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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望断(雍正) 作者:寻常巷陌-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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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两三成及时逃走的,那些被当场绞杀的民匪下场很有些惨烈,将活捉了压在牢里的匪首审了半晌才发现竟是个混珠的鱼目,那张景龙的真身竟不知早溜到何方去了,细细审下去,问出这股乱民竟和海贼、倭寇纠葛往来,而且关系不浅,才请了特旨,利落一刀挂在门口旗杆上示众七天,以示官威不可亵渎。
没成想,两日之后,皇子受伤的消息竟莫名其妙传开,而且越传越不像样,什么卧床不起啊,断臂之痛啊,心口一刀啊,万箭穿心啊,苟延残喘啊,太医疾驰啊,御驾探视啊,坊间流言四起,当真让人哭笑不得。
在他们地头办差,不仅出了事,更传出这样的话来,万一龙颜大怒,可不是几个人就能担当得起的,因此近日府道台上上下下日日夜夜提心吊胆,生怕里头两位爷,外头那么些爷,还有上面的天子发起火来,哪一个都不是他们惹得起的啊。
战战兢兢跟两位阿哥报了此事,等着雷霆之怒消灾免祸,没想到十三阿哥竟然脸色都不曾变过,反而下了封口令,他真实的情况谁也不准传出去,谁敢多说一句,小心他御赐宝剑伺候。
“不仅要封口,给京里的折子也暂时不要发了。”胤祥把咬了半口的点心扔回盘子里,拍拍手,拿过旁边备下的毛巾擦了。
“这、这恐怕不成……十三爷您这可是犯……”
“不用你废话,爷比你清楚,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这半个月内就不要奏了,半个月后爷亲自上折子请罪。”胤祥转过身悠闲地赏着墙上壁画,混不在意。
“这……”
“嗯?!”
“……嗻。”
“等等,”一直安坐旁边看戏的胤禵突然开口叫住他,“不仅要封口,还要帮着他们闹腾……”
“帮着……”知府头上越发湿了,这两位爷怎么一个比一个难伺候。
“对,帮着。”胤禵围着他打了个转,“知道怎么做了?”
“回十四爷,下官明白……”知府点头哈腰半天,又觉得实在一头雾水,更没那个胆子敢自己上阵编排天家祸事,那不是赶着掉脑袋嘛,赶紧摇摇头,“不不,下官不明白,请十四爷明示……”
“蠢!蠢得像个球!吃那么一身膘半点脑子不长有什么用啊!”胤禵跺了跺脚骂道,骂了半天,终于还是招了招手,叫人把耳朵凑了过来,“没让你去跟着编谣言,有官员干这种事儿吗?没有。你要辟谣,辟谣!”
“啊?可不是您说……”
胤禵看见他表情简直恨不得狠狠踹在他屁股上,扫了一眼大冷天转着扇子装风雅的胤祥,心里觉得真该叫他哥来看看,什么是真正的孺子不可教,甭整天抓着他当反面典型,“嗨,真是个……榆木疙瘩!你们当那么多年官还不知道吗?百姓不信什么?百姓最不信的就是官府辟谣。你们当官的越是辟谣,越是大力辟谣,越是竭斯底里地辟谣,老百姓越不相信。”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呔!现在没叫你认罪,去给爷把差事办好了,赶快,有多大劲儿使多大劲儿。”
“嗻。可……为什么呀……”
“这可不是你该管的事儿。”胤祥面上一冷。
“嗻、嗻……”
胤禵抽过胤祥的扇子,一把敲在知府头上,“还不快滚。”
等人走完,胤禵才闲闲坐下,轻描淡写的扫了一眼胤祥袖子里包着的伤口,“当真没事?”
“现在装什么兄友弟恭,早上比剑的时候怎么不问?”胤祥翻了个白眼。
胤禵失笑,凑过去小声道,“你可真够狠的啊,引蛇出洞,看来这回他们是真惹到你了……”
“哼,要一网打尽,不狠点怎么够看,免得他们好了伤疤忘了疼。”胤祥冷冷挑起嘴角,“我以诚相待,怎料为黔首所辱。天家颜面何在?就算我丢的脸,我师父可丢不起脸。”
“师父?你说四哥?”胤禵一愣,想了想,“当真不跟京里说?你也不怕四哥急死。”
胤祥突然笑了笑,像个使坏的孩子一样,“半个月嘛,他经得起。”
“对了,此次情况,我派人查了查,竟能弄出弓箭来,像是有提前埋伏的痕迹,难不成……”
“要不你以为为何要瞒着京都?我倒不介意让汗阿玛看看,他那宝贝儿子手下都是什么货色。”
作者有话要说:重写部分到此为止全部结束,感谢大家等我这么久。
不管断更后还有没有人看,我会坚持写完的。虽然不剩多少了。
在我征求意见时,以为最多会收到一些“重写”或者“不用”之类的简单投票,但是没想到大家如此认真,竟然不吝笔墨大篇大篇的帮我进行逻辑分析,无论支持还是不支持,都言而有据,看得我内牛满面,心潮澎湃,恨不得把某只鸟烤了供大家野餐。那些天因为关于文章脑子比较乱,评论基本都没回,但是保证都认真看过了,研究过了,正因为你们的回复,让我意识到问题在哪。于是虽然大多数都认为不必重写,但既然认识到错误就要改正不是么,我还是坚定地爬回去修文了……
ps:这次真是深刻意识到文学批评的巨大作用了……
pss:感谢在xq发评引发我认真考虑的阿福,感谢从一开始就在诤言拍我的笔记,感谢一直在吐槽的果子,感谢终于打出长评的小琴,感谢一直很有见地的wuliao,感谢罗列清楚的qingqinger,感谢跟我说我是作者不要旁骛的ray,感谢很多被我炸出来的我连名字都拼不出来的潜水员们……感谢第120章53个认真的回复,我只是凭记忆写下了熟悉的id,其实大家我都心存感激,真的谢谢^_^。
◇◆◇◆◇以上113119章重写版本结束◆◇◆◇
120、祈愿
钟磬声声,般若种种,数珠碾过,如度佛心。
胤禛敬跪佛龛之前,以额触地,七尺身躯埋于尘埃,口中讷讷,入是缭绕香火,出则千年箴言,最卑微的姿态乞求骨血之安。
派出的人还没有音信,模糊的消息已一波波传来,而每一个,都如汹涌白浪,要将他卷入无底深渊。
胤祥,胤祥……
你若敢出事,你若敢出事……
佛祖在上,弟子愿以十年阳寿,换祥弟平安归来。
因为,那个人,是不同的。
……
他的人生,清晰而明了,清晰到让他自己都快忘了前世种种,恍若一场梦。可那不是梦,他活过雍正大帝的五十八年,看过世事沧桑的二百余年,重新回到自己的人生,这种独享的孤独,无法诉说。
他目睹世事浮沉,为止喜怒哀乐,实际上,他知道,内心深处潜藏的,是不可抑制的淡漠。
漫长的时间成为折磨人精神的刽子手,最可怕的不是悠悠老去,而是苍老的心灵重新回到年轻的躯体,时间在无尽岁月中累计,却失去累计重叠的意义,一切的苦难喜悦在经历最初的动容之后,全部沉淀为默然的回忆,所有他爱过的,恨过的,痛过的,都逐渐成为时间背后的剪影,无论是他崇拜敬仰的父兄亲人,还是他曾以为永世不会原谅的阿奇那赛斯黑,都逐渐模糊掉面容,从他苍老的记忆中淡去,二百年岁月带来的不仅仅是无人企及的复杂阅历和强大灵魂,更是逐渐宽阔而平静的生命之河,带走他全部的情绪激情,麻木不堪的疲惫心灵无法解脱,只有独自品味这淡漠哀鸣。
他早已不再去数自己经历的年岁,那毫无意义,无数次期盼虚无的身形在太阳曝晒下化为乌有,体味气化三清与天地同在的美妙安然,时间却不肯放过他,一具“行尸走肉”。
而他放开了一切,除了他的怡贤亲王。
漫长的时间冲刷掉一切,剩下的只有那个人的名字在他生命的海滩岩石上闪闪发光。无尽的岁月不仅没有将他们共有的回忆洗涤一空,反而在褪色的灰白中愈发耀眼。他们的诗歌唱和,他们的觥筹交错,他们的枕藉而眠,他们的雄心壮志,他们的盛世伟业,他们的棠棣相倚,他们的昆仑比并,他们的背心相抵,他们的志同道合与灵魂上全然的相通相守……
他们共同经历的四十五年风霜雨雪,胤祥没有走进他生命的八年,胤祥与他共负河山的八年……
这一切,成为唯一拽着他无法解脱的梦。
个体之所以成为个体所依仗的不过是记忆,记忆规划了你的生活,经历决定了你的选择,而他雍正之所以成为雍正所凭借的全部记忆正在逐渐褪色,终有一天他会忘记那些他曾心心记挂的至亲至爱,而正是胤祥,这段与他交缠入骨融入血脉的缘分,成了他与现实世界,与自我的个体紧密相连的纽带,是他,牵绊着他,不能消失,不能忘却,作为爱新觉罗·胤禛,牢牢记住这一切。华人论坛7
而这华夏大地,锦绣山河,是他们共同的梦。
他只是菩萨,不是佛。
而重生一遭,现实于他恍如隔世,那些灰白的记忆和角色逐渐再次走进他的生命,栩栩如生。
可他于他们,却只能以佛心相待,一如对茫茫众生的怜惜热爱。他再也做不到真正独立于他们的生命之中,因其喜而喜因其怒而怒,他依然敬慕皇父,却不再渴盼父亲的青眼,他依然亲近妃母,却不再苛求生母的关爱,他依然哀悯兄弟,却不再妄想手足情深……漫长的岁月麻木着他的灵魂,他失去了对生活的期许,但是不能放手的江山责任压着他,对生命尊重逼迫着他,去享受另一次人生,他近乎强迫的逼自己“活”起来。他精神振奋,他积极进取,他演武修文,他拓土开疆,他与父亲坐而论道,他与兄弟品茶谈禅,他欣赏西山虫唱、潭柘钟声,品味趵突泉水,阳澄闸蟹……
他用尽一切力量敦促自己健康的活着,但是心底总有一个声音隐隐嗡鸣,疲惫的困倦诱惑着他,冷漠的麻木吸引着他,他的本心在不断叫嚣,想要休息,彻底的休息。偶尔午夜梦回,或是从佛龛前惊醒,他常常分不清是梦是醒,前世的五十八年究竟是否存在过,飘荡的二百年当真不是自己大梦一场?
栩栩然蝶也,蘧蘧然周也,是耶?非耶?
一切于他多为恍惚,仍然除了胤祥。
胤祥是不同的,胤祥不仅是他与现实的纽带,更成为他梦与醒的图腾。
他期待着弟弟的降生,抱着粉嫩嫩的婴儿,亲吻他的脸颊,让桂花香遍布他软嫩的身体,奶香涌入血脉,真实感油然而生。
这就是他的真实。
他毫不避忌的亲近他,看着他出牙,看着他一天天长大,将他裹在怀里,看他忽闪着葡萄一样的大眼睛唤四哥,握着他的手教他写自己的名字,看着他挥舞小小的剑,看他弯弓射虎,看他奋笔疾书,看他运筹帷幄,看他长袖红妆……看他对着自己笑靥如花,声音朗朗,胤禛就觉得,自己仍然活着,健康的,旺盛的活着。
他以腹心相待,祥以国士报之。
他们兄弟手足,熟悉彼此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心底无暇,从未相欺。
本王有何事不可与胤祥言,十三阿哥又有何事不可告本王。
而如今,那个他相伴、相守、相倚、相持的骨肉兄弟,正在千里之外,被自己亲手推入一场官与民、情与法的漩涡,祸福难测,留给他的,唯有无数流言窃窃,蜚语嘈嘈,一同搅成三昧真火,烧的人五内俱焦。
祥弟,祥弟,你若有事,让你四哥……
不不不,胤祥乃天赐祥瑞于胤禛,于大清国祚,必能;平安无虞。
121、京观
皇十三子皇十四子回京时已是康熙五十年春。
往来臣僚眼神都有些微妙的不同。
雏凤试啼,竟是流血漂橹。
……
无论官府如何掩饰,皇子重伤的消息已经广为流传,所有人都深信不疑。
即便刚刚拿到种子耕牛的老农会略带惋惜地感慨几声“这可怎么得了”,可当利剑怎样穿过胸口暗红色的血液如何喷薄而出的现场描述一遍遍灌入他耳中的时候,也真诚地相信事态危急了。
福建、广东、山东残余各路所谓“起义军”迅速汇流,埋藏各个山头的匪盗绿林也如百川归海,会合一处。
夹杂着些许反清复明的号子和白莲教的木偶神龛,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泥腿子农夫混着满身海水潮腥的渔民船家一边思念着自家一亩三分地和破瓦茅屋,一边战战兢兢扛着锄头扎了头巾振臂高呼,而没有人知道,那一刻他们究竟知不知道迎接他们的命运旅程。
胤祥留出了充足的时间,让一切阻挠大清帝国内部稳定的散兵游勇有机会集结在一处,而与此同时,皇十四子调遣的汉军营已经在他们周围布下了看似疏散实则密不透风的猎网。
期间远在京城的雍亲王府甚至儿戏般收到一只切断的右手,被他比霜天还冷的脸色直接丢了出去,笑话,他清楚胤祥手指上每一块粗糙的老茧每一个细小的伤口,以为是说书的唱本吗,这种东西也敢拿来扰乱视听?!
半个月后,朝庭再一次收到南方的简报,一切乱匪已经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灭,江左从立国之初就在风平浪静山呼万岁之下掩埋的隐患,和内地乱民延边海盗一同被扫荡一清。文书里足够谦牧的语气让拈须而笑的康熙皇帝立刻想到他骄傲爽朗的十四子如何被年岁同样不大的兄长压制,一笔一划撑着额头在这些所谓“子臣不敢居功,全赖天恩浩荡,地方配合”的折子上署名,于是心情大悦的进行表彰并传阅百官,甚至雍亲王还因为举荐有功而得了些锦缎文房,当然,为了以儆效尤,对于这两个胆大妄为人士之前那么久不通音信蒙蔽中央的罪名也并没有轻易放过,仍是当今万岁的老手段,一面赞扬一面警告,大棒甜枣,如是而已。
随着公文往还的还有一封私信,夹在为雍王淘换的宋版书里一同抵达王府。
“兄王见字如面,弟二人皆安泰无虞,兄亦康泰否?前者阻隔讯息交通,乃为大局虑,劳兄长担忧操劳,实吾等之过也,吾罪大矣,回京必负荆请罪,任兄责罚,万勿因气伤身。在闽事务皆遂,惟一事不决,请教兄前,所擒海盗之中,并非皆是汉民,弟着人仔细排查,竟有泰半倭人,裹挟于乱民之中,且勾连山贼匪首,所涉颇深,似有所谋,因涉及彼国,目下虽得皇父全权相授,弟有所想,然忖度再三,终不敢轻决,竟劳兄王之神,不胜惶恐……”
胤祥不过随意一问,确实有些为难而已,不想他这四哥本就是一腔热血的人,眼下读罢信立刻想到上辈子看到的种种山河破碎,流离失所的罪魁祸首,那八年甚至更多的时间,岛国割他土地,躏他子民,无数的死亡、哭泣、耻辱,无数血与火被引向了千年后土,是他经历再多世纪都无法忘却无法平复的,眼下再见这个,管他是海盗还是良民,还不一股股血往上涌,当场面红耳赤捶桌子扥地,吓得外面苏培盛心肝儿乱颤。
援笔,饱蘸浓墨,一章笺纸上只有汁水淋淋三个大字,起京观。
放下一头,又是另一头,这些人一个个就不能让他安安生生过几天日子。
胤禛一脸说不清道不明的跟在看似神采奕奕的老爷子身后,心里对这些个父子兄弟咬牙切齿。
这才二月天里,水边寒气重,怎么就非得要亲自挨个巡查河务?!还步行二里许?!陛下现在身子什么状况,站久了都打晃写字手都颤的皓首老人,内里虚的跟纸一样,有点儿刺激就能出大事儿的时候,这些太医怎么都不拦着?!他们平日里不是整日自诩武死战文死谏?!现在紧要关头都干什么去啦,看着皇上脸色就一个个萎了!
看着老爷子像个孩子一样不听人劝的非要亲手设置仪器,定方向,鼎椿木,以记丈量之处,人前威风赫赫的雍王爷就觉得腮帮子疼,那是上火烧的!弘晖你还在旁边跟着学,有日子没吃戒尺了吧?!
他怎么就这么倒霉,摊上这么一群老子儿子,对了,还有个更不让人省心的弟弟!
皇父你说你精通医理,又不是不知道自己现在身体状况,在这儿人前逞强到底有什么意思,还不是我们做儿子的跟着担惊受怕?爱新觉罗的男人犟起来怎么都不讲理啊,从老祖宗辈儿开始,汗玛法,汗阿玛,到那个混蛋小子,就没一个让人省心的!
当然,他无论如何不会承认他们身上的毛病自己身上一个不少。
胤禛一边收到随行医官冷风里满头热汗的焦急眼色,想方设法“花言巧语”劝老爷子停步返宫,一边又在心里一条条整理近日手头的差事,他本是忙的打滚的人,这几个月朝堂繁忙,加上胤祥胤禵不在,只好将全部精力放在宫里府里,皇父是最最能用人的,索性见为难差事就摊派给他,更是连呼吸都带着差事,日子过得跟比平日糙了几倍。!
虽说编《康熙字典》的文雅活儿没有落在他身上,可年前皇父为登基驭顶五十载,天下承平,令自五十年始,普免天下钱粮,三年而遍。直隶、奉天、浙江、福建、广东、广西、四川、云南、贵州九省地丁钱粮,察明全免,这统计筹划的差事事无巨细工程浩繁害得他连剃头的时间都快没了。
更何况,朝中……
前日再次有大臣因“为太子结党会饮”落罪,被皇父严加斥责。
虽然他早知道几年后的结局,但眼下皇上对经历一次废立的储君明显的不加掩饰,甚至可以说是刻意的嫌恶厌弃,都足以让有心之人再次蠢蠢欲动,朝野之间风雨飘摇。
老爷子的手段,真是永远高深莫测,出其不意啊。
胤禛回府,难得闲下来把自己收拾整齐,很有兴致地把儿子们挨个点评教训了一通才罢休,往小书房去。
廊子里侧头看一看风景,不想才停了片刻,脚下竟有什么东西撞了上来。
低头,竟是一只巴掌大小的虎皮猫。
圆溜溜的黑眼睛,薄薄的细细的绒毛贴在身上,缎子一样油光发亮,再配上肉嘟嘟的小爪子,十分可爱。
胤禛看着它立刻想起来当年跟他们厮混了多年的西瓜,不对,改了叫做袖箭的。那只贪凉、怕热、好吃、懒做,大冬天能中暑的笨猫,见了十三弟就往他身上蹭,扒都扒不下来,两个小东西傻笑着滚成一团,惹得他常常吃味,也不知是为了哪个,对了,它还记仇,自从老五家的那只抢了它名字的鹦鹉入住,它俩就像不共戴天似的,为了一块牛肉干一口牛奶咬得满嘴毛,真是鸡飞狗跳全府都不得安生,他雍王爷的威严就算镇得住宫里府里,可唯独这两个,不不不,加上胤祥胤禵这四个,永远不服管教到让人头疼。
那是他养了多年的猫,他的西瓜,贪凉、怕热、好吃、懒做的西瓜,可现在,它不在了。
哪里都不在了。
他情不自禁地蹲下,伸出手,小猫立刻凑过来,在他掌心蹭了蹭。
胤禛突然觉得那眯着眼在他身上蹭的神色有些眼熟,又揉了揉那身软毛,突然想起来久前的一场迷梦,梦里十三弟竟然变成了一只猫,还非要端着架势装威严,有趣得紧,眼下这猫崽子细细打量还真有几分那个意思。
伸手挠挠它下巴,虎皮小猫舒服的发出呼噜呼噜的声响,竟然打了个哆嗦,彻底靠着他手掌躺倒在地上了。
……没他那么装正经就是了……
胤禛手掌一滑,翻手把小猫托进了掌心,小虎皮动弹了两下,就不做无谓挣扎了,安安分分躺在胤禛手心里,还伸出两只肉爪子捧住他一只手指,使劲蹭了蹭。
胤禛看得大喜,另一只手点了点它鼻尖,小东西不满地瞪他一眼,然后摇着脑袋打了个喷嚏。
胤禛突然想起来儿时带着西瓜逗弄胤祥的日子来。
心里软的都要化了。
也不知是谁养的猫,怎么放出来乱跑,胤禛摇着头站起身,将猫袖了,想到自己养在后头那几只洋狗,万一被叼走可不好了,还是爷亲自收着吧……
胤祥啊胤祥你要是再不滚回来四哥就给它起名叫十三郎了。
122、恶名
胤祥拆开京中回信手就是一抖,迅速从头扫了一遍,又从第一页认真看了两遍。
脸色渐渐凝重下来。
自然不是为了里面啰啰嗦嗦的叮嘱身体、上下仔细、对之前瞒报事件怒不可遏的喷薄训斥,尖锐指责,自然不是。
“傅鼐!”
房门立刻被悄无声息地打开,一道人影快步从侧面滑了进来。
“长途跋涉辛苦了,不过一封信,王爷竟让你千里迢迢赶过来,也忒不心疼你们,回头再去我那领一份赏,算犒劳你舟马劳顿……”胤祥收了面上沉重颜色,仍摆出平日笑吟吟的样子打趣。
“十三爷言中了,奴才本就是您二位爷帐下犬马,指哪走哪,况且您走了这么久,奴才们都想得紧,王爷那是心疼奴才,才交派了这么个好差事,能亲眼悄悄您,奴才高兴都来不及,哪还敢要您的赏?”傅鼐也笑着应的随意,他本是胤禛手下最得力的,脾性自然得投他主子心意,忠诚又识趣得紧,“王爷说一来事关重大,亲自写了回信亲手封了蜡叫奴才送来,二来嘛更重要,也不怕跟您招了,主子叮嘱了奴才要仔仔细细把您瞧上三圈,看看可少了一根头发?”
听话听音,胤祥自然明白了傅鼐话中之意,此事四哥之意确凿无疑,且所持甚重,虽不知有何重要缘故,却一定不可耽搁更易的。明了的点点头,又跟着开了几句玩笑,“好你个傅鼐,叫你看就看吧,十三爷我筋骨可好,颜色可好,人还算体面?”
“奴才亲眼所见,回京就回复王爷,十三爷身体康健,精神甚佳,面色红润,英武非凡……”
“行了行了啊,真是什么主子什么奴才,竟跟着我家哥子学了些不着调的话,”胤祥似笑非笑瞥了他一眼,话一出口便知确实熟稔非常,转头像模像样叮嘱道,“好好歇着吧,解解乏,过几天事情完了,四下转转,好东西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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