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狐吟 作者:欲晓-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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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迟千夜有些错愕的抬起头来，随即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带我走？走去哪里？尉迟家吗？去了之後呢？依旧每天把我锁在房间里然後折磨麽？还有你是让我以什麽身份回去？你尉迟轩的娈宠麽？！”
“小夜！不是的！以前我知道我做了很多错事，是我对不起你。跟我回去，我绝对不会再这样对你了，如果你不开心不想呆在晚夜阁里，我每天带你出去玩，还有……那个女人……她已经答应了，回去我就跟她和离，以後我心里，就只有你一个人。”
“呵呵，尉迟轩，大打一鞭再给一颗甜枣的游戏很好玩麽？！这麽多年你还没有玩够麽？！我告诉你，我早就受够了！以後不要再假惺惺的对我好了，你以为你说的话我还会信麽？！”听到尉迟轩的话，千夜突然发怒的吼道，身体微微颤抖，捏紧的双手指甲也几乎陷进了肉里，似乎有些激动。
而千夜这麽说，尉迟轩也彻底的急了，“不是，小夜我是说认真的……我……”
“够了！别说了。请回吧。等下大家出来了，你就走不了了。以後也别再来找我了。我不可能跟你走的。”
看到尉迟千夜丝毫没有留念的下逐客令，尉迟轩只觉得自己的心被冰锥扎过一般，又冷又疼，声音透露着些微的绝望道，“所以……你是已经……不相信我的了麽……”
“以前相信你的那个尉迟千夜才是傻子！”
听到千夜毫不犹豫如此决绝的否定掉以前的自己，尉迟轩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僵住了。正想开口再说点什麽的时候，突然眼神一凛，“小心！”
尉迟轩的动作极快，抱住前面的尉迟千夜一个转身，但是此时要躲避却已经来不及了，只见一支从远处射来的箭直直的插进了尉迟轩的身体里。
“幸好你没事。”看到怀里的尉迟千夜没有受伤，尉迟轩才松了一口气，在他耳边低低的说到。
那喷出来的气就打在自己耳边，这一刻，尉迟千夜已经僵在他怀里不能动了。
而这时候一直站在一旁“看戏”的玄泷先反应过来，立马冲了上来，检查尉迟轩的伤口。
“糟了，箭上下了烈毒！而且离心脏的位置非常接近！不出72个时辰，毒素就会扩散全身，然後全身发黑而死。”
听到他的话，尉迟千夜的瞳孔猛地一缩，像是没听懂一样愣愣的看着玄泷。
“还傻站在这里干什麽！快点背他进去啊，我要马上为他逼毒才行！”

72　进村风波

听到他的话，尉迟千夜才反应过来，连忙转过身去扶住他，语气不知道是怒气责备还是担忧的喊道，“尉迟轩你为什麽要这麽做？！苦肉计麽？！我说了我以後都跟你没关系了，就算你这样做我也不会感激你！只会让我更加恨你而已！”
这时他今天第二次听到他喊自己尉迟轩，从以前开始他就是只有在非常生气的时候才会喊自己的名字，平时都是“哥哥”“哥哥”的叫。但是现在，即使知道他生气了，尉迟轩也不後悔自己刚刚所做的事情。
所以即使自己的脸色已经开始发青变紫了，尉迟轩还是用微弱的气息说到，“恨就恨吧，其实你相信吗，刚刚那一下其实我已经不会思考了，动作已经先一步出去了。只要你没事，我就放心了，你以後也一定要好好活着，我尉迟轩欠你的太多……即使给你我这条命……也不足惜。”
尉迟轩的这段话，即使现在已经变得再心狠的尉迟千夜，眼睛也有些湿了。怔在那里许久都没有言语。其实他真的不知道该不该去相信，为什麽才过了两年，他对自己的态度会变化这麽大，想起以前他也不是没对自己好过，千夜就很恐怖这种好又是海市蜃楼。但是现在他也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了，眼看尉迟轩的毒越来越严重，尉迟千夜就没法再静下心来思考了，只好将人背了起来，冷冷地道，“我不要你的命。如果有本事，就用你接下来的大半辈子做牛做马给我还。”
听到他这麽说，身後尉迟轩嘴角终於勾起一个淡淡的笑，然後安心的晕了过去。
看着这两个人，一边的玄泷也站在那里说不出话来。其实刚刚的行为很明显尉迟轩不是装出来的，看来他真的，是已经有觉悟了……但是……想到他中的毒，玄泷又不禁皱了眉，他刚才说的话并不是吓千夜的，那个毒根本就不是普通的毒，以现在的扩散速度，就连他都没信心可以完全逼出来。这些事情发生的太快，别说千夜，就连他自己都有些被震惊到。想到那个人不仅冲着自己，竟然连千夜都出手了，看来对他，真的是了解的非常透彻，玄泷的眉头瞬间皱得更深了。
可是就在三人刚踏进村子，就被一群人给拦住了，看到刚刚害村民受伤的两个人又想进村，大家都非常不满，显然不会让他们进去。
“各位，我朋友他受伤了，想进村先疗伤要紧，刚刚发生的事玄某自会亲自给大家赔礼道歉，还请各位先让个路。”玄泷双手抱拳行了个礼。看他这个样子人群中已经有人动摇了，但是这时候突然有人喊道，“如果不是你们，我们这个村的行踪的根本就不会泄露，而且你们一来就引来了争端，还害大夥受伤，这根本就你不是你一句道歉能解决的，把你们留在这里，谁知道会不会把更多的外人引进来。所以我们坚决不能让你进去！”
大家顿时觉得这个人说得有理，於是纷纷的应到，眼看尉迟轩的情况越来越糟糕，就算现在要倒回去，恐怕出了那片林子尉迟轩也已经不行了，而且他也不适合这样的奔波。而就在玄泷也有些无措的时候，令他震惊的一幕发生了。
尉迟千夜竟然对着众多村民跪了下来。
“对不起，其实闯入的这两人中有一位是我的兄长，他来这里应该是为了找我回去，只是没想到会连累了大家。而且家兄他因为保护千夜身中毒箭昏迷不醒，如果不让我们进去为他疗伤可能会有性命之忧，如果大家还要为刚才的事怪罪，那就怪罪千夜吧，把我关起来也不要紧。我保证，等他醒来，我就马上让他们离开，以後也绝对不会再进来这里。”
看到是尉迟千夜，大家都噤了声，毕竟一直在这里，千夜都是很受欢迎的，而且教了这里的孩子很多东西，大家对他又是喜欢又是敬重，刚刚看到他与他们在一起，便猜到了几分，但没想到那人是千夜的哥哥，现在看到他竟然跪下来求情，这里的人本就生性善良，一时间也不好再为难他们，毕竟人命关天。於是大家商量了一会，有人站出来说到，“看在小夜的份上，那就让你们进来吧。但是得保证这期间大家的安全。”
“没问题。”说这句话的人是玄泷，听到可以让他们进去了，於是背起尉迟轩进了村。
而刚赶过来的王石柱就听到千夜的後面那段话，还看到他跪在那里，被想走过去帮千夜说说话的，没想到村民已经放他们进来了，王石柱这才松了口气。不过心里顿时有些疑惑，那个人竟然是小夜的哥哥，想起昨晚小夜一直在梦里喊的“哥哥”，该不会就是那个男人，那他们就不是来找自己的了？王石柱这才放心了一些，那人肯定不记得他了，他就说嘛，自己怎麽可能会有孪生兄弟，那人一定是弄错了。所以上次把自己抓过去的人就是他们的事情，还是不要告诉小夜好了。
将尉迟轩放到自己床上，简单的做了下处理，玄泷开始坐在後面为他逼毒。尉迟千夜帮不上什麽忙，只能干干的坐在外面等。
“小夜，怎麽样了？”
“王大哥，悦悦。”
“还没出来吗？”
尉迟千夜摇摇头，面上的担心之色却难以掩饰。就连王悦都感觉到了今天的小夜哥哥好像和平时不一样。不过粗神经的王石柱却没感觉出来，依旧大大咧咧的说到，“昨晚俺听到你在梦里一直喊‘哥哥’，就是里面那个人吧？”
想起昨晚的事情，尉迟千夜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点了点头。这倒让王石柱来了兴趣了。
“你从来没跟俺们说过你还有个哥哥啊。那为什麽会到这里来呢？本来还以为小夜是因为没有亲人无依无靠才流落到那片林子的。”

73　情况不太妙……

他听说那人是为了小夜才中箭的，而刚刚小夜下跪的场景更让王石柱抹去了他们兄弟可能感情不好的猜测。不过这样也更加让他奇怪了。
听到王石柱的话，尉迟千夜的眼神却黯淡了下来，想起以前的那些事情，心里依然触动万分。其实那时候的自己，根本就和无依无靠差不多……但是那时候的自己也没想到，有一天哥哥会找来，会跟自己说那样的话……还会为了保护自己而受伤……他以为他会很生气，他以为他找自己回去也不过是为了继续折磨自己，却没想到，一切都和他想象的不一样……
看到千夜沈浸在了回忆中，而且神色也不太好的样子，王悦心里突然明白了点什麽，於是推了推王石柱，轻声说道，“爹爹，现在小夜哥哥一定在为里面的大哥哥担心，这些事情还是以後再问吧。”
“哦哦也是，是俺太粗心了。”王石柱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跟尉迟千夜道了个歉。
“没事的，王大哥，那些事情……以後小夜会慢慢告诉你们……”
“嗯。”
其实尉迟千夜也不是不愿意说，而是不知道要怎麽说，他和哥哥的事情……是不是应该告诉他们……还有小昕，其实是他和哥哥的儿子……
几个人各怀心事的继续在外面等着，看眼着一炷香的时间又过去了，这时候玄泷才开门从房里走了出来。
“怎麽样了？”见他出来，大家都面露忧色的走了上去。
然而玄泷的脸色也不太好，看上去并没有轻松的模样，“小夜，我已经试过了，这个毒靠运功强逼是逼不出来的，已经有融入血液的倾向了，再这样下去，情况会更不妙……”
“那我马上去请大夫来！”
“没用的……这个毒，如果没有解药，普通的大夫是解不了的。”
“那怎麽样才能找到解药？”尉迟千夜这一刻突然觉得心慌了起来，连声音都微微颤抖了。
“刚刚射箭的那个人我追过去的时候他已经逃了，不过我估计解药也不在他手上，只是……如果我现在去找那个手里有解药的人，恐怕也来不及了，他未必会给我不说，尉迟轩可能撑不到那个时候。”
“那真的没有办法了吗？”尉迟千夜心里狠狠一揪。也说不清自己什麽感觉。
玄泷轻轻的摇了摇头，如果他有办法，也不会到这麽为难的地步了。“先观察一下他的情况，如果果真如我所想，那只能赶回去找解药了。”
尉迟千夜闻言只是怔怔的站在那好久，直到玄泷以为他已经陷入自己的世界了，才幽幽的说了一句，“我先进去看看他吧。”
“嗯……”玄泷看着他这个表情，一时间也觉得心疼起来。想给他点安慰，却不知道说什麽。而且对方的眼中，丝毫没有自己……
“对了……还没问，你怎麽称呼？”一脚踏进门槛的尉迟千夜这时候才想起来自己还不知道这个人的名字，於是回过头来，对门边的人说到。
“玄泷。”
原来是他麽……尉迟千夜隐隐记得以前小紫跟自己说过哥哥的有位好友叫玄公子，经常到庄里来，应该就是此人了。
尉迟千夜点点头，“我叫千夜，那个是王大哥，那是王大哥的儿子悦悦。”
玄泷点点头，这时候突然和站在他身後的王石柱对上眼神，於是玄泷对他抛出一个“哥好久不见”的眼神，然後玩味的看了他身边的王悦一眼。王石柱看他这样盯着自己儿子，顿时不动声色的将他护到了自己後面。
“小夜，这个小家夥还没跟我介绍呢。”玄泷干脆将视线转到王石柱怀里抱着的尉迟曜昕身上，笑得一脸温柔的说到。
尉迟千夜顿了顿，然後开口道，“那是我儿子，尉迟曜昕。”
“哦哦。”尉迟千夜看了曜昕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麽。这时候的尉迟千夜也没心思斟酌了。叫王大哥帮自己照顾好儿子，便转身进去了。
※
房里，尉迟轩依旧处於昏迷之中，因为连夜的赶路，千夜甚至可以看到他脸上掩不去的疲态，他知道那条路应该不好找，他们肯定费了不少功夫吧。轻轻的在床边坐下来，其实在听到玄泷说他可能有性命危险的时候，自己也不知道什麽心情，其实本来自己也可以不管他的，为什麽一定要将他带回来，明明告诉自己他可能又是虚假的温柔，在骗自己，但是还是不受控制，他不能就这样看着他死去，毕竟……他是为了自己才中毒的……
尉迟千夜静静的看着男人熟睡的面容，其实从以前开始，他就喜欢看尉迟轩睡觉的样子，因为只有那时候的他，才不会出言伤害自己，刚毅的脸上也带了几丝平时不会有的温柔。而且还有个非常孩子气的习惯，睡着的时候喜欢蹬被子，这一点昕昕倒是跟他很像啊……想到这里，尉迟千夜嘴角不禁露出了一丝笑容。
两年了，他不是应该过得很幸福了，为什麽千夜觉得在他的眉宇间看到了沧桑的感觉……甚至连人都比以前消瘦了……他的夫人，没有照顾好他麽……尉迟千夜有些疑惑的想到。
其实以前他跟尉迟轩一起共眠的日子并不多，他一般都不会在自己那里过夜，只是有时候欢爱的晚了，他懒得回去才会在自己那里睡一觉，而一般那个时候，尉迟千夜都是睡不着的，就这麽一直愣愣的看着他的睡颜，明明被疼爱的全身都没力气了，累得手指都懒得动了，还是那样撑着看了他一个晚上。
以前的自己，真是够傻……尉迟千夜无奈的笑了笑。
这时候千夜的目光不禁落在了放在一旁的包裹上，那是尉迟轩过来的时候一起带的，估计也是衣物之类的东西。尉迟千夜看了看他的身上，想必这几天也没有好好休息，脸上已经长出了淡青涩的胡茬，身上的衣摆处沾了不少血迹。

74　重新开始

帮他擦完身体，尉迟千夜小心的给尉迟轩重新穿好衣服，然後拎起木桶走出了房间，看着木桶里那些被又裂开的伤口流出的鲜血染红的水，千夜心里不知道什麽滋味。这种感觉，就好像一颗将死的植物，突然被人连根拔起，这种触动是巨大的，也是直接的，他不知道接下来他要面对的，是加速的死亡还是复活的希望。明明决定将这个人从心里移除了，却又突然的出现，敲裂了自己伪装出来的所有冷漠，尉迟千夜不得不承认，这次突然的相见，突然发生的这一切，真的对他造成了一定的影响。
将已经脏了的水倒完，尉迟千夜把木桶放在门口，却没有推门进去，而是捏了捏袖子里放着的那枚灵珠，转身，上了山。
“娘。”
雪樱没想到这麽晚了，千夜会突然过来，有些震惊地走了上去，“小夜，你怎麽来了？”
尉迟千夜并没有说什麽，而是从袖中拿出了那颗灵珠交到了母亲手上。
“这麽快就拿来了？”雪樱有些诧异的看着那颗灵珠，眼睛里闪现的，还有激动，一双和尉迟千夜如出一辙的漂亮的眸子顿时盈满了泪水，尉迟千夜看着母亲的表情，顿时觉得自己的举动是正确的，而今天下午在他脑海中闪过的念头，只是一刹而已，现在救尉迟叔叔，才是最重要的，他相信，哥哥他福大命大，肯定很快伤就会好起来然後醒过来的。这麽想的，尉迟千夜心里的那点疙瘩也渐渐淡了。就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即便这麽多年过去了，那个人的一切在无形中还会牵绊着他，看到他受伤，潜意识里还是希望他能快点好起来。
“娘，快点拿去救尉迟叔叔吧。”尉迟千夜道。
“嗯。”女人一边落着泪，一边转身走到了床边。两人小心的将尉迟景峰扶起来坐在床上，雪樱调整好气息，坐在尉迟景峰的身後，然後开始催动灵珠。
千夜是第一次看到这种景象，那颗漂亮的灵珠开始发出彩色的光芒，整个房间也开始变得炽热起来，为了不打扰母亲，尉迟千夜特地轻声地走到了门口等着。房间里渐渐平息了一下，尉迟千夜才再次走了进去。娘亲有些疲惫的倒在一旁，而尉迟叔叔的脸色也比之前自己看到他的时候好了很多，只是仍然没有睁开眼，这一刻尤为的宁静，尉迟千夜突然有些不忍心打扰，就这麽看着他们靠在一起……在很小的时候，他就知道了，母亲特别爱这个男人，被道长追杀，为了不牵扯到这个男人，她甘愿带着自己躲在深山里，那个男人和别的女人成婚，她就带自己远远的看着，那时候的自己什麽都不懂。要不是後来母亲身受重伤，也不会带自己到尉迟家，祈求这个男人收留自己。他们终於可以在一起了，尉迟景峰却一直都处於昏迷的状态，但即便这样，雪樱也一直很珍惜这珍贵的，属於他们两个人的时光，娘亲不说，尉迟千夜也知道，这几年要不是她的执着，她耗费了自己所有的精力，留住了尉迟叔叔那最後一段气息，他们早已阴阳两隔了。尉迟千夜此时看着脸色无比祥和的爹娘，心底有股暖流慢慢流了出来。
“娘……你没事吧？”看到雪樱睁开眼，尉迟千夜连忙走上前问道。
女人摇了摇头，“看看你爹。”
尉迟千夜扶起男人重新躺好，两人等待了好一会儿，尉迟景峰终於缓缓的睁开了眼。
“景峰？你醒了？！你真的醒了？！”看到男人睁开眼的那一刹，雪樱顿时欣喜若狂，也顾不得眼角拼命滚下的泪珠了，紧紧的握住了男人的手。
刚醒过来的尉迟景峰显然有些迟茫，但是他并没有忘记那些事情，在他昏迷的日子，其实他都听得到他们说的话。渐渐的，眼前的一切也都清晰了起来，看着自己眼前的这个女人，尉迟景峰慢慢举起了自己颤抖的左手，抚向她的脸庞，“雪……樱……”
“景峰！你真的醒了！太好了！”女人哭着，紧紧的抱住了眼前的男人。
“别哭……”
尉迟千夜看着“重逢”般的父母，只觉得自己的眼睛也酸涩了起来。他没有说一句话打扰他们，这样的画面，触碰到了他内心最柔软的地方。而这时意志越来越清醒的尉迟景峰也注意到了站在一旁的千夜，看着那张和雪樱一样美丽的脸蛋，几乎是立刻，他就知道是谁了。
“小夜……”
听到那长时间未发声而变得沙哑的嗓音，尉迟千夜一瞬间眼眶就泛红了，张了张口，只吐出一个字，“爹……”
尉迟景峰听到这个称呼，顿时眼泪也落了下来。小的时候，他就一直怕这个孩子恨他，但是尉迟千夜却没有，是自己无能，没管好那个家，没保护好自己的儿子，让他们受了那麽多苦，想到这里，尉迟景峰就满是内疚。

75　哥哥的病情

离尉迟景峰苏醒，已经过了好几天了，在千夜的百般劝说下，雪樱才终於同意和尉迟景峰两个人，跟着千夜下山去。毕竟刚刚病愈的身体需要更好的照料，而多个人照顾也是好事。
王石柱在看到千夜将山上的那两个人带下来的时候，也是诧异不已，他怎麽也没想到，这两个人，会是小夜的爹娘。所以自然照顾得比以前更加热情周到，但是将爹娘接下了山，尉迟千夜知道有件事肯定是瞒不住了，那就是哥哥受伤的事。其实刚开始他真的以为尉迟轩很快就会好起来，但是这几天，尉迟轩的情况却越来越……怪异。他身上的伤一直都在愈合，现在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但是不知道为什麽，就是不转醒，而已可以感觉到，他体内的气流很乱，好像有什麽一直在冲撞，有时候甚至会烧到很高很高，这把所有人都吓坏了，尉迟千夜起初还想着，等尉迟轩醒了，自己就立马让他回去，可是他的情况越来越糟糕，尉迟千夜的心也跟着提得越来越高，村里最好的大夫全都请过了，却没人知道那是什麽病，说中毒又不像一般的中毒，找过解药都没有用，找不到病源就找不到任何医治的方法，连一向淡定的玄泷都开始害怕起来，尉迟千夜的心境也从最开始的冷漠推拒开始产生了变化。
看着男人来时的那个包裹，尉迟千夜又一次忍不住拿了过来，里面都是衣物，还有一个奶瓶，但是这一次，他却在最底下，发现了另外一些东西。
信？尉迟千夜心里满是疑惑，他包裹里怎麽会藏着信，而且似乎不止一封，尉迟千夜好奇的打了开来，但是没看多久，他的眼眶便渐渐红了，翻了後面的好几张，他发现都一样，竟然都是尉迟轩写给自己的……在自己走後……他就开始写这些东西……里面记录的，从最开始的愤怒，咒骂，到後来的反思，想念，求他回来，里面的一字一句，都让尉迟千夜觉得心如刀绞，他从没想到，有天哥哥会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虽然不是亲口说，但是这些东西，却比亲口说，更让他动容。里面的每一字每一句都深深的刺进了他的心里，自己离开的那些日子，所有尉迟轩想对他说却说不出来的话，竟然都写到那里，或许这里的只是一部分，但是尉迟轩的举动，却让尉迟千夜的泪忍不住流了下来。因为他明白，这次尉迟轩或许真的不是在欺骗自己，而是真心的。
“热……”这两天尉迟轩的病情似的变得更重了，他会迷迷糊糊的说出一些单字，但就是不醒过来，意识好像也不清楚。
“我马上拿凉水来。”尉迟千夜听到他的声音，连忙丢下手里的信走到床边，拿湿毛巾敷在尉迟轩的额顶上，但是这点凉意似乎丝毫没起作用，男人还在难受的挣扎着，体温也在不断身高，尉迟千夜摸了摸，发现似乎比之前几晚还要滚烫了，顿时吓得眼泪直接掉了下来。一时间脑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