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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王朝-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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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五十万支票连着一盒子翡翠珍珠送过去,白雪岚却不哼不哈,别说表态了,连一句实在话也不说,如同一块老橡胶,嚼不动吞不下,让人心里憋屈。

周火暗暗发恼,想着不能不说点狠话,镇着这个姓白的,竖起浓眉,嘿嘿笑起来,“白总长,姓周的今天是诚心诚意来交朋友的,你要是嫌弃,不想交姓周的这个朋友,没关系,你给句话,我立马就走。”

白雪岚说,“你涉嫌唆使匪徒谋杀海关总长,以为可以轻易走吗?”

周火脸色猛地一沉,“怎么,你还想抓我?”

白雪岚微笑道,“这个,可就不好说了。”

周火哼了一声,身后两个大汉不动声色把手探进外衣里。外褂腰间微微往外鼓起,看那形状,不用问,就知道是枪了。

周厅长脸色微变,皱眉道,“白老弟,这个案子,警察厅可是已经结了案的。无凭无据,不能随便抓人。”

白雪岚脸露微笑,一言不发,把目光盯在周火身上。

周火扫白雪岚和他身后两个护兵一眼,哈哈大笑,“好!有点胆量!”

猛地脸一沉,掏出身上的手枪,啪地往桌面上一摆,瞪着白雪岚说,“白总长,姓周的在道上混了几十年,不是好唬的。今天这京华楼,几个包厢连着下面大厅,坐着我上百号兄弟,人人身上都带着防身的家伙。你现在凭着三个死人的诬告,想把我从他们眼皮子底下带走,先问问我的兄弟答不答应!”

周厅长站起来,低吼道,“老周!你别胡闹了!好好的拔枪干什么?你这是交朋友还是砸场子?粗人!”

又转过来劝白雪岚,“白老弟,你也太气盛了些,有什么不痛快的地方,聊到痛快了就好,何况我已经作保,你被埋伏的事,老周绝无参与,他是诚心来交你这个朋友的。你这样,难不成是连我们警察厅也不信任吧?”

周火冷冷说,“既然白总长瞧不起我们,我们也不勉强做这个朋友。兄弟们,我们走。”

摆出一副掉头就要出门的阵势。

白雪岚瞧着他们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一个送礼物,一个谈交情,配合得天衣无缝,心里也觉得好笑,唇角往上一掀,笑了笑,轻松地看看左右,说,“周当家,你是一条汉子,不过呢,就是缺了一点耐性。既然礼物都送过来了,何必急着走?我们总该喝上一杯,是不是?”

周厅长见他回心转意,大为欣慰,笑道,“正是,正是,总要喝一杯。不,化干戈为玉帛,要连喝三杯才痛快。”

亲自持壶,倒了三杯酒。

周火这次过来,就是为了把白雪岚笼络到自己这边来,看见白雪岚有几分被镇住了,当然顺着下台阶,首先走过来端了一杯起来,隔着桌子对白雪岚敬了一敬,说,“白总长,我没读过什么书,说话冲撞了你,别放在心上。但我这人对朋友,向来两肋插刀,喝了这一杯,咱们就是自己人了,以后但凡要钱要人,和兄弟我透个声,没有做不到的。”

一仰头,干了。

这一手豪气干云,周厅长也不禁喝了一句彩,“好!有气魄!”

啧啧两声,转头对白雪岚说,“老弟,新仇旧恨一笑泯,这样的汉子,值得一交吧?”

白雪岚点头,“确实,值得一交。”

含着笑,把满斟的酒杯往桌上轻轻一放,手往身上一掏,闪电般掏出一把手枪来,扣了扳机。

包厢里砰地一声巨响,周火眉心中间冒出一个血洞,带着一脸不敢置信往后直直便倒。

他身后两个大汉被枪声震得一恍神,刚要掏枪,白雪岚身后的两个早有准备,一人一枪,砰!砰!两下,把他们也打发去见周火了。

枪声一响,四周厢房和下面就响起动静。

宋壬满脸杀气,低声说一句,“总长,我出去料理一下。”

握着枪就出了厢房。

外头顿时响起乒乒乓乓的枪声,不绝于耳。原来白雪岚早就暗中派人把京华楼包围了,存心要打周火的埋伏。

这一手行云流水,不过几秒间的事,周火就血溅包厢成了一具尸体,周厅长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脸色煞白,等宋壬出去了,才抬起头来,直勾勾地看着白雪岚,“白老弟……”

白雪岚闲坐着,又去把檀木盒子里的珍珠当玻璃球似的拨弄着玩,不在乎地笑笑,“老哥,我们海关和警察厅通力合作,把这罪大恶极的匪徒诱出洞穴,为民除害,这是一件大功啊。”

周厅长此刻看了他的笑容,如见了阎王的阴笑一般,脊背直发毛,看看地上三具尸体,颤着唇说,“可是,他们的罪名……”

白雪岚轻松笑道,“罪名多的是,贩卖烟土,诱人吸食,走私牟取暴利。嗯,还有,企图谋杀海关总长,我说的不是上一次,是今天,在我面前,连枪都拔出来了,还不是罪证。老哥你亲眼看见的,可要给我作证哦。”

周厅长经过今天,才见识了什么是真正的无法无天,胆大心狠,白雪岚那扳机是说扣就扣的,万一不顺着他的意,说不定就在这里被他宰了,到时候还能把谋杀警察厅长的罪名栽到周火身上去。

此情此景,怎敢逆着白雪岚的话,一边掏出手绢抹汗,一边唯唯诺诺道,“是的,是的……我亲眼看见他拔了枪……”

白雪岚笑道,“我就知道老哥是秉公执法的。”

对身后那护兵使个眼色。

护兵立即掏了一份文件出来,摆在桌上,还在旁边放了一支钢笔。

白雪岚和善地说,“这是证词,请老哥签个名吧。”

周厅长一看,上面用的竟然是正规的警察厅作证人的文字格式,白纸黑字,写着周火在京华楼企图谋杀海关总长,穷凶恶及,海关总长为求自保,当场击毙匪徒云云。

明明白白,一切都是白雪岚早就筹划好的。

至少白雪岚从海关总署出来吃饭前,就已经打定主意了。

只好自叹倒霉,草草签了个名。

白雪岚把文件收起来,安抚他道,“老哥也不必不痛快,为国做事,哪能计较小节?再说,周火这些年,也给警察厅惹了不少麻烦,他这样一死,老哥就不用总帮他擦屁股了。这家伙,贩烟土赚的一定不少,到时候再查查他的家底,警察厅不是就多了一笔收入?就算查不到贼赃,就是那些大烟馆,宅子也可以换钱,是不是?我白雪岚,其实是帮了老哥一个大忙呀。”

周厅长说,“是,你说的也不无道理。”叹了一口气。

厢房外,京华楼整个就像过年似的,枪声放炮仗一样的连续不断,人临死前的惨叫不断响起,听得人胆战心惊。

白雪岚却比听戏还畅快,笑道,“斩草除根,大快人心。可惜,周火只带了一百多个人来,要是他把几百号人都带来了,一锅烩了这群硕鼠,更痛快。来,周老哥,我们吃菜。”

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鹿肉,正要放进嘴里。

忽然外头传来一声宋壬的惊吼,“宣副官受伤了!”

白雪岚一愣,筷子连着鹿肉啪一下掉到地上。

他飞扑出厢房,也不管歹徒清剿完没有,疯了似的往楼下冲,大声问,“宋壬!出了什么事?”

宋壬的声音从另一边传过来,“总长!在这!”

几个顽抗的周火手下还缩在大厅的死角还火,几颗子弹簌簌地从白雪岚身边掠过。

白雪岚冲到京华楼大门,令他眼眶欲裂的一幕顿时跳入视野。

门前停了一部小汽车,车门还打开,宣怀风就倒在离门不远处,手上握着那把勃朗甯,军装上染了不少血迹。

白雪岚嘶吼起来,“怀风!”

扑过去把宣怀风抱在怀里,拼命摇晃,“怀风!怀风!”

宋壬在旁边着急地说,“总长,不能这样,宣副官中枪了,快送医院。”

白雪岚这才醒过神来,把宣怀风抱上车,把拳头往车门上一砸,命令,“开车!快开车!迟了一点,我剥了你的皮!”

宋壬担心有人趁乱害了白雪岚,赶紧也带着枪跟在车上。

司机载着宣怀风到京华楼一趟,就遇到了枪战,犹自吓得魂不守舍,被白雪岚一骂,手忙脚乱地发动引擎,哆哆嗦嗦地问,“总长,到哪间医院去?”

白雪岚脑子虽然凌乱,这个还算知道的,毫不犹豫地说,“枪伤德国医院最好,赶紧到德国医院。你给我狠狠地踩油门。”

子弹打在宣怀风腹部,鲜血不断从军装里透出来,白雪岚解开他的外套,里面白衬衣染得鲜红一片,血还在潺潺往外流。

白雪岚几乎急疯了。

宋壬说,“总长,要先给他止血。”

白雪岚就在自己袖子上扯了一截下来,按在宣怀风伤口上。

宋壬看着他那模样,实在太温柔了,只好低声说,“总长,你得按紧一点,压住伤口。”

白雪岚点点头,英气的脸几乎要扭曲起来,拧着眉,咬牙往伤口上一压。

宣怀风呜了一声,反而疼得醒了。

白雪岚看他睁开眼睛,勉强压住喉间颤抖的感觉,很温柔地问,“怀风,你忍着点,我送你到医院去。你觉得怎么样?”

宣怀风恍恍惚惚地移动了一下视线,虚弱地说,“不怎样,就是有点疼。”

白雪岚哄道,“不怕,等到了德国医院就给你打吗啡,立即就不疼了。”

那司机听了白雪岚的恫吓,知道没有及时到医院自己小命是保不住的,在大马路上开得横冲直撞,偶尔擦到黄包车的边缘,或小贩的水果框子,汽车就猛地挫一挫,牵得宣怀风伤口剧痛,蹙眉发出轻轻地痛楚声。

白雪岚心疼欲死,对着司机痛骂一声,“小心点开!”

一边牢牢抱紧了怀里的宝贝。

宣怀风躺在他怀里,怔怔看着头顶上方的白雪岚,露出一丝苦笑,低声说,“我真对不住你。”

白雪岚问,“你对不住我什么?”

宣怀风说,“从前你中枪,说疼,我总疑心你是骗我的。现在算是自己知道了这滋味。”

白雪岚眼眶一热,几乎滴下泪来,一个字也说不出了。

汽车在德国医院门口停下,白雪岚抱着宣怀风疯跑进去。

海关总长的身份一亮出来,医院也立即重视起来,很快就有两个德国医生带着几个护士小跑着过来,白雪岚不肯交人,只叫他们带路,亲自把宣怀风抱进手术室,放在手术床上,焦急地说,“一定要给他用吗啡,他不禁得疼的。”

德国医生知道他的身份,吗啡虽然珍贵,还是用得起的,点点头答应了,就请他出去。

白雪岚说,“不,我陪着他。”

德国医生用一板一眼的中国话说,“不行,你,在这里,我,不好工作。你,阻碍我,拯救病人。”

宋壬瞪起眼说,“干你的去,我们碍不着你……”

还没说完,白雪岚说,“好,我们不阻碍你,你一定要救他。”

带着宋壬往外走,到了门口,忍不住又掉头霍霍地走过来,再叮嘱一次,“一定要给他用吗啡,我知道现在这个东西紧缺,常常要省着用。你要是敢对着他节省,别怪我不客气。”把枪拿出来,在医生和护士面前挥了挥,眼里闪着凶光,一字一顿说,“不,客,气。懂吗?他有个三长两短,你们就陪葬。”

说完就转头出去了。

白雪岚到了走廊,像快发狂地雄狮一样走来走去,走了十来圈,才停在宋壬面前,恶狠狠盯着他,咬牙切齿地问,“说!到底怎么回事?”

宋壬脸色也很难看,摇头说,“我也搞不清楚,就知道宣副官的车忽然到了京华楼大门,刚好几个周火的兔崽子逃到门口,正撞到宣副官下车,他们看见了宣副官身上的军装,以为也是围剿他们的,当场就朝着宣副官开枪了,还打死了宣副官身边的两个护兵。”

他看看白雪岚,那张平常总带着微笑的脸上,从容不迫的表情都不见了,只覆着一层浓浓的心痛不安,像被刀子剐了心肝似的。

宋壬叹了一声,安慰道,“总长,宣副官一定吉人天相。说到底,还是您有远见,前一阵子教会宣副官用枪。我刚刚看汽车前面的歹徒尸首,有两具是眉心中枪,两个护兵枪都没有来得及端起被打死了,这两枪,不用问,是宣副官开的。他枪法真是极准,要不是够机灵,还击又快,毙了那两个匪徒,恐怕等我们赶到大门时,就已经……”

白雪岚看着关起来的手术室,仿佛自己的魂都被关在里面一般。

勉强站了一会,实在受不住这种煎熬,一转头又走到墙角那边,冷冷瞅着那给宣怀风开汽车的司机,沉着脸问,“今天宣副官不是去江南馆子吃饭吗?怎么到京华楼来了?”

那眼神,几乎是要择人而噬了。

司机不敢和他对望,低头结结巴巴地说,“是,是是宣副官说回海关总署,回了海关……海关总署又,又说到京华楼。”

白雪岚问,“京华楼在响枪,你是不是聋了?不知道绕道走?”举起手,刷得扇了他一个耳光。

司机被打得半边身子歪在墙上,捂脸哭着解释,“我……我也说听见京华楼里有动静,想停一边看看状况,是是……是宣副官听见好像是枪声就急了,说总长有危险,我要是不听命令就毙了我……”

白雪岚听得心如刀绞,脚像踩在棉花上似的,连发火的力气都没了,把头朝着天上一仰,闭上眼睛,无力地说,“走吧。”

司机赶紧缩着脖子走了。

白雪岚把额头抵在冰凉的墙上,把拳头塞到嘴里用力咬着,久久没动静。





第七十八章


白雪岚在医院的走廊上,也不知道时间是如何般黏滞地走走停停,他一直把脸朝着墙壁,心里藏着一股恐惧,不敢去看表,也不敢回头去看手术室的门。

每每有几次,眼前仿佛闪过一幕,手术室门打开了,医生们低着头出来,如丧考妣……白雪岚心猛地一抽,赶紧把这一幕的想象狠狠打消,就像将一大桶冷水泼在刚刚燃起的火苗上。

哗!

火灭了。

可那一大桶冷水里仿佛还装着碎冰的,不祥的火苗虽然灭了,剩下的满地残骸却冷得刺骨。

无缘无故地,白雪岚忽然记起了宣怀风刚到白公馆时做的傻事。

他喝了烟土水,倒在白雪岚怀里,那一次好不容易救活了。

这一次呢?今天又如何?

还有,他不是曾经为了那些话生气吗?还和自己在枫山吵了一架,就因为那一句什么谁死在谁手上。

他这样敏感,是感觉到命运的悲兆?

难道,他真的会死在我手上?

我到底发了什么疯,说出那些不祥之言?!

白雪岚恨不得抽自己两个耳光,他怕自己一直做的许多事都在把宣怀风往死路上带,也许是的。他不逼着宣怀风到自己身边,宣怀风就不会去喝烟土水;他不逼着宣怀风当副官,不得罪那么多的人,宣怀风就不会挨子弹。

白雪岚站在那,如立身于狂风骇浪中。

忽然,身后某种动静把他的神经猛然牵动了。

他霍得转过身,乌黑的瞳子盯着手术室的门。

可那门纹丝未动,反而是走廊另一头,伴着凌乱的脚步声闯来几个人。

看来消息已经传出去了。

年太太走得太快,随时要摔倒似的,被身边的人抢着搀住了,到白雪岚跟前,她才仿佛把吓掉的魂魄找回来几缕,抬头对着白雪岚,颤着唇问,“白总长,怀风呢?他人呢?”

白雪岚向来天不怕地不怕,此刻却逃避了一个女人的目光,垂下眼说,“正在做手术,腹部中了子弹……”

话音未落,宣代云发出一声呻吟,闭着眼睛就软倒了。

“年太太!”

几人赶紧把她扶着,让她坐在走廊一张长椅上。

她不是一个人来的,陪她来的人竟是白云飞,见她急得晕倒了,一圈人围着,有人唤医生,有人掐人中,自己插不上手,白云飞便赶紧去找护士要一杯温水。

等他端着杯子赶回来,宣代云被掐了人中,悠悠醒来。

她睁开眼,无神地看看他们,只问,“出来了没有?”

白雪岚料她是不知道自己只晕了一会,生怕宣怀风已经做好手术了,回答说,“没有,只怕再等一会就会出来了。年太太,你千万保重身体,不然怀风知道了,更要担心的。”

宣代云点点头,气若游丝般道,“我不碍事,一时急得血冲头了。”

又看了周围一圈,迟疑了一下,问张妈,“怎么,姑爷还没过来吗?”

张妈一脸凄惶,说,“司机已经去打电话了,兴许这会就要到了。小姐,你可别吓唬我,你刚刚一这样,我的老命都要吓没了,你肚子里还有孩子呢,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可怎么活?”

宣代云知道她慌起来,是要唠叨个没完的,截住她道,“我知道了,你歇一会吧,这是医院,吵着医生动手术可不好。我们就在这里,都等等。”

说完,便闭上眼睛,半边身子挨在椅上,忍耐着什么似的默默等着。

张妈听见说会吵着医生,被唬得果然不敢做声,就在宣代云身边不安地站着。

白云飞到了这时,才到了白雪岚身边,压着声音问了一句,“宣副官没大碍吧?”

白雪岚其实早瞧见他,但刚才顾着宣代云,没和白云飞说上什么,见白云飞相问,脸上掠过痛楚之色,低声说,“他一定吉人天相。治枪伤,这德国医生是最好的,而且药也齐全。”

这与其是说给白云飞听,不如说是给自己听的。

白云飞善于观人的,瞧白雪岚的神色,知道白雪岚心里也正惶恐,便不往下问伤情了,只说,“我听说,等手术是很折磨人的,里头动刀子,外面的人等得一颗心掰成几瓣,其实大多数是自己吓唬自己。等伤者从里面一出来,那就是拨开乌云见青天了。只是宣副官受了伤,到时候怎么调养呢?也不知道枪伤是不是要忌口,不过,参汤大概是无碍的,就是现在真正的老野参不好到手,外头卖的恐怕不地道。”

白雪岚知道他是怕自己胡思乱想,故意找点别的话头,让时间好熬一点,强笑道,“他要养伤,别说人参,就算天上的月亮我也能弄来。倒是你,怎么今天和年太太一道了?”

白云飞直言相告,“我这阵子教年太太唱曲,很得她的照顾,这两日她送了一件礼物给我,我就登门拜谢去了。就在年宅的时候,年太太接了电话,说宣副官出事了,送到德国医院里。我和宣副官也算朋友,就过来看看。”

正说着,一个人忽然从走廊那头过来,走到宣代云面前,就说,“太太,先生不在衙门里。”原来是年宅的司机。

宣代云问,“别的两个常去的地方呢?也不在吗?”

司机说,“不在。”

张妈在一旁说,“你也不问一问别的人,看看是到哪里去了?大白天的,姑爷总该有去办事的时候吧?”

司机说,“有问的,人人都说不知道,说先生很忙,总不见人的。”

宣代云多少也猜到,听了司机这样说,俏脸覆了一层严霜,仿佛一口气顶在喉头,可待要开口,又瞥了一眼前面紧闭的手术室门,一口气仿佛就泄了,叹了一声,说,“算了,这会没工夫理他,由他快活去吧。”

张妈说,“唉呦,小姐,这怎么行?小少爷好歹是他小舅子,出了这么大的事,总该来看一眼。”

宣代云说,“你别唠叨了,听得我头疼。”

又把眼睛闭上了。

众人在走廊继续默默地等着,这手术仿佛永远也不会完,不管怎么难耐,那白色的门硬是没有一点动静。

过了一会,走廊那头又来人了。

这次是孙副官,后面跟着两个穿制服的。

在医院这种地方,又知道宣怀风受了伤,孙副官也不敢放声说话,到了白雪岚跟前,压着嗓子问,“总长,宣副官还在动手术?”

白雪岚沉重地点点头。

孙副官说,“总长,京华楼那边的事,总理……”说到一半就停了,沉吟着把身子闪到一边,让出路来。

后面两个穿制服的就是总理府的人,走上来,煞有介事地向白雪岚敬了个礼,说,“白总长,总理指示,有些事情想和您谈,请您去一趟。”

白雪岚说,“麻烦两位先回去和总理报告一下,等这里事完了,我马上过去。”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其中一人便说,“白总长,这样……不好吧?总理要见谁,谁不是立即去的?总不能让总理干等。这是总理的指示,您请不要让我们为难。”

白雪岚脸往下一沉,冷冷说,“现在就算是玉皇大帝也请不动老子。”

这两人为总理办事,向来很威风的。

但白雪岚的身份特别,他们也不敢太强硬,况且今天震动全城的京华楼事件,他们也已有耳闻,知道面前这位总长可不是什么斯文人,不好招惹。

想了想,便敬个礼,自行向总理报告去了。


这里一时又安静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一丝丝的声音仿佛从手术室那边飘过来。

众人都仿佛被在脑门敲了一下,刷地转过来盯着那白色的门,可那边的动静又停了。

正当大家都以为是另一次错觉时,猛然,手术室的人砰地一下被打开了,那么大的力度,就仿佛门是被踹开了似的,吓得每个人心里一跳。

医生和护士簇拥着一张床从里面哗啦啦地出来。

宣代云一急,骤然从椅上站起来,腿一软,又坐了回去,张妈和白云飞赶紧来搀。

“怀风!”白雪岚一个箭步上去,拼命低头唤,但宣怀风闭着眼,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见。

护士说,“您让让,我们要送病人去病房。”

白雪岚简直就像自己做了了不得的错事一样,很紧张地让开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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