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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王朝-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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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岚不自觉地屏了息,蹑手蹑脚走到那轮廓前,一点点把手挨过去。
心忖着,昨晚是把他累坏了,今天他又起得早,难怪睡过去。
指尖贴到软腻肌肤,却觉得有些烫。
白雪岚抽了一口气,轻轻摇他一摇,“快起来,要睡也不看看地方?”
宣怀风在他手底下略略动了动肩,嘤呜一声,也不知醒了没有。白雪岚急起来,把袖子往上一撩,打横抱起他。
洞口本来就不大,白雪岚身高肩宽,还抱着一个人,更不方便。唯恐宣怀风头脸撞到看不见的凸出的石角,白雪岚只能侧着走,缩肚收腹,自己使劲贴着石壁移了十来步。
出了洞口,后背后肩一阵火辣辣的疼。
走到九曲桥边,刚好,桥那边跨上来一个人,正是也在四处找宣怀风的管家。
管家一看,放下心似的,小跑着过来问,“找着了吗?真是大好事。”
但总长大白天抱着自家副官在花园里走动,毕竟又些碍眼,当下人的又不太好提,只用眼睛瞅了瞅,没吭声。
白雪岚说,“他在园子里看风景,大概是累了,坐在冰石头上睡着了。有点发烧,你快去打电话叫医生来。”
管家赶紧就去办了。
白雪岚把宣怀风径直抱回自己房里,放在床上,坐着守了一会,医生就来了,帮宣怀风略做检查,抹着薄汗笑道,“贵管家催得我十万火急来,还以为什么大病。您放心,病人只是小发热,打一针就无妨了。毕竟人年轻,底子足。”
给宣怀风打了一针。
白雪岚对医生轻描淡写地说,“还有另一件小事,也劳你看看。”
把上衣褪了,让医生看肩背。
医生啧道,“恕我多嘴说一句,您真真是太体恤部下了,擦伤得这么厉害,怎么却先人后己起来?虽然是皮外伤,如果感染了,也不是开玩笑的。”
重新把医药箱打开,拿酒精给破皮的地方消毒,再行上药,见白雪岚眉头都不皱一下,完全没事人似的,不禁崇拜赞叹,“总长,您真是硬气人。”
白雪岚觉得好笑,“这也叫硬气?擦伤罢了,比得上枪伤吗?那我也没吭过声呢。”
医生更是大大拜服。
医务事了,白雪岚叫人送了医生出去,又命听差端了茶点到房里,便信手从柜子里抽了一本《三言》,坐在椅子上,一边喝茶,一边悠闲自在地一页页翻。
翻到八十来页,眼角忽地瞥见床上身影隐约动了动。
白雪岚只当没瞅见,仍旧品茶看书,就是坐定了寸步不离。
再翻了三十多页,就看见宣怀风从床上坐起来了。
白雪岚把书放下,笑着说,“你什么时候醒了?好点没有?”
宣怀风又黑又长的睫毛往下垂着,一个正眼也不看他,默默地下床弯腰穿鞋。
白雪岚问,“刚才起来,又急着去哪?”
宣怀风本不打算和他说话,但回心一想,觉得这样打冷战,反而更显得他们之间有些什么似的,更是自讨其辱。
最好的方法,莫过于从此以后公事公办,当他副官时,只把他当上司看待,若日后有机会辞职,那是要头也不回的走掉的。
听见白雪岚问,就脸上一丝表情也没有地平静回答,“过晌午了,下属该去处理今天的公务。”
白雪岚差点在肚子里笑出来。
知他其实在吃白云飞的醋,倒颇有几分高兴。
偏偏这白雪岚很可恶,脸上装作一点也不知情,也用一副公事公办的做派,大刺刺地说,“那个不急。正好,我这里有件要紧公务和你商量,坐下说话。”
宣怀风觉得他是骗人的,不肯坐,站着问,“什么要紧公务?”
白雪岚抬着头看他,“最近城里流行起海洛因来了,这东西你听过吗?”
宣怀风在英国读书的时候,海洛因这种毒品是听说过的,他有一个外国同学,原也是正派青年,竟被这害得极惨,当即肃然道,“什么?城里竟然有了这种害人的东西?海洛因比鸦片危害更大,这可不行,必须严查。”
一认真起来,戒备的心就疏了,就势坐下来,问,“是从哪得到的消息?城里的大烟馆有胆子卖这个?”
白雪岚说,“昨晚从白云飞那弄来的消息。”
宣怀风怔了一下。
白云飞和这人在房里不风花雪月,竟是谈公务去了,这是他想也不曾想过的。
听这“白云飞”三个字,毕竟有些刺心,宣怀风脸上默了默,说,“难道白云飞有这方面的毛病?”
白雪岚说,“他这人,黄连木摆设似的,外头光鲜,其实里头有苦说不出。他家里败落后,带着个妹妹随着舅舅住,偏他舅舅、舅妈是一对大烟鬼,从前也是大户人家,大手大脚惯了,又一顿少不了烧烟,日子过得很不成样子。白云飞每个月唱戏的包银,倒是一大半都让他们买烟土用了,剩下的几个子,又要供着他妹妹吃饭读书。所以他为着多点银钱,或求一件新行头,总要到别人家里走动。”
宣怀风还是第一次听白云飞家里的事,微微有些吃惊。
呆了一会,声音便不像刚才那样硬邦邦了,叹着说,“我倒从不知道。”
白雪岚笑道,“你一不看戏,二不捧角,知道这些干什么?你道我怎么和白云飞谈到了海洛因,就是因为他那不争气的舅舅,吃大烟还不管用,居然又栽在海洛因上了。这东西药性要命,那钱也是要命的,为着买它,连白云飞手上的金表都剥了送当铺里去了。我看着他实在可怜可叹,今早起来想了想,就叫孙副官再送两千块钱过去。原打算等见到你就和你说的,不料等半天也不见你来。不过,我想你是不至于反对的。”
这一来,连消带打,霎时把宣怀风心头那股酸火吹得干干净净。
宣怀风便知自己错疑了白雪岚,十二分的羞愧,暗幸自己并未把这事当成开战的借口,否则一时气愤冲口而出,那更尴尬了。微红着脸反问,“我为什么反对?又不是我的钱,你爱送别人两千两万,尽管送去。”
白雪岚趁机站起来,绕到他背后,两手轻按在他肩上,说,“上次玉柳花来,你不是还劝诫我不要乱花钱吗?怎么现在我尊重你的意见,你又说这种反话来气我?”
一边说,一边便低下头,往宣怀风一边脸上蹭。
宣怀风拿手挡着,那唇就落在手背上,热热痒痒的。
又不能缩手,如果缩手,白雪岚就要亲到脸上了,只好让白雪岚狼似的吻着自己的手背。
宣怀风忍耐了一会,决定把心里另一条刺挑出来,正容道,“像我们之间的那些事,你都和什么人胡说吗?”
白雪岚顿时知道,他这一通火气,原来是在书房外偷听出来的。
若是听了外人嚼舌头,知道给白云飞钱的事也就算了,怎么连他和孙副官几句闲话都入心了呢?
不由暗骂自己粗心。
宣怀风脸皮既薄,心眼又死,以后再不能犯这样言语上的错误。
白雪岚忙认错道,“这绝对是我的错。我向你发誓,以后我们之间的那些事,若是我乱漏一个字给外人,叫我天打雷劈,五马分尸。”
竖起两根指头。
宣怀风被他弄得哭笑不得,回过头来,拍开他两根指头,绷着脸说,“你信洋人的教吗?不必虚晃这无用的一枪。你既答应了不再和别人提,我就以观后效吧。”
白雪岚见他这样轻轻放过,倒有些出人意料。
高兴之余,抱着宣怀风,在他脸上唇上硬是亲了几口,又要舌吻。
光天白日下,窗户又开着,宣怀风实在吃不消,气急败坏地一把将他推开了,说,“这是什么时候,你干这种好事也不看看日头。”
白雪岚邪笑,“好罢。我忍到晚上,你可不能坏了我的好事。”
宣怀风哪里肯接他这句不怀好意的话,顾左右而言他,“我本来说了今天还要练枪的,只不知道上哪去要些子弹?”
白雪岚到底还是凑上来,啄木鸟似的亲了一口,哂道,“子弹不过小意思,你要多少,只管开口。但只一样,先陪我吃了饭再去。”
宣怀风一看墙上的挂钟,已偏了午饭时间,腹中也是饥饿。
于是叫厨房准备饭菜上来。
两人就坐在房里,和和睦睦吃了一顿午饭。
第五十章
饭后歇了一会,白雪岚就叫个听差去把宋壬喊来,并带些子弹给宣副官练枪。
片刻,宋壬就过来了,一进门,把两手满捧着的四盒垒起的子弹先放在桌上,啪地立正,昂头挺胸敬礼,吆着嗓子喊,“总长好!宣副官好!”
那大嗓门把宣怀风唬了一跳,刚喝入口的一口普洱茶差点都走到气管去。
白雪岚见他频频蹙眉抚喉,又因为有不熟悉的人在,怕失了仪态,强忍着咳嗽,连脸都挣红了,又好笑又心疼,忙伸过手来,一边帮他顺背,一边说,“没什么大事,你别急。这个叫宋壬,是我从山东那头调过来的,昨天刚到。我现在叫他当这边的护兵头儿。山东人嗓门大,做事粗,你得忍耐一点。”
宣怀风好不容易息了喘,抬头去打量。
眼前这人,比普通人高大,骨架大,肩膀也宽,长枪挂在他背上,那叫大小正好合适。脸上五官有些丑陋,但两眼极有神,倒衬出一股子雄赳赳的英气来。
不由点头。
他知道白雪岚家在东边是很有军事势力的,山东更是根基,若说从山东调过来,那多半是白雪岚那当总司令的伯伯手下使过的兵了,便问,“上过战场吧?”
白雪岚笑笑,“何止呢,连同他这次带过来的那些兄弟,都是死人堆里爬滚过来的。”
他轻描淡写的,宣怀风却留了心。
那些烟土毒品贩子被白雪岚挡了财路,恐怕正在公馆外面乌鸡眼似的盯着,恨不得把白雪岚拆皮煎骨。
白雪岚现在调这些人来,可见也是明白自己处境极其危险的。
唯独如此,这偏向虎山行的气魄却更可敬了。
再一对比,自己所纠结者,只不过几分私情,几分躲躲闪闪的不甘不快,实在渺小。
至于早前那点子无理取闹的任性,更显得可恶了。
宣怀风向来是待人宽,待己严的,回忆自己的恶行,对白雪岚忽然越发地无地自容起来。
心里乱乱想着,一边和那新来的护兵领队宋壬叮嘱了两句,不外乎好好保护总长,千万细心而已。
白雪岚忽然在一旁说,“既见过面,以后熟悉的机会多的是。宋壬,宣副官要练枪,你叫人准备几个新靶,别老用旧的。”
宋壬又啪地立正敬礼,刚要说话。
白雪岚摆摆手,“得了,这不是军队,你少来这套惊天动地的玩意。以后这些规矩能免则免,别一天到晚弄得我们也跟着紧张。”
宋壬点头,说了一声“明白”,这次没再敬礼,重新又把桌上的几盒子弹拿起来,精神抖擞地走了。
宋壬一走,白雪岚就挨过来,炯炯有神地扫视着,问,“怎么和个刚见面的男人说几句话,就这个表情了呢?”
宣怀风一怔,“什么这个那个的表情?”
白雪岚似笑非笑,问他,“你瞅着人家,都瞅到出神了,还问我?”
宣怀风说,“我和他说话,不瞅着他,难道瞅着你?大概刚才在想些事,懵了一下。”
白雪岚就追问,“想些事?想什么事?”
宣怀风心里虽然对白雪岚很有些愧疚,却实在不能这样当面说出来。
尤其白雪岚这样不放过的打破沙锅问到底,任谁也难开口。
宣怀风说,“我只是在想,既然有了这些新调过来的,公馆原先那些护兵,你是不是该调到别的部去。”
白雪岚说,“我在他们身上也花了不少钞票,都喂熟了,放出去可惜。尽管留着,又不是养不起。说到底,他们也并不很糟,只是血见得少,缺了点杀气。如今换一批够杀气的来,事情就有意思多了。”眼睛淡淡笑着,簌忽耀出一点狠光。
宣怀风看得心头一凛。
瞬间,那会把人刺痛的光芒又隐去了,仍是那微笑自若的英俊男人。
白雪岚便又问,“到底想什么?”
宣怀风不耐烦他这样问,皱眉说,“不是已经说了吗?你要问上多少次?”
白雪岚说,“你别瞒我。”
宣怀风说,“我怎么瞒你了?”
白雪岚说,“你要是没瞒我,怎么眼睛只往下看呢?”
宣怀风一仔细想,果然,自己眼睛就是一直垂着的,直盯着地板。
不禁莞尔一笑,伸手将贴到脸边的白雪岚轻轻往外一推,站起来说,“两个大男人,说这些小肚鸡肠的话,不嫌憋屈吗?倒不如正经的练练枪,长点本事。我今天定要打出十环的才好。”
白雪岚也跟着他一道,一边跨出房,一边问,“满满的四盒子弹,你全打光了,估摸能打出几个十环的?一盒就是一百发的。”
宣怀风认真思考了一下,不想拿大,保守地说,“二三十个总有吧。”
白雪岚道,“我们定个目标如何?三十就不必了,只算你二十个。把四盒子弹都打光了,能打出二十个十环,我就奖你。”
宣怀风说,“也好,是该有个目标,才知道进退。”
白雪岚接着说,“既然有奖,那就也要有罚。如果达不到呢?那我就要罚你了。”
这“罚”字从他浅色的优雅开合的唇里出来,又是这种好整以暇的态度,别有一种暧昧且令人脊背发麻的感觉。
宣怀风下意识的就觉得两颊发热。
但他绝不肯承认自己想到了什么,更绝不肯让白雪岚知道自己意识到这字眼的含意了。
想着自己昨日射的那一盒,少说也有三十来发中了十环,今天四盒子弹,别的不敢保证,二十个那是十拿九稳了。
索性大方一点,一脸从容不迫地点头,“成功当奖,失败当罚,这个公道。”
一边说着,一边迈开脚步,走到前头去了。
第五十一章
到了大花园里,果然都准备好了。远远的一排立好的新靶,地上中规中矩划了一道,应该是标准线了,旁边摆着一套法兰西式的白色桌椅,椅背上镂着简洁玫瑰花纹。
一把大大的遮阳伞斜插着。
桌子左边站着宋壬和两个背枪的护兵,右边又有两个听差垂手站着。
一见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来,宋壬差点又啪得立正行军礼,手举到脑袋边,猛地想起来总长说过不要,仓促间五指一曲,在头上抓了一把,倒把动作变成了挠头。
宣怀风刚巧走到他面前,看得仔细,忍不住笑了,说,“你倒机灵。”
宋壬一到公馆,未见过宣怀风之前,已是对宣怀风“久仰”,不管是管家还是普通听差,或从前的那一群护兵,只要提起宣副官,必有一种暧昧而不敢多言的神色,谈及他,言语上也闪闪烁烁。宋壬在朦朦胧胧中,便生出此人在公馆中地位特殊,深不可测,且很难伺候的念头。
可是见到真人,却又并非如此。
看宣怀风夸他,也呵地一笑。
白雪岚看他们两个彼此感情很好似的,走过来装作不在意地问,“都弄好了吗?”
宋壬回答,“总长,都弄好了。”
白雪岚“嗯”了一声,看着宋壬,把黑眸子往右眼角凉凉地一掠,恰好只让宋壬一个人瞧见。
宋壬知道那是要他回避了。
报告好事情,赶紧就走了。
白雪岚便笑着回头,“快点开始吧,我倒看你能打多少个十环。”
宣怀风压根不知这人刚才吃了一碟无谓的飞醋,也笑着说,“你尽管数着。不过,刚才说了会有奖励的,要是我赢了,可以要求奖品吗?”
白雪岚失笑,“你笃定自己赢吗?怎么不问输了怎么罚了?”
宣怀风被他视线一扫,那目光几乎可以透过皮肤和骨骼,连脊背也微微发热,便不再和他说下去,走过去低头,一心一意往弹夹上压子弹。
白雪岚过来和他并肩站着,也低着头,只看着他细长漂亮的指尖很有节奏地灵活动着,不像在准备着杀人火器,反倒比较像在弹钢琴,便凝望着那奇异动人的白皙柔韧,似乎并不知道自己这样的眼神极有震慑力。
宣怀风装了两个弹夹,忽然抬起眼来,一瞪,“有你这样作弊的吗?”
白雪岚笑道,“我又怎么了?”
宣怀风说,“就这么一个小事,也犯得着和我打心理战?别折腾了,你再用点劲瞪着,我也不怕。”
咔嚓一下,把弹夹卡上去。
拿着枪走到地上划出的道前,站好了,手平举齐肩,定了定神,扣下扳机。
砰!
惊得树上几只雀儿仓惶飞逃。
宣怀风看清楚了靶上的成绩,回过头,黑玉似的眼珠子对白雪岚淡淡一瞅,“如何?我说了不怕你吧。”
带着一丝很讨人喜欢的年轻骄傲劲,唇角逸出点微笑来,令人心痒难耐。
这样亲近的无拘束的生动,恐怕从前是只给林奇骏的,宣怀风自己也许不太察觉,白雪岚却立即察觉到了,一阵热流涌到喉头,差点就有落泪的冲动,恨不得就化成一阵温暖的春雨,把此把宣怀风从头到家的打湿了才好。
另一小部分理智却提醒着不要把这只正朝自己靠近的小白兔吓跑了,把情绪在脸上藏得一丝不漏,平平静静的,说,“才第一枪,就这么得意起来?等你满了二十个十环再说。”
宣怀风说,“第一枪就已经是十环,剩下三百九十九颗子弹,我就打不中十九个吗?这样小看人可不好。”
举起枪,又砰地一枪。
这一次,却只中了九环。
他便不说话,又试一枪,居然是个八环。
一连把两个弹夹打光了,要护兵把靶子摘过来细看,中间一个恰好的点,是第一枪十环的,其余八环的,九环的。多数是九环,其中一个离十环的圈很近,几乎只差了一线,但毕竟还算不上十环。
白雪岚知道他脸皮薄,脸上平平淡淡的,不露一点得意,也不发一句评论。
宣怀风却明白,这人一定在肚子里暗暗偷笑的,不露在脸上,比直接笑出来更可恶,可自己如果发脾气说狠话,又太失风度了,少不了横他两眼,默不作声地又去装子弹。
这一次,一口气装了六个弹夹,都拿过来,放到脚边草地上,随时拿来用。
他挑了第二个新靶,砰砰砰砰的打了一阵,两个弹夹打完,知道这一轮恐怕成绩又不佳,心里就有点不自在了,也不叫护兵去摘靶子,自己弯腰从地上拾起一个弹夹,换了,不吭声地再扣扳机。
公馆里震耳的枪声一下接着一下,听差们大约都知道是练枪,公馆外隔着高墙,偶尔经过的几个路人,倒唬得战战兢兢。
六个弹夹打完,不等护兵把靶子送过来检查,宣怀风就已经又掉转头,去桌子上再装子弹,装了两三颗,回过头来问,“这到底怎么回事呢?”
白雪岚说,“你问我吗?”
宣怀风说,“你不是当我的师父吗?”
白雪岚上下打量他,“这话不错。可你怎么就挑着我们有赌约的时候来请教?况且,我也没听过你叫过我一声师父。”
宣怀风虽然性子倔傲,却从不在求知的时候只顾着面子的,闻言便叫了一声,“师父。”
问白雪岚,“我叫了,你可肯倾囊相授了?”
白雪岚情不自禁走近一步,眼光柔和,低声道,“刚才没听仔细,再叫一声我听听。最好在前面,再加一个好字。”
宣怀风嗅着他身上霸道的气息,俊脸微热,又觉得有点好笑,说,“好师父。”
白雪岚应了一声,得意与甜蜜兼而有之。
宣怀风说,“你应了这一声,要是教不出点东西来,那可要砸招牌了。”
白雪岚眉头猛地一扬,“呀,不好,我怎么嗅出请君入瓮的危险来了。”
笑容浮出嘴角。拿了宣怀风那把勃朗甯,在手里极轻巧熟练地掂了掂,说,“你今天射的,还不如昨天。”
宣怀风说,“何尝不是呢。正为了这个才要请教,到底是什么原因?”
白雪岚说,“你这么个聪明人,怎么没听过欲速则不达?不管什么事,胜败心太过了,总不好的。你因为只想打出十环,眼睛就用劲地瞅准靶子,结果总是打不出十环。”
宣怀风说,“正是这样。”
白雪岚说,“你这样就大错了。”
薄唇抿着,高深莫测地打量着宣怀风微笑。
宣怀风更加不解,追着问,“怎么就错了呢?认准了靶子才扣扳机,不是你说的吗?难道反不能认真的瞅靶子,乱打一气?”
白雪岚竖起一根手指,在他眼前晃了两晃,说,“靶子是要认,但要说个先后次序,先要心认,再来手认,而后才是眼认。”
身子一侧,左手举起枪,也不用走到画好的道上,就在原地远远对着靶子,似乎也没怎么看,手腕一甩,砰砰砰砰几枪,把弹夹都打空了。
护兵赶紧去摘靶子过来。
宣怀风一看,便脸色一凛。
竟只有一个九环,十环的靶心整个儿打出个洞来。
白雪岚毫无得色,表情平静,卸了弹夹,咔嚓一下,又换了个满弹夹,问他,“看明白了吗?”
宣怀风听他教得有点门道,更认真起来,向白雪岚请教,“刚才那个三认,还要请详细说一下。”
白雪岚说,“心认,是心里认准靶心,定住神,不要想有的没有的,更不要想万一输了,我晚上对你怎么怎么着……”
看宣怀风猛地愣了,脸涨得通红,连忙一本正经地往下说,“……再来,就是手认,也就是手感,打枪这事,手感极重要,一枪出去,能不能中靶心,其实不用看靶子,手的感觉首先就告诉你了。眼睛认的只是目标,但手却在精确的控制枪口方向,没有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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