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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王朝-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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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完了,白雪岚放开宣怀风,抓着他的下巴,眼里带着凶光地问,“你和林奇骏,也是这样亲的吗?”

宣怀风倔强地一个字也不说,一个劲地转头,转身子,要把他身影眼神都撇到视线不及的地方,这可把白雪岚大大激怒了,索性把高大的身子完全压在宣怀风身上,探手往腰腹下面探,一把握住要害,“他帮你弄这里,很舒服么?”

宣怀风胯下被抓得一阵异样,又气又怒,伸脖子就往白雪岚肩膀上咬。

白雪岚身子一侧避过了,冷笑着说,“你心里只有姓林的,对我倒是想咬就咬,怎么就从来没想过我也会疼。”

低头吻住宣怀风的唇,舌头探进去,狂风扫落叶似的搅动口腔。

宣怀风连呼吸都赶不上,气力不继,脸色憋得发青,白雪岚吻够了才放过他的唇,像不给自己思索余地般的,也不容宣怀风喘息,两手握住宣怀风膝盖,左右一分,趁势把身子契进他两腿之间。

迸动的热物硬硬地抵在入口。

宣怀风畏惧地一颤,低声叫着说,“我不要……”

不等他说完,下身一阵刺痛,异物直直地嵌了进来。

脑里顿时恍惚。

白雪岚又进了一点,宣怀风才清醒过来似的,“啊”一下惨叫,不断把两脚蹬在半空里乱踢。

白雪岚得偿所愿,顿时被胯下热热柔柔的,吸住似的触感给逼得毫无理智了。

他也不是没和人上过床,对那隐秘的地方本无新鲜感可言,为了忘记宣怀风,在法兰西的时候还特意寻了两个同性情人,但现在全明白了——一切都是徒劳。

他就是想要这个人。

千金难买心头好,差一点都不成!

只有宣怀风能轻而易举,就把他一腔野火全烧起来。

热气直冒的快感让白雪岚只想按住宣怀风,宣怀风的脚在半空里踢过来,他索性两手抓住乱踢的脚踝,往左右扯,把宣怀风大腿根分得更开。

这样一来,臀部的秘地较容易进去了。

发疼的亢奋,试着往紧紧的热道深处挤,极安静的夜,仿佛能听见往深处挤压时碾过肉膜的声音,令人的牙齿有一点点发酸。

却也让人如野兽似的发疯。

他抓着两只白玉似的脚踝,在翘臀中央一点一点侵进去,每进去一点,就像把里头的林奇骏挤了一点出来,像在宣怀风这块冰上面撒了他白雪岚的一点火种。

占有的喜悦感把他的心涨得满满的,仿佛把一件眼馋了许多年的宝物,终于捧在掌心上。

腰杆用力一顶。

凶器完全放进漂亮身子的那一刻,一直乱滚乱动的宣怀风,忽然哇地一声,很大声地哭起来,十指痛苦地捂着自己的脸。

白雪岚抓开他挡在脸上的手,不许他逃避,低头咬住他的唇乱吻。

“奇骏!奇骏!”宣怀风大声的哭叫着,拼命甩着汗津津的头。

在脑海里努力回想的奇骏的笑脸,被白雪岚骤然加重的动作给击碎了。

不管他怎么竭力逃避,却无法不感觉到自己正被白雪岚占有,被扩张到极点的秘处,羞耻的痛感沿着血管蔓延到全身,摩擦到肉的吱吱喳喳的带着水渍的淫靡声,直往耳道里钻。

光裸的脊梁上,一阵阵电流乱窜。

气息完全紊乱了,喘着气,连哭都哭得断断续续。

他感觉着白雪岚反反复复抽动着粗壮的腰杆,在自己身子里面凶猛地深深地捣。

全身莫明地颤动着。

什么东西在身体里激荡振奋,宣怀风这辈子也不曾体验过,他原以为是对白雪岚的恨意。当白雪岚一边动着,一边握住他的下面时,他才发现自己胯下不知什么时候挺得直直的。

“想不想让奇骏来看看这个?被我抱得硬起来了。”

宣怀风倒吸一口凉气,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看着白雪岚很有趣味地抚摸着自己那个代表着欲望的部位。

那地方竟然快乐地挺直了,期待似的在白雪岚掌心里跳动。

宣怀风的心猛地抽疼了。

他咬着下唇,大滴的眼泪淌出眼角,一颗一颗顺着脸掉在床单上。

白雪岚简直看得不忍,想停下来,骤一转念,又刻意让他这样绝望的无声哭着,动作反倒更无情了。

击打内部的频率越来越快,宣怀风也不叫疼,后脑抵着床单,身子努力反弓起来颤栗着,只有眼泪掉得更厉害。

折腾了不知多久,白雪岚一直抽动得十分厉害的腰杆,忽然稍稍停了一停,下一刻又猛地顶到最里面,在痛快的巅峰勃然爆发。

热热的精华溅在里头,像被开水烫到一样。

宣怀风像被踩到伤处的猫咪似的,骤然呜咽一声。

白雪岚一腔欲火泄尽,舒出很大一口气,伏下来。

盯着面无表情的宣怀风半晌,低声问,“我们再来一次?”

宣怀风无论如何也保持不住漠然了,不得已把目光转过来,惊骇地瞪着他。

白雪岚温柔地抚着他下面,轻轻说,“你还没快活过呢,刚才不是硬了吗?我帮你弄出来。”

宣怀风被他摸得浑身发抖,严厉的眼神,渐渐转为哀求,双唇颤抖了良久,低声下气地小声说,“你已经得逞了,还不肯放过我吗?”

白雪岚心里一阵刺痛,本要说两句歹毒的话刻薄他和林奇骏,话在舌尖,却又忍耐着吞了回去,只说,“不错,我是得逞了。在你心里,白雪岚就是个强盗加流氓。”

宣怀风眼睛像含着水的两颗宝石,怔怔看着天花板,一点声音也没有。

房子里静静的。

白雪岚等了一会,叹了一口气,狠狠的咬牙,恶狼似的冷笑,“好,我就当个强盗加流氓。”

翻身躺在床上,扯过被子盖着,和宣怀风并肩睡。

说是得偿所愿,白雪岚心里说不出的难受滋味却汹涌着,刚才的快乐仿佛一下子飞走了,竹篮打水一场空。

他瞪着眼,盯着仇人似的盯着天花板。

“你!”隔一会,白雪岚用右脚踢踢身边的宣怀风,命令他说,“靠过来,把头枕我肩膀上。”

宣怀风好像没知觉,一动不动。

白雪岚冷冷说,“你今天已经认识了我的为人,该知道我是粗鲁野蛮的。有一句话,叫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何况你遇到个强盗流氓?我正在兴头上,你如果不听话,我就拿绳子把你绑了,再强行玩上两三遭。到那时候,你可别怪我脾气暴戾。”冷酷地哼了一声。

宣怀风在他身旁,像变成了石头。

白雪岚等了一会,还是不见回应,暗想你还真的决心和我对着干了。

正打算转身把他硬抓过来,身边的宣怀风居然翻个身,僵硬的把头靠在他肩上。这姿势实在别扭,身子直挺挺的,却又在一阵阵颤抖,显然怕极了白雪岚真的把他绑起来,又逼他做那激烈的床事。

白雪岚心里暗叹一声,一丝儿得胜的感觉都没有。

从床上坐起来,伸手去抱宣怀风。

宣怀风害怕地往被子里一缩。

白雪岚坚持把他从被子里抱出来,低声说,“别动,我没别的心思。你这身子,总要洗一洗才能睡……”







第十五章


小谢受了一顿不小的惊吓,开汽车回到年宅,果然不敢胡说八道,按照白雪岚的交代,和张妈说了一句“怀风少爷很好,白总长留他住了。”自己就回了房。

张妈对白雪岚极信任的,一听说小少爷很好,自然也不担心。

因为天晚了,宣代云怀孕易倦,吃过饭已经睡下,张妈怕吵到她休息,也没有再去通报。

就这样过了当夜。

第二天宣代云起来,想起弟弟到白雪岚那里的事,对张妈问起来。

张妈说,“小少爷没回来呢,白少爷请他住下了。”

宣代云是有点知道宣怀风对白雪岚有成见的,怀疑地说,“不能吧?家就在城里,汽车来往很方便,为什么要住下?况且,怀风也不是爱在外头留宿的孩子。”

张妈说,“小姐,你太操心了。白少爷是好人,还怕他对小少爷招待不周到吗?要说小少爷不留宿,他在会馆也住了这么些日子呢,现在是大人了。”

宣代云沉吟一会,对她说,“这事,我不是很信得过。你把小谢找来,我亲自问一下。”

刚好小谢早上起来,还未接到年亮富的电话,要他到小公馆去,就呆在听差睡觉的小房里,一听太太找,只好过来听吩咐。

宣代云下了床,正在吃早点,见小谢来,就问他,“昨天你把怀风送到白总长那里,是怎么说的?怀风怎么在那里住下了?”

小谢见太太亲自过问,那可没有张妈好糊弄,心里七上八下,只好把白雪岚的话又说了一遍。

宣代云问,“在白总长那里歇下了?这话是白总长说的,还是怀风说的?那怀风有没有和你说,他和白总长谈得怎样?”

小谢便支支吾吾的。

宣代云见他那样子,陡然疑心起来。

一番追问,小谢再也扛不住了,苦着脸说,“太太,我不是有意瞒着您,我是不敢说啊。”

只好把昨晚所见所闻,完完整整都说了。

宣代云万料不到事情这样生变,像凭空被一锤子砸在脑门上,顷刻天摇地晃,砰地跌坐在椅子里,半晌,才抬头对小谢说,“这么大的事,你……”

她本想狠骂小谢两句,但骂也无济于事,反是弟弟的安危不能耽搁,犹豫了一会,挥手说,“算了,我就是骂死你也无用,快出去备车,我立即到公馆走一趟。”

刚好张妈端了茶水过来,宣代云把事情简单说了几句,埋怨张妈说,“你真是老糊涂,昨晚听了怀风不回来,就该把我叫醒,他要是出了一点事,你就是悔断了肠子也不济事。”

一番话把张妈说得震惊无比。

宣代云也顾不上张妈如何惊惶担忧,自己匆匆换了衣服,就上了汽车,直奔白雪岚的公馆。

宣怀风因为近来打击一重一重不断的来,身体日益瘦弱,喝了烟土水寻死不成,反而被白雪岚强占了身体,当夜身体就开始发热,开始说胡话。

这又让白雪岚紧张起来。

幸亏公馆里还留着那个为宣怀风治病的西医,白雪岚立即请他过来,给宣怀风打了两针。

西医有些奇怪,“虽然喝了烟土水,但针也打了,药水也喝了,吐干净就应该没事了,怎么半夜又忽然发起高热来?”

白雪岚心里有愧,把听差都叫到门外候着,说,“有一个地方,恐怕还要请你看顾一下。”

踌躇一下,上前掀开被子,让医生看宣怀风的下身。

那西医也是惯于行走权贵之门的,当即就明白了,神色显出一些暧昧,只说,“总长对心爱之人,用心自然是很真诚的,只是床笫上,似乎也宜温柔一点。”

拿出金丝边眼镜,夹在鼻梁上,很认真的低头看了看,还伸出指尖探了探边缘,宣怀风似乎察觉痛苦似的,轻轻呜咽了一声。

“有些伤到了,要消炎,还要上点药。”医生顿了一顿,低声说,“这位先生,看起来是头一次,原该给他一点时间适应的。”

白雪岚一向自问脸皮厚如城墙,此刻脸上却不禁发热,沉声说,“你说的是。还请快点医治。”

发炎药和软膏这些常用药,药箱里是备着的,医生便给宣怀风治疗。

这样一折腾,这一夜就过去了。

白雪岚等医生走了,帮宣怀风穿上睡衣,抱着他在床上,侧着身子躺着,就那么痴痴的盯着他。

有些觉得自己错了,又觉得自己不是全错。

心里复杂的滋味,怎么也形容不出来。

白雪岚一宿没睡,眼看窗外天上渐渐有了光亮,日头快从东边天际升起来了,才觉得疲倦。

正打算抱着宣怀风睡一会,听差却又过来打搅了,敲着门,在外头问,“总长,有一位年太太来找她家弟弟,说想见您。见还是不见?”

白雪岚不料宣代云这么快就找上门,陡然从床上坐起来,不禁有些发懵。

她当然是过来找宣怀风的,但宣怀风这个模样,怎么能让他姐姐看见?

日后更难以了局。

听差在门外等了一会,看房里没有回答,试探着说,“不然,把她打发回去?”

白雪岚却知道这样的打发,宣代云是一定会闹的,思忖了一下,朝门外说,“请她正厅里稍坐,我换过衣服,这就去见她。”

白雪岚下床,叫了一个年纪大的听差来,到屋子里守着怀风,又叫几个护兵,把厢房当保险库似的团团看守起来,才换了一套轻便的天青色长袍,到客厅去会宣代云。

宣代云身形未显,穿着一件改良过的黛绿色旗袍,端坐在客厅里,面前小茶桌上放着一碗飘着轻烟的好茶,她却一点也不沾唇,只等着白雪岚出来。

“抱歉,抱歉,年太太,让你久等了。”白雪岚一跨进客厅,脸上就带了迷人的微笑,对宣代云拱了两下手,歉然道,“你是有身子的人,怎么亲自到我这里来了?有什么事,打个电话说一声,不是一样的?”

宣代云见白雪岚出来,矜持地站起来,挺着身板,正容道,“白总长,我今天是向您请罪来的。”

白雪岚奇道,“这是什么话?”

宣代云神色很正经,和白雪岚视线相触,并不畏惧地说,“我弟弟昨晚在贵公馆犯了规矩,这事我已经知道了。他在您的地方犯了错,受点教训,原也是该当的。但他这样过来,是我的意思,要领受什么,应让我这当姐姐的来领。请您这就放他出来,至于我,或关到海关监狱,或送到警察局,都随你的意吧。”

白雪岚脸上显出一些惊诧,忽然又做出个恍然大悟的表情,猛拍一下大腿,“我明白了,一定是昨晚那个玩笑,随口一句说笑的事,怎么?他竟然当真了?”

连连摇头,苦笑着对宣代云拱手致歉,只说,“惭愧,惭愧,我只顾着和怀风是故交,说话失了分寸,一句妄言,倒把你给惊动了。”

宣代云却不为所动,“白总长,您也不必说这些客气话。我和怀风都是落难的人,有什么不明白?人失了庇护,是少不了到处被欺负的。但怀风好歹也是一个读过书的自由人,您这样不问青红皂白的把他扣住了,我再不自量力,也要上门来问一下这道理了。”

她虽是女流,说话客客气气的,词锋却甚为犀利。

白雪岚不管她怎么说,只是微笑,“年太太,你这么一番话,可把我说得无地自容了。昨晚那句玩笑,我已经说过,是一时失言的,老实说,我虽然是海关总长,也受着法律的束缚,怎么能说扣人就扣人?”

宣代云说,“若您真是这么说,那自然感激不尽,既然他不是你扣下的犯人,请您叫他出来,我这就带他回家。”

“他不在这里。”

宣代云一愕,“怎么不在这?”

白雪岚把两手摊开,“难道我还真的敢扣住他?昨晚谈了一会,他就说要告辞。我确实留他住的,他就是不肯,说要到奇骏家一趟。”

宣代云更是惊讶,“那么晚了,他去林家干什么?”

白雪岚说,“他没说,我也没问。你弟弟的脾气,你自然是知道的,他向来不喜欢人家问他私事。”

他见宣代云怀疑地打量他,很坦诚地耸肩,“看来你是不信我了,不然就请你进来,搜查一下我的公馆。”

宣代云说,“这可不敢,我不是不信您,只是这事,实在不像怀风做的事。再说,他就算去了林家,谈完事情也该回家,怎么在外头过夜,连个电话也不打?”

林奇骏最近常往年宅跑,宣代云是知道的,也隐约觉得这两个男孩子亲密得有些过了头。

白雪岚要说宣怀风晚上去找林奇骏,她倒是觉得有几分可信的。

对白雪岚的态度,也慢慢回转过来,抱歉地看了他一眼,缓缓说,“既如此,我不敢再打搅,这样上门来讨人,真是很失礼的,只是我就这一个弟弟,关心则乱,也顾不上礼貌不礼貌了。”接着就告辞。

白雪岚反不急着打发她走,关心地问,“年太太要去林公馆找怀风吗?”

宣代云说,“这个小孩子,总让人放心不下,我少不了到林公馆去一趟。”

“不是我说,你现在的身体,真要少跑动才行。”白雪岚笑着给她出主意,“如今家家都有电话,这么方便的玩意儿,怎么不用它?我这里就有林公馆的电话号码,替你拨一个过去,要是怀风在那里,你不就立刻安心了。”

他真是体贴到家了,由不得宣代云不感激,“那就麻烦您了。”

白雪岚把她领到电话旁,拨了电话,把话筒送到她手里。

宣代云一听,果然已经通了。

有人接了电话,似乎是听差口气,“林公馆,请问您找哪位?”

宣代云说,“我找林奇骏先生。”

那听差说,“请问是哪一位找他,我好通报一声。”

“我是年太太,”宣代云停了停,想起林奇骏未必对年太太这称呼有印象,补了一句,“我是宣怀风的姐姐,宣代云。”

那个听差本来听宣代云说是年太太,还不做什么反应,后来一听宣怀风的名字,倒在那头安静了一下,才说,“请您等一等,我进去通报一下。”

宣代云就拿着话筒等着。

隔了一会,那头有人拿起电话,问,“请问,哪一位找奇骏?”

却是一个透着老态的女性声音。

宣代云不由一愣,对着话筒说,“我是奇骏同学宣怀风的姐姐,宣代云,请问您是哪位?”

电话里的妇人说,“我是奇骏的母亲。”

“原来是伯母……”

“宣小姐,”那妇人虽然老,态度却颇为凌厉的,不等宣代云打完招呼,就截住了宣代云的话,礼貌但和冰冷的说,“我年纪大了,很不耐烦电话这些新事物,拿着话筒太不舒服,迫不得已,只能快言快语,有几句直肠子的话,对你,不知当不当讲。”

这些话,是很不客气的。

大家庭的长辈,更是很少这样对外人说话。

宣代云心里那股古怪更浓密了,口里道,“您只管说。”

林奇骏的母亲说,“坦白说,我对于奇骏和令弟交朋友,是颇不赞成的。”

宣代云一听这硬邦邦的话,神色难看,刚要说话,又听见那妇人在电话里严肃地说,“我这个意思,虽然一直不曾明白说出口,但令弟怀风,心里应该是清楚的。他最近常常不断的电话过来,一通又一通,一定要见奇骏,搅得奇骏连洋行的正经事都没有心思去办,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很不明白。我们奇骏,一向是个好青年,也不知道受了什么人的蛊惑,竟有了许多不好的习惯。年轻人这样耽搁前途,实在话,我是不赞成的。”

顿了一下,又说,“听说令尊不久前去世了,你既是他姐姐,那是家长一样的角色了,这个问题,也请你和令弟好好说一说。我这个当母亲的,并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但就儿子择友这一条,总要为他将来着想一下。你说是不是?”

宣代云听到这里,脸都气白了。

挂了电话,就坐在桌旁的椅子上,一只手托着额头,泪珠在眼里滚来滚去,强忍着不掉下来。

白雪岚尊重她打电话的隐私,拨通电话,就假装到一旁去看书,见她电话已经打完,拿着一本书,从厅那边踱过来,问,“怎么了?怀风不在林家吗?”

宣代云惨然笑了一下,说,“他就算呆在长虱子的会馆里,也比在林家强。如今这社会,失了势的人,哪里都要受人侮辱的,原来没了富贵,连人家家的电话也绝不能够打。”

便把林奇骏母亲的话说了一遍,神色越见悲愤。

宣代云把这可气的一切说完,叹了一口气,“怀风昨晚要是去了林家,必受比这更大的侮辱,以他的脾气,真不知会跑到什么地方去。”

白雪岚深有同感道,“你这样一说,叫我也担心起来。怀风那个性格,是绝对受不住折辱的,现在总有年轻人受了折辱就离家出走,他可不要学了这种坏习惯去。”

宣代云听他这样说,顿时又想起年亮富在家里对弟弟说的那些刻薄之言,宣怀风早就三番四次说要搬出去,可不是受了林家挤兑,索性连姐夫也怨恨起来,都不回年宅了?

她越想越真,更加焦急起来,“那可怎么办?他是撞死在墙上也不回头的,可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白雪岚沉着道,“年太太,你也不能说风就是雨,怀风到底怎么了,我们还不知道呢。不过现在这样看,他是不可能呆在林公馆的,大概在什么地方胡乱过了一夜罢。要说找人,我是绝对可以帮忙的,容我先打几个电话,发散一下消息。”

当着宣代云的面,拨了海关部门的电话,请上下各级都留意一个叫宣怀风的,又拨通警察局的电话,请他们注意一下。

这还不够。

白雪岚叫听差把电话本子搬过来,将首都各大车站的电话都打了个遍,亮出自己海关总长的身份,只说走丢了一个朋友,请他们密切留意,若有消息,立即通知白公馆和年宅。

宣代云本来对他很怀疑的,事情忽然变成这样,白雪岚却毫不记恨,一心一意的帮忙,让她又是感激,又是惭愧,再三对白雪岚道谢,“您这样好心肠,我倒对您失礼。”

白雪岚也再三宽慰她,“我和怀风本就是朋友,怎能不帮忙?况且昨晚的玩笑,也是我大大一个错误。”

亲自把宣代云送去公馆,看着她上车,心里明白,这缓兵之计只能拖延一天半日,宣代云再起了疑心过来公馆,可就不那么好应付了。

此事还要从宣怀风身上下手才行。

一等宣代云的小汽车离去,白雪岚转身就进了公馆,去找宣怀风。

白雪岚到了厢房,先站在门口,朝负责看守的听差张戎招了一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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