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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娘娘[完结+番外]-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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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大水来势凶猛,转瞬之间淹没了他们方才的地方,一路追着众人的足迹,小山丘在水势面前一下子变得渺小起来。
奉洺虽然常年待在宫中,但是不曾懈怠了习武,水曹都没有他的体力好,大家跑到了山丘脚下,那水曹连呼吸都开始困难,一张嘴呛了好几口水。
奉洺被人说冷心冷情,其实都只是表象而已,他看到水曹踉跄了两步,猛地扑在自己脚边,只是顿了一下,下一刻提手把他拽起来,喝道:“快走。”
水曹此时连感动的话也说不出来,一把年纪的人,脸上也不知道是雨水
还是泪水。
小丘上有一座小庙,地势还算高一点,小庙也是一座齐庙,勉强躲雨而已,如果不是事出太急,根本没人知道这里还有一座月老庙。
众人跑到庙里都已经精疲力竭,奉洺狠狠的拍了一下供桌,屋顶破了不少,供桌已经被雨水浇湿了。
奉洺死死扣着供桌的一角,虽然这些日子雨大,但是大臣的上书,今年洪水比往年弱了很多,奉洺怎么想,也觉得不可能有这么大的水。
不过奉洺也决计没有考虑过,自己的行踪已经被薛钧良知晓了,薛钧良特意为他修了一条道儿,引洪水和洺水一起灌入城中。
奉洺看了看外面的大雨,虽然此时他们暂时没有危险,但城中有多少百姓,河堤冲垮了,整座城池马上就会被大水淹没,时间一长,小庙估计也不会幸免。
赵戮暗中跟着奉洺一行人,在奉洺登上河堤的时候,他就在附近,官员大喊“决堤了”,赵戮心里一突,瞬间整个人都凉了,他忽然明白了薛王的意思。
赵戮知道,身为君王就不能有妇人之仁,江山都是白骨堆得,何在乎一个难民不计其数的小城,但赵戮体会过流离失所,他知道这是什么滋味,他也知道自己一辈子不是干大事的人。
河堤上慌乱起来,似乎是官员护送奉洺,看样子要往山上跑,他一咬牙,终于掉头往城里冲。
赵戮其实应该感谢那些没有上河堤的官员,他冲到府衙,拿出官印,当地官员立马醒过了梦来,都没来得及拜见。
赵戮让衙门里的人不管是官员还是兵丁,全都出去挨家挨户的拍门,把城中的百姓往地势较高的地方驱赶。
等他做完这些事,立马又折回去,去找奉洺。
奉洺被呛了水,醒来的时候觉得胸口憋闷,几乎要炸了,喉头里灼烧着,却吐出一口水来,那势头几乎把肠子都给吐出来。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似乎是个破屋子,旁边不远处坐着一个人,看到自己醒了,却不动晃,奉洺还以为他睡着了。
赵戮过去找奉洺的时候,小庙已经被冲塌了,大家四散奔逃,奉洺不会游水,呛了好几口水晕了过去。
赵戮把他救下来,带到安全的地方,他易了容,但是还是怕奉洺会认出自己。虽然各为其主本来无可厚非,可他没想到自己的举动,竟差一点害了众多百姓的性命,也无颜再
见奉洺。
奉洺的蟒袍早就被冲走了,只留下白色的里衣,又是水又是泥,根本看不出身份来。
他看到远处的赵戮,却不认识,只是道:“是你救了孤……咳,救了我?”
对方没认出自己,赵戮这才放下心来,也没说话,怕他熟悉自己的声音,点了点头作罢。
奉洺踉跄的站起来,四肢有些发软,根本用不上劲儿,但还是长身而起,拱手道:“多谢先生大恩。”
他话音方落,猛地一软,就要倒在地上,赵戮拔身而起,把人接住,又觉得没脸去碰奉洺,把他扶着坐下来,自己退开几步。
******
“大王。”
薛钧良这几日无事,就去亲自检查小太子薛佩读书的情况,正巧薛佩正缠着滕云给他讲兵法。
小太子和滕云关系亲厚,薛钧良倒是不反对,自己都对这个皇后有些钦佩,更何况是太子呢。
薛钧良来了,滕云和薛佩本该请安,但薛钧良示意不用拘礼,笑道:“继续讲,孤随便坐坐就好。”
薛佩虽然觉得父皇的笑法真是别有深意,眼睛都变弯了,不过只能自己暗中抖了抖,他可没胆子说出来。倒是母后比较镇定,果然不得不佩服。
姜谕不想这时候打扰薛王雅致,可军机紧急,耽误了反而是自己的罪过,只好硬着头皮过来。
薛钧良看到他,道:“有什么事情,但说无妨,皇后和太子也不是外人。”
姜谕总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大声说出来,大王要摆出亲和的样子,他可不能真的当真。
还是低下头,附耳道。
“陛下,探子回报,洺水附近发现了奉国逐鹿侯的官印。”
、38 第三十八章 最怕无赖
薛钧良听罢姜谕的话;脸上的表情只有一瞬间寒了一下;随即立马恢复了亲厚的样子;继续听滕云给小太子讲书。
只有姜谕心里捏了一把汗,今天薛王心情这么好;也是因为探子回报奉王来到了洺水,正好是引洺水灌城的日子,哪知道竟然在洺水附近发现了掉落的官印。
这自然不用再推测了;定然是赵戮来到了洺水,那来洺水干什么,自然不言而喻,竟是让薛钧良猜了个正着。
薛钧良坐了一小会儿;终于出来了;一边走一边道:“孤果然没猜错……孤倒是想猜错。”
“那……大王打算如何处理赵戮?”
薛钧良步子顿了一下,“不处理他,处理他做什么,孤就装作什么也不知道;赵戮只是一时怜悯,他的心还是向着薛国的。”
此时北疆也有一番风光,不出滕云所言,程田果然派兵深入腹地,悄悄的修道,准备用水淹掉薛国的粮草,让薛钰和滕裳自乱。
滕云建议用轻骑突袭的方法,程田的兵马正在修道,疏于防范,这时候派几队骑兵,兵分几路杀出去突袭,打散程田的兵马,但是不要恋战,打完就撤。
如此反复几次,程田不堪其扰,心知消息败露,自己的计划已经被薛钧良知晓,再修道也是无用,只好撤回兵来。
滕云觉得程田的气候也差不多少了,这个时候一鼓作气击破敌军,滕裳也可以早日回来,滕裳在朝中起码薛钧良的诡计还是明着来的,而薛钰则是暗箭难防。
滕云又给薛钧良出了计策,程田被薛军先后破了两次,依程田的秉性,必然勃然大怒,然后出兵。
不过程田也是叱咤官场多年的人,断然不会直来直去的猛打关口,关口自古以来易守难攻,这样无疑于投羊喂虎,于是程田也想了一个计谋,那就是趁半夜截寨,杀薛军一个措手不及。
滕云让薛钧良修书到北疆去,小郡距离敌军较近,而且孤城难守,程田截寨一定会先考虑这里,让滕裳在一日之内清空小郡。
程田大军一到,竟然是一座空城,他心中觉得不妙,此时有士兵冲来禀报,自家营寨失火了!
程田心里知道中计了,大骂一声想要冲回去,此时滕裳已经率军包围了小郡,把四扇城门关了三扇,因为其中一门外面有河水拦路。
敌军被人包围,一时之间乱了阵脚,四散逃命
,城门都关闭了,只好往没有关的门突围,刚出了城门,河水又拦住去路,可谓是狼狈至极。
程田军队打乱,前有河水拦路,后有追兵厮杀,将士们情急之下不少跳河游水,争相活命,大半士兵被淹死在河水里,过去的已经精疲力竭不能再战。
大家护送程田逃回营寨,这时候营寨根本没有火光冲天,滕裳坐在了望塔上安稳的喝着茶,笑道:“将军归来,还不放箭?”
程田此时明白又中计了,可是根本没有办法,后面追兵又到,哪里也逃不了,自己士兵又不能打仗,就算体力好的,兵器马匹也淹在了河水里。
程田部下拼死突围,让滕裳和滕云没想到的是,他手下有如此骁勇之辈,三个人力护程田,在两面夹击的情况下,竟是让程田突出了重围,带着残兵撤军了。
滕裳觉得这三人是人才,但看他们的气势,好像是死忠于程田的,也没有强求,打退了程田,滕裳并没有追击,烧毁了营寨,撤兵回了关口。
薛钰责备滕裳有异心,不然为何不乘胜追击。
滕裳冷笑一声,程田之所以能败得如此狼狈,不是他薛军多么英勇善战,只是故弄玄玉罢了,程田处处措手不及,当然兵败,如果直追猛打,真的把敌军逼急了,岂不是不妙。
程田狼狈回宫,副将是程田的同族的弟弟,觉得程田气数已尽,趁他睡觉砍下了程田的头颅,带兵杀进了皇宫,抓了小君王,逼他退位,忠臣碍于他的淫威不敢反抗,推举程田的族弟为新君王,朝堂上又是一番乌烟瘴气,短期之内再也不能骚扰其他国家。
薛钧良接到捷报,高兴的把这次头等功的滕云请到殿上,众臣跪拜叩首,山呼皇后娘娘千岁,都没有想到这次大捷,竟然是当朝国母的杰作,一时间没有不信服的。
薛钧良笑道:“将士们的功劳也不能忘记,既然北疆大捷,就让镇僵侯和滕参军班师回朝,孤要为他们好好的庆功。”
滕云终于听到薛钧良让滕裳回朝,一直以来的担心也放下来了。
圣旨下去之后,很快滕裳就一部分将士回了朝,这些都已经算是滕裳的心腹重兵了,在截寨的时候,滕裳不仅仅像程田看到的那样,坐在了望塔上喝茶,更是亲自击鼓,振奋了士气。
这样同生同死,同吃同住的将领,士兵怎么可能不爱戴,肯跟着他的人越来越多。
只是这次,薛钰并没有回来,而且扣留了一大部分兵力,滕裳能带回来的,已经是他最大的努力了。
薛钧良早就料到了,薛钰怎么可能乖乖的回来,回来就是软禁受死的,好不容易逃了京师,在北疆招兵买马才是真的,这是意料之内的,薛钧良也不在意。
军队回朝的时候,薛钧良携着自己的皇后和众臣,一直迎到大门下,又连续三天大摆筵席,为滕裳庆功。
滕裳作为功臣叩拜君王和皇后,薛钧良道:“孤没有看错人,腾先生是人才,在我薛国也能物尽其用……”
滕裳还没开口,薛钧良又道:“不过孤也知道,你是个死心眼儿的人,孤做君王,最不喜欢的就是专断和勉强,勉强是勉强不来万朝来贺的。”
滕裳垂首站着,心里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了,为什么这么简单的道理,薛钧良懂,而滕王就不懂,他总是一次次的被薛王打动,又一次次的坚守着自己的信念。
他知道薛王这是在劝降,但不可谓不感动,真怕有朝一日,他会禁不住这种恩德厚爱,真的归降了。
薛钧良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笑道:“这次多半是皇后的计策和功劳,皇后经常跟孤说敬重腾先生,现在有机会,你们说说话罢。”
他说完,竟然起身带着姜谕走了出去。
滕云惊了一下,以为薛钧良看出了什么,就算于公于私,薛钧良也不该把自己的皇后和一个敌国的人留下来单独说话,虽然袖瑶、湫水和一些宫人都在场。
滕裳也不明白薛钧良的意思,还以为这次薛王又派了自己的妃子来劝降。
滕云看出了滕裳的戒备,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禁不住苦笑了一声。他们是亲人,有朝一日却落到猜忌的地步……
滕裳见半天皇后没有说话,只好先道:“据滕某所知,这次能大败程田,多半是皇后娘娘出的计策,滕某拜谢了。”
滕云没有出声,只是示意袖瑶搀起滕裳。
滕云为了避嫌,自己的目光始终也没有看着对方,就连一片衣角也没看,只是盯着自己的袖口,仿佛想数出有多少种花线。
过了良久,滕云终于张了张嘴,声音有些干涩,仿佛很艰难,说道:“执无兵,出其不意掩其不备……腾先生的教诲,不敢忘怀于心。”
他说完端起了茶碗,湫水立刻会意,
说皇后娘娘乏了,要休息了。
滕裳也忘了礼数,猛地抬起头来盯着滕云,而此时滕云的脸被茶碗遮着,眼睛低垂,也看不出是什么表情。
滕裳震惊的不能自已,良久不能回神,湫水唤了三声,他才醒过梦来,自知失礼,却一副浑浑噩噩的表情,甚至有几分踉跄,跪下来叩安,之后退了出去。
薛钧良用金汤匙拨弄着蜡烛,姜谕引着湫水就进来了,薛钧良都没转身,道:“如何了?”
“回避下,滕裳已经出宫去了。”
“哦……那他们聊了些什么?”
湫水道:“皇后娘娘自始至终只说了一句话,‘执无兵,出其不意掩其不备’。滕裳的反应倒是有些失态,奴婢唤了三声,他都没反应过来。”
“执无兵。”
薛钧良笑了一声,一字一顿的念了出来,这并非什么难懂的话,意思就是凭借无兵取胜的原则,为的是减少伤亡。
话其实是大家都懂得的,也不是什么惊世之语,听了虽然会觉得有所感悟,但也不至于失态,薛钧良是聪明人,当然立刻就明白了,让滕裳失态的不该是说的话,而应该是说这句话的人……
滕裳出了宫,还是一副浑浑噩噩的样子,薛后阳好几个月没有见他,又对他这么上心,自然想念的厉害,在宫门口备了车接他一起回去。
薛后阳刚开始还没发现有什么不对,毕竟他秉性比较粗心大意,对于感情又不是很了解,但是纵然他粗心,也渐渐也发现了不对劲儿的地方。
“腾先生……有什么不妥么?是不是方才在宫里,陛下说了什么话,让先生介怀了?先生不必放在心里。”
滕裳摇了摇头,他心里此时感慨良多。
“执无兵,出其不意掩其不备。”
“没有兵要怎么打仗?”
“用人心,用智谋……你要记得,以后出征挂帅,打仗不仅是一国之君的事情,也是平头百姓的事情,他们的生死就攥在你的手里,不管是大小战役,都要把伤亡减到最低……咱们这些尔虞我诈的人,多给自己攒攒阴德罢。”
“皇叔放心,滕云一定不敢忘怀。”
滕裳回想起往事,禁不住叹了口气,他没想到在往后的日子里,还能听到这么类似的话,尤其是在那个人死后……
r》薛后阳见他没说话,以为是累了,只是一侧头,却看见那人通红着一双眼睛,里面有血丝,更多的是难以理解的复杂,他没见过滕裳这么脆弱,滕裳从来都是无往不胜的,而且是以清雅的姿态,就算变成俘虏,一切也都在掌控之中。
薛后阳心里像是被拧了一样,拧的他五脏六腑都难受起来,他伸出手轻轻搭在滕裳肩上,让他把脸埋在自己肩窝里,并没有说话。
滕裳也没有说话,就静静的垂首抵着他,薛后阳甚至能感受到滕裳的呼吸,第一次这么近。
过了很久,滕裳才抬起头,咳嗽了一声,道:“让侯爷见笑了,只是……只想无缘无故想到了一位……故人。”
薛后阳立刻就想到了滕云,他自然知道滕裳和滕云的关系,也没有再说话。
薛钧良听了湫水的回报,这才又去了云凤宫。
云凤宫里袖瑶找不到湫水,以为湫水又托大躲起来不干活,难免和滕云抱怨了几句,道:“娘娘,您也说说湫水,她真以为自己是个妃子,陛下也就那么一说,她还真信了?天天都找不到人,您身边就奴婢一个尽心尽力的,依奴婢看啊,您还是防着点她,万一把您当滕妃似的给卖了呢。”
说话间湫水就回来了,她端了几碟小菜,笑道:“这几日都在庆功,奴婢觉着娘娘可能吃腻了那些山珍海味,特意去小厨房端了几道开胃下饭的清爽小菜。”
湫水会说话,会讨好人,就连袖瑶头一刻骂她,没准下一刻就被湫水奉承或者收买了。
湫水刚回来不久,薛钧良就到了云凤宫,看见桌上的菜,就留下来一起吃了茶点。
薛钧良道:“前段时间说选秀的事情,秀女们差不多也就这几日到了,孤琢磨着给万年侯填个侧妻,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滕云听着,觉得心里有些难以捉摸的感觉,按理说这是好事,给薛后阳填个侧室,也免得滕裳见到薛后阳尴尬。
但是一想到薛后阳纳侧室,不知道侧室会不会给滕裳脸色看,毕竟滕裳姓滕,而能给薛后阳做侧室的,必定是大家闺秀,名门望族。
到时候侧室有背景有人脉,怕滕裳不好相处。
薛钧良看他面露难色,道:“毕竟滕裳是男子,男子不能生孕,薛后阳也算是难得一见的忠臣,孤不能让他绝后,是么。”
滕云两拨千金的道:“
既然陛下为侯爷着想,这个问题,还是要问万年侯本人的意见才好,其他人即使能做主,也不能代表侯爷的意思,是么。”
薛钧良笑着点了点他的嘴唇,道:“真没想到,孤的皇后越来越牙尖嘴利?”
滕云被他摸了摸唇瓣,下意识抿了一下,没想到这个举动竟然就像主动亲吻薛钧良的手指一样暧昧,再想到这些日子,为了得到滕裳在北疆的消息,没少被薛钧良连诓带骗的亲过几回。
滕云脸上发烧,看得薛钧良更是心情大好,他就是喜欢看对方一惯的云淡风轻被自己打乱,那种茫然、慌乱、羞愤的表情,让薛钧良有些上瘾。
起初滕云还瞪一下薛钧良,不过后来慢慢的习惯了,不管是抱着什么样的心理,习惯都是可怕的东西,时间才是最好的感情,禁得住时间打磨的,能被时间打磨出来的,才是根深蒂固的,才是薛钧良想要得到的。
俩人说着话,有人呈上奏本,说虽然是不太严重,但是颇为紧急,是近郊官员的奏本,本来官员品级不够,这个本章是上不来的,但是近郊的大小官员都无能为力,只好叨扰圣上了。
薛钧良一瞧就笑了,把奏本扔在桌上,道:“这种事情也敢劳动孤,看来地方官员要换换了。”
姜谕听薛王这么说,赶紧收了奏本要退下去,打扰大王好事可是不会被轻饶的。
只不过滕云瞥了一眼奏本,无意识看到了几个字。
薛钧良看出滕云眼里的兴致,抬手示意姜谕把奏本拿回来,呈给皇后看。
滕云把奏本大体浏览了一下,时而皱眉时而展眉,看得薛钧良心里痒痒的,伸手揽在滕云腰上揩油。
滕云专注的时候一贯不会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儿,尤其是在给自己做心理建树的时候。
奏本上提到了三个人名,这三个人名可谓是不能再粗俗了,分别唤作何大霸、何二霸、何三霸,但听名字就知道是乡野村夫,怪不得薛钧良不甚在意。
奏本的意思是,秀女们的车马都要进城,但是近郊忽然出现一伙强盗,强盗头子是这三个霸,不管百姓还是巨贾,就连秀女的车马也拦,无视圣上的威仪。
而且这些强盗拦了车马,只管抢财,不管男女妇孺一个不杀一个不掳,全都放回去。
秀女们没了车马和财物,自然不能进京来,耽误了选秀。
薛钧良不知道这三人的来头,但是滕云知道,这三个人正是那日拼死护送程田突出重围的猛将。
三人都是当世将才,起初在山上为寇,被程田赏识,重金请下山来收归己用,几人受了程田的知遇之恩,自然誓死效力,后来程田死了,三人决计不会改投别人,干脆收拾了家当,带着过命的兄弟再次落草为寇。
而且三人记恨薛王派兵杀了他们的伯乐,但又没实力抗衡,就偷偷摸到近郊,专门做些捣乱的事情,弄得当地官员鸡犬不宁。
他们都是在军队里混过很长时间的人,军纪森严一时也受影响,虽然劫财,却不胡乱杀人。
滕云看到三人的名字,心下大喜,如果能收归己用,岂不是件好事,但是他现在身在薛国,如果帮主薛钧良招安了三个将士,薛钧良到时候如虎添翼,更难对付。
可是如果现在不招安,三人捣乱够了,卷了家当又跑,错失了大好人才,又太可惜了。
滕云捉摸了良久,才觉得有只手在自己腰上又揉又捏,时轻时重,弄得他竟然身上酸软一片。
滕云往后错开一点,姜谕在一边站着直掩嘴发笑,薛王也只有在皇后面前才会有些小动作,而这些小动作,也让薛王变得越发的近人情。
滕云道:“陛下有所不知,这三人乃当世猛将,得一可无往不胜,更别说同时得三,先前正是程田麾下。”
“哦?”
薛钧良又凑过去,“你有好办法招安?”
“有是有……”
滕云道:“但是臣妾有个不情之请。”
薛钧良听着他严肃的口气,反而调笑道:“那你亲我一下罢。皇后国色天香,你亲我一下,我这个君王昏了头,就什么都答应了。”
、39 第三十九章 露宿
滕云没想到薛钧良会这么说;这可是明摆着的调戏。
但是薛钧良也没想到滕云怔愣之后;立马笑眯眯的回了一句;“既然大王不想招安,派兵镇压也无不可;不过依我之见;这帮人可不是好打发的;大王只需派个十万八万兵;发往近郊,肯定能把强盗连窝一起端了,到时候不要误了选秀。”
薛钧良听罢没忍住,大笑了出来;连一旁的姜谕也跟着笑。
薛钧良咳了一声,板着脸道:“姜谕你笑什么。”
姜谕道:“大王,老奴是笑,皇后娘娘贤良淑德,又聪慧超尘。”
薛钧良这才顺着姜谕的话下了台阶,转头对滕云道:“十万八万,我到觉得没什么,可就是多了点,既然这样,还是听听你这个不情之请罢。”
滕云顿了顿,道:“招安之后,这三名大将,可否收归臣妾名下?”
“哦?”
薛钧良沉吟了一下,道:“莫非你也想打仗?要招兵买马?”
“打仗说不上,只是爱惜这三位是难得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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