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山河望断(雍正) 作者:寻常巷陌-第1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别捂着呀——”胤礽看弟弟这样,心里满不是滋味,他兄弟俩打小儿长在一块儿,这小子那天不是干干净净利利落落,从没见过他这副模样,本还有索额图那些话在脑子里浅浅打了个滚,可一见着人哪还顾得上那些有的没得,很是心疼了一番,看他一捂就不动弹了,自己倒急得不行,直接按着他亲自动手胡乱掳了两把,才一脸嫌弃的把乌黑的脏帕子塞回他手里,“累了赶紧去歇会儿啊,额娘这儿只怕离不得你,得照看好了自己才是。”
“二哥……”胤禛心里紧绷着,身子却半虚半实地委在塌里,仰脸看着哥哥略显苍白的脸色,真心感动,他在里头就闻见药味里的腥气了,听宁儿说,阿玛果然病急乱投医地令太医给他和二哥放了小半碗血,顿顿入进药里,吃了三天了,也没见什么效果,今儿却还剩最后一顿,刚才太急也不好问眼下搁在哪儿,恐怕这事儿还得落在二哥身上,这次虽是不得已而为之,他倒是深刻觉出兄待弟以诚,弟欺兄以伪了,“这次真是辛苦二哥了,你也快多歇歇吧。”
“嗨,皇额娘打小儿照看我,如今又是万姓之母,合着我这为人子的就不能尽点儿力啊,而且那个可没帮上什么忙,真不知道汗阿玛哪听来那么个奇奇怪怪的方子……”一提起这个胤礽爽快的甩甩手表示没什么,又挑着眉压低声儿掰扯,顺带着提了一句:“这不,最后一副药还在那边小间儿里备着呢,只怕晌午就要煎了。”
“行了行了,你快去换洗换洗,怎么脏成这样……”胤礽说着把他提溜起来,捂着鼻子就往外推,“不洗干净不准进来。”
“对了二哥我带回来的人……”
“放心吧,汗阿玛早就安排了,还用得着你操心——”
心似归箭,步如行散,胤禛如平常一般往不远处的小药房踱了过去,春风正和,他却冷汗盈袖。
“给四爷请安——”
好家伙,那平日里连个雀子都看不见的药房里外太监侍卫竟守着四五个,皇帝对于他父子这点血果然重视的紧。门口侍卫一溜烟儿打下躬去,胤禛一颗心都叫他们喊冷了。
“起吧,你们倒是尽忠职守的。”
“……四爷,您可不能进去。”侍卫看他径直往里走,连忙拦下了,满脸尴尬的低头阻住。
“嗯?为何?”果然如此,胤禛手心有些发凉。
“皇上交代过,此地甚重,一切无关人等,不得轻入。”侍卫恭恭敬敬的应了,他本就是极小心谨慎的人,因此才被派来当班,哪敢轻忽皇命,可这四阿哥又是好得罪的么?真是人难做,难做人。
“无关人等?爷算无关人等?爷轻入了么?爷是踩着重重的步子进来的!”胤禛听他这话,哪能不着急,只觉着这额娘最后一丝希望就要被人踩灭了,再狠狠跺上一脚,暴躁的脾气一下子使出来,都开始胡搅蛮缠了。
“爷……”侍卫无奈的苦笑着哈腰,就是磐石一样挡在门口,“您别让奴才为难吧,这违抗圣旨的罪过奴才当不起啊……奴才知道您心思,一定给您把药材照料的好好的,您放心就是……”
你知道个屁!
“哼!”
胤禛甩袖而去后,总是不甘心,绕着这片儿转了两圈,等到换班又摸过去了。
他始终心底里觉着那老和尚说的是他,那指不定就还有一线希望。他虽信天命,可更信人事,再难的关也炼了骨头打算闯一闯。
这边又在和侍卫掰扯,只怕还是没有太大希望,这两个侍卫看着软些,倒被他逼的满脸冷汗进退不得。
可不是吗,这佟贵妃刚刚封了皇后,四阿哥的身份跟着水涨船高,虽说皇后娘娘眼下病的重,可这命数之事又哪里是说得来的,而且四爷也颇受今上重视,这没见才刚从蒙古回来么,再说人家儿子心忧母疾,想亲自看看药,这凭什么不让人家进啊?
“哎呀,药引子怎么不见了!”
几个人正在门口犹豫纠结,就听见里面尖着嗓子一声喊叫,一下子都惊住了。这来前专门受了叮嘱,药引子是最最要紧的,万不可有失,要是不见了那还了得!
“怎么当差的!”胤禛一脸焦急地骂了一声,带头冲了进去,两人赶紧跟上喽。
“四爷别急,找着了,找着了——”看见小太监搁在案子上的青瓷碗,几人才算松了一口气,胤禛一肚子火憋着把这有些面熟的看炉子小太监一脚踹翻了,冲着几个人吼了一句,“都给我精心着点儿!出半点岔子你们有多少脑袋都不够陪的!”
“是、是、是……”
“你俩还不滚出去看好了,爷要亲自在这儿盯着!”
小太监老老实实跪在地上不吭声,俩侍卫吭吭哧哧被立威风的胤禛骂的不敢留,又不敢走,满脸说不出的憋屈无措。
“回头皇上问起来爷自个儿担着——”
“是、是,奴才告退。”
“起吧,”待人走了,胤禛才瞥了一眼地上的小太监,“你倒是个有眼色的……”
没承想他非但没起来,还咚咚咚磕起头来了,“回四爷,您想必不记得奴才了,奴才奉旨请过您,当时您赏了张票子,托人捎出了宫,可救了奴才母亲一命,您就是奴才的大恩人,活菩萨!”
听他说得真挚,不像作假,胤禛倒是一愣,给他穿过旨的人多了,他赏过的人也多了,好半天才想起这么件事儿来,心下才觉着世事奇妙不可言,当日随手而为,今日竟能解他大围,救了人母,指不定也救了额娘,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助了。
“你母亲病了?什么病?”
“也不是什么大病,起初是伤寒,可家里一个大子儿都没了,没钱谁给你看病啊,就等死呢,多亏了您的赏……”
“行了行了,”胤禛已信了九分,叹一声世事凉薄,叫了起,“不管怎么地,爷今儿个承你的情!”
“去,靠门口给爷看着点儿。”
小太监看胤禛一手挽袖子一手从靴子里抽出一把匕首来,蹲在药锅前,吓得面色入土,“四爷,您这是要……”
“噢,没什么,”瞥了他一眼,口不对心的掰扯,“打小儿读书就听说割肉救母的,多日子没在膝前侍奉,愧疚得紧,便来试试,看看能不能让皇额娘好得快些。”
“啊——?!”
正讶异间,泛着银光的利器已经狠狠插入了结实的小臂,胤禛额上冒着冷汗,死死咬着泥泞的衣摆,不吭一声,狠狠往下一划拉——
一小块儿模糊看不清形迹的嫩肉已经落入了汤锅,暗红色的鲜血顺着指尖沥沥淅淅在渐沸的水中湮开。


41、父子

胤禛盘腿坐在蒲团上,脑袋里一片空白,一手轻轻拍着。霁儿在他怀里睡得香甜,小手死死抓着他衣襟,口水流了他一身。
这丫头早上刚见着他时还怯生生不敢认,瞪着一双大眼睛抿着嘴敲了半天,直到嬷嬷教了半天,才突然开窍般喊着哥哥扑进他怀里大哭起来,倒着实把他吓了一跳。看小人儿哭得凄惨,不知道是在哪受了天大的委屈,可看着嬷嬷委屈惶恐的神色,也不像敢欺了主子的样子。想起上辈子他就偏爱女孩儿,把十三弟的两个闺女养在身边,也是这般撒娇软嫩的,可真抖起来,倒有演个小将军的气魄,好不疼人的,再看看怀里的,果然小孩子一天一个样儿,眼下都有四岁了,简直嫩苞儿一样,心里本来十分的爱怜竟化作了十二分,拍着哄了半天,才明白额娘这一病,把未曾离过身的丫头送给别人养着,小孩儿家家骤离了亲人,周围又一片恐慌,说是说不出口,可心里还不觉着凄惶孤零的,眼下一见就别的亲人,管他是谁,多日的委屈哭一场再说。
就这么哄着妹妹睡了,才一手拈着佛珠,口中默念佛号,真心感激漫天神佛,缓他慈母命来。
当年那位白须老僧,果然是来渡他的佛吧?
昨日勉强着额娘喝下最后一碗药后,又夫妻母子相对垂泪,太医言之凿凿,大限不过今日,果然守到后半晌,佟氏脸上泛出润泽的红光来,人也稍微精神些,竟能扶着坐起了,众人都以为是回光返照,连宁儿都背着人照皇后吩咐去关照老衣了,承乾宫里哭倒一片。没成想,不管是真心的假意的,他们都想错了,皇后娘娘不仅没走,还打这儿起一天天好起来了……宫里宫外都暗暗的传,只怕这位佟娘娘才是真正的“天下之母”,配得起这位命硬的天子,否则怎么走到奈何桥边,连阎王都不敢收呢……
守着额娘果然日渐好转了,胤禛这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觉得上天果然待自己不薄,人生若有十分的得意,他今生起码已圆了五分。
这股劲儿绷了多日,又是昼夜驰骋,心力交瘁,再加强熬着侍奉汤药,铁打的人也受不住,这不猛然一松下来,竟是说倒就倒了。
高烧不退,整个人昏昏沉沉,全身无力。
把本来说好三阿哥做东请众兄弟为他洗尘的私宴也搅黄了。
躺着床上,低低发着热的胤禛迷迷糊糊间听苏培盛念叨,原来儿子有丁大点儿毛病就火急火燎赶回来的皇上这回烧的人事不省竟是根本没来瞧过几回,却三五日的考校皇子们功课,主子的心思奴才们真是半点也不懂。
胤禛昏昏沉沉的躺着,这话入了耳,也像一阵风一样飘走了。
虽说心里有些不大好受,可他千万分的明白,自正了位的额娘回天那日起,自己的恩眷生涯,就一去不复返了。
待胤禛真正退了烧清醒过来,又过了好几日,虚软的在床上靠着,才觉出眼下自己的凄惨模样来。
夏日火龙还未退去,紫禁城里又更热上三分,闷得胤禛昏昏欲睡,又不愿真睡过去了。
“四阿哥如何了?”
还没听见鞭子响,那朗朗的男声竟已经进了屋子,胤禛正折腾着要起来迎驾,就被拦了。
“行了行了,别动弹了,本就没好,躺着躺着。”
“……给汗阿玛请安……”
康熙十多年来就没听眼前这儿子全须全尾叫过几次汗阿玛,今儿个猛然一入耳竟是一怔,低头看了他一眼,可到底没有开口多说什么。
“……你身子怎么样了,可大好了?”
康熙打量了他半晌,看见儿子整个人瘦的不成样子,下巴尖的硌人,心里一抽一抽的疼,就如一个寻常的父亲一般,来前备好想说的多少话都埋在了肠子里,一句也吐不出来了,怔了半晌,只剩下这干巴巴的两句。
“劳汗阿玛忧心,儿子不孝之至,儿子已经好了,太医说修养两天就又能跨马弯弓了。”胤禛看老父这副模样,也是辛酸,也回了温和的调子,到有几分像是幼时引父亲开心那般。
“那就好,那就好……”康熙被他逗得一笑,握了握他臂膀,看着他不自觉皱了皱眉又平复下去,“怎么了!”
“儿臣没事,阿玛放心,前几日路上不留神在树上挂了一下。”
康熙心里留了个神,嘴上到是不饶人,“多大了都不知道小心着点自己,这是挂到手上,要是挂到眼睛上,看你找谁哭去!”
“那儿子自然是找阿玛哭……”
“好利的一张嘴,朕才懒得管你!”
一番谈笑之后,空气突然沉静下来,父子一时都没有言语,只是相对坐着。
待了片刻,康熙才看了胤禛一眼,“这次你额娘病了却瞒着你……”
“汗阿玛用心良苦,怕儿子在外担忧,儿子明白。”
“起初也只是微恙,并不曾想到……”
“是,边地紧要,身为皇子不可临阵脱逃,儿子懂得。”
“虽说朕“金口”封了你的太医正,可你到底并不真的国医圣手,即便你回来了……”
“儿子就算奔了回来,也是眼睁睁看着干着急,只能添乱,反倒不美,汗阿玛想的周全,儿子理会得。”
……
这一对天下最尊贵的父子,此刻一句句联对子般背诵着理所当然的说辞,心中各自复杂。
康熙又坐了一会儿,竟第一次在这个从来开心果的儿子面前觉出些微的疲倦来,伸手给儿子拈了拈薄被,“行了,你歇着吧,好好养病,朕走了,既回来了,以后就好好念书习武,做好你分内的事吧……”
分内的事……
胤禛谢了恩,送康熙出了门,又听见一句,“对了,那几个孩子,养在宫里学学规矩,以后你就带着吧,还有,把帘子换了,用竹子的,大热天的,养病也不能再闷出病来。”
胤禛伸手蘸着已经温凉的茶水,在眉心轻轻揉着,这一番谈话,二人具是半真半假,他父子本是习惯了亲洽怡融的,这骤然作起来,都不舒坦。他心里烦闷,脑子倒是清爽不少。汗阿玛态度,本也没什么好说的,若他还不能自觉“分”之一字,简直是榆木脑袋了。烈火烹油,从来是自取灭亡,水涨船高时,若舵手再不留神,只怕转身就是滔天巨浪。这话说开了,虽显得天家情分寡淡,可有时疏远,却是真正的保全之道。
自后,无非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几个字罢了。


42、手足
 
胤禛带着人往三阿哥那边去,他早说好了要约好兄弟摆酒给他接风,只不过被他这一病拖着,到今日才能成行。
这几年胤祉因为一心向学,于汉学上分外用心,每日诗词歌赋的,很得了皇父青眼,早没有当年那副木讷惶恐样子。
于这宴席,胤禛很是兴致缺缺,他入学早,心性淡得紧,又是年长阿哥,跟一群小兄弟实在没什么可说的,况且以他眼界儿,真正能看上的人少之又少,更不必说这一路不理民情的天潢贵胄,大半没什么交情不说,恐怕因着他骨子里带出来的性子,小兄弟们对他倒是敬畏之心重,而亲近之情远。
再说就他相熟的几个,太子碍于身份不来,大阿哥的性子想必也不会来,老三就好掉书袋,老五还是个憨实娃娃,老八小小年纪已经八面玲珑的没意思,这酒有什么可喝的。
真真无趣的紧。
正走着,九曲回廊上就见一群太监嬷嬷抱着个白胖胖圆滚滚的孩子过来。
两三岁的样子,一双黑眼珠子圆溜溜地瞪着他瞧,扑闪扑闪的,满是好奇的想扑过来。
奴才们请了安,他也没叫走,看着那小男孩儿眼睛眨都不眨地盯着他,也笑笑的站住,歪着头瞧他。
好嘛,你不认得我,我可是认得你。
胤禛一打眼就认出来这眉眼轮廓,可不就是那跟他闹了一辈子的十四弟嘛。
亲亲的兄弟俩,父精母血一般孕育的兄弟俩,脾气一样执拗的兄弟俩,最后竟闹到那般田地。
上辈子他确实看不上这个弟弟的轻狂浮躁,又因为老父亲那些弯弯绕的手段心思最后弄出那么些流言蜚语,竟不知传了几百年,心里膈应的很,相看两相厌,后来一辈子终究是没有言和。
可做归做,厌归厌,到底是亲亲的兄弟,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何况这个打小也假假算是在他眼前儿长大的,虽比不得十三亲厚,可闹成这样,哪个心里又能好受得了。
到现在,想起来这桩事儿还满不是滋味。
俩人性子不一,这辈子能不能缓和了也是未知数,可眼前这个……
“十四阿哥,叫人啊,快叫……”
“叫哥哥。”抱着他的嬷嬷倒是眼熟,胤禛认得是永和宫德妃跟前儿的老人了,正颠着他教着叫人,却被胤禛截了过去。
“胤……”正要一口叫出来,才想起来生生止住,转头问教养嬷嬷,“小阿哥有名儿了么?”
“回四爷,还没呢……主子忙……”嬷嬷多少也有些不甘的意思。
“内务府如今效率忒慢了,”胤禛自然知道这个弟弟生的不是时候,正赶上太皇太后宾天,之后又是漠南蒙古和噶尔丹,近几个月皇额娘也不好,顾不上他呢,可哪能真让她把这怨念说出来,皱着眉打断了,“爷回去禀了母后给催催。”
想想上辈子为老十四这名字惹出来几百年的争议,心里还真是直对他老父无语。
说完又低头去瞅小阿哥。
小小的孩子竟是蛮聪明伶俐,听见刚才那话,一张嘴还挺有意思,“哥哥?你是,哪个哥哥?”
“呵!多大点啊就分得清了?”胤禛一愣,被他惹得直笑,伸指头戳了戳他胖乎乎的脸,险些戳出一包口水来。
“我有五哥,七哥,八哥,……”不过两岁的十四阿哥掰着手指头挨个数着见过的,说话一顿一顿的,高高的提着音,他倒是不犯那“的的”“蝈蝈”的毛病。
“行啦,甭数了,”胤禛笑着捏了捏他竹笋一样胖乎乎的指节,余光瞥了嬷嬷一眼,“我不是哪个哥哥,就是你哥!”
“啊?”十四阿哥鼓着脸看他,小小的淡淡的眉毛皱成一座小山,满脸疑惑的把手指头伸进嘴里含着。
胤禛摇着头把手从嘴里拽出来,满脸嫌弃的看着黏糊糊的口水在空中拉出透明的银线,旁边识相嬷的嬷赶紧的拿帕子给小阿哥擦干净了,胤禛才脸色恢复,“记住了么?”
十四阿哥还是一脸迷糊,“哦………………”
“小笨蛋,刚还夸你聪明呢,”胤禛又伸手戳了戳他嫩脸,皱了皱鼻子,“那以后见我叫什么?”
“……”小阿哥歪着脑袋瞪大眼睛想了想,正要把手再次塞进嘴里,已被人一把抓住,突然开了窍,“哥!”
到了东翁地界儿,三哥早带着带着几个弟弟,摇着扇子迎了出来。
“勇士驾长风归来兮,吾等手之足之,舞之蹈之……”
“哎呦呦,三哥大学问的,皇父亲言‘尔等榜样’呢,可别再寒碜弟弟我啦,这还当着一伙儿小兄弟呢。”
胤禛打小儿跟着太子一道长大,受宠的紧,这次出蒙,听说被皇父骂的狗血喷头,竟每一句好话,大家多多少少都有点幸灾乐祸的感觉,结果没想到佟贵妃不仅撑住了还封了后,这下本来都是平头阿哥,倒得眼睁睁看着人家鱼龙变,心里难免泛酸。三阿哥本以为他这下身份大变,必是更将原来的不羁性子翻了一番,可眼下看来,竟比年前更谦逊沉稳了三分,对他那叫一个有礼,心中舒畅起来,收起折扇单手一让,“哈哈哈哈,我们四爷念佛的,还怕这些嘛……快请快请……”
九阿哥胤禟早就耐不住他们寒暄,立刻巴巴的跟着走了,胤禩倒是安安静静走在胤禛侧后,温和笑了半天,还是略低了头,搔着脑袋,小声问胤禛:“四哥手上可好了?”
嗯?胤禛听他一说,才转头看他,小孩子低着头沉闷闷的,不由喉咙里滚过些笑声,也压低了音,“一丁点儿皮肉伤,早就好了,八弟不必记挂在心。”
“四哥——”满洲话好大一声,比他低些的男孩儿已经撞在了他怀里,被硬脑袋顶的肋骨生疼的胤禛龇牙咧嘴,心里直嘀咕这么个傻孩子将来可怎么长成恒温亲王的?
后头一连串的嬷嬷苏拉苦着脸赶上他,给诸位小主子见礼,还没交起呢胤祺已经急惶惶地从小太监手里抢过青瓷的圆形广口器皿,费力的举着凑到胤禛眼前儿,“四哥你可回来了!给你看汗阿玛赏给我的金鱼!”
“扑哧——”胤禛还没反应过来,胤祉先笑了,“老五啊,你怎么这么宝贝这两条鱼啊,见人都要展示一番。”
“就是,知道的说是给四哥接风洗尘,不知道还以为是你开展览会呢!”
一群兄弟日日在书房斗嘴惯了的,一说起来哪还能饶了人,偏胤祺汉文学的晚,又是个口拙的,被他们挤兑的直跺脚,急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行了行了,”胤禛看他可怜见儿的,心里乐得什么似的,眼神示意小苏啦接走了鱼缸,才就近拽着小五的小辫子往下抻了抻,故意磨着牙问,“日日说想我,你到底是想我啊,还是想来跟我显摆啊?”
胤祺明明已经十岁了,心性竟还跟当年那个孩子一般,被他说得心里委屈,泪都快下来了,直在眼眶里打转转。
这爱逗着弟弟玩儿的最后把人惹哭了还不是他自己心疼,这又见不得这个了,赶紧放开手揉了揉他脑袋,笑嘻嘻道:“别哭呀,四哥还不知道你嘛,说着逗你玩儿呢,快把泪收了,多大人了,臊不臊啊。”
“四哥大坏蛋!”胤祺果然孩子心性,哄两句立刻眉开眼笑,拿眼睛瞪他半天,竟还是小时候受了欺负时嚷嚷的那句说辞,虽说得是一脸嫌弃,可手还是紧紧挂在胤禛袖子上,掳都掳不下来。
“以后跑着慢点,磕着碰着怎么办,老急惶惶做什么?”
“呼,我不是走在路上又跑回去取鱼了嘛……”
“你啊,那么爱鱼,将来有了孩子也起个名儿叫‘小鱼’算了——”
“什么啊……四哥又胡说,而且我也不是最晚的啊,十三弟也还没有来……”
“三哥,什么状况啊?您还请了十三?”待众人落了座,胤禛才一脸莫名的拨着茶叶末子向胤祉打听。
“那是,我敢不把‘你的’小十三请来嘛……”胤祉眯着眼睛摇头晃脑,刻意加重了那两个字调侃他,“打你回来还没见过他吧?”
“是呀……只怕都不记得我了……”
“来了来了!快看!”
“胤祥给三哥请安,给五哥请安,给七哥请安,给八哥请安,给九哥请安……”
胤禛急忙转头去瞧,就见一个锦绣包裹着的小人儿被从人小心护着进来,还没等看清出,人家就一连串礼行了下去,奶声奶气的问安,让胤禛最郁闷的是,所有人挨个被数了一遍,偏偏没有他这个亲亲的四哥!
“哎呀,十三弟可算来了!快来见过你四哥哥,你不是天天念叨着问吗?”
三岁大的小人儿立在地上,被周围桌桌椅椅一比,更显得小了,被胤祉推搡到胤禛跟前,却难为情的咬着粉粉的下唇不说话了。
胤禛这才好好看看他,果然是他钟灵毓秀的十三弟,浑身都透着机灵,一双眼睛偷偷咕噜咕噜转着也正偷偷打量这个哥哥。
“快叫四哥呀!天天问四哥什么样啊,这不是真人站在你面前了?”胤禩温和的开口,倒是很有些当哥哥的样子。
“……我才没问!”
“噗——难不成是我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