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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墨修离-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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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做到一半的时候,塞特大叔便扛着锄头回来了。
“小裔,在做饭呐?嗯嗯,真香!”
塞特大叔夸张地吸了几下鼻子,作出一副很喜欢的样子。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藤椅上的那个人已经醒了,微睁着眼睛看我,脸上难得的有了表情,尽管是满脸的不屑。
空气里弥漫着饭菜烧糊了的味道,我总觉得这画面分外熟悉,或许在藤椅的旁边应该再有一颗老槐树。
因为太久没有做菜了,我的手艺有些退步。好吧,事实上是很大的退步。饭烧糊了,因为我不会烧火,以前都是青岚帮我的。因为走神豆腐羹煮的有些老了。放调料的时候因为有油溅到手上而把整碟的花椒倒进了豆芽里。诸如此类,这桌菜做的分外曲折和艰难。
塞特大叔一边夹着盘子里的菜一边夸我做的好吃,而某人则一脸不屑地看着满桌“极具特色”的菜肴。这场面让我觉得很尴尬。
“我夹了一筷子呛炒豆芽,先在盘子里把花椒抖干净了再放到那个人碗里。
“你大病初愈要多吃一点才行。”
我看到他的嘴角微不可察地抽了一下,对于这种结果我很乐见,至少他的脸上不再是麻木的毫无表情了。我用一种很期待的眼神看着他,他迟疑了很久才犹豫着拿起筷子夹起碗里的豆芽,慢慢地递到嘴边。那种小心翼翼的样子看的我很难受。又不是毒药干嘛这样啊。
下颚微微动了几下,细细地咀嚼……
他突然抬起头来看着我,那种惊愕的表情让我觉得很奇怪,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难道刚才烧火的时候弄了脏东西在脸上?
“怎么了?”
他没有回答我,而是拿起筷子去品尝别的菜。我以为他是喜欢我做的菜,心里自是十分高兴,便殷勤地往他碗里夹菜。
他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看着我。
吃完饭后,塞特大叔又去地里忙活了。我将碗筷收拾了一下,便打算去帮忙。那个人坐在藤椅上注视着我的动作,我总觉得他今天与平时有些不同,便提议他和我一起去地里。
“最近地里的活比较多,你和我一起去帮忙吧,我们在大叔家住添了这么多麻烦,总应该做些什么的。”
他从藤椅里抬起头来看我,最后淡淡地吐出一个“好”字。
我们到索亚河边的滩涂时,人们早已经忙成一片了。这些天大家都在急着收获地里的作物,往年是不需要这样着急的,只是如今局势紧张,索亚的人们已经在做被迫迁徙的准备了。
那个人站在田间的垄上,望着周围忙碌的人们,神色凝重。塞特大叔正在地里挖一种类似于红薯的作物。
“过来帮忙吧。”
我一边拿起箩筐一边说。捡起地上被翻出来的果实,抖干净大块的泥土,我将它们装进背上的筐里。那个人迟疑了一下,也学着我的样子做起来。动作笨拙而缓慢,一看就知道以前没做过这种事。
对于他今天的变化,我是有些激动的,至少说明他开始慢慢接受外界的事物了。
因为是夏天,晴天的夜晚总是能看到漫天的繁星。塞特大叔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沉默地抽着烟,我搬了个小凳子在他旁边坐下。
“大叔有烦心事?”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再悠悠地将烟吐出,即使隔着烟雾我也能感受到他此时正满面愁容。
“我已经在这个地方生活了快六十年了,从来没有离开过一步。虽然生活清苦,一个人又无牵无挂,但对这个地方却是充满感情的。没想到到了这个岁数还要离乡背井。”
他的语速很慢,一字一句地落在我的心上,让我觉得很不好受。很多事情都让我感到无力,我只能沉默着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来。
从某种程度说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的吧。修离,看吧,因为你有多少人要遭受磨难。
战争仿佛是一触即发的事情,昨天我还和塞特大叔在院子里感慨,今天宸军便打到离索亚最近的城镇了。
恐慌就像是瘟疫一般迅速在城内蔓延,人们慌乱着匆匆收拾行李朝北迁徙,那边有天狼重镇渔阳,相对来说要安全一些。可是我很担心镇守渔阳的尹文澹是否愿意大开城门接受数目如此之众的难民。
街上随处可见行色匆匆的人们,他们的脸上都有着同样张皇无助的表情。拖儿带母离乡背井的他们在兵荒马乱的年代如何才能找到安身之所呢?
我突然感到一股深重的罪恶感。塞特大叔差不多是最后才决定要走的。
塞特大叔坐在牛车的前面,一边抽着烟一边时不时地甩一鞭子催牛前进。这是我这么久以来见他抽烟最多的一天,我知道他是在舍不得那个生活了几十年的地方。
那个人端坐在简陋的牛车上闭目养神,那副悠闲的神态与这慌乱的逃亡队伍格格不入。
我环顾四周,队伍里大多是羸弱的老人和小孩。年轻力壮的男人大多去了战场,或还未归来或已经牺牲了。我们现在途径的地方是一处树木茂密的峡谷,两边都是高山峻岭。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下意识地皱紧眉头。却看到旁边那个人睁开了眼睛在环顾周围的环境。他应该也感觉到了吧。我们对视了一眼又很快移开了。
树木繁茂的峡谷两侧易隐藏伏兵,宸军应该还没有这么快就赶到这里的。在战乱的年代,我的神经总是容易绷紧,而结果往往说明我的预感很正确。
“冲啊……”
此起彼伏的声音从树林的四面八方响起,宸军的身影如洪水一般涌来。逃亡的人群顿时一片骚动,人们惊慌地四处逃逸,却很快被涌上来的宸军抓住。嘹亮的号角声响起,人们宛如惊弓之鸟纷纷蹲在原地不敢再动弹。
因为刚才的慌乱,我们和塞特大叔被人流冲散了。那个人从刚才到现在一直跟在我的身旁,我们也顺应形势地蹲在一辆装着诸多货物的马车旁。
两军交战,不杀平民。这似乎已经成为一种不成文的规定,宸军只是拿着画像挨个盘查每一个索亚的百姓。当然虽然不杀,但以这些年即墨辰的处事方式,被俘虏的平民将会被带回宸国,编为奴籍。
我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地嵌进肉里,我知道那幅画像上画的是现在的我。下意识地我抓了一把泥往自己的脸上抹,却看到旁边那个人正做着和我相同的动作。
我们都楞了一下,随即他眼神复杂地看了我一眼。
突然号角的声音变了一种调,我知道那是一种军用的仪仗音乐。
难道是有什么重要的人物来了么?我在心里诽腹。
渐渐地我听到万马奔腾的声音,地面都在为之震动。在尘土飞扬的世界里,我看到有个身着红衣的男子骑黑马而来,在他的身后是宸国装备最精锐的骑兵。
那个人的身影越来越近,我慢慢地能看清他的脸,那是一张“惊世骇俗”的脸,之所以用这个词是因为我实在找不到别的什么词来形容他的容貌。一个男人美到这种程度算不算是一种祸害?
宸军什么时候多了一位这样“特别”的将军?我是从他在军队里所处的位置来判断他的职位的。不知道和即墨辰比起来,他们两个谁更美一些呢?
即墨辰应该更好看一些吧,不然怎么会被称为天下第一美人呢。他的美应该是那种阴戾中带着霸气的,他的美……
我突然发现即便我可以找到无数形容词来形容即墨辰的容貌,但却怎么也不能在脑海里勾勒出他的脸来,甚至只是轮廓。
他到底是什么样子?我怎么可能记不得?越是拼命地想越是记不起来,我抱着头痛欲裂的脑袋蹲在地上。
“怎么了?”
那个人难得地透出关心的语气来,可是我却无暇理会。
突然意识到什么,我蓦地抬起头来。在那个红衣男子的身后飘荡着无数旌旗,每一面旗帜上无一不写着两个字。
即墨。
原来如此么?我突然有些想要放肆地大笑。我清晰地记得所发生的每一件事,却记不得那些人的模样。甚至包括他的样子,我看着马上那个英姿勃发的红衣男子,这世上再没有谁可以将这种妖冶的颜色承托地如此淋漓尽致了。
他扫视着周围的人群,目光犀利而尖刻。而我却在那样的眼神下看到迫切、期待和思念。
时间仿佛倒退到多年前的渔阳城,我也曾这样躲在人群里,站在他的世界之外看他疯狂的表演。如果我们真是背道而驰的平行轨迹,那么命运又为何要安排我重回这个世界。
这次我们不要错过。
我的眼睛一刻也不曾离开过那个人,如果你看不到我,那么就让我走进你的视线里。
我刚要站起来,后脑勺却传来一阵钝痛,眼前一黑,我便晕了过去。
在闭上眼睛的前一刻,我看到身旁那个人愤恨的眼神。如果我记不得所有人的样子,那你又是谁?
慕罹
一切无常者,只是一虚影
不可企及者,在此事已成
不可名状者,在此已实有
永恒之女性,领导我们走
……
这是一首在索亚广泛流传的赞歌,我曾经无数次听那里的老人和孩子唱起。他们告诉我这是在歌颂竖立在广场上雕塑上的那个女子。
索亚王妃——索亚最美丽的女人。
我悠悠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身处在一辆正在前行的马车上。头下似乎枕着一个不硬不软的东西,我睁大眼睛向上看去,那个人正端坐着闭目养神,瘦削的下巴上冒出一些细小的胡茬,脸颊上不正常的苍白,以及因为闭着眼而更加浓密卷曲的睫毛,我曾经以为这张脸应该是始终带着明朗笑容的,而此刻,它却让我觉得如此压抑和难过。
这就是沧海桑田么?
我枕着的不硬不软的东西是他的大腿。他的睫毛颤动了一下,眼睑微微翕开一条缝。
“醒了。”
那种很清冷的声音,与我记忆中的不同,不过他愿意主动和我说话这倒是个稀罕事了。
“我在哪里?”
后脑勺还在隐隐作痛,我意识不清地问。
“我见你那时候想要站起来,怕你被误伤就打晕了你。我们藏在这辆马车的下面才躲过一劫。”
他淡淡地说,声音清冷而平稳。我翻了个身,打算继续睡,却突然想起什么。
“那塞特大叔……”
“除了我们,那些人都被宸军俘虏了。我们现在是要朝着渔阳的方向去。”
“哦。”
只发出一个单音,我没有力气再多说一句话,便又沉沉地睡过去了。
意识朦胧的时候,我听到他说:“我叫慕罹。”
这一带都是平坦的官道,马儿不用人驾驭便自己沿着道路跑起来。一路上并没有遇到什么阻碍,这里似乎已经不是宸军的控制范围了。我们在一处小溪边停下补给清水,马车上有很多索亚人留下的干粮,所以不用担心温饱的问题。
我在溪边的石头上坐下看慕罹用竹筒打水喝。下巴微微扬起,露出修长光洁的脖子,阳光穿过浓密的树叶,在流动的溪水上折射出点点光亮,再反射到他的脸上。这画面妖冶而魅惑。
“渴了吧。”
他将手中的竹筒递给我。我接过,移开他嘴唇碰触过的地方,浅抿了一口甘甜的溪水。
“你见过我的包袱吗?” 在离开索亚之前,我将自己的军服和腰牌装在一个包袱里背在背上。
我看见他的手指几不可见地抖动了一下,他没有说话,而是垂着眼睑。良久,他才慢慢地吐出一句话。
“我替你收着了。”
我淡淡地说:“其实你不该打晕我,因为我是宸国士兵。”
他没想到我会说的如此直接,抬起头来看着我。
“事已至此,那你还是和我去渔阳吧。”
我自嘲地笑了笑,难道还有我选择的余地吗?
离渔阳越近,气氛就越不对。路上开始出现三三两两的难民,离渔阳越近,难民的数量就越多,而慕罹的脸色也越来越凝重。
遭遇宸军伏击的地方本就离渔阳不远,大概过了四五天的样子,我们便到了渔阳城下,可是却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
在渔阳城下平坦的广场上,密密麻麻地坐着无数衣衫褴褛的人,他们大多是上了年纪的老人、柔弱的妇孺和小孩。烈日当空,让这一片土地显得更加焦躁不安。在城楼上赫然挺立着的是天狼最精良的部队,而在他们的铁蹄之下的是亟待救助的同胞。
也有几个尚存着力气和希望的人,他们在城楼之下捶打、叫嚣。
“为什么不给我们开门?我们也是天狼的子民呐!”
那是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
“求求你们开开门吧,我的孩子生了重病,需要马上看大夫呀!”
那是一个妇人的声音。
……
诸如此类。
但大多数人都只是麻木地静坐在自己身下那方炽热的土地上,静静地盯着城门的方向。他们应是早就到了这里的人,怕是早就绝望了,却又不得不守着那点希望。
我们的出现显得很突兀,周围的人都抬起头来盯着我们。那种空洞的眼神,让人觉得毛骨悚然。慕罹走在前面,俨然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可是他拢在袖子下颤抖的手泄露了他的情绪。
他在城下顿住脚步,抬头仰望城楼之上,在那里飘扬的旌旗上赫然写着一个“澹”字。没想到在这个局势不稳的危急时刻,尹文澹还这样张扬跋扈,不顾军心。
我一直不明白,如果他要称帝,只要不理浩歌生死就好了,既然救了人又为什么要独揽大权呢?难道他只是想要有个人在旁边看他如何的耀武扬威?
“我们上去吧。”
我只听到这么淡淡的一句,腰被人握住,身体一轻便处于半空之中了。我听到惊呼声,有来自下面的也有来自上面的。慕罹在城墙壁上一蹬,呈下落趋势的我们又高高向上跃起,直至落到城楼之上。
周围的士兵一阵惊慌,立刻将我们包围在中间。为首的那人刚要上前来抓住我们,却在看清慕罹的脸时顿住了脚步。周围的士兵也看清了他的脸,犹疑着都不敢上前来。
就在他们愣神犹豫之际,慕罹轻轻一笑便抱着我飞身离开,只留下一众望尘莫及的驻守士兵。
他一直抱着我在屋顶上跳跃,我没有挣扎,很顺从地偎在他怀里。我很担心这样长时间的“运动”,他会体力不支,失手将我丢下去。
直至一处很僻静的巷子,他才落地放开我。似乎怕有人跟踪,他很谨慎地左右看了看。
“我们走吧。”
“去哪?”
“在前面我有一处院子,我们可以去那里安身。”
“好。”
在这里我早没了选择的余地。
虽说是前面,可是我们在巷子里穿来穿去走了相近半个多时辰。就在我快要忍不住问他还有多久到的时候,却听到一句:“我们到了。”
入目是一间与周围无异的院门,上面甚至连一个匾额也没有。慕罹上前去扣了扣木门上的圆环,我留心了一下似乎是一种很有规律的敲门声。良久以后,我听到开门的声音,一个和塞特大叔年龄相近的老伯从门缝里探出个头来。
他看到慕罹的时候显然激动了一下,但看到旁边的我时,立刻掩去了脸上激动的神色。
“公子,回来了。”
老伯开了门,将我们让进去。慕罹转身看着我说:“进来吧。”
进门的地方有一堵白色的墙挡住了视线,但绕过那堵墙便会发现这里原来别有洞天。
而我直到踏进这里才发现自己的包袱还落在城外的马车上。
遇险
这座院子有些类似于北京的四合院,正对着进来那座墙的那间大屋子应该是堂屋,在堂屋的左右两边各有几间房子。堂屋前面的廊下摆着一排被人精心伺弄的花草,微风扬起它们姹紫嫣红的裙摆,空气中飘荡着淡淡的花香。在廊下的花草旁还放置着一张精巧的藤椅。院子的左手边是厨房和放杂物的地方,右手边有一口爬满青苔和蕨类植物的老井。
如果院子里那棵槐树再大一些,我差点会以为这里是凤栖而不是渔阳。
慕罹指了指堂屋左边的房间对我说:“那里是你的屋子,去看看吧。”
我轻轻推开房门,果然连这里也如出一辙的相似,简单古朴的木床,朝着院子敞开的窗子,以及那张放在床对面的卧榻。
“喜欢吗?” 他轻轻地问。
我朝他淡淡地笑。
“我没有什么特殊嗜好,所以谈不上喜不喜欢。”
他的眸子里有一闪而过的失落。我转过头去看窗外,在这个角度恰好可以看见院子里的那棵槐树,花期已过,树上只零星地挂着几串发黄枯萎的花束儿。
这个院子里除了开门的老伯,还有一个长相清秀的丫鬟在伺候,当然长相清秀并不能说明她就是一个简单的人。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除了我,走路都是没有声音的,即便是这个瘦小的丫鬟也可以轻而易举地提起一大桶水,而当年的青岚是要我帮忙才可以做到的。
用过晚饭以后,我畅快地洗了一个澡。奔波了这么久,我早就疲惫不堪了,那些烦心的事等睡醒了再说吧。
刚躺下不久,我便听到敲门的声音。我假装没听见继续睡,当然门是被我从里面给栓上的。敲门声停了下来,我以为他已经走了,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来。却在下一秒听到一阵“簌簌”的响声,一个人影便落在我的床前。
呃,关门了,但是没关窗。
“小雅没来得及再收拾一间屋子,今晚我们就挤一个房间睡吧。”
原来那个丫鬟叫小雅,和本质差很远的名字。睁开眼睛,借着月光,我能够看清那个人的大概轮廓。
“你去旁边的卧榻上睡吧。”
他停了几秒才说:“卧榻太硬了,比睡地上还难受。”
“那你就睡地上吧。”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慕罹已经离开了。那个叫小雅的丫头端着洗漱用具进来。
“我们家公子有事要出去几天,临走的时候,他吩咐小雅要好好伺候公子。”
她的声音很甜,脸上有淡淡的笑容。可我却生不出一点好感来。
用完早饭以后,我在院子里转了一圈。虽然别致,却终究是小了一点。我看了看那堵白色的墙,在墙的一边隔着另一个世界。我朝着院门的方向走去,正在井边劈柴的老伯突然闪身来到我的眼前拦住我。
“最近时局紧张,公子还是呆在院子里为好。等局势好转以后,老奴可以陪着公子出去好好逛逛渔阳城。”
只是眨眼功夫他便从井边闪身来到我的眼前,真是一点也不掩饰自己身怀绝技的事实啊,是想要我知难而退么?不过他所谓的“局势好转”是指什么呢?虽然两国交恶,但还不至于渔阳城内也危机四伏吧。所谓的“局势好转”是指那个人夺回权利么?
“老伯多心了,我只是随便走走,并没有要出去的意思。”
我退了回来,坐在廊下的藤椅上。望了望头顶狭窄的天空,这就是所谓的软禁么?我自嘲地笑了笑。
再次见到慕罹的时候是三天过后了,那时候天还没亮。我是被马蹄声和开门声惊醒的,我总是很浅眠,一点轻微的响动也能把我吵醒,或者在这个地方我是不可能熟睡的。
他依旧是从窗子上跳进来的,我总是习惯性地栓着门又开着窗,我不想让自己处在一个密闭的空间里,那样我会喘不过气来。
他站在我的窗前,我坐起身来看着他。眉宇间全然是掩饰不住的疲惫,眼下有深深的眼袋,脸色也有些难看,应是整夜没睡吧。
“我只是回来看看你,你接着睡吧。”
他在对面的卧榻上坐定。我躺下面朝里继续睡,事实上是怎么也睡不着的,脑海里总是回荡着他那一句“我只是回来看看你”。
天亮的时候,他又策马离开了,就像没有出现过一样。
我是一个懦弱的人,害怕面对很多事,所以就假装不知道。但我却忘了假装不知道的那些事都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有一天慕罹回来,难得的是在下午的时候。那时候我正在廊下的藤椅上小憩,晚上我总是睡不着,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能有些许睡意。我是被一种柔软的触感惊醒的,睁开眼睛便看到慕罹那张瘦削的脸,他的手指停留在我的脸颊上。
他说,他这辈子做过最痛苦的事就是亲手杀死了他最爱的人。即使被囚禁多年,被折磨多年,也比不上那一刻的心痛。
他说,嫉妒是一件很可怕的事,爱而不得的恨让他已经万劫不复。
他说,为了那个人他可以放弃一切,到最后他才明白,要想留住他,就要将权利握在自己手中。
……
他断断续续地说了很多话,手始终握着我的手。直至天快黑的时候,他才起身离去。我看着他的寥落的背影,总觉得他今天走路的姿势有些奇怪。
慕罹后面回来的时间间隔越来越长,每次回来都只是匆匆和我说几句话便又走了。他从没跟我说过他在忙些什么,我当然也不会问。时间就这样有一下没一下地过着,直到有一天,院子里来了一群穿着黑色劲装的男子。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小雅和老伯使出武功来,果然如我所料都是个中高手。不过对方似乎早就猜到他们的存在,所以派来的人都不弱,而且人数众多。刚开始还占上风的他们,时间一长就处于劣势了,更何况还要护着我这个毫无武功的人。
当我被人打晕扛上肩膀的时候,小雅和老伯也被击伤在地,不过他们的目的只是要带走我,所以不会伤害他们。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光线昏暗的屋子里,周围很空旷,依稀能看见在风中飘荡的白色帘子。
我从地上坐起来,身体并没有什么不适,除了后脑勺有些钝痛。最近似乎总是被人击打后脑勺,这样下去非变白痴不可。
外面传来悉悉索索的脚步声,门被打开,先进来的是两个提着宫灯的侍婢。接着便有一个身着铠甲的男人进来。他绕过我径直朝门对面的主位走去,我从地上站起来,与他对视。
其实不用看,我也知道现在能抓我来的人除了尹文澹没有别人。他坐在主位上,呷了一口侍婢为他奉上的茶。八年不见他一如当初的刚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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