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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棋逢对手 作者:殷无射-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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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记不记得亚当斯密最重要的主张?”
“嗯……嗯,是自由市场和……无形之手,对吗?”殷朝暮当时根本没用心听,顾疏这人讲课完全就是一场表演,他听得极投入,甚至忘掉自己要刺探敌情的本意。不过从小练下来的记忆也不是吹出来,尤其上次还被人表扬,他记得很清楚。
顾疏转过头来,静静看着他,眼里黑白分明的色泽软的像水,一个动作就让空气缓缓升温。
“怎、怎么,不对吗?”
像是用了很大力气才移开头,顾疏双眼盯住书页,笔在手中无意识转着圈。“不,很正确。你的记忆一向这么好吗?”
身为一个有职业操守和多年经验的草包花瓶,殷朝暮被人夸从不心虚。但顾疏这两句下来,殷朝暮自己也有点不好意思了。大概这世上殷夫人和顾疏两个,是他曾经一味追求想要得到认可的顶尖存在,殷夫人是不抱希望了,上一世顾疏与他一见面就冷的无话好说……却不想这一世的赞誉,来得如此轻易。
非常不踏实,就像踩在云端走路,随时都有高空坠落的危险感。
“顾师兄过誉,小时候母亲总让我把他和父亲的棋局复盘,错一个子要抽一下手心,用那种软绳,疼死了!我完全是后天练出来的,可比不上师兄你天生过目不忘。”
顾疏低着头将他手拿起来打开,指尖一点点比过他手心,怔怔看着。殷朝暮被掌心的轻柔力道弄得发痒,缩了一下手,顾疏咳嗽一声,匆匆把书页往后翻过去好几张,语气平稳地说:“嗯,自由市场……你说的没错,这个思想其实在国内还不算主流,但在西方一些资本主义国家,奉行的都是这一条。你知道,当政府过度干预经济,那金融学的意义便削弱很多,因为只有在一个规则相对制衡的情况下,才更能体现操作的价值。而资本主义市场,是相对尊重市场规则的。”
“那大陆实行的宏观调控不是也很有效率么?至少可以把事态控制在一个人为掌控下的度里,不是么?”
顾疏失笑,“是,宏观调控的好处就是这点了。就像小孩子学习的那种带助轮自行车,虽然大大降低了摔倒的危险,可同时也断绝了自由行驶时倾斜转弯的刺激。何况作为一个搞金融的,还是自由市场更值得玩儿不是吗?”他眨眨眼,唇角带笑,“否则我们混什么?”
殷朝暮看他前面一本正经扯了一堆虚的,最后竟来了这么一句,不由好笑。随口道:“所以你更向往资本主义市场,是不是?”
顾疏起身给他倒了杯茶,眼里透出志在必得的光:“可以这么说,只有在资本主义市场,局面才更有意思,当然机遇越大风险越大,足够的筹码是必要的。”
这一句话蓦然让他想起顾疏之后在港岛的兴风作浪、覆云翻雨,心情便不大好了。
“所以你一定要回去把阿禺手上的全抢过来,做你的筹码。”
顾疏知道他清楚自己想法,索性也不掩饰,只是脸上的温柔神色也淡了许多。“我不想跟你谈这个,你先入为主站在顾禺那一方,我怎么说你都不会理解。”
“那你敢保证自己没有这种想法么?”
“这跟你无关。”
殷朝暮被噎了下,说不出话来。
顾疏放缓了声音,“咱们不说这个,师母今天还不在,等下我给你做饭,好不好?爱吃什么告诉我。”
殷朝暮完全不买账,“不要,我带木木出去吃。”这种小人,他才不会被转移话题。
“哦,你是南方人,猪骨煲和牛腩面喜欢哪个?”
“都不喜欢,我和木木去外面,你自己做给老师吃吧。”殷朝暮头一仰,他还是很生气,气顾疏根本不想和他谈。其实猪骨煲和牛腩面……好久都没吃到这种地道港菜了,真有点儿想念。不过顾疏做的能吃吗?前世可从没听说过这位还会做港菜。
“你身子虚,就猪骨煲好了。”顾疏完全无视他的话,自己下了决断,末了还自言自语,“楼下有卖Jelly的,要不要买呢?”
“我出去吃,你做点京都家常菜就好了。”
“买芒果味的,那个比较好吃。”顾疏开门打算往下走了,殷朝暮纠结纠结,还是小小声加了句,“不要芒果,要苹果味,苹果才比较好吃。”
顾疏转身,一副胜利的模样,“不是要出去吃吗?我给自己买的。”
“……”
他就知道,这家伙不是好人!
37、心迹终明(三) 。。。
做饭这活儿,不是完全照搬食谱或经验丰富就练得出来的。每一个家庭主妇都做过不下千次饭,照样有人上不得桌面;有人从没动过手,第一次做虽然会出现各种小瑕疵,味道却很美。而顾疏顾小人则属于……第一类。
殷朝暮清楚他家里就只有他母亲和他两个人,不是你做就我做,顾疏会做饭是肯定的,经验丰富也没跑,但这个味道嘛,说实话撑死算一般。殷氏以经营官府菜为业,港人敬业勤奋,大陆餐饮业的阔少很可能完全不会做菜,但港岛餐饮世家十个里面,至少八个继承人自己就能烧一手好菜。顾疏这一道猪骨煲,落在吃惯精致美食的殷大少眼里,处处毛病。
不说南北方口味差异,南方菜追求精致细腻,顾疏自小在北方长大,虽说不知为什么突然学会了南方菜式,可不得不说,一顿儿吃下来,殷朝暮就只想点评七个字:画虎不成反类犬。
但在近三小时飞机路程的远方,吃惯了学校各种盖饭,尝到这种四不像的家乡菜,不管做饭人水平如何,心里多少会有些异样。顾疏这人最能装,从不在外人面前露拙,却愿意将自己歪歪扭扭的烧饭手艺扔出来现眼,他又有些不是滋味儿,好像……有什么事情越来越偏离预设轨迹。
他曾以为自己会是最了解顾疏的人,现在觉得……嗯,有待观察。
“还合口味吗?”坐在他身边的人随口问了一句,殷朝暮条件反射地挺直脊梁,规规矩矩沉吟思索猪骨煲的优缺点。
“大体上还可以,但细细品味,不乏缺憾。首先选骨就欠一些,虽然筒骨、脊骨都可以熬制,可既然选了扇骨,就要搭配一些莲藕或白萝卜。再来,文火熬汤显然熬得时间过长。很多人认为熬汤时间越长,味道就越鲜美,营养就越丰富,其实不然。既然是炖汤,应该先将骨头砸开,然后放入冷水,慢慢加温,最后加一点醋提营养,显然这一锅并没有这道工序。盐也放早了,汤头不够鲜美。其他林林总总的小问题不加详叙,主要缺陷就在三点,如果打分的话,我给65分。”
因为在家殷夫人不时突击检查,用的就是类似拉家常的口吻,而顾疏和殷夫人给他感觉太像,大少爷巴拉巴拉恳切地点评了一大堆,才慢一拍半反应过来现在并非什么小考,仅仅是人家顾疏这位大厨在讨奖赏……
抬起头扫一圈儿,果然对上两双无语的眼以及木木眨巴眨巴完全混乱的大眼珠。
“咳,小殷要求还挺高。小顾饭做得不错,那什么什么三点缺憾的,以后吸取教训就是,别太放心上。”
孙金如倒觉得还不错,边回护自己得意门生边伸手舀了一大碗。殷朝暮看到顾疏很有点儿受打击的表情,一时也暗暗后悔自己嘴快。
“那什么,明天有个金融年会,我去看看,你们几个没见过的师兄也会到场。怎样,要不要也跟去玩玩儿?”
明天就算了,他还要准备决赛最终场的曲目,陆维为了定下一场的曲子这几天忙得眼镜儿一直没摘下。《爱就一个字》因为用过一次,所以不好再唱,而下一首又迟迟定不下来,他还要回去和小维东子商讨商讨。
“不好意思老师,我和其他同学一起参加了一个校际比赛,要为决赛做准备,只怕不能去。”
“无妨。顾疏呢?”对于殷朝暮的请辞他倒是不大在意,金融年会都是些老头子上去,枯燥地讲讲最近几年内经济状况并作出预测,就是带殷朝暮去了他也不一定听得懂。何况本来就是捎带一问,孙金如更看重的是另一位弟子。
顾疏沉吟两秒,给出了肯定答复。这次金融年会是一个机会,是孙金如带他正式进入这个圈子的契机,无论是去长见识还是去混脸熟,他都没理由拒绝。殷朝暮可以拒绝,一来是他本身资本雄厚,二来确实不得孙金如的心,去了只能不自在,可他却没有浑厚的家底供着,必须去。
京都的傍晚霓虹初亮,非常绚丽。
殷朝暮下午就老实地坐在书房里金融学概论,了解一些基本点。他家里并不怎么搞金融衍生品,主要还是做实体产业,简单来说,就是专门研究如何经营饭店,顺带以此为支柱做一些小的边沿性产业,最次才是投资。如果说顾氏这类纯粹搞虚拟经济为主的大世家可能十年之内就能崛起一门,那殷氏真是凭借独门手艺一辈辈积累下来的家业。当然也正因此,他们是绝不可能发展成顾氏这种顶尖巨头的,这个道理很简单,殷氏是顺应市场挣钱,顾氏则是操纵市场,孰高孰低,一眼可见。
殷朝暮从小就被灌输关于食物的各类理念,这是殷氏赖以存世的硬性标准,每一名继承人自己都是一位美食家。但他家族整整二百年都没发展成巨万者,却也恰恰因了这一份踏踏实实被束缚住的目光。顾疏敢拼、敢赌,因为顾氏是他抢来的,丢了也不怕;殷氏从没有一位继承人敢将重心挪向虚拟经济,因为百年门庭,肩上负担太沉重。
殷夫人对他看得很准,人手都备齐全,绝不需他自己拿什么关键决定,唯一的要求就是能充门面,大概是早就发觉家门若完全落到他手里,迟早败光。这意思上一世他没看出来,这一世却瞧得通透,所以这次有机会看看金融,尤其能和顾疏一起学习,也不错。
何况这样宁静甚至安详的光阴,阳光洒在书上的慵懒,都让他有种发自内心的惬意。顾疏坐在他身边,一转头、一侧身,就看得见。
“为什么一直看我?”
顾疏低头扫着书页上的字,时不时还记两笔,但说出的话却让殷朝暮有些慌。
“不是,只是想提醒你该走了。”殷朝暮抬眼瞧瞧窗外天色,“走吧,不然一会儿我又该堵车了。”
顾疏手上的原子笔匆匆写好一串儿公式,合上书看一眼天,淡淡道:“不急,我带你。”
于是当晚把小面团儿哄回去后,殷大公子第二次坐上顾疏的自行车。有了早上的经验,殷朝暮显然要放松许多,一双手很自然握住顾疏身后宽松的外套,一边感受这种奇特的体验。他从前,别说被人用自行车带着,就是自己骑自行车的次数,也是只手可数。
凉风习习,不算快的车速,穿花绕柳一样避开行人的路线,都让他心里一阵儿轻快。殷朝暮带着笑看一辆辆自行车或超越他们、或被他们超越,乐此不疲。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几乎所有骑车带人的都是一男一女的搭档,像他们这样一个大男人后座上是另一个大男人的情形,不能说没有,总归不算多见。
人家男生带着自己心爱的女孩儿叫浪漫,他们这叫什么?
一路前行,车子行驶到某一个熟悉的路口,顾疏刹住把,一脚撑在路边人行道上,转过头来,脸上稍微有点犹豫。
“你可不可以在这里等一下,我去处理点事,一会儿就回来。嗯,就十分钟,行吗?”
其实殷朝暮很想问“什么事”,但看顾疏不愿意多说的样子,只得默默点头,从车上跳下来。
“好,我在这里等着,你快去吧。”
顾疏显得很高兴,一贯冷清的嗓音都染上暖意,“嗯,你乖乖在这里等,别进去,知道吗?”
什么叫“乖乖在这里等”!又摆师兄的破架子是不是,殷朝暮不大甘愿地点点头。这说的什么话啊,不知道一般电视里演“别进去”,往往一定且必定会导致“进去”的吗,他真心怀疑顾疏这么多一句嘴,到底是想不想让他跟进去。
风有点渗人,殷朝暮站在原地等了好一会儿,越瞧越觉得这条巷子就是之前顾疏每次消失的地方,怎么说都不能不进去看看……他跺跺脚,干脆地沿着顾疏离开的方向走。
街道有些破败,而且越走越窄,两边商铺门脸都不怎么有精神的样子,越往里,打烊未开张的店就越多,在京都这等繁华之地,只与外面一街之隔,却零落得带着风月过后难以为继的寂寥。殷朝暮越走心越凉,这分明就是一条暗娼与地下赌场汇集的夜市巷,而且还是颇不上档次的那种。
前面有两条岔路,他一眼望去哪一条都没有人影,于是开始踌躇。这种地方他待着尴尬,早知如此,还不如站在外面吹冷风。正在懊悔间,身后有声音响起,顾疏骑着车子敛了眉头居高临下的瞧他,神情说不上是释然还是忧虑,总之复杂得很。
殷朝暮就像《圣母玛利亚的孩子》里,那个因为打开第十三道门而心虚的小姑娘,讷讷无言。别人或许还可以装作无知,但他不同,他清楚顾疏一切家底,顾疏一定是来这里看他的母亲,而顾疏也知道他清楚这一点。他偷窥到了别人小心掩饰的不完满,这是两人彼此心照不宣的事实。
“走吧,这里不是你这种少爷该来的地方。”最后还是被冒犯的人开了口,翻身下来同他并肩推着自行车走。
殷朝暮不好开口,虽然顾疏早就清楚他通过某些途径知道了那些不光彩的身世,但这样明明白白解开来瘫在阳光下,尤其顾疏那么骄傲的人,殷朝暮隐隐有些愧疚与忐忑。他试图尽量大方地谈论这件事。
“额,你刚刚,是去看望伯母吗?”
“嗯。”
“她……还好吧?我是说,你不多陪伯母一会儿吗?”
“不用,她很好。”
“这样啊……”殷朝暮没词儿了,就在他打算如何找个话题将这一段儿插曲粉饰过去时,顾疏平静地打断了他的思路。
“其实你不用这么小心翼翼,我并不觉得有什么难以启齿,虽然你应该早就知道我家的情况,但我还是想让你亲眼看一看。现在你看到了,会不会觉得不舒服?或是瞧不入眼。”
顾疏说这话时脸是冲向正前方的,语气也稳得没有丝毫动摇,可殷朝暮能看到他握在车把上的手在一寸一寸,慢慢攥紧。
“我确实早就知道伯母,额,嗜赌。但是这跟舒不舒服没什么关系吧?用你们大陆的话说,都解放这么多年了,全国人民当家做主,谁也不该瞧不起谁啊,反正都是为了生计。”
“你不觉得我很讨厌、看了就让人难受?”
“额……”这倒有点,没想到你还算有自知之明,殷朝暮差点儿就猛点头同意。好在他迅速意识到顾疏此刻正钻牛角尖儿,就算是实情也不能直白地说出来,于是做了做加工。“你性子太骄傲了,如果能再温柔点儿,我觉得还不算太讨厌吧……嗯……应该吧。”
顾疏停下脚,定定看着他,殷朝暮悚然而惊,莫非自己说得还是太直白把这人又得罪了?
“我是说,额,你本身人还是不错的,”确实,如果没有上辈子的仇恨,单论顾疏个人,还是一个挺有魅力的小伙子。“虽然我是不怎么喜欢……”
突如其来的温暖包裹了还在费心絮叨的殷朝暮,他被人小心翼翼圈在怀里,热乎乎的吐息就在耳边。亲密的姿势让他听得到彼此的呼吸,近的好像没有距离。
顾疏把头靠在他耳边,低低地笑:“真好。你不嫌弃,我就知道。”
你知道什么了?我怎么还不知道……
殷朝暮拍拍他的腰示意放手,顾疏非但没有放,还更用力把他整个人搂住。
“你放心,我会对你很温柔,不会让你讨厌,也不会让你烦。”
“喂,你……”
“我本来就不觉得你会嫌弃,之安还说不可能。看吧~”顾疏的语气携了得意,转头嗅着殷朝暮发丝上,捧起一缕,轻轻吻了一下。“既然你不嫌弃我,那我们之间最大的障碍也没有了。殷公子殷大少,我有没有告诉过你……”
殷朝暮在黄昏里睁大眼,既惊慌失措,又不可置信,为顾疏即将出口的话。
“我喜……”
“别说!”殷朝暮回过神儿,直接推开顾疏,眼神慌乱地不敢去看他。“抱歉……请你自重,不要再开这种玩笑了。”
他不喜欢。不喜欢顾疏这样随时都流露出的隐晦深意。这种玩笑一次两次无所谓,可次数多了……他怕自己会当真。
真的别再这样做、这样说会让他误会的言行了。
他身上还背着血债,玩不起的。
38、心迹终明(四) 。。。
一天还算轻松愉悦的气氛最终以殷朝暮头也不回地落跑为结局,顾疏不知怎么想的,并没有伸手拉住他。至于那人是站在暮色中发呆还是怎样,殷朝暮根本没勇气回头看。
只是一味加快脚步……
回到学校,陆维还戴着眼镜纠结选曲的问题,殷朝暮自己也是一团乱,根本没心情讨论,浑浑噩噩地早早歇下。或许因为一天奔波劳顿,竟比往常还要提早入睡,只是睡得并不踏实罢了。
这个梦境时间跨度很大,纵横了十来年。梦里他功成名就,一切想得到的都得到了,所有爱他的人都生活得很幸福。阿禺娶了一个温婉善良的妻子,生了一个小胖子,还养了一条狗;殷夫人沈倦没有早逝,而是和颜悦色对他露出赞赏的目光;甚至连印象都模糊了的女友也活了下来,并且嫁给了一个真心疼她的人……只是自始至终他都感觉自己漏了一个人,一个默默在旁边看了他十年的、他却连脸的记不起来的人。
是谁呢?
可惜这个梦殷朝暮一醒来,就忘得一干二净,只朦朦胧胧觉得梦到最后,他很急切地在找什么人,但一直没有找到。
“殷少,早。你好像脸色不大好,这几天怎么了?太累了吧。”陆维尽心尽责地帮他拿了牛奶,又用手背试了试他额头温度。
“糟糕啊,好像有点儿烧,等我给你量下,别让嗓子坏了。”
“好。”殷朝暮早上一起来,昨晚被人为抛到脑后的烦恼如影随形贴上来。顾疏难得流露出明显感情的那一句话威力太大,被某个透明人录音一样,脑子一清醒,就追了过来,在他耳边一遍遍回放。
你放心,我会对你很温柔,不会让你讨厌,也不会让你烦。
闭了闭眼,顺从地让陆维给他量了体温,眼底有小小的慌乱。为什么顾疏的性格变了这么多?他不是应该从来都对他不假颜色、从来都对他无话可说吗?
“啊……不大妙,哥,你貌似还真有一点点烧。乖乖躺下,我去校医院给你开点儿药。”
“别,还是我自己去开吧,要病人亲自到的。”
陆维当然死活不让,最后两人纠纠缠缠,弄了个同去同归的决定,殷朝暮很无奈。不过比起顾疏那种完全不管别人心情、全部自说自话自己下定论的强势,他更喜欢陆维这样的朋友。
怎么又想起那位了……
殷朝暮收回心思,就听到陆维停下脚步,颇诧异地看着正前方说:“太巧了吧,每次都碰到……”
美术楼外面,似曾相识的场景再次上演,殷朝暮心情很不好,也不由赞同:真的很巧,每次都碰到。
顾疏低着头,用手轻轻摩挲着手上的画纸,身前仍是上次见过的那个唠叨的张老师,但他周身气息却大变。相较于上回窥见的冷漠甚至烦闷,这一次顾疏给人感觉就是很温和、很坚定。
“你决定了?就这幅?不换了?”
一连三个问句甩过来,顾疏却好像完全不受影响,依旧以缓慢的节拍抚着自己的作品。
“不换。”
殷朝暮再度无语……果然还是自己想太多,这家伙依旧是那副倔得要死、骄傲的要死,根本不把别人的话当话的死性子……不随和的小人……
“这孩子,老师跟你说的话你想过没有,真不换了?”
“不。”
从这个方向看过去,张老师一张老脸都麻木了,对顾疏的不听规劝,显得十分无奈。
“那好吧,反正是你自己参加比赛,既然你都想清楚不换了,我也没什么说的。有消息会通知你,别在外面站着了,进去吧。”
“好。”
然后顾疏慢慢把画递到张老师手里,转身走进美术楼。被折磨得不行的张老师拿着画看了看,面无表情往这边走来。这本是一件很普通的事情,但殷朝暮因为昨天受的刺激,脑子整个没转过筋来,思维越来越偏离正常方向,不知怎么就升起一个连他自己都难以接受的想法。
前世那间画室……
那一本画册……
那上面的人……
咚咚的心跳声大得怪异,殷朝暮甚至怀疑自己究竟在紧张什么,他脑子里只有一个一晃而过的念头。虽然隐约知道这么做或许会捅破某些不应该触碰的东西,继而造成难以挽回的局面,可他完全冷静不下来。第十三道门的诱惑,就在于推开门那一刻的情难自已。
完全无法抗拒,殷朝暮在陆维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快步走上去,慌慌张张与张老师相错而过,手肘被狠狠撞击。
“诶——”
“对不起对不起,老师,你还好吧?
大概刚刚被顾疏堵得胸闷,张老师脾气有点爆:“走路看着点儿,现在学生怎么都这么莽莽撞撞的。”
“对不起对不起……老师,我帮你捡吧,”这位老师负责这一次美院参赛事宜,手中抱了一大堆报名作品,被殷朝暮一撞,最上面几张散在了地上。他弯下腰捡起其中几张,“真的抱歉,我急着赶去校医院,没注意路,撞到您了。”
听他一说,张老师也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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