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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王朝-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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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怀风吃了一惊,才转过头,胸口又被人用力按住了,一点也动弹不得。

白雪岚可恶的脸,忽然跳进他眼里,轻轻压了压嘴角,笑得很滋悠地说,“我还是第一次打埋伏仗,没想到一仗成功,捉着你了。”

宣怀风被他按得脊背完全贴在冰冷的青砖墙上,一股寒气透过薄袍直往里钻,瞬间简直怒不可遏,“你是疯子吗?”

白雪岚咦了一声,“这话怎么说?”

“放开我。”

“你先把话说清楚了。”

“有什么好说的?”

“我怎么成疯子了?”白雪岚有条不紊地问,“我好心请你看戏,你给我脸色看;我请你当我副官,你倒像我占了你什么便宜似的;你说,你这样怒气汹汹不辞而别,算怎么回事?我就不能过来请教一下缘故?结果,你一个晚上不知道去哪了,我又怕你出事,只能一直守在这。要是晚点再不见人,我可要去警察局报案了。请问一下,我这样的朋友,怎么被你看成疯子了?”

“有话你就说,动手动脚干什么?”宣怀风去拽他按在自己胸前的手,“让人看见,像什么样子?”

他力气连张妈都斗不过,更不用说白雪岚,两只手拽一只手,简直如蚂蚁撼大树,偏偏又不能像女子一样用指甲去抓,只能干着急。

白雪岚不在乎地说,“我才不管谁看见,难道现在还有人敢把我拉去枪毙?中国真是太不自由了,那些害死人的封建老古董,连坐下起立都要讲究一番,活人都能生生憋死。倒是外国人开放,尤其是法兰西,人家多好,爱说什么说什么,爱干什么干什么,女人都敢在大街上搂着亲嘴。”

宣怀风气道,“你到法兰西留学,就学了这些?”

白雪岚瞥他一眼,乌黑的瞳子光芒幽幽一闪,倒叫人有些心悸,对宣怀风说,“我学的多着呢,都演练出来,怕吓着你。”

自失地一笑,松了手劲,把宣怀风放开了。



第五章


宣怀风从墙边挪开几步,离着白雪岚远一点。

他不好掉头就走,闹得好像决裂似的,沉默了一会,只好开口说,“副官的职务,我是不敢当的。多谢你的好意,这事以后就别提了。”

白雪岚出奇的好说话,爽快地说,“你放心,我不是强人所难的人,天下还有逼着人家当官的?我只怕我不提,难保令姐夫不提。”

宣怀风不知为什么,对着白雪岚总容易冒出怒气,把唇抿得成了一条直线,半晌,才低声说,“你这是故意要我为难。”

白雪岚忽然叹了一声。

两人在夜里站在没灯的巷口,稍微站远一点,就连面目五官都在昏暗中模糊了。

宣怀风只听见白雪岚叹气,瞧不见他此刻表情,又等了一会,才听见白雪岚在半空中啪地拍了一下双掌,下决定似的说,“好罢,我知道怎么做,你心里也是瞧不起我,要疏远我的。”

宣怀风说,“我没有瞧不起你。”

“那就是要疏远我了。”

宣怀风不做声。

白雪岚没想到他竟然如此直白,来个默认,苦笑着问,“我到底做了什么让你这么讨厌?就是因为喝个小酒,借你的床躺了半夜?”

宣怀风说,“那只是其次。”

“怎么说?”

宣怀风又不做声了,站在风里,只能看见颀长秀苗的身体轮廓有些僵硬。

白雪岚又叹了气,说,“我明白了,你是恨我坏了你和奇骏的好事。”

宣怀风声音骤然紧了,“你别胡说八道!我和他有什么好事?”

白雪岚一阵冷笑,笑声直刺到宣怀风冷飕飕的心窝里去。

“你用不着不认,我从前只是猜疑,如今竟是证据确凿了。要不是我害你被送到国外留学,说不定你早和奇骏成了事了,是不是?怪不得你怨我。”

宣怀风气得发抖,牙齿一阵阵打战,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白雪岚说,“好,我遂你的心。从此以后我是我,你是你,算我们没认识过。令姐夫那边,我自然会安排。你放心,我种的因,我自己吃那个果。”

说完,跺了跺脚,就这样朝汽车那头走。

宣怀风看着汽车一阵风似的从会馆门前开走,转眼去得连影子都瞧不见,风中的引擎声消失后,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似的。

他不知自己站了多久,醒过神来,握拳的双手还在打颤,腿也是软的,简直要拖着脚步才能挪动。

敲了好一会门,值夜的伙计打着哈欠出来给他开门,瞧见他的脸色就哎了一声,“宣先生,这天气日温夜冷呢,怎么穿了薄袍子,我看您脸色不好。”

宣怀风恍如没听见,回到自己的小房间,连衣服也没心思换,脱了鞋躺在床上,瞪着两只乌黑的眼睛发呆。

这一夜也不知怎么闭上眼的,第二天宣怀风在床上就觉得浑身难受。

但现在学校正在猛吹裁员风,他不敢请假,逞强从床上起来,头重脚轻,连站都站不稳,扶着床边就一阵目眩。

“小心!”忽然有人喊了一声,进来扶住他,这才没摔到地上。

那人把他扶到床边坐下,“宣先生,你病了?”

宣怀风一看,原来是谢才复,是和他同一个学校教英文的。宣怀风虽然不喜欢热闹,但谢才复和他都是同仁会馆的住客,又是同事,平时关系自然比好些。

宣怀风勉强笑了一下,“昨晚可能着凉了。”

谢才复这时才看清他身上穿的衣裳,“哎唷,你怎么穿着长衫睡?昨晚喝酒了?我看也不像啊。瞧这长衫皱成一团了。”

可惜地抚着宣怀风身上的长衫。

宣怀风被他摸得满脸尴尬,硬撑着站起来说,“不碍事。再病也要上课,迟到了可不好。谢先生,你今天没课吗?”

谢才复见他站起来,自己也不好意思坐着,站起来说,“今天有课,我只是想约了你一道到学校去。有点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宣怀风看他这模样,就知道又是借钱了,皱眉问,“嫂夫人身子又不好了吗?”

谢才复把手抓了抓椅背,才叹气说,“昨天接到信,是我女儿写的,几个字歪歪扭扭。她妈妈看来是连写信的力气都没了,这病……这病……”

宣怀风想起自己母亲也是早逝,感同身受,一阵难过,低头想了一会,说,“这样,我先换了衣裳,和你一道到学校去。路上我们再谈。”

谢才复让到屋外,站着等宣怀风换过衬衣西裤出来,有些担心地问,“宣先生,实在身体支持不住,还是请假一天吧。”

宣怀风摇了摇头。

谢才复也知道他担心什么,沉重地叹了一口气,把他手里的备课本拿过来,帮他拿着,两个人一道出门。

快到学校大门时,宣怀风找个没人的地方,把一个信封塞给谢才复,“这一点先寄给嫂夫人,要是中国医生不行,咬咬牙请个外国医生。就算出诊金贵点,要是能把人看好,也值得。”

谢才复把那信封攥在手里,满脸羞愧,嗫嚅着说,“我知道你也困难。我这是旧账未了,又添新账,实在没办法……”

宣怀风满脑子发晕,实在不想再听这些,把手一摆,“别说这些话了。”

谢才复感激涕零,把信封收了起来。

因为宣怀风生病,走得比平日慢,到达学校时,都快打课铃了,两人匆匆告别,各自去上自己的早班课。

教育部发放的资金总没有准时到位的,教员薪金也时有时无,常打白条,但就这种情况,学校还三不五时裁剪教员。

人裁得越多,分摊到每个教员身上的工作也越重。

宣怀风本来教四个班数学的,现在增加到六个班,几乎天天要在教台上站大半天。

平时也就罢了,身体不好时就不大妙了。

第一堂课他还勉强撑住,上第二堂课时,宣怀风已觉得眼前视野摇晃,看什么都模模糊糊的。

下面学生们也瞧出这年轻的教员不对劲,好几次宣怀风在教台上懵懵的,坐在头排位置的学生就小声提醒一声,“宣先生?宣先生?”

宣怀风“嗯”一声,才像把野马一样跑远的神志拉回来继续讲课,但渐渐课本都拿不住了,要把手撑在教台上支持着身体。

学生们都看不下去了,班长站起来说,“先生是不是病了?我们扶您到教员室休息一下?”

宣怀风却份外有些倔,提着嘴角强笑一下,“没有大碍……”

话未说完,眼前猛然一黑,倒下人事不省了。




第六章



学生们见先生晕过去,吓得一阵大呼小叫,顿时有人跑出教室去找教务主任。

谢才复在隔壁上英文课,听见动静也丢下课赶了过来,七手八脚的把宣怀风抬到教员室。

学校里由一个国文教员兼任卫生科主任,略懂一些中医,听闻有教员晕倒了,也匆匆赶来,帮宣怀风把了脉,说,“着凉而已,现在的年轻人,不做一些劳力活,反而动不动就头晕发热。大约吃两剂药就能好。”又叫人找些温水来喂病人。

宣怀风喝了一些温水下肚,人迷迷糊糊地醒过来,睁眼一看,身边黑压压围着都是人,许多是班上的学生,谢才复在一旁殷切道,“你刚才在教台上晕过去了,唬了我们一跳。早该听我说,今天请个假好了。”

教务主任不知哪里忙去了,这时才进门,先探过头,看看宣怀风状况,接着目光左右一扫。

“看什么?都回去上课。”教务主任沉下脸,先把挤在教员室看热闹的学生轰走。

那兼任卫生科主任事情已了,打声招呼就做自己的事去了。

谢才复想起自己把一教室的学生扔在那,碰见教务主任难免有些心虚,叮嘱了宣怀风两句,讷讷地走了。

教员室顿时清空了大半。

宣怀风被他们扶到长椅上躺着,现在也不好干躺着,坐起来,手扶在椅背上醒了醒神。

教务主任问,“宣教员,身子顶得住吗?不如先回去休息一下。”

宣怀风摇摇头,低声说,“歇一会就好,我还留着一群学生在教室呢,回去的话,又耽搁他们一堂课。”

晕过去醒过来,精神似乎还好了点,他一边说着,一边慢慢站起来。

正打算到教室去,教务主任叫住他,“宣教员,你等等。”

宣怀风回过身。

教务主任说,“既然你身体好些了,请你和我到办公室来一趟。有件事,正想和你面谈一下。”

宣怀风不明所以地跟着他到了主任办公室。

教导主任关起门来,请他坐下,踌躇了一下,对宣怀风露出颇严肃的表情,“宣教员,我请你来,是有一件关乎校誉的事要问你,请你如实作答。”

“什么事?”

“你在课堂上,有没有对学生们说一些不好的话?”

“什么不好的话?”

“你要说实话!”教导主任的脸色,一下子严厉起来,“学生家长已经告到校长那里去了,还严正声明,如果不处理,还要告到教育部去。我问你,你在课堂上,是不是对着学生们说了什么多的脱光了衣服洗澡的事?”

宣怀风病中脑子本来就不太清楚,听了这个,更是愣了好一会,才问,“什么?什么脱光了衣服洗澡?我不记得有这回事。”

“那学生的家长,也是有体面的文化人,在国学界有一定威望的。我想他断不至于诬陷人。”教导主任两只眼睛仿佛探照灯似的盯在他脸上,“他说得很明白,你上课时向学生们说不堪入耳的事,他儿子回家都一五一十告诉他了。讲课不讲数学,反而讲什么男人洗澡,还脱光了衣服在大街上乱跑。”

宣怀风这才听明白了,“原来是这个。他误会了,我说的只是亚里士多德……”

“那么说你就是确实说了这种话呢?!”教导主任脸色骤变,提起手,似乎要一掌击在桌上表示愤慨痛心,后来又考虑到身为主任的风度,喘了几口粗气,把手收了回来,背在背后。

“主任,这只是一场误会。我说的绝不是什么不堪入耳的话,不然请那位家长来,我可以亲自解释。”

“上课不好好讲课,说什么洗澡,脱光衣服在大街上跑,还不是不堪入耳?”教导主任叹了一口气,摆了摆手,“宣教员,若是别的,我还努力为你争取一下。可这事关系学校清誉,实在无能为力。你今天就请回吧,课自然有人替你上。”说完,把脸别到一边。

宣怀风懵懵懂懂的耳边似乎猛然被人放了一个很响的炮仗,整个人都怔了,安安静静的坐着,半天没吭声。

教导主任见他不说话,又把手在半空中摔了一下,“薪金我会叫财务给你算出来的,今天你就领了吧。至于收拾东西,我看你还病着,也不用急。今天先回去,等哪天身体好些了,再过来带回去。对了,我记得谢教员和你是一个会馆的,也可以请他代你收拾了东西带回去。我还有事,要到校长那去一趟。”说完,自顾自的出了办公室。

宣怀风在椅子上呆坐着。

不知多久,才想起不该耗在办公室里。

他站起来,慢慢走**员室。

教导主任通知了财务给宣怀风结算薪金,小学校里消息比风还快,一下子就在教员中传遍了,几个没上课的教员看见宣怀风进来,都抬头盯着宣怀风看,既有狐疑的,又有怜悯的,还有庆幸自己并非要离开的那个的。

谢才复刚刚下课,在走廊上就得了消息,吃了一大惊,进来教员室把宣怀风拉到一边低声问,“怎么回事?都说你被开除了,不是真的吧?”

宣怀风点点头。

“总要有个缘故吧?”

宣怀风苦涩地笑了笑,“说来话长。”只说了四个字,就没继续往下说。

谢才复见他脸色苍白,连说话都没力气,知道他病上恐怕还带着气恼,发作起来不是好玩的,叹了一口气劝道,“先不要着急,回去休息一下。等病好了再来找主任谈谈,或许事情还有转机。”

他出到走廊,叫住一个学生,“去,给宣先生在校门口叫辆黄包车。”

又走进来,扶了宣怀风,“来,我送你到校门口去。你今天坐车走,不要再走路了。”

到了门口,那学生真的叫了一辆空黄包车在那等着。

谢才复让宣怀风上了车,站在地上微抬着头和宣怀风说,“会馆里冷冷清清,伙计也不会侍候人,你不是在这里有个姐姐环境不错吗?不如要黄包车把你送她家去?地址是哪里?”

宣怀风立即把沉甸甸的头用力摇了一下。

经过昨天的事,现在去年宅,恐怕不但得不到静养,还要再添一层烦恼。

年亮富要是得不到海关处处长的位置,岂能放过他?必会逼迫他去应酬白雪岚的。

宣怀风既然不肯,谢才复也不好勉强,吩咐了黄包车夫到同仁会馆,还把车钱往下压了一毛钱,这才退开一步,看着黄包车走了。

宣怀风坐在车上,黄包车摇摇晃晃,震得他浑身不舒服,正闭着眼苦熬,车轮好像咯到一块石头,整个黄包车猛地镫了一下。

宣怀风难受得嗯了一声出来。

黄包车夫听见身后有声响,一边继续往前拉,一边粗声粗气地说,“抱歉啦,先生。这一带,路铺得差劲,到处都是碎石头,是颠了一点。要是平安大道那样的好沥青路,车跑起来就顺畅多了。”

宣怀风一听平安大道四个字,不由自主把眼睛睁开了一丝缝。

大兴洋行……

他身上骤冷骤热,说不出的难受。

这股难受中,又夹着一分不知该到何处去的凄惶,一下子所有的痛苦,都被这车夫几个不经意的字给勾起来了,既不能去姐姐那,又不想回会馆。

他其实是没有自己的家的人。

“车夫,”宣怀风轻轻动了一下唇,“不去同仁会馆了。到……平安大道,大兴洋行吧。”

黄包车把他拉到大兴洋行,宣怀风下车给了钱,抬头想看上面洋行的招牌,脖子刚扬起来,就觉得脑袋一阵发疼,沉重得很,像戴了一个铁帽子似的。

他不得不伸出一只手扶着洋行镏金的大门,静静站着,等这一阵眩晕过去。

站了一会,宣怀风不禁掀着唇,虚弱地苦笑。

在车上的时候,迫不及待地想过来,似乎到这里就万事俱定了。但他又过来干什么呢?

这样一副落魄潦倒的样子,连自己看了都受不了,怎么偏要过来丢人现眼?

他这样想着,缓缓转身,用手扶着墙边支持着身体,一点一点挪着步子想离开。

还没走过大兴洋行擦得澄亮干净的玻璃橱窗,忽然吱呀一声,一辆汽车正好停在了宣怀风身边,直对着洋行门口。

司机开了车门,两个男人一前一后从车里出来,朝洋行里走。

宣怀风只朝他们一扫眼,立即把脸别到一边,藏着半边身子。

前面那男人原未留意,径直朝里走,后面那个却一下车就瞧见宣怀风了,几乎跑着冲到了他面前,把他抱着问,“你怎么在这?脸色这样差,病了还在街上乱晃?”正是打扮得非常时髦高贵的白雪岚

宣怀风这时候膝盖已经是软的了,白雪岚又抱又扯,一下子就栽到白雪岚身上,把白雪岚也吓出一身冷汗,叫道,“喂喂!你说句话?别吓唬人!”

一边忙把宣怀风打横抱起来。

和他一道下车的男人正要跨进门,听见白雪岚的声音,连忙又跑回来,“怎么?这是你朋友吗?发了急病?”

探过头来一看,猝不及防震了震,失声道,“怎么是怀风?出了什么事?”

他一边说,一边伸出手,着急地抚着宣怀风渗着冷汗的额头,“怀风,你听得见我说话吗?我是奇骏。我们这就送你去医院。”

宣怀风原本头偏到一处,这时候似乎吃了神药般,竟然有力气把头转到朝外的一边,低声说,“奇骏……奇骏……”

林奇骏立即应道,“我在这,怀风,你别怕,我在这里。”

“奇骏,”宣怀风轻轻喘息了几下,很细声的说,“你抱着我,我不要别人抱……”

白雪岚脸色刷得变了,十指勾得像老鹰爪子似的。

林奇骏虽然觉得很伤白雪岚面子,可现在也不是顾及同学面子的时候,对白雪岚小声说了一句,“他病沉了,说胡话呢。”

一边说,一边伸过手把宣怀风接到自己怀里,低头说,“别怕,我带你看医生去。”

将宣怀风抱进汽车,吩咐司机立即开到济善医院去。

白雪岚站在原地没上车,看着汽车绝尘而去,眼睛简直要滴出血来。












第七章

宣怀风在奇骏怀里无比安心,也没了要支撑下去的心,在车上就迷迷糊糊睡去了。

一觉醒来,人已经躺在济善医院的单人病房里。

白亮亮的墙壁,挂着新的淡青色大帘子,一支犹带露水的桃花,单单插在床头边的玻璃花瓶里,美得楚楚可怜。

宣怀风不由多看了两眼,忽然听见有人问,“喜欢吗?特意请人从城外山上摘的,刚插上你就醒了。”

宣怀风回过头。

林奇骏穿了一件白衬衣,很干净清爽地从帘子后面钻出来,一手拿着水果刀,一手拿着削到一半的苹果,走到床边,瞧了瞧宣怀风的脸色,放下刀和苹果,斟了一杯温水给宣怀风喝,说,“等我一会。”

顺便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把削了皮的苹果用热水烫了烫,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用牙签戳了一块,递到宣怀风嘴边,“医生说你营养不够呢,水果也要多吃点。”

宣怀风说,“我不爱苹果。”

奇骏笑着看看他,“我好不容易削好了,还侍候着喂你吃,这也不肯赏个脸吗?”

宣怀风莞尔,张嘴接了,慢慢的嚼着。

苹果脆脆甜甜,咬起来咔嚓咔嚓的声音份外好听,他一向不爱吃这个,偶尔这样吃上一口,却又觉得不错,简直算得上唇齿留香了。

林奇骏一直带着笑看他,很有耐心的等他吃完,又喂一小块。

不知不觉,一整个苹果都喂完了。

林奇骏问,“还要不要?我再削一个来。”

宣怀风摇头。

林奇骏又说,“医院的饭食很糟糕的,我另让佣人在公馆里给你熬稀饭,结果现在还没送过来,这些人做事都不经心。我这就打个电话去催一下。”站起来要打电话。

宣怀风拦住他说,“刚刚吃完一个苹果,你又去催稀饭,想撑死我吗?”

林奇骏只好坐下,把手打开摊了摊,为难地说,“我还没有照顾过病人,除了喂病人吃东西,还能做什么?”

宣怀风问,“就不能陪我聊聊天?”

林奇骏说,“你要聊天,我当然陪你。”

宣怀风说,“隔那么远,我说话太费力了,你坐到我床边吧。”

他们做同学时就很亲密,林奇骏答应了一声,去帘子后面用水壶里的水把手洗了洗,回来就坐到宣怀风床边,又问他,“你要不要坐起来一点。”

宣怀风点点头。

林奇骏把他扶起来一些,把枕头竖了竖,让他半边上身靠在自己手臂上。

两人就亲密地聊天,说别后的事。

林奇骏问,“你不是到英国留学去了吗?什么时候回国的?又什么时候到了首都?我一点消息也没有听到。”

宣怀风问他,“我爸爸去世了,你在广东,难道不知道?”

林奇骏说,“这个当然知道。伯父去世时,我还代表家父到你家吊唁,当时你家里就只有你二娘和三弟,我还问她,你会不会回国,请她等你回来了,给我报个信,可一直没有你的消息。怀风,你怎么在街头病成这样?”

宣怀风默然了片刻,才苦笑着问,“你瞧我这样子,猜不出来么?这世道,今日不知明日事,谁也猜不到自己什么时候就落魄潦倒了。”

林奇骏有些吃惊,“不至于吧?伯父在广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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