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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娘娘[完结+番外]-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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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钧良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重复的轻念了一声这个名字。

薛后阳半天没听见他接着说话,叩首道:“臣弟自知万死,请陛下降罪!”

“为何万死?”薛钧良伸手扶起对方,道:“虽然你出去打仗这么多年,但是我自觉还是了解你的,你肯跟我开口,一定是对他的感情甚深……”

薛后阳颤了一下,他想不到薛王竟然不怪罪他,但是还不敢抬起头来。

只听薛钧良接着道:“那滕裳的意思呢?别是你单相思……我听二弟刚才说做了什么对不起那人的事情……”

他说着笑了起来,似乎还有些打趣。

薛后阳的老脸终于挂不住了,挠着后脑勺,道:“陛下……陛下别再说了。”

“不叫我再说了?这可就麻烦了,我本来下一句想说,如果滕裳是愿意的,那就让人去滕王那里下聘罢。”

“真的?!”

薛后阳睁大了眼睛抬起头来,薛钧良心里忽然有一些波动,这么多年了,他鲜少看到这个弟弟有什么感情流露,和当年那个秉性暴躁的毛头小子相去很远,也不知滕裳有什么能耐,竟然给他还原这个直来直去不要命的万年侯。

薛钧良忍不住叹口气,笑道:“一言九鼎,何况为君……只不过,我有话说在前面,那就是要滕裳自愿,这看你的能耐了。”

薛后阳又跪下来,叩首道:“谢大王恩典!”

“去罢,赶紧去问问滕裳愿不愿意,等事情妥当,为兄亲自替你主婚。”

滕裳还没出宫门,就被一个宫女叫住了,来人正是滕浅衣身边得宠的宫女湫水。

湫水道:“相爷留步,公主请相爷移步,有事相谈。”

滕裳身上难受,想赶紧出去,而且他与滕浅衣关系本身不好,也不知道能说什么,只好道:“这恐怕不妥……公主既已出嫁,就是薛国的娘娘,滕裳一届外臣,去娘娘寝宫怕引人非议。”

湫水笑道:“相爷多虑了,公主是有急事和相爷详谈,这一节其实公主要想到了,特意请相爷移步侧花园。”

湫水能说会道,滕裳也没有办法,忍着身上难受的感觉跟着湫水走了。

侧花园比主园小了近一半,但是小桥流水,没有什么宏伟的亭台,也有一番别致,后宫的妃子们都喜欢时常来这里逛逛。

滕浅衣坐在跨水的小亭子里,见到滕裳来了,立马起身,脸上有几分憔悴,似乎要哭出来,道:“皇叔可来了。”

滕裳站在亭子的石阶处就停了步子,道:“不知娘娘招微臣,是有何事?”

滕浅衣见他不进来,干脆又坐了回去,用手绢擦了擦眼角,抽噎道:“浅衣千里迢迢的嫁到薛国,人生地不熟也只有皇叔可以听浅衣倾吐心烦之事……皇叔一定不知道,昨夜……昨夜薛王并没有在浅衣宫中留宿!就连这殿门都没有踏进。”

她说着哭噎起来,“浅衣不敢想象自己有多么金贵,但薛王的做法未免也太不给我面子。”

滕裳只是垂着头,凉风一吹竟然有些冷,仿佛要吹透了一般,身后难以启齿的地方似乎有东西固摄不住,缓缓的顺着大腿往下流,再加上滕浅衣哭哭啼啼,滕裳脑袋顿时有些发胀。

新娘娘刚刚嫁进宫门,她的一举一动自然备受关注,前脚招了滕裳过去,下一刻滕云就知道了。

滕云听袖瑶说那人在侧花园,第一个反应就是过去看看,只是又觉得不妥,自己现在的样貌对方根本不认识,就算面对面也是尴尬居多。

尤其滕浅衣也在,那就更是没话说。

滕云在屋子里踱了两圈,最终还是决定去看看,毕竟这么多年没见过面,总也该看看这个皇叔。

袖瑶高兴的跟着滕云,她听说新娘娘在花园召见外臣就很高兴,其他妃嫔有小辫子可以抓,她是最高兴的。

袖瑶特意安排了宫女跟着,仗势还不小,总要像个正宫娘娘才行,不然被一个外族的妃子比下去可不妙,只是袖瑶忘了,她家主子也是外族人……

一行人进了侧花园,跨水的小亭子就在旁边,湫水遥遥的看见这阵势,立马道:“公主不好了,有人来了。”

滕云虽然不喜欢打扮,毕竟他是个男子,但是袖瑶也会天天按规矩给他梳洗穿戴,就算打理的素气了很多,但是这装束一看也能看出地位来。

滕浅衣有些慌神儿,湫水道:“公主别急,您第一天嫁进来,见见娘家人怕什么。”

滕浅衣觉得也对,就整了整衣服,迎了上去,盈盈拜倒,道:“浅衣给皇后娘娘请安。”

滕云的眼神根本没往她身上放,只是稍微抬了抬手,示意她起身。

滕裳瘦了很多,他出征的时候,滕裳看起来还很年轻,也不是现在显老,只是比之前沧桑了很多,似乎心里装了太多事情。

滕裳也行礼,道:“外臣见过皇后娘娘。”

瞧见对方弯着腰,拱着手,滕云心底忽然涌起一种酸涩,他们都是陌生人了,滕裳可以说是他最亲的亲人,读书写字骑马射箭,这些都是滕裳亲自教导自己。

滕云上一辈子死在薛钧良手里,十年不能回乡,最后尸骨都留在薛国,这一辈子又变成了女子,纵使他不说,他心里也有太多的事情想说,然而现在他的亲人站在对面,他却没话可以说。

滕云一直是无往不胜的,他觉得自己足够的坚强,流血断头都不能打垮自己,然而他终于明白了,一个人不能没有感情,在亲人面前他也是不堪一击的。

忍下眼角的酸涩,滕云冷淡的道:“不必拘礼。”

滕裳自始至终都很恭敬,没有抬头,不过就算抬头,也不能妄想从一个陌生人的眼神里看到什么熟悉,毕竟滕云和这个皇后相去甚远。

滕裳放下手,直起身来,脑子里晕乎乎的,有些站不稳,耳边嗡嗡的都是风声。

就听滕浅衣惊呼了一声,滕裳忽然摔倒在地上。

滕云一震想去扶他,只不过刚伸出去的手立马缩回来了,他不扶还算好的,要是扶了恐怕事端更多。

这个时候薛后阳却突然冲了出来,一把揽起地上的滕裳,紧紧抱在自己怀里,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

滕云看着薛后阳慌乱的神情,心里有些不明白,但还是很快回过了神,“袖瑶,请御医过来。”

“是。”

袖瑶有些不愿意,她还想看热闹呢,不过自家娘娘让请御医,也说明对亲娘娘的娘家人仁慈厚道,也算是好事。

只是薛后阳已经将滕裳一把打横抱了起来,道:“不麻烦了,臣弟改天再来给皇嫂请安,就先告退了。”

说完匆匆忙忙的带着人走了。

新娘娘和人哭诉大王新婚之夜没来寝宫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薛钧良耳朵里。

依薛钧良一贯的作风,一个棒子换一个红枣,这时候就该过去安抚一下。

果然这天薛钧良就点了滕浅衣的牌子。

滕浅衣又兴奋又怕薛王会怪罪自己,觉得自己不知体统要跟别人哭诉,就想着法子转移薛钧良的注意力。

变着法子给薛钧良敬酒,装的不经意的道:“臣妾今儿在侧花园遇见了皇后娘娘,陛下……皇后娘娘和臣妾的皇叔识得么?”

薛钧良当然知道她有后话,轻轻拨弄着怀里人的云鬓,笑道:“孤王可不知道他们识得。”

滕浅衣依偎在薛钧良怀里,乖巧的道:“啊呀,那就怪了,臣妾还以为他们是旧相识呢。”

薛钧良忽然笑了起来,把人从自己怀里推了出去,道:“看来爱妃不知道,孤最厌烦的就是后妃嚼舌头根子。”

他说着忽然提高声音,朗声道:“姜谕,送娘娘回寝宫。”

、第十七章 子嗣

滕裳醒过来的时候就听见门外面有人笑道:“侯爷您怎么不进去,在门口踱什么?”

薛后阳的声音道:“我只是有段时间没回来,都兴打趣主子了?”

那声音仍然笑,道:“奴婢哪敢!奴婢只是看着主子您累得慌,这可是侯爷府,您自己的地盘,何必转悠呢,想看直接进去嘛。”

薛后阳被说得有些尴尬,好像看破了心事,推门走进去。

绕过屏风,正好对上滕裳的目光。

薛后阳更是局促,摸了一下鼻子,咳了一声嗓子,道:“裳相醒了?”

滕裳没说话,他嗓子疼得厉害,有些灼烧,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薛后阳粗心大意当然没注意,还以为对方不愿意理自己,倒是身后跟进来的婢女瞧出来了,赶紧倒了一杯茶塞到薛后阳手里,咯咯笑着带门出去了。

薛后阳被笑的全身发毛,脸都烧起来了,还是硬着头皮走过去,扶起滕裳,然后让他靠在自己身上,把水递给对方。

滕裳身上没力气,勉强接过杯子手一抖就撒了,幸好薛后阳是练家子反应快,接住的时候还剩下大半杯。

薛后阳赶紧起来给他擦身上的水,只是刚碰到滕裳,手又立马收了回来,他怕对方经过那晚的事情对自己有隔阂,不愿意自己碰。

滕裳看着他的反应,却突然笑了出来。

薛后阳愣了愣,似乎看痴了,又尴尬的收回目光,拿着杯子直接就在滕裳嘴边,尽量避免两个人碰到。

滕裳喝过水,表情倒是挺释然,道:“有劳了。”

薛后阳放下空杯子,在远处坐下来,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踟蹰了一会儿,终于道:“裳相之后有什么打算?”

滕裳躺在床上,闭上眼睛,道:“侯爷有话不妨直说罢。”

“裳相对后阳有恩,薛后阳之后的话并没有折辱相爷的意思……”

薛后阳斟酌了一下,“裳相也是明白境况的,滕王待你如何先不论,滕国你定然回不去了……昨日我进宫,陛下已经亲口许诺,可以饶你性命,只是……”

“只是什么?这世上没有比亲人怀疑更可怕的事情了,滕某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侯爷不用多虑。”

薛后阳道:“只是要你……心甘情愿的嫁进侯府。”

滕裳听闻,忽然睁开了眼睛,侧过头去瞧薛后阳,薛后阳有些挂不住面子,不想与他对视。

这个时候滕裳却突然笑起来,语气也听不出什么意思,淡淡的道:“滕某愿意。谢侯爷大恩……”

新妃子还没挨到龙床就被轰出了薛王寝宫,这是后宫津津乐道的事情,众多妃子们也喜闻乐见。

自从薛钧良登基以来,只宠过德妃一个,因为德妃生的年轻漂亮,又显得知书达理,而且德妃好歹还有个做将军的哥哥,不像滕浅衣,是异族,还被娇宠惯了。

袖瑶给滕云挽上头发,笑道:“娘娘真是好福气,陛下都连着三天点您的牌了。”

滕云顿时觉得有些无力,他不能说出来,一般妃子被召来侍寝那是幸运的事情,但是对于滕云来说,就分外的触霉头。

薛钧良喜欢戏耍他,但是又扬言,如果滕云不愿意,他是不会碰他的,也不会做什么越矩的事情,但是总归在滕云心里,他是记恨薛钧良的,和薛钧良同床共枕,不想着怎么杀他已经是好事,又怎么可能睡得着。

滕云连着三天都没好眠了,有些病恹恹的,薛钧良上早朝之前还吩咐他招御医来瞧瞧病,调理一下。

御医诊了脉,也瞧不出更多了,只是说身体虚弱,多加将养就行了,太医走了,滕云带着袖瑶就回了云凤宫,生怕薛钧良下朝回来又不让自己回去。

薛钧良回到寝宫不见滕云,心里也知道这个皇后似乎躲着自己,也不是害怕,而是……嫌弃或者不屑。

这让身为一个帝王的薛钧良怎么甘心放过他呢,于是薛钧良就故意逗弄滕云,看着滕云隐忍又想发作的表情,才稍微舒心一点。

姜谕看着薛王诡异的笑容,心里有些盘算,道:“大王,恕老奴多嘴……大王至今只有太子一个子嗣,如今皇后娘娘温婉得体,是不是考虑让御医把药方换一换?”

薛钧良没什么反应,只是笑道:“你觉得孤该再有一个子嗣?而这个子嗣会出自皇后?”

“老奴不敢揣摩圣意。”

薛钧良道:“这么说来,连你也是觉着皇后不错的。”

这次姜谕没再说话,薛钧良也不准备问。但是其实姜谕算错了一点,那就是其实太医的药方就算改了,皇后也怀不上子嗣,不是薛王不努力,而是滕云根本不理薛钧良。

别人的后宫美女如云,也是为了子嗣,而薛钧良不然,薛钧良临幸过的妃子都会让御医开药,不会怀上龙子,所以为什么德妃受宠这么多年也没有一子傍身。

原因无他,就是薛钧良不想在看到自己的孩子因为皇位你争我夺,他是过来人,自然知道这中间的阴险,当然阴险的事情他也干了不少。

薛钧良批了会儿折子,忽然抬头道:“如果这回皇后能回来,孤就考虑考虑,再要一个子嗣。”

姜谕听得不知所以,薛钧良把折子一抛,道:“奉国有使臣递上折子,说奉王想念姊姊,希望皇后能回乡省亲。”

“这……”

姜谕顿时也没了言语,薛钧良活动了活动手腕,支着头道:“着万年侯东门递牌子。”

“是。”

薛后阳这几日一直都照顾着滕裳,滕裳是住在别馆,但是这几天因为身体原因被留了下来,侯爷府里的人也算是和善的,住的并不生分。

薛后阳虽然不经常出现,他也吩咐下人照顾好滕裳,他就怕自己老出现在滕裳面前,对方厌恶自己,毕竟他们都是男人,滕裳再隐忍,也有自己的尊严。

薛后阳远远地看着亭子里看书的滕裳,婢女从后面过来,笑道:“侯爷呦,您这么偷偷摸摸的做什么?”

“……”

薛后阳抚了抚额角,道:“说话小点声,真是越来越没体统。”

“侯爷先别忙教训奴婢,也别忙看腾先生了,大王叫您递牌子进宫呐!”

“进宫说的还不紧不慢,快去备马。”

、第十八章 男妻

奉洺将近一年没有上过朝,复又上朝难免让很多老臣老泪纵横。

正好这日赵戮托病没来早朝,左相为首的老臣也仗着胆子讨伐起逐鹿侯。

奉洺回寝宫的时候,瑞雪侯在外面,脸色有些小心翼翼,道:“大王……主子来了,在里面呢。”

奉洺愣了一下,随即踏进了殿门。

逐鹿侯背着手长身而立,似乎在欣赏摆件,他腰身挺拔,丝毫没有病态,怎么看也不是托病的样子。

赵戮转过身来,笑道:“大王上朝回来了。”

奉洺没与他对视,错开了目光,只是应了一声。

赵戮走过来,一把揽住奉洺,奉洺的身量并不算矮,穿上黑色的蟒袍也很挺拔,只不过在赵戮面前显得瘦弱了不少。

赵戮捏住他的下巴,让对方把头抬起来,冰凉的玉旒贴在额上,奉洺仍然不肯与对方对视,目光有些发慌。

“怎么?”赵戮笑道:“陛下这几日亲近了左相,连看一眼微臣都不愿意看了么?”

“不是。”

“哦……不是?”赵戮轻轻摩挲着奉洺的嘴唇,道:“陛下是不是看腻了微臣,以至于连派使臣请长公主回国的事情,微臣都不知道。”

“……”

奉洺想说话,只是他张了张嘴,最后却抿了起来,没说一个字。

他的沉默似乎激怒了逐鹿侯,一把抓住奉洺的腕子,把人拖进内室,扔在床上。

瑞雪看着干着急,道:“侯爷!侯爷您……”

“闭嘴!”赵戮断喝了一声,劈手将桌案上的砚台扫在地上,道:“滚出去,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

瑞雪叹了口气,一咬牙退了出去。

赵戮把奉洺按在床上,冷笑道:“你这几日生病,我衣不解带的照顾你,待你不好么?你既然想攻打薛国,何必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搪塞我,把我蒙在鼓里戏耍,很好玩罢!”

“我不想骗你。”

奉洺仰躺着,冕旒已经掉了,头发有些凌乱的散下来,伸手轻轻抵着赵戮的左胸膛,道:“你也扪心自问,我这么多年来待你怎么样,如果不是朝廷上怨声载道,我根本不会管……奉国几百年的基业,不能毁在我的手上!”

赵戮忽然笑了起来,“你如今来怪我了?”

奉洺只是淡淡的道:“我不信你看不出来,我的所作所为明摆着是在维护你,这次不出兵,你受得住那么多老臣的弹劾么?”

“那我问你,你派使臣让长公主回来是什么意思!”赵戮扣住他的手,不让他碰自己,寒声道:“你想在半路截杀长公主,然后怪在薛钧良的头上,好趁此出兵,是也不是?”

奉洺脸上没有什么变化,仿佛长公主并不是自己的姊姊,“你既然知道,何必问我。”

“何必问你?”赵戮眯起了眼睛,笑道:“她是你亲姐姐,你们可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弟!”

奉洺不知道自己触动了赵戮的逆鳞,他一辈子没有亲人,对于亲情自然非常珍视,而奉洺天生是心狠手辣的人,也只有对待他的时候格外柔情,牺牲一个姐姐而已,奉洺不会放在眼,却正好触了埋藏在赵戮心里多年的那根刺。

奉洺眼神闪了闪,逐鹿侯的情绪这么激动,难免以为他对长公主抱有别的感情,心里涌上一丝疲惫,用手遮住眼睛,冷声道:“侯爷不必多说了,孤的使臣此时已经要从薛国回来了,这时候再讨论,不嫌为时已晚么?”

赵戮后退了一步,奉洺虽然贵为一国君主,却对他百依百顺,从来不会违逆他的意思,没想到会有翻脸的一天。赵戮一句话没说,大步走出寝宫。

瑞雪站在外面,急得不得了,见到赵戮出来,马上迎上去,道:“主子……怎么样了?”

赵戮没说话,只是脸色冷得可以,顿了一下,道:“你跟我回府,我有事情要你去办。”

袖瑶急匆匆的回了云凤宫,道:“娘娘,大事不好了!”

滕云让她去打听滕裳的事情,回来就说大事不好,还以为薛钧良真的立马处死了滕裳。

袖瑶道:“奴婢打听的时候还听到了一件别的事!”

滕云知道他说的不是滕裳,才放了心,道:“先说滕裳。”

“哦……滕裳这事情还挺有意思的,”袖瑶道:“陛下已经亲口许诺了万年侯和滕裳的婚事了。”

“什么?婚事……谁的?”

“万年侯和滕裳啊,娘娘您也觉得好笑罢,还是明媒正娶的男妻呢。”

滕云全身一震,他脑子里有一瞬间放空了,道:“那滕裳怎么回的,答应了么?”

“当然答应啊。”

袖瑶道:“这不是明摆着么,嫁给侯爷或者杀头,谁也不会选杀头嘛……娘娘啊,你还是关心关心自己罢!”

滕云扶着桌沿儿慢慢坐下来,他当然知道滕裳是个怎么样的人物,他的一身傲气,要屈尊卑微的嫁给一个男子,而且这个男子还是他的敌人。

“娘娘,刚刚奴婢回来的时候不小心听到,奉王派使臣让您回去省亲呢,不知道什么时候启程,这可如何是好,自古以来嫁出去的娘娘什么时候要省亲了。”

这很明显的,奉国和薛钧良的关系一向紧张,尤其现在滕王主动献上公主和亲,奉王肯定不满,这时候召皇后回去,肯定有开战的意思。

而滕云现在的身份既是薛国的皇后又是奉国的长公主,夹在中间难免尴尬。

滕云听到这个消息却不着急,反而觉得是个机会。

身为一个后宫的皇后,自然出宫什么都会受限制,然而省亲就不同,滕云一心想要逃出去,正好遂了心愿。

袖瑶看滕云的脸色淡淡的,也没什么惊奇,心里想着,果然皇后就是皇后,临危不乱。

薛钧良下午批完了奏章,没什么事情就到了云凤宫,这几乎快成了他的习惯了。

薛钧良道:“爱妃想必也听说了,奉王甚为想念你,要你回去省亲,不知道爱妃怎么看。”

滕云连顿也没顿的道:“全凭陛下的意思。”

他当然知道薛王这是试探自己,想留下来和不想留下来都不对头,只有不表态才是最万全的。

而滕云这种“乖顺”的举动,正好合了薛钧良的心意,又想起来姜瑜说的话,一个帝王只有一个子嗣,确实说不过去。只是薛钧良忽然又阴郁起来,他说过不会逼滕云,会等到对方心甘情愿,看着滕云淡然的样子,真不知道心甘情愿是何年何月。

滕云此时根本就不知道,薛王在打他的注意。

薛钧良已经动了想要子嗣的念头,自然不可能放滕云回奉国,不管奉王是真的想念长公主还是弄虚作假。

薛钧良没有打算走的念头,反正这几天清闲,折子批过了,就让袖瑶去传话,说晚膳要留在云凤宫。

“对了,再过些时日万年侯要大婚,爱妃省亲的日子要缓一缓,毕竟后阳也算是重臣,爱妃不在也说不过去。”

滕云手颤了一下,试探的道:“妾身听说是侯爷要娶的是滕国的相爷?”

薛钧良点点头,道:“没错,正是滕裳。”

“……只是妾身听说这个滕裳秉性耿直,怕不会同意嫁给男子罢?”

薛钧良听着,忽然笑起来,弄得滕云不知所以,薛钧良笑够了,才道:“爱妃说的有道理,不过……滕裳也算是心机重的人,他在官场将近三十年,保命还是保颜面这些小道理,还是明白的。一个人连头都没有了,要脸来做什么,还谈什么抱负社稷。”

他说着忽然叹了口气,道:“说来这件事孤也有三思,孤担心的倒是万年侯……恐怕后阳的心思倒是比不过滕裳,要处处吃亏受制于人,说不定踩进坑里,还要帮着他人填土埋自己。”

滕云道:“那为何陛下会应允这门亲事?”

“为何?”

薛钧良摇了摇头,道:“因为孤有个不省心的弟弟,九头牛都拉不回来,明知道他对滕裳有感情,孤即使君王更是兄长,总不能坐视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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