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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鬼蛊师+番外-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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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闭的禅房,黄衣的老僧盘腿坐在破旧的蒲团上,面对法案上所摆佛像,长眉微颤,闭目不语。他手里攒着一串佛珠,以拇指一粒粒捻动着,像是在遵循某种特有的规律。
在老僧的身后,长身玉立的白衣僧人面如冠玉,清俊的面容上一片肃穆。他的眼神很清澈,仿佛能够映照一切,又仿佛能够包容一切。
室内十分安静,旁边的香炉中点燃的檀香,浅白的烟雾袅袅升起,嗅起来清淡怡人,让人浮躁尽去,很是好闻。
“慧悟。”良久,老僧开口,唤了一声。
“是,师父。”白衣僧人垂首,态度恭敬,“弟子在。”
“你可是在想,为师为何要亲自为那两兄弟主持法事?”老僧问,他身形纹丝不动,旁边却有个蒲团飞快射出,恰好停在白衣僧人前方,“你也坐下罢。”
“弟子谨候师父教导。”慧悟知晓自家师父起心点拨,就从容撩起僧袍,端坐于蒲团之上,“自弟子在寺中修行以来便知,清元寺从不与人做法事。”
“那两兄弟,为兄长者剑不离身,杀气凛然,体内虽有隐患,可魄力依旧惊人,而为弟者血煞缠身,擅使毒物,能以笛音伤人御物,虽说没有内力,可心思却是毒辣得很……”玄远长叹一声,“这两兄弟,戾气太重,怕是手里都有不少人命啊。”
“既然如此,师父为何不出手干预?”慧悟神清气正,目光清朗,“师父说过,我等虽是方外之人,但若红尘有难,亦当斩妖伏魔。”他顿了顿,“如今妖魔年幼,以我师徒二人之力,未尝不能将其留下,以绝后患。”
“若尚非妖魔,如何能斩?”老和尚反问,“法事一做便知真假,那两兄弟所蕴气势是凶了些,可侍母至孝,眼中所含悲戚绝非作假。心中既然有情,便是为人,出家人怎能随意杀生?”
“弟子鲁钝。”慧悟垂目,“徒儿只知是妖魔便该斩杀,是贫弱则该护持,是俗人便要放手,任其红尘翻滚、挣扎于天命。如今这两兄弟,徒儿又该如何对待?”
“慧悟你自幼有慧根,修行十余年心无旁骛,凡事亦看得通透,只当善者为善、恶者为恶……然则世事并非简单若此。”蒲团倏然转动,玄远直面慧悟,与其双眼相对,语重心长,“须知世上本非黑白两分,你要以通明之眼去看,以通灵之心去听,以端正之态去细心琢磨……而不可妄加评判,徒惹孽债。”
“花氏兄弟兄弟之间有情,与父母之间亦有情,与本寺并无恶意。若仅凭二人周身血气便要除去,你我便是犯了‘嗔’戒、沾染了执念,于修行无益,于道义无益,于你我本心亦无益。”
“是,弟子明白。”慧悟念一声佛号,“未及通晓两人之事,弟子必不以偏见待人,以免毁损修行,徒增业力。”
“你明白就好。”玄远重又转身过去,口中喃喃念诵经文,“四十九日之后法事做完,你便与两兄弟一起下山去罢。若要出世,须先行入世,切记切记。”
“弟子谨遵师命。”慧悟躬身行礼。
床头有轻纱,床上有玉枕,床脚有香榻,墙上挂着玉箫,墙边安着红筝,墙角放着妆台,妆台上有玉梳和簪花。
这一切都显示出,这是一间女儿家的闺房。女儿家的闺房总是带着温馨的色泽,充满暖香的气息的,然而,这间屋子却不一样。
没有燃香,也没有花色绣成的美丽布匹,就连各种纱幔都是黑色的,让整个房间显得沁冷无比。
房间的正中,有一面极大的屏风,几乎就要把屋子分作两半去。
而这面屏风所渲染的,也是这屋子里最为亮丽的颜色。
屏风前静静地站着个窈窕的女人,她一身浓墨重纱,遮住了她姣好的身材,通身不着珠翠,只有头上簪着几朵小白花,竟然是戴着重孝的。
屋子里死一般的沉寂,女人这般呆呆看着屏风,一晃眼,就过了两个时辰。良久,她幽幽地叹息:“别在屋外陪着了,进来罢。”
屋外的人没有回答,门锁却发出“咔”一声响动。
女人感觉到,自己身后已经多了一个人。
“很多年了。”女人的声音很动听,明明就没有刻意作态,就能显出一种奇特的魅惑来,“离那一天,真的很多年了。”
身后人依旧没有说话。
女人似乎也并不想得到对方的回答,而是伸出纤长的手指,慢慢地按压在自己的眉心:“每当我想起,都会彻骨地疼痛……就会在想,为何当初我没能做到承诺呢?为何我无法保护最重要的人呢?”她似乎轻轻地笑了声,“夜里辗转难眠,即便睡着了,也是每一夜每一夜的噩梦。”
“……然后就会无比地痛恨自己,为何做不到,为何,为何,为何……为何!”说到这里她的气势猛然暴涨,声音所带来的强大波动让屋子里的摆设都晃荡起来,好像再不控制就会被摧毁一样!然而很快地,她又平静下来,声音也变得无比轻柔,“你也是……对不对?你也在恨,对不对?”
“是的,我恨。”身后人终于开口了,就像锈铁刮搔的声音,让人难以忍受,“我恨我为何没死,我恨我为何不能早有今日本领,我恨我为何不能杀了他们!”
“我们都是罪人,为复仇而存在。”女人终于回过头。
她有一张极其美丽的脸,不着脂粉,而艳色逼人,可她嘴边挂着的却是一丝带着讽刺与刻骨怨毒的冷笑,使人悚然而惊。
“我要杀了他们,我要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我与你一起,直至将其杀尽为止。”青衣罩顶的人半跪在地,透过沉重的青铜面具,她的眼里射出仇恨而笃定的光。
50弄尸人
七七四十九日转瞬即过,清元寺的法事持续日久,到此时也已接近尾声。
花戮积郁体内的伤势在花蚕每日针灸引渡与珍贵药丸的灌注之下,慢慢地恢复如常,而已然调养完毕的五脏六腑也比之从前稳固得多,再进一步修习《梵天诀》时,便无后顾之忧。如今内力大进,距离十二重大圆满境界,也只剩下一步之遥。
最后一次进香诵经之后,玄远把灵位牌置于后面禅堂之中,花蚕与花戮再次焚香祝祷,进了大殿,把一张千两银票塞进了功德箱内。
玄远站在殿外,看着走出来的花氏兄弟二人,目光定在了花戮身上:“施主功力大进,可喜可贺。”
“也是寺里景致清幽,气韵祥和,这才能让我家哥哥心胸豁然,化去瘀伤。”花蚕轻巧接过话头,“大师功德无量,原是我兄弟两人该向大师道谢的。”
“此乃施主的缘法,老衲惭愧,并未对施主有何帮助。”玄远低诵佛号,“若能化戾气为祥和,才当真是功德无量。”
花蚕笑一笑,没有回应老和尚的话:“住持大师,此间事已毕,在下尚有旁务在身,就此告辞了。”而后双掌合十,温雅有礼地垂首。
“施主有事,老衲也不便多留。”玄远心中叹息,语气中却不曾显现出来,他一招手,将一旁等候的白衣僧人召来说,“慧悟乃老衲嫡传弟子,年逾二十却从未走出寺门,此番正是契机,若两位施主应许,老衲希望能让慧悟与两位一起下山,权作历练。”
“这等小事自然无妨。”花蚕温和笑道,“慧悟大师神清气正,是难得的高僧。若能同行,在下必能有所获益。”
“如此劳烦施主。”玄远意味难明地看了花蚕一会,转头又向慧悟叮嘱,“此去需牢记戒律,不可妄动,若有抵触,当万事随缘,一切顺应天意。”
“弟子明白。”慧悟深深施礼。
花戮不爱说话,花蚕不爱说废话,慧悟不爱与自己尚有怀疑的对象说不必要的话,因而三人一路下山,却都是一言不发。
及至到了山脚的驿站,花蚕买了两匹马,才转过身,冲慧悟微微一笑:“慧悟大师能骑马否?”
“贫僧可以。”慧悟点点头,翻身上了那一匹枣红色的,手里握好缰绳紧一紧,看起来适应良好。
两兄弟见了,花戮也翻身上马,然后伸出手,拉了花蚕坐在前面。花蚕是少年姿态,身子纤细甚至看起来有些羸弱,而花戮则要强健许多,虽说两人年岁相同,可他手脚皆长,却能整个把花蚕包覆起来。
“走罢,我的哥哥。”花蚕干脆缩在花戮怀中挡风,开口说了句。
花戮拿住缰绳,双腿一夹,就策马奔出。
花蚕买的是良马,虽不至日行千里,八百里却是没什么问题的,花戮身子已然大好,功力也涨了许多,因而长鞭一振,让马行路时用了极速,花蚕埋首于花戮怀里,半点不曾经风。
慧悟并未与两人并驾齐驱,而是远远地隔了丈许的距离,白衣翩然,面色肃穆,只时不时目光流连于前方花氏兄弟身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就这般沉默地赶了一日路,当天幕微微泛黑时,三人到了个歇脚的客栈,店家也是见惯了行路之人,几个人才刚下马,就有小二过来牵马引路了。
迎客的小二是个精乖的,虽说心里奇怪这三个客人“一和尚一文弱少年一冷酷剑客”的搭配,却半分也没有露出来,他急急忙忙把几个人领到张方桌边上,扯下肩头的白毛巾利落地把桌椅擦了一遍,笑得很热络:“客人们远来劳累,是住店的吧?咱这店里有上好的房间,几位客人先用饭,再由小的带客人们过去如何?”
花蚕从袖子里摸出块碎银子给店小二,笑吟吟说道:“那就麻烦小二哥了,三荤两素,再加两碗白饭一盘白面馒头。”
“好嘞!”店小二捏起银子,眼珠骨碌碌一转朝后面大声喊道,“三荤两素特色菜,两碗白饭一盘白面馒头嘞!”
后面有人高声答应“知道了”,店小二手底不停,立马去拎了个大茶壶,给三人把茶水满上,说一些逗趣的事儿,见着花蚕似笑非笑的神情,又赶忙换上些人来走往的小道消息。直到菜好了,又得了一块碎银子打赏,才乐颠颠地下去了。
三个人都不喝酒,因而花蚕只端起茶杯冲慧悟敬了敬,说一句“大师请用”,就没有多话了,慧悟念了一段经,做了一番功课后,就也不客气地挑取素食食用。
饭后,几个人被带入两间上房,花蚕花戮照旧同住,而慧悟的房间,就在两人隔壁——这家客栈并不算大,即便是上房,中间那墙也隔不了什么音,更别提三人都有各自手段,这墙立在这里,也不过形同虚设罢了。
刚进房不久,楼下突然传来强烈的响动,好像有桌子椅子被掀翻了,还有掌柜的不停赔不是的求饶声。
店小二原本正在冲花蚕大肆夸赞这房子的种种好处,听到这些声音忙不迭冲出去,噔噔噔地下了楼,一边跑着一边大声喊着“大爷饶命大爷对不住”,那个惶恐急切,直教人听了心中不忍。
花蚕花戮对视一眼,走出房门,倚在栏杆边上看下去。
大抵是那店小二领几人上楼看房的时候,门外又进来两拨客人,都是手拿刀剑的江湖人,一个个凶神恶煞的。也不知几人产生什么口角,就一齐发出火来,谁也不肯饶了谁。
这一动手,自然是店里的摆设遭殃,那掌柜的似是想劝一劝的,可才开口,就被人踢到一边去了,店小二赶着这趟下去,当然也讨不了好,被人几拳几脚揍一顿,没被火气上头的那些个大汉用刀砍了,就也算走运了。
乒乒乓乓地打了一阵,双方对峙,各个眼如铜铃狠瞪着,店小二见气氛僵着、杀气却减弱了些,才腆着那张鼻青眼肿的猪头脸,乐呵呵凑上去:“几位爷累了?小的给您们弄些吃食如何?”
那些个汉子也的确腹中饥饿,便又恶狠狠刮了对方几个眼刀子,分作两边“嘭”地把刀剑往桌子上一拍,就你嚷嚷着“要大盆的牛肉好酒”我吵吵着“来上好的卤味下饭”,各自等饭不提。
厨子厨娘小二哥们赶忙去弄吃食,不敢稍有怠慢,省惹了这些大爷生气,又是一顿胖揍。店小二陪着笑脸在两边穿花儿似的窜来窜去,说荤话逗乐子,硬是没让两边觉着轻慢。
花蚕见到好戏一场,伸手指戳了戳自家哥哥的胳膊。
花戮低头:“嗯?”
“你看那店小二的眼睛。”花蚕偷着指一下,“他可真不寻常,若是我没出来,还真被他瞒过去了。”
花戮哼一声:“自作聪明。”这店小二的功夫可比那些三流江湖人好得多,看他被打得那般凄惨,可内伤一处也无,只是皮肉上不好看而已。
“好了好了,不管他葫芦里卖着什么药,没惹到咱们头上,就让他玩去罢。”花蚕笑一笑,“咱们也该进去了,底下那群鲁莽的看多伤眼,我可不想招什么别的麻烦。”
花戮一点头,转身进房。
而隔壁房里住着的慧悟大师,更是压根就没出过房门。
夜深了,花蚕趴在花戮心口睡觉,门外却传来窸窸窣窣的琐碎声响来,跟着是一阵淡淡的暗香自窗缝钻了进来。
迷香?
花蚕霎时清醒,耳边的心跳声沉稳依旧,略抬头,对上一双清明的眸子,花蚕无声地勾了勾嘴角,重新伏下去,静等事态发展。
果不其然,过了一刻,门拴便被人用细丝巧妙地拨开,动作极轻,几近无声。有人走动的轻风拂过,一步一步地,到了床前。
那人很谨慎,即便是已经站在床边了,也只是静静地看着,似乎在打量什么,而并没有下一步行动。
花蚕与花戮紧闭双眼,呼吸更加绵长,甚至在脸上也逼出一点中了药的热气来,像是彻底晕迷过去。
良久,那人才动手了!
他手臂一扬,手中锐器猛然朝花戮颈子割去!
一道指风无声无息封住他的哑穴,下一刻,他只觉心口一凉,就立刻被断绝了生机。
花蚕抬脚踢开这人尸体,把油灯点起凑近一看,却是楼下记账的掌柜,此刻胸口汩汩地往外冒血,显然是没命了。
两人对视一眼,并不说话,花戮举掌,以一道柔和内力推开门,没有惊动任何人。花蚕没有习武用不了轻功,就整个人踏在花戮左脚上,花戮右脚脚尖一点,就倏然落到门外去了。
一手捂住花蚕口唇,花戮也屏气凝神,两人一起躲在柱子后面,悄然朝楼下看过去。
楼下也点了灯,只不过灯色惨白,照得人脸也白惨惨的,说不出的诡异。
堂子被收拾得很干净,桌椅什么的都看不见踪影,而白天闹哄哄的那两个帮派的大汉,正面对面、规规矩矩地站成了两排。
不对劲……
那些汉子的身体动作看起来都很僵硬,眼神更是迷迷瞪瞪,像是中了什么药,或者,是中了什么邪术?
花蚕仰头,花戮也正垂目,颔首表示明白。
随后几声飘忽铃声响起,一个人手里持着铜铃,站到那些汉子的前方,正是白天里点头哈腰的店小二。此时他早没了那副谄媚窝囊的模样,面色青白,嘴角还带着一丝诡异的笑容。
口中嘘了两声,他把铃儿举过耳边,左三下,右三下,道一声“疾”,再转一圈,猛然又摇两下。
奇异的画面出现了。
却见两排汉子身子一悚,从背后拔出大刀,狠狠地朝对面人身上砍去!
对面之人也不反抗,就像是察觉不了疼痛似的,把刀送出去的同时也把自己往对方的刀口迎去——刹那间就倒了一地。
鲜血在地面上流淌着,伪装店小二的阴邪男子再晃动铜铃,地面上的尸体竟然随着铃声站了起来!它们歪歪扭扭地在堂子里走来走去,然后找了个边角的地方横七竖八地再躺下……就再也不动了。
这幅场景,任谁看起来都会觉得是两个帮派火拼同归于尽,而不会想到别处去的。
布置完这些,阴邪男子把手指探入铜铃之中,让它不要发出声音,而他自己,却慢慢地朝楼上走来,用极为拖曳的步伐。
花蚕知道,这人是要上来看那掌柜的行动战果的。冲花戮使了个眼色,他一拧身闪到另一边,而花戮也就在这一瞬间拔剑而出,霎时把那男子捅了个对穿!
阴邪男子似乎有些讶异,然而并没有因此而颓败,他缓缓地扬起手,就要再度祭起铜铃。
花蚕当然不会让他成功,那铜铃着实古怪,天知道还有旁的什么奇异之处,他一抬手腕,银练蛇“嗖”地窜出,一下子咬在男子手背上!男子手一松,铜铃落地,被银练蛇以更快地速度接住,衔起来送到花蚕身前。
为防万一,花戮一反手,割掉了阴邪男子的头颅。头乃六阳之首,无论这人练了什么邪术,只要头落,就再也掀不起任何风浪来。
花蚕蹲下来,仔细地观察铜铃,却发现那东西除了顶上系着根似金非金的黑绳外,与平常铜铃也没什么不同。花蚕从袖子里抽出一方厚实的绢布,把铜铃包起来,揣在怀里。
另一边,花戮也把那男子的头颅以布裹住,拎在手中。
一片嗡嗡声响起,花蚕伸出手指,指上停着一只绿色虫子,他侧耳听了会,回头冲花戮说道:“我们去看看?”
“走。”花戮点头。
隔壁的房间没有光,花蚕走在前面,把门推开。
花戮手指一动,烛火就燃了起来,使整个房间都笼罩了一层薄黄。
慧悟双腿盘膝,正端坐于床榻之上。
“慧悟大师,你可还好么?”花蚕悄声问道。
慧悟此人年纪虽轻,却功力高绝,以他的耳力,自然不会不知外间动静,故而有此一问。
慧悟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贫僧无事。”随即抬起头,视线投向墙边。
花蚕顺着他目光看过去,就见那处有两人歪着,口耳鼻都斜着,愣是一声气儿都不出。即便是敏锐如花蚕,都没能发现。
“此人深夜来袭,故而贫僧小惩一番。”慧悟静声说道,一抬掌,虚空推了推,那两人就猛地一个激灵,醒转过来。一睁眼看到屋子里三个要害之人,立时就慌了,手忙脚乱地爬起来,就想夺门而出。
花戮拇指一挫,银光一闪,破云剑出鞘,直钉在墙里,正好挡住两人去路。
利剑的寒锋恰恰抵在鼻尖,那两个人霎时就不敢动了。
花蚕认出来,这两个,正是店里做饭的厨子厨娘。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慧悟念诵佛号,不动如山。
“大师说得是,两位还是说实话的好。”花蚕站到花戮身侧,冲两人轻声地笑。
厨子厨娘还想扯两句,一下子被花戮冷眼扫过,顿时如堕冰窟。
“说罢。”花蚕手腕前探,银练蛇在他指间蜿蜒,蛇信喷吐,嘶嘶作响,“譬如这店里的店小二是何人?你们是何人,又为何要害了两个帮派人性命?又为何,还要害了我们?”
两缕指风激射而出,两个人膝上一软,跪在地上,心中是又骇又怕,牙齿直打颤不停。
花戮语声冰冷:“不说便死。”
慧悟见花氏兄弟二人这番作为,只将清明目光扫过,就闭目入定。
“我说……我们说……”厨子厨娘吓得一抖,哆哆嗦嗦地把话说完,“我……我们夫妇二人原本就是这客栈帮厨的,一日换了掌柜,就随着干了谋财害命的勾当……大侠饶命大侠饶命!我两人是鬼迷心窍了,还请大侠饶我们一命啊!”
“这勾当做了多久?”花蚕又问。
“约莫,约莫有两个多月了……”厨子厨娘不敢打岔,垂头又答。
两个月,那么就是临近武林大会之时么。
花蚕暗自沉吟,随后手指一动,银练蛇瞬间窜到两人脖子上,露出獠牙威慑。
“这些天,你们杀了几人,杀了的都是何许人,杀了以后,如何处置尸体?”终于问到正题。
厨娘被银练蛇一吓,两眼翻白就晕了过去,厨子胆子大一点,可声音也在发颤了:“杀了,杀了百余人!杀的多是江湖人,也有行脚的客商,尸体是掌柜的和店小二处理,小的从来没有见过!小的说的是真话,大侠、大侠饶命啊!”
花蚕冷笑一声,银练蛇随声摆尾,薄薄的绿雾从它口里溢出,厨子喉咙里“咔咔”响了两声,也晕倒在地。
“看来是被利用了的普通人,哥哥,我们在房里找找罢。”花蚕收了蛇回来,“慧悟大师,您……”
“贫僧自然一起。”慧悟站起身,先行走到墙边摸索。
花戮与花蚕分作两边,从墙角床头摸起,花蚕半靠在床上,手指在床沿一寸寸摩梭,终于听到“喀”地一声,床板顿时翻了个个儿。花蚕身子轻,一下子身子就向下载去。
花戮手快,一晃身出现在床板边,伸手把他拉住,揽住他腰抱他出来。
刹那间,一股强烈的血腥弥漫。
51尸蛊
血腥味窜出的刹那,慧悟立即退避三舍,口里也喃喃念起经来,细听时,正是那去污除垢的净世咒。
从床板内传出来的秽气,对他这般修行的僧人而言,真可谓是最为可怖的毒素,只稍一触碰,就会污了金身、坏了道行。
“大师?”花蚕被花戮拎出来立稳了,就看到慧悟动作,开口问道。
“施主请便,贫僧在此等候。”慧悟神色肃穆。
花蚕脑中一转,会过意来,于是笑了笑说:“既然如此,劳烦大师看顾地上那两位,可莫要让人逃掉了。”
“施主请放心,贫僧理会得。”慧悟颔首,静静地站到墙边。
花蚕微笑示意,随后便朝花戮伸手,花戮单臂一展揽住他,一拧身,就从床板掀开那处跳了进去。
普一落下便是一片漆黑,以花戮习武人之目力,下头景致自然是纤毫毕现,却见那床板下有一长长斜道,刚跳下来时,花戮足底借力于其上,只觉着触处软绵粘腻,更有股强烈的腥臭之气,直让人作呕。
“……好深的血垢。”花蚕也嗅到这气味,不禁有些皱眉。
也不知流了多少血,才能沉积若此。
花戮加快速度,低头矮身,几个起落,走完了这斜道。
斜道尽头,一片豁然开朗,竟是个极宽大的地下石室。
而就在这时,血腥腐臭味道更加浓烈。
花蚕从怀里摸出火折子点上,花戮一甩手将其插在石壁缝隙之中,顿时晕出一片红光,室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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