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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王朝-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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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士说,“您让让,我们要送病人去病房。”
白雪岚简直就像自己做了了不得的错事一样,很紧张地让开了,一回头,截住了跟在后头的德国医生,问宣怀风的情况。
医生用半生不熟的中文说,“没有穿透,幸好,腹壁肌肉层里,嵌入了。子弹,已经,取出来了。”
宣代云抢进来问,“他会好起来吧?身上不会留什么毛病吧?”
医生说,“这,只是轻伤。没毛病。”
一说完,宣代云便如全身的重量都不见了似的,反而哭了出来。
张妈扶着她,也是捂着嘴喜极而泣。
白云飞就在一旁柔和地相劝。
白雪岚这时候顾不上别人,一直跟着到了病房,见护士要把宣怀风移到固定的床上,便想帮忙,被拒绝了,站在一边,一个劲地叮嘱,“小心!小心!别碰到他伤口了,他刚动过手术的。”
护士瞧他的气势很厉害,也不敢太无礼,只是心里实在嫌他啰嗦,瞥他一眼,说,“我们知道的。”
好不容易把宣怀风安置好了,护士们便要走,白雪岚不放心,抓了一个护士的手腕,问,“怎么就走了?好歹也该有个医生看护,快,把医生叫一个过来。”
护士说,“医生忙得很,多少比这重得多的伤,还没叫医生专门看护呢。”
孙副官在一旁说,“总长,她不知道您的身份,我这就找医院院长,要他安排一下。”
白雪岚想想,一个护士也不懂什么,就算宣怀风有什么状况也用不上,倒是实在点安排一个医生来才好,就把护士放了,让孙副官去处理。
自己走到床前去看宣怀风。
不料走到床头,目光一探,竟发现宣怀风睫毛轻轻动着。
白雪岚赶紧叫他,“怀风?怀风?”
宣怀风手术时用的是吗啡,人醒一阵昏一阵,耳边总听见各种仿佛从遥远处传来的声音,现在,听见白雪岚的声音,却隐隐约约在身边似的,努力地把眼睛睁开了一点,好一会,才找到视野中的那张脸,轻轻嗯了一声。
白雪岚听见他这一点点细若蚊鸣的声儿,如同从漆黑地狱里蓦然射进一道光,刹那间感动地几乎要落泪了。
胸口涨得满满的,又不敢高声说话喊叫,怕把那分重生的喜悦都放跑了。
他把声音放缓和了,低着头,把脸和宣怀风的挨了挨,问,“伤口还疼吗?”
宣怀风因为身上用了药,显得有些迟钝,怔怔的,半日才说,“不疼,就是困困的。”
白雪岚说,“困就睡一睡吧。”
歪着身子,坐在床边,一边伸手摩挲宣怀风的脸庞。
忽然,毫无预兆地,房门那头一个人推开门急急地进来。
白雪岚瞧见是宣代云,猛地缩手,却已经来不及了。
宣代云也看清楚了,怔得定在原地,直勾勾瞪着白雪岚,像见了鬼似的。
第七十九章
白雪岚暗道糟糕,缓缓站起来,脸上露了微笑,柔声说,“年太太,请这边坐。”朝床边指指,自动让了刚才坐的位置出来。
宣代云这才走前去,却没有坐,探头往宣怀风脸上瞧了瞧,低声问,“他睡着了吗?”
白雪岚说,“嗯,医生给他用了止疼的吗啡,人迷糊着,刚刚睡了。”
宣代云轻轻地哦了一声,伸出白皙的手,似乎想抚摸宣怀风安甯俊俏的睡脸,但不知她忽然想起了什么,手在半空猛地停住了。
半晌,把手慢慢收了回来,低头沉吟着。
白雪岚鼻尖嗅到风雨欲来的气味了。
果然,不一会,宣代云便说,“白总长,既然怀风睡了,我们都别吵他。请您随我来,有几句话,我想对您说的。”
白雪岚瞅一眼被单下的身影,说,“好。”
就跟着宣代云出了病房。
宋壬在外面候着,见白雪岚出来,也想跟上,白雪岚打个手势,不要他跟,又对着病房一指,要他看顾着宣怀风。宋壬点点头,便停住了脚。
宣代云和白雪岚走到走廊尽头拐角的一个小房间,横竖里面没人,宣代云就走了进去,等白雪岚也进来了,她把门轻轻掩上,转身对着白雪岚。
白雪岚安静地等她开口。
宣代云很矜持有礼的,开口便道谢,说,“白总长,您对我们的恩惠,我心里是明白的,自然,也是很感激的。”
白雪岚听着,心里又涩又麻,苦笑道,“年太太,你身子不方便,站着说话也累,客套话我们就免了。刚才,你说有几句话要对我说的,请你直说吧。”
宣代云说,“那好,我就直说了。”
她顿了顿,脸上露出坚定的神情,说,“我要代怀风向您请辞。”
白雪岚问,“这是为什么?是薪金不满意?那尽可以商量的。”
宣代云说,“您方才说,客套话我们都免了。既然如此,我也不说那些虚伪的话,究竟为着什么原因要请辞,您自己心里比谁都明白。”
白雪岚轻描淡写道,“总不成是为了刚才我帮他擦了擦汗,年太太你就误会了吧?”
宣代云缓缓扫他一眼,说,“并不只为这个误会,我还有别的更大的缘故。我知道,您是很栽培我们怀风的,但不怕您恼,我实话实说,我们怀风福气薄,实在承受不住您这样看重。从前他们说海关总署里当差危险,我一来不太相信,二来怀风又劝我不要胡思乱想。因为这两样,本来想让怀风请辞的,也就算了。可是,您看看现在?我今天吓得魂魄都散了。虽然医生说伤情还算轻,但认真想想,能不后怕吗?宣家就怀风这么一根独苗,他要有什么事,死去的爸爸妈妈会怎么骂我这个当姐姐的?白总长,我们欠你的,日后总要还你的恩。但你现在在外头得罪了这么多的人,要怀风当你的副官,给你挡枪子儿,那可说不过去。你说我宣代云无情也好,忘恩负义也好,落井下石也好,我都认了。总之,求你高抬贵手。”
当你的副官,给你挡枪子儿……
这一句话,把白雪岚心上割得血淋淋的,一道一道血坎子,这痛却一分也说不出来,脸上逞强笑着说,“年太太,领公差的人就算不想干了,好歹也递个辞呈,从没有哪一个的姐姐代为请辞的。”
宣代云说,“这样,你是不答允了?”
白雪岚此刻也深恨自己连累了宣怀风,想到宣怀风也许将来还会亲自请辞,伤心得难以形容,又暗知若如此,为着宣怀风的安全着想,是不该强留的。
难受之极处,恨不得一咬牙,给宣代云一个答允。
可是话升到喉咙口,却怎么也挤不出来。
如果松了口,以后宣怀风请辞,就真的能放他走吗?白雪岚不信自己做得到。
一走,恐怕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了。
辛辛苦苦才和他这样断断续续地连起了几根丝线般的感情。
好不容易。
白雪岚脑子里又转了一圈,喉咙口的那个词就重新咽回去了,皮笑肉不笑地说,“不是不答允,是实在没这样的规矩。今天开了你这一例,日后部员们的亲戚都到海关总署代为请辞,那我这个总长又怎么处置呢?”
宣代云见他这样说,分明是不允了,不禁生气,却又不好撕破脸,说,“照您这样说,要是不代为请辞,本人自己请辞的,就可以答应了?”
白雪岚一听,就知道她有叫宣怀风辞职的打算,说,“也要看看情况。”
宣代云问,“看什么情况呢?”
白雪岚说,“就是他请辞的时候,海关总署里的各种情况。”
宣代云气得好一会没说话,后来,才道,“我只听过政府里开除公差,没听过公差不许请辞的。”
白雪岚说,“难说,新官上任,总得有些新规矩。”
这下,宣代云总算发现他强盗和无赖的面目了。
两人从房里出来,正巧又有一批新的人到了医院。
这次来势汹汹,可不是一般人,居然是总理带着几个护兵过来了。
白总理显然心情大不好,周围人朝他敬礼问好,只没瞧见似的,直朝白雪岚大步过来,到了白雪岚面前停下,沉声说,“你,给我进来。”
不等白雪岚回答,黑着脸就先进了房里。
白雪岚只好跟进去。
房门一关上,白总理劈头就问,“我派人来叫你,怎么不肯去?你现在是完全不把我放眼里了?”
白雪岚见他堂兄亲自到了,知道这雷霆之怒是躲不过的,索性破罐子破摔,说,“去了横竖也是挨骂,我又何必巴巴地赶过去?”
“混蛋!”白总理吼着他,“叫你别惹事,别惹事,你两只耳朵干什么用的?明知道现在时局敏感,老子花多大功夫才维持这局面,你倒好,专挑着不能惹的惹!我叮嘱你的话,你他妈全当放屁!瞧瞧你在京华楼干的什么好事?你存心要把城里弄成一团糟,像山东战场一样每天杀人放火的才舒服?你这混账王八羔子,我真恨不得大耳刮子抽你!你给我滚!我现在就撤你的职!滚回山东去!见着你就来气!”他一向自觉很守传统礼义的,这次也被白雪岚气得爆了粗。
白雪岚扬着脸说,“你要抽就抽,我反正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不过,你要撤我的职,我可不干。”
白总理鼻孔直喷气,“什么?你不干?我管你干不干!我说撤就撤,现在就撤,立即生效!”
白雪岚说,“那好,你只管撤。等我回山东了,各位伯伯们问起来你为什么撤我的职,我就说,因为我杀了一个卖烟土的。倒等他们来问问你,杀那些祸国殃民的烟土贩子怎么就有错了?”
“王八羔子!”白总理气得跳起来,一个耳光往下扇。
白雪岚虽然说了打不还手,却没说打不躲避的,一低头就闪开了,叫道,“你还真动手?”
眼看白总理眼睛都红了,换了表情,扶着他堂兄劝道,“好啦好啦,瞧你急得。我虽然惹了一点事,好歹也算立了一功,是吧?”
白总理气道,“惹了一点事?你把偌大一个京华楼都给拆了,这叫一点事?”
白雪岚说,“区区一个京华楼,值几个子?就比我白雪岚还矜贵?”
白总理说,“你懂什么?捅了篓子,残局谁收拾?海关总长公然酒楼杀人,闹市枪战,还有王法吗?现在的报纸多厉害,你不是不知道,亏你读了这些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白雪岚笑道,“您说了半天,不就是头疼怎么收拾烂摊子嘛。我早就想好了,您放心。”
把京华楼里逼着周厅长签名的一段说了,道,“周火死了,他那些兄弟自然树倒猢狲散,偶尔有一两个想报仇的,也掀不起多大的浪。老周是个怕死的货,他签了字,不敢翻供的。这一次行动,警察厅为主,咱们海关总署为辅,这警察厅闹市抓烟土贩子,引发枪战,很正常嘛,而且也是为国为民。只是要借堂兄你的面子,让政府给老周发一块什么荣誉勋章,给他压压惊,事情自然就过去了。这事要是上了报纸,大家都光鲜。”
白总理听了直皱眉,责骂道,“你也太胡闹了!”
白雪岚说,“不闹也闹了,难道你真要把我绑上法场?”
白总理狠狠瞪他一眼,叹了一声。
实话说,白总理过来,也不过是气不过,要痛骂他一顿消消气罢了,这白雪岚自小在家里极得长辈们喜欢,如果真把他怎么样,回家也不好交代。
过了一会,白总理问,“听说你那个副官中了枪,现在如何了?”
这就轮到白雪岚叹气了。
白总理问,“怎么?伤得很重吗?”
白雪岚摆摆手,“别提了,总之让人心里难受。”
白总理悻悻道,“你这兔崽子,老让别人心里不舒坦,就该有人出来治治你。别忘了把你的烂摊子收拾好,还有,这阵子老实点呆在公馆里,少给我惹麻烦。这次耳朵竖直点,听着,我可和你说明白了,再捅篓子,我也懒得管你死活。别以为我干不出大义灭亲的事来。”
打开房门,领着他的几个护兵走了。
等白总理走了,白雪岚才从房里出来,宋壬和孙副官赶紧迎上去。
白雪岚淡淡笑道,“没事,总理气已经消了。医生派过来了吗?”这是向着孙副官问的。
孙副官说,“德国医生刚刚亲自来看过了,说不碍事,情况很好。怕妨碍病人休息,他先出去,万一有事,随时要护士叫他来。”
白雪岚点了点头。
宋壬报告说,“警察厅也有动静了,在追剿那厮剩下的人。这里我怕不稳妥,难保有恶狗临死前要反咬一口,又调了一队护兵过来。”
那边张妈受了宣代云的吩咐,亲自回年宅给宣怀风熬黑鱼汤去了,只有白云飞还很有道义,仍守在走廊上。他起初并不言声,等白雪岚和孙副官他们都说完了,才和白雪岚递个眼神,两人走到一处。
白云飞问,“你和年太太是怎么了?我看她的神色,对你很气愤似的。”
白雪岚轻描淡写道,“她弟弟受了伤,心里对我这个做上司的积点气,也是该当的。”
到了病房里,推门一看,原来怀风已经醒了,微微张着眼睛。
宣代云就坐在床边,正低声对怀风说着什么,发现身后有动静,回头一看,见是白雪岚,脸往下一板,也没了站起来的礼节,便把头转回去,朝着宣怀风,又密密叮嘱了一句。
第八十章
宣代云就坐在床边,正低声对怀风说着什么,发现身后有动静,回头一看,见是白雪岚,脸往下一板,也没了站起来的礼节,便把头转回去,朝着宣怀风,又密密叮嘱了一句。
白雪岚猜也知道宣代云在说什么,此时上前,徒然引发冲突而已,恐怕宣怀风是不会弃他身怀六甲的姐姐意愿于不顾的,反而他白雪岚这一头比较吃亏。
便默默一笑,退出了病房。
孙副官正等在走廊里,见总长进去不一会,旋即又出来,朝自己使个眼色,赶紧过来应了,问,“您有吩咐?”
白雪岚问,“年处长如今在何处,你清楚吗?”
孙副官说,“那是当然,我们的人时时盯着他的。他最近得了不少钱,在外头很阔,和一个年轻的坤角正打得火热呢。”
白雪岚说,“看不出,他倒是个多情种,从前为着处长的位置,把那女子狠心断绝了,现在倒又吃了回头草。”
孙副官摆手,神秘地一笑,“哪里,那是旧人,叫小凤喜。这个是新的,比从前的模样还青嫩,艺名叫十里香。年处长很疼她的,若不是怕太招摇,让年太太知道了闹到宣副官那头,又威胁到官位,早就大撒金钱地肆意捧了。如今只是秘密地做个情人,自然,也是砸了不少钱。”
白雪岚似笑非笑,“你这情报工作,也做得太仔细了。我也不管别的,你既然知道他在哪里,快让他过来,请走他家里这尊神。”把下巴往病房里一扬。
孙副官会意,点点头,赶紧去办了。
白雪岚这才又进去病房。
宣怀风刚才明明已经见他进来,以为他会走到床边,不料他只在门口站了站,就转身出去了。
便也诧异,这人今天怎么如此老实。
反而心里有些不定起来,姐姐在耳边叮咛的话,倒三句有两句没有入耳。
现在看见白雪岚复再进来,不由自主就把视线转了去白雪岚处。
白雪岚见宣怀风瞧着自己,露出极好看的笑容,从门边走到病床边,站住脚,低着头,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宣怀风。
这种打量,从前宣代云是不留意的。
现在却不得不留意了。
宣代云本来打算对他采用冷漠的方式,现在只好站起来,正色道,“白总长,您来得正好。我们怀风有几句话,需要对您正式地提出。”
“哦?”白雪岚明知故问,“什么话?”
目光停在宣怀风脸上,仿佛是和很熟悉的人彼此间有着小秘密似的,微微带着笑。
宣怀风唇角略略一动,依稀也回了他一个微笑。
宣代云不由道,“怀风,你说话吧。”
连催了几次。
宣怀风说,“姐姐,你想我说什么呢?”
宣代云说,“难道我刚才和你说的,你全当成耳边风吗?”
宣怀风静静一会,简单地说了几个字,“我是为国做事。”
宣代云便有点气了,瞅了白雪岚一眼,大概因为白雪岚唇边勾着一丝笑意,情绪更激动起来,提高了声音问,“这么说,你不肯请辞,是要我每日为你在家里担惊受怕了?你倒忍心这样对我!”
一边说,一边表示生气,把手在床边上一拍。
宣怀风猛地双眉皱起来,倒抽了一口气。
白雪岚急道,“怎么了?伤口疼吗?”一手就要掀被子看。
宣怀风拽着被角不肯让他掀,龇着牙抽气说,“不碍事。”
宣代云不料竟会这般,也花容失色,结结巴巴道,“我只是拍一下床,没想到……力气这样大……是牵到伤口了吗?”
白雪岚还是要看伤口如何,又打算叫医生来。
宣怀风央道,“别闹了,让我消停一会,比什么神医都好着呢。”
白雪岚只好安静下来。
宣代云的声音,此刻自然也低下去了,说,“怀风,疼吗?你别恼姐姐……”
宣怀风把眼睑垂了垂,脸上显出一丝慰抚而无奈的苦笑,说,“姐姐,我现在脑子昏沉的,有什么事,等我歇两天再说,好吗?”
宣代云说,“那自然,你歇,歇好了再说。”
宣怀风又说,“你是要做母亲的人,不该在医院留太久,先回家吧。我没有大碍,不必天天来看的。”
白雪岚在一旁,听见这句,心里实在高兴。
不禁想咧嘴笑。
又一想,这实在太招摇了,可能要惹出麻烦来,便用力把双唇抿了。
在别人看来,反而像有点不满意似的。
宣代云说,“这不行,我必定天天来看的。要是我不来,在家里牵肠挂肚,更加难受。”
宣怀风劝她先回去,她也不听,就要陪在病房里。
白雪岚恨不得她快点走人,只是宣代云不愿走,自己又不能赶她走,只能在旁边当陪站。
有着这个肚子高高鼓起的女人在,连和宣怀风说句话也是很不方便的。
宣代云原本想着自己在,白雪岚多少会有点不好意思,自然应该离开的,不想这总长大人身居高职,脸皮也厚的很,竟站着不动。
她忍耐了一时,向白雪岚问,“白总长,您不用去忙公事吗?”
白雪岚说,“都办好了。”
宣代云问,“那您辛苦了,也该回府休息休息。”
白雪岚微笑道,“不急。”
便如一根钉子似的立在床边。
宣怀风知道这两人已经有矛盾了,此时却没精神给他们化解,只当什么都听不见,闭着眼睛装睡。
如此僵了小半个钟头,忽然门外有人敲了两敲,不等里面的人答话,就有人扭了门把,探出一个圆圆的脑袋来,瞧见白雪岚在里面站着,惊叹般地低声道,“呀,原来总长也在这,我真是该死,该死,来迟了。”
年亮富边说着,边推门进来。
白雪岚只朝他略一点头,没什么反应,宣代云可不同了,听见他的声音,立即把身子霍地转了过来,那速度之快,真让人担心她肚子中的婴孩是否会扭到小小的脖子。
宣代云把两道柳眉都竖起来了,问,“你到底人在哪里?衙门里找不着。出了这么大的事,你连影子都不见!”
年亮富受了她的责备,并不生气,顺着她的话道,“是是,我也是糊涂,什么时候不巡查,偏偏挑了今天巡查呢?可不是我够糊涂?我刚刚回到衙门,听说怀风受了伤,我还骂人家乱传消息呢,没想到是真的,惊得我不轻,问明白了是哪个医院,就脚不点地地过来了。你看,我这满脑门的汗,一半急的,一半吓的。”
伸着脖子往病床上斜了一眼,瞧清楚宣怀风闭着眼睛,似乎睡了。
他声音更压低了点,关切地问,“怀风现在怎样?我听外面的孙副官说,手术很成功,真是老天爷保佑。”
宣代云对于他的事,早已听见一点风声,并不相信所谓巡查云云,恨恨道,“你哪里是关心他,你不过是关心他这副官的照拂罢了。”
年亮富因为顶头上司就在旁边,一脸地尴尬,嘿笑道,“太太,您这玩笑,可开得过分了。”
宣代云也正因为白雪岚在听着,反而要说得决断一些,“我下面的话,可不是玩笑。你好好听着吧,我已经和怀风商量过了,等他这伤一好,就要立即向海关总署请辞的。”
年亮富吃了一大惊,问,“这是为什么?”
宣代云硬着脖子说,“有什么为什么?他这样受了伤,难道还不是一个教训吗?”
年亮富瞧这阵势,似乎是真有其事了,更如遭了雷打一样,看看宣代云,又看看白雪岚。
白雪岚知道自己碍着人家夫妻说话,很绅士风度地往门外去了。
背后听见两人果然争执起来。
年亮富说,“太太,这可不妥。”
宣代云说,“有什么不妥?难道你一个大男人,又有这些年资历,在别的地方就找不到一份像样的差事不成?”
白雪岚出到走廊,叫了一个护士来,指着病房说,“里面两个人吵得厉害,病人都不能休息了,请你处理一下吧。”
那些护士虽然是年轻的女孩,但因为懂得些微的知识,在一点也不懂的病人家属面前,向来气焰颇高涨的,尤其这里是德国医院,认得几个德国医生,气焰便又比平常的护士更高涨三分,一听有人在病房里吵闹,立即就进去了,冷着脸数落,“你们这是怎么了?这么多的地方,偏挑着病房吵,这病人刚刚做过手术呢,正需要平静,这样吵架,让他怎么休息?快都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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