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杨贵妃-第29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小鬼,你再噜苏,我正式奏请,以你为婕妤,或者升你为淑妃,看你还能不能到处乱走!”
  谢阿蛮并不着急,侧身躺下,依在贵妃身边,喃喃地说:“从今后,我要好好地再过来,从头做人,第一,把陈方强这个人当是木头人……”
  “阿蛮,你没有梳洗就来了!你这人——”贵妃摸着她的乱发:“太不象话——”
  “我性急,没一个人可商量的,本来,昨夜回来,我就想来此见贵妃的!”
  “哦,我得起来,去看皇上。”
  “皇上昨夜外宿?”谢阿蛮扮了一个鬼脸。
  “我安排皇上在骊阳别殿睡,他很忙,也象很累,阿蛮,近来有不少事,你也别到处乱闯。”
  “近来有很多事,为何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事多着哩,起来吧!”
  “贵妃,你去见皇帝,我就在此睡一觉吧,我几乎一夜未眠——今明两天,我和恒王相约不见面,别的约会全取消,从今后,我也不和别人玩了。”谢阿蛮说着,一翻身,向里而睡。
  她和贵妃,虽然有尊卑之别,但她们交好甚于姐妹。
  杨贵妃妆扮成,临出去时,谢阿蛮早已睡着。
  皇帝和宰相,还有几位大臣在议事。她得知,连内常侍曾出使赴河北的冯神威,金吾将军程千里也参加,一定是有关安禄山的军国大事,她就不入内,在毗连的起居间中相待。
  内侍监袁思艺很快地进入告知贵妃:曾经奉使河北的内常侍辅璆琳,前天被秘密处死,京兆尹和金吾将军于前晚及昨早,在长安城里捉了不少人,都是和安禄山的儿子安庆忠有关的。他说,安庆忠左右有不少可疑的人物,现在已受严密监视。
  “辅璆琳死了,我还不知道,他该有同党吧!”
  “潜入宫内的同党,已查出有四名内侍。在金吾将军中,据说也有,但我不清楚!”
  内侍监袁思艺刚说至此,有人来召唤他,那是皇命,袁思艺匆匆地走了。
  不久,高力士出来了,他请杨贵妃入内,但是,贵妃拒绝了,她不愿参与军国大事,她只是问高力士的健康。
  “我已好了,昨天和今天,我都骑马出巡,只稍为有些吃力感觉,不妨事,再浸几天温泉就会大好,只是时局令人忧心,丞相又搜查到一些证据,接连三天,我们捉到可疑的人,内内外外,有三十多名,看来,安禄山真会反,皇上也不能避忌了,今早,召集了一批人商量对策,宰相自请,以他的长子陪同一位皇子或大臣到河北宣慰,拖时间,也等于以我们的人作人质,暂缓安禄山的行动!”高力士痛苦地说:“对此,我以为没有用的!”
  杨贵妃缄默着,对于这样大的问题,她是不能随便发言的,她稍思,告诉高力士自己回去,不在此等候了。临走时,她再嘱咐高力士,提醒皇帝吃药。——那是前年合成的通经活血、明目补肾的一种植物药,经过太医们一再试验,认为无害而予皇帝每日服三次的。
  从前,皇帝也服食有刺激性的补药,但已被杨贵妃所制止。
  现在,杨贵妃独自出来,有些愁烦,她想虢国夫人的消息最是灵通,于是,她命备马,嘱咐了宫门监,又着人先行通知,便到虢国夫人府邸去。
  她只带两名随从侍女,四名给事内侍和内侍宫卫十六人,此外,是宫门例有的八名骑卫为导。
  虢国夫人的骊山邸,就在华清宫旁,很快到了。
  杨怡已得通知,在门前相迎,她告知贵妃一项秘密:有若干人上密表,谓杨国忠只是因私怨而诬安禄山会反,那些上密表者中,有和太子很亲近的人在内。
  杨贵妃更加烦乱了,她惘惘地问:“阿怡,安禄山到底会不会造反?”
  “我相信国忠的情报和判断,一定会!”虢国夫人低喟着:“玉环,你得劝皇上调兵了,以前,皇上怕调动人马,会激反安禄山,现在,我以为不必再顾忌了。”
  杨贵妃表示接受,再问了一些事,就回去。她意绪紊乱,骑在马上,不自知该想些什么或做些什么——从她出生到如今,从来没有经历过打仗的事。如今,战争会发生,人们说得那样肯定,可是,她有无限疑惑,甚至不相信这是真的。好好的锦绣世界,为何要用兵火来毁掉它呢?
  她不解,她怀疑,可是,她又心乱着。
  当她回到寝院时,静子报告,皇帝已先来了。
  李隆基主持了会议,因为商量不出办法,他主张在都城内外暗中戒备,静观,不必声张。然后,他让太子、宰相、骠骑大将军、京兆尹和金吾将军等人商议细节,就到杨贵妃那儿来了。
  他知道贵妃出去,又知道房中有谢阿蛮在,但他还是入房,他想在床上躺一些时。
  温暖的房间内,谢阿蛮酣睡着,睡裙撩得很高,他看到这位舞人停匀的腿与脚,但他没有任何意绪,欲在床上躺下,转念之间,又放弃了。他到外间,倚坐在榻上养神。
  不久,杨贵妃回来了,对时局,皇帝以轻描淡写的口气出之,他告诉贵妃,现在只是防患,并非真的有患了,即使真的有患,以大唐皇朝国力的深厚,也能应付任何变局的——杨贵妃看得出他有些勉强,但没有再问。
  天宝十四载十一月十六日,庚午。
  骊山、华清宫,前几日山区下过的雪,曾留在峰峦上,白雪皑皑。但华清宫温泉区,没有雪,山腰,还有一片树林是绿色的。
  华清宫的高处是朝元阁。但是,朝元阁只是华清宫习惯性的高处。天宝六年,大唐皇帝修葺了峋嵝台,也将之划入宫内。峋嵝台在朝元阁右上方,有一条修筑精致的山道,山道每隔二十步,有二十阶石级,共有一百二十级。峋嵝台并非游宴场所,只是用来了望的。大唐皇帝和杨贵妃曾来,贵妃喜欢此地,吩咐扩建,但为高力士所阻,因为宫车不能上达,高处风大,即使骑马而上,对老年人也不相宜。因此,贵妃又收回自己的意见,只加以普通修建。
  峋嵝台仍然只一所钟楼和两栋小屋,只是钟楼重建了,可以容得下四五十人。
  今天,大唐天子的儿子之一,未婚的恒王,约了宫中的舞伎谢阿蛮在此相见。但是,进入峋嵝台的通行牌,却是由谢阿蛮通过贵妃的关系而取得的。恒王府的两名内侍,先到台上来布置。
  谢阿蛮是第一次到最高的峋嵝台,在寒风中,她很兴奋,看看南方山脊伸展出去,有一连串烽火台,出神着,并且以恍然大悟的神气告知恒王,自己曾听贵妃说过,周幽王烽火戏诸侯而博褒姒一笑的故事是假的。到了此地,才真正明白了。
  恒王体会着,也领悟了,他说:“对了,烽火台在山脊上,此地举烽,诸侯兵到来,兵至多只能到山下,褒姒怎能看得见?即使能看到,至多是几镇诸侯入觐而已,历史书不可信!”
  在一起的情人,偶然悟及情理上的事,那是平时死读书者所不能得到的。他们在现实环境中了解:从举烽火到诸侯兵匆匆来又匆匆去,决不是三四个时辰所能办到的,最近的诸侯兵车,怕也要三个时辰才能抵达山下,周幽王可能举烽让褒姒看,博取她的欢喜,但她不可能见到诸侯兵的徒劳往返。
  他们看着烽火台而玄思,他们也眺望着温泉而凝想,秦始皇帝曾经在温泉中疗恶疮,据说,由骊山的一位女神所指示……
  他们在寒冷的峋嵝台上即兴地谈着不相干的事。
  两名内侍,为主人生旺了炭炉,烤烧肉类,他们用手抓来吃,很粗犷,也很自然。
  这是山上一个有阳光的好日子,他们在寒冷的高处享受着动态的,有生气的情爱生活。
  恒王谈些风物、历史、和现实不直接相关的故事,然后,他在不着意中询问婚姻的可能性。
  “贵妃认为问题不大,也答应了我,在过年之前一定会找机会提出,贵妃说,这些天可不能提,安禄山的事使皇帝的心情大坏,什么事都被搁下了。”谢阿蛮说,立刻问他:“你听到些什么?关于安禄山的——”
  “宰相说安禄山会反,另外,有一些人认为宰相所说的话不可靠;”恒王苦笑着:“父皇为此而烦恼?”
  “我想,不止是烦恼吧!据贵妃说,皇上在重忧中。”
  恒王对时事似乎不很关心,轻松地说:“我想,过一些时会好的,没什么了不起——”
  她讶异于恒王的轻描淡写,在错愕中看了他一眼。
  就在此时,华清宫正殿传出了钟声。
  峋嵝台虽然在朝元阁之上,相距高度有二百尺,但在朝元阁下面约三百尺处发出的钟声,一样能传上,只是,钟声由山腰传上山峰,变得幽暗隐约。
  钟声,使他们愣神,而钟响以促声三下为一个段落,也使他们惊异,谢阿蛮张望了一眼,问:“是火警?”
  “不会是火警,有火,我们这儿应该最早发现,三促声钟响,是紧急召集,奇怪,发生了什么事,有紧急召集?”
  “紧急召集?我从来没听到过!哦,我知道,每年都有一次演习!”谢阿蛮接口,“但今天不是呀!”
  “我们上来只有一个时辰多些,会发生什么事?”恒王如似自语着,但并未移动身体。
  “你要不要去?”谢阿蛮问。
  “我是一个不兼领职务的王,可以不去,只是,华清宫突然紧急召集,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他说着,转而命一名内侍下去询问。
  寒风中,钟声不断,谢阿蛮的游兴被钟声扰乱了,政事虽然和她不相关,可是,她生活在这个圈子内,又不能不关心,稍缓,她建议下去。
  恒王并不紧张,迂滞地哦了一声。阿蛮说:“我想到皇上的年纪!”
  “啊!是——”恒王被提醒了,匆匆而起,向下走。在行进中,李瑱又问:“今早,你见到过皇上吗?”
  “我没见,但知道,皇上很好,辰初起身,出去,赴温泉沐浴,后来赴紫气殿。”他们走到朝元阁时,已得知是紧急召集朝议,在正殿举行,恒王舒了一口气,有如释重负之感,但谢阿蛮依然不放心,她建议同去见贵妃。
  “阿蛮,藩王朝见贵妃,要先请求……”
  “和我在一起,用不着的,再者,你也该见见贵妃!”谢阿蛮暗示了自己的婚姻问题。
  恒王李瑱还有些犹豫,但是,谢阿蛮却快速地向华清宫的上清长生院走去——华清宫有几处寝室,分别以宫名而称,谢阿蛮知道,这几天,皇帝和贵妃都住在上清宫。
  他们进入上清宫苑门时,谢阿蛮问了监门内侍,他们不知道为何召集紧急朝议,接着,由内侍传报,阿蛮陪同一位藩王入见贵妃。
  藩王入见,有一定的礼节,虽然谢阿蛮先行求免,仍然稍为等待了一下,由四名执事内侍列班邀进。
  杨贵妃在侧殿接待,行礼之后,命座,而性急的谢阿蛮已自贵妃的神色看出了有大事,急骤地问。
  “安禄山反了!”杨贵妃低喟着说:“第一次急报到来,安禄山于本月甲子日——哦,甲子是初十,在范阳反!”
  “啊!”谢阿蛮吃惊地吐出,“情形怎样?”
  “第一次急报只说安禄山反,自范阳出兵,号称二十万众,第二次急报说……安禄山在蓟城南部阅兵出发,他的兵队,以同罗、奚、契丹、室韦等族胡人为主体,报告说,安禄山部声势很大!”杨贵妃有所保留地说出。
  恒王怔住了,在面临如此大事时,他偕同谢阿蛮而见贵妃,多么不适合,再者,兵戈大讯,朝廷未曾宣布,自己先听贵妃说及,在体制上,也有所未合。为此,他起身行了一个礼,赧然说明自己和阿蛮在峋嵝台,听到钟声而急下,是阿蛮邀了来此。
  杨贵妃懂得他的意思,勉强一笑说:“我这边不妨,我不预闻政事,因此也从来不拘礼的,殿下只管放心,只是,在朝议未散之前,最好勿出宫!”
  “是——”恒王以为自己不宜在此留下去,应着,又说:“我到值院等候!”
  “殿下在此小坐无妨,我没有事做的。”杨贵妃说着,又低喟:“皇上说天下会乱,从我出世到现在,从来没打过仗,中原百姓在安乐中,以为战争只有在边境上才会发生,现在,安禄山一反,可不得了!”
  谢阿蛮在迷惘中,不能问,恒王李瑱在不安中,因情势太严重,他不敢发言。他们在缄默中挨些时,传报虢国夫人到来。恒王就借此请退,杨贵妃命谢阿蛮相送,并且说明,宫苑中应已戒严了。
  谢阿蛮取了正式通行牌,偕两名内侍送李瑱赴值院等待,他们的游乐,在紧张和黯淡中结束了。谢阿蛮在相送恒王时,内心有无穷的惆怅。
  在长生院,虢国夫人和贵妃在一起讨论时局——虢国夫人已获知安禄山起兵,假借了讨杨国忠、清君侧的名义;而这,是刚才杨贵妃不曾对恒王说的,如今,她们议论这一口号的反应。
  “安禄山已起兵反,反叛者的口号,照理不会受到重视的,是不是?”杨贵妃皱着眉,“我以为,让它公开好了,国忠也太谨慎怕事了!”
  “国忠说,朝廷的人事复杂,”虢国夫人有着忧郁,“好象,太子的一批人,近来很有些和国忠过不去似的!”
  “这个,我想也无妨,皇上大权独揽,只要皇上信任国忠,他可以放手做呀!这时候,他要有不顾一切的魄力,行使相权,当机立断!”杨贵妃忽然变得很刚强了。
  这使杨怡愕异,但是,她立刻想到,玉环的刚强,必然受皇帝的影响,她笑笑,不曾再就杨国忠的处境发言,转而说:“希望黄河北岸的守军,能好好打几仗,阻遏安军进展,我们这边,才能从容应付!”
  “阿怡,据皇上刚才的判断,我们在河北少有指望,皇上把希望寄托在守黄河!”杨贵妃正肃地说。
  “国忠事先也有些准备,他说,有密札付太原守将杨光翙,还有几个城的郡守,着他们密切注意安禄山的动态,一旦有变,闭城坚守待援!”杨怡对军事发展并不太悲观,她又说:“没有人会自愿随这胡儿反的,闭城坚守,总可以阻遏安禄山一个时期吧!”
  “我对这些不知道,只是听皇上说,河北局势一定是会很糟的!唉,很烦人!”
  此时,内侍张韬光和谢阿蛮同时到来,张韬光报告紧急朝议的情形——宰相杨国忠于报告安禄山反之后,声言朝廷已有部署,安禄山的叛乱,声势虽大,必不得逞,短期内就可以设法敉平。
  杨贵妃感到意外,但她没有细问。
  又不久,皇帝回来了,虢国夫人和谢阿蛮料到今日必有许多事,她们回避了。
  皇帝于初闻急报,再主持紧急朝议到现在,连续工作了两个多时辰,他有些倦,回来后,命备酒,杨贵妃劝他睡一觉,李隆基苦笑着说:“此时睡不着的,真糟,太平长久了,朝中竟无知兵之人,唉!这局面,只怕真会很难处!”
  “宰相说短期内就可以敉平叛乱?”杨贵妃淆惑地问。
  “这是我命他如此说的,安定人心而已!”李隆基饮了一口刚送上来的酒。
  杨贵妃也陪着饮了几杯酒,她再劝皇帝在榻上休息,李隆基虽然在心事重重中,为了身体,强自克制着,合上眼皮养神,贵妃静静地守在旁边。
  不久,高力士出现了一下,贵妃向他作了一个手势,高力士就退回外间去。又不久,杨国忠也到了,和高力士在一起等待皇帝。
  长生院中,一片静肃,贵妃伴着君王。
  在外面,此时却很闹——在紧急朝会中奉命的两位大臣,匆匆办手续,赶在当日出发,那是官特进的毕思琛,赴洛阳;金吾将军程千里,赴河东,他们奉命便宜行事,募集兵队抵抗。
  此外,山区和长安城之间,车骑往来不绝。
  在值院中的恒王李瑱,本身不兼职务,在这个时候,闲人有特别的用处,太子李亨见到这位弟弟,邀往,派他即刻返长安,担任联络工作——在山上,有职务的人,除了奉皇命之外是不能擅自离开的。
  黄昏时,皇帝和杨国忠、高力士以及监门将军宦官边令诚等人商议告了一个段落,召入荣王李琬,一起吃晚饭,杨贵妃也被邀参加。
  这是一个很特别的晚饭场面,皇帝、贵妃、宰相、皇子,加上两名宦官,在体制上是不妥当的,但多年为帝的李隆基,不理会体制,他只图处事的方便。
  在黄昏之前,由边令诚派遣了宦官,三路出使,一路赴安禄山军,设法求取罢兵,一切免究;另外两路宦官是奉命向河北、河东各地传命,坚守并设法策动安禄山部下的将领倒戈反正。
  这是秘密使命,由高力士交付边令诚选派人员兼程出发的,他们对此并无多大期望,但尽人事而布下棋子而已。
  在晚饭时,杨国忠把初步拟定的防守和征讨计划报出,包括在河南可以动用的钱粮数目在内。
  他们研讨着人员的调配,之后,皇帝向与会的儿子李琬宣布,将以他为元帅,领兵东征。
  李琬对这任命感到惶恐,但也默默地接受了。
  “丞相会选一个适当的副手给你,”李隆基看着儿子说,“局面很严重,但对外不必如此说,你自己作一番准备,至于你的副元帅人选,现在还不能决定,明后天就会选下的,我原来打算后天回长安城,刚才商量下来,再等两三天,在山上把大事决定了,回城就执行!”皇帝缓缓地说。
  这是得知安禄山叛变消息的第一天的情况,这一天中,在骊山华清宫的皇帝,收到由七处发来的急报,共十一封。
  骊山,在浮动式的杂乱中过了这一天。
  夜,北风呼呼,即使是温泉区,除了室内,外面也很冷,但是,今夜的卫士却加多了。高力士偕同龙武大将军陈玄礼,亲自出来巡查了一次,再回入——高力士又派了三个人出去察看。
  在夜色茫茫之中,云开,月亮出来了。虽然是十六,从地面向上看,月亮依然是圆的。高力士在华清宫内苑门外阶前看着月亮出神,此时,大唐的宰相自里面出来。高力士知道,杨国忠于晚饭之后,到上清殿的侧殿中办事。
  他们彼此招呼了一下,杨国忠继续向外走,但走出几步,又回转来,两名内侍和两名随从则站在原地等他。
  “高翁曾在军中,看情形,我们在河北岸守点的希望如何?”
  “我这个大将军对正式打仗是不在行的,前方的情形如何,我们所知太少了,要再看几天才能判断,第一,希望太原守军能认真打一仗,此外,寄望河东兵自侧面进击!”
  “说客的作用——以我去职为辞,是否会有效?”
  “杨公,这不能寄望,明目张胆地造反了,岂是说客能说得下的?安禄山宣称讨杨,只是借口,兵已出,决无自休之理,我只指望我们派去的说客能发生另外的作用,如果拉过老崔的一支兵,安禄山的声势就会削弱。”高力士举头看月,“丞相,我想,我们大约有一个月的时间,一切都要在一个月内布置妥当——封常清几时可到?”
  “应该在前两三天到的,我发出密召,已有十八日,想不到变起仓促,可能,此人启程迟误。”杨国忠说着,一拱手又走了。
  高力士依然在出神。
  在内寝,皇帝睡不着,和杨贵妃闲谈军事地理,有一幅临时绘制的河北地图,用屏架支持,立在长几的左侧,皇帝在说话中,时时指点地势。
  杨贵妃是完全不知兵的,她只是倾听,到后来,她有着倦意,但在朦胧中,依旧哦哦地漫应。
  于是,大唐皇帝苦笑着,命她先上床,意儿和阿芳两名侍女服侍贵妃上床。皇帝独自对地图出了一回神,觉得室内太暖,他出去——在内寝的廊下,皇帝看到月光满地,也举头望月,喃喃地说:“这回,居然没有天象报警,今夜月,一片澄澈,不象有兵灾的征兆啊!”于是,他回忆到自己发动玄武门兵变之夜,曾看到不少流星,后来,史官的纪录谓:“天星散落如雪”,那是夸张,他为之苦笑了。
  次日,十一月十七日,皇帝在花清宫的正殿举行大朝——在平时,避寒山居,虽有朝会,但不用大朝的仪仗。
  宰相杨国忠把昨天在紧急朝会上的报告重复了一遍,加上今日一早得到的消息,然后,把可以公开的措施宣告了。随着,又由次席宰相韦见素奏告已经进行的一些事,包括毕思琛和程千里昨天启程,通宵行进在内。
  今早的消息,已有了安禄山叛部的大致人事:随安禄山出兵的主要人物,以严庄、高尚、孙孝哲、高邈为军中主谋,领兵将领已知的有阿史那承庆、安忠志、崔乾祐、田承嗣、张孝忠、蔡希德、李归仁、张通儒、史思明等人,胡汉相杂。
  同时,安禄山起兵的口号:“申讨杨国忠,清君侧”也公开了。杨国忠奏请运用此一口号,下诏责安禄山,令其回兵,许以不咎既往,这是官式,也用以掩饰已派了宦官出发的事。
  在这些报告之后,朝中议论纷起了。
  李隆基用心地倾听,但他很失望,因为没有切中的建言。
  就在大朝进行中,安西节度使封常清赶到了。
  封常清是西北军中少见的汉人名将,为高仙芝的旧部。高仙芝是高丽人,但已完全汉化了的,他内调先擢为右羽林军大将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2 3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