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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墨修离-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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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并没有太过担心,且不说那画像与即墨辰本来面目相差甚大,更何况他现在是一副女子的模样呢。
那个人最后还是把心一横,决定要掀开帘子……
此时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那个人停下手中的动作,朝身后看去。我也朝马蹄声传来的方向看去。
只见一白衣公子和数名随从策马而来。渐渐地,我看清了那人的脸,竟然是尹浩歌!
他下马朝我们这边走来,刚才那些还在盘查的士兵立刻停下来列队,朝他行礼。
“公子!”
尹浩歌径直朝我走来。
“修,要出城么?让浩歌送你吧!”
看来他的身份不是不简单,而是很不简单。但如果他愿意帮忙,那自是再好不过了。我朝他友好地笑了笑,表示感谢。
刚才那个人见他们的“公子”都发话了,也就不敢再阻拦什么。尹浩歌翻身上马,在前面为我们引路,我驾起马车紧紧跟在他的后面。周围的人群都停下来看着我们,或许他们和我一样都在猜度这位神秘白衣公子的身份,让渔阳守城官兵都要向他列队行礼。
眼看马车就要穿过那扇拱形门,我甚至已经看到长长的甬道那头所透出的光亮,这时却响起另一个声音。
“等一下!”
策马而来的是一位三十七八岁的中年男人,他穿着一身古铜色的铠甲和黑色的披风,刚毅的脸上有着军人特有的威严和沉稳,黑色的眼眸里散发出慑人的光。在他的身后跟着整齐列队的天狼铁骑。只是凭借着他不怒自威的气势,我便可以断定他就是天狼国的镇国大将军——尹文澹。
“叔父。”
尹浩歌调转马头,平淡的叫了一声。
叔父?原来他是尹文澹的侄儿,难怪那些人都尊称他为公子。尹文澹朝他点点头,眼眸里有一瞬间的柔和。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尹浩歌似乎并不怎么待见自己的这位叔父。
尹文澹转向我,问了和刚才那个士兵一样的话。
“里面装的是什么?”
我有些紧张地看向尹浩歌。
“修是我的朋友,他是要带着他的妻子去墨逸治病。叔父就不要为难他们了。”
尹文澹仔细地打量了我一番,又看向前面的尹浩歌。
“浩儿,不可任性。此时正值两军交战期间,万不可放走任何可疑之人。浩儿你还年幼容易被他人利用。”
说这话的时候尹文澹的目光瞟向我。
只见他翻身下马,踱着步子朝我这边走来。他每走一步,我的心也跟着漠然一紧。如果是别人倒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可如果是尹文澹,那就另当别论了。
世界上有两类人,无论对方怎样改变都能一眼认出对方,一种是情人,一种是宿敌。而他们两个人显然属于后一种。
尹文澹径直走向马车。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那种让人窒息的氛围就像一根紧绷的弦,只需再稍稍用力就会砰然断裂。筹划了这么久,还是逃不过么?
这,难道注定不可避免。
我紧紧盯着尹文澹伸出的那只手,就在他撩起帘子的时候,我感到一股强大的冲力从侧面袭来,有人从背后抱着我飞身离开马车。
我回头一看,竟然是即墨辰!
诀别
即墨辰抱着我飞身离开马车。
他的武功不是还没有恢复么?难道他一直在骗我?可是这个时候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
尹文澹紧紧盯着将我抱在怀中的即墨辰,脸上有诡异莫测的笑。而他身后的天狼铁骑也看出不对,立刻将我们围在了中间。
“即墨辰,我们又见面了。”
“可我根本就不想见你。”
即墨辰淡定自若地说。我知道他是那种泰山崩于前都能不动声色饮茶的人。
周围的人群立刻爆发出嘈杂声,甚至连天狼士兵都开始面面相觑。即墨辰这个名字在这片大陆上就相当于一个神的存在吧,所有人都很好奇天下最完美的男人到底长什么模样,大家都争相朝我们这边看来。
尹浩歌看向我,眼里全是疑问的光。我有些羞愧地低下头,无论如何,我刚才确是想要利用他。
我猜即墨辰现在一定很后悔我把他的光辉形象搞成了女人形象。我抬头瞄了一眼他的侧脸,似乎他并没有觉得自己现在这副打扮有什么不妥,优雅自若地立于人群之中,由内而外地散发出王者之气。
“即墨辰,你是要束手就擒,还是要让老夫亲自动手。”
“如果你觉得自己有这个本事,那就放马过来吧!”
即墨辰从未把任何人放在眼里,这显然激怒了同样不可一世的尹文澹。只是一个手势,他身后的天狼士兵立刻一拥而上。即墨辰一手护着我一手与天狼士兵纠缠。
“叔父,不要伤了修!”
尹浩歌在一旁紧张地看着我们这边,见有士兵用刀砍向我,他立刻激动地大叫。
“修?他叫的倒很亲热。不过我的东西不需要别人来关心!”
即墨辰冷冷地对我说。我白了他一眼。都什么时候了,他还能想这些。
尹浩歌自是听不到即墨辰说了什么,他一脸焦急地看着我这边,他甚至要冲过来帮我们,却被尹文澹一把抓住,一掌劈昏了过去。
昏吧,昏吧。修离不想欠你人情,这样我的心里反倒会好受一些。
即墨辰突然将我扯进怀里,险险躲开一把刺过来的剑。原来我刚才怔愣的时候竟然傻站在那里,不知躲闪。
“不要再用那种眼神看别的男人。”
淡淡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我被即墨辰紧紧箍进怀里。
在他的怀里,我能感受到他快速跳动的心脏,我才知道原来他只是强弩之末。只有在他怀里才能听到那沉重的喘息和紊乱的心跳声。
今天是第七天,但他还没有完全恢复对么?
正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人杀进重围。居然是於陵曜带人前来营救!!看那些人的打扮应该是即墨辰的暗卫,虽然只有十几人,但看得出个个都是训练有素的高手。
於陵曜很快就来到即墨辰身边与之并肩作战。
“臣救驾来迟,望陛下恕罪!”
“子都毋须赘言。”
不需要太多的语言,两人的配合天衣无缝,看的出他们曾有过很多次这样类似的经历。但於陵曜在看到我的一瞬间,那眼神全然是愤怒与杀气。他现在一定恨不得将我碎尸万段,毕竟即墨辰身陷如此险境都是我造成的。可我却从未后悔过我的选择,即使是放火烧掉宸军的粮草,害他们功败垂成。
我不能一生都陷在那片宫墙里不得自由,我不该忘记子言是如何悲惨的死去,而我也该有追求幸福的权利。
因为有了他们的加入,情况立时好转,暗卫将我和即墨辰护在中间,他也不像之前那么吃力。可是我的心里总有一股隐隐的不安。
尹文澹依旧一脸镇定地站在圈外,他指挥更多的人守住城门,而我们宛如困兽一般。只要不能突破出去,而即墨辰又不能恢复武功,那么我们就只能被活活困死在这里。
刚才那些人加入的优势很快被疲劳战术消磨掉,他们的动作越来越迟缓,已经有人受伤。我知道我是这支队伍里最大的累赘,而即墨辰却始终紧紧将我护在怀里。
如果他这时放开我,对局势更有利。天狼民风剽悍,越是这种流血场面,围观的人越多。而我此时又身着天狼平民的衣服,如果躲进围观人群中,这样反倒不易被发现。
我扯了扯即墨辰的衣襟,抬头与他对视,我希望他能明白我的想法。即墨辰迎视着我的目光,似乎也在思考。
这时正好有一天狼士兵用长矛刺过来,即墨辰抱着我旋身躲开,可是他的手臂却被长矛划破了。於陵曜立刻急红了眼,他大臂一挥将那个士兵斩于剑下。可是他那双充血的眼却恶狠狠地瞪向我!我猜他最想斩杀的那个人应该是我吧!
即墨辰手臂上的伤口有鲜血汩汩地往外流,浸红了里面白色的内衫。
“请陛下以大局为重,放开他!”
於陵曜一边挥剑一边朝着即墨辰大声说。
可是我却明显感到即墨辰抱着我的手变得更紧了。
“请陛下以大局为重,放开他!”
周围的暗卫开始跟随於陵曜的呼声高声大喊着,那声音整齐而具有撼动力,连我的心也跟着震颤。
放开我吧!放开我吧! 我在他的怀里挣扎。这样予我予你都是最好的选择。
“哈哈,陵兰之战以后,晟睿帝沉迷男色,为了一名无盐男宠贻误战机、身陷险境之事早就传得天下皆知!不过即墨一族向来薄情寡性,你不会也和你的老子一样为了利益便可牺牲一切吧?这倒是让老夫大开眼界了,如果你实在不想要你怀中之人,老夫倒也不介意纳入囊中,他虽长的糙了点,但送去军营肯定会很受欢迎的,毕竟是你即墨辰用过的东西不是?”
一直在混战圈外的尹文澹突然开口说。他是怕即墨辰放开我没有牵绊而故意说话激他。可是即墨辰似乎并没有受这些话的影响,他只是看着怀里的我。
“你可以给我承诺吗,承诺你不会离开。”即墨辰看了一眼城门的方向,“等我们撕开一个缺口,你答应我你就会出来,跟我一起离开。”
即墨辰一瞬不瞬地盯着我的眼睛,似乎想从那里得到保证。我看到他的眸子里闪烁着光亮,那种光亮里全然是小心翼翼的恳求与期待。我突然觉得这画面像极了男人跟女人求婚的场面,男人小心而又迫切地想要得到那句“我愿意”。
我就像是受了蛊惑一样,轻轻点头,给那个男人他想要的答案。他的眸子里燃起异样的光彩,或者那光彩应该叫做欣喜。
即墨辰挥剑转身,眼眸里早不复刚才的柔情,而是□、裸的杀气。刚才正欲冲上来的天狼士兵立刻止步不前。轻点地面,他抱着我一跃而起。左脚踏在一辆装货物的马车上,右脚踢起一包塞满东西的麻袋。回手一挥,那麻袋立刻在半空中破裂,铺天盖地的白色粉末弥漫在空气中,原来那里面装的是精制的面粉。
周围的人群顿时一片慌乱,即墨辰趁机将我置于人群之中。他在我的额头留下一吻,在漫天白雾之中,我的眼里只有那个人完美的轮廓。
“记住,你答应我的。”
最后望向我的方向,即墨辰飞身远离。
刚才还莫名其妙的天狼军此时才回过神来,立刻又在即墨辰的周围形成新的包围圈。又是另一场厮杀。
我将自己隐藏在混乱的人群中,因为我穿着最普遍的灰色,加上即墨辰又将我抱在怀中,所以很少有人看清我的脸,更妄论认出站在人群中的我了。即墨辰没有了我的束缚,果然大有裨益,天狼士兵根本不能近他的身。而城门口的阻塞也逐渐被清除。
这时突然有一队宸军从渔阳城外攻入,负责把守城门的天狼军此时腹背受敌。城门的防守眼看就要被撕开一个缺口。
我看了一眼尹文澹的方向,情况已经明显对他不利了,可是他的脸上却还是一副成竹在胸的表情。
突然我注意到站在他身后的一队人从始至终都未曾参与围剿。终于我明白开始的不安来自于哪里了——那队人中每个人的身上都背着一把做工精良的兽皮弓和无数箭矢。
原来从始至终尹文澹都是在看一场困兽之斗,那么现在该是他露出爪牙的时候了吧。
城门的防守被撕开,宸军从那个裂开的缺口处涌入,在即墨辰的周围形成一个严密的保护圈。他用剑撑着地面微微喘气,只有我才知道现在的他是多么精疲力尽。
也只是一瞬间,他立刻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再次加入两军的混战之中,他甚至冲出了宸军的保护圈,一路杀向刚才那个马车的方向。
这一举动出乎所有人的预料,除了我。他此时本应该在宸军的掩护下离开这个危险之地。可是他又再次把自己推向危险的深渊。宸军也朝着马车的方向移动,战线被越拉越长。
他一边挥剑一边左右张望,有鲜血溅到他的衣服上,有刀剑割破他的袍子,这是我从不曾看过的即墨辰,如此狼狈。
我知道他在找一个人,可是他要找的人却骗了他,骗他会出现。
或许是意识到那个人不会出来了,他的脸色变得阴郁,他一边挥剑一边叫着那个人的名字,叫他快出来!叫他不要离开!可是就算嘶声力竭,他的眼里也看不到那个穿着灰色衣服的男人。这是我从不曾看过的即墨辰,如此疯狂。
修离,修离,我从来不曾觉得这名字让我如此害怕,因为从那个男人嘴里叫出的这名字如此悲戚。它将很久成为我的梦靥。
我站在人群里像个麻木的看客,看他疯狂的表演。所有的人仿佛都被锐化,这画面里只有我和他,两颗寂寞的灵魂,平行的轨迹,却背道而驰。
即墨辰的目光还在人群里寻找,他不停挥剑,他要斩去所有阻止他找到他的障碍……
“弓箭手准备!”
所有的箭矢都指向一个方向……
快走吧你,求求你快走吧。有没有一种办法可以让你体会,这对我也是一种煎熬。
一直守护在即墨辰身边的於陵曜突然从后面劈向他的后脑勺,即墨辰全然不备,顿时昏倒在於陵曜的怀中。
箭如雨下,一人倾城。
爱莲说
晴雯轻轻走进夕颜殿,将手中的托盘放到案几上。
“陛下,汤来了。”
即墨辰一手支着头一手轻揉着眉心。明明是很闲散随意的动作,却无处不透着让人喘不过气来的压迫感。他抬眼看了看琉璃盏里冒着热气的汤汁,那上面飘着几块茶褐色的伞状植物。
“事情怎么样了?”
“回陛下,奴婢已经派出所有翼影的探子竭尽全力去找了。但此事……还需要一些时间。”
晴雯抬头瞄了一眼上位的男子,这次回来他变得更加喜怒无常了,即使是甄贵妃求见,也被他遣退。不再召寝男宠,也很少再去妃嫔的宫里。
晴雯犹豫着现在要不要替外面跪在雨中的男人求情。
“晴雯有话说?”
晴雯看了一眼那人面无表情的脸,决定还是把心中的话说出来。
“於陵将军已经在外面跪了三天三夜了,这天又下着雨,再这么下去身子定会受不住的。陛下看……是不是先让他起来?”
“三天三夜,已经这么长时间了?”
“是的,陛下。於陵将军乃国之栋梁,不管他做错了什么,请陛下念在他长久以来战功的分上,就饶了他这次吧。”
即墨辰搅着琉璃盏里的汤汁,意兴阑珊的样子。
“你去叫他进来吧。”
“臣於陵曜给陛下请安。”
即墨辰挑眉看着直直跪在下面的男子。凌乱的发丝以及从战场上下来还未来得及脱下的铠甲被雨水浸湿,有水珠顺着纹路流下来。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嘴唇被冻得青紫。
“你知道自己错在哪了吗?”
於陵曜抬头看着上面那个尊贵如斯的男人,眼神坚定而焦灼。
“臣从不曾觉得自己有错!”
清冽的声音在空旷的宫殿里回响,一语激起千层浪。晴雯有些担心地看了一眼即墨辰的脸色。只见他端起桌上的琉璃盏,用勺子尝了一口里面的汤,动作闲散而优雅。
晴雯在心里讶异,却见即墨辰皱起眉头,突然将嘴里的东西吐了出来。他的脸色变得阴郁,猛地将手中的琉璃盏掷了出去,直直砸向於陵曜的脸!
“啪!”
“啊!”
晴雯尖叫了一声。於陵曜的头被割破,鲜血顺着额角汩汩地流下来。而那人却甚至连眼都不曾眨一下,血迹在那张俊逸的脸上蜿蜒,分外萧索。
“这汤是谁做的?”
???晴雯刚才还惊疑不定,现在却莫名其妙,不知道即墨辰现在问这句话是什么用意。
“将做汤之人杖责三十,削去官职,告诉他蘑菇汤不是这个味道!”
“是。”
虽不明所以,晴雯只得默默地退下。
即墨辰大步走下去,在於陵曜的面前站定。弯下身子,与那人平视。
“子都真的不觉得自己有错?”
於陵曜抬头迎视即墨辰的目光,被那人眼里危险的气息所震慑。
“陛下,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那时臣还是手握西北驻军的少年将军,而陛下也还只是不被重视的七皇子。臣永远不会忘记陛下驯服王追时的英姿和魄力,那样的不可一世与意气风发。臣在那时就下定决心一定要助这个少年登上皇位,因为他本该是尊贵无双、睥睨天下的。可是陛下现在的行为让臣失望至极,为了一个男宠贻误战机,以身犯险。陛下可曾想过在陵兰之战中死去的无数宸国将士!当年那个雄心壮志的少年又去了哪里?”
於陵曜目眦崩裂,脸上全然是不顾一切的决绝。
即墨辰站直身子看向窗外,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沉吟了好久,他才缓缓开口说道:“如果我告诉你直到现在我才发现我一直追求的并不是我最想要的,你会不会后悔追随于我?”
於陵曜抬头看着那人完美的轮廓,风卷起他披散的长发,宛如神祗般的遥不可及。
“臣不曾后悔过。”
……
“臣不曾后悔为陛下所做的每一件事,那么陛下后悔过吗?即使现在朝政不稳,百姓怨声载道,晟睿帝不再深得民心,陛下也不后悔自己的选择吗?”
……
“那个人,真的值得你如此?”
……
“子都,如果我告诉你,这是爱情,你会嘲笑我么?”
即墨辰无比落寞地说,他是眼光透过窗户,越过宸宫厚重而错综复杂的宫墙,停留在遥远的天际。
如果那天子都没有打晕我,你会出来吗?还是你宁愿看着我死在你面前?
“子都去邶城吧,你如何让朕失去他,就如何替朕找回来。”
望一眼灰蒙蒙的天,至少,我们还呼吸在同一片天空下。
“陛下,你的汤。”
晴雯看向站在窗前的人,他越来越喜欢披散着头发站在那里,有时一站就是一个下午。
即墨辰穿着红色的狐裘大衣,白色的绒毛轻吻着他的侧脸,本该是瘦削的人,现在看起来却有些臃肿。
即墨辰尝了一口碗里茶褐色的汤汁,脸上有浅淡的笑意。晴雯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即墨辰喜欢喝这种有股怪味的蘑菇汤,为此御膳房的厨子都被杖责了一遍,最后才做出让他稍微满意的来。
光是闻闻那味道,晴雯就直犯恶心,那人却还能喝得如此,幸福?
外面有一个小太监突然进来通报说甄贵妃求见。即墨辰的眉几不可见地皱了一下。
“宣。”
毫无起伏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晴雯看了一眼一身白衣,婀娜身姿的甄洁儿。即墨辰已经很久不再召寝任何人了。看来连一向镇定自若的甄贵妃也开始不淡定了。
“臣妾给陛下请安。”
“嗯。”
即墨辰轻应了一声,示意她起身。
“陛下政务缠身,臣妾本不该前来叨扰的,但今日洁儿有一事相求。”
“甄妃但说无妨。”
甄洁儿的脸上显出失落来,她以为至少即墨辰会叫她一声“洁儿”的。
“今日是臣妾的生辰,能否请陛下今夜移驾凤栖宫为臣妾庆生?”
她满脸希冀地看着上位的男子。
即墨辰若有所思地看着下面站着的单薄身影。略一沉吟,轻轻地吐出一个单音。
“好。”
晟睿五年冬,承欢殿。
曾经盛极一时的承欢殿早不复昔日的光彩,除了几个日常打扫的宫人,便再没有人踏足这片宫殿了。
即墨辰走在空旷的回廊上,白色的纱缦在风中招摇。他的脚步停在一处殿门前,犹豫了一下,还是推开了那扇尘封的大门。
往日的一切还历历在目,只是早已物是人非了。
那个人是在这里被自己下令处死的吧。
“朕今日容许你们发泄自己的欲望,你们可以随意玩弄他,至死方休!”
还记得他当时满脸的惊恐与不信,宛如一只折翼的天使。就是因为他这副纯洁无措的样子,所以你对他格外怜惜吗?
而我却满脸笑意地对他说:“朕要让你明白朕的东西绝对不容许任何人染指!”
那个时候应该就是去年的今天吧?
即墨辰似乎想到什么,突然朝大殿外奔去。晴雯只来得及看到他的背影从身边一掠而过。
即墨辰策马离开宸宫,直奔京都之外……
在宸国京都之外有一处四面环山的小峡谷,那里四季如春,繁花似锦。在那里只有一条狭窄的甬道可容人进入,即墨辰翻身下马,闪身进入那里。
峡谷里空无一人,只有潺潺的水流声。
即墨辰走近那方矮小的坟茔,心跳不自觉地加速。直觉告诉他那个人曾出现在这里。
眼光突然落到那块大理石碑上的墓志铭,目光陡然变得阴鹜。
“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予独爱?独爱么?
我早知在你的心里我不及他的十分之一,所以即使你离的再远也不会忘掉他的忌日……
凤栖
晟睿六年秋,。
我独自一人漫步在凤栖古老斑驳的街道上,这里十年如一日地没有发生任何改变,一如七年前我离开时的模样。
街口的李婶还在那个摊位卖着自己绣的手帕绢子之类的东西;路过书院的时候还能听到先生尖着嗓子在教导学生“十年寒窗苦读,一朝金榜题名”;甚至连当年雨泽坐过的那个街角也未曾发生过任何改变,依旧是一方屋檐和几块石阶。
如果真要说有什么改变的话,那就是甄氏一族的势力变得越来越大了。位于城东的甄家祖宅,不断翻新扩建,差不多整条街都快盖上甄氏的印章了。朝中不断有封赏下来,只要是和甄家扯上一点关系的总能捞到不少好处。于是凤栖城的人总是寻根问祖地希望自己能拉扯出一点关系来。
甄洁儿的荣宠远比昔日更盛,听说即墨辰现在专宠她一人,听说一年前她已诞下宸国的第一位皇子,听说她即将被册封为帝后,听说……
我发现自己还在“听说”有关那个男人的事,心里就一阵苦笑。两年前,我从天狼国逃回宸国,本是要打算去邶城寻找多年未见的爹娘。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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