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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幼宁[重生] 作者:牛角弓-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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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吃点儿东西?”陈伯看了看他皱着眉的样子,一张老脸也耷拉了下来,“今天的事情其实都怪穆助理,他就在你旁边,居然就看着你掉下来了,真是……”
言幼宁忍不住笑了出来。一方面觉得陈伯的语气好笑,另一方面也有些自嘲的意思。他心里明白,现在躺在床上的自己是在时光的轮回里转了一圈又回来了,而不是当初被领回关家的那个对穆坤一往情深的自己。
言幼宁只是不明白这一切为什么会发生。
然而它真真切切地发生了。
陈伯被他笑得脸色更不好看了,“你这孩子就是耳朵太软,像当年的太太一样。别人说什么你都相信,被骗了都不知道……”他说的太太并不是后来嫁进关家的唐静怡,而是言幼宁的生母一莲。一莲刚到岛城的时候,住在东区的别墅里,日常起居就是陈伯照顾的。
言幼宁听他说起自己母亲,笑容也僵在了脸上。
陈伯叹了口气,“要不要吃点儿东西?我让厨房熬了粥。”
言幼宁摇摇头,他现在急于确定一件事,“陈伯,今天是几号?”
陈伯不疑有他,“九月十六号。”
“哪一年?”
陈伯诧异,不过还是告诉了他。果然是他跟着关政安去俱乐部骑马受伤的时间,距离关宇森接手华航集团还有整整两年。这个时候关宇森为了演戏演得更逼真,已经不再跟关政安一同出现在社交场合了,媒体似乎也默认了关家在栽培新的继承人——关家需要散播的消息都已经散播了出去,所有的暗潮涌动都已经被严严实实地遮掩在了安稳的表象之下。
言幼宁侧过头,看着床头柜上自己和关政安的合影,看着相框里两张带着笑容的相似的面孔,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无力感。
陈伯显然误解了他的反应,“老爷去了公司,等下才能回来……”
言幼宁苦笑了出来,“陈伯,没事。我就是想睡会儿。”
“好。”陈伯连忙站起身,帮他放下窗帘挡住了外面微微有些炫目的漫天晚霞,“我去通知张大夫你已经醒了,等下让他过来给你做个检查。”
言幼宁觉得自己已经累得无力再反驳什么了,他闭上眼,在脑震荡引起的轻微晕眩中沉沉睡了过去。
只是刚刚睡着,言幼宁就被一阵吵闹声惊醒了。他听到耳畔极近的地方闹哄哄的,其中居然还夹杂着两声马嘶。有人在他头顶上喊,“轻点,轻点,先把人放平。”
言幼宁听出这个是渝凡的声音。不同于平时略显不耐的淡漠,此刻的声音里居然急急火火的,旁边还有人吵吵嚷嚷地喊着村里的大夫过来了之类的话。
言幼宁费力地睁开眼睛,一片绿茵茵的树叶扑入眼帘。
山风过耳,枝叶婆娑。
林君熟悉的声音急切地问他,“幼宁?醒了?感觉怎么样?头晕想吐吗?”
言幼宁试着活动了一下手脚,没感觉有哪里摔断了。应该是没事,就是后脑勺撞在了树干上,鼓起了一个大包。
言幼宁扶着小丁的胳膊慢慢坐了起来,看了眼团团围在身边的人:渝凡、林君、孔园,甚至化妆师都跑了过来,一脸关切地看着他。言幼宁不好意思地冲着大家笑了笑,“撞了个大包,别的就没什么了,不难受。害大家担心,不好意思……”
听到他说没事,大家看上去都松了一口气。
林君小心地扶住他的另一边胳膊,“你今天就坐边上歇着吧,我先拍下一组镜头。”

73、人红是非多

言幼宁竭力说服自己;白天发生的那一幕只是自己昏迷时的幻觉;或者一场梦。可是他心里的不安并不因此就减弱。
如果真的是梦,那这一场梦未免太过真实了。
言幼宁隐隐觉得发生的一切都和这枚戒指脱不开关系。自己能活回来;或许正是因为前世临终前的强烈怨气推动戒指发挥力量将自己送回了现在,那么;强烈的怨气与戒指的魔力之间是不是本身就存在着一种相互的吸引力?这个被戒指的力量刻意扭转的时空,是不是已经开始变得不稳定了?
言幼宁抚摸着胸前那枚扭转时光的戒指;忽然觉得这世间所有的得到果然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幼宁?”门外传来林君的声音,“幼宁在吗?”
“在。”言幼宁连忙起身开门;把林君迎了进来,“林哥你怎么来了?”
林君把手里的一个小药瓶递给他,“跌打药。刚才在外面我看见你胳膊上青紫了一块;腿上是不是也有伤?等下自己上点儿药;把淤血的地方都揉开。”
言幼宁有点儿不好意思,“谢谢林哥。”
林君在房间里唯一的一把木椅上坐了下来,“村子里条件就这样了,住得惯吗?”
“没事。”言幼宁对住宿条件真没有多挑剔,毕竟这里只是个小山村,又不是度假村。
林君沉默了一下,不知如何开口似的轻轻咳嗽了两声,“小丁呢?”
“他说自己吃多了,绕着村子散步去了。”言幼宁想起小丁腆着肚子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林哥你有话就直说吧。”
林君略有些意外地瞟了他一眼,随即自嘲地笑了起来,“幼宁,我呢,是有些话想跟你说,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合适。”
“是白天我从马上摔下来的事?”
林君点点头,“刚才我和教练去马棚检查了一下,你骑的那匹马有一条腿上带着伤口,而且看上去不像是刚才在树林里刮伤的……”
言幼宁有些明白他要说什么了,“你是说有人……”
林君迟疑了一下,轻轻点了点头,“我已经嘱咐老陈不要往外说。但是这件事……我确实是有所怀疑。”
言幼宁没有出声,事实上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他心里一点儿也不觉得意外。想要收拾他的人自然是有着非动手不可的理由,而且仔细想想,想要收拾他的人还真不少……这个认知还真是让人灰心丧气啊。
林君压低了声音,“我刚才也悄悄打听过剧组的人都有谁去过马棚。”
言幼宁看看他,“有孔园吧?”
林君震惊了,“你也怀疑他?”
言幼宁笑着摇头,“我只是觉得他最容易有嫌疑。我想大家也都是这么猜的。如果我受了伤的话,出演宜安的人应该就是他了。”
林君不吭声了。他之前跟渝凡谈话的时候确实把孔园列为第一号嫌疑人,但是听言幼宁这么说,又觉得有些不确定。再联想到上次他从楼梯上摔下来的事……果然人红是非多,可不要在剧组里出什么事才好……
林君叹了口气,“不管怎么说,咱们大家都小心点儿。我会跟渝导商量一下,尽量把你和孔园的戏分开拍。”
言幼宁想说没必要,但是看着林君如临大敌的模样,又把话都咽了回去。被人关心着总是一件让人感觉温暖的事,他又怎么会不领情呢。
“早点休息,”林君拍了拍他的肩膀,“明天拍宜安和云歌的对手戏。”
言幼宁点点头,“我会好好准备的。”
云歌就是被大将军和吐蕃世子一起喜欢着的女孩子,她的父亲也是朝中要员,母族中曾经出过两位贵妃,在长安也算是赫赫有名的大族。
今天要拍的就是云歌被宜安搭救之后,特意安排筵席向他道谢的一场戏。扮演云歌的是东星娱乐公司最近两年风头最盛的玉女掌门人黎妙萦。黎妙萦自出道以来演的最多的就是偶像剧里清纯善良的角色,人气虽高,但是并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好作品。东星公司此次为她争取到了云歌这个机智飒爽的角色,也是希望她能有所突破的意思。
言幼宁私底下觉得黎妙萦扮演云歌从气势上看还是弱了一些,不过一千个人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观众眼中的云歌到底是什么样,导演眼中的云歌又是什么样,谁又能拍着胸脯打包票呢?
言幼宁按照林君的要求站在栏杆边,听到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下意识地回过头看了一眼,这一看便再也移不开视线。言幼宁不知怎么,突然想起了第一次看见明锋朝自己走过来的情景,一时间竟有些恍惚。
服装助理在摄影机扫不到的角度整理了一下黎妙萦宽大的裙袂,又猫着腰飞快地闪了开来。
林君冲着她做了个手势,示意她可以开始了。
黎妙萦面带微笑地朝着窗边的宜安走了过来。因为是宴客的场合,她身上穿着宽袖的礼服,发丝束成了一个圆滑的抛髻,鬓边珠围翠绕,衬得她一张小脸唇红齿白,颇有几分明媚夺人的青春气息。言幼宁不由得突发奇想,觉得黎妙萦要是能再胖二十斤左右的话,那种世家贵族的千金所特有的雍容大气,就能完全从外在形象上展现出来了。可惜的是,现在的女孩子一个比着一个地减肥,都瘦的什么似的。
云歌见他回头,含蓄地露出一个微笑来,“世子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出神,是云歌哪里招待的不周到吗?”
宜安微微垂下眼睑,“云姑娘太过客气,称呼宜安便是。”
云歌笑着说:“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宜安。”
宜安微微一笑,垂眸不语。一只手却不由自主地捏住了腰带上垂下来的璎珞。
“你来长安的时间还短,喜欢这里吗?”
“还好。”宜安老老实实地答道:“就是热闹了些。”
云歌笑了起来,“热闹还不好吗?这里可是最繁华的长安城啊。”
宜安反问她,“你们的书上不是说‘梁园虽好,终非故里’吗?”
云歌诧异地挑眉,“宜安还要回吐蕃去吗?”
宜安自知失言,眼中闪过慌乱的神色,“我……”
云歌笑了起来,“宜安,我是把你当朋友的,在我面前,你不必拘束。”说着眨了眨眼,压低了声音说道:“你说过的话,我是不会让其他的人知道的。你尽管放心好了。”
宜安弯了弯唇角,暗暗松了一口气的样子。眼中灰烬一般沉寂的神色也在这个瞬间焕发出一种与他年龄相符合的、明亮而动人的光彩。
莫名的情愫浮漾在琥珀色的眼眸中,如春水般脉脉动人。
林君拍了拍言幼宁的肩膀,脸上的表情十分愉悦,“幼宁你知道吗,你的眼睛实在很出彩。我以前看书上说‘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总觉得这种说法莫名其妙,想不明白眼睛怎么会说话。直到我看到你,我才发现原来书上说的是真的。”
言幼宁不习惯别人这么直白地夸他,尤其还是夸他的长相。他微微有些无措地冲着他傻笑,“林哥,你就别再夸我了。说的我好像一个小姑娘似的……”
林君笑着说:“我只是告诉你:你的表现已经超出了我的期望值。继续加油!”
“我会的。”言幼宁看着他,心里暖融融的,“谢谢林哥。”
林君回到摄影机旁边,跟渝凡讨论下一组镜头。言幼宁今天的戏份已经拍完,卸了妆出来看见小丁正像个没头苍蝇似的满世界找他。
“怎么了?”言幼宁微微蹙眉。
“当然是有事找你。”小丁拉着他就往外走,一直走到了剧组的人看不见的地方才停了下来,他指了指村口的方向,“有人来探你的班。”
言幼宁心头猛然一跳,随即便又反应过来,明锋人在美国,这个时候他家里的事情还不知道闹成什么样,怎么可能会跑到这里来看他?
“是谁?”
小丁摇摇头,“身份太复杂,不好解释,你还是自己过去看看吧。我就在这里等你,有啥情况你喊一声我就过去。”
言幼宁一头雾水地走过去,见村口的空地上停着一辆越野车,一个年轻女孩子正靠在车门上朝这边张望。身材高挑的女孩子,长长的卷发在脑后束成一个利落的马尾,身上穿着牛仔中裤和短袖的T恤,看起来有点儿像是自驾游的游客。
看见言幼宁,女孩子三步两步走了过来,朝他伸出了一只手,脸上也流露出惊喜的神色,“您是言先生?”
这架势……又不太像粉丝。
言幼宁有些疑惑地伸出手与她相握,“你好,请问是有什么事吗?”
女孩子从手包里取出一张名片递了过来,“你好,言先生,是这样的,我是容先生的生活助理丁玲,容先生让我过来看看你,我来之前跟你的助理丁先生联系过。”
问题是小丁什么也没说。言幼宁越发不解,“你说的容先生是……”
丁玲微怔,脸上流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你不知道容先生?”
言幼宁越发的莫名其妙,“不知道啊,怎么了?”
丁玲脸上流露出一个略显无奈的笑容,“是这样,容先生是荣发集团的执行总裁,也是明先生的生意伙伴。”
言幼宁听到“明先生”三个字,心里涌起怪异的感觉,“你说的是明锋?”
丁玲点点头,“是的。”
言幼宁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反应,愣了一会儿才说:“不好意思让你跑了这一趟。不过,我和明先生并没有什么来往,这个……就不麻烦你们了。”
丁玲愣住。
言幼宁冲她笑了笑,转身走开了。
女孩子在他身后似乎喊了一句什么,但是言幼宁没有留意。他只想快一点离开这里,这种氛围,会让他觉得心里发酸。他好不容易才把自己的生活扭到了一个没有明锋的轨道上,怎么可以那么轻易地又转回去呢?
人们都说吃一堑长一智,而他从生活的教训里学到的最重要的一条就是:不要给自己无谓的希望。
希望那种东西,看似华美,然而他这颗经历过沧桑的心却已无力再去承担它破灭的后果。对他来说,走了就是走了,放弃了就是放弃了。在他这里,或者走或者留,除此之外再没有似是而非的中间状态。
既然已经做出选择,就继续往前走吧。就像他之前劝自己的那样:活着就要拿出活着的姿态来,何必瞻前顾后,给自己徒惹烦恼?
言幼宁摇摇头,他心烦的事情已经够多了!
心烦的事情太多,而排在首位的就是他自从拍戏从马上摔下来,恍恍惚惚梦到了前世关家的情形之后,连着几天下来,但凡闭眼就会梦到关家老宅里自己曾经住过的房间,以及……曾经经历过的那些生活场景。
曾经经历过的噩梦再度重演,让言幼宁有种崩溃的感觉。
他开始变得惧怕夜晚的来临,他宁可坐在窗边,抱着无法连接网络的笔记本出神。或者叼着烟在学校的操场上来回踱步,煎熬似的等待着黎明的到来。
他宁可在拍戏的间隙里靠着树干小睡过去,时间到了再被小丁或者林君喊起来,也不愿意在夜幕降临的时候躺到那张床上去。
没有人能知道他到底有多恐惧。
他知道有些事情已经脱离了掌控,慢慢滑向了未知的方向。或许最糟糕的结果就在前面等着他,当初带着他活回来的力量会将他再送回去。或许,这枚戒指的力量支撑起来的空间原本就是一个首尾相衔的圆环。
言幼宁在路边的石块上坐了下来,远处是剧组的工作人员发出的声音,头顶是蓝天白云,林间鸟雀鸣叫,泉水叮咚。
一切都是如此的平和安谧。
只有言幼宁知道眼前所见都只是表象,而内里蕴藏着的无法抗拒的神秘力量,会挟裹着他,走向一个不可知的世界。
言幼宁把头埋进了臂弯里,浑身阵阵发冷。
这一刻的他,无法再压抑心头汹涌的悸痛与脆弱,连一直刻意压抑着的思念也变得疯狂起来。那个将他丢在这里的男人,那个曾经给过他温暖拥抱的男人,那个说了会回来却始终不曾出现的男人……
“明锋……”

74、现实和交错的梦境

言幼宁睁开眼;发觉自己还是躺在关家老宅自己的那间卧室里。
卧室不久之前才重新装修过;稻草色的壁纸换成了自己喜欢的柔和的灰蓝色,窗帘也从原来花朵图案的丝绒质地换成了灰蓝色宽条纹的麻质窗帘。没有了繁琐的装饰;这间卧室看起来清新而舒适——那个时候的自己,是真的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幻想着可以一直住下去,所以在装修的细节方面花了很多的心思。
天色未亮;房间里像絮着一团灰黑色的雾气,看什么都影影绰绰。言幼宁掀开被子;慢慢走到窗边掀起窗帘朝外看了看。
初秋的天气清爽宜人,是以陈伯并没有将窗户关的很严实,还留了巴掌大的一道缝隙;清新的空气扑进来;带着清晨露水的味道。绿茵茵的草地像一床绵密的毯子,从窗外的台阶下一直延伸到了远处的树林。
这原本是言幼宁最喜欢的景致,重活一世,也仍然喜欢,只是……只是此刻的他不再把自己当做此间的主人。对于这座老宅子和宅子里的人来说,他只是一个看客——只可惜前世的自己即使看透了这一点,也依然自欺欺人地不肯承认。
言幼宁刚要转身,就听到一阵细微的窸窸窣窣的声音,有人似乎走进了他的卧室。不等他回身去看,就有两条手臂从背后环了过来,将他紧紧搂进了怀里。
被另外一个人的体温熨帖着,言幼宁的脑子里不自觉地空白了一下,身体却先一步靠进了那个怀抱里。就好像这样的动作已经重复了无数次,以至于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已经对他的触摸无比熟悉。
两只大手顺着睡衣的下摆探了进去,在他的腰腹之间暧昧地揉捏,同时一个缠绵的亲吻落在了他的耳后,然后顺着他的脖颈一下一下地吻了过去,轻轻咬住了他的下颌。
言幼宁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开始发热,喘息声也急促了起来。
身后的男人像是被他的喘息声撩起了满腹浴火,不管不顾地将他压在窗台上,伸手就去撕扯他的睡裤。
言幼宁也被这个粗鲁的动作惊醒了过来。
不,不对,不是这样的。那个人,从来没这样不管不顾地对待他。言幼宁挣扎了起来,用力推开身后的男人。拉扯间窗帘被拽开,一缕灰蒙蒙的晨光正好照在男人的脸上。
一瞬间,言幼宁只觉得心跳和呼吸统统停住了。
“穆坤?!”
言幼宁一身汗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把伏在床边的小丁吓得几乎惊跳起来,“妈呀,幼宁,你可算醒过来了,吓死人了!”
言幼宁太阳穴突突直跳,满头满身都是汗,心跳也急促的像要从胸口蹦出来一样。
“你自己都不知道吧?”小丁连忙扶住他,一边拿过干净的毛巾替他擦拭额头的汗,一边絮絮叨叨地发牢骚,“你这一睡过去就是整整两天,怎么叫都叫不醒。没把我们都吓死。大夫说你是疲劳过度,我猜就是你前段时间失眠给闹的……”
噩梦的余悸还萦绕在言幼宁的心头,不过知道这一切只是一场噩梦,他的心情还是慢慢地平复了下来。
“这里是酒店?”
“是啊,”小丁端了杯子过来,扶着他小心地喝了半杯温水,“咱们不是山里的外景拍完了吗,渝导说放两天假大家都好好休息休息,然后进影视城的。结果可好,大少爷你还真是结结实实地‘休息’了两天……”
言幼宁模糊记得好像真是这么回事儿。不过,自己怎么会一睡就是两天呢?
小丁摸了摸他的额头,一脸不放心的表情,“你哪里不舒服?去不去医院?要不要吃点儿东西?”
“没事,”言幼宁拍了拍他的胳膊,“对不起啊,小丁,连累你了。”
“你说这些干啥?”小丁不乐意了,“你是公司的艺人,我是你的助理,把你照顾好本来就是我的工作——我可是拿薪水的。你就别瞎想了。饿不饿?我去给你弄点儿吃的。”
言幼宁点了点头。刚醒来的时候还不觉得,但是一听自己竟然睡了两天,肚子里顿时饿得发慌。
小丁嘱咐他两句就出去了。言幼宁把床头柜上剩下的半杯水喝完,躺回了枕头上暗暗琢磨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现实和交错的梦境……
言幼宁摇了摇头,或许是自己想多了,事实就如小丁所说的那样,只是因为失眠的缘故,身体严重缺乏睡眠导致了自己连着睡了很长时间。
嗯,一定是这样。
言幼宁揉了揉还有些昏沉的脑袋,觉得其余的事情还是先不去想,《盛世》就要杀青,他的戏也快要拍完了。
对他来说,这才是目前最重要的事。
火烧行宫。
这是言幼宁在《盛世》中的最后一场戏,叛军逼近行宫,皇帝带领宫眷和朝中大臣沿山路逃跑,随同皇帝出行的宜安为了洗刷吐蕃人叛乱的嫌疑,自告奋勇带领行宫中的禁军迎战叛军,为皇族们争取撤离的时间。而云歌作为深受皇帝宠爱的右骁卫将军的新婚妻子,理所当然地被叛军当做了人质。
宜安从叛军手里救出了心爱的女子,护着她一路后退。随着他的走动,台阶上留下斑斑血渍。
火光映着他满身血迹,狰狞如浴血罗刹。
叛军逼了上来,宜安已经没有退路了。他把臂弯里昏迷的云歌交给了身边的护卫,让他带着云歌先走。
护卫不敢忤逆宜安的命令,含着眼泪跪下行礼,“世子保重。”
宜安的手掌轻轻抚过云歌的脸,满眼眷恋。
“噼啪”一声爆响,一根燃烧的木柱掉了下来,溅起一蓬火星。
“走吧。”宜安收回手,毅然决然地转过身。叛军已经逼上台阶,宫门之外便是山路,崎岖难行,又是在夜里,也不知他们能跑多远。宜安只能守在这里,也必须守在这里,将他心爱的女子护在身后。哪怕多护着一刻也是好的。
护卫带着云歌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云歌在颠簸中醒来,朝着宜安的方向伸出手,“宜安!”
“快走!”宜安怒喝。
云歌失声痛哭,“宜安……”
宜安回身凝望着云歌离开的方向,眼角慢慢沁出一抹湿意。随即他抖了抖长刀上的血渍,大喝一声,挥刀迎上了叛军。
一队叛军绕过燃烧的山门,朝着云歌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宜安一脚踹开与自己缠斗的几个卫兵,从台阶上飞身跃起,拦住了叛军的去路。
宜安杀红了眼,使出浑身解数阻拦追兵的脚步。斜刺里一支长箭透胸而过,将他牢牢钉在了山路上。
宜安望着云歌离开的方向,眼中神采慢慢涣散开来。他的嘴唇微微动了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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