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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王朝-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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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了,淡淡地说,非。凡dian子书 论 坛“你这个人,真是太自大了。”
不再和白雪岚说话,闭了眼睛,自管自地歇息。
有白雪岚细细照拂着,胃疼不多时渐渐消了,那掌心仍热热覆在上面,很舒服的。窗外晚风徐来,后背靠着白雪岚的身子,又有白雪岚用手臂轻搂着,暖暖的,也很舒服。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见白雪岚在耳边轻轻说,“睡着了吗?胃疼好一点没有?”
宣怀风已睡意朦胧,脑子里浆糊一般,微动着嘴喃喃,“你抱着我就好……”
略动动身子,寻个更舒服的姿势,昏沉睡去了。

次日起来,宣怀风发觉自己在白雪岚怀里竟窝了一夜,又惊又愧。
白雪岚看他脸皮薄份上,没把昨晚他睡得懵懂时的痴话告诉他,只笑着说,“可怜我也是病号,为你苦熬了一个晚上,又不敢放你下来,怕把你吵醒了,又不敢闭眼,怕睡着不小心一松手,把你掉地上了。”
宣怀风更困窘不堪,想起今天和谢才复有约,闷着头赶去换了衣裳。
到了大门外,白雪岚早叫人准备好了三辆汽车,宋壬一身军装,腰里挂着盒子枪,背上还背着一杆长枪,威风凛凛地带着七八个护兵在等着。
宣怀风一见,就不免皱了皱眉,说,“这样,也太招摇了吧。”
宋壬笑起来,嗓门大大的说,“您当的可是海关总长的副官,这点子派头算什么?告诉您,我们白司令在山东那派头才真叫大呢。出门不但有汽车,还有马队的。反正总长放了话,现在外头乱,以后护兵不上十个,汽车不上三辆,都不许您出门。”
现在外头乱,这个宣怀风是知道的。
白雪岚说的也并非没有道理。
宣怀风想想,也不再计较,坐上中间那辆汽车,和司机说了个地址。当即一前一后两辆车护卫着,颇引人注目地开上大马路了。





第五十七章(手打章节,本章已补齐)


谢才复昨晚街道白公馆来人通知,说今天宣副官会过来,故特意请同时帮他到学校告一天假,预备地等宣怀风来。
听见门外汽车喇叭响,一迎出来,居然入眼就是三辆汽车上杀气腾腾的护兵,比上次见宣怀风时更甚,不禁唬了一跳。
宣怀风只好和他解释了两句,又提起换房子的事。
谢才复摇手道,“不敢,不敢,借这许多钱一件够麻烦你了,怎么还要你来帮我们张罗房子?”
宣怀风说,“我特意为你走这一趟的,你不要和我客气。”
再三劝了谢才复,叫他把小蓉儿也带上汽车,一道去看白雪岚说的那房子。
到了小院子门外,走进去一看,一切日常家具皆备,玻璃窗户干干净净,桌上地上一尘不染,连宣怀风也暗暗惊诧,昨天不是一直丢空着没人住的吗?哪里这么干净爽朗起来?
略一想,就知道白雪岚趁夜叫人布置的了。
不由又多生受他这一份人情。
问谢才复如何,谢才复哪里还有丝毫意见,只一个劲惭愧,说,“我们父女,实在当不起。”
宣怀风说,“这和你们现在住的那处差不多,比起来就是干净一点罢了。但这干净二字却很重要,不光为你,也为小蓉儿。那么小一个女孩子,比不得大人,住在那种地方,细菌多,人也容易生病。”
这话正说到谢才复心坎上,当父亲的自认心疼女儿。
看着小蓉儿在小院子里东看西看,十分欢喜的模样,便不再异议,改说要请宣怀风吃饭答谢。
宣怀风知道他囊中羞涩,笑着说,“这顿答谢饭我是一定要叨扰的,不过,我们做过同事的,难道不知道教员的薪水什么时候发吗?现在不是时候,等你薪水到手了,我到你这里来,你也该有一两道拿得出手的好菜让我尝尝吧。”
他本想办好房子的事就去年宅看姐姐,转头一看小蓉儿,细细瘦瘦的,小脸儿没多少血色,显然营养不够,又想起她没了母亲。
心下可怜。非…凡TXT论…坛
想这孩子常常吃苦,孩子的乐趣不外是有个玩具,或吃点好吃的,今日有这样的机会,该让她高兴一下才是。
便不提去看姐姐的事,和谢才复说:“为房子弄了一个上午,我肚子早饿了。我今日做东道,请你和小蓉儿,赏不赏脸?”
坚持把他们父女请上汽车。
司机问要去哪。
宣怀风心忖,寻常地方,他们也许也能去,只是消费高的地方难进,倒不如带他们尝试一下。可西餐规矩多,东西味道又平常,要挑一家高级的中国式酒楼才好。
宣怀风对司机说,“有什么地方吃京菜的,要高级而美味的,你带我们去吧。〃
司机听了,一踩油门,把他们送了一段路。
出了车门,一抬头,宣怀风才知道是到了京华楼。
这馆子名气极大 ,据说厨子都是宫里出来的,从前当的是御厨,专给老佛爷做菜,名头极大,味道又好,富人都爱来。牌价自然也贵得惊人。
大概最近上馆子的洋人多了,站在门口服装整齐的几个跑堂的,竟有一个是西崽,头上盘着一个又大又厚的包袱,肤色鼻眼和中国人都不同。小蓉儿便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非 凡
谢才复一看那排场,也怯了胆,低声说,“宣先生,我们另选一家把。”
宣怀风自从当了副官,并不大出门,出门吃的也多了西菜,这里是一次也没有来。倒很有趣地看了两眼,虽然知道这里贵,但一则并不缺钱,二则看小蓉儿神色,对这里很是好奇的,小脸上兴致勃勃,倒有了一丝孩童可爱的颜色。
便不肯另选,说,“别家未必就比这家好,就这一家吧。”
领头走进去。
跑堂的见他们三辆汽车过来,又许多护兵围着,都不敢怠慢,赶紧把他们领到楼上一个大包厢里。
宋壬还嫌吵,要再找一个清净的。
跑堂的呵腰笑着说,“军大爷,您瞧这吃饭时分,楼子里生意最旺的,幸亏您来得巧,这包厢还是有人定了又临时退的。不然,断不会有包厢的,连楼下大厅里都找不着位置呢。非·凡”
宋壬叫个护兵上下走了一圈,果然生意好,到处坐满了,只好作罢。
幸好这里包厢还颇大,宣怀风在包厢里开了两桌,一桌小的,他和谢才复父女坐了,另一桌大的,就叫宋壬带着几个护兵坐下吃。
菜牌送上来,宣怀风扫一眼,多半是外面难见的菜式,都想让谢才复父女尝尝,便挑着名贵的点了五六个。
谢才复阻了又阻,说,“才三个人,吃不完的。你这样做东道,我们做客人的怎么心安?”
宣怀风只好从六个菜里划掉一个。
这京华楼虽然价钱高,却真的很不错,点完菜,跑堂先送了两碟冷菜来,请他们边吃边等。不到一会,热菜就送上来。
一尝,味道果然非常好,烤鸭子皮香而不腻。
小蓉儿开始还有些拘束,后来胆子大了,吃得十分酣畅。
宣怀风略吃一口,边和谢才复闲谈旧校里的新闻。
正聊着,隔壁一直闹闹的声音忽然拉高起来,传来一阵起哄,还有男人们肆无忌惮谈笑的声儿。两人不由停了停,一同看向右边。吃中国菜的地方和吃西菜的地方不同,总是比较热闹的,而且隔着包厢的墙板,似乎又是木板,隔不了多少声音。
宋壬走过来问,“宣副官,要不,我过去叫他们安静点?”
宣怀风摇头说,“算了,何必扫别人的兴?兴许一会就消停了。”
果然,过了一会,隔壁包厢里静了下来。
宣怀风一笑,又和谢才复接着话头聊。不料才说了一两句,就听见隔壁又响起来了,只不是闹的,竟是极好听的曲调。
唱到,“西施女生长在苎萝村里,难得有开怀事常锁双眉……”
宣怀风一愣,这不是《西施》里的唱词吗?那嗓门又很熟,似乎是白云飞的腔调。
再仔细一听。fei fan
可不是!正是白云飞的声儿!
宣怀风这就知道,白云飞多半是在陪饭局,也真巧,就恰好撞在他吃饭地方的隔壁。想起上次把白云飞打发走的事,心里还有点内疚,思忖等一下饭局了了,是否要趁这机会和白云飞说上几句。
正想着,忽然听见隔壁哐当一声,不知谁砸了什么东西到地上,唬得正吃饭的小蓉儿筷子一缩。
白云飞唱的曲儿也当即断了。
一把粗粗的男声骂起来,“你家富贵的!唱的什么鬼玩意儿?”
宣怀风暗暗差异,怎么这声音听起来,也依稀有些印象?
只不过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隔壁那个男人,大概有人在他身边低声和他说了戏名,不一会,便又呸了一声,“你娘的!你是西施,本司令岂不是那个倒了八辈子霉的夫差?老子刚到这地头,叫你过来陪陪小酒,你就存心给老子找晦气是不是?”
只听见白云飞忍着气说,“是我不周到,司令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见怪。”
众人也附和了几句,也有劝那司令另点曲子的。

那司令嘿嘿笑道,“那些斯文的曲子不好懂,本司令就爱听个俗的。嗯,你唱个《我将这纽扣儿松》吧。”
这名儿,一听就知是青楼里姑娘们唱的淫曲了。
一说出来,周围一阵瞧好戏似的哄笑,偶尔夹着女子娇声在啐,“司令好坏,您要他一个男人纽扣儿松,我们姐妹们又怎么办呢?”
白云飞不知是气的还是吓的,声音也微微颤了,“司令,您别见怪,小的是唱戏的,只会定下的这几个本子,别的曲子,并不会唱。”
“那就学啊。小银铃,你不是最会唱楼子里的曲儿吗?来,你教这名角一把子。”
白云飞说,“这会儿学,来不及的,小的本来就愚笨。况且,饭后小的还另约了人……”
话未说完,就听见巴掌着肉,“拍”地一响!
宣怀风正竖着耳朵听动静,听见那一耳光,心也猛的一蹦。
那司令恶狠狠地说,“你娘的!给脸不要脸!不耐烦招呼老子是不是?饭后约了人?你约了谁?说!本司令把他蛋黄掐出来!”
宣怀风眼眸沉下来,朝谢才复打个手势,要他和小蓉儿呆在原处,自己站起来,领着宋壬和几个护兵就出来,到了隔壁包厢门口,直接推门进去。
里面坐了满满一屋人,有男有女,男人有的穿军装,有的穿短褂,都一副普通人不敢招惹的悍相,女的似乎都是妓女,一个个穿着艳丽,涂脂抹粉,有四五个都围着中间一个光头吊眼的男人。
白云飞站在桌边,垂着脸木头人似的发僵。
烟味、脂粉味、酒味、熟荤菜味混在一起,令人眉头大皱。
那当司令的也带了护兵,七八个人站在四周,忽然见有人推门进来,以为是司令的朋友,原来还不怎么理论,后来发现宣怀风身后跟着几个带枪的,顿时紧张起来,刷地举起长枪,都对准门口,吼着问,“谁?通报姓名!”
宣怀风这边,顿时也把长枪对上了。宋壬把了匣子枪,在宣怀风身边一站,冷喝一声,“别乱来!我们是海关总署的!”
诺大包厢,猛地安静下来。
片刻,那光头司令冷笑起来,“又是海关总署?屁!本司令在这里吃饭喝酒,干你海关总署屌事!干你娘的!”
宋壬见他站起来,匣子枪往上端了端。
宣怀风唯恐真闹出枪战,一抬手压住枪口,“不许莽撞。这里都是熟人。”
转过头,对那司令说,“展叔叔,你还认得我吗?许久不见,你已经是司令了。”
怪不得刚才在隔壁的时候就觉得这声音熟,他见了面,才想起来,这人是他父亲当年的一个师长,姓展的。
现在多半是父亲死后,把军队自己接管了,便从师长升成了司令。
展司令听他这样一叫,也是一呆,上下打量了宣怀风一番,才认出来,“小少爷,原来是你啊。没想到宣司令死了,你倒抖起来了。哈,喝过洋墨水就是不同,混到海关总署去了。你现在当的什么大官?”
宣怀风谦道,“并没有当大官的本事。在海关总长底下当副官,给他跑跑腿罢了。”
展司令嗤笑,“那也很有出息了。”
说完,对周围紧张兮兮的护兵打了个手势,“放下枪瞎了你们的狗眼,连宣司令的少爷抖不认得了?放枪。”
宋壬见对方放下枪,就叫自己这边也放下枪,自己也把匣子枪挂回去。
却仍站在宣怀风身边寸步不离。

被吓得花容失色的姑娘们松了一口气,气氛这才活络一点。

展司令不再站着,大模大样地坐回位置上,问宣怀风,“小少爷,你们海关总署消息很灵通啊。我才刚到,你就找上来了。有什么事吗?”

宣怀风看看白云飞,还硬在当场不敢动弹,微笑道说,“我原不知道的,来这里,也并不为什么公务。只不过这位白老板,和我约了吃饭后见面的,我饭已经吃完了,还不见他,又听说他在京华楼这里陪客,怕他耽搁时间,所以过来问问。要是展叔叔不见怪,我想先带他去赴约了。”

“这有什么?”展司令正眼也不瞧白云飞一眼,大方地摆摆手,“这家伙连一首曲子都不会唱,中看不中用的。你带走就是了。”

宣怀风想不到他这么好商量,忙说,“如此就多谢了。”

招手要白云飞过来,正要带他出门,席上一人忽然站起来,走到他面前,叫了一声,“二哥。”

宣怀风一愣,仔细一看,居然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宣怀抿,惊讶地问,“三弟,怎么是你?二娘也来了吗?”

宣怀抿笑嘻嘻说,“娘还在广东,她把钱拿去开丝绸铺,起了一场火,亏得连老房子都卖了。”把手往席上一指,“我现在也不读书了,跟着展军长混饭吃。二哥,你看,你当副官,我也当副官了,竟是同一个职位。”

宣怀风不禁奇怪,刚刚还说司令的,怎么又变成军长了。

顺着三弟指头一看,才知道他指的并不是光头,而是坐在光头旁一个身着军官服装的男人,腰里束一条皮带,皮带头银光闪闪,很威武神气。

人也颇年轻健壮。

只是英气中带了一丝无力的傲慢,目光又非常犀利。

宣怀抿见他看着那人,就问,“这位展军长,二哥还记得吗?他是展司令的亲侄儿,从前当过一阵子爸爸的护兵,为人很能干的。”

父亲当司令那会儿,身边护兵很多,人又总换来换去,宣怀风实在记不住这许多人,嗯了一声,敷衍着朝他点点头。

展露昭却一直在注意他的,见他朝自己点头,也朝他一颔首,唇角往上一扬,似笑非笑地盯着他打量。

那目光毫不掩饰地虎视眈眈,让宣怀风大感不自在,转过头问弟弟,“你真的不读书了吗?若是因为二娘没了钱,我这里有工资的,虽然不多,供你读书还是可以的。”

宣怀抿说,“我最烦读书的,还是当副官好。”

因为不是一个娘,他们兄弟关系向来不亲密,宣怀抿既然这样决定,宣怀风也只要随他,问宋壬要一张白纸,掏出笔,把自己地址写了,递给宣怀抿,说,“有事来这找我吧。”

不欲久留,和展司令打声招呼告辞,就带着白云飞一道出来了。

宣怀风先请白云飞到汽车上等他,自己回了包厢。

恰好谢才复和小蓉儿已经吃得大饱,桌上还剩好些菜。

宣怀风把帐结了,又叫跑堂的来把剩下的菜好好包上几包,都交给谢才复,和他说,“我还有事,就不陪你了。我帮你叫一辆黄包车来,你和小蓉儿先回去吧。房子那边已经收拾好了,你随时住过来就好。”

吩咐一个护兵去叫一辆小黄包车。

和谢才复道别,又抱起小蓉儿,亲了亲,才下楼来。

到了汽车上,就见到白云飞坐在里面垂着头。

宣怀风看他脸颊上红红的几道指痕,估计是被展司令打的,堂堂男人受这样的邋遢气,也不知该怎么安慰,叹了一口气,“这样粗鲁的客人,你以后尽量避开吧。这些带兵的人,脾气都是顶坏的。”

白云飞苦笑着说,“我是一个熟客约过来的,原并不知道要招待这样的军老爷。我也不是傻子,早知道是这样带兵带枪的人,早就推搪去了。”

宣怀风问,“哪个熟客,这样也不打个招呼,倒让你挨了打。”

白云飞欲言又止,最后,看他一眼,摇摇头,“我的客人,说了你也不认识。再说,他该也不是存心的。”

顿了顿,低声说,“多谢你,为我解了围。”

宣怀风听他道谢,不禁为他感到凄凉,叹气说,“我该早点过去的,一犹豫,就让你挨了人家的打。你现在去哪呢?我送你回家吧。”




第五十八章

京华楼的包厢里,展司令等人看着宣怀风带着护兵,领着白云飞出去,重新关上房门,又再搂着莺莺燕燕喝起酒来。

小银铃把半边胸脯贴在展司令身上,哄着展司令喝酒,说,“阿弥陀佛,如今白老板走了,您可不能不顾着我了。”

展司令用手在她屁股上一拍,晒道,“滚你娘的,什么白老板,戏子都是卖屁股的货。也不知道什么世道,现在年轻人就是爱这男不男女不女的调调。”

说着,眼睛往旁边一瞪,对着他亲侄儿说,“混小子,魂勾回来没有?你叔我还是为着照顾你那点喜好,才叫人把那姓白的叫过来玩的,偏你这小兔子,一见宣家那小子,眼都直了。妈的!都当军长了,还就这点出息?”

周围人见他骂得粗了,纷纷劝解,“司令,展军长英雄出少年的,以后还要给您干大事的,您就少骂两句吧。不然军长脸上怎么过得去?”

“白云飞就一个戏子,展军长看不上,那是当然的。展军长口味高嘛。”

展司令笑骂道,“滚你们的卵子去,谁要你们给他说好话。老子爱骂就骂!不过,话说回来,兔子就兔子,各有各的玩法,没屁大的事。我这侄子虽然口味怪了点,但挺会办事的。上次打雷县,硬是拔了雷老虎两个精锐营,哈哈!把雷老虎藏着掖着的烟土货都给掏空了。”

众人又忙夸起来,“啧啧,厉害,厉害。”

“展军长这么本事,也是展司令调教有方,血脉传承。”

姑娘们原就奇怪这位军长怎么不和她们玩耍,听这么一说,才知道是喜欢男人的,更使劲地在展司令身上撒娇。

展司令吃饱喝足,手在女人胸上屁股上乱挠乱摸,忽然来了兴致,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现大洋,哐当当地往桌上一放,吆喝道,“没屌事干的!来!赌钱!不要钞票,全给本司令掏现大洋!女人不用掏现大洋,输了脱一件衣服。脱光了,本司令再赏!”

在座里男人十个有九个是赌徒,又都不缺钱的,立即就撩袖子要赌拳。

这年头,钞票远不如大洋有保证,姑娘们见到钞票犹可,唯独见了现大洋,就如见了真金白银一样,听说可以有赏,只是输了要脱衣服,一面的眼睛发亮,一面又害羞要啐,扭腰的,娇滴滴说不要的,嗡嗡乱成一团。

展露昭却全然不感兴趣,只拿着酒杯喝酒,谁也不斜一眼,喝空了杯子,他的副官,宣怀抿就提着酒壶帮他倒。

喝了几杯,桌子上已经乱哄哄划起拳来,吵得不堪。

展露昭眉头一皱,把杯子一翻,站起来说,“司令,我先回去。”

别人还想挽留,展司令说,“用不着留他,他不赌钱的,走了倒自在。小王八蛋,八成又急着搞兔子去。喂,我和你说,海关总署和总理是一家的,咱们初来咋到,大事还没办,你先别去招惹那姓宣的,来日方长嘛,男人女人都一样,关了灯,脱光了找个地方插进去,还不一个样……”

展露昭没等他说完,领着副官,带着两个护兵,早就走得不见影子了。

展司令虽是刚到,却早派人在城里买定了大宅子的。这一年来多了八九万兵,又发行了一轮地方公债,手头很赚了一笔,用起钱来淌水似的,大宅子占地不但大,布置得也非常奢华。

因为当司令的得罪的人都不少,护卫很用心,高墙外面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每个护兵都端着枪,站得笔直。

展露昭回到自己房里,一屁股坐在椅子里,一声不吭。

宣怀抿便帮他倒了一杯醒酒茶来,说,“军长,您喝口茶,消消气。”

展露昭脸颊一抽,抬起头来冷冷瞅着他,“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气了?”

宣怀抿仍是那副嘻嘻笑的模样,说,“好,您没气。我捧水来,您洗把脸吧。”

展露昭却来了气,冷冷说,“我不洗。”

宣怀抿说,“您不洗,那我洗吧。”

打了一盆清清凉的井水,用了香胰,仔仔细细洗了,又用干布轻轻拭干,从柜子里找出个很精致的小玻璃罐子。

里面装的是美国运过来的擦面膏,挺贵的东西。

他用指尖挑了一点,对着镜子,在脸上匀匀的抹。

展露昭冷冷看着,对他说,“你也别费那功夫了,再抹上一百瓶,也还是那张脸,能开出花来吗?”

宣怀抿转过头来,笑着说,“这擦脸膏,我是用你的钱买的,擦在脸上,也是为了你好。你亲我脸的时候,是想我脸蛋滑一点呢,还是粗一点呢?”

展露昭拧眉道,“甭说得那么恶心巴拉的,操你就是操你,给老子张大腿就成,谁管你脸蛋滑不滑。你脸蛋再好,也和你那从窑子里出来的娘一样,浑身的贱骨头。”

宣怀抿脸色一沉,想对骂回去,却又忍住了,隔了半刻,咬着牙,悻悻地说,“有人的娘倒是大家闺秀,浑身的高贵。只是怪可惜的,您在爸爸身边硬跟了大半年,算是找着机会在人家面前露面了,怎么,人家倒从来没记得您长什么模样?”

话音刚落,啪地一声,脸上就挨了一个耳光。

手里装美国擦面膏的玻璃罐子也哐当一声,掉在地上,碎个稀烂。

宣怀抿被打得眼前一阵金星乱冒,展露昭却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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