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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王朝-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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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个方形大薄绸棚子,下面放着四五张大长桌,铺了带蕾丝的桌布在上面,摆了许多碟西洋点心,看起来很新鲜好玩。

廖总长因为太太当了同乐会筹备委员会的头儿,自然也要尽一份心力,老早就过来捧场,正和几个老熟人在布置一新的会堂里谈笑,看见白雪岚进来,赶紧过去拉了他,呵呵笑道,“白总长,你总算到了,内子刚刚正念叨呢,生怕你贵人事忙,没空理会这种小事。”

白雪岚还未说话,身后一股香风掠过,原来廖太太远远瞅见他到,也赶着来了,人未站定就笑出声来,说,“赏脸,赏脸。我们还是第一次弄这种西洋的同乐会,我呢,又是被人赶鸭子上架,当了这筹备的会长,不知道到底做得如何,很怕什么都不懂出了丑,正想请教真正去过外国的人呢。白总长,请你评点评点,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尽管说。”

白雪岚虽然很想早点看见宣怀风,这些官场上的寒暄却不能不做,微微一笑,说,“评点我可不敢。依我实在话说,就是外国主持惯了宴会的贵妇来操办,也只能做到这程度了。”

轻轻一句恭维,廖太太便相当受用了。

她今天穿了一袭绸花旗袍,手里拎个银色时髦小包,脖子上挂一串圆润润的珍珠项链,显然花了不少心思打扮。一边笑,一边打量白雪岚,目光中透出十二分的满意,啧啧道,“您瞧瞧您这一身,笔挺笔挺的,我竟不知道该怎么夸了,真真漂亮。”

又笑吟吟地问,“我这人孤陋寡闻的,也不知道白总长在家乡有夫人没有?”

白雪岚说,“没有的。”

廖太太问,“哎呀,怎么竟然没有?”

廖总长嗔怪他太太道,“你也是的,问出这种古怪的话来。白总长年轻有为,自然也要挑一个称心满意的夫人,好过神仙眷属的时光。既然是挑,总不能不花点时间。何况他又这样年轻,也不愁这个。”

廖太太还是笑吟吟的,只对她的丈夫说,“你怎么知道他不愁?就算他不愁,我们既是朋友,也该为他筹划筹划。正巧,我这里有个极好的人选,年纪配得上,家里根基也很好,模样更是一等一的。”

白雪岚听她一副做媒的口吻,已经生了反感,面上仍是很随和地道,“能得廖太太这样夸奖,一定是很难得的。只是我尚未立业,海关这么多事每天忙得焦头烂额,哪有余力理会别的。对了,我一个副官今天也要表演,该是早就来了,怎么这会子还不见?”说着四处转头张望。

廖太太问,“是不是那位姓宣的拉梵婀铃的年轻人?”

白雪岚说,“就是他。不知道到哪去了。”

廖太太羡慕地说,“你真本事,哪里去找这么个出众的人物,他一进门,直把我们筹备会里的几位小姐看得眼睛都不会眨了。偏他又非常的老实可爱,见了女孩子反而腼腆,不愿多说话,借口说要在表演前练习一下,抱着那琴盒子就不见了。估计这会子正在什么没人的地方练手吧,不是会堂后头的小屋子里,就是上面的天台。”

白雪岚听了,心更热起来,向廖总长夫妇打了个招呼,转身就到后面的小房子一间间地找。

不料小房子找遍了,都不见宣怀风的影子。

他便又跨上楼梯,往天台去找。

正走在楼梯上,忽然听见一丝轻轻的琴声,只是一瞬间的事,就仿佛谁拿着琴弓不小心在梵婀铃上划了一下子,但在白雪岚耳里却异常清晰。

他心里一喜,虽然恨不得三步并作两步地快步去,又不禁按捺着自己的性子,矜持从容地往上走。

等登上最高那层,目光从只开了半扇的木门深深地探过去,果然,一个俊挺颀长的身影跳进眼底。

宣怀风穿着一套簇新笔挺的白西装,背倚在缠了蕾丝花带的雕花栏杆,两手潇洒地插在口袋里,头微微斜着,似乎很有趣地看着什么。

这一幕,真是如诗如画。

白雪岚每逢看见这样的场景,这样精致诱人的宣怀风毫无防备地一个人待着,浑不知世事险恶,心里总泛起一股压不住的冲动,要一把将他狠狠搂了,亲上几口,咬上几口才可以宣泄这蓄得满满,几乎涨开来的心情。

本来按捺着的,现在也不按捺了,急急地赶前两步,刚要开口叫怀风。

忽然,一丝不成调的琴声又钻进耳里,下一刻,便听见一个娇美迷人的声音又笑又自怨道,“呀,我怎么这么笨,拉得一点也不好听。”

白雪岚猛地一怔,毫不迟疑伸手去推挡住视线的另半边木门。

木门咿呀开了,视野里跳进一个妙龄窈窕女子,正一手提琴一手提弓地偏头朝着宣怀风笑呢。听见身后的动静,她似乎吓了一跳,头往后一转,时髦的卷发随着风轻轻顺起,十分好看俏丽。

宣怀风看见白雪岚来了,站直了和白雪岚打招呼,说,“你来了?我正在这练琴……”

说到一半,便察觉白雪岚闷闷的不言语,又见白雪岚把目光停在那女孩子身上,唯恐他又把无辜之人连累到了,忙介绍道,“这位欧阳小姐,恰好也在这里忙些别的功夫。她写的一手好字,实在是看不出。你看,那边桌上就是她的手笔,这同乐会许多布告都是请她写的呢。欧阳小姐,这一位就是……”

那女孩子只是初时猝不及防被唬了一下,看清楚是白雪岚,倒比宣怀风还镇定,笑道,“宣先生,不劳你介绍,谁不认识海关总署的白总长?白总长,好几个月不见了,你还记得我吗?”

一边说,一边落落大方地伸过手来。

“欧阳小姐,”白雪岚很绅士地伸手和她握了握,微笑道,“怎么不见令尊?”

欧阳倩说,“家父原本今日要来的,可巧临出门前来了一个电话,一位世交的伯伯病了,他说他必要亲自去看看才安心。因此就派我做代表了。”

白雪岚说,“令尊这样辛劳,自己也要保重一些。”

和欧阳倩寒暄两句,才转头去看宣怀风,笑道,“你的梵婀铃练得如何?等一下要登场了,你可不要砸了我们海关总署的招牌。”

宣怀风说,“我只敢说尽力而为,本来我就不想登台出丑的。”

正说着,廖太太也找了上来,拍着两手道,“快快下去吧,表演要开始了。尤其是宣副官,你可是压轴的,千万别到了时候找不到人。”

几人便下去。

大厅里果然已经人头涌涌,都在交头接耳地闲聊,端着西洋酒杯等着节目开场,白雪岚和宣怀风两个从楼梯上并肩下来,一般的英俊出挑,立即夺了众人的目光。

廖太太说,“宣副官,虽然你的节目最后,可这里这么些人,乱哄哄的,我们还是准备得妥帖一点才好,请你先随我去后台,好不好?”

宣怀风很随和,说,“悉听您的吩咐。”

白雪岚问,“我这个不表演的,想跟着去后台参观一下,欢不欢迎呢?”

廖太太还未答,刚巧孙副官正四处找他,此刻看见了,迎上去说,“总长在这里呢,刚才一眨眼就不见了,我倒去外面草地上找了老大一圈。”

白雪岚见了他,知道是有事要谈,只好把去后台的打算搁下,看着廖太太带了宣怀风往后台去,才问孙副官,“什么事?”

孙副官看看左右,低了声说,“今天这同乐会,警察厅的周厅长也来了,他身边的张副官和我打过几次交道,颇熟的。张副官刚才找了我,嘀嘀咕咕了几句,我瞧他的意思,大概周厅长想和总长您谈谈事,让他先来摸摸总长的想法,愿意呢,还是不愿意?”

白雪岚把这事情在脑子里一过,已经大致明白了,不冷不淡地说,“警察厅长也不是傻子,不想当真把我得罪到底。现在三个犯人杀也杀了,他这是想摆一桌子酒,抹了这笔帐。”

孙副官有些惊讶,“您的意思是愿意了?”

白雪岚咬着牙轻轻笑道,“这有什么,三国还有孙刘联手抗曹的时候呢。要是和警察厅把脸皮撕破,对海关总署又有什么好处?”

孙副官试探着问,“要是总长愿意,我就去透点风给张副官。等一下周厅长过来,大家彼此寒暄寒暄?”

白雪岚略一颌首,他就去办了。

不一会,白总理也带着一位漂亮姨太太并两个副官到了,场面顿时为之沸腾,台上一阵鼓响,廖太太也跑出来,几位筹备会的太太小姐们,众星捧月似的把白总理请上台发表了一番演讲,演讲结束,各部的节目才正式开始。

头几个节目都平常得很,不外是业余的吹吹笛子唱个曲儿,台下的人都没认真欣赏,凡是围着几个官场上的红人打转说笑。

白雪岚见堂哥身边围了一圈子人,懒得凑这个热闹,自己在碟子里取了个果子放嘴里慢慢咬着。

反而白总理瞧见了他,亲自走了过来,拍着他的肩膀问,“你怎么躲这里了?这么多的漂亮小姐,你也不去谈谈天。”

白雪岚懒洋洋地笑,说,“我要是把漂亮小姐都搭讪走了,堂兄您可怎么办呢?伯伯上次还打电话来,说你不该当了总理还娶新姨太太,问你什么时候回山东把堂嫂带过来呢。”

白总理眼睛往新姨太太那头一瞥,摆着兄长的款儿说,“怪了,我不教训你,你反教训起我来了?听说你有一个极出色的副官,今天要在这台子上表演?我正要瞧瞧怎么的出色呢。”

白雪岚站直了正要说话,忽然耳边哄地一阵叫好。

他以为宣怀风出来了,连白总理也懒得理会,连忙转头伸着脖子去看,却猜错了,原来是欧阳倩被邀着上台露了一手字,众人因为她生得漂亮,是交际场中的名媛,父亲又当着商会会长,便使劲地给她喝起彩来。

白雪岚见是她,不以为然,便又把身子转回来。

白总理仍在说,“漂亮副官什么的,还是小事,我只怕你年轻气盛,还是要逞强。你这阵子给我老实一点,要是再惹出事来,我可不管你了,别怪我这当哥哥的没和你打招呼。”

正说着,他那十八岁不到的新姨太太娇滴滴地过来,撒着娇说,“怎么抛下我一个就跑了?这里的人我老大半不认识,你也不介绍介绍。”挽着他的手就走了。

白雪岚乐得姨太太把堂兄领走,自自在在吃了两个新鲜果子,便想起他今早亲手摘的桑葚来。

想起桑葚,免不了又想着宣怀风。

便打算到后台去探访探访。

还没挪步,身后一个人笑道,“哟,这不是白总长吗?”

白雪岚一转头,含笑点头,“周厅长。”

正是警察厅长带着副官过来了。

周厅长一见了白雪岚,很是热情,先把手伸过来,使劲地握了两握,歉疚道,“白总长这阵子身上欠安,我本该登门探访的。实在忙不过来,该死,该死。”

白雪岚说,“说到这个,正要多谢周厅长呢。”

周厅长问,“多谢我?这怎么说?”

白雪岚一笑,“我那案子,警察厅不是花了大力气吗?这么快就审明白了,又枪毙了犯人,帮我出了一口恶气。胳膊上就算有伤,疼也少些。”

周厅长不由也有趣地笑起来,“白总长,还是你想得开。其实我正为这事头疼呢,担心这案子审了,你有些不满意的地方。既然你这样说,我也放心了。不过,你我都是一个政府里办事的,我又虚长你几岁,有几句话,交浅言深,不知当说不当说。”

白雪岚问,“什么话?”

说到这,周厅长身边的副官便装作有事,踱到另一边去了。

留他们在角落里私下密聊。

周厅长压了压嗓子,语重心长道,“海关总署里有职员路上被打的事,我也知道的,警察厅很是义愤填膺。你看这世道乱的。只不过,老弟,听老哥哥一句话,冤家宜解不宜结。”

白雪岚再聪明不过的,当即点头道,“正是这话。我刚刚上任,就不知得罪了多少人,现在是骑虎难下了。但是又能怎么办呢?说句实话,再这样下去,老担心被人打埋伏,我这个海关总长就索性不当了。”

周厅长说,“别急别急,就算是冤家,也有化解的时候呢。譬如你在外头有不和睦的人,要是能见个面,喝上两杯,交个朋友,岂不很好?”

白雪岚脸上显出思索之色,低头想了半日,才问,“周厅长,我知道这些事里,那个叫周火的掺和了不少。不过这个人我还真的没见过,不知道为人到底怎么样?”

周厅长笑道,“这个人我还是有几分熟的。我知道,你心里怀疑就是他打你的埋伏,这个我可以拍脑袋给你保证,绝无此事。周火这个人,生意做得大,手下兄弟多,保不住有几个惹事的,所以总是使他的名誉不太好,也就难免常常被人怀疑。其实要是认识他,就知道他也有他的好处,出手大方,是个极会做人的。你要肯抽空见一见,少不了发一笔小财。”

白雪岚说,“发什么财?难道他要对我行贿?我可不吃这一套。”

周厅长更是哈哈大笑,因为台上正在表演,不少人转头瞧这边,他便敛了笑,拍拍白雪岚肩膀,低声说,“白老弟,你这年轻人的脾气,倒很像我当年。不过,人家做生意的,拿点诚意出来,也不过是想彼此交个朋友。你要不愿意,那也算了,难道他还敢逼迫你吗?”

白雪岚便不再多想,说,“既然这样说,我倒要见一见他了。只是不好约上。”

周厅长这两天和周火聊过,知道周火有要笼络海关的意思,正准备了一大笔银钱要收买白雪岚,要是事情办好了,自然少不了自己一份重重的谢礼,听白雪岚口气有所松动,忙道,“这个好办。我明晚做东,在京华楼定一桌席面,你抽空过来就好。”

白雪岚点头应诺。

刚看着周厅长带着副官走开,四周一直嗡嗡不断地谈笑声仿佛忽然断了一断。

白雪岚若有所觉,转头去看,果然,宣怀风已经站在台上,一套白色西装贴身裁度得一寸不差,把整个身腰都显出来了,手里提着梵婀铃,抵在腮帮子下。

那风采风度,倒像一尊美得无可挑剔的美男子塑像。

他在台上这么一站,下面便忽然安静了下来,或赞、或惊、或羡、或嫉的视线交织在他身上。人人只顾着看,全不知报幕者说了什么。




第七十三章


众人屏息等着。

宣怀风拿着琴弓,轻轻一拉,便有一丝微微的乐音从空中浮起来。

很轻盈。

不一会,旋律越发轻快,仿佛有个小人儿从哪里钻出来,愉快地绕着圈打转追逐。

大家虽然不懂梵婀铃,但被这音乐所感,嘴角也不由露出微笑。

白雪岚瞧着台上的宣怀风,实在美好,一点瑕疵也没有。

这么高贵干净,生生的不像这世道的人,连他奏出的琴声,也干净得令人耳目一新。

他眼角一扫,看见台下一干女性,都入了迷一般,只顾着往台上看,尤其是那个欧阳倩,原来就在自己右边不远处,此时仰起那一头时髦卷发,满脸的如痴如醉。

白雪岚心情顿时为之一变。

他原本颇为骄傲,看着自己的宝贝在众人面前露脸,这样受人仰慕,多少有些得意,此刻,却平白泛起一股狠狠的不甘心,好像家里藏着的珍宝被外人多看一眼,吃了大亏。

可恶,可恶。

怀璧有罪,自己怎么笨得竟忘了这句话呢。

让怀风出一下场,光招惹的这些女人,就有得烦了,何况他脸皮嫩,又从不在交际场中玩,如何抵挡得了这些狂浪蜂蝶?

正琢磨着,身边一人忽然开口赞道,“真是拉得好,这曲子叫什么?”

白雪岚回头一看,白总理不知何故,又走到他这头来了,手上还挽着新姨太太。

新姨太太也伸着脖子往台上看,大概没见过这么俊俏的男儿,一双大眼睛亮亮的,仿佛并没听见白总理说话。

白雪岚说,“这都是外国曲子,我不知道。”

白总理奇道,“你不是外国留学过的吗?怎么不知道?”

白雪岚笑道,“这个我就难答了。堂哥你读过中国的学堂,难道中国的徽剧、京剧、越剧,你通通都懂不成?”

新姨太太被吵得不耐烦,转过头来扭了扭腰,“呀,人家正听着呢,偏你们不好好听,还要闹。”

白总理对这位新姨太太颇为喜爱,大度地道,“好,好,我们不吵你,我们小点声。”

不料话音刚落,乐声便停了。

掌声雷动。

白雪岚抬头一看,宣怀风正朝着台下彬彬有礼地一鞠躬,风度之好,惹得不光是年轻未嫁的小姐们,甚至连一些太太们也扬声叫好。

他知道宣怀风是要先下后台的,心痒痒地要往后台去,刚挪步,旁边欧阳倩却不知什么时候过来了,和白总理笑吟吟攀谈起来,说,“我耳朵尖,刚才听到您问,只是正为听表演,不忍打断了,所以这会子才过来。其实这个梵婀铃曲,叫《美丽的罗丝玛琳》。”

白总理说,“这个名字倒很有洋味。我知道洋人起名字,总是很热情的,动不动就把情人的名字放到戏里曲子里,这位罗丝玛琳前面既然加个美丽的形容词,想必是位洋美人了?”

欧阳倩大方地笑道,“这您可猜错了。这罗丝玛琳,听说不是什么洋美人,而是一种香花,外国人常常用它来表达忠贞的爱情。”

白总理的新姨太太便也嘻嘻笑了,说,“洋人就是古怪,给花起个名字也怪里怪气的。不过欧阳小姐,你懂得可真多,不像我,没见过世面,什么也不懂的。”

这新姨太太没读过多少书,话说得很不上场面。

欧阳倩只矜持一笑,“我也是什么都不懂,这些都是宣先生教我的。”

白雪岚留步没立即走,本来就是想探听一下她在天台和宣怀风如何,现在一听,心里大不是滋味。

想象宣怀风在天台上和她独处这么一会子功夫,既教她拉琴,又和她说自己演奏的曲目,可算是一见如故了。

当下心里就酸酸的沸着一道火。

新姨太太对年轻的演奏者很感兴趣,不由追问,“哪一位宣先生,是刚才表演的这个年轻人吗?”

欧阳倩说,“是的,就是他,姓宣,名叫宣怀风。还是英国留学回来的呢。”

新姨太太啧啧羡慕道,“真是个厉害的人,难得还会拉这洋玩意。”

白总理忽然有些不满意了,说,“你这个意思,是非常仰慕别的男性了?”

新姨太太对白总理,自然有自己一套对付的手法,朝着白总理甜甜一笑,“看你这吃醋的样。只是你想想,如果我心里真的仰慕别人,怎么敢在你面前说。我心里最仰慕的男性是哪一个,难道你又不知道吗?”

一番话,反而把白总理说笑了。

白总理说,“既然这样,我就索性气量再大一点。告诉你,这个俊人儿是我堂弟公馆里的人,现在当的是雪岚的副官,你要是闷了,想再听一曲。我拉个老脸去请求一下,说不定可以遂你的心愿。”

姨太太喜道,“真的?”

白总理说,“怎么不真?你尽管问雪岚。雪岚,你那位副官……”

转头去找,愣了一下。

原来白雪岚不知何时已经走了。


宣怀风下了台,立即受到后台又一阵热情夸奖。

廖太太深感他为自己脸上增了光鲜,对他笑容很是灿烂,直说,“宣先生,您表演得实在太好了,不若让报幕员上去,宣布请你再奏一曲,大家一定极欢迎。”

众人也一哄地说好。

宣怀风却很不喜欢这样出风头,连忙推辞,最后说,“这也不是一时可以将就的事,我只练了这一首曲子,临时表演另一首,我可要垮台的。”

正被这些脂粉香浓的太太小姐们围得额头冒汗,忽然从另一边走了一个穿军官服的年轻人过来,朝他叫了一声,“二哥。”

宣怀风抬头一看,原来是宣怀抿,便说,“三弟,怎么你今天也来了?”

众人见他兄弟来了,不便掺和,而且各自在后台也有各自的事要做,都识趣散开了。

两人就走到后台一个角落谈话。

宣怀抿说,“同乐会也送了我们展司令一张请柬,他没有时间,就叫我代他来了。恰好,就看见你在台上大展风采。”

宣怀风说,“你也来笑话我?这梵婀铃当初只是学着玩玩,谁想着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表演,我在上面战战兢兢的,只是你不知道罢了。上次匆匆见面,我只给你留了一张条子,你怎么都不来找我?”

宣怀抿心里冷冷的,脸上却笑着说,“何尝没找?我打电话过去白公馆,说你出门去了。”

宣怀风问,“你住哪里?钱够不够使?”

宣怀抿说,“钱很够使,他们都对我很好。”

在宣怀风心里,一向都觉得兄弟们该老实读书,有本事来再出来谋事。

宣怀抿这样弃了学业,在天的爸爸未必喜欢。

本来想劝三弟不要跟着带兵的胡混,回心一想,自己爸爸也是带兵的,也不能就说跟着带兵的不好。

何况这个弟弟从来和自己不怎么亲密,既然他说展司令他们很好,自己就算劝,也未必劝得听。

宣怀风叹了一口气,低声说,“如果爸爸还在,他不会答应你不读书的。如今……你要真的喜欢跟着他们,那也罢了。只是万一受了欺负,千万来告诉我。二哥就算再没出息,供你吃穿读书总是可以的。”

宣怀抿只点点头,嗯了一下。

宣怀风见他不为所动,只是不冷不热地假笑,这笑脸和父亲那位姨太太如出一辙,心里也无可奈何,又叮嘱一句,“现在姐姐家境不错,她快当母亲了,你也该去看看她。”

宣怀抿也只是继续嗯了一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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