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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娘娘[完结+番外]-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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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了笑,叹声道:“孤现在只有后阳一个弟弟,方觉得正合好……”

滕云听着,虽然觉得薛钧良虚伪,但确实如他所说,自己的国家也是这样,老子提防儿子,怕皇子太优秀夺了自己的位,年岁越大就越怕,把有能力的都派出去,派出去又怕兵权太多要造反。

而皇子之间又要结党派,孤身一人会被猜忌会被排挤,还要拉拢大臣结姻亲。

滕云上一辈子活了二十九年,没有妻子是不可能的,只是他死的时候,确实没有妻室。

皇子的妻室都是大家女儿,哪个娇生惯养的大家闺秀,可以允许自己的夫君一走十年,就算偶尔回来停留不到一个月又要出征。

府里没有主心骨,好像守活寡一样。

滕云第一次凯旋回来,嫡妻就哭着求自己休了她,让自己好心放她回娘家去。

滕云当时心里也不好过,直到被俘,被杀,他这个铁将军竟然没有留下子嗣,没有人接他的骨灰,没有人为他守灵堂。

薛钧良见他的表情,也知道滕云对自己的话有感触,以为自己的皇后在奉国也不好过。

听说奉王心狠手辣性格乖戾,长主奉云其实是得罪了奉洺,才被嫁了出来,而能得罪奉洺,原因很简单,长主反对奉王和逐鹿侯的事情。

薛钧良说了这么多,仍然不见皇后有所表示,既然在奉国这么苦,为什么不开口留下来。偏生薛钧良也是没有台阶拉不下脸的人,后宫佳丽何止三千,缺他一个也不少。

薛钧良道:“爱妃思乡的心情孤可以理解,但是省亲的事情也不会太快,东西还要张罗,爱妃怎么也是薛国的皇后,省亲总要有些排场。”

薛后阳和滕裳成亲之后就再也没有越钜的行为,而且天天早出晚归。

皇后省亲不能有半点差池,如果护送不力很可能引起两国开战,其实奉王的心思谁都明白,薛后阳要在准备省亲事宜的同时,悄悄调兵回京师。

调兵又不是小事情,兵未动粮先行,这都是需要银子的,而且还要暗中进行,不能让奉王得到消息。

这一准备两月余就出去了,滕云再没见过滕裳一面。

出发的日期定了下来,滕云就再也坐不住了。

滕云一直怕身在薛国,有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尤其他这个丑娘娘忽然被医好,在外人眼里又得了宠幸,很多妃嫔都虎视眈眈的盯着云凤宫。

滕云是能免麻烦就免麻烦,只是如今出发在即,他再也按捺不住了。

让袖瑶请了滕裳进宫来,滕裳的身份好在是万年侯的内子,进宫和皇后唠唠嗑也算情理之中。

仍然是请到茶室会客,只是这次滕云没坐在珠帘之内。

滕裳跪下请安,赐了座。

滕云知道不能开口明说,但他不说有很可能是最后一面,能逃出去最好,逃不出去定然是死罪,无论是死在奉王手里还是再次死在薛钧良手里。

“我虽然在深宫内院,却也听了不少忠义故事,常常听到滕先生大名。”

滕裳初时还以为皇后娘娘是来劝降的,但是隐隐觉得很多话有些耳熟。

毕竟他和滕云很多年没见了,就算是滕云回朝凯旋的那几次,也是匆匆吃了接风宴又走了。

滕裳对滕云的记忆还停留在那人小的时候。

滕裳道:“娘娘抬爱了。”

滕云苦笑一声,“今日天气转凉,腾先生多加衣罢。”

说着挥了挥手,示意袖瑶送客。

滕裳虽然知道这个奇怪的娘娘有些话不方便说没说出来,但是不知道所指的到底是什么,一想起来果真觉得很奇怪,皇后是奉国的长主,而自己是滕国人,没有半点关系。

薛后阳前些日子也要自己和皇后保持距离,这倒非常奇怪。

薛钧良听着姜谕的回禀,若无其事的搁下朱笔,道:“你说皇后招滕裳来是什么意思。”

姜谕道:“老奴愚钝,猜不透娘娘的用意。”

“孤也猜不透。”

******

第二日一早,护送皇后省亲的队伍就要启程了,薛王亲自相送。

薛钧良被人扶着上了垂帐的车辇,伸出手来扶滕云上车,虽然也就是虚扶,但是能让一国之君微微弯下腰低下头,也算是无上的荣耀了。

车驾非常大,里面设了软座,很宽旷,别说两个人,就算五六个人也绰绰有余。

薛钧良和滕云坐在里面都没有话,薛钧良合着眼睛,似乎在闭目养神。

车辇走的很稳,只是轻微的一摇一摇的,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车子忽然停了下来,外面传来姜谕的声音。

“陛下,十里亭到了。”

薛钧良这才睁开眼睛,刚一撩车帘,立马有人打起帘子放好矮凳,请薛王下车。

车驾前不远处跪着长亭的亭长和一堆驿官。

此时下了雪,地上铺着白茫茫的积雪,虽然只是薄薄一层,却让十里亭染上了几分壮观之气。

、第二十二章 遇刺

“护驾!”

滕云还没下车辇,就听外面一阵杂乱。

薛钧良已经下了车,他虽然想到中途肯定会有人拦截皇后的车架,但是没想到竟然明目张胆到十里亭这么近的地方。

薛后阳虽然早有准备,不过没想到贼人埋伏在驿馆,四下顿时乱了,尤其这次是护送皇后,难免带了很多女眷。

滕云坐在车架里,心里一阵猛跳,这是绝佳的逃跑机会,只是他现在这个身体太羸弱了一点,若是以前一定不会怕被擒,但是现在搞不好会被刺客杀了也说不定。

滕云撩开帘子的一个角,外面的刺客好像都是冲着薛钧良去的,不过薛钧良是一国之君,怎么可能那么好行刺,刺客又是早有准备,不像是思虑不周。

滕云果然想的没错,行刺薛钧良其实就是个幌子,刺客人数不少,有一部分人趁卫兵反应不及偷偷摸到车架旁边。

袖瑶跌跌撞撞的跑进来,拉住腾云道:“娘娘,快跑罢,外面要支撑不住了!”

滕云知道如果不跑出去,刺客不一定能杀过来,毕竟这次都是薛后阳亲自挑选的亲信士兵,但是只有现在是逃跑的最好机会,趁着混乱。

他稍一思考,立马抬手把头上的凤冠摘下来,把身上多余的首饰佩戴全都摘掉,袖瑶也是聪明的人,明白滕云的意思,从小柜里找出一件不是很鲜艳的衣服,帮他把外袍退下套上新找出来的衣服。

袖瑶算是见过大世面的宫女了,此时虽然看起来很镇定,其实魂儿早吓飞了,手不停的抖,帮滕云套好衣服已经出了一头汗了。

袖瑶偷偷撩开车帐往外看了看,才跳下车去,伸手扶住滕云也跳下来。

滕云把零碎的首饰都摘掉,打扮也和普通的宫女相差无几,两个人也不算显眼。

道两边一边临水,一边是小树林,滕云带着袖瑶往树林里跑,只是还没跑两步后面就有声音,像是有人追来了。

袖瑶有些发慌,滕云低声道:“分开走。”

“娘娘……”

袖瑶似乎觉得有些不妥,虽然两个人目标大了一点,但是一个人她也不敢,只是滕云没给她思考的几乎,向另一边去了。

林子里野草不少,滕云一身裙衫也不方便,总是带着地上的草和枯叶哗哗作响,而且他的体力不行,刚跑了两步就已经喘不过来气,嗓子里仿佛充血了一样。

滕云干脆矮身缩在草丛里,用手捂住口鼻,尽力平复自己的呼吸。

他刚刚躲进草丛,就听见有人的声音,就从自己身边走过去,滕云屏住呼吸,生怕他们会发现自己。

等那些人走过去,滕云稍一放松,就觉得眼前发黑,天旋地转的打着晃儿,身子一歪摔在地上。

那些刺客似乎也是练家子里的好手,听到声音立马折回来,用叶刀削着草丛查看。

滕云手一撑想要起身,胳膊打着颤,似乎完全用不上力气,下一刻却猛的被人扑出去。

滕云身后是个土坡,土坡不算太陡,但是斜坡很长,一直蔓延下去,林子里又黑,看不见下面是什么。

滕云被这一扑,完全没有抵抗能力,被人牢牢抱在怀里,顺着土坡就滚了下去。

那人的手扣住他的后脑按在自己怀里,尽量保护住滕云不让土块石头磕到。

这一滚更是天旋地转,滕云死死闭着眼睛,胃里仿佛也翻滚着,带出一阵阵的恶心。

终于到底的时候滕云好不容易吐出口气,但是仍然睁不开眼睛,好像四周还在动一样,他还没有缓过劲儿来,已经被人拉了起来,没走几步,拖进了旁边的土坑里。

待到他恶心的眩晕感慢慢平复的时候,一睁眼看到的却是薛钧良。

薛钧良的冕旒没了,头发虽然束着,但是散下来不少,有些凌乱,黑色的蟒袍上都是灰,还刮破了几处,显得非常狼狈,但是表情仍然那么冷静。

薛钧良一手揽住滕云,尽量缩在土坑里,另一手捂住他的嘴巴,示意噤声。

刺客见人跌下来,自然也跟着下来寻找,幸而这附近比较暗,而且枯木杂草蔓藤不在少数,还有几处发臭的小河沟,刺客找了找又怕人摔下来没事逃跑了,也不敢久留,往深处走了。

薛钧良的手一直没放下来,刺客走远了又等了很长时间,才终于松开,滕云急喘了两口气,再久一点,他真怕被捂死了。

薛钧良看着他憋红的脸,轻轻笑了一声,两个人挨得很近,气息都打在滕云的耳朵边,让他不由打了个颤,猛的回过神来,转头看着薛钧良。

两个人倒是比较有默契,再等了很长时间,没见刺客折回来,才出了土坑。

薛钧良身上有些血迹,似乎是摔下来的时候被土块刮得,虽然狼狈,但都不是大伤,不过他的右手似乎不太灵便。

薛钧良也不嫌脏,坐在一边,道:“爱妃,怎么办,我的手好像断了。”

滕云实在没想到,是这个人救了自己一命。

他看着薛钧良的眼神有些复杂,上一辈子他们是死敌,甚至自己死在他的手里,而现在,那个人竟然肯出手救自己。

他不知道薛钧良怎么忽然出现在这里的,或者其实自己刚一逃跑的时候他就发现了?

滕云看着薛钧良装可怜的样子,好像对方一点都不怕和部队走失,也没发现自己的处境如何狼狈。

“怎么,爱妃被感动了,那也不着急,回宫之后叫你看个够。”

薛钧良言辞暧昧,还故意压低声音,只是滕云根本没想到那个方面去,只是起身在附近捡了几个粗一点的树枝,然后坐在薛钧良旁边,把他的衣服从裂口的地方撕下一点,给薛钧良把断了的手固定一下。

薛钧良用另一只手拨了拨被撕下的豁口,仿佛是可惜衣裳就这么坏了,不经意的笑道:“爱妃动作这么熟练。”

滕云包扎的手顿了一下,随即装作不在意,在外打仗习惯了,这些小伤小病都会自己处理,但是身为娇生惯养的长公主肯定不会,别说处理伤口了,这种境况下,应该很慌乱才对。

他这么想着,还是帮薛钧良固定好。

薛钧良虽然也觉得对方有些异样,但是质疑只是一闪而过,也没放在心上。

他单手把黑色的外袍退下来,铺在一边,伸手拍了拍,道:“坐下来歇歇,后阳的人应该很快能找到咱们。”

滕云看了一眼地上铺的衣服,他不想说话,也没力气说话,这个身体果然是娇生惯养的,体力和耐力都不行,滕云现在喉头里已经肿胀着充血,真怕一开口顿时吐出来。

他坐下来,薛钧良见他们离得挺远,就主动往这边挪了挪,然后扶住滕云的头,靠在自己肩膀上,道:“累了就闭眼歇息一下。”

滕云虽然是很累,坐下来也慢慢有了倦意,只是他靠着薛钧良,怎么也放松不下来,全身都是僵硬的。

薛钧良也发现了,滕云的头靠着自己,但是身体都绷紧的,不禁笑了一声,然后伸手从后面楼住对方的腰。

滕云本身的困意被这一下惊得全飞了,薛钧良感觉到他打了个颤,反而把人搂的更紧,“天冷,靠着暖和点。”

薛后阳的动作也算快,还没到一个时辰,就寻了过来,而且大部分刺客已经抓到。

薛后阳跪下来请罪,薛钧良也没说什么,这个时候滕云已经睡着了,众人也不敢太大声吵醒娘娘。

滕云晕晕乎乎的,觉得周身很暖和,他缩了缩,忽然感觉有毛茸茸的东西贴在脸上,顿时惊了起来。

薛钧良看着他猛的撑起身来,以为他做了噩梦,轻轻拍着滕云的后背,道:“没事了,再睡一会儿到宫里再起来。”

滕云有些没完全醒过来,他盯着薛钧良看了半天,总觉得地有些晃,身上还盖着毛皮的毯子,薛钧良的衣服已经换了一身,又变回之前衣冠楚楚游刃有余的样子。

薛钧良看着他人发呆,他本身是趴在自己腿上睡觉的,还以为回到宫里滕云都醒不了。

那个人的衣服没有换,因为怕吵醒了他,薛钧良也没有嫌脏,就让他枕着自己的腿,只是这时候,滕云脸上有些淡淡的晕红,好像是因为暖和了,眼睛有些发呆,氤氲着丝丝的水汽瞧着自己。

这个时候虽然不太合适,但是薛钧良被这样瞧着,似乎有那么一点点躁动,而滕云又趴在自己腿上,这个姿势非常的引人联想。

薛钧良知道要是他们俩人再保持这个姿势,一会儿自己的反应就该被发现了。

伸手把人反过来正面按在地上,薛钧良替他把碎发别在耳朵后面,顺手捏了捏对方的耳垂,听到滕云“嗯”了一声,心里猛地一紧,像是被砸了一下。

薛钧良的手从耳垂滑到滕云的下巴,伸手钳住,附身吻了下去。

、第二十三章 “清理”?(捉虫)

“老奴罪该万死!罪该万死!自知罪无可恕……”

姜谕跪在地上猛磕头,官帽掉在旁边,额头已经肿了一片。

御医战战兢兢的为薛钧良包好伤口,看见薛王微微挥手,立马退了出去。

他们这些当大夫的不比朝廷重臣轻松多少,该听的不该听的总能听到那么几句,虽然知道有些话不听为妙,但是还是能漏进耳朵不少,陛下让退下,巴不得赶紧退出去,多一事不入少一事。

薛钧良摸了摸右胳膊,斜靠在榻上,他脸上有些细小的伤口,但是不妨碍威仪,不说话的时候,总是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让人捉摸不透,也不敢琢磨。

姜谕没听到薛王说话,只能一个劲儿的磕头。

薛钧良这才不紧不慢的道:“行了,起罢。”

“谢……谢陛下开恩。”

“姜谕啊,”薛钧良道:“孤也算是你看着长大的,论辈分,你还跟随过先皇,是长辈了……这次办事,怎么就这么不妥当。”

“老奴……”

姜谕双腿打颤,复又跪下来,以头伏地,道:“老奴死罪。”

薛钧良眼睛睨了他一下,随即道:“你跟着孤这么长时间,也算是劳心劳力,虽然这次办事不利,但是孤也不忍心要你如何……孤受了伤也没什么,只是你让皇后也受了惊吓。”

“老奴……老奴……”

姜谕已经说不出话来,这次的事情,他确实是死一万次也不够抵罪。

皇后娘娘回奉国的凤驾被刺客拦截,这件事情其实是在薛钧良意料之内的,这也是他一手安排的好戏。

薛钧良是个老狐狸了,奉洺虽然心狠手辣,但是也不及他思绪缜密,与其在薛国边境让奉洺截杀皇后,还不如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自导自演一番。

皇后娘娘受惊,不可能再按照计划省亲,同时也保证了皇后的安全,这样奉洺顶多责备几句,发兵就太牵强了。

只是让薛钧良没想到的是,这场好戏有一点点的脱轨,半路杀出了真的刺客,这些刺客当然不可能是奉洺的人,因为他的人还远在边境埋伏。

真正的刺客也是些宵小之辈不足为惧,而且这才离京师十里而已,兵力充足,不消一会儿工夫就被薛后阳全都抓到了。

薛钧良也是武将出身,受了些轻伤,让他生气的就是姜谕太掉以轻心。

薛钧良故意说话拖拖拉拉不紧不慢,姜谕好像筛糠一样,外人看起来姜谕的地位很高,很受薛钧良器重,但是姜谕知道,薛钧良不是一个庸君而已,不可能专宠宦官,他的信任都是建立在隔阂之间的。

姜谕是老臣,不及三朝也有两朝,而且在薛钧良腹背受敌的时候果断选择的扶持薛钧良上位,对薛钧良也算有恩,薛王铁腕却不忘恩,本身也不想怎么处罚他,但是小惩大诫还是要的,最大的惩戒莫过于让他自己筛糠。

等姜谕抖够了,薛钧良才道:“孤也不罚你了,没有功劳尚且有苦劳,也算是功过抵消,皇后娘娘受惊不小,你这些天就去伺候娘娘罢,有什么要的缺的尽管跟孤来说。”

姜谕如蒙大赦,自然感激涕零,薛钧良的话虽然说得委婉,但是深知薛王秉性的他如何能不明白,他的意思是,把姜谕安插在皇后身边,有什么动静都要回来禀报。

姜谕磕头道:“陛下恩典,老奴粉身碎骨不足为报!”

薛钧良笑道:“用不着这么严重,你有这心,孤就很高兴。”

他说完,向外看了看,只是他坐在内侍,别说有屏风,就算没有屏风,也什么都看不到,但是姜谕立时会意,道:“万年侯仍然在殿外跪着呢,大王要见么?”

薛钧良点点头,道:“宣。”

姜谕爬起来出去宣薛后阳觐见。

薛后阳跪在大殿外的石阶上已经有一个时辰了,让刺客混在十里亭可不是小事,十里亭顾名思义,离京师大门只有十里,敌人就在眼皮底下,而自己措手不及,这岂不是死罪,搞不好还是通敌卖国的连坐之罪。

薛后阳垂首进了内殿,跪下道:“罪臣薛后阳,叩见大王。”

薛钧良起了身,走过去,伸出左手扶了薛后阳一下,“快起来,让我看看你受伤没有。”

这让薛后阳有些受宠若惊,薛后阳长身而起,只是依然垂首表示戴罪之身,道:“臣弟无事,臣弟大罪,请大王责罚。”

“你没有罪,这是提督的事情,你不需要揽罪,孤养他们就是看大门的,连门也看不住,还要统领马步兵,简直是笑话。”

薛钧良说着,轻轻拍了拍薛后阳的肩膀,道:“自古以来都是有能者居之,后阳你这么快就抓到了刺客,京师的马步兵就交给你负责了。”

薛后阳愣了一下,抬头瞧薛钧良,瞧他没有说笑话的意思,马上跪下来道:“臣弟戴罪之身还能得到大王信任,臣弟……”

“多余的话就不必说了,我也深知你说不出什么溜须拍马的好听言辞。”

薛后阳被他这样一说,立时有些脸皮发烫,尴尬的道:“陛下英明。”

薛钧良随即又坐下来,“刺客招了么?”

薛后阳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僵硬的点点头,道:“是……招了。”

薛钧良撩了他一眼,把他的表情尽收眼底,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笑道:“这么快,果然是万年侯的作风。是谁主使的?”

“是……”薛后阳垂下眼,道:“臣弟派人审文,起初刺客嘴硬不说,后来禁不住用刑说是奉王主使,但是后来有人改口,说……说是滕国裳相的……旧部。”

薛钧良沉吟了一下,“嗯……滕裳。”

薛后阳看不出他的态度,急忙道:“陛下,臣弟觉得此时略有蹊跷,滕裳心思缜密,不可能指使刺客这样莽撞的行刺,而且……”

他话还没说完,薛钧良忽然抬了手,示意他噤声,道:“孤知道,滕裳现在是你的内子,你关心他紧张他,我都能明白。既然刺客供认滕裳,你也不好插手,免得惹人闲话。”

薛后阳突然跪下,脸色有些决然,道:“但是臣弟私以为,这件事情交给其他大臣也不妥当。”

“你怕他们故意刁难滕裳?”

薛后阳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我也想到了此节,所以有个绝妙的办法,谁也不偏袒。”薛钧良笑道:“那就是……让滕裳全权负责此事,查得出元凶他就是清白的无罪之人,查不出来……那就依口供来。”

薛后阳怔了一下,也找不出言语反驳。

薛钧良的方法是绝妙的,对于滕裳也是步步紧逼的,滕裳放的下自己的尊严,可以嫁给男人,唯独放不下的就是自己的国家,现在薛钧良让他来查案,无疑要界身于薛国的朝廷。

既已陷于泥沼,想抽身就难了。

滕云晕晕乎乎的被带回了宫,因为体力消耗过大,有些迷迷糊糊的,睡了很长时间。

他中途做了个梦,梦见地在摇动,自己竟然伏在薛钧良腿上睡得正香,薛钧良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把自己按在地上,俯身过来咬自己的嘴唇、脖颈。

只是后来他睡熟了,就忘记了之后梦见什么,薛钧良就算有兴致,但见对方真的疲惫,也只能作罢。

滕云觉得后背有些发木,这才慢慢醒来,可能是躺的时间太长,全身都酸酸的,他觉得耳边的脸颊钝钝的发疼,伸手一摸却摸到了包扎的布巾。

袖瑶发现他醒了,马上过来,带着哭腔道:“娘娘您可醒了,您吓死袖瑶了!”

滕云反应还有些慢,被袖瑶扶起来,靠着床边,道:“这是怎么了?”

袖瑶道:“娘娘您不记得了?这回可是死里逃生!袖瑶和娘娘跑散之后就遇到了万年侯,马上带侯爷去寻娘娘的踪迹,只是再也找不到了,后来还是陛下找到了您,侯爷到的时候娘娘已经睡着了,陛下的手臂还受了伤。”

滕云被她这样一说,慢慢记起了不少,那时候他被薛钧良救了,俩人一起躲在土坑里,自己禁不住困倦就睡着了,原来觉得地摇动是在马车上。

滕云下意识摸了摸嘴唇又摸了摸脖颈,脸上的颜色先是殷红,又慢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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