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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娘娘[完结+番外]-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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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戮沉默了一下,在场众人心里都是咯噔一声,立觉不妙,只听赵戮道:“依敌军俘虏回禀,上将军滕英,路遇叛军俞谌的埋伏,与叛军周旋之时……力竭而死。”
“先生?”
薛后阳心里一沉,忽见滕裳猛的站起,身子晃了一晃,险些摔倒,赶紧上前扶住,却看滕裳眼泪像断了线一般流了下来。
薛后阳还不曾见他哭过,须知道滕裳虽然后来一直是文官,但他功夫不弱,又在朝廷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早就练就了一副“铁石心肠”,喜怒从来不形于色,而现在……
薛钧良看了一眼滕裳,立时都明白了,什么试探都是多余的,如今滕裳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他曾经一箭穿心的肉中刺,曾经唯一动过真心的女人,还有曾经赏识过的滕南侯,竟然都是一个人……
薛钧良扶住石桌,良久不能言语,他看见
过滕云在沙场上的风姿,那时候他们还是敌人,当时薛钧良就在想,果然是铁将军,怪不得有人说滕云是沙场的血修罗。“力竭而死”四个字在他脑中盘旋不断,薛钧良已经想象不出来这四个字代表了什么,满脑子都是一身是血的滕云。
姜谕觉得薛王有些不对劲儿,轻声道:“陛下?陛下您保重龙体啊。”
薛钧良抬起手来,示意不需要扶,随即伸手捂住了眼睛,似乎是在抑制什么,过了半响,才慢慢的道:“尸身呢?”
赵戮道:“还未找到。”
“没有找到?”
薛钧良像是突然怒不可遏,劈手把石桌上的酒壶砸在地上,喝道:“找!再找不到,就用章洪的二十万大军给孤的将军陪葬!”
薛王的这个举动,不止让赵戮有些吃惊,连薛后阳和滕裳似乎也怔愣了一瞬间,或许他们觉得薛钧良的举动是做戏的,毕竟上将军死了,但洺水传来的是捷报,章洪被砍了脑袋,二十万大军剩下活着的都变成了俘虏,连奉国也乘机请和。
连薛钧良都不知道自己在愤怒什么,在哀伤什么,一股油然而生的挫败就像洪水一样袭上心头,他刚刚知道自己敬佩的、看重的竟然就是自己想要赋予真心的人,但这一切马上就被浇灭了,似乎就像当头棒喝,打得薛钧良有一瞬间甚至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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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大臣建议立刻斩杀这名俘虏,不然后患无穷,这人单凭一己之力竟能拦住俞谌的精兵,不可小觑,就算醒来归降,也是一个祸胎。
奉洺一时拿不下注意,毕竟这个人在战场上的谋略和骁勇,他让人隔着洺水已经探听的一清二楚,奉洺想要得天下,手中就必须有这种人才。
吕世臣在薛国之时一直被关在滕南侯府,他深知此人秉性忠厚,当时他都没有杀自己,此时也不忍心恩将仇报。
奉洺就下令让吕世臣将人带到府上,先救活再说。
御医过来了几次,告诉吕相此人没有大碍,只不过因为患有心疾,不宜劳累过度,身上伤虽多,但都不太深,没有伤筋动骨,多将养就能无碍。吕世臣这才把心放下,派了几个心细的下人来照顾。
滕云也不知道昏睡了多久,梦里一片黑暗,敌人如潮水一般而来,滕云累的已经筋疲力尽,只想快点醒来,他明明知道自己是做梦,却总是醒不过来。
就在他再也用不上力的时候,一支冷箭忽然射了过来,正中自己心口,滕云不觉得疼,只是心头却猛然涌起一种酸涩的感觉,一个身穿黑色蟒袍的男人从团团的黑影中走了出来,手上拿着龙鳞长弓,笑着和他说,“云将军,久违了。”
滕云醒过来的时候,就看见眼前有好几个人影,似乎忙得团团转,几个婢女一边说着什么伤口崩裂了,一边去请大夫来。
吕世臣是和大夫一起来的,大夫给滕云重新包扎了伤口,期间滕云一直睁着眼睛,望着床顶,也不言语,也不看谁。
吕世臣待大夫走了,才近前来看看情况,却见滕云眼眶发红,立马慌了神,道:“这这……这……滕将军你是不是伤口疼的厉害,要不把御医叫回来开一副阵痛的药?”
滕云听他这么说,才惊觉自己耳朵边的鬓角都湿了,刚才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哭过么。
滕云轻笑了一下,道:“吕丞相……真没想到咱们再见面,竟然反过来了。”
吕世臣见他能笑,似乎说明没有大碍,道:“你先养身体。”
顿了顿又补充道:“章洪和俞谌已经死了。”
滕云再笑了一下,点了点头,便没有再说话。
吕世臣不忍现在就来劝降,于是就退了出去,让他休息。
奉洺让人送上章洪和俞谌的人头,但薛王正在震怒之中,俞谌手下的人为了活命,供出当时有人挑拨说薛王要杀俞谌,所以俞谌才害怕,逃奔了章洪,而这个挑拨的人正是奉国人。于是薛钧良并不接受奉洺的请和,要一并连累奉国。
奉洺接到消息也怒不可遏,有人说不如杀掉滕南侯,然后正式和薛国开战,有人又说不能杀掉滕南侯,薛王震怒正是因为以为滕南侯死了,扬言要让章洪的二十万大军赔命,如果奉国真的杀了滕南侯,那必然是一场死战。
滕南侯是杀也杀不得,留也留不得,吕世臣道:“大王不如用滕南侯和薛国请和。”
齐梓结也同意吕世臣的建议,道:“滕南侯不能留在奉国,虽然滕英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但如果薛王发现定然要怪罪大王,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不如大王就提早把滕南侯归还薛国,并且提出请和,让薛王放下戒心。”
奉洺听着愣了一会儿神,似乎在想什么,罢了笑着点了点头,“这个主意不错,既然薛王那么看重滕南侯,想必不会不同意。”
薛钧良病了一日,第二天没上早朝,再上朝的时候,有不会看脸色的大臣马上禀报了洺水的捷报,被薛钧良喝退,大家才知道,原来滕南侯已经战死了,怪不得薛王不高兴。
薛钧良又派人去桃花潭寻找尸体,但是尸体仍然没找到,只带回来了那把虎翼刀,虎翼和龙牙并排的挂在薛王寝宫的墙上,薛钧良有的时候会做梦,梦到滕云,然后就披着衣服起来,看着两把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姜谕不知道其中的原委,只能白着急。
奉国派来的使臣一个接一个,都是请和来的,薛钧良已经有些不耐烦,发了话,若是奉国的使臣再敢踏进薛国境内一步,定然斩去手脚。
这天又有使臣过来,薛钧良冷笑了一声,命人把他捉住要砍去手脚,那使臣却道如果薛王砍了他,定然会自责的。
薛钧良就让人把使臣带上来,那使臣吓得一头冷汗,把本章呈上去给薛王看。
薛钧良本身没什么兴趣,只是大致扫一眼,却猛地站了起来,竟然碰翻了桌案边上的笔架。
在场众人不知道为何薛王会如此失态,只见薛钧良走过去,盯着那使臣,寒声道:“滕南侯还活着,这是真的?”
那使臣道:“千真万确,外臣不敢欺瞒薛王!”
薛钧良抑制不住心喜,他曾经想过,找不到尸体那就说明还有一线希望,但这种希望太渺茫,有多少身死战场的将士找不到尸骨,但他们永远也不会回来了。
薛钧良万万不敢抱有什么奢望,只是没想到,这种奢望有一天竟然真的从天而降,砸得他这个一贯云淡风轻的薛王晕头转向,就好像初登大宝似的,如果不是这么多人在场,他真的会笑出来。
薛钧良心喜之后,静下心来又看了一眼送来的文书,忽然冷笑了一声,把文书递给一边的赵戮,赵戮本身不明白为什么万年侯也在场,反而让自己看。
但是当他看过之后,终于明白了,文书上写的清清楚楚,奉王派兵援助的时候救下一名武将,正是上将军滕英,如今想拿滕英来请和,但有一个条件,那就是需要薛王将叛贼赵戮交给奉国。
赵戮不禁苦笑一下,随即道:“但凭……陛下定夺。”
使臣很快就回到了奉国,说薛王不换,如果奉国有诚信请和,就把滕南侯交还回去,赵戮本身是薛国人,绝技不能交
给奉国。
奉洺听了只是笑了一声,对滕云道:“你看,你在薛钧良眼里也不过如此,他一边说着不惜用二十万俘虏为你陪葬,一边又开始反悔,只不过是个赵戮,都不肯交换。”
滕云并没有马上说话,沉默了一会儿,才缓慢的开了口,似乎有点虚弱,笑道:“如果我做薛王,我也不会换。”
奉洺笑道:“听说薛王要纳你为妃,看来你们感情不错,他冷心到这份儿上了,你也不怪他,是不是?”
滕云道:“并非如此……奉王不妨想想,如果是你,你肯用朝中的重臣,去换赵戮将军么?”
奉洺一愣,冷笑了起来,“赵戮是什么东西,也能让孤用朝中重臣去换?”
滕云只是淡淡的道:“赵戮是薛王手下重臣,倘若拿臣子换臣子,岂不失了民心……薛王这样的作为,并没有什么不妥。”
、61 第十六章 无事献殷勤
奉洺并不以为意,笑道:“滕南侯竟然如此心善,孤从前为何不知道?”
滕云不再说话。
奉洺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道:“滕南侯脸上这些疤是怎么留下来的?要不要孤帮你多加几道?”
滕云笑了一声;并没在说话。
奉洺被他这种风轻云淡的样子弄得一肚子火气,却执意不肯认输,道:“你当真以为孤不敢对你用刑?你当真以为薛王把你看得有多重?”
奉洺说着顿了顿,继续道:“瞧瞧你这一脸的疤,你以为薛王有多喜欢你才不在意你的脸么,他是根本不想瞧你,只是用妃子的名义,夺你的实权而已。”
滕云眼皮都没抬;只是慢慢的道:“我不在乎。”
“哦?”
奉洺笑道:“看来你还不死心。”
“并不是不死心;”滕云接口道,还是一贯的平静;“而是我根本没有期望什么。薛王想怎么做是薛王的事情;您难道忘了么;我姓滕;并不姓薛,我做到了我想做的事情,就足够了。”
奉洺瞪了他一眼,随即招人过来,让人把滕云拉下去用刑。
吕世臣赶紧跪下来道:“大王三思,请大王三思!滕英是薛国滕南侯;地位贵重,如果用刑薛王定会找到借口出兵。况且滕英也算是贤士,这样用刑,会被人盖上拒贤的罪名,恐怕没人再来归顺。”
奉洺良久没说话,最后一甩袖子,让人把滕云带下去。
薛国不用赵戮换人,奉国就不放人,两边相持不下,薛钧良就下了圣旨,把郎靖从边关招了回来。
郎靖进了京城,还没有回去叩见薛钰,就有人领着他要进宫去,进了宫门就碰见了沈翼。
沈翼还是头一次和他私下里碰见,笑道:“这样一算,咱们竟然有七八年没再见面了。”
郎靖并不说话,沈翼道:“你知道陛下找你什么事么?”
郎靖这才开了口,道:“无非是滕南侯的事情。”
“你心里清楚就好……”
沈翼顿了顿,叹了口气道:“十年寒窗苦读,师兄弟里属你才华最高,我自认不如你,你也看到了薛王的建树和才干,为什么非要帮着镇疆侯呢?你读了这么多年的书,难道连这个道理也不明白?”
郎靖看了他一眼
,面无表情的把沈翼盯的发毛,随即道:“我方才入京,就有人让我进宫,想必薛王已经知道我进了宫,现在你在这里和我巧遇,想来也不是巧合了……你是来替薛王劝降的么。”
沈翼被他识破,咳了一声,有些尴尬,道:“所以我自然不如你,我一直是佩服你的。”
他这样说就算是承认了,郎靖道:“镇疆侯一日是臣,郎某也一日是薛王的臣子……想必我不说,你也该知道,镇疆侯和薛王比起来,差的尚远。”
说完郎靖就抬步往前殿去了,沈翼摇了摇头,郎靖果然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的牛脾气,不过他说的也对,镇疆侯一日是臣,郎靖也就一日是臣,薛钰像要反,还差得远呢。
郎靖进了暖阁的时候,薛钧良正在看书,他手里拿着书,目光却斜睨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薛钧良听到声音,立马收回了神,不让郎靖起身,道:“郎靖啊,你知道孤让你去洺水,是做什么的么?”
“打仗。”
“的确如此……”
薛钧良道:“但是孤损失了一名大将,这就是你的将功补过么?”
郎靖道:“微臣自有让奉国把滕南侯送回的办法。”
薛钧良冷笑了一声,道:“孤知道什么都难不倒你,那就去办罢,三天之内,孤要见到奉国放人……不然孤会让镇疆侯,亲自把你扔到牢里去。”
郎靖的表情没什么变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像薛钧良讨了人手。
三天时间确实短了点,但是要把流言蜚语传到奉国,也不是不可能。
奉国第二日早朝便有人检举吕世臣,说吕世臣心怀不轨,其实早就投靠了薛国。
郎靖让人放出话去,吕世臣上次从薛国回去,根本不是逃回去的,因为哪有一个手无寸铁的书生可以一点伤也不受伤,还夺了一匹千里马就能跑回去的。
又说吕世臣待滕南侯这么好,完全是因为吕世臣受了滕南侯大恩,早就心里反叛了,只是一直没有找到时机,而且这次用滕南侯请和的文书也是吕世臣亲自拟撰的,提出用赵戮换滕英,这分明就是一个诡计。
试想如果薛王不换,那就只能开战,吕世臣是明摆着想要两国开战,所以故意这般拟撰的,薛国此时肯定已经做好了布防,就等着奉国自投罗网。
早朝之
上,吕世臣可谓变成了众矢之的,他虽心里知道提出用赵戮交换,其实是奉洺的私心,但臣子指责大王,这是什么君臣之道。
吕世臣一句话也未曾辩驳,奉洺没想到只是换一个叛臣回来,就能变成这样的局面,而吕世臣的态度明显想背这个黑锅。
奉洺知道这件事情如果开口说是自己的意思,流言蜚语肯定更多,不开口众臣却要罢吕世臣的丞相官位。
这个时候吕世臣却自己脱下官帽,双手放在地上,道:“微臣绝无二心,众位大人对吕某的怀疑,吕某也能明白,在事情澄清之前,吕某愿意挂冠以示清白。”
吕相挂了冠,众臣提议只能送还滕南侯平息此事,万一失了民心和军心,才是最要命的。
第三天一早,薛钧良问郎靖事情办得怎么样,郎靖道:“大王派人前往洺水罢。”
薛钧良也听说了留言,郎靖之所以智谋过人,因为他知道攻心为上,很多时候不用费一兵一卒。
薛钧良想着派谁去洺水才好,如今他已经知道了这个滕南侯是谁,难免心里有些疙瘩,也不是对滕云的厌恶,只是总觉得不平坦。
薛钧良想了一会儿,让姜谕出宫一趟,往万年侯府,就告诉滕裳,薛王让他即日启程,前去洺水,将滕南侯接回来。
滕裳被滕云的死讯打击很大,后来奉国派人来说滕南侯没死,薛后阳几乎比滕裳还要高兴,自然了,他是因为想到滕先生终于可以不伤心了。
薛后阳当下为滕裳准备了行礼,他也不点破滕云的身份,只当是不知道,“先生此去要小心奉国有什么诡计,而且洺水边上不知道还有没有残留的章洪余党。”
经过这么多大起大落,滕裳已经不知道是什么心态了,只有薛后阳如出一辙的对待他,他自然明白。
薛后阳又道:“这次去赵将军特意遣了赵统来随行……先生行事向来比我谨慎,后阳就不再多置喙了。”
滕裳点了点头,过了半响才笑道:“有些事情我不知道你到底查到了多少,这次回来,我可能会有些事情想和你说,只是不知道万年侯赏不赏脸听。”
薛后阳看着他的表情,猛的点头,道:“自然愿意听!先生想要什么时候说,后阳都会听。”
滕裳没再说话,赵统已经过来了,众人就赶往洺水去。
奉洺无奈之下
只能派人放了滕云,刚说要放人,薛国的人就已经到了洺水。
奉洺让齐梓结亲自护送滕云到洺水边,滕云没想到竟然是滕裳过来,滕云在洺水打仗时间也不短了,他心里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早就被滕裳看穿了,岂止是滕裳,连薛钧良和薛后阳也知道了。
滕裳见到对方,只是装作平静,拜谢了齐将军,呈上薛王的手书,说明愿意和奉国和解。
齐梓结拿到薛钧良的手书,自然没有为难他们的意思,就命令手下的人放行。
滕裳的船只早就靠在了洺水边上,滕裳让了一步,道:“侯爷,上船罢。”
滕云点了点头,也没多话,就登上船去,赵统让人撑帆,船只撑住了风,这才离开奉国的边境,往洺水对岸而去。
赵统之前对滕云有偏见,但自从听说他在洺水的战功,心里也慢慢改变了看法,得知滕云一人对敌的时候,更是佩服的不得了。
滕云在奉国并没有被用刑,只是身体将养的不好,水上有风不太平静,他被摇的不是很舒服,就走出来透透气。
赵统一直站在外面,他随行就是为了保护滕裳和滕云的安全,不敢懈怠,这时候见到滕云出来,既想去赔罪,又觉得尴尬。
赵统刚走过去,就听滕云忽然喝了一声“小心”,一支冷箭射了过来,赵统闪身躲开,才想到滕云站在自己后面,滕云本想躲开,奈何撞到了桅杆,箭头擦着手臂而过。
这时候大家才看见,洺水上有一艘小船,仗着雾大不容易发现划了过来,赵统年轻气盛,又见到有人受伤,自然不想善罢甘休,滕云冲过来使劲拉了一把,两人一起扑在船板上,才又躲过一次冷箭。
虽然只是小皮外伤,擦破了一点皮,不过滕云觉得眩晕的感觉越来越重,侧头一瞧才知道,原来箭尖儿上有毒,赵统叫他虽然能听到,但意识有些恍惚,后来似乎滕裳也闻讯过来,好像很着急,只可惜滕云坚持不住,最后还是睡着了。
薛钧良没想到让他们去接人,竟然让人躺着接回来,随行没有带御医,虽然让当地州郡的大夫看过,但是箭伤毒性很强,滕云血行过速,再加上他身体本身虚弱,才导致了昏厥。
薛钧良命人将滕云直接接到宫里,有人劝说这不和礼法,薛钧良却只说:“他本就是孤的贵妃,只是因为一朝将臣都不如他,才让他去出征。”
大家
哑口无言,薛王把滕云接进宫来,却不安排在后宫,姜谕问薛钧良安置在哪个偏殿,薛钧良只是淡淡的吐了两个字,“正殿。”
姜谕不知道滕云、皇后和滕英三个人的关系,虽然不明白为何薛钧良如此用心,但仍然眼观鼻鼻观心的不多说话,薛王吩咐的事情办好就可以了。
薛钧良招来了太医院的几个元老御医,箭伤在这些老御医眼里似乎没什么大不了,只是让滕云把身体养好,滕云这幅身体有心疾,过喜过忧过怒都不适合,病去如抽丝,身体就更是虚夸。
薛钧良听他们这么说,稍微把心放回了肚子里,让御医开了补身体的方子,他瞧着一脸伤疤的滕云瞧惯了,御医突然斟酌的问了一句,“陛下……不知道侯爷脸上的伤,用不用治?”
他愣了好一会儿,才忽然皱起眉,冷声道:“自然要治。”
御医被他这样一说,反而发了愣,道:“这……陛下赎罪,侯爷脸上的伤疤时日已久,虽然能治,但是恐怕不能完全祛除。”
他说完话,薛钧良的脸色又沉下去几分,但薛钧良知道,之所以治不了,其实也有自己的责任在,当时他就没想着让滕云好受,只不过这时候滕云的身份变了,薛钧良的心思也就变了。
薛钧良顿了半天,道:“尽力医治。”
“是是……”御医赶紧跪下来磕头道:“老臣自当尽力,不敢怠慢,请陛下放心。”
等御医走了薛钧良就站在床榻边,一直不说话,只是盯着滕云,姜谕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虽然不是盯着自己,都觉得全身发毛,他也不敢出声,薛王最近心思有些捉摸不定……
等天色渐黑,姜谕才不得不轻咳了一声,道:“陛下……传膳么?”
只是没想到这一声却把滕云弄醒了,滕云觉得脑袋很重,耳边有说话的声音,他挣扎着想睁眼,手稍稍一动竟然木可可的,没有什么知觉。
滕云想起自己好像是中了箭,然后就没了意识,猛的心里一凉,以为手臂废了,挣扎着就要起来。
滕云的右手用不上力,一歪就要从床榻上掉下来,薛钧良本身看着他醒来,觉得自己盯着人家有些尴尬,收了目光装没看见,此时也没多想,赶紧伸手去拦。
滕云晕乎乎的,看到是薛钧良,脑子里还反应了好半天,又看了看自己的手。
薛钧良知道他的
手上没知觉,道:“你的手没事,过几天毒清了消了肿就好了。”
滕云这才发现自己靠在薛钧良身上,赶紧撑起来要下床,道:“谢陛下……”
只是他还没说完,薛钧良就挥了挥手,装作不在意的道:“滕卿此次可是头功,不用谢不谢的了。”
说罢还扶起滕云,道:“不用跪了,躺着去罢。”
滕云不知道为什么薛钧良忽然这么“亲和”,也许是他刚醒来,没醒过神来,心思全都表现在脸上,看的薛钧良瞬加有一种无奈,就算质疑也不要表示的这么明显。
姜谕很有眼力见儿的过来扶滕云躺下。
薛钧良又道:“你先休息,等一下让人做些补身体的药膳来。”
姜谕知道这后半句是对自己说的,应了一声趋步出去吩咐准备药膳去了。
滕云心里有几分诧异,不过想到自己这次立了功,可能薛钧良也得做做样子,他身体太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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