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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娘娘[完结+番外]-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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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洪营下的降臣姓齐名梓结,也是名士之后,提议道:“大王可沿洺水建起烽火塔,每二十里一塔,派将士白天黑夜轮流守塔,随时侦看章洪和薛军。”

又道:“章洪打薛军,完全是因为久攻不下,大军又长途跋涉偏离腹地,后面粮草供应不上,成为了惊弓之鸟只好左右冲突。不瞒大王,章洪乃背信小人,章洪打薛军必败,大王可让将士在烽火塔观望,见章洪有败事就击鼓出兵,帮薛军一把,之后再派臣子去薛国请和。这样既能根除章洪的进犯,又能让薛王放下戒心。”

有人应和道:“臣听说薛国万年侯府上只有一

男妾,大王可派人为九公之女说亲,凡是未嫁公侯的女儿可任其挑一,以表诚心。万年侯经年在外,骁勇善战屡立奇功,就是手中的兵权也不可小觑,大王若和薛后阳联络了关系,还怕薛王什么?”

奉洺觉得有道理,如果两军真的正面对垒,也不是一件好事,于是就命齐梓结亲自调兵往洺水筑烽火塔,拨给他一万兵马,毕竟他们只是去做做样子,并不是真的以命相搏,一万兵马也就够了。

齐梓结感激奉洺救他性命,而且不计前嫌封他将军,于是领了命,立即点了一万兵马赶赴洺水而去。

俞谌带兵来到洺水,他的官职比主帅低一等,却仗着自己在京中有关系,想让主帅过去迎他,郎靖劝他收敛脾气,俞谌根本对他不屑一顾。

结果主帅那天并没有来,连一个亲兵也没派过来,让俞谌等了好几个时辰,两个人的梁子便这么结下来了。

主帅要听滕云的计策,在洺水河边泼水结冰,俞谌觉得是纸上谈兵不足为信,不让将士听命,整日在营帐里饮酒,把营寨里的士兵叫来摔跤给他瞧,好像戏耍一般。

主簿请主帅上书参俞谌一本,却被俞谌发现,不以为然,告诉他们就算是参到京城,也没几个人敢动他,而且章洪这种杂碎,根本就不需要什么泼水和火牛阵,他们长途跋涉没有后援,时间一长不攻自破,只要耐心等待就好了,以逸待劳岂不是好过泼水赶牛?

一军不能有两个主事,俞谌整日饮酒还不甚点燃了粮草,而这时敌军正好要以火为号渡河进攻,看到对岸起火以为是进攻的旗号,于是雷鼓震天的渡过洺水。

薛军听到鼓声和呐喊声,才知道敌军杀过来了,趁着他们渡河的时候慌忙整顿军阵,让士兵纷纷拿起武器出征,还有火要扑灭,等大家出了营寨,章洪早就渡过了洺水,前线的卫兵都去救火,无人拦阻,直接杀到了营寨下。

俞谌和主帅被敌军杀的狼狈,虽然薛军人多势众,仍然败退了二十里,幸好章洪见对方不堪一击,心下生疑,怕是诱敌之计,并不敢追击,鸣金收兵去了。

俞谌让将士在二十里之外再扎下营寨,准备和章洪交战,把颜面讨回来,经过此事主帅更是和俞谌有间隙,想要私下杀了他,再上报朝廷。

俞谌心里也记恨主帅,怕他责备自己,抢先砍了主帅,自立为上将军,还让人把郎靖抓起来,也要杀他的头。

郎靖

笑道:“将军杀了我并不怎么要紧,因为将军很快也会被章洪击败,亲自来地府和郎靖作伴。”

俞谌被他说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他见识过章洪的骁勇,生怕被郎靖说准,只好放了他,让他出谋划策。

主簿见主帅被俞谌砍了脑袋,还挂在帅旗上示威,冒死写了一封书信,托人偷出军营送往京城。

薛王要纳男妃的事情很快就传开了,百姓听了虽然有一刻惊奇,但是这些人才不会管帝王今天宠幸哪个妃子,明天又看上了哪个妃子,因为都离他们太过遥远了些。

真正有反应的都是朝里的大臣,有劝薛王三思的,也有讨好薛王说新娘娘好话的。

薛钧良却不甚在意,因为他根本对将要进宫的新妃子没有什么感情,后宫佳丽如此之多,谁说进了宫君王就必须宠信必须去看他?

薛钧良的目的就是把他用这种方式软禁起来而已,并且不动杀机,又能堵住悠悠众口。

薛钧良装模作样的设了一个家宴,叫了滕云,还叫了薛后阳,特意嘱咐薛后阳把内子带上,因为是家宴,不必拘礼太多,大家只是坐在一起吃个饭而已。

滕裳虽然不知道他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但决计不是好药,不过如果不去,就不是拒绝一场家宴这么简单了,所以自然要去。

薛后阳怕薛王难为滕裳,转念一想自己也在场,而且薛王都要纳男妃了,也默许了自己和滕裳,应该不会难为什么。

二人不敢让薛王等人,自然提早进了宫,他们到的时候还不见滕南侯的影子。

薛钧良看上去并没有刁难的意思,很亲和的问了一些不是很重要的问题,好像是拉家常一样,等说了一会儿话,才道:“滕南侯怎么还没到?”

姜谕垂首道:“老奴这去看看。”

说着往殿外走,刚出了门,正好滕云来了,就通报了一声,引着滕云进殿。

滕云一进殿就看见了滕裳,不禁眼神有些闪动,他此时是滕英的样貌,不知道滕裳会不会厌恶自己,毕竟滕英也不算什么忠臣。

滕云请了安,薛钧良还亲自站起来,虚扶了他一把,笑道:“滕卿可真是让孤好等。”

“微臣知罪。”

薛钧良并不介意他的冷淡,让大家入席,吩咐姜谕可以布膳了。

席上

似乎不怎么热络,薛钧良不说话的时候,剩下三人也不说话,薛后阳的确想说点什么缓和气氛,但他自认最笨,怕说出来弄巧成拙。

薛钧良笑道:“孤王忽然记起来,郎靖出征之前还对孤说过,滕裳博学深广,知道不少事情,郎靖自然是小聪明,说腾先生才是大智。”

滕裳被点了名,只是道:“陛下谬赞了。”

“可别自谦。”

薛钧良挥手道:“皇后还在的时候,也常常和孤举荐你的才华,你的才华可谓是有目共睹。”

他一提“皇后”二字,果然滕裳有一瞬间僵硬,不止滕裳,就连腾云也有一时间的不自然。

薛钧良本身是听了郎靖的话,如果想要知道皇后的事情,还需要试探滕裳,从滕裳这里下手才行,哪知道果然如此,滕裳的表情虽然很快就恢复了平常,但那一刻的变化绝对错不了。

而滕云的不自然,薛钧良还以为是他放火所以心虚,一被提及难免如此。

薛钧良这几日对滕云忽冷忽热的试探下来,发觉这个人不止是在建树上变化很大,之前是个趋炎附势只会讨好谄媚的背剑官,现在竟然一下变得沉稳睿智,就连说话做事的习性上,也有几分变化。

变得非常像已故的皇后……

然而薛钧良并不觉得一个男人和一个自己在乎的女人相像是一件让他高兴的事情,在薛钧良心里最多的仍然是戒备,一个人的前后变化如此之大,难免让薛钧良觉得,这个人其实是故意靠拢皇后的行事作风或者习惯秉性,好让自己放下戒心。

薛钧良不觉得自己是个好人,只要当个好君王就够了,所以他也不必把谁想的太美好。

滕云在滕裳心里始终是一个疙瘩,突然被提起来,本来食不下咽的菜,此时就像石头,哽在喉咙里,甚至刮得嗓子直疼。

薛钧良似乎有些感叹,道:“皇后还在的时候,也说过腾先生有大才,似乎还和腾先生极其的投缘。”

滕裳不动声色的撩了一眼薛钧良,他已经听出来了,对方是在试探自己,只是滕王变成了庶民,滕云又死了,留他一个也不需要顾忌什么,反而觉得没什么害怕的,一切都不过如此。

滕裳道:“草民也敬佩皇后的为人,有如此智谋的,纵观天下,也没有几个人。”

薛钧良这回是真的叹了口气,试探

别人反而被别人一句话勾起了一些伤心,薛钧良在失去皇后之时,确实在惋惜之余,也有伤心,这是他唯一在乎过的,放在心上的一个人,本以为谈不上刻骨铭心,这些太过矫情,他是一国国君,如果心里都放了儿女私情,又怎么能坐稳龙椅。

但此时想来,虽然这份感情很淡,似乎根本禁不起什么推敲,但随着时间推移,竟然真的越来越深刻,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让薛钧良不能释怀。

薛钧良若即若离的试探滕南侯的时候,竟然也有分不清自己到底真心还是假意,不管那个人靠拢皇后秉性习惯的目的是什么,薛钧良不能不承认,真的很像……

薛钧良收回了神,接续道:“依孤看来,你和皇后的关系似乎不错,你们之前就识得么?”

滕裳等的就是他这一句话,面上不露声色,不带破绽的道:“自然不识得,皇后娘娘生来金枝玉叶,继而与大王结成秦晋之好,而草民是流民出身,自小在芷水之畔讨生活,被人捡到才好心收养,怎么会有幸识得皇后娘娘呢。”

薛钧良听他说的滴水不漏,但越是圆满的答案,让他越是起疑,只是道:“皇后还曾经跟孤讲过一个小故事,是关于你的名字来历,果然是感人至深,让孤感慨良多。”

两个人说话都是而两拨千斤的尽头,薛后阳听得似懂非懂,而滕云着实捏了一把汗。

他当然也听出来了,薛钧良这是在试探滕裳,滕云心里打鼓,难道薛王已经发现皇后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了么,或者是郎靖走之前屏退左右和他说了些什么,让薛王把矛头指向了滕裳,从滕裳这里下手。

自己此刻的身份,又不好出言帮助滕裳,滕云只能干着急。

幸好薛钧良只是试探,说了几句便不再多说,转过头来笑道:“孤可糊涂了,一时冷落了滕卿。”

滕云没说话,薛钧良又接道:“日前有人寻到了一个宝物,我一看之下觉得和滕卿十分相配,既然滕卿马上就要进宫来,孤也不能太小气,就想把这个宝物送与滕卿。”

他说着招了招手,姜谕退了出去,不一会儿又进来,身后跟着两个内侍,一人捧了一个漆红的锦盒。

两只锦盒都不小,呈长方形,锦盒上面雕刻的并非是喜庆的花式,竟然是睚眦。

相传睚眦为龙之次子,性格刚烈,又嗜杀好斗,一般雕刻在宝刀宝剑之上,因为刀剑乃是凶煞之器

,雕刻睚眦有辟邪的用意。

薛钧良笑着打开第一个锦盒,里面果然是一把宝刀。

刀身看起来虽然有些笨重,却寒气逼人,懂行的人一眼便能看出来,这是一把上古的好刀。

薛钧良道:“古有龙牙虎翼和犬神三把宝刀,如今孤王寻到两把好刀,虽然不能比上古神器,不过也算是举世难寻,正好把这两把刀唤作龙牙和虎翼。孤留了龙牙,就把虎翼送与滕卿。”

滕云虽然不是嗜杀之人,但是从小习武,也算是个武痴,看到好刀自然喜欢,只是薛钧良还有后话。

他又打开身后另一个锦盒,里面赫然是一个刀鞘,“虽然是好刀,但滕卿进了后宫带着它也多有不方便,孤特意命人打造了一把配得上它的刀鞘,只不过这个鞘不唤作鞘,鞘之所以能为鞘,是因为刀有引出之日,而这个……更适合唤作刀棺。”

滕云静静的听他说完,终于明白了这是什么意思,送一把好刀,加上这把好刀的棺材,这是告诉滕云,纵使再能耐,进了后宫,就像堪比上古神器的宝刀扣上了刀棺,再也不能有什么作为。

滕云笑了一声,只是伸手从锦盒里拿起虎翼刀,刀身很长稍扁,刀刃略微上翘,通体纯黑的刀刃上泛着逼人的寒气。

滕云双指并拢,顺着刀身轻轻一捋,虎翼刀似乎锋利非常,竟把他的手指剌出了血来,鲜血顺着血槽淌下来,浸湿的刀刃似乎活了一般,更是散发出寒气,反而越发莹润了。

滕云并不把这点小伤放在心上,看过刀之后把虎翼又放回了锦盒里,这才和薛钧良称谢。

滕裳坐在一边,把他的动作看在眼里,不禁怔住了。

滕云有个小动作,那就是在他得到喜欢的兵刃之时,都会这样扶一下,滕云说因为刀剑也是有灵气的,祭过了血,往后才能一起出生入死,真正的武将把自己的兵刃看得和帅旗一样重视。

滕裳注视着滴在地上的血良久不能回神,或许只是一个巧合罢了,因为很多人都是这么认为的,一些尚武的将士,也会把刀剑视如自己的性命,沙场上打仗,很多时候连尸骨都收不到,收兵之后,大家会去捡一些兵器来,把他埋在土里,就当是立了坟。

薛后阳看着他的失态,在桌子下面伸手碰了碰他,滕裳转头去看他,薛后阳趁薛王不注意,偏过头去轻声道:“身子不舒服么?”

滕裳

想起一些往事难免伤心,却被薛后阳这一句话弄红了脸,薛后阳见他脸上微微发红,还以为生了病,但那人转过头去不再瞧自己,薛后阳这才发现他的耳根子似乎都红了。

薛后阳轻咳了一声嗓子,想起自己刚才的话,虽然有些无意,不过肯定让对方想到了那方面上去,薛后阳止不住想起夜里滕裳的主动,傻笑了一下。

、57 第十二章 大婚挂帅

因为薛王已有皇后;就算再立皇后也不会举行大婚;尤其滕云只是进宫做个妃子而已;薛钧良没有食言,真的封了滕云为滕贵妃。

云凤宫自大火之后重建;费了不少时间;滕云进了宫就住在这里;但没有以前的宏伟;仍然在修建。

薛钧良本想拨袖瑶去伺候新贵妃,但袖瑶宁死不去,薛王也没强求,就挑了几个宫女内侍送过去;其中贴身的正是湫水。

湫水见到滕英似乎有点惊讶,一是因为认识,二是因为滕英本身俊逸的一张脸上大大小小的伤疤。

湫水虽然认识滕英,但他们并没什么交集,而且她觉得滕英能爬上现在这个位置,也算是主子,得罪主子那是大忌。

滕云没想到薛王竟然派了湫水过来,对方很规矩的给他请安,让他坐下,为他梳头。

俩人一直没说话,湫水想找个话题讨好滕云,就笑道:“娘娘,您的头发可真好啊。”

滕云连眼皮也没抬,湫水觉得讨了没趣,又找了另一个话题来说,但滕云照样没说话,湫水碰了一鼻子灰,寻思着怎么这个背剑官变了性子了。

薛王命人在云凤宫前摆了宴席,召来了文武百官,嘴上说是因为纳的是个侯爷,不能怠慢,但其实多半来的都是瞧笑话来了。

滕云一身大红喜袍,索性没有穿女装,没有盖红色盖头,远远看来也是身姿挺拔丰神俊朗,只可惜细看脸上有疤,显出几分戾气,也就是滕云秉性温和,若是别人估计要显得恐怖怕人。

他静坐在屋里,就听到外面群臣推杯把盏的声音,大臣敬酒的声音,还有人劝大王少饮一杯良宵苦短的声音。

湫水站在一边一直站了一个半时辰,从黄昏喝到天黑透了,外面仍然没有喝完,湫水也是精明人,心里一想就明白了,虽然这个男妃子封的高,但薛王并不想碰他。

宴席的时间太长,眼见时候不早了,大臣们都劝薛钧良不要冷落了娘娘,然后就要告退。

薛后阳本身不适合这种虚以委蛇的酒宴,他刚想告退,就有一个卫兵走过来,附耳说了几句话,把一个信封交给他。

薛后阳听了脸上有一瞬间的震惊,随即抬头瞧了一眼薛钧良,似乎在考虑这件事情合不合时宜,这个时候说出来妥不妥当。

他思忖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趁人不注意,走过去,也和薛钧良附耳说了两句。

薛钧良的笑容立刻消失了,眯了眯眼睛,示意把信呈上来。

众人发现变故,一下都安静了,面面相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薛钧良展开信笺,只看了两眼,忽然大笑起来,长身而起,劈手把酒杯砸在了脚边。

这一举动把众人都吓呆了,不知道信上到底写的是什么,更是大气也不敢出,垂首而立,生怕殃及自己。

薛钧良扫视了一下众人,才慢慢的冷笑道:“孤王的好将军,就是派去洺水内讧的!”

他这一说,大家立时就明白了,看来是俞谌在洺水打了败仗。

薛钧良把目光盯在薛钰身上,将信笺扔给他,道:“你举荐的郎靖,说什么戴罪立功,现在呢,孤要他何用?”

薛钰连忙拿起信笺,是洺水主簿秘密派人送到京师的,上面写着俞谌在军中饮酒作乐,章洪打来不知让士兵作战,被打退二十多里。之后更是怕主帅责罚,反叛杀了主帅,还用人头祭了自己的军旗,扬言不归顺的都要砍头,现在洺水大军丢了粮草,还要提防被砍头,已经人心惶惶。

薛钰匆忙看完,他知道这是薛钧良迁怒自己,郎靖只是一个参军,主帅和偏将军有间隙,他就算智谋过人,没人肯采纳也是白搭,然而薛王不会承认自己用错了人看错了人,这火气当然要冲别人撒。

薛钰道:“郎靖虽有才识,但军中主干不和,也只有无能为力,如今已经兵败二十里,臣弟私以为应当先想退敌之计,如果再斩将士,恐怕军心难安,也会叫章洪瞧了笑话。”

薛钧良并没有再为难他,只是凉凉的道:“那么你的计策呢。”

薛钰也是常年在外戍边的人,只顿了一下便道:“俞谌仗着自己有功绩恃宠而骄,骄躁乃兵之大忌,依臣弟之见,想要打退章洪,首先要换主帅。”

他说着顿了一下,道:“臣弟愿意请命前往,为陛下分忧。”

薛钧良看着他并不说话,薛钰被盯得有些心虚,他确实是有私心的,虽然薛钧良把他放了出来,但是兵权实权全都没有,如果自己能到洺水去,也可以重新收拢兵权,况且郎靖还在洺水。

不过他这点心思显然一下子就被薛钧良看穿了,虽然薛钧良并没有揭穿他。

薛后阳自然也听出来了,唯恐薛钧良再次放虎归山,拱手道:“臣弟

请命!”

薛钧良道:“后阳你不能去,你准备一下,这几日就赶去滕南,章洪击退了俞谌,奉国没准会趁机再次偷袭滕南,和章洪两面夹击从中获利。”

薛后阳听了点头,确实有道理,奉国如果得知章洪打退俞谌二十里,必然会趁此机会从另一面夹攻薛国,虽然奉国和章洪的立场并不一样,但他们的目的始终是一样的,两面讨好的事情,没道理不捡。

赵戮本身是想称病辞官的,只是没想到,区区一个章洪,而且已经被奉国打成了惊弓之鸟不成气候,竟然还能在洺水嚣张,按照他以前的脾气,一定会第一个站出来请命。

只不过洺水是薛国和奉国的交界地,派过去的主帅打完了章洪必定要留守下来,到那时候也就必定要和奉国正面交锋。

赵戮觉得自己并没有做错,这么多年来他的目的就在这一刻,可以说那日他带着一万精兵挂冠而去的时候,心里是释然的,但是此时想来,对于一个什么也不知道的奉洺来说,又太过冷心了。

无情在理的事情谁也说不清楚说不明白,赵戮现在最不想看到的就是自己和奉洺兵戎相见,他想早一点辞官,也算是还了奉洺这么多年来的栽培和信任。

赵戮攥了攥拳,如果为了不和奉洺兵戎相见,而避而不战,又违背了自己的秉性,他一狠心,刚要站出来请命,就听“吱呀”一声,云凤宫的殿门竟然被推开了。

滕云一身男子的大红喜袍,腰上系着暗红色的宽腰带,衬着劲瘦的腰身和挺直的脊背,乍一看竟有一种出尘的英气。

众人见殿门忽然打开,新娘娘自己走了出来,更是面面相觑,心想着难道新妃子是等不及了?

哪料到滕云开口第一句话就是,“陛下,微臣愿往。”

薛钧良也愣了一下,随即道:“爱妃怎么出来了。”

而滕云却忽略了薛王的这句话,只是冲薛钰道:“可否借侯爷手中的邸报一看。”

薛钰自从被放出来一直没什么动作,薛钧良让他干什么就干什么,显得驯服了很多,此时听了这话,抬眼去看薛钧良,那意思是请示薛王的意思。

薛钧良微微点了点头,并没有阻止,滕云接过信来,除了主簿控诉俞谌恃宠而骄无视军法的邸报,还有一张兵退二十里之后的布营图。

滕云只看了一眼,便道:“微臣斗胆,能

布下这种营阵的人,陛下大可以砍了他的头。”

他说着举起手中的布营图,道:“营寨顺洺水绵延百里,首尾相去甚远,如果一处攻破难以自救,况且章洪如果采取火烧,只要点一处便可连烧百里,不费吹灰之力,就算距离洺水不远,到时候军心已乱,还怎么组织救火退敌?”

众臣一听,一时也忘记了什么新妃子不新妃子的,这一放火,几十万的大军顷刻之间就要被烧死,到时候章洪别说取洺水,长驱直入都没人能拦他。

而奉国一直如虎狼,早就窥伺已久,当然不会错过分一杯羹的机会,到时候薛国就危险了。

薛钧良肯派俞谌去,自然有他的道理,一是因为朝中一直以来能用的武将并不很多,二是后宫里有德妃,薛钧良想着俞谌怎么也要顾及记着妹妹,收敛几分,哪知道那人竟然越发的变本加厉起来。

滕云道:“既然陛下还没有踏进云凤宫,那么微臣仍然还是微臣,滕某愿前往替洺水将士解困。”

薛钧良盯着滕云看了良久,似乎是在考虑滕云过去是不是真的合适。

沈翼这个时候站出半步,出言道:“陛下可记得术士所说,滕南侯虽为男子却能旺君,臣私以为说的就是眼下,此时不用更待何时?章洪如果火烧洺水大军,边疆百姓必遭牵连,到那时即便陛下有真龙护佑,恐怕也再难回天!”

他话音一落,引起一片骚动,众臣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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