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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望断(雍正) 作者:寻常巷陌-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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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号,后来还当真在私下叫开了去。
这时的胤祥还嫩的多,不过,胤禛想看看,他那于国事的精明敏锐还有几分?
好在,胤祥从来不曾令他失望过。(作者乱入:四爷你就算偏心也不要当真忘了那么多年你手里的鸡毛掸子呀?)
“四哥怎么看?”
胤禛不答,抬眼瞅了眼他,闲闲地靠在椅背上,用杯盖拨了拨茶沫。
可惜,那旁人眼里再怎么高深莫测的笑容,于胤祥而言,都与小时考验他的算学题一般无二。现在,只是弯了弯眉,露出狡黠的笑意,“总觉得皇父的办法,不大对头……”
胤禛眼睛一亮,身子向前倾了倾,“怎么说?”
“四哥这你还要考我,你想啊,固定下税额,剩下的能收多少都归官员,天底下怎么能有这么便宜的好事儿!”胤祥总算显出少年心性,愤愤地将常年佩戴的荷包穗子揉来揉去,那道金光就在他指缝间跳动,“民脂民膏、国家正税,怎能如此中饱私囊!”
“那依着你,该当如何?”
“这还用说,不管多少,全部缴上来就是了!”胤祥得意洋洋,不一时,又有些沮丧,那也是少年人独有的失望,久不曾在雍朝宠辱不惊重权在握的怡王身上见到,“但汗阿玛为何仍一次次定额收纳……”
胤禛隔着几案探手过去在他脑袋上使劲揉了几下,才抿着嘴笑,伸出指头在他面前晃了晃,“第一,汗阿玛是定疆拓土的雄主,但长于武备、长于人心,而短于政事,尤其是工商经济之道;第二才是关键,顺康两朝的关税俱是如此,又经历几次大战,收不上来什么钱,各地定额都连年亏欠呢,还有什么余银让你收缴去。”
“第三,这政策早就基本确定下来了,顺康这么多年下来,不定也定了……”胤禛敛了敛神色,眉目间的深沉一闪而过,想起后世一个著名的比方,想笑一笑,面色却又淡了下来,只指着侧面的方桌向弟弟示意,“就好比这桌子,自这府邸建成它就在这儿了,你想给它挪个地方,那地方再怎么通风向阳,你再怎么争得头破血流,人也是不愿意轻易挪动它的……”
胤祥盯了桌子,沉默半天,又突然扬起大大的笑脸来,“那四哥呢?!”
胤禛与他四目相对,错也不错,面上也渐渐化开春风来,“……为兄自是不同。”

后半晌胤禛携胤祥往承乾宫请安,那边皇后正拉着霁丫头说着什么,女孩儿两腮绯红,见他们来竟问了个安后就跺着脚跑进去了,这边母子三个嗔目结舌好半天才轰然笑了起来,里面又是一阵儿跳脚声。
佟皇后拿帕子擦了笑出来的泪,才连忙安顿他俩坐了,问了问弘晖几个,话题就转到这两个孩子身上,胤祥与霁儿本是同年,现在机缘巧合,大概亲事也相距不远,不过说到这上,便立刻显出差别来,胤祥一下子露出不知跟“谁”学的没皮没脸劲儿来,对他这门婚事和日后的枕边人,毫不在乎、毫不期待,大概他心思并不在这个上,亦或者这般年纪的皇十三子,早已明白对天子之子而言婚姻二字真正的含义。
因为胤祥与胤禛走得近,他的事儿佟皇后便揽了过来,其实当时还有几个候选,但胤禛私下干涉,捡了兆佳氏,一来知道她确实聪明贤惠,而且多子多福,二来就他私心而言,难免总希望生活不要有太大的变数,尤其与弟弟的幸福相关,毕竟谁也不知道一些意料之外的变故究竟是好是坏,胤祥身上,他没有太多冒险的勇气。
下午无事,便坐了许久,但大多也是跟额娘汇报他所了解的策凌情况,父祖子侄、连襟妯娌,边边角角细致入微,再三保证此人年轻有为,人品端庄,绝对是同龄人中数一数二的,又拉了胤祥作保,才让母亲放下心来。
待出了宫,两人又笑了一场,才细说起来。
“不过,四哥,如果真嫁了那个策凌,按皇父的意思怕就改回部了,你还真舍得霁儿远嫁蒙古啊?”
胤禛拍了拍他肩,沉了声,露出独属于兄长的不舍与决断,“为兄倒不觉得留着京里有什么好的,你也知道那丫头的性子,相较窝在京里成日计算往来,塞外草原,辽阔壮丽,只怕还更合她意些,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将来上下高低,有咱们兄弟在,总不至于叫她夫妇吃了亏去。”
胤祥听了正待言语,却听见一道鞭声破空,进伴着马蹄暴风骤雨而来。
正朝着胤禛当面。
胤禛正自沉思,骤然遇袭,眼睛只来得及缩上一缩,眼见鞭声呼啸而至,躲闪不及,才要后退,身侧已伸出一只手将半空的鞭影死死挽住,怒目而视:“大哥这是何意!”
那马背上人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似的,一把拽起了马,在空中转了个圈子,又重新钉在地上,不顾马鞭在胤祥手中扯着,两手抱拳,大咧咧地行了礼,“哟!原来是四弟十三弟!愚兄有礼了……两位贤弟果真悠闲,竟还有功夫安步当车,马没训好,惊了驾,对不住啊,改日大哥我陪酒谢罪,啊!告辞了!”
无甚所谓地说完,带着毫不掩饰得得意笑容,就要拽鞭子走人,却没有扯动。
低头皱眉,那头竟还在胤祥手中挽着。
眉毛立刻横了起来,“十三弟这是何意?!你素来圣贤书读的好,无心之失还要锱铢必较不成?”
寸语诛心。
“十三弟,松手。”胤禛波澜不惊地目视胤眩啾凰叛锖堇鞯囟⒆牛哪肯嘧玻篮O虏ɡ街杵稹�
“还是四弟明理些,早知你心性坚毅,乃国之柱石,可惜呀,不懂择木而息,巴巴赶着的人家还不待见……”话方出口,刚才那双深不见底的寒眸便骤然如利剑一样射来,冷的,能击碎人心,一时心悸,讪讪住口。
胤禛双手在背后死死掐着,用尽力气让自己不露出半丝喜怒来,胤祥听着这生生往日伤口上搅和的话,却怒火攻心,手里又挽的紧了几分,双方对峙,四周从人发现有事,已渐渐围拢上来。
胤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行将爆发的岩浆压制下去,只冷淡重复,“松,手。”
胤祥闻言,恼怒不甘从眉间一气闪过,终于恨恨地甩开手,看胤眩胖镜靡饴乩湫Υ蚵矶ァ�
胤禛立在原地,目送胤眩肟钡铰砗蟮某就炼汲沟紫г谑右爸校呕厣褡ス废榈氖植榭矗缓焱蝗ρ郏俗约航巫樱页錾艘┌废槌酝矗糯悠咧星逍压矗醋攀中幕鹄崩币黄奕慌脑诮我畏鍪稚希八置魇枪室獾模 �
“他便是故意的又如何?”胤禛心疼地给他抹药,摇头道:“走到哪,只要他咬定是甩鞭子时不小心的冲撞,谁也拿他没奈何,况且人家还主动赔礼,咱们再抓着不放,说破天去,都是不悌不和。”
看胤祥还鼓着腮帮子生闷气,胤禛揽过他肩头拍了拍,“没事,他大概是听老八说我不愿归顺,行事又处处碍着他的眼,一时冲昏了头,想给我点教训而已……”
“哼!看他这模样,还真当自己怎么怎么地啊,趾高气扬?小心爬的越高摔得越狠!”胤祥觉得他现在简直丧心病狂到可笑境地,想着刚才危险一幕,又是火上心头,狠狠啐了一句,“早晚有一天……”
峰高海阔崎岖组,山河望断未得还。
默念着不知为何突然从心底跳了出来的句子,胤禛面沉如水,轻声打断他话。
“行了,多行不义必自毙,管他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开始日更,求表扬……
 

97、行猎

胤祥大婚在即,终于开始不那么镇定,有些三不着两了。
虽然成亲代表成人,以后很多事都有份参与,但脱离没有拘束的单身生活估计总会不那么……痛快。
这两天已经明显到连弘晖都知道在他面前背“人之娶妻,容德威仪。傥或生子,不臯则夔。”。以手扶额的胤禛实在不知道现在该为弟弟操心多些还是该头疼这熊孩子进学怎么学了这么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好啦,没办法,心情不爽总是得开解,虽然胤禛自己心里也不大爽快,即便他正在尽心尽力着手筹办爱弟婚事。
……
可现在这到底是个什么状况啊!

闻着嘶嘶传来的烤肉香味,胤禛头疼的挨个扫了过去。
一群皇子没大没小没上没下衣衫不整头面土灰的在面前滚做一团,他们到底怎么好意思指责弘晖弘曈的啊!(omg,我想歪了)
想起这次被胤禵撺掇起来的行猎胤禛就觉得头大,自这次事后,汗阿玛就把他晾在旁边不理不睬的,又有意无意的欣赏提拔老八,分明是故意做给他看,他自然无所谓,不过本想着眼下时局紧张,准备带胤祥到别院住几天,看看风景散散心,没想到被胤禵知道了,就生生扭成了猎场,老五又不知道从哪得来的消息,竟然还拽了老七过来……
可本王不是在闭门谢客吗?你们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四哥莫要唬我,你那门禁,挡得住五爷吗?大不了叫我家鹦鹉来开门就是了,”原来不自觉脑子里想的已说了出来,胤祺这厮好歹是当爹的人了,便敢当着面嘴上跑马,立时又巴巴缠了上来,“听说四哥要出门,依小弟看,这季节野物肥美,离你城外的别苑又近,何不带着弟弟去散散心?”
胤禛翻了个白眼给他,旋即又看向胤禵,“这是你五哥自家提的,还是你俩商量好了来撺掇我?”
“……好造化了,哥你居然还没问,‘是不是你想出这话,倒叫你五哥出头来缠我’……”'1'
嘴上倒是伶俐,却不知道谁被弘晖欺负的没有还手之力,只知道在这儿卖弄那一肚子黑水儿。
……
打猎倒是无妨,也还好老五老七素来以不管事著称的,一二往来也不会怎么犯忌讳吧。
“四哥,你再不吃,可就没有了——”看他在那纠结,胤祥反笑的朗然,透着火光脸上红彤彤一片,太阳一样,胤禛一停立时跳了起来,走到胤祥身边,挤在他身边坐下,连着他手一把抓过金黄流油的烤羊腿,狠狠地咬了下去。
虽然爷是吃素的,可也不能便宜了你们几个小兔崽子!
转脸去看,胤祐老老实实坐在一旁,斯斯文文吃着东西,速度倒是丝毫不慢,胤禛心里觉得有趣,又想到自征西时腿上受了伤,瘸的厉害了些之后,便少见他在人前露脸,皇父那儿素来对他平平,现在竟还有请求进宫请安被骂了回去的,也不免替他觉得委屈,不过,顶多三两分罢了,人活一世,总须知道这“世事无常”四字,不是那么好摆弄的。他自己都像是已经看开了,又何须旁人替他叫屈,好扫他人瓦上霜的,却不知道,他人或许想留着那霜雪做一点景致的。
他旁边便坐着胤祺,这小子这两年是愈发……没谱了。要说他聪明,却分明是日日的胡闹,可若要说他当真是糊涂,却也未免太假了些。不过倒也奇怪,平日看着不显,却还真不愧是跟老九一母所出,一样的花心好色敛财成性,自己当初怎么就没收拾了他?正纳闷就看见胤祺扬着一张大大的笑脸对着自己笑的得意洋洋,胤禛再一次哀叹着抚额,就这混样,本王刚才怎么会瞎了眼认为他是大智若愚?!
沾了沾“临时大厨”年羹尧递来的调料,再看看对面用眼神和胤祥刀光剑影的胤禵,胤禛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力气感慨喟叹悲鸣了,罢了罢了,随他们去吧,民以食为天,吃饱肚子要紧,一会儿打猎,总不能输了叫他们看笑话。
说到弓马,胤禛又忍不住想想,世上果然是有天分这东西的,这辈子他虽然从小演武,弓马也不遑让人,可兴趣也不过分,比起这两只小的,那股子血脉里带出的向往亢奋,真是比不了了。
“四哥,你再不回神,我们就先走了!”
……胤禛拍拍脑袋,这随地走神的毛病真是要不得!
一声长嘶,骏马腾云而去。

人马分了三路,本来四十三自然而然地走在一起,但因为胤祺大喊不公平,便生生拆了组,胤祺胤祥一路,胤禵胤祐一路,年亮工自然跟着他主子,三拨人马围着那么个不大的林子,瞬间四散,林里一时间龙腾马跃杀声四溢。
胤禛却觉的眼皮直跳,眼看着胤祥一阵风一样从身边挂了过去,伸出手去,却只拽到一缕风。
再看时周围只有一片起起伏伏,海浪一样在林中翻滚,以及野兽鹰犬带起的滚滚烟尘。话说几年前康熙带诸子狩猎时曾笑着对胤禛说,各人心性不同,连打猎也是差别甚大,胤礽胤禛胤祥胤禵勉强算是一脉,而太子射猎势在必得,箭若流星,胤禛却很少出手,但无论大小,箭出必中,胤祥胤禵师承相同,但风格也差异甚大,胤禵打猎好撒马出去,见了就射,最后能得多少得多少,胤祥倒是风度最好,准头也最好,身形仪态却不是言语轻易说得的。
一圈下来,各自带着从人猎物回来,除了胤祐。
“你七哥与你一道?现在怎么你一个回来?!”他身上不便利,林子虽说提前肃了一边,可若有个万一……
胤禵也有些慌了,左顾右盼,“我、我不知道啊!本来一道走的,半路上他突然停下,说想在林子里自己静静,我就跟他约了直接在这儿碰面,自己先走了……要不,我找找去?”
胤禛看着他两个鼻孔喷气,胤祺也是龇牙咧嘴,指望他找人?“算了,还是我去吧,十四弟在这儿稍歇一会儿。”
胤祺很快就长长吐了一口气。
胤祐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半蹲半跪在一棵三五人方能合抱的柏木下,发梢染着几丝草叶,半闭着眼,唇角还带着笑,竟然意态端凝,神思尽敛。
“呼,一人向隅举座不乐,老七你窝在这儿是诚心折腾我们啊?!”
胤祺才开口郁郁抱怨,就见胤祐“嘘”了一声,伸出食指在朝他点了点,被迫噤声。
“五哥。”傻站了好半天,才见那呆弟弟眉眼弯弯的朝他笑了笑,仍是往日的温润醇厚,却夹杂着几分清风朗月之泽。胤祐蹲的久了,一屁股坐在树根下,对胤祺招手,“你怎么来了?”
“你还敢问?!数来数去就差你一个人,不带随从不带烟火的进了林子你想吓死谁?!”
不得不说,胤祺摆起谱来,还是很有几分兄长味道的……可惜做弟弟的皮厚得多。
“五哥来坐。”
“……呼,”胤祺翻了他一眼,甩甩袖子,席地坐下,“行了,说吧,在这儿干嘛?”
指指远处,“花开了。”
“什么?!”正所谓对牛弹琴。
又指了指,原来树根下一朵淡黄色野花悠然展颜,胤祐就安静的伏在这里,听花骨朵悄然绽放的声音。
胤祺惊奇地闪了闪眼睛,“你能听见?”
“以前,是听不见的。”
胤祺一愣,这种极微妙的心境,现在的他能触摸一二却无法体其中三味。少年时的胤祐虽身有残疾,但心思执拗顽强,尊严傲骨都很要的,遇事面上不显,心里却也想争一争先后的。而自从战场上手上,才略能力又不为父亲所重,便渐渐熄了心思。生活平淡下来,终于又有了静品天地的机缘。
“五哥,你知道吗?我这几年卧床,身体渐废,刚才一路纵马,竟有些喘不上气的感觉,不能说话,也听不到人声,耳内只有自己呼吸和心跳的声音……那一刻,我突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感……而这孤独里,似乎还夹杂着一丝自负……因为我终于真正的意识到,自己是存在的,与周围一切融为一体的存在。”
“存在,那原来呢?今天之前,你又觉得自己是什么?”
胤祐坐在那里,随手在身侧抓起一把微湿的泥土,又在手里揉搓着一点点洒下,“荒谬。”
“思维是荒谬,生命也是荒谬。”
胤祺笑着拍了拍弟弟削瘦的肩膀,虚指着空中并不存在的桥,“你说的对,就像一座桥,你以为它只是风景,实际上,它的存在已经改变了周遭的一切环境,一山一石再不复一山一石,何必庸人自扰。”
霜前白雁樽前泪,醉里青山梦里人。
作者有话要说:注1:这句对话出自封神同人《昔年兵戈》。

啦啦啦,我真勤快~~~~~~


98、上杀
 
毕竟是在京畿之外,小规模的打猎冶游自然也不敢吹牛角号、擂牛皮鼓,但几十只铜号,也照样能震得林木潇潇,尘烟滚滚。他们满洲素来有围场哨鹿的习惯,还因此有了木兰之名,这几位皇子更是多年跟随皇父出猎的,这般小场面自然不在话下。
此时以介傍晚,东隅已逝,桑榆仍存,火红色的阳光漫洒下来,苍然木叶也尽皆笼罩了一层金辉,明星般熠熠闪光,盔甲生寒,人马一色,搅动的林中骤然添了几分寒意,竟衬得金光也冷了大半。
这回跟来的都是一个个拣选出来的护卫禁军,忠心没有二话,本事更是不容置疑,这时将几位主子团团围在中央,人马看似散漫不着边际,实际上边边角角互为依托,将那几个护的密不透风。号角声响,一挥手,骑兵撒了出去,林子四周呼喝驱赶,口中发出喝声哨声,网围三面,等闲之物竟是逃逸不得。那么些黄羊白鹿本是野性,这么一驱赶,也尽皆发起很来,在林中奔跑纵越,小些的老实的多,獐子奔窜,山鸡扑倏,一时间人吼马嘶,看得胤禵几个也心痒起来。侍卫本是周密护着,眼下也稍稍放开了个口子,放几只野物进来,让主子们热手,又一瞬间伏尸于野,往日看着或许心生恻隐,但眼下无论人兽都被血腥味激的野性四张,只跃跃欲试,哪还顾得上考量仁义礼智。
胤禛这主家自然一马当先,手上搭扣轻解,描金铁胎长弓立刻应声滑落,正好跌进久待的左手掌心,啪的一声反手握紧,右手跟上,行云流水般抹开弓弦,搭上桐木长箭,铁胎硬弓在手中不解意的人看着倒竟如同玩具丝线一般,一声轻喝,远处麋子应声而倒,兄弟们彩声之后,便也各自开弓。
“胤祥,今日头筹属我!”胤禵长弓一展,剑眉入鬓,笑的张扬至极,打马先行。
胤祥看着沉稳,实际上哪里有是好相与,也不答话,自傲一笑,弓如满月,箭似流星,一头黄羊已堪堪倒在胤禵马前,长箭穿透左眼,将猎物钉在地上,反惊了胤禵的座驾,提缰转了一圈,才重新落在地上,怒视十丈开外。
那罪魁这才悠然松了弓弦,挑眉讽笑,“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两位贤弟假假有些好生之德,那兔子山鸡之类,也好歹给哥哥们留上几只!”胤禵听胤祺长笑,嘴上说的客气,人马却已先入了林,急忙又瞪胤祥一眼,打马追了过去。
胤祐也嘿然一笑,轻轻摩挲着手上扳指,对着玫红色天空笑了笑,也取下弓箭,入林去了。
“你整天跟他斗这个气,又有什么意思?”胤禛的马头习惯性地转了过来,笑着看了看弟弟,伸手探了探他坎肩上的土,“还是多打几只猛兽,让你四哥填肚子的实惠。”
“我才懒得跟他闹呢,可四哥你看他那个嚣张模样,不教训教训他都对不起我这弓,”胤祥脖子一梗,翻着眼看那边烟尘,他自然知道胤禵是胤禛亲弟,这状也告不出什么来,可他俩自小习惯了,在四哥面前,非得村对方两句才舒服,说着眼睛一转,又半眯了假笑着盯紧兄长,“我们倒是老想跟你闹,可每回比到最后几轮四哥你老有各种理由开溜,从不认真出手,莫不是看不起我们几个?”
“哎呀呀十三也快快开了恩吧,这罪名可不敢乱按,说出去了你哥哥还有安生日子过?!”胤禛连忙捂了他嘴,下巴点点那几个不省心的方向,笑道:“不过是弓马游戏,又不是当真战场厮杀,这么认真做什么?”
真要到战场厮杀,那自然是无所不用其极,活命杀人第一,哪里来这许多无聊规矩。
“四哥莫不是笑我们年轻没上过战场?”胤祥又抬手射死一只,仍是左眼,“可惜了,上次西征斩草除根,怕是没机会再见汗阿玛亲征盛况了……”
“这话让人听了去还当你十三爷盼着上回战败呢,可不敢再说了,”胤禛信马由缰踱了一会儿,看了一会儿,才抽箭搭弓,银光一闪,林深处一只灰狼仰面砸在地上。“况且便是那次,我们几个也不过是坐纛的主子,混个军功罢了,跟着那些将军几天,才知道从统兵到用兵,就算是临危不乱,也是远远不及的。”
“好!”胤祥大喝一声,自己也射落一只,“哎,每每听四哥讲起,便觉得心动神摇,日后若有机会……”
“行了行了,再别提这个,我当年许了胤禵二十年后上战场,已让人天天催问着,可不敢再把你勾引上去,汗阿玛疼你入骨,小心剥了我的皮!”
“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胤祥用力弹一下弦,耳边嗡然作响久久不落,听着这诗,听着这声,胤禛一下子想起康熙三十五年叶密立城头上的笃布,卸甲若罴,覆甲如塔,仿佛又回到那金戈铁马岁月,男儿热血瞬间奔涌。
老远处又一只壮年麋鹿的影子从林间一闪而过,胤禛正血气上涌,也不理胤祥,直接狠狠抽了一鞭子,有着湖泊般双眼的黑骏马立刻射了出去,好似一道箭光。
这一冲直接越过了麋鹿,马嘶声惊得它转身回逃,几个起落就到了数十丈外,却不想正好撞上赶来的胤祥和身后的大队人马,急忙刹住,立起身来徘徊一瞬,向前冲了两步,又试图从侧面滑出去,便在他抬起身子观望的那一瞬,胤禛控马、执弓、搭箭,冷冷一笑,寒芒闪过,一支刷了桐油的粗长箭杆已在眼前。
麋鹿试图哀嚎,却当场毙命,冷箭由左胸贯入,刺穿心脏。
“上杀——”胤祥见兄长露了这一手,眼前大亮,他看得清楚,又围着猎物仔细转了两圈,果然是上杀,都能作祭祀只用了。眼睛亮闪闪地盯着那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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