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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义天下-第1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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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得孙奎沉声,林懋一个扑身翻下车驾,他双臂撑地,跪地哀求:“郡守大人…此罪乃我侄儿错了,可他终归事出有因…求大人…”
“三叔,与这些官家种费什么话!我就看看谁敢拦降罪!”林怀平怒火四溢,当即起身,寇宝等甲士更是抄刀作搏杀之势,但林懋人老不傻,行走商道一辈子,他更明白世道险恶,急火之下,林懋强撑探臂,扯住林怀平的腿:“混账,你给我住手…”
中都,皇城,金銮殿。
夏武帝景俞天高坐皇阶,自燕王竖起清君侧的反旗以来,他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几日前,兖州战报传来,更让他掉进冰窟。
从战报得知,在田櫆援兵到达兖州之前,郡守齐桓麾下将领背投景禹恪,以诡计诈开城门,导致兖州失守,齐桓秉承忠君之义,战死乱军之中,其子齐思远仅率数百溃兵逃出兖州城,田櫆知晓此事,只能在兖州西侧濮阳驻守,暂脱燕王兵锋,而另一路大军元子期部得田櫆传令,火速行军,试图以速战之势,从兖州南向寿春县方向进攻,趁着燕王还未稳下阵脚,夺回兖州城,奈何景禹恪身前韩明振军略高筹,早就设伏兖州城南必经要道,元子期急行突袭受伏,损兵四千,撤回寿春县,于后景禹恪派遣麾下骑军将领潘庆尾随突击,彻底将元子期赶出寿春县,逼回中都地界,也亏得田櫆从濮阳出援兵救助,不然元子期部怕是要彻底被击溃。
面对愈发劣势局面夏武帝龙威怒起,面对静谧的朝堂,他立身叱声:
“众卿…燕王贼臣已经近在兖州地界,谁有退敌之策,速速道来!”
饶是大敌之前,贸然出口即为寻死落罪,故而朝堂百人,没有谁敢在夏武帝的怒火当头出计。
“怎么了?平日里一个个官威四溢,忠言挂嘴,现在真正敌难落下,反倒都闭嘴束身,你们对得起大夏?对得起朕么?”
兴许是被情势逼迫急了,夏武帝逐名点奏,些许老臣竟然推脱无力,想要告老还乡,此时大难之际,一个无力告老岂能完璧其身,于是乎夏武帝怒心发泄,将这些个老臣落罪下狱,秋后问斩,朝臣见之新皇杀招,顿时一改沉稳避祸态势。
文臣列,前丞相冯如晖之子、户部少监冯振饶道:“陛下,战报虽危,但以臣来看,情势尚在掌控之内?”
此言一出,唏嘘满殿,但冯振饶迎众不退,他继续沉声:“殿下,元子期将军乃败于先机之敌,可精兵尚存,田櫆将军驻守濮阳,只要扼守兖州西进中都要道,叛贼燕王一时半会儿根本进不了中都地界,此时只要东州军过河南进,穿邺城重击江淮军侧翼,必能重创燕王!”
原本燥声低语的朝臣听到这话,逐渐安下心神,细细思量,田櫆与元子期两部合计五万人,只要不贸然突击,把守月余时间不成问题。
于是乎杜如庭请告谏言:“陛下,燕王军势众,可从江南一路杀来,路途遥远,粮草耗费极多,臣建议陛下催诏东州军南进驰援中,还应下令坚壁清野,断绝燕王筹集粮草的路子,只要江淮军缺粮,攻势必退!”
“臣等附议!”
一番怒火之下,群臣总算给出些许御敌之策,夏武帝下令之余,还思忖是否调北疆各城大员率兵驰援,不成想这一建议遭到九门督司首府伍子阕的反对:“陛下,万万不可招北疆之兵!”
“首府此言何故?”
“陛下,您忘了,北疆军行密连河西秦王,万一那些大员已经投靠秦王,让他们来援,岂不是引狼入室?”
对于这般危言,夏武帝还真不敢忽视,现在秦王安生,不过是在蓄力养精,一旦时机到,必然会东进袭来,如此他决不可将北疆狼牙放进来,可若不引援兵,单靠中都现有军力,以当朝大臣的德性,恐怕还真抵挡不下。
第三百七十六章中都战风2
夏武帝思忖安定之策时,殿门郎将入殿觐见。
“陛下,北疆军告上奏。”
听得北疆军告,夏武帝一喜,以为是东州军驰援来到,但殿门朗将接下来的话就似寒风呼啸,冷了满朝文武的心。
“陛下,燕王麾下将军陆言率兵四万绕道北进,已经占据邺城,扼守北疆南进道路,北疆诸城临危…犹以黎城最为严重,可以说完全在邺城江淮军的眼皮子底下,故而郡守请旨扩军,以抵抗陆言!”殿门朗将话音未落,新任中书阁首府郑乾急声出列:“陛下,此必然是燕王乱我军心之计,不可信!”
但信与不信…非郑乾等人可以掌控,夏武帝对于这个消息看似沉稳无变,但实则心底已经躁乱,文成首列,杜如庭等老臣也从夏武帝神色微变中嗅到龙怒,此时此刻,他们生怕夏武帝暴怒下旨,北讨东进,那么一来,就乱了阵脚。
只是夏武帝心妒虽有,却非昏君,身为皇权至尊,他的底线与先皇一样,军权永远属于中都,可现在…一些郡城大员竟然想要借着皇子乱权的机遇…伺机揽权谋路,其心昭然若知,可大夏情势陡转急下,若是不让北疆那些狼崽子们安稳,估计四面楚歌的可能就会变成现实,想到这一点,夏武帝沉迹片刻,缓息道:“准奏!”
“陛下…此旨不可令行啊!”郑乾不如杜如庭等人老谋,再度急言请声,饶是夏武帝心中苦水无处可泄,才这般行旨,为了不让朝堂气氛冷到祭奠,夏武帝转了言风方向:“假若若邺城真的被燕王占领,南进道路一旦封死,东州军从何而来?”
“军告未有东州军消息…”
一时间,本就冷进心魂的朝臣们继而暗慌起来,看着此景,位于勋贵首列的秦懿受不了了,他出身请道:“陛下勿忧,就算邺城被占,江淮叛军想要攻破中都,也是难于登天!”
“连亲王何意?速速道来!”逆境之余陡然明光现,夏武帝心里一热,就急问话。
“陛下,以老城看,田櫆部驻守濮阳,虽无紧要城池关隘险阻,可麾下八千骑兵乃中都精锐,田櫆为人谨慎,更有永亲王之子皇甫成昊将军为将,野战之力绝对在燕王上风,足以悍战之力,其二,陛下要尽快行坚壁清野之策,以此施压燕王,就算他占据城县,没了粮草供给,他十余万大军就是纸老虎,想要到陛下龙台之前问罪,简直痴人说梦!
“好!”夏武帝称赞兴悦,当前,他最需要的就是信心和稳定,只有中都内部稳固了,他才有精力对外讨伐,以安国邦,而秦懿就是这根顶国柱,让渐乱的朝臣心思稍稍缓和。
“除此之外…若陛下允许,老臣愿意亲自挂帅,领兵出征!”在众臣浑然中,秦懿这话就似重磅炸弹,再度惊起满堂心魂。
众所周知,秦懿乃先帝麾下五大将军之首,当年因为纠葛贺兰氏,才有了后来十余年的北疆驻守之罪,即便如此,他的军略之能也是天地共睹,现在这位老将请命二度出山,以安国基,可以说未战人出,中都军的信心便高涨数倍。
但夏武帝为心思筹虑者,在他眼里,当前战事看似猛烈,实则双方交手错身不过尔尔,还未到最后的关头,若是过早放出秦懿这头老虎,恐怕会适得其反。
思忖中,夏武帝忽然与秦懿对视,有那么一瞬间,夏武帝想到什么,旋即,他叱令下旨:“念连亲王忠君护国,朕特封连亲王为中都大将军,领军九门营,择日出征!”
一个时辰后,朝会结束,秦懿回府途中,半道停下,其子秦宇至不明:“爹,你为何要主动挂帅出征,你难道不清楚自己的身体?万一出什么意外…咱们…”
“儿啊…先帝之恩,老夫要报,新皇基业,老夫要稳…国难之时,个人已经无可挂念了!”秦懿叹息中,那庆亲王南宫庆余已经来到近前,秦宇至瞧之,心知有事,便迎南宫庆余进入爹爹的车驾,自己则率人远处警戒,以免有人偷听。
“秦老哥,你今日所为深意何在?陛下手里仅剩禁军、九门、中都三军列,你这主动请缨…”
南宫庆余心有不解,可秦懿却苦笑点透他:“庆余,保儿的事…你依旧卡在心底是不是?”
“秦老哥…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我们为臣的…只能尽力为陛下分忧,现在朝臣看似平稳,实则暗藏者居多,你我属先皇近臣,在其它人眼里,就是彻底的从龙派,可以这么说…永亲王、恭亲王他们能够再选人主,我们却不能…现在燕王大军杀来,我只能主动请缨,以悍军之资稳安中都…万幸的是陛下与我不谋而合,不然老夫我这一出戏就是给自己挖坑跳啊!”
听到这些,南宫庆宇心中躁乱不已,半晌他才道:“那你若真的出征,中都就剩我一人了…”
庆亲王王府,李虎耗费半月有余,将南宫郡主送回来,来此一路上战风凛冽,让他心惊胆颤,生怕碰到乱兵贼人,万幸的是李虎也算半个副将,路途通畅,总算把姑奶奶送到家。
“郡主,小的军命已经完,这就回去了!”
李虎不愿在中都这鬼地方拖沓一毫,便恭敬道语,带人离开,那南宫燕心瓷如石,一趟北疆行,让她心愿未果,更尝到了风流黑暗,此番进到王府,还未喘息,便呆然惊住,在那正厅桌台上,南宫保的灵位是如此刺目…
河西,月城,府院卧宅,几个丫鬟来回走动,门前小火炉子上,药锅咕嘟咕嘟的冒着泡,待药汁收浓,郎中唤来丫鬟,把盛好的汤药以碗递进房中,丫鬟来到卧榻前,低声道:“南宫世子,该吃药了!”
寻声看去,南宫保一脸苍白的靠在床头,那一日搏战,他败于秦王景禹寅,落马乱军中,奈何景禹寅顾及庆亲王,手下留情,另着亲兵救出南宫保,这才让他捡回一条命。
第三百七十七章中都战风3
时至今日,南宫保已经在这个地方呆了数月之久,对于当日之后的战事情况,他一概不知,闻着嘴边的汤药碗,南宫保道:“秦王在哪?我要见他!”
“秦王回陇城了,他交代我要好生照看你,待你身体力行,就护送你回中都!”
一阵粗言入耳,南宫保抬头看去,月城守将戚连升大步进来,他冲丫鬟摆手,丫鬟们赶紧离开,顺便带上房门,以免他人打扰。
“秦王为何留我性命?”
听着南宫保的话,戚连升笑道:“你乃勋贵骁将,大夏未来的军行支柱,若是死了,就太可惜了,况且殿下初入军途,受过南宫老将的照看,这份恩情,他谨记心中,故而对于南宫王爷的长子,他怎么也会动下死手!”
“原来如此…”南宫保低沉黯然,戚连升探身抬臂,按着南宫保的肩头道:“世子大人,某对于你…有一事不明!”
“何事?”
“都说新皇无德,你为何还要奋死效忠与他?”
南宫保听之抬手,推开戚连升:“秦王不是说…待我身体力行,就送我走,现在我已经好了,派人备马!”
说罢,南宫保起身,可是他刀伤遍体,又受坠马内伤,一个用力不注意,便摔倒在地,戚连升当即大笑:“世子大人,你这一身伤…换做常人,恐怕早就死透了,既然捡条命,为何不好好活下去!”
“你这莽夫,休要多言!”斥声中,戚连升坐到一旁:“世子大人说的对,某是莽夫,可某知道效主明君,秦王义气悍然,乃军行骁首,反观齐王麾下何人?无能的骁武皇弱将,中庸自保的中都将,你这骁将跟随他…简直昏头瞎眼了!”
“住嘴!”南宫保怒气戚连升,当即箭步冲来,抄拳打上,戚连升躲都不躲,抬臂一个虎尾摆击,就把南宫保震到三步外。
“世子大人,你伤势未好,切莫动气,若是再伤根骨,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你!”
在戚连升嘲弄笑言中,南宫保强撑憋气,向外走去,待他走至门庭处,戚连升刻意刺激道:“世子大人,新皇不得天下心,先战河西,乱了河中几十万百姓的安康,现在江淮燕王已经率部西进中都,择日将兵临皇台之前,问罪夏武帝…”
“什么?”南宫保闻之惊然,他转身三步并作两步:“你再说一遍…燕王何时造反出军了?”
“二十日之前!”戚连升话毕,淡笑无动,南宫保心急中都爹娘亲妹,一股热血当即冲胸,下一瞬,南宫保已经眼黑身软,瘫倒在地。
瞧此,戚连升摇摇头:“好一个勋贵青将,只可惜跟错主子了…来人,扶世子上床,好生照看!”
戚连升出来后,在偏院庭下,秦王景禹寅正与杨茂饮茶庭内,戚连升近前道:“殿下,南宫世子知晓中都境况后,急火攻心,又昏过去了!”
景禹寅点头示意自知,戚连升告退,末了景禹寅看向杨茂:“师傅,对于这南宫世子,本王该如何处置?”
“安抚,招降!”杨茂抚须,四字入耳,景禹寅摇摇头:“不容易,南宫庆宇和秦懿一样,都是先皇老将,可堂前顶声斥罪,无畏悍死,却不会降敌求荣!”
“非也!”杨茂道:“殿下,您觉得南宫保是为何昏然的?”
“自然是忧心中都老王爷及府中人!”
“那就对了!”杨茂附耳:“燕王此般声势浩大,中都危机已定,不管胜败如何,都是臣心败亡之刻,南宫保不同于南宫庆宇,他更顾及亲人,之前搏战暗作风其妹的风声就是例子,所以…殿下只要切合时机,诱引收服南宫保,同时以精兵出击中都,必可破城!”
“那样本王不就是给燕王做了嫁衣?”景禹寅不悦,饶是杨茂劝慰:“殿下,事已至此,大夏乱风已定,齐王受之正统,只有他下来,你才能名正言顺的进位…燕王…不过踏石尔…”
襄城南道,林秀率部急行,待至正午,太阳高照,林秀下令所部各校歇息,来至阴凉处,刘磐照旧铺开地图,奉上干肉酒水,饶是林秀心思烦躁,两样皆无触碰,刘磐小声宽慰:“将军,平校尉不过一时莽撞而已,再说…临城官家也太过放肆,竟然敢暗作夫人…”
“林怀平还未有消息传来?”林秀不想听刘磐废话,直接打断,刘磐道:“差不多应该赶上来了!”
正说着,方化来报:“将军,平校尉率本部已到,只是他…”
“他怎么了?”
“平校尉跪地前来,我等劝不住!”
闻此,林秀起身:“他还知道自罚落罪…只是妄为屠戮,以泄仇怒这个罪可不是他跪地自罚就能免除的…”
来至后军前,远远看去,林怀平本部千余兵士跪地一片,至于林怀平,正手捧鞭条跪地而来,之前在临城,孙奎硬顶驳回马钟、岳长发、徐安民等人落罪林怀平的心思,免除临城与北安军之间的搏乱,可林怀平令罚已定,孙奎也不想让他避掉,谁成想方化带着林秀的将令一路百里奔来,以中都诏令代为东州军南进驰援为借口,救下林怀平,否则林怀平屠戮于海龙一府的罪名坐实上奏,林怀平的脑袋是掉定了。
林秀压着心火来到林怀平身前,林怀平三叩首:“将军在上,罪将林怀平请罚!”
沉寂片刻,林秀没有接林怀平的鞭条,反倒抄起横刀刀鞘,迎面砸去,只听咣的一声,林怀平仰面,跟着脸颊烙下青紫的红印。
“怀平,官家种暗作我林氏,此罪就算挨千刀也难解我心头之恨…可你却怎能当众屠戮其人,这般罪恶仗势的蠢行…你为何不动动脑子…”
听着林秀的训斥,林怀平只担不应,身后,唐传文思忖片刻,已然明了林秀话中意思,便近前道:“将军息怒,平校尉虽然做法粗俗,但一定程度上震慑了临城官家,于此也对林氏颇好,至少将军率部搏战在外时,族中可安,况且大战临前,刑罚伤之将领,恐燥军心,故而请将军三思而行…”
第三百七十八章中都战风4
“请将军三思而行!”
赵源、黄齐、苏文、韩墨等一众将领同声求情,林秀看着跪地的林怀平,一时沉然无动。
几步外,陈官瞧着此景,稍有思量后近前请声道:“林将军,诸位将领说的对,大战在即,不亦严惩部将,此乃军行大忌,况且临城官家做的事也甚是过分,若不给予刀锋临头的教训,将军此战在外,家中如何安稳?若家都不稳了,将军又如何能够集中精力,御敌奉皇恩,那样的话…这一场强战打的赢希望可就寥寥无存了…”
陈官一番言说重落驰援中都,便跪地叩首,程达见之,一同跪请。那唐传文见此,心中赞叹不已,试想,陈官凭借降将之位,冒着受罚的后果为北安军将领求情,此般心意,以林秀为人,必然可以获得信赖,从而也能借机交好北安诸将。
在唐传文心下自说中,林秀果然松了一口气,末了他俯身搀起陈官、程达二将。
“也罢,大战在即,不易自乱阵脚…!”
“谢将军开恩!”众人听此,全都松了口气。
林秀看着林怀平,二度警醒道:“此罪暂且记下,也算给你长个记性,日后行事多动动脑子,可以暗下解决,就不要明面做之,我北安军的忠与义,仅仅对于大夏皇权,对于大夏子民,其它作贱种,一概不论!”
林怀平听此,叩首谢罪,旋即率部入列。
襄城郡府,自月余前河中难民东逃乱境,何度下令四野巡哨,唯恐那些乱民再度揪扰本地百姓,这一日,何度刚刚与何季、凌仝商议完襄城地界防务,就得哨骑来报,说襄城南道方向发现大量军士,瞧旗号乃北安军。
“北安军?你没有看错?”何季沉问,哨骑头如捣蒜,使劲确定点地:“错不了,放眼北疆,有谁敢打着北安将的林字大旗?”
“北安军过道有多少人?”
凌仝关注点与何季不同,难民事件中,襄城因为驱逐绞杀难民和北安军干了一架,双方之间或多或少有些敌对隔阂,此般北安军出现在南道,万一是寻仇立威而来,他们就要赶紧做准备了。
“小的不敢靠近,远远立在高坡上看去,北安军军列绵延四五里,且旗帜也是多面,有中军旗、义鳞骑、鹰鸠士、飞骑营、重甲营、步槊营、强弩营等十几面将校旗,粗算下来,差不多近两万人!”
“什么?”何度听之大惊:“两万人…你莫不是眼花乱说,小心本官治你的罪!”
哨骑当即吓了一跳,他哀声哭求:“大人,小的怎么敢…真有那么多人…”
到这里,何度、凌仝心下均不安起来,细算估量,北安军的发展态势实在让人惊愕,两年前,那不过是一支虚名小将骑队,谁成想现在已经变成数万人的大军,试想,若林秀真的来此寻仇立威,以襄城当前的军行实力,怕是抵挡不下。
“不对!北安军定然不是来寻仇我等!”忽然,何季眼前明光一闪,撂出这话,何度、凌仝不解:“为何这般肯定?”
“林仲毅此人义正奉上,从我第一次见他到现在,风言传闻…他可做过一件龌龊不忠不义的事?况且当前大夏风起云涌,河中战祸方平,江淮燕王又携二十万大军西进中都,清君侧,夺皇威,在这般乱行之下,林仲毅悄无声息的南进,必然是奉令驰援,拱卫新皇!”
“以雏虎新军去迎击江淮燕王积攒几十年的老卒悍军,岂不是以卵击石?他林仲毅好歹是军行青辈小将,此时若借着乱世风行发展壮大自己才为上策?如何不要命的去驰援那无德新皇?”凌仝无法理解,可何季冥冥中有感觉,林秀就是南进驰援。
一时间,三人商谈无果,未免事况突变,何季道:“既然这样,我就亲自带人前去看看,若他真是南进驰援,我等过地郡城主人,理应奉上粮草,以安其心,若不是…那我等的安稳日子就到头了!”
“报…北向二里外发现轻骑身影…”
北安军列前,林秀听到斥候来报,眉头微挑:“北向?襄城方向?”
“回将军,正是襄城轻骑…约有百骑左右!”
听着这话,赵源疑思:“会不会是襄城的探子?”
“管他是什么?若敢造次,我这就杀光他们!”花铁梨粗声抄刃,全然一副悍者模样,余家堡守城战中,花铁梨火烧东州军,可自己也受到烈火灼烧,他的半拉脸面毁容落疤,好似盘形鬼首,随声动起来,看着颇为吓人,但悍者急躁,参将稳固。
“将军,情况不明,某觉得还是弄清的好,万一打错了,襄城、临城相隔不过百余里,这日后可就难处了!”庄非思绪片刻,缓行建议,林秀应允其言,旋即,他叱令大军继续前行,自己则亲带亲卫骑队前去照面。
何季率亲骑来到北安军后列百步处候等,五十余步外,不少北安斥候骑已近警惕肃立,何季扫目周围,发现自己所队后面也有不少斥候骑,且从那明光一点的反射中可知,这些斥候都配有臂弩,对此,他心下感叹北安军的壮大,可以说一日一变化,一年虫化虎。
不过片刻,一骑队从北安军中奔出,瞧此,何季赶紧下马,那骑队来至近前二十几步时,看到何季下马侯立,便扯缰立身,步行上前。
“何将军,未知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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