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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楚-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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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剑尖要插进他身体的一刹那，当日楚立救自己的画面突然在慕容诗晨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她的手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住，僵在半空中。
而楚立，对于她刺来的一剑却丝毫不闪躲。
“如果你非要现在报仇，我可以让你刺一剑，以泄心头之恨，可是你应该很清楚，你杀不了我”。
怔住片刻，慕容诗晨将剑狠狠地摔在地上，声嘶力竭地吼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杀害我父亲？”。
“因为我和你一样，我要报仇，因为你父亲当年杀害了我的母亲”。
见到她这般痛苦，楚立的情绪也变得激动起来。
慕容诗晨双手抱头，痛不欲生地扑倒在地上。
楚立赶紧将她抱起，她因为情绪激动，一时气息不畅，登时晕厥过去。
过了一会儿，她才逐渐恢复意识，当她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那张曾经救自己于危难的隽秀脸庞，也是与自己有着不共戴天的杀父之仇的人的脸庞。
躺在他的怀中，她竟有一丝温暖的感觉，贪婪地不想挣脱。
然而清醒的理智让她一把推开楚立，她蜷缩到床的另一头，痛苦的眼泪又开始簌簌往下掉。
楚立见她这般痛苦，心存愧意地弱声说道：“我说了，如果大仇得报之后我还能活着，我一定让你亲手杀了我，替你父亲报仇”。
说完之后，他惭愧地望了一眼慕容诗晨，起身准备离去。
“今日，是我没能力取你性命，终有一日我会亲手杀了你”。慕容诗晨咬了咬，颤颤巍巍地狠言道。
她的身子因为抽泣不停地颤抖，全身冒出的冷汗让她感觉不到盛夏烈阳一丝丝的暖意。
“我等着你”。
留下这句话后，情绪同样濒临崩溃地楚立火速离开了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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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 茶水够，不用了
这个如同晴天霹雳的真相让楚立一下子慌了神，六神无主的他在街道上晃荡了很久，火辣辣的太阳热得他身上不停冒汗，很快全身就湿哒哒的。（全本小说网，HTTPS：//。）
刺眼的阳光一次次从他眼前闪过，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稍稍恢复一点理智。
想到方才慕容诗晨以泪洗面的样子，楚立内心的道德理念突然崩塌了，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为了报仇杀了慕容铁到底是对是错。
但是这种无谓的迷茫是转瞬即逝的，如今只有一个人能够安抚他现在的茫然情绪。
当他如往常一般进入云府之后，赫然感到了一点不对劲，他小心翼翼地来到云信的房间，却不料自己的行踪早已被师傅洞察。
“朔儿”。隔着房门，云信淡淡叫唤一声。
楚立推开房门进入屋内，看到师傅一脸平静从容的样子，他的一颗惴惴不安的心似乎也得到了一丝宁静。
“出什么事了？”。
云信一眼就看穿了楚立情绪上的波动。
楚立将自己的事先放一边，警惕地问道：“师傅，府内还有其他人吗？”。
云信浅然一笑，道：“你大师兄回来了”。
听到这个消息，楚立一扫心头阴霾，展颜一笑，问道：“那他在哪儿？”。
此时，云信脸色一暗，往旁边的房间指了指。
楚立难掩脸上欢容，扭头一看，云信便知晓了他的心思，于是微微点头示意。得到师傅的同意后，楚立快步来到隔壁的房间。
他抬手刚要敲门，一位面容姣好，气质华贵的女子抢先打开了房门。
楚立有些木然地望着她，只见她嫣然一笑，让楚立觉得亲近平和许多。
楚立正纳闷之际，便听见屋内一把憔悴的声音唤道：“师弟”。
“墨师兄”。楚立语带欢喜地轻唤一声，在那女子的指引下进了房间。
他突然发现墨归尘脸色苍白，很是憔悴地躺在床上，顿时惊忧万分，一个箭步蹿到墨归尘身边，殷切关心道：“师兄，你这是怎么了？”。
墨归尘泛白的双唇微微蠕动，轻咳了两声，徐徐道：“受了点伤，不碍事”。
楚立一把握住他的手，感受到他体内气息之薄弱，看来是伤得不轻，见他仍旧勉强装出一副轻松的样子，强颜欢笑，楚立心头一酸，猛然想起了师傅之前说过的话。
墨归尘应是处理自己的事时受的伤。
这时，那名身着缟素的女子手里端着一杯茶递到楚立身前，柔声道：“放心，我会照顾好他的”。
楚立疑虑不解地接过茶杯，看了一眼墨归尘。
当发现了他们俩目光相接时的眼神之后，楚立一下子就明白了眼前的女子定是墨归尘寻找了十年的那人。
楚立打心底替墨归尘感到高兴，同时心怀感激地看了一眼她，因为她，墨归尘才重新开口说话。
虚弱的墨归尘调整了一下呼吸，颤声介绍道：“她叫厉轻”。
随后，他又看了一眼厉轻，满眼温柔地刚要介绍楚立，却被厉轻抢先了一步说道：“楚立，你的小师弟对不对？”。
墨归尘轻轻点点头，楚立也朗声一笑。
厉轻。
应该很久没有人这样叫过红素轻了，她柔情似水地看了一眼墨归尘，心里暗暗下定决心：红素轻已经死了，以后自己就是厉轻。
三人闲谈了一会儿，墨归尘突然皱紧眉头，询问道：“师弟，你来找师傅，是出了什么事吗？”。
楚立脸色一暗，俄尔赶忙摇了摇头，否认道：“没事，我就是想师傅了，所以过来看看”。
语罢，他又看一眼厉轻，起身说道：“师兄好好养伤，我就不打扰你了”。
墨归尘有些担心地点了点头，目送楚立离开。
回到云信的房间，楚立脸上忧色更甚。
“朔儿，你怎么了？”。
“师傅，我想加快计划，想办法立马杀了皇帝”。
云信闻言一惊，眯着眼细细斟酌楚立脸上的变化。
楚立接着说道：“没有傅衡在他身边，我一定能找到与他单独相处的机会，到时候，我便一剑刺死他”。
云信摆了摆手：“不妥，且不论那个隐藏在宫中的高手，单打独斗，你也未必是他的对手”。
楚立惊讶地望着云信。
“难道他还会武功？”。
“谋朝篡位之前，他可是楚国大将军，南征北讨，久经沙场，以你的修为，一时间未必制得住他”。
楚立皱紧了眉头，一脸幽怨地盯着云信，语带不满地说道：“师傅以前怎么没提过？”。
“那是因为我从来都没有打算让你一个人去皇宫行刺他，你以为他为何敢让你佩剑入宫？”。他白了一眼楚立，言辞凌冽地训斥道。
楚立有些颓废地低头不语。
云信想了想，质问道：“朔儿，你为何突然这么心急要杀了他？是不是有什么变故，还是你有了什么危险？”。
楚立噎泣两声，声音变得沙哑：“师傅，你有没有想过，我当日杀了慕容铁，他的儿女也会来找我寻仇”。
听到这话，云信顿时恍然大悟，明白了楚立为何突然变得这样。
“是慕容诗晨还是慕容君傲来找你了？”。云信凛声问道。
楚立讶异地抬头看着他：“师傅知道他们？”。
“为师还知道你后来让尘儿将慕容铁的头颅送回了北燕慕容府”。
云信的言辞间透露出对楚立的不满。
他挪了挪身，将身前棋盘上的棋子都收起来，瞥了一眼楚立，又厉色道：“杀人填命，天公地道，慕容铁作了恶，他就该死，你杀了他那是替天行道，他的儿女为何找你寻仇？”。
楚立赫然发现这个争论是一个无止境的死循环，他感到有些委屈地长叹一声，不再与云信争执。
滑溜溜硬邦邦的棋子之间相互碰撞，发出的咯咯咚咚声让楚立心烦意乱的内心始终无法平静下来。
云信看着心浮气躁的楚立，在棋盘上敲了敲，将他从失魂落魄之中拉拽回来。他摆了摆手，示意楚立坐下，随后正色道：“既然你来了，我们是得计划计划应该怎么杀了那个乱臣贼子”。
楚立深吸一口气，有些不安地看了师傅一眼，走上前替他将茶杯斟满，然后才缓缓回到椅子上坐下。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把清脆干净的声音：“师傅，是否需要奉茶？”。
云信低头瞥了一眼满溢而出的茶杯，轻咳两声，也不回答，只是给了楚立一个眼神。
楚立思忖片刻，立即会意大声答道：“茶水够，不用了”。
云信端起茶杯小啜了两口，啧啧声地沉吟片刻，在某一瞬间，楚立竟然从师傅的脸上读出了一缕忽闪而过的愧疚之色。他再扭头看了一眼房门，一道隐约的倩影徐徐离开。
楚立似乎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却说不上来到底哪儿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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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 快了
“师傅，您有什么计划？”。（全本小说网，https：//。）楚立问道。
云信将手中的茶杯缓缓放下，厉声警告一句：“要杀他，绝对不能在宫中”。
楚立挠了挠头，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不在宫中哪里还有机会？”。
云信冷声一笑，幽幽言道：“他每年都会出宫去看一个人”。
楚立陡然脖子一缩，狐疑道：“谁？”。
这时，云信十指交叉，略显神秘地打量了一番楚立，随后面色一黯道：“你父亲”。
楚立眉眼微扬，眼中异色忽闪，脑子混乱一片，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他舔了舔有些干涸泛白的嘴唇，又咽了咽口水，紧张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朔儿，难道你忘了你的父亲仍旧还活着吗？”。
父亲这两个字眼带给楚立的触动太大，让他一下子缓不过劲来。
“父亲？”。
他细声嘀咕一句。
恍惚之间，他低声问道：“师傅，您能和我讲讲他吗？”。
云信的脸色也变得深沉，他面露难色地低头叹息一声。
“为师只能告诉你，他是你的亲生父亲”。
“呵呵，父亲？如果他是我父亲，为什么当年母亲蒙难的时候，他没有出现？我东躲西藏的这些年他没有出现？如今我有能力替母亲报仇的时候，他反而出现了”。楚立怒吼道，情绪变得有些失控。
随后，他怒视云信，疾言厉色问道：“师傅，您和他是什么关系？”。
云信被他这么一问，陡然显得有些不知所措，迟顿片刻过后解释道：“为师只是替你查出了身世而已，他就是你的父亲”。
楚立长舒一口气，周围的空气变得沉闷不畅，云信悄悄地又抿了几口茶。
“荣国皇帝为什么每年都要去看他？”。楚立突然不解地咕哝道。
云信轻轻摇了摇头，不愿做过多的解释，坦然道：“这是杀他的最好时机”。
这时，楚立蓦然想起了第一次见到荣国皇帝的情形，幡然醒悟，想必那一次，他就是出宫去见那位被囚禁在海岛之上的亡国之君。
“他之前出宫身边一定有傅衡护卫，现在我顶替了傅衡的位置，这么说来，他下一次出宫会找我陪他一起去？”。楚立细声猜测道，想到这儿，他禁不住有些兴奋起来。
“这也未必，他这个人十分谨慎，想必当时除了傅衡，那个隐藏在宫中的高手也一定就在他身边不远处”。
说到这个隐藏在暗处的高手，两人都觉得有些头疼。
“另外，你必须赢得他足够的信任，他下次出宫才有可能带上你”。云信补充道。
楚立点了点头，脑中却想到了王奕柏。
如果连王奕柏都不相信自己，那想要赢得皇上的信任就显得是天方夜谭。因此，楚立又不禁为自己与王奕柏目前的关系头疼。
云信仿佛看出了些许端倪，质问道：“朔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为师？”。
楚立脑子一转，心知如果将慕容诗晨的事告诉师傅，以师傅的脾性，她一定活不成，于是赶忙摇了摇头，否认道：“师傅，徒儿怎么会有事欺瞒您”。
云信将信将疑地思索了片刻，旋即提醒道：“你的当务之急是要想办法弄清楚皇帝什么时候出宫，这样为师好方便部署”，他瞥了一眼楚立，末了还警醒一句，“朔儿，千万不可轻举妄动，刺杀之事必须从长计议”。
“徒儿遵命”。楚立应诺道。
“哲王那边最近怎么样了？你有没有重新得到他的信任？”。
楚立轻叹一声，犹疑片刻，又赶紧点了点头。
“对了，荣国公主和世子的婚事定了什么时候？”。云信突然换了话题问道。
听到云信询问林越的事，楚立的心不禁又揪在了一块。
他诺诺答道：“中秋之日”。
云信轻抚颔下长须，若有所思的微微颔首。
“师傅，您不会是打算在这上面做什么文章吧？”。
云信忽然皱了皱眉，稀疏泛白眉毛撇在了一块，拧在了眉心，悠悠道：“这也是一个不错的契机”。
见楚立脸上忧色渐深，云信又说道：“你先回去吧，有什么消息，为师会通知你”，随后他扭头看了看窗外，嘀咕道：“算一算，天儿也差不多该回来了”。
压抑了这么久，楚立终于听到了一个高兴的消息。
“师傅，五师兄要回来了吗？”。
云信唇角微扬，瞄了一眼楚立，低声道：“快了”。
从云府出来以后，不知怎的，楚立心中的杀心越来越重，恨不得立马拿着剑进宫将仇人一剑毙命。
。。。。。。
昏厥过去的柯伟彬过了好久才清醒过来，他的眼睛还没来得及睁开，便感到一阵剧烈的痛感自胸膛传至大脑。
气息不顺的他伴随着一阵轻咳，徐徐睁开了双眼，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慕容诗晨略显憔悴虚弱的面容。
他咬了咬牙，猛地一下直起身子，看了一眼慕容诗晨，又往屋内四周环视一眼，刚想下床却被慕容诗晨一把摁住。
“他走了”。慕容诗晨幽幽说道，声音之中的忧伤仿佛随风飘扬的青丝，密密绵绵，理不清，剪不断。
柯伟彬两只手抓住她的胳膊，左右打量一番，急切关心道：“你没事吧？”。
慕容诗晨万念俱灰地摇了摇头，轻声道：“柯大哥，你伤得很重，快躺下吧”。
柯伟彬眨了眨眼睛，脑子一转，惊惶不安地说道：“他现在已经知道我们的身份了，咱们不能再留在这里”。
说着，他握住慕容诗晨的手，拉着她往屋外走。
慕容诗晨一把扯住他，安慰道：“你就在这儿好好养伤，其它的事不用担心”。
“晨儿，楚立知道了我们的身份，王奕柏也知道了，万一他们想明白了什么，咱们就会很危险”。柯伟彬摇了摇慕容诗晨的身子，试图让她清醒过来。
突然，慕容诗晨脑袋微仰望着他说道：“父亲的仇还没有报，我不能就这么走了”。
虽然柯伟彬心里很困惑为何楚立发现了他们的身份却就这么走了，但是他很清晰地闻到了危险的气息，执意要带慕容诗晨离开荣国。
无奈之下，慕容诗晨将楚立说过的话告诉了他。
听完之后，他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质问道：“晨儿，你不会相信了他说的吧？”。
见慕容诗晨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柯伟彬怒吼道：“你想想他是如何杀害将军的，他怎么可能心甘情愿领死？”。
慕容诗晨一把甩开了柯伟彬的双手，坚毅果决地厉声嚷道：“我不管他说的是不是真的，没有亲手杀了他，我绝不离开”。
想起楚立，她忍不住又低头噎泣起来。
柯伟彬或许无法理解她此时此刻内心的煎熬，但是有一点似乎毋庸置疑：她一定会杀了楚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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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 这酒赏你了
高墙深宫之中，遇见的人大多是埋着头赶路，抑或是跪伏在地行礼，这里是世间人的等级分得最为森严的地方。（全本小说网，HTTPS：//。）
柳承宏没有高尚的出身，所以即使放眼整个红衣使督府他的能力最为出众，他顶多也只能做到夜风指挥使，虽官同四品，却连上朝议政的资格都没有。
他加快步伐，以便跟上前方带路的公公。
柳承宏记得这个公公，上次在红衣使督府宣读赐封楚立圣旨的就是他，柳承宏还替楚立给了他一袋银子。
现下，他连回头看一眼柳承宏都觉得费功夫。每一次进到这深宫内院，柳承宏仿佛就被提醒一次自己的身份，卑贱如蝼蚁却仍旧奋力向上爬。
穿过了几座看得眼花缭乱的豪华宫殿，柳承宏被领到了颐明殿。
传旨的公公伫足在殿外，向他假笑一声，随后一摆手，示意他自己进去。
懂规矩的柳承宏违心地朝那位公公点了点头，推开殿门进入殿中。
高大宽阔的宫殿依旧给人一种无法呼吸的窒息感，一望见皇上的背影，柳承宏三步并两步小跑向前，旋即双膝跪地，长呼：“微臣柳承宏参见陛下”。
皇上背对着他，随意笑了笑，徐徐转过身子，手轻轻一抬，低声道：“起来吧”。
“谢陛下”。
皇上面带微笑，看了他两眼，问道：“柳承宏，知道朕叫你来所为何事吗？”。
柳承宏惶恐地抬眼看了看皇上，立马低头拱手道：“微臣不知，望陛下明示”。
皇上轻叹一声，透出一股惋惜之意，幽幽道：“之前因为并州的事撤了你的职，心里面没有觉得委屈吧？”。
“微臣不敢”。
“唉，如今傅衡在东末遭了难，红衣使督府正是用人之际，此前傅衡多次对你赞赏有加，朕决定让你官复原职，重新回到夜风指挥使的位置”。
闻此一言，柳承宏喜出望外地跪地谢恩道：“多谢陛下，微臣一定竭尽全力为朝廷办事”。
皇上朗声一笑：“哈哈。。。。。。红衣使者是替朕办事的”。
柳承宏顷刻会意赶紧改口道：“陛下的吩咐，微臣一定竭尽全力完成”。
“好”。
皇上大赞一声，伸手扶起他。
“眼下，朕就有个任务要交给你”。
“陛下请吩咐”。
“朕要你即刻启程赶往末州，调查傅衡之死？”。
柳承宏一脸惊讶地看着皇上，弱声问道：“难道侯爷的死还另有乾坤？”。
“这个嘛，就要等你去查了之后再回来告诉朕”。
虽心存疑惑，柳承宏也只好应诺答应。
皇上十分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微微颔首，笑眯眯道：“禁军军营关押着涉案的人员，你可以先去了解具体的情况。到了末州之后，不必理会城内发生的事，全力调查傅衡之死即可”。
柳承宏脸上疑色更甚，却也不敢多问，应诺道：“微臣遵命”。
末了，皇上还一脸严肃地叮嘱道：“这是朕交给你的秘密任务，无需在红衣使督府备案，也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包括楚立”。
“遵命”。
听到楚立的名字，柳承宏猛然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同时，他的脑海中又回响起楚立之前和自己说过的话：他打算让自己重回夜风指挥使的位置。
虽然现在有了皇上的直接任命，但是对于楚立的示好，柳承宏内心自然也有所松动。
皇上言语间流露出的对楚立的不信任与防范让柳承宏顿时又犯了难。
嘱咐完了之后，皇上又轻飘飘地说道：“好好干，红衣使督府迟早是你的”。
听到这个承诺，柳承宏虽然心头一动，可是他似乎也很清楚，这应该是陛下收买人心的惯常手段。
自己与楚立之间的差距，柳承宏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出了颐明殿，柳承宏又瞥了一眼那位公公的恶心嘴脸，他突然意识到，从某种程度上而言，自己和楚立是同一类人，为生活挣扎的底层人。
回想自己由死囚犯的身份转而成了令人闻风丧胆的红衣使者，与其说是人生的翻身，倒不如说是进入了一个更加没有尊严的世界，走在太阳底下却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
这份感同身受的换位思考或许给了他与楚立走到同一阵线的契机，然而就在刚才，皇上的秘密任务却一刀斩断了这和这种念想。
他和楚立，注定要走到对立的两边。
。。。。。。
楚立前脚刚入府门，李默默后脚便跟着进来了。
“你去哪儿了？”。楚立望着急喘喘的李默默问道。
“去红衣使督府拿我的刀”。说着他将手中的刀在楚立面前晃了晃。
随后，他一脸担忧地问道：“大人，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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