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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兽 作者:诸葛喧之-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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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露出个大大的灿烂笑脸:“嗯,阿姨早上好。”然后拉开一把椅子坐在程维身边开始吃早饭。
餐桌上有一种土豆饼很美味,我一连吃了四个,当盘子中还剩两个的时候,我不好意思再下筷子了,巴巴望了两眼,低下头去,一副吃不到糖的失望模样。
“这个给你。”突然另一双筷子夹着土豆饼放到我的碗里,又把我碗中一口未动的豆腐蒸包夹走,“我和你换。”
我看着程维平静的侧脸,他正在吃我最讨厌的豆腐蒸包,而我喜欢的土豆饼全部安安稳稳地躺在了我的碗里。
我愣了愣,感激涕零地扑过去抱住他的胳膊狂蹭:“程维,你真是个超级大好人!!”
他被我搂着蹭了半天,终于忍受不住,摔筷子一声暴喝:“祝霖!别趁机把嘴上的油擦在我衣服上!!!”
拜我的油渍所赐,有轻微洁癖的程维回卧室换了套衣服,手忙脚乱一阵,七点三十五分,我们终于走出了家门,赶往西高上课。
当天,西高两大奇观同时出现。
第一大奇观,以迟到早退为荣的问题学生祝霖,竟然在第一节上课铃打响前一分钟,就出现在了班级里。
第二大奇观,以迟到早退为耻的三好学生程维,竟然在第一节上课铃打响前一分钟,才出现在了班级里。
两大奇观颇具冲击力,程维拽着我一路跑到教室的奇景引来了很多同学的围观,一个一个头伸出窗户看耍猴似的看程维和我。要不是我被程维揪着衣领,差点儿就憋死过去,只怕会愤怒地朝那些围观群众吼一句:“看什么看!再看问你们收门票钱!”
下课后,我和程维一同被叫去班主任办公室挨训。其实班主任对我早已绝望,他的主要目的在于拿我做反面教材,来规劝他的得意门生程维。
一进门,他就对程维展开了谆谆教诲,不时地还来一句:“你看看祝霖,他就是不听老师的话,才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的。”
我挺疑惑的,我沦落到哪个地步了我?不就是成绩差吗?这日子照样风调雨顺风声水起春风得意,怎么就成了沦落呢?
班主任没理会一脸纳闷的我,而是继续对严辞厉色,痛心疾首:“我说的这些你都明白吧?高二是很重要的一年,如果把高中比作长跑,高二就是中途最疲惫的一段路,你只要坚持过去,后面就顺利了。老师希望你能认清周围的人和物,谨慎交友。”
我一听这话不乐意了,瞪大眼睛看着这死老头子,你他妈什么意思,意思是我配不上程维?我和他做朋友侮辱他了?
可是死老头子对我的存在视而不见,尽管我就站在程维旁边,还不时吊儿郎当地摇晃两下,拿肩膀去碰站的安安静静,一动不动的班长大人。
班主任是西高这所重点学校教师的典型,一切以教学质量为重,学生在他心里的价值和每一次月考成绩直接挂钩,所以在他看来,程维重于泰山,而我轻如鸿毛。
他用了这么几句话作为今天教诲程维的收尾:“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什么朋友该交,什么朋友不该交,你自己要想明白,不要受不起诱惑。”
他这句话说出来,意思已经很露骨了。我不可能听不懂,程维也是。老师当然不用顾及我这种差生的感受,不过呢,我也早已习惯了。
从小到大都市这么过来的,我从来都是他们眼里的钉子,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即便是表面上很温柔很有耐心的女老师,背地里也会和同事抱怨,抱怨为什么我会分在她的班里。
我早就习惯了。
既然他们无所谓我的想法,我也不用为丝毫不关心我的人难过,老师在我眼里和路边卖羊肉串的小贩无异,他们是劳动者,我是他们的顾客,就这么简单。
我当然不在乎班主任怎么说我,也不在乎他怎么评价我,我只是,想到程维听了他的话之后可能对我采取的态度,就觉得心里微微发堵。
作者有话要说:程维:……
程维:……
程维:……
程维:(抬头)你确定那个受不起诱惑的禽兽是我?我怎么觉得换成Giulio君会比较合适。
G(暴走):胡扯!!!劳资才不会玩含蓄!劳资直接先'哔后'哔再'哔——!!这才是成熟男人该干的事情!!
祝霖:(冷笑)死种马,再开黄腔我叫警察了,没准还能和你凑一对儿异国情缘?嗯?
谢谢11君,虫子已捉~~~
8
8、8 。。。
受训之后走出办公室,第二节课已经开始,我看着程维的背影,没有像往常一样追上去搭他的肩膀,只是慢慢挪着步子,突然觉得疲惫。
在他之前,我并不是没有和优等生做过朋友。小学的时候我曾有个很好的伙伴,他的成绩很好,人也非常有趣,我发誓我是真心想维持我们之间的友谊,所以我带他去了我最喜欢的游戏厅打电动。
那时候留行一种格斗游戏,我们整天操纵着中国小妞和美国大兵格斗,屏幕上的中国小妞穿着开衩旗袍,挥着扇子啪啪抽在美国大兵肚子上,十分过瘾。
我们从普通游戏机玩到老虎机,他是循规蹈矩的孩子,从来没有玩过这种东西,眼睛瞪得大大的,直到兜里最后一枚硬币被老虎机吞掉,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后来他沉溺于打游戏,成绩一落千丈,究其原因最后归结在了我身上,当时教我们的那个干瘦干瘦的数学老师瞪着死鱼眼一脸恶毒地说我是“害人精”。她打电话联系那个孩子的家长,杜绝那个孩子和我来往。
小孩子总是把家长的话当做不可违抗的圣旨,我唯一的朋友和我分道扬镳,他试图疏远我的时候,我问了他一句:“……我对你不好吗?我把自己最喜欢的东西都和你分享了,为什么你还是不愿意和我一起玩呢?”
他摇了摇头:“我爸爸告诉我,不能和坏孩子混在一起,你是个害人精。”
害人精这三个字,对于十岁未满的孩子而言,真的是太恶毒了。
以至于那么多年过去,一旦有人提起这三个字,不论是不是针对我的,我都会条件反射性地微微颤抖一下,胳膊上窜起一层鸡皮疙瘩。
现在我和程维在洒满阳光的过道上一前一后的走着,时间好像又和多年前的那天重合,我最好的,也是唯一的朋友离开了我,没有给我留下任何余地。
他们……太优秀了,我追不上,也高攀不起。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作为一只丑小鸭,我是不该妄想和天鹅在一起的。
程维走到一半,发现我没有跟上来,于是停下脚步,转过头来回望着我,远远催促:“快点祝霖,我们要迟到了。”
我朝他笑了笑:“你先走好了,我他妈就是个万年吊车尾,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会拖别人后退。你自己去上课吧,英语课我又听不懂,完全是浪费时间啦,还不如去操场上溜达一圈。”
他皱起眉头:“你又要跷课?”
我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你也听到班主任说了,我就是个无药可救的混混,我不喜欢读书,也不擅长读书。你啊,如果不想被我带坏的话,就和我绝交好了。不用来管我,也不用可怜我。”
他站在原地没有动,神色复杂地看着我。
我害怕他那种能把人看透的目光,于是转身打了个哈哈,举起一只手做了个潇洒的姿势往后挥了挥:“行了,班长大人您老老实实回教室念你的大英帝国叽里咕噜鸟语吧,小爷我要去操场追逐青春年华了,Bye~Bye~”
说完之后,我昂首阔步地往长廊的另一头走去。
我尽力让自己走的帅气洒脱,至少别让后面那个注视着我的人,觉得我是在逃。
满满的假笑在走到长廊尽头的瞬间崩溃成了自卑的眼泪。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为了这么一点小事哭泣,可是我真的很难过,我从来没想害过这些所谓的“优等生”。然而在旁人看来,他们只要和我这类人混在一起,就是不求上进,就是不务正业,甚至是堕落。
小学的时候我就被贴上了“害人精”的标签,我背着这个罪名背了这么多年,一直没有撕掉。大家都认为是我害了他们,可是永远没有人担心,他们过于尖锐的优秀也许早已把我扎伤。
我逃到转角才敢回头,身后的走廊上空空荡荡的,程维已经走了。我原地呆站一会儿,弯腰蹲下,心也像这条走廊一样清冷一片,我把脸埋进臂弯,眼泪迅速洇湿了膝头。
我哭得很厉害,我需要痛痛快快地流一次眼泪,发泄完之后,我还会便会那个无忧无虑满口脏话的小混混,只不过我再也不会找优等生做我的朋友了。
同样的错误,我已经一错再错,事不过三,我不想再被人看成“害虫”。
可是哭了一半,突然听到有球鞋踩在地上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向我走来。
我猛然一僵,蹲在地上略微抬起头,却又不敢再把脸往上仰,只是用潮红湿润的眼睛呆呆望着面前不足半米的范围,那双熟悉的半旧球鞋,还有白色的袜子,心脏怦怦跳得激烈。
他在我面前停了下来,我有些发抖,盯着他米色的校服裤脚看了很久,就是不敢再抬眼,只是接下来伸手抓住他的动作完全暴露了我心里强烈的渴望,我甚至都来不及阻止自己,五指就紧紧握住了他的裤管。
“程维。”我哽咽了一下,嗓音有些沙哑,“我……我不是害人精。”
说完这句话,我咬紧了嘴唇,屈辱的眼泪不住地淌下脸庞,我恨透了自己的软弱,这三个字是我的软肋,我在它们面前溃不成军。
我再也没有勇气说别的话了,额头抵着他的膝盖哭泣着,我在等着他给我的最终审判,在他之前那些人给我的判决都将我推向了深渊,我不敢奢望程维是个例外。
直到……一双温热的大手轻轻覆盖上我的发顶,揉了揉。
“白痴,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啊?”他半跪下来,掰过我的脸,皱着眉头,俊秀的脸上有些怒气,但更多的是无奈,“什么害人?你害谁了?”
我愣住,瞪大眼睛望着他,半天才结结巴巴:“可、可是刚才班任……”
他不客气地打断我:“你是傻瓜啊你?他那种没有逻辑的话你都信?”
“我……”
他没有理会,伸手捏住的我脸颊,但力道并不大,没有弄痛我:“我交什么朋友不用他教我,我跟你的关系也跟他没有关系,我不可能因为他的一句话就和你绝交,你没事儿别总是胡思乱想的。”
我呆望着他,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站起来把手伸给我,那样子真是帅的无人能及:“走了,愣着干什么?赶快跟我回去上课,还是你想一直蹲在这里?”
从我握住程维伸出来的手那一刻起,他掌心的温度就告诉我,他和我之前遇到过的那些人都不一样。他是个品学兼优的学生,可是他很有主见,有一套自己的做人准则,他愿意接受我,这是他的决定,无人能够左右。
班主任看到程维非但没有浪子回头,反而愈发堕落,竟然和我沦为一丘之貉,不由大跌眼镜。
他现在不仅对我嗤之以鼻,对程维也是白眼相加。
我和程维混一起久了,渐渐就由两个极端走向了中庸,最浅显的表现是我越交越勤快的作业(虽然多半是程维替我做的),以及他上课时越来越多的废话(虽然他的废话多半都是为了提醒我认真听讲)。
相处的越久,越发现程维对我有致命的吸引力。他认真的处世态度,说一不二的性格,刚柔并济的英俊长相,说话的嗓音与修长的手指,甚至是一丝不苟扣到喉咙口的制服纽扣。
每一处细节对我而言,都是致命的诱惑。
我喜欢他,喜欢地越来越深,仿佛陷入泥潭,无法自拔。可是我对他的渴望只能卡在喉咙,不可能说出来。
他是最传统的家庭教出来的优等生,虽然独断果敢,可是骨子里毕竟还是保守的。如果让他知道我是个同性恋,并且对他有难言之欲,我们很可能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不过美色当前,我又绝不可能像柳下惠似的坐怀不乱,所以调戏冰雪冷美人顺理成章地成为了我最喜欢的娱乐活动。我经常对他上下其手,还半开玩笑地把他推倒在讲台上强吻,搞得班上那帮思春期的男生起哄不已。有两次我对他实施性骚扰的时候被班主任撞了个正着。好家伙,那小脸绿的,拎到食堂当菠菜使都绰绰有余。
程维估计也只把我的行为当作好朋友之间无伤大雅的玩笑,所以他从来不和我蹬鼻子上脸地较真,被惹急了顶多挣扎两下,冰雪般的脸涨得通红。那样子实在太诱人,我为了多看几次,从来不放过任何一个调戏程维的机会。
这不,今天下午两节课,机会又来了。怀了孕的语文老师想要偷懒,于是第一节课让我们写作文,第二节课让我们读作文。
果然很好很省力。
这位孕妇阿姨估计是最近胎教做多了,智商以光速向低龄化发展,出了个作文题目竟然是《我的同桌》。妈的,她怎么不直接让我们写小学生作文《我的妈妈》呢?
我极不耐烦,乱七八糟写了一通,草草估计有个八百字,就扔下笔不写了。转过头看见程维还在认认真真地奋笔疾书,还时不时推一推高挺鼻梁上架着的眼睛。
我顿时好奇心起,凑过去巴巴地问:“程维,你写了什么?”
程维立刻合上软面抄,抿了抿唇。
“别看。”
“有什么关系啊,反正都是要上去读的。”他越遮我就越心痒,嘿嘿奸笑着,伸出不轨的狼爪,“爽快点啦,让我先看一看~”
“不行。”他拒绝得很干脆,“你写你自己的。”
我碰了钉子,不高兴地瘪起嘴,却也拿他没有办法。只好想个啃不到骨头的小狗似的,垂头丧气地趴在桌上给我的流水账润色。
好不容易捱到了第二节课,轮到我了。我站在讲台上,大大方方看了一圈同学们千姿百态各式各样品种独特的小脸儿,露齿一笑,捧起本子开始吐字清晰地大声朗读:
“我的同桌叫程维,他长得秀色可餐引人犯罪,他的五官立体,有些像混血儿,是个男女通吃的大美人。为什么说他男女通吃呢?因为他不但能吸引女人,对男人也同样具备杀伤力。我为什么能这么肯定呢?因为很不幸,我就是被害者之一。”
我瞄了眼最后一排靠窗的座位,不出所料,程大班长的脸绿了。
我有些自鸣得意,继续深情朗诵:“程美人成绩好,但他的皮肤比成绩更好,摸上去手感一流,经过我对比认证,他腿上的皮肤比班花脸上的皮肤还要滑嫩。”
很好,班花的脸也绿了。
我继续肉麻兮兮地地为程维歌功颂德。我自认为自己是一代现实主义才子,写的作文虽然言语粗俗,但是那叫走群众路线——通俗易懂,平易近人。老师他妈的不给老子高分,统统都是瞎了狗眼。他们就喜欢程维那种文艺绉绉的腔调,我顶他个肺。
我的现实主义流氓版《我的同桌》读完之后,班里笑声与起哄声连成一片,不笑的只有三个人:班长,班花,孕妇老师。
他们仨的表情相当精彩,活像被迫吞了只苍蝇。
我得意洋洋地在热烈的掌声中回到座位。接下来轮到程维了,虽然程维的作文是很无聊啦,文艺得让我想吐(不过后来他告诉我,他每次写的时候都是无可奈何强忍恶心的,其实他也很想吐),三观过于正直,和老子完全没有契合度。不过既然是写我的,我一定会很认真很认真地听着,一个字都不放过。
作者有话要说:实在不好意思,昨天JJ作者后台死活上不了,等到十点半的时候我放弃了= =所以昨天没有更新,请大家见谅~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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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 。。。
程维站在讲台上,显然还没有从我给他的打击中缓过劲来,一张俊美的脸微微发青。环顾一圈之后,发现教室里都是期待满满的目光,他有些为难地垂下脸,翻开本子读了起来。
“我的同桌有一张娃娃脸,瞳仁黑亮,望着人的时候无辜纯真,就像最温顺的绵羊。”
哎呦喂,这腔调,换成别人我早该捂着腮帮喊牙酸了。可是关键读作文的人是程维,程维写的人又是我。老子当然不会觉得牙酸,反而发现,其实文艺腔也他妈的很带感嘛。我巴不得他更肉麻一点,咧嘴笑了起来,挺直了腰板,继续专著地听着。
他继续说:“我最喜欢看他笑起来的模样,腮帮略微鼓起,偶尔露出两颗洁白的小虎牙,飞扬的神采完全在眉宇间舒展开来,有些慵懒,但又满是朝气。”
前排的男生回头认真地打量着我,一脸不怀好意的奸笑。我被他盯的不爽,瞪他:“干嘛?看什么看?没见过帅哥啊?”
他嘿嘿地猥琐道:“程维说你是温顺的绵羊?他是不是脑袋被羊角顶过了?你这么凶悍,一看就是发疯的野狗啦,还小尖牙呢,来,张嘴给哥们瞅瞅?”
我啪地打开他的咸猪手,怒目而视:“笑P啊,你没有发现我温顺是因为你缺少一双发现美的眼睛,滚回去配一副眼镜再来。”
我们这一闹,程维已经读了大半段了。我为漏听了这大半段懊恼不已,又全心全意地认真听接下去的句子:
“他有些任性,但人很善良,下雨的时候,学校操场上会钻出许多蚯蚓,然而天放晴之后,大部分蚯蚓是爬不回泥土中的。他不忍心看蚯蚓被踩死或者晒干,就经常用树枝把它们拨弄回去。”
嗯?
这就有点胡编乱造的嫌疑了,我从来没有干过这档子事。虽然知道杜撰是写作文必备武器之一,但是程维这么做,我心里却突然很不是滋味。
就好像我在他心里的印象,少的只能用幻想来填补似的。
“……我常常会在闲暇无事的时候想起他,他悦耳的嗓音,赌气的眼神,还有对着窗户发呆时的样子。”
好吧好吧,老子大人有大量,不生气了。我又露出了笑容,好歹他会花时间来想我,哈哈,挺不错的。
程维顿了顿,平静地念出了最后一段话:“虽然我们已经有四年没有见过面了,但我依旧记得和他相处的那段无忧无虑的日子。我坐在昔日的教室里,一转头就能看到他温和的侧脸——我的同桌,李莉。”
最后两个字念出,全班呆滞。
我傻乎乎坐在原处,脸上还有可悲的满足与自欺欺人的笑。
那一瞬间,我整个人都是僵硬的,冰冷从我的唇角一直蔓延到指尖,我一时间仿佛失去了听觉和视觉,我听不到其他同学的反应和老师的评价,我也,看不到程维的表情。
妈的;文艺腔什么的,果然还是……很讨厌啊。
手里玩转的钢笔掉在地上,我没有弯腰去捡。我一直出神,直到程维推了我一下。我猛然回头,看到他把我掉落的笔递给我,我这才意识到,他已经回来了,讲台上站着的是个女生。
“你的笔掉了。”他对我说。
我慌忙把接过钢笔,擦拭着笔身想要掩饰自己的难堪:“谢谢。你,你还真是出奇制胜哎,我都没有想到可以写初中的同桌。”
他抿了抿唇,平静的脸上看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他的一切,我都看不透。
我求救般把视线移到他的作文本上。之前我以为是“他”的位置,写的全部是“她”。
我望着他的本子,窘迫地干笑着问:“那个……你同桌一定很漂亮吧?”
他看着我,看了一会儿,然后嗯了一声,说:“她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我哦了一声,他用了两个“很好”。
我还能再说什么呢?突然觉得自己是那么茫然无措,抬手摸了摸鼻尖,凉凉的,和冰一样。
放学之后我没有和程维一起回家,反正明天是周六,今天晚上玩得迟一点也没有关系。
我借口要去买参考书,与程维在校门口告了别,穿着校服就去了Giulio家。
那中意混血佬正在自己别墅的花园里逗弄他养的边境牧羊犬,见到我来,吓了一跳:“哦,天哪宝贝,是什么妖风把你给吹来了?”
我隔着篱笆朝他龇牙咧嘴:“把‘妖’字去掉,你这个半中国通。”
跟着Giulio进了他家,他客客气气地请我坐在真皮沙发上,给我泡了一杯明前龙井茶,一边叽叽歪歪地和我摆弄他新学的中国茶文化。
我当然不是来找他切磋文化的,我也不至于悲哀到听到连“岳父”和“公公”都分不清的意佬讲解中国茶道,更何况他给我泡的绿茶里还加了糖。
呸,这叫我怎么喝?
我不耐烦地用嘴堵住了他的高谈阔论,于是接下来的事情就很顺理成章了。
我们从客厅一路做到卧室,衣服暧昧不已地褪在地上,他和我在楼梯上就缠的不可开交,我的腿环在他的腰际,在他冲撞的最激烈的时候,我简直有些痉挛,手无力地抓着悬梯扶手,随着他的动作激烈地喘息。
床上,椅子上,阳台,浴室。
我纵容他没完没了的索取,没有像以往一样做了两回就粗暴地推开他,教育他“适可而止”。
他的精力旺盛得可怕,技术也足以让人欲仙欲死。到最后我的脑子几乎是一片空白,茫然地张着双腿承受着男人的律动,上方那张布满情欲的脸,他有着非常立体的五官,深邃的眼睛和高挺的鼻梁。
我哽咽着想叫出心里的名字,那是两个简简单单的中国字,和身上这个混血男人全然没有关系的两个中国字。
可是,我说不出口。
它就那么堵在我的喉咙里,一直堵着。
“宝贝,起来啦。”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目光在Giulio脸上聚焦。
窗外的天已经完全黑了,我看了看床头的罗马数字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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