刚过来时压根儿没有要敲门的意识,直接去推。推不动还当是那坏锁自己勾上,这情况也时有发生,惯用解决办法就是撞一撞。
老屋子嘛,用不着爱惜。但他没想到一撞撞出这种难堪场面来。
虽然理论上明白是自己失误,但他为人师长的,老脸上也不大自然,烦躁地扫一眼那俩小家伙儿,发现两人跟傻了似的还抱一块儿呢,顿时一阵气恼,怒道:“干什么干什么?是傻了不是?还没搂够啊,你俩倒是亲密。行了给你们时间慢慢搂,现在先吃饭去。”
两人都被这直白的讽刺激得脸色微红,忙不迭松开,还各退一步,那样子夸张到不行。孙金如看了更心烦,冷哼一声就走人,留下这一对儿眼珠四下乱飞,就是不肯对上目光。两人都是人高马大,这时候被师傅训了一通,还是为这种事儿,倒也都忘了要继续威胁反威胁,心有灵犀地沉默,空气像是粘滞下来,一丝一丝地徜徉。
最后还是顾疏先开了口。
“咳,老师不是说先吃饭么,我们,嗯,我们出去吧。”
殷朝暮点点头,匆匆忙忙跨出书房,要不是主角还有自己一个,他实在很想笑。顾疏这家伙应该是在难为情吧,还结巴。
两人都站在会客厅时,孙金如正“吭哧吭哧”给自己套外衣。本来他对这两人还是比较得意的,尤其早上那两支股选的,正选中他心坎儿里!
虽说殷则宁从前一副高高在上对他们内陆这些搞金融的都不买账不入眼,如今收到殷朝暮做学生,孙金如多少心里还有点儿小膈应。但顾疏这孩子却没话说,胆大、心细,既有赌徒的心,又行事稳妥,真正让他老怀大慰,深感自己慧眼识人,老来指不定还要因这徒弟再上一层!
但属意做接班儿人的好苗子跟资本主义制度下成长的小公子搅在一起,他又心里不喜。本来对于刚才的意外孙大院士是没放心里的,但眼瞅着原先还一副机灵样儿的顾疏,现在竟傻愣愣手足无措地好像真有什么事儿似的,不免怒气上涌。
“愣着种白菜呢?你们师母今天带着孩子回娘家去了,你两个小的,就跟我去外面儿凑活一顿儿吧。怎么,还干站着?不满意是不是?”
殷朝暮也想不到昨天这人还一副高人的嘴脸,今天竟呼来喝去,完全没有客气的意思。不过他也瞧出来了,孙金如虽然板着脸,但对上顾疏眉梢眼角儿还是透着满意……也是,那是人家不顾脸面挖来的宝贝徒弟,自己呢?
人活两辈子,他也不是真正的十八岁小少年,自然感受到若有若无的无视与放任,甚至还有轻微的不喜。
三人出了老楼,顾疏紧跟着孙金如走在前面,很上道儿,刚成为新鲜出炉的弟子,就有意识护着自家先生了。殷朝暮一个人跟在后面一段儿距离,他心里大概明白孙金如不大待见自己,索性也懒得挣那份欢心。
他总想着,只要自己表现得突出些,老师就是不重视也不成的。
一行师徒三个踏进路边的“昙城春色”,孙金如矜持着一张脸指出自己先前有预订席位。他这位老师说起来出身不高,但结结实实接受了传统的最顶级教育,又干了半辈子研究工作,收徒弟那些礼仪虽然没有从前古时候要求的那样严,但还算重视。哪怕是对殷朝暮这个“捎带”来的小弟子,也没落下,将两个人全都带来正式吃一顿儿,也算定了师徒名分。
老院士官场待得久,倒也注重菜色精致,他选的这家“昙城春色”,面儿上平平淡淡说是离家近省的来回折腾,其实背后颇费苦心。这家酒楼门脸儿不大,但却是京城少有的苏锡菜系,精致、可口,卖相儿上佳。孙金如带着弟子进了包厢,老气横秋地招呼服务员:“再拿一份儿食谱来,让两个年轻人也点几道。”
顾疏殷朝暮纷纷推辞,老爷子顺势叫了几味吃过觉得不错的招牌菜。他这脾气来的快,去的也不慢,“昙城春色”主打高端客户,服务很是到位,伺候的孙金如挺舒坦,竟连钱也不省了,刷刷刷直点几道主厨亲自料理的菜色,才放下食谱。
Z国人最重要的事情之一,就是在饭桌儿上联络感情。孙金如菜点完,就开始关心小弟子们的私生活。上了年纪的老人家一般都是一个思路,本着改革开放那会儿拉皮条的步骤,先问家庭情况。
“小顾啊,你家里父母都还好吧?干什么工作的啊?”
殷朝暮幸灾乐祸,当然好,他老妈现在歇业在家整天出去打牌赌博,不知道有多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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