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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娘娘[完结+番外]-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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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兵生的器宇轩昂,双手托着一把宝剑长身而立,衬着身形更是挺拔。
滕南侯见薛钧良进来,上前道:“臣……臣知薛王乃尚武之人,特意寻觅了一口宝剑,削铁如泥,实乃绝世好剑,希望薛王笑纳。”
说着让那背剑官把宝剑呈上来。
薛钧良抽出宝剑,日至正午,迎着阳光,宝剑寒光逼人,确实是把难得一见的好剑,薛钧良笑道:“难得滕南侯有这片心。”
他说完,见背剑官气势不凡,问了名字。
这背剑官叫腾英,虽然姓滕,但不是贵族王室,只是个奴才而已,后来因为为人圆滑,被滕王相中做了背剑官,只是巧言令色之辈,没有多大的能耐。
薛钧良听他一开口,就没了兴趣,虽然很多有才的人不乏会拍马屁的,但才识和锋芒是遮掩不住的,腾英只空有壳子而已。
滕南侯又转头讨好滕云,让腾英献上礼物,无非是南方一些珍珠宝物,虽然这些讨好女人确实不错,只可惜滕云不喜欢这些东西。
滕南侯见皇后娘娘无动于衷,心里有些打鼓,他早就听说皇后深得薛王喜爱,如果能讨好皇后,还能给薛钧良吹吹枕边风。但是现在好像不太管用。
酒席开始之后无非是唱歌跳舞,喝过几巡之后,滕信看着滕南侯谄媚的样子,终究气不过,竟然拔剑砍了过去,滕南侯常年养尊处优,哪能反应过来,还是站在身后的腾英猛的拽了一把椅子。
椅子“咔嚓”一声被砍的碎作两半,旁边的文武大臣赶紧劝架,说他们现在也是同朝为官,恩怨暂且放下,尤其现在还在宴席上,薛王看了会不高兴的。
薛钧良就坐在上首的大椅上,支着头,一副慵懒的模样,仿佛不胜酒力,并没有注意这头。
滕云也算是捏了一把汗,滕信是他大哥,而滕南侯是他父亲,滕云最不想见到的就是这样。大哥滕信也算是忠厚老实的人,这些年来都一步一步稳扎稳打的做好太子,只是没想到滕南侯专宠王夫人已经到了这个地步,竟然不顾国家安危要废长。
薛钧良端起酒杯冲着滕南侯,滕南侯受宠若惊,赶紧回敬一杯,薛钧良借着酒意笑道:“孤听说
滕南侯有一美妾,被称作王夫人……”
滕南侯一听,知道是薛王想夺人所爱,只是他也不能反驳。
薛钧良道:“孤还听说,这王夫人容貌俏丽,可比日月,是也不是?”
滕南侯只好颤巍巍的点头,推辞道:“美则美矣,怎么和日月争辉?以臣所见,王夫人容貌不及皇后娘娘千万之一。”
薛钧良很满意他的说法,但是不依不饶的接着说:“不必日月,也算是颗繁星,不然怎么会让滕南侯如此宠爱?”
他说着,声音一沉,寒着脸道:“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滕南侯腿肚子一抖,下意识跪下来道:“臣知错,臣知错……”
薛钧良看他磕头认错,脸色缓和了不少,笑道:“既然知道错了,那知错就改,孤也不是不能容人的君王,你就令人把王夫人送到万年侯府上罢。”
“陛下?”
薛后阳突然被点了名,一时不解,怎么这就落到自己头上了?
滕南侯也不解,道:“恕臣愚钝……这,为什么送到万年侯府上,不是陛下您……”
薛钧良笑道:“你有所不知,孤之前把三名美姬赐给了万年侯,如今你有比美姬更美的王夫人,却吝啬不送,就是看不起万年侯,你既然知错,就把王夫人送到他府上,再给他赔个不是,孤素知万年侯是大度之人,不会与你计较什么的。”
薛钧良说的轻巧,其实是给他难堪,在场大小官员诸多,也明白其中意思,看得出来薛王并不重视滕南侯。
滕信看薛钧良戏弄对方,这口恶气总算是出了,于是老老实实的立在旁边,再也没有什么破格的动作。
滕南侯没在京城呆多久,他特意把滕英送到宫里当侍卫,自己带着其他人回去了,说是侍卫,其实就是想派眼线,好知道薛王的动向,自己早做准备。
滕南侯从来到走,竟是没提出来进宫去看自己的女儿,滕浅衣还日夜盼着他来看望自己,已经编纂了很多次执手相看的场景,只可惜滕南侯太绝情,或许是他根本就忘了自己嫁过来的女儿。
没过多长时间滕南侯就把王夫人送到了万年侯的府上,薛后阳觉得自己和滕裳的感情刚刚好一点,竟然又被薛钧良捉弄,这次是宁死也不让王夫人进府,任是王夫人抽抽搭搭哭哭啼啼。
最后没有办法
,只好禀报了薛钧良,薛钧良才大手一挥很大度的把王夫人和之前的三个美姬接到了宫里,只不过不是做妃子,而是在朱秀宫里伺候备选的秀女们。
除了王夫人,薛钧良还接到上书,因为战乱的缘故,滕国境内爆发了疾病,难民数量激增不少,滕南侯为了隔断病原,将难民全都赶出城去,责令守城的将领不能开门。
难民数量越来越多,很多人流离失所,滕南侯只管上书说银钱不够不能赈灾,让薛钧良拨款,等奏表达到京师的时候,已经是一拖再拖之后。
难民没有吃食,也不能回家,很多死在城墙根儿下,尸骨堆积如山,散发出臭气,流民们被饿红了眼,竟然分食尸首,一边吃一边痛哭。
这种场景连守城的兵丁都看不过去。
薛钧良接到奏表的时候勃然大怒,当着官员的面,劈手把奏表撕碎,冷笑道:“滕南侯果然该死。”
底下的官员们没有一个人敢吭声,谁也不想这时候触了霉头,被当做出气筒。
有人提议要运粮,这个时候必须开粥厂赈灾,不然难民越来越来,最后无法收拾。
沈翼却道:“大王安能知道这不是滕南侯的诡计?他把难民关在城外,让大王知道那里有多贫困,大王没有夺走他的兵权,如果粮草一到,正如把鱼放回了水里,再难捕捉。”
他的话虽然有道理,但是听在别人耳朵里太过冷血,难道就要置那些难民与不顾么?之前滕国不属于薛钧良,大可以不管,但是现在滕国已经变成了附属,难民也是变成了薛王的子民,怎么可以置之不理。
薛钧良道:“你敢开口,必定有好的主意。”
沈翼道:“确实如此。大王可派士兵运送粮食过去,还可运送大批的大夫前去救治难民。既然滕南侯主动打开了门,何不趁此机会,大量派兵过去驻守。”
薛后阳沉吟了一下,道:“若这个时候派兵过去,恐怕惹人闲话,说大王趁乱打劫,师出不正,堵不住悠悠众口,很难得民心。”
沈翼笑道:“须得民心。滕南侯之所以归降,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缺失了民心,大王派兵过去下这记猛药,还需要一味药引。”
薛钧良这时候才出声,道:“哦……什么药引?”
“正式陛下您。试想滕国饥荒病患,滕南侯把难民关在城外,而此时薛王却能御驾赈灾,孰
是孰非,天下自有定论。”
“这……”薛后阳道:“虽然太傅说的不错,只是大王万金之躯,万一染病……”
“万年侯也太不知变通。”沈翼道:“大王只需要御驾,不必往疫病横行的地方去,难民何其多,也不可能个个都见得到大王。”
薛钧良半天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道:“此事孤还要在权衡一番。”
众臣散去之后,薛钧良为此事心烦,就去云凤宫走了走,滕云也听说难民的事情,就知道他会来问计,早就等着他了。
薛钧良还没开口,滕云就道:“陛下可知道滕铮轩。”
薛钧良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问,只是道:“自然知道,是滕国故主。”
滕云道:“滕铮轩在位三十年,滕国不可一世,滕南侯在位十五年,滕国几乎家破人亡。”
、44 第四十四章 孤得贤后,可安天下(捉虫)
薛钧良没想到他会这样问;其实有很多事情是显而易见的;只是被迷障蒙了眼睛;一些粗浅的比喻就能让人明白很多。
滕云看了他一眼,似乎是在回忆;慢悠悠的道:“陛下可知道为何滕裳誓死不降?为何滕裳宁肯嫁给同为男人的万年侯也要保全性命再涂效力?滕裳也不是愚蠢的;只因为他受了大恩;当涌泉相报。”
滕云顿了顿道:“当年滕铮轩南征北战;死人的地方自然就会有病患,无论是出于什么目的,只要是战争,最终受难的就是百姓。滕铮轩不惜染病也要亲自舍粥;曾经救起一名垂死的孩童,他见孩童可怜,便收做义子,孩子说,‘愿有一件衣裳抵御风寒’,滕铮轩给他取名滕裳。”
薛钧良静静的听他说着,叹道:“怪不得。”
“陛下既然已经得到大半的天下,”滕云顿了顿道:“何不趁此安天下?”
薛钧良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出了云凤宫,又让姜谕去召集大臣,开始商议御驾赈灾的事情。
沈翼猜出来是滕云说动了薛钧良,笑着跪拜下来,道:“大王得贤后,可安天下。”
赈灾的事情不能拖延,御驾肯定是要去,但御驾行进比较慢,就算薛钧良下令一切从简,也不会太快,薛钧良命沈翼先带一批人前去开设粥厂,一解燃眉之急。
沈翼也不推辞,果然不只是嘴把式,当即退了出去,让人准备齐全物品,很快就出发上路了。
因为这一去路途不近,薛钧良安排了薛后阳这个铁帽子王主持大局,凡是调兵换守卫,都要由薛后阳知晓,有他的官印才能进一步处理。
没几天御驾的事情就准备妥当了,薛钧良启程在即,滕云并不主动过来这边,薛钧良无奈,只好临走之前的夜里住在了云凤宫。
袖瑶知道薛王明天就要启程,这一夜定然不能闲着,于是很“体贴”的把宫人都遣了出去,弄的滕云本身没往那方便想,也不得不想歪了。
说起来滕云和薛钧良没少有肌肤之亲,尤其是滕裳出征那段时间,薛钧良很厚颜的要求亲一下换一张邸报,只不过终究没做太过的事情。
一来滕云觉得自己虽然变成了女子,但是心理永远是男子汉,对于薛钧良,虽然没有以往的那般痛恨,毕竟这些时日多多少少知道了他是个好君主,但也没想到真的和他如何。
二来滕云是个聪慧
有余,却不善言谈感情的人,让他读兵书可以,让他谈谈对谁上心,滕云还真说不出来,主要是他没往那方面想过。
薛钧良时不时对他做做小动作亲热一番,滕云觉得这是因为薛钧良以为自己是他的皇后,不和妻子亲近,那还要和谁亲近?
而薛钧良也是当惯了君主,眼高于顶的人,让他真的酸溜溜说出自己对滕云有什么感情,还真的不太好开口。
于是平时厚颜惯了的薛钧良和平时被厚颜惯了的滕云,俩人就脸对脸的默默坐着。
宫女和内侍都被袖瑶赶到外面去了,屋里关着门,点着幽暗的蜡烛,桌上是精致的小菜和酒水。
薛钧良想着,自己明天都该远行了,作为妃子是不是该说些吉利话,或者献献殷勤?毕竟这么长时间自己不在宫中。
滕云坐在对面想着,明天都要远行了,为什么薛钧良还能神采奕奕的枯坐在这里,也不说话,也不吃酒,难道不是该养精蓄锐么?
薛钧良终于忍不住了,咳了一声,笑道:“这么枯坐实在无趣,你不妨再讲几个小故事来听听。”
滕云不明白,他既然觉着无趣,为什么不起身走人,竟然讲故事?平时小太子才会跑过来,赖着自己要听故事,原来有其父才有其子,喜欢听故事不是薛佩的怪癖。
滕云思索了一下,脑子里都是自己打仗的一些战役,不过说出来多半是和薛军交战的事情,这当然不能说,于是只好说了一些风土人情和古往的圣贤故事。
因为滕云本身是滕国人,地处南方,和北方有很多区别,薛钧良起初只是找个话题,后来听得还挺入迷,笑道:“你果然学识渊博,竟然知道这么多滕国的事情。”
滕云心里一突,以为是自己说多了,但是看到薛钧良面色没有什么特殊的,也没有试探的意思,才渐渐把心沉了回去。
薛钧良道:“后阳他自负熟知行军摆阵,只是对于水军一窍不通,看来下次还要让他对跟你讨教讨教。”
滕云并没说什么,含糊了过去,他心里仍然打着结子,即使滕王已经变成了滕南侯,但他始终一时接受不起,要说把自己的学识交给曾经的劲敌薛后阳,心里自然不怎么乐意。
毕竟滕云能打败万年侯,凭借的就是他的水军,薛后阳是土生土长的北方人,北方几乎没有大的湖海,打仗都在陆地上,士兵猛然转成水路,难
免水土不服,而且在海上船只不稳,左摇右摆的,士兵挺枪用刀都没有准头。
俩人在暧昧的烛光下,谈一阵子沉默一阵子,一直坐到很晚,薛钧良见滕云没什么精神,似乎是困了,才让袖瑶撤了酒菜,准备就寝。
薛钧良躺在外手儿,一直望着床榻顶,也不是没出巡过,但是他这次竟然有些舍不得,一想到这么长时间不能见到滕云,心里就隐隐的不乐意。
想着干脆把滕云带上?只是这一路不管是做做样子,还是真的赈灾,一定都会受不少苦,而且奏本上把南面疫病说的十分恐怖,薛钧良也不想带上滕云,万一染了病怎么办。
他望着床顶大半夜,忽然叹一口气,原来自己竟然能这般为别人着想,这是被迷住了心窍么?尤其对方还是异姓之人,纵使他与众不同,也不该如此放松警惕,如今收了滕国,奉国始终是心头大患。
薛钧良侧过头,滕云是背对着他,面朝里睡的,从薛钧良这边只能看到如锦缎一般的黑发,看不见表情,听呼吸是睡得沉稳了。
薛钧良撑起身来,一只手支着床榻,另一只手轻轻拨开散在滕云脸颊旁和脖颈上的头发。
或许是头发都拨拢到一起,脖颈着了风,滕云缩了缩脖子,薛钧良被这一动,闹得自己也不敢动了,好像做贼一样。
等了片刻,见滕云没有再动,似乎刚才也并没有醒,看着滕云小扇子一样的眼睫,总是时不时颤抖一下,心里竟有一种化开的感觉,猛然想起沈翼的话,“得贤后,可安天下”。
薛钧良慢慢低下头,轻轻亲了一下滕云的耳垂,替他整理了被子,自己又躺了下来。
第二天一大早,姜谕就过来替薛钧良梳洗更衣,穿上比平日更正式的蟒袍。
薛钧良示意姜谕轻声,穿戴之后又让姜谕在外室摆早膳,不要吵醒滕云。
床上的人听到开门和关门的声音,才轻微的动了一下,隔了半天,慢慢把手从被子伸出来,摸了摸隐隐发烧的耳垂。
滕云也不知道为什么,昨天晚上竟然有点失眠。薛钧良在云凤宫留宿不是一天两天了,一发起疯来几乎天天来留宿,但是又什么事情都不干,就寝的时候最多逗逗他,然后就盖上被子睡觉。
滕云觉得自己该习惯了这样的模式,但昨天夜里确实失眠了,薛钧良靠着自己的后背,北国比南面冷了不少,两个人借着
体温,滕云好不容易有些睡意,结果就听后背的人叹息了一声,然后起了身。
滕云本来没想理他,只是那人的手却不规矩,总是在拢自己的头发,滕云动了一下,那人老实片刻又开始不安分。
后来温热的气喷在他的脖颈上,湿热的吻落在他的耳垂上,滕云差一点就弹起来,只不过抑制着自己没有动,藏在被子里的手紧紧的揪着衣角。
如果被薛钧良发现自己装睡,不知道又是怎么样尴尬的场面。
袖瑶等薛王走了,很长时间之后才进来,看到皇后娘娘靠坐在床上,一手摸着耳垂出神,也不知道冥想什么,脸颊上还有隐隐的可疑的殷红。
不禁出声笑道:“娘娘,回神喽!”
滕云惊了一跳,袖瑶更是笑,“娘娘定然是昨晚劳累着了,不然怎么一大早坐着发呆?陛下已经走了快半个时辰了。”
袖瑶见他面色不善的瞪自己,也不敢接着打趣了,娘娘脸皮薄,万一恼羞成了怒,吃苦的还是自己,于是规规矩矩的拿出一封信,呈给滕云。
道:“娘娘,这是陛下临走前给您的,让您醒了之后拆阅。”
滕云不知道薛钧良卖着什么关子,还要神神秘秘的弄一份信,好像什么妙计锦囊一样。
他接过来撕开信封,里面就一张信笺,展开一看,只八个字……
——孤得贤后,可安天下
滕云看着这八个字,失神良久,心里真不知是什么滋味。
袖瑶看他一副深思熟虑的表情,也不敢看上面写的什么,站了一会儿就默默的退下去了,真是搞不懂皇后娘娘在想什么。
滕南侯回滕国的路上住在驿馆里,小地方的驿馆鱼龙混杂,住的吃的也不是很讲究。
滕南侯用过晚膳就回了房间准备歇息一下明早继续赶路。
只是随从刚要关门,就有人来拜访,滕南侯不知道是谁,毕竟这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也没有什么熟悉的人,而且现在自己落魄成这样,有人来拜访真是很稀奇。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薛钰。
薛钰这次身边竟没有带那个叫郎靖的谋士,只一个人孤身而来。
滕南侯不知道他打什么阴谋,薛钰见他如此提防,笑道:“侯爷不必如此,晚辈已经说过了,咱们之后还要相互帮
忙才好,不然你住不稳你的‘皇城’,我守不好我的北疆,是不是?”
滕南侯不言语,薛钰又道:“想必你也不甘心被人称作侯爷,那你可明白我的心思?当年薛国先皇在世的时候,最疼爱的是我这个幺儿,如果不是薛钧良用计使诈,如果不是我逃得快,卷兵到了北疆,怎么可能活到今天?如今你是侯爷,我也是侯爷,你该当明白我的心思。”
滕南侯还是不语。
薛钰道:“以前被人称为陛下,现在被人成为殿下,你甘心么?你如果说一声甘心,晚辈立刻就走,再也不来叨扰。”
滕南侯脸色终于变了变,良久才道:“那你有什么好办法。”
“晚辈敢来,就自然有妙计。”薛钰笑道:“晚辈也算是侯爷您的老熟人了,自然深知侯爷的为人,现在还不方便告诉你是什么计策,等你回了滕国,我自会派人去接应,把计策具详告之。”
滕南侯想发怒,他之前是君主,没有人敢怀疑自己,对自己这样说话,只是薛钰却不怕他,笑道:“想做人上人,还是想做一辈子的奴才,就看这一次的了。你地处南方,我手握北疆兵权,咱们的关系该是再亲厚不过的了。”
他说完笑了一声,自顾自推开门走了出去。
滕南侯也不知道他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是虚是实,半信半疑的接着往滕国赶。
等他到了境内没几天,果然有人来献计,当时疫病暴发,连京城都有很多百姓染病,那人让滕南侯下令,命士兵挨家挨户的搜城,凡是患病的人,不论百姓还是达官贵人,不出城的就要被活埋。
经过一战京城本身就民生凋零,这样把病患驱赶出城,弄的民声载道,很快就一传十十传百,传到了薛钧良的耳朵里。
那人又开始献计,让滕南侯暗自招兵买马,在薛国通往滕国的必经之路上埋伏刀斧手。
滕南侯觉得这是愚蠢的计策,他本身就不相信一国之君可以亲自来赈灾,如果是洪水也就算了,这是疫病,哪个君王不怕死,但是他没想到的是,薛钧良真的御驾赈灾了。
不过这不足以说服滕南侯,御驾是何等气势何等防范,所到之处必定是山川动摇戒备非凡,怎么可能被他安排的刀斧手就得了逞?
尤其谋士让多处安排刀斧手,这岂不是打草惊蛇,一次两次三次的埋伏,岂不是笑掉大牙?
不过谋士早就预料,只是笑着告诉滕南侯,薛钧良岂是这么几个刀斧手就能杀掉的人?刀斧手的目的本就是吸引薛王的注意力。镇僵侯并不想杀掉薛钧良,他有办法让薛钧良亲眼看着自己的江山被别人攻破。
滕南侯仍然半信半疑,他觉着如果薛钰真正有能耐,又怎么可能要借用自己,别是用自己当靶子,把薛钧良引过来,他好借机会落井下石。
尤其自己是降臣,薛钰却始终姓薛,到时候事情败露第一个打击的一定是自己。
滕南侯表面上很受教的听完了谋士的计策,派了刀斧手在路上,然后立马变了脸,让人把谋士抓了起来,关进大牢之中,让人严加看守,既不能逃走也不能让他死了。
事成就皆大欢喜,如果事情不成,滕南侯决定第一个把谋士交出去,把一切责任推卸给薛钰,这样也可以自保。
薛钧良一路往南走,按说南面山清水秀,该当是富庶的景象,不像薛国,有成片成片的沙漠和雪山。
滕国不仅临着水,还靠着山,不论农耕还是渔业都该很广泛,但是刚一出了关口进入滕国境内,就能看见大批的难民。薛后阳带兵回去之后,留了命令,凡是要进关的难民只要肯出力耕种,不能故意刁难,一律检查之后放进来。
他们一行人还没到目的地,就不得不临时开设粥厂,舍了两回粥。
薛钧良一身蟒袍站在一边,流民冲挤过来抢粥,这个时候他才知道,原来百姓眼里谁是君王根本无关紧要,在饥寒面前,他们根本没时间考虑这些,更别空谈国之大义了。
薛钧良又让人搭起临时的帐篷给难民留宿,发放御寒的衣物,拨了一些随行的大夫留下来,为这些难民治伤治病。
走了几日路程,薛钧良就碰到了先行的沈翼。
众人看到沈翼都有些诧异,毕竟他早出来这么久,竟然还没到,以为他是怠慢圣旨不想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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