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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黑道,攻受为奸 作者:洛无奇-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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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冉回以同样的一笑:“我也是。”随后熟练地跨上机车,戴好头盔,点火。
临出发前,丁冉回头灿然说道:“雷霆,注意你的措辞,我不是去杀人,我只是去……射穿一个轮胎而已。”
Chapter 25 征服丁非的男人
云淡天高,秋色晴好,正是郊游、踏青、放风筝的好时节。
刀少谦一身净白对襟褂子,手中提着只黝黑的老鹰风筝,翩然穿过街角的绿地。
草坪中央,小孩子疯跑嬉闹着,间或传来银铃般“咯咯咯”的笑声。半天空飘满了花花绿绿的蝴蝶、大雁、蝙蝠、三角,迎风招展,令人目不暇接。
刀刀找到个开阔的风口位置,拉足架势耐心等待着。转眼风至,他左手拉动线轴,逆风稳步跑动,右手缓慢放线,并随着风势与风向的变换,不断轻抖丝线调整松紧,以控制风筝的平衡。在失败两次之后,老鹰总算升上了澄澈的天空。刀刀吹起轻快悦耳的口哨,牵着它,向绿地前方的上陈山道走去。
行出十分钟路程,老鹰忽然失去了控制,被大风吹得剧烈摇摆起来。在刀刀手忙脚乱地拉扯下,风筝线纠缠住路边的立杆,老鹰上下翻飞一阵,牢牢挂在了上面,扯也扯不动。
立杆上安放着上陈山道唯一的路面监控装置,现在它风筝遮挡住,瞎掉了。
刀刀仔细收好废掉的线轴,掏出手机,换上副外地口音对电话里的人嚷道:“喂,朱老板呐,我小吴啊,你是怎么做生意的!上次给我送的那几车黄沙明显品质很差嘛……好唻好唻,我也不跟你搞了。你再帮我送两车过来,要快……对对,就是那样的。我帮你讲噢,要是一个小时之内送不到,前面的尾款我可就不付掉了!嗯嗯,好,那我等你。”
一辆土红色大卡停在前方阴影里,刀少谦开门上车,对驾驶座上的阿坚招呼道:“坚哥,久候了。养好力气,稍后你要活动活动了。”
十几分钟光景,两辆同款式红色翻斗卡车载着满满黄沙从面前疾驰而过。待其车尾消失于弯道口之后,阿坚驱车跟了上去。行至预定地点,小心停好车,又独自杠着家伙干苦工去了。
刀少谦看看表,对着耳机连接的话筒问道:“丁丁,你那边怎么样?”
嘀一声之后,丁冉回答:“出来了,比预计早了五分钟。你们加紧。”
“放心,”刀刀从后视镜里看了眼挥汗如雨的阿坚,“这边一切顺利。”
他按了个键转换成另一频道:“老板,我刚查了你附近的路况信息,南面吉祥桥隧道发生了一处塌方,所以那边过来的车会比较少,你要尽量瞄准北面来的车子。”
好一会,耳机里传来雷霆低沉的声音:“知道了。”
阿坚结束了铺沙工作,又将栏杆前的红白活动标志和黄色封堵条也一道踢下了山。之后两人把车开到路口,停在危险警示牌前,将其严密遮挡住。
崔炎这天早早赶到海关,提了车,浑身畅快,心情大好。
打从摸到方向盘开始,他就已经手痒难耐了,恨不得立刻全速飙起来,享受一下发动机狂野的轰鸣。无奈一路都很拥堵,只能如蜗牛般慢慢爬行。他盘算着,稍后从伯爵街转东七条大道,那里路面宽敞,车辆稀少,可以放开速度大胆地狂奔一下。
丁冉不远不近盯着崔炎,见其转往伯爵街方向,立即通知了雷霆,然后加足马力,向上陈山道驶去。
雷霆身穿着一身快递员制服,守在伯爵街口一栋临街旧楼的四层,密切注视着楼下来往的车辆。楼面外侧,悬挂着面积巨大的广告条幅,经年风吹日晒,用来固定的线绳早已氧化腐蚀、残破不堪,有一处甚至是断裂后重新绑在一起的。
他看了看表,时间差不多了,找准北面几辆车子一起涌过来的时机,快速切断了绳结,红底白字的绸布如同个罩子,从天而降,盖向街口处的车子。那些司机只看到红光袭来,一时搞不清状况,有的惊诧之下紧急刹车,有的被阻碍视线胡乱打弯,又有几个避闪不及,剐蹭在了一起,于是纷纷下车,查看自己车子伤亡状况的同时,再互相指责推诿,乱成一锅粥。
雷霆手拿着“送错”的包裹,迅速离开那栋楼,来到路口,装作在打电话,眼睛警觉地观望着。不一会,崔炎那辆醒目的跑车出现在了事故外围,停了一阵,又转向了上陈山道方向。雷霆向丁冉发了信号,然后匆匆一拐,隐没在人群之中。
崔炎的音响里播放着黑人嘻哈乐团的劲爆说唱,他随着音乐节拍不断摇头晃脑,抑制不住的兴奋,只要开上东七条大道,就可以好好过一把瘾了。谁知伯爵街口围满了人,车子挤作一团,崔炎等了一会,见完全没有松动的迹象,便失去了耐心,想了想,打定主意向有些绕远的上陈山道驶去。
货车上的两人散步回到了路口,刀刀有点焦急地询问阿坚:“坚哥,看见巡逻的警察没有?往常应该早就过去了。”
阿坚眼神迷茫地想了想,重复道:“是啊,往常应该早就过去了。”
刀刀看看表,足足比平时晚了半小时。再抬头的功夫,正巧看见两名警察从前方的斜坡上沿着楼梯拐下,向上陈山道走来。
如果警察这个时间经过,就有目睹到事故发生的可能,一定要想办法将其引开才行。刀刀急中生智,伏在阿坚耳边说了声:“快跑!”照着他屁股就是一脚,将阿坚生生踹了出去。然后面向警察的方向呼救道:“抢劫啊!警官,有人抢劫!”
阿坚一时没反应过来,还在东张西望找着那抢劫的人,一回头,看到警察高举警棍朝自己跑来,才恍然大悟,赶紧撒腿长腿,夺路狂奔。
他跳下几层台阶,一口气跑到下陈山道,慌不择路地拐进了一条巷子。警察在后面高叫着:“站住,别跑!”并穷追不舍。
巷子前方几个蹲在一起的青年忽然站了起来,混乱之中手里的白色塑料包掉了一地,原来是K粉仔躲在僻静处散货,那些家伙一见警察,也赶紧四散奔逃起来。
小青年们和阿坚分别向三个方向跑去,两名警察情急之下,丢下阿坚,追向了两边。阿坚气喘吁吁跑出好久,才发现身后根本没人追来,他定定站了一会,看着自己的影子,突然感到有几分失落。
崔炎开着车拐进上陈山道,惊觉这条路竟意外的顺畅,除了路口停着辆货车外,一路再没别的车子,这使他心中顿生几分窃喜。
脚下渐渐发力,速度一点点提升,发动机转动的声音清亮悦耳,每一个转向,都压到最后才入弯,这就是顶级配置才能领略到的刺激感觉。
忽然,手机响了,只听铃声崔炎就知道是谁了。若是平时,一定任其响下去,谁让他平生最受不了无理取闹的女人。可今日因为车子的关系,他心情好,不在乎哄哄人,于是放慢车速,接起电话笑道:“怎么,公主殿下,火气消了?”
电话那头传来娇嗔的女声:“谁要跟你生气!你又不是我什么人,我可不想在你身上浪费生命。”
崔炎朗声调笑着:“这明显是气话,好啦好啦,今天我要和新车磨合一下,不如明天我去找你,一起出来吃饭怎么样?”
地位被排在了车的后面,任是哪个女人都不会开心,对方沉默了两秒,啪地挂断了电话。崔炎深知那人脾性,也不气恼,又将心神转回到驾车上头。
旁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辆机车,速度很快,嗖一下冲到了他前方,还挑衅地来回摆动了几下车尾。崔炎觉得那真是不可理喻,竟羞辱到他头上来了,于是一踩油门,冲了上去,转眼将机车甩在身后。所谓超一流的瞬间加速,不是徒有虚名的。
丁冉在上陈山道中段重新跟上了崔炎,开出一会儿,不知何故,崔炎的车速渐渐慢了下来。照这样下去,爆胎未必会造成什么毁灭性影响,一旦错过预设地点,计划就会在最后关头失败。
丁冉有些急躁起来,他故意将机车开到崔炎前方,摆动车身激起崔炎的火气,令其提高速度。崔炎果然中计,一下子飞了出去。
眼见时机成熟,丁冉掏出了射钉枪。因为太过紧张,一抽出来就不小心扣动了扳机,一发钢钉擦着他驾车的手腕喷射而过。丁冉浑身一激灵,枪差点脱手。幸好偏了一点,不然那枚钉子就会钉在他的手臂上。
只这一点点小失误,足以使丁冉慌张起来,额头上的汗顺着头盔边缘蜿蜒而下,杀得眼睛生疼。他强迫自己稳住,深呼吸,瞄准崔炎左前轮的外侧,连开出三枪。
先是“嚓”一下,轻微的响动,紧接着是“嘭”一声巨响,崔炎的车子仿佛醉汉般晃动摇摆,地面撒满了黄沙,变得很滑,车子失去控制,陀螺般原地旋转了起来,产生的巨大离心力将自身甩向了左侧的围栏,未及加固的砖石栏杆受到猛烈碰撞,轰然四溅,严重变形的车子夹带着碎石翻滚而下,震荡出一路金属割裂的尖锐声响。
只几秒钟,便尘埃落定了。
丁冉掏出望远镜观察了一下,对耳机那边的刀刀发出指令:“他下山了,油箱破裂,两分钟后打给他。”
这时才发现,被钉子擦过的地方全是血,紧张之下竟完全没觉出疼来。他小心检查了一下,确认地上并没滴落血迹,才安心地上车离开。行出一段后,听到山脚下传来微弱的爆炸声。
回到秘密据点,脱下厚重的装备,丁冉对等候在侧的雷霆举起手,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雷霆皱着眉头,老半天才有了笑容,他大步冲上去一把将丁冉搂进怀里,几乎将人拽了起来。丁冉迟疑了一下,也回手环住雷霆的后背,两人就这样幼稚而笨拙地拥抱在一起。
雷霆笑骂道:“操,我这半辈子都没这么怕过!好几次,我他妈差点就想干脆叫停算了!”
丁冉没说话,将额头埋在雷霆肩膀上偷偷笑了起来。他没告诉雷霆自己差点射穿手腕的事,这一刻充满胜利的喜悦与相拥的温情,他不想被咆哮和狂吠破坏掉。
在雷霆那稍事休整一番,精疲力尽地回到家,天色渐渐阴沉了起来,大朵的乌云滚滚升起,一场秋雨一场寒,连风也凉了。
底楼通往花园的小酒吧间,丁非正一个人端着杯酒慢慢吮着。见丁冉穿过大厅,便叫住他,笑眯眯招了招手。丁冉知道那是无聊找人陪着她喝酒,于是迅速上楼洗澡、换好衣服,然后安静坐到了丁非身边。
丁非显然已经喝了不少,脸色潮红,笑容妩媚。她坐在高脚椅上,晃荡着两条修长的光腿,头发散散垂下,盖住了眼睛。丁冉帮她将头发屡好,顺着肩头披向背后。
在酒精的迷乱作用下,丁非没头没脑地嘟囔着:“阿冉啊,你知道吗,要是那时候我妈妈没死,我早就有个小弟弟了。后来阿爸将你领回家,对我说:‘阿非啊,阿冉的爸妈不在了,以后他就是阿爸的儿子,是你的弟弟。’你知道我当时多高兴吗?”
丁冉默默笑着,眼眉弯弯,无限温柔。
丁非兀自沉浸在对陈年旧事的感念中:“那时候你啊,七八岁吧,整天一句话也不说,只会瞪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到处看,可怜巴巴的,像只吓傻了的小花猫。有一次你把架子上的书碰掉了,就一直愣愣盯着那本书看,看了好久,直到我路过,才帮你捡了起来。你呢,又想跟我道谢,又不愿意说话,就对着我鞠了个九十度的躬,然后慌慌张张跑开了。我觉得你真是,唉,既可爱又可怜。”
丁冉的脑海中浮现出了那一幕,他害怕被责备,又不想去触碰脏掉的东西,他好想找个人来帮忙,可是开不了口。然后丁非就出现了,帮他捡起掉落的书,插回架子,这让他瞬间产生了一种被解救的感觉。从那时起,他就把丁非当成真正的姐姐了。
丁非喋喋不休地回忆着:“还有啊,别的男孩子都喜欢什么小汽车啊,机器人啊,阿爸给你买回来你却看都不看,常常就一个人干坐着,阿爸还猜想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呢。你知道他啊,也不懂得讲故事唱歌什么的,就很古怪地拿他那些变纸牌、耍刀片儿的本事来逗你,谁想到你却很喜欢,一门心思跟他学。有时候我都纳闷,你跟阿爸才像是真的父子,我这个亲生女与他倒不大合得来。”
丁冉柔声解释道:“阿姐,干爸每天念你,并非是看不顺眼,其实他最担心的就是你了。他还总跟我打听,问你是不是恋爱了。你知道吗,干爸他啊,又盼着你嫁人,又怕你嫁人,他舍不得你。”
丁非脸上挂着笑意,眼底却一片潮湿:“阿冉啊,你有喜欢的人吗?就是那种很想和他在一起的人,他赞扬两句,就好开心,他一冷淡,就好惆怅。”说着将头深深埋了下去。
丁冉俯下身,找到丁非害羞而躲闪的眼神,小心问道:“阿姐,你有男朋友了?是不是……他对你不好?我见你最近开始患得患失起来了。”
丁非缓缓摇了摇头:“还不算是男朋友。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吧。可是他这个人呢,总有些让人捉摸不透,忽冷忽热的。我很想跟他好好交往一次,可是又很怕最后以失败告终,你知道啦,我一向在外面都很骄傲的,我可不想有人议论说我堂堂的丁大小姐被个男人甩掉了。”
丁冉伸手擦拭了一下她眼角溢出的水汽,开解道:“我虽然对谈恋爱没什么经验,但是我也有喜欢的人。能活一次的机会非常难得,能和自己真正喜欢的人一起好好活着,更加难得。不管有多大的困难和阻力,该爱的时候一定要去爱,哪怕失败,起码不会后悔。谁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突然死掉,不管机会多少,尽量珍惜吧。”
窗外雷声由远及近,豆大的雨点落了下来,叮叮咚咚敲打着玻璃窗,雨迹缓缓滑落,仿佛是窗棂在哭泣。
丁非默默喝光杯子里的酒,忽然破涕为笑:“阿冉,没想到你还挺会安慰人的。被你这么一说,我做了个决定。嗯,我决定不再去担心那些没有发生的事了,大胆地和他在一起。明天一早我就去找他,正式提出交往的请求,管它会不会丢脸!”
丁冉抑制不住好奇:“我能问问,那个魅力大到,足以征服我们丁大小姐的男人是谁吗?”
“那个啊,说来你也认识,他就是阿炎……”
Chapter 26 幻影超人
“那个啊,其实你也认识,他就是阿炎。”丁非畅快地袒露着心事,“你知道吗阿冉,从小到大,啸声啊天明啊他们那些男生,都喜欢围着我团团转,我的一句话,甚至一个眼神,对他们都好像圣旨一般。只有阿炎,总是有什么就说什么,从来不宠着我,我做错了事,他也会不留情面的批评指责。可他越是这样,我就越觉得有兴趣,总忍不住招惹他……”
一瞬间,丁冉觉得四周的空气仿佛抽掉了,呼吸变得好沉重,温度也骤然降至冰点,让人止不住打了个冷战。
丁非最初喜欢的男人,竟然不是罗啸声,而是崔炎!
对了,一切都对上了——海滨垂钓,电话里那一声高扬清亮的“阿非”,分明有几分熟悉;多伦道吃饭,见到崔炎与胡玉珍临窗对饮,丁非鄙夷之中夹杂着愤怒,原来在吃醋;丁爷寿宴当晚,崔炎刚离开,丁非便一身火红欢快地飞奔出门,或许曾相约共度良宵;枪火交易失败,崔炎被委婉夺权,丁非酒醉胡闹,字字句句都是对男人迁怒于她的控诉;崔炎自导遇刺悬案,使苦肉计受伤,丁非彻夜未归,不是陪他,又是什么?
上一世,姐姐与罗啸声突然闪电结婚,全家都惊讶不已,以为他们一直在搞地下恋,现在看来,竟大错特错了。原来是丁非与崔炎有情在先,她爱而无望,才退求其次的。
那时九爷的女儿笑珍游学归来,与崔炎一见倾心,随即打得火热,不久崔炎在游艇上当众求婚,抱得美人归,九爷更是对这个女婿倾力相助。就在崔炎与笑珍新婚燕尔的日子里,丁非投入了罗啸声的怀抱。
是这样!一切……竟是这样……没有所谓的隐情和真相,一切都按部就班地上演着,只是自己被一路攻城略地的顺遂冲昏了头脑,没有花心思去探究罢了。
丁非不知何时结束了交织着憧憬与回顾的爱情演说,带着一个永远不会实现的梦境,飘然离开了压抑冰冷的酒吧间。
狂风大作,长夜漆黑,暴雨如同天水集成的妖魔,挥舞着看不见的利爪,呼啸着,哀泣着,横冲直撞地擂打着窗子。一道闪电撕裂了夜空,那豁口仿佛满是獠牙的血盆大口,要将世上所有罪恶的灵魂吞没。
不知过了多久,丁冉拖着有些麻木的双腿向房间走去。楼梯变得狭长而陡峭,浮桥般摇摇晃晃,居高临下地藐视着小小的试图与命运抗衡的人类。
“一,三,五,七……”机械地交替双腿,数着数着,竟忘记了接下来的数字,丁冉充满恐惧地站在那,愣愣盯着自己的脚尖。
“吱——吱——”衣袋处轻微震动着,他费力掏出手机,好半天,眼神才聚焦在屏幕显示出的名字上,迟疑着按下了接听键,电话那头传来雷霆热络的大嗓门:“喂喂,冉,休息了吗?我跟你说,阿坚刚去探过风,警察已经将现场处理干净了,崔放也被叫去认尸了……”
兴冲冲说了一大通,惊觉对面悄无声息,赶紧追问,“冉,你在听吗?”依旧只有不同寻常的沉默。
“冉?怎么啦?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你听着你听着,不管出了多大的事,都交给我,我……”
“雷霆,”就在雷霆的心弦快要崩断的时候,丁冉幽幽说道,“我算错了,忘了数到几了……你知道的,每迈出一脚,都应该踏在奇数位的嘛,明明算好的,怎么就乱了呢……”他声音很小,透着明显的焦躁,语无伦次。
凭雷霆对丁冉的了解,那一定不是迈错了脚步的问题,他猜测,在丁冉身上,或许发生了某些让他无比困扰的事。
丁冉是个习惯于生活在厚厚保护壳里的人,那些柔软的内心世界,是绝不肯展露出来的。他成功了,不需要祝贺,他失败了,也不需要安慰,即便是他深爱一个人,也只用他自己的方式。至于伤心、难过、和迷茫,对丁冉来说都是绝对没办法与别人分享的,更何况,讲出来也于事无补。
因此他不主动讲出自己的心事,雷霆也默契地不去追问,只说了句:“等我!”而后便是一片嘟嘟的忙音……
一刻钟——从雷霆家赶到东一条大道的最快时间。
一刻钟之后,雨势渐小,房檐树枝上的积水被风吹落,淅淅沥沥、连绵不断,吵得人心烦。忽然,喧嚣的间隙里传来两声细不可闻的小狗鸣叫:“呜汪——汪——”
丁冉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竖起耳朵,隔了一会,那隐约的响动又出现了:“噢汪——汪——”
丁冉诧异,这风雨大作的深夜,清净的高档别墅区,怎么会有流落在外的野狗出没?该不会是……他扶着栏杆跌跌撞撞跑回房间,打开窗,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那是只有他这间屋子才能看到的角度,两颗大树之间的缝隙里,可以望见人行道上几米宽的空挡。
雷霆“呼”一下从树后的阴影里闪出,夸张地向他挥舞着手臂,一脸孩子气欢脱的笑容。
丁冉面无表情地看过去,雷霆扑腾起满地的泥水,蹦蹦跳跳跑到两棵树之间,笔直站定,一手插在腰间,一手握拳高高举向空中,哈,那是……幻影超人在变身!
疯疯癫癫的幻影超人僵硬地将头转向左侧,再嘎吱吱将上半身转向左侧,之后两条腿也向左呈现出弓箭步,头颈微微向前切斜三十度,咻一下发射出去,奔向树后,绕了一大圈,又返回来跑向右侧的大树,巡视完战场,他半蹲下马步,一横一竖两手呈十字形交叉在胸前,对着水淋淋的大街上想象出的怪物们发射起了幻影光波……
脏兮兮的泥浆缓慢地飞溅起来,雨滴将他一头的卷毛冲刷得黝黑发亮,倔强地挺立着。西服袖子挽起到肘部,裤子已经分辨不出本来颜色了。
丁冉像看神经病一样,嫌弃地看着雷霆,许久,许久,忽然嘴角翘起了一点,又翘起了一点,绽出一个五味杂陈的笑容。很快,那嘴角又微微抽动了一下,紧紧抿住,眉头皱在一处,眼底一片湿润。
丁冉蹲了下来,剧烈喘息着,脸埋在两手之间,拼命想将那股酸涩压下去。数次深呼吸之后,他终于恢复了一贯波澜不惊的表情,精疲力尽地靠着墙壁坐在了地板上,摸过手机,发信息给雷霆——
“没事了,回去吧。”
刚发出去几秒,手机就嘀一声亮起,雷霆固执地答复——
“安心去睡吧,我守在这。”
雷霆坐在车子里,仰望着三楼灯光昏暗的窗口,那里已经空无一人。不管撒欢,耍宝,出丑,起码有那么一刻,那人脸上的乌云散开了,这就够了。雷霆一阵轻松,脸上现出一个十年前卷毛狗追在瘦皮猴身后时特有的心满意足的笑容。
其实他也搞不清楚,丁冉对于他的意义到底是什么。他的人生目标,是要强、要赢、要成为人上人!他要过好日子,要让所有从前唾弃他鄙夷他的人刮目相看,要让那些人知道,雷霆早晚有一天会凌驾于他们之上,掌生杀大权!
而这些宏图大志,貌似都与丁冉无关。
可在雷霆的世界里,丁冉又是个很奇妙的存在。那小子高兴,自己就不受控制地眉飞色舞,那小子皱眉,自己就难以抗拒地噤若寒蝉,一想到世界上有这只瘦皮猴的存在,雷霆就浑身上下充满了干劲儿,他不敢想象,如果哪一天,丁冉消失了,自己该如何生活下去呢?
第二天一早,丁冉丁非出现在餐厅的时候,仙姨和管家权叔齐齐吓了一跳。姐弟俩都脸色苍白,眼眶乌青,现着病态的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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