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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暗香-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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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照面都没,却被整伤了内脏,回头得好好检查下……果然自家人最难对付,就算被标明了是叛徒这几年还没人敢动手,这手绝活谁碰上了谁死啊……”

“怎么说都是当年的NO。3,还是因为女性身份被调后的。”女郎毫不留情嗤笑,“而且人家身份没那么简单,叛徒什么的最好还是不要说,谁知道上头是怎么打算的……”她话锋一转,忽然面色大变,几乎是凄厉道:“不对!找东西就找东西,你怎么可以把‘这位’给弄出来?”

女郎这时候才想起来,刚才第一眼看到他就觉得不对劲的是什么,苍白着脸指指车里的女孩,连手指头都在打颤:“你你你……我可不想被你给连累死!敢动她一根头发丝,你我就别想活了!”

“我当然不敢动!”男人脸色青一阵红一阵,“从黑翼手上偷人,你以为是件容易的事?这次行动本来就是秘密,失败就等于打草惊蛇,要在有防备的黑翼手上弄东西,简直就是天方夜谭!所以我们只有一次机会!就算我事先动了手脚,还是只有把握弄出不到一刻钟的动手时间……”

“一刻钟还不够你找到东西的啊!”女郎吼道。

“能找的地方我都已经找过了!”男人唰地丢下手上腕表形状的探测器,气急败坏,“这玩意儿一点都不好用!准确范围定得太大——就算知道东西在她身上,我敢搜么?!”他回吼。

吼完两眼忽然一挑,锐光陡射而出,叹息的语调带上厉色:“还不快搜!再磨磨蹭蹭就不用回去碰运气了,人追上来了我俩直接一道死这儿!”

女郎大怒,瞬间狰狞了面孔咬牙切齿:“到底是谁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话虽如此,暗骂的当头她已然身子一转,仿若无骨般窜了过去,纤长有力的手指从头往下一寸一寸开始摸索起来。

男人默默背过身子,蹲了下去。

“幸好鹰眼那货临时被抽掉走了,出任务的搭档换成了你……”他幽幽道。

“回头把自个儿的双臂砍掉,你刚抱她了!”女郎毫不留情道。

“她还主动打了我一脸巴掌,这算不算?”男人学着她咬牙切齿,“回头我就自请驻留非洲!希望上头看着我主动认错能网开一面……”

女郎的手有刹那的停顿:“连黑翼都中了你的套……好吧,我知道了,那时候你不敢对‘这位’下手,后来就一不做二不休……”

“我还有点底线的好不好!”男人无奈道,“‘那位’的心思谁搞得懂?指不定‘这位’就是……就是那啥……”他暗唾,“怎么看都有猫腻,明面上装得再怎么像不屑一顾,私底下还不是看得比谁都紧?连那么重要的东西都能送出去……喂你到底找不找得到?快没时间了!”

女郎差点都哭出来:“没有啊!你确定探测器没出问题,真的在她身上?真的没有漏下了……”她结结巴巴道出难言之隐,“剩下的地方不敢搜啊!你以为我是女人我就没有性命危险了么……”

怎么办?!

两人惨淡地对视一眼。

男人僵硬的面孔抽了抽:“我记得当年‘那位’是把东西植在身体里……后来二爷才知道东西不在……‘那位’手上了的……会不会……”

两人又表情复杂地对视一眼。

“把……‘这位’给弄醒?反正她已经看到你了,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打个商量?”女郎出馊主意。

“不行!挑破了这张纸糊糊,别说‘那位’了,就算是被二爷知道了你我都得自杀谢罪……”男人痛苦抱头,“而且不能冒这个险!我就怕她自己也不知道‘那位’把东西放在她身上。”

“那怎么办?!”

男人一脸看破红尘的心如死灰:“把人送回去吧。反正这任务失败了我还是得被发配到非洲去。”

“问题是我不想跟你一起被发配!”女郎愤怒瞪。

“那你想怎么办?”

女郎沉默下来,犹豫,犹豫,犹豫了好一会儿:“怎么送回去?才能……不跟黑翼照上面?”

两人一起抱头痛哭。

※※※※※※

楚瑶醒来的时候已经是近中午的事。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没有焦距地茫然扫了扫,原本还想照例地赖一会儿,忽然想起什么般蓦地回神。

眸中流光一转,好似淡墨融入深潭,清透的瞳仁蕴着浅浅的光色,却静默得看不出丝毫波动。

她起身,顺手拉起枕头侧身靠上去,一手探了探额,一手扶着床头。药效已退,身体没有任何不适,眼皮一掀,却见着不仅是自己身上的衣服、床上的被单被套等床具,连着房间内所有的装饰都换了个遍——就仿佛是已经身在另一个房间那般。

楚瑶微微一怔,何等聪颖的头脑,将事情串联在一起思索只片刻,便想得□不离十了。奇怪的是,她身上有什么东西值得那些人忌惮的?昨晚上那个人……绝对是出自那里的没错,可是……

楚彦,楚彦……她微微皱了皱眉,唇角却勾上了笑意,只是那笑意却冰寒冷澈,能看得人毛骨悚然背脊发凉。

她屈指随意敲了敲床头柜。

门开了,楚彦走进来。这会儿脸色还有点不正常,脚步缓慢如常,但仔细看却能发现些许僵硬与凝滞。

泡澡,穿衣,温室中来回走了一圈将心情平复下来,她坐到餐桌前面吃迟到的早餐,楚彦默默地站在一边。

“这件事到此为止。”放下勺子的时候楚瑶终于说出口。在这之前,两人甚至都没有说一句话交流。

楚彦跪了下去:“是我失职……请您责罚。”

楚瑶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老实说,两人之间的相处方式一直很奇妙。楚彦于她,亦友亦仆,虽说名义上整条命都是她的,楚瑶却不会天真地想当然这样以为。两个人之间,始终有一层无法被透穿的黑膜,彼此维持着最合适的距离,不越雷池一步,两人无视了对方矛盾又或者隐晦的事物,选择最恰当的模式生活在一个屋檐下。正如楚瑶有很多秘密,而楚彦的来历,也从来不是一个简单的东西,楚瑶能把楚彦留在身边,也有不得已而为之的因素在内,因此即使楚彦如空气般渗透进她的生活,该有的防备还是从来不会减少。

楚瑶讨厌麻烦。可她自己就是一个天大的麻烦。楚彦也是个麻烦,她的身份,她的旧主,她背后的隐患,全是麻烦。而这麻烦未尝没有楚瑶亲手惹来的原因在内。问题是她现在别说离不开,就算是想丢也丢不下,除非是她想直接打破自己跟楚彦背后那些玩意儿之间的平衡。

就仿佛明明是两个世界的轨道,却由于某些繁杂错综的关系硬生生交接在一起,让人头疼却也无可奈何。

而此刻,面对楚彦的告罪,她连眼神都没有游转过那么一下:“你在威胁我?”那声音依然轻缓柔软,“责罚?我能拿你怎么样?你明知道这不是你的错,又或者,你想向我解释什么?你能说什么呢?所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不是很好吗?”

说到底,两人之间还是有东西需要泾渭分明毫不掺杂的。关于自己身份背景一类的东西,楚彦不想说也能说,可她一直在苦苦探究,楚瑶到底知道了多少。而楚瑶,明明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因为某些奇遇的关系,隐隐把握到一切暗幕,却因为某些原因不想告诉楚彦她已经知道了那么多。

于是……矛盾就产生了,而且矛盾有了个平衡。当平衡被打破可摊牌的时机还未到之时,最合适的办法就是睁眼瞎,视而不见。

此刻,楚彦就是整张脸不带任何血色:“可是……那些……”

“我说,这件事到此为止。”楚瑶又重复了一遍,声音温柔地像是能让人的心都化了去。

楚彦却是浑身一震,强忍着战栗起身。

“去处理下伤口吧。”楚瑶扫了眼她的膝盖,缓缓道。

 2121

天气依旧清朗。楚瑶心情很不美丽。

当然表面上是看不出来的。她对于情绪的掌控已经出神入化,就连与她朝夕相处的管家,也没法觉察到任何一丝波澜。

心头梗着根刺,细小却锋利,轻轻一碰都能带起尖锐的疼痛,看上去血淋淋十分恐怖却不致命,偏偏拔不出来也没不进去,有的时候似乎能忘掉,但更多的反倒是深刻地提醒到它的存在,然后再回温一次那刺曾经透穿胸膛的整个过程。

楚瑶坐在望夏街的露天冷饮座下发呆的时候,就想着自己该怎么解决意料之外的麻烦。

傅导师是真的把她当得意门生看待,课表还没出来,他就已经划出了一些有价值的课与讲座,顺带把相关资料跟各种批条给她,让她揣着去旁听,于是在新生开课的十月份还没到来之前,整个帝大已经没有多少地方她不能进去了。

上午在图书馆,中午在『错过』,下午的《尔雅》讲学在两点钟以后,楚瑶闲得就算被阳光晒化了也不在意。雨过天青色半透明遮阳伞,藤制椅子,有高大乔木冠盖如云,这条街的风水得天独厚,倒像是能将所有暑热都挡在外面般,就算是处在一日中最酷热难耐的时刻,亦无多少燥意,反得薄光明媚,微风添凉。

楚瑶表情懒懒,一手轻轻撑着头,一手在翻书。流散的发丝和发带一起,缠着手臂绕下来,她的手指一勾一勾圈着玩,视线盯着书页上的字,心思却全然没有放上去。

半晌,她合上腿上的书,干脆利落丢回桌子边,放下手臂把头搁上去闭目休息。

知道得太多,很大程度上不是筹码,而是最大的危机与障碍。这几年背后的尾巴始终没有断掉过,她的行踪对于那个人来说从来就不是秘密,他可以永远不出现在她面前,但绝不会允许有什么东西脱离自己的掌控——她也可以当做自己不知道,闭上眼睛就当做天黑,但并不代表那尾巴就会凭空消失。

人与人之间错综复杂的丝线相互交绕捆绑,而属于她俩的,始终都是那一条粗壮的、坚韧的、不曾转弯的引线,就算双方始终不曾动牵扯的念头,存在便是存在,永远吊着你的脖子,维持着可怕的平衡。

命运总是这般有趣,处心积虑想要逃的却进了另一个笼子,无心插柳只认命的反倒得到不敢妄想的自由。很不巧,她是前者,而楚彦是后者。

——“啊啊,你果然在这里噢~”

阿离闪着星星眼扑上来,蹲在地上抓着藤椅扶手目光灼灼,两颊红扑扑,一脸快来表扬我快来表扬我的表情:“我就知道肯定能找到你~”

如果确定楚瑶要长时间停留在一个地方,那想摸透她的行踪就会变成件很简单的事。她喜欢规律,不喜欢变动,于是日子就十分容易过成日复一日完全相同的模式,连半个点都不会变。旁人看得难免纠结,可她却会觉得很自在很喜欢。

“阿离。”她掀起眼皮,微微一笑打招呼。

“嗯嗯,无双今日气色也很好~”阿离笑眯眯招手,左看看右看看好奇问,“彦姐怎么不在?”

“她啊,”眉眼微敛,似在思索,又像只是无意识的微表情,慢吞吞回道,“近来有些麻烦事需要处理,收拾下烂摊子顺便未雨绸缪,我又帮不上什么忙,只能继续无所事事了。”

浓密微卷的睫毛掩着半边眸子,错落的影在碧澄清透如水般的瞳仁中熨荡着,只一眼就能让人看得怦然心动,而且是不分男女都影响得到的魅力,饶是见惯美人的阿离,都忍不住心神摇曳陶醉不已:“什么麻烦什么麻烦?有没有我可以帮忙的?”

楚瑶轻笑着摇摇头,眸底的阴霾却渐渐散去。

胡思乱想什么都就暂且放下吧。当年楚彦“死亡黑翼”的大名还没那么便宜,就算是今日敢冒犯的人也是极少,再加上后面的尾巴始终挂着——连楚彦都无法探知他们的存在——由此,她的生命安全总该是有保障的,就算过了一道关卡还有另一道。

至于那天晚上,倒真可以确定纯粹是意外。关于那人的身份,她已经得到消息,是以偷盗著称的暗夜猎者,跟尾巴那些人应该出自一个系统,但不归同一个人管理,既然唯一的一次机会已经失去了,那么接下去应当是可以高枕无忧。当年楚彦叛出那里的消息是确切的,这点信任从她放任楚彦留下的那一刻起就给了,于是她也可以相信,楚彦再不会着了套而让任何心怀不轨的人接近她。

但即便是如此,楚瑶知道自己还是在较真。她只是想不通自己身上究竟有什么值得那边触动暗夜猎者来偷的。楚彦知道她会较真,于是她昏睡了多久楚彦便跪了多久,最后连上个药都不忍心让她看到。

“想吃欧培拉,还要厚厚的果酱奶昔……”楚瑶在椅子里蠕动着,耸拉着脑袋无精打采。

在、在撒、撒娇!

阿离当下就被萌得死去活来,很快抛走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西子捧心状颤颤巍巍道:“走,去『错过』,想吃什么有什么——”

楚瑶继续蠕动,觉得自己骨头软得浑身不舒服:“不是想要的味道……小咪说那位甜点师傅不在……”

小咪就是店里那个店员,原本就是自来熟的类型,遇上了楚瑶这个甜食控,很快就黏糊到一起了。

老天啊,这娇娇柔柔嫩嫩软软的声音呦~阿离觉得自己腿发软,强忍着扑上去抱住使劲亲的冲动,当下扭过头一脸狰狞碎碎念发信息:“有客人上门,要你拿手的欧培拉,快来快来……还要上毛个课,我告诉你,你会后悔的会后悔的绝对会后悔的……你不后悔我就后悔了啊!大不了回头帮你挡横波兄一礼拜……好啦好啦不用讨价还价了,半个月就半个月,趁火打劫啊你!”

扭头迅速一脸笑容:“甜点师傅就来了,我们去吧~~”

别说是几份甜点,就算要星星要月亮也得给她摘呀,啊啊这眼神,这表情,这声音,心都要化了呦……

※※※※※※

这个时间段,『错过』的客人还是很少。

楚瑶捧着杯热气腾腾的清茶跟阿离窝在角落里窃窃私语。今日店里轮值的是个女师傅,午休时间过去,现做甜点储备骤减,于是小咪跟着在制作房帮忙。

在外面不敢称“无双”,就怕被别人探听到,于是阿离跟着裴大少一样叫云姬。

“云姬云姬,我告诉你啊,这次的露月祭很不简单呢,貌似传奇之三都会出场……横波兄压力大得好像更年期提前到了一样,上火都上得一嘴的燎泡,很惨哦……”

能把全华夏高校知名美女、男生的梦中情人称呼为横波兄,阿离向来很天才。

“啊啊,云姬你要小心点,横波兄貌似在打你的注意。听说已经发动一切关系,探寻你的联系方式,当然现在还未果……如果让她知道你就在她眼皮子底下,她会不会气到中风?”

如果知道你这样编排她,她会立马抄刀子杀过来。

“大家好像都很紧张呢,我忽然觉得我这样悠闲好像有些过意不去的样子……不过还真没我什么用,cos除了自家的剧目编排,其余全是现场,我一点啊派不上用场……话说真不知道湘君会选什么角色,社长说要保密,于是除了参与的人别的一点风声啊探听不到……”

嗯楚瑶也表示很好奇,上回红夜新作的『乱世离殇』可是让她眼前一亮,光一个假象蒙太奇就让她为之惊异,不知道露月祭上还会有多少惊喜。

“老实说我很想念公子,上回吃到豆腐了,那腰细的啊——啊啊一个男人有那么细的腰干什么!明摆着欺负人家胖么呜呜……我去订做了公子的Q版公仔,天天抱着睡觉,只可惜你们的版权都没卖掉……啊,真想春天种下一个传奇,然后秋天收获一大群传奇,多的全部卖掉,剩下一个做种子明年再种……”

手抖了抖,楚瑶默默盯着茶杯中一圈一圈扩散开的漪沦。这想法……可真够稀奇的……

“露月祭至少还有两个月,还早着,十月份新生开课,不过云姬啊,你要知道,这个月月末的新生屠宰场是逃不过去的……帝大的惯例啊,不经历这么一遭妄做帝大人啊,云姬你一定要挺住!”

新生……屠宰场……楚瑶头痛扶额,发现自己居然忘掉了那么重要的事。

老生整蛊新生几乎是惯例了,约莫有些历史的学校都有传统的迎新仪式,像帝大这种,更是每个校区某些学院都有独特的活动,而帝大的迎新活动被称为屠宰场……可想,那该是何等疯狂的场面。

逃!当然要逃!打死都要逃!至于用什么方式呢……

方式没想到,等待许久的甜点师傅到了。

楚瑶的手又抖了抖,她外表淡定内心惊悚地看着某张相当熟悉的脸出现在店门口。

“湘君湘君,你好慢噢~”阿离兴冲冲招手抱怨,“速度了啦,要欧培拉跟果酱奶昔,这边还等着哦等着哦~”

青年推开门,抬眸望来,眉眼淡然却昳丽。

身姿颀长俊逸,面情温缓带笑,错落的阳光映在眉眼上,不自觉附上些柔缓的感觉,流光铺展,古风雅然,怎一番好风景。

原来这就是……湘君。

 2222

楚瑶的初恋,出现在那样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无意中的一眼,工作台后认真制作甜点的少年,平凡的眉眼,普通的身份,可是那样温柔又全神贯注的眼神,却有一种,被他注视着的,都会是幸福的错觉。

就是连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瞬间,心动了,然后彼时刹那的知觉深深烙刻进灵魂,再难以忘怀。甜点,是毒药。而她就是用那一剂见血封喉的毒来止渴,深入骨髓,无药可救,死之前还牵挂着,乃至于轮回尽处、命盘倒回的如今,仍旧无法舍弃。

楚瑶后来深爱过的男人,温润清透如同一泓曲水,那个世界再无一种色彩能沾染上的纯粹,在一个夕阳西沉的黄昏走进她的生命,她至今还记得那日的霞光镶金灿烂若斯,满街银杏勾勒着绯红色泽哗啦作响,只是初遇时的擦肩而过,想必便预示了此后种种便如同诗经的那一曲《关雎》般求之不得、思服悠哉。

后来终于断了念想,又被逼婚,以为此生枉然,却不妨时空转换,她的命数又从头来过。那些年她重拾久违的亲情,那些年辗转游走在世界各地,不肯止步,不肯止步,直到灵魂中的棱角被硬生生磨平,直到精神中的韧力被撕扯得支离破碎,以为无论遇到什么都不会被伤害了,然后,再深的执念也化作了岁月里被遗失的沙烁,轻描淡写,风轻云淡。

可惜吗?

她走了那么漫长的路才明白强求不得的道理。有些人越是逆境越是迎难而上,头破血流也要挣扎着爬起来,她却已经累得不愿再路过任何人的生命,只想站在原地,然后在剩余的所有时间里等待有人回过头来寻找她。

不属于自己的终归不属于自己,世事艰辛,冷暖自知,她所能做的,只是在此生,不卑微,不困锁,不放弃自己,不毫无保留地相信任何人。

然后在这个夏季里,她遇到湘君。

※※※※※※

“你好。”湘君说。

阿离被小咪叫去帮忙,楚瑶幸福地沉溺在甜点中忘乎所以,然后敏锐地感觉到来自于前方的一道视线,专注,轻淡,自然,干净,没有任何目的地只是这样注视着。

青年倚在柜台靠里的地方,静静望过来,带着徐缓的笑意,柔软的黑发映着脸颊轻轻垂下,那瞳眸美丽得如同一泓潋滟的泉水,仔细望去,竟有抹淡淡的蓝色沉淀在里面,如神秘的深渊般蛊惑。

对视的刹那,楚瑶的心神也有那么瞬间的错落,再接着,就看到那人直起身,走过来。

湘君。或者说,凌家二少。

凌家自古有两脉,茶陵一支,安溪一支,均由长房嫡子继承,但若其中一支断了,按族规须得另一支嫡次子过继,没有嫡子就宁可等待下一代。这一辈的安溪断嗣,族谱已改,待得安溪凌家老家长亡故,便是凌二少继任。

这样一个人,这样的一个人,如何会是表面看上去的这样干净和煦?世家的一潭子水,高贵而肮脏,优雅又污秽,足够让任何浸染进去的人永远带上消不去的臭味,伪装近乎于本能,做戏更是与生俱来的天赋,对于同类的辨别只需嗅觉即可。这就像是即使过了一辈子,即使一切都变换了,她却依旧甩不掉烙记在灵魂中的东西。

楚彦曾经评价说她的身上有着一个真正的世家小姐的魂。真正的,世家小姐。即使,她身上流淌着一半叛逆一半卑微的不被承认的血。

“你好。”楚瑶放下叉子,微垂下眼睑礼貌地回答。

“我能坐在这里吗?”青年问道,丝毫不违礼数。

或许她真该如裴家表哥所说,离这个家伙远点——哪怕是全世界男人都死光了,也不能跟凌家人扯上一点关系——但人家主动过来了,没给她回避的机会……好吧,他的甜点做得实在是好吃,充分熨帖了她的胃……非常充分……有些东西……应该好好商量……

“请。”

“凌潇,我的名字。”他说,缓慢带笑地停顿,“或许你知道?”

所谓礼尚往来……“楚瑶。”她说,平静地吐字。

有些错觉,终归只是错觉而已。命运早就已经变了,或许,那轨道在她二十一岁之后的那天早晨睁眼时已经被完全打乱。有些人,再也遇不到,有些人,此生难再见,得不到的她已不想再要。而她曾那样深恋过的男人,也只能成为苍白破碎的记忆。

相似的眉眼,与其说是救赎,不如说是警戒。

或许她曾爱过的是,她所得不到的纯粹。而当世事沧桑,她再回头,就算仍有那样的纯粹,她也无法再动心,因为时间实在是太久、太久了,久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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