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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义天下-第3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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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南宫保的叹息,秦宇至也不知该说什么,他上前抬手,接过南宫保的酒坛子:“兄弟,人生一世如戏如梦,谁人能说谁可笑?谁人又比谁人好?这等命运在天在地在己,怨不得旁人!”
一席话如流水落崖,只把南宫保心底的最后一丝坚强给击碎,须臾之后,南宫保竟然啜泣起来。
“宇至,我爹他…现在还‘好’吧!”
对于这话,秦宇至点点头:“庆亲王他好的很,我即便出来,也安令有守墓的人,日日夜夜为他打扫,且有我爹相陪,他不会孤单的!”
随后,二人以酒盏换杯,不断痛饮,一坛子烈酒也就半个时辰不到,就被二人喝个精光,在酒劲的刺激下,南宫保冲秦宇至道:“之前我奉命袭杀你,你为何不怪罪我?别忘了,我可是悍将,提刀上马就是杀神的主,你放我这样一把刀子在跟前,可是要命的决定!”
“哈哈哈!”
秦宇至顿时大笑:“兄弟,不是我与你吹,你我自小长大,相战搏斗不下百次,其中你胜我多少次?我又胜你多少次?”
“好像没多少吧!”南宫保醉笑不断:“这么看来你是对我了如指掌喽?”
“当然!”秦宇至打了个饱嗝,一双虎目笑意连连:“你若不信,就在于我比一场,看看咱们俩到底谁厉害!”
“当真?”
“当真!”
于是乎,醉身的南宫保与秦宇至摇晃起身,二人寻摸院中,看到积雪满蓬的小青松,旋即,南宫保箭步上前,粗糙的大手奋力拽住树根,一力拖出雪地,如此变成一把带枝杈的哨棍,秦宇至瞧之,则拔出另一棵小青松,摆身扯步,与之相对。
“宇至,小心了,某来也!”
南宫保笑声,当即发力箭步冲上,秦宇至单手持棍,以一字长龙之势轻松迎战。
你来我往中,两棵青松哨棍噼里啪啦连连作响。其枝杈更是在雪屑中飞舞不断,晃眼看去,只当二人在雪中鏖战。
一连三五十合,二人依旧平手,且酒劲冲头,在南宫保又一记直打扫身从下盘袭来,秦宇至借势后退三步,跳出圈子,让后笑道:“兄弟,某输了,是某输了!”
“你这浑人,莫要耍赖,再来!百十回合内,你我当真没有丝毫变化!”
南宫保笑声追赶,可秦宇至却根本不应,不多时,二人就像变成少年一样,追赶戏耍,根本不像大夏的勋贵猛将。
最后还是南宫保摇身不稳,才缓下步子:“宇至,你真能跑,我服了你了!”
“那是,你我武人出身,这身子自然得结实点!”
喘息片刻后,南宫保扔下青松哨棍,冲秦宇至抱拳:“宇至,原以为你与我的距离很远,经此一刻,我才知道,你我仍同当年,在这里,我有件事需要求你!”
听此,秦宇至笑意稍减,他感觉南宫保有什么事。
“兄弟,有话直言,且在你说去,我可以保证,不管你做过什么,回到中都,我都会保下你!”
南宫保笑笑,继续自说:“燕儿老大不小了,日后要是嫁人,你可要帮衬我,否则我不依你!”
“兄弟,你这…”
“瞧你这模样,那有什么侯爷之威!”南宫保笑骂一句,便转身离开,只是秦宇至总管有事要发生,他望着南宫保的背影,心思混乱不堪,约莫片刻功夫,秦宇至感觉不对劲,便向外走去,准备追上南宫保,势要质问出他到底想做什么。
结果秦三匆匆奔来:“侯爷,不好了,南宫将军他…”
话不落地,秦宇至心中猛然一裂,旋即箭步冲上:“南宫保他怎么了?快说!”
“南宫将军自刎了!”
雷鸣落首,轰隆震魂,秦宇至踉跄两步,恍若神魂颠倒,他不敢相信,自己从小长大的勋贵兄弟竟然自刎了。
“不可能…这不可能…”
一息回神,秦宇至急速奔出院落,他来至南宫保所在的行营屋,远远看去,在哪漆白的雪地上,南宫保面朝东向。跪地俯身,而他身前一尺的位置,已经变得鲜红不已。
“南宫保…”
这时,一声扯呼传来,秦宇至转身看去,秦王殿下踉跄冲来,看到雪地上的南宫保,秦王一个晃身,直接扑到在地。
不知过了多久,秦王苏醒,面前,秦宇至红肿的双目已经诉说了一切。
秦王似有不信,狠力抓住秦宇至的臂膀:“南宫保真的…”
第一百四十三章书房议事
秦宇至点点头,与此同时,身旁的金静文递上一封书信:“殿下,这是南宫将军留下的!”
秦王接过,想要打开,却在心痛犹豫中停下,约莫一息功夫,秦王将书信交给秦宇至,秦宇至转身出来,待心底的燥乱缓息一二,他才打开书信,也就一杯茶的功夫,秦宇至才算看完,再抬头看去,他已经泪流满面、
书信中,南宫保心言尽出,皇权冷酷,罪罚无可避免,秦宇至纵然愿意死心力保,可南宫保怎能让秦宇至步入夏景帝的猜忌中,为今之计,最好的办法就是自尽而亡,没了南宫保这颗诱引种子,夏景帝也就不会猜忌秦宇至什么、
半晌,秦宇至将书信撕成碎片,随风挥散,望着那洁白的冰天雪地,秦宇至只觉得自己心胸压抑难忍,他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把南宫保这样一名悍将给逼到翻路上,若说是当初庆亲王的愚忠之为,对错是非,秦宇至无从考究,只能顺命而行。
中都,夏景帝得秦宇至发来的书信,立刻细看。过后夏景帝道:“秦王叔以为朕青岁年少,唯恐被奸臣作耳,此番不至他到达中都,秦王叔便请罪自缚,为手下那些将领开恩!诸位,你们说说,朕该何办?”
上书房中,夏景帝安坐于卧榻之上,身前,杜如庭、罗金赐、高柔、刘勋等中枢大臣几乎全都到齐。
此时此刻,纵然房中没有什么动静,可是诸位大臣的心底却在翻江倒海,其中犹以杜如庭、罗金赐、高柔三人最为激烈。
这高柔之前以罪证暗谋京兆阁的京兆令周平,只为救自己的侄子,可周平是栾少河的下属,栾少河归属杜如庭一系,这么一来,他算是把茬口给顶在杜如庭的眼皮子底下,不过让高柔未有预料的是杜如庭并没有立刻反击,仅仅有一些言官请谏夏景帝,却被夏景帝石沉大海,无动于声,算是免了高柔的麻烦。
至于杜如庭,这只老狐狸早就知道高柔的行径,但他深谋多虑,既然高柔能够接任新春大典值令官的位,就足以说明陛下的心向所在,因此,杜如庭没有确定陛下的心意时,他是万万不会有任何举动。
于此,二人没有硝烟的斗争时隐时现,倒把罗金赐看的茫然,现在河西军秦王就在渭河县行营驿站,若是以杜如庭的法子,陛下一令出口,中都军立刻就能擒拿秦王,让后将河西诸将处死,以平河西,但陛下没有这么做,反倒调回所有中都军,仅仅留下秦宇至作行陪之为,这不免让人深思,陛下没有防备秦王?却留下中都大将在其身边,若是防备,又没有安置兵力,实在浑然不清,且高柔因值令官的当口,与杜如庭相对一合,双方现在各自偃旗息鼓,没有继续下去的迹象,一时间,罗金赐根本不敢多为,以免浑水中把自己给拖在这泥潭中。
只是在众人各自心思各为时,夏景帝瞧着众人的面色,心中暗道:“个个为己,当真是朕的好臣子啊!”
当然这话夏景帝不会说出来,毕竟帝王术就是这般,夏景帝需要臣下为了私利而斗,那样他们才不会窥视皇权。
眼瞅无人应答,夏景帝轻咳一声,内侍步戊立刻出声:“诸位大人,陛下等着回话呢?”
此言如石,打破众人的平镜,那杜如庭扫去心中的疑思,上前拱手:“陛下,众人皆知秦王殿下有勇,却不知秦王殿下谋深,现在秦王来书请告陛下,只为保住河西军行之根,试想,一军之强只在于根,若是不除根换地,这河西军是一炉子火苗,可熄灭,可燃烧,而掌风之人却不是陛下!”
话半闭声,杜如庭比之先前请谏,他把决定交给了夏景帝,夏景帝皱眉闻之,显然不甚同意,这让杜如庭心有预料,看来夏景帝心存保全秦王一脉,如此他不可再多直言。
“罗金赐,你说说看!”
夏景帝沉思片刻,把话头交给罗金赐,罗金赐缓了缓气,道:“陛下,微臣只有八个字!”
“哦?”
“陛下,这八个字就是…秦王安,河西定,万兴!”
如此简明的意思,罗金赐根本不用多言,夏景帝微微点头,末了他又看向高柔:“明日就是新春大典,借此举国之机,你有什么想法?”
“臣以为…”高柔语顿:“秦王就在渭河县,陛下可立即下诏,让其赶来,明日新春大典祭祖先皇先帝,与之同行,此一来收心归祖,二来安身秦王,三来河西将落,这河西军也就定了!”
“言之有理,当真不错!”
高柔的话正中夏景帝心意,一时间,夏景帝笑声呼出,看到这,杜如庭算是明白一切,敢情夏景帝在无形中扶植东宫旧臣一系,以此对抗自己的朝臣老人一系,随后夏景帝拟旨宣召,命秦宇至立刻带领秦王及一众河西将领赶赴中都,参加明日新春大典。
待议事结束,各位大臣纷纷离宫,一路上,杜如庭心思杂乱不堪,他看出夏景帝的心意在东宫旧臣系,要是这么估量,不管高柔怎么与他斗,他斗不可能胜利,倘若河西军将入朝,再成一系,那他的权力就会愈发的小,介时首府一职是否要易位都不定了!
“老爷,到府上了!”
当随行马夫开口,杜如庭这才回过神,瞧着自家的府邸门匾,杜如庭心思乱燥,他一生三朝,三朝高位,现在夏景帝以新君之位立身,他若是在此刻老身没落,那种失礼感就像刀尖插心一样,让他难忍。
马夫看杜如庭半天都没有下车,不由得奇怪起来:“老爷,你这是怎么了?”
“唉…”
杜如庭叹息一声:“看来老夫是真的老了!”
说罢,杜如庭下了车驾,缓缓向府中走去。
渭河县行营驿站,时至傍晚,中都飞骑传书赶来,秦宇至得知夏景帝命令,立刻带领秦王火速赶往中都。
第一百四十四章夜行雪路
邺城,东街客栈,时至深夜,天色昏黑不已,已经准备打烊的小二看到远处走来一人影,小二赶紧挑着灯笼上前道:“客官,住店不?”
“住!”来人哆嗦着声音:“赶紧上些温酒热菜…”
听到这话,小二立刻转身,将挡了一半的门栏给打开,让后迎着这‘雪人’进屋。
待‘雪人’坐下,一杯温酒入腹,他那僵硬的身子才算活络起来,店小二此时也把热菜端上,顺带还拿了一条掸子给‘雪人’掸雪。
“客官,你这是从那回来了?这么大的雪,纵然不下了,可四处的路都被积雪堵上,若是得了雪盲症,一时走岔道,那会要人命的!”
“无碍,无碍,某命大,死不了!”
‘雪人’将脸上的积雪擦干净,道:“小二,问一句,这里离中都还有多远,走那条路近些!”
“客官,此去中都路多了,最近的不过一百三十里,若在平时,快马加鞭一日就到了,可现在都被积雪阻塞,以小的之见,你还是在这歇上两日,等到有结伴路过的划子队,你在一同上路,那样的话,顶多三天就能赶到!”
说完,小二转身离开,但‘雪人’贺兰文却不这么想,他一路艰难来此,为的就是心中的愤恨,既然林仲毅帮不了他,他就必须再寻门道,以正家名。
一顿饱饭之后,贺兰文撂下一些碎银子,便转身离开,那店小二收拾好屋子准备迎贺兰文歇息去,却发现人已经不见了。
黑夜中,贺兰文踏着积雪缓缓向前,可以说这场寒雪当真凛冽沉重,眼下道路积雪深可没退,贺兰文在雪道上奋力前行,奈何满身疲惫感愈发强烈,一时间贺兰文只觉得双腿灌了铁水,根本难以提动,喘息中,后面传来叮叮当当的马铃声,贺兰文回头看去,竟然是一行划子车驾。
“少公子,前面有人!”
行进中,杜晖的前路哨骑忽然发觉有人在道边,当即回声,那驾车的人立刻勒马,驾厢内,杜晖听到外面的声音,便探身出来,问道:“可是贼人?”
此言刚落,左右驾厢后的家将护行人员纷纷上前:“少公子,我等去结果了那人!”
“不明是非即动手杀人,非我本意!”
杜晖话出,冲哨骑道:“你去一探究竟,这等大雪之时,若非紧要夺命之事,鬼才会出来,至于贼人匪盗,也必定睡在温柔乡,所以在事情不明前,切莫动刀杀人!”
“谨遵少公子之命!”
几个哨骑得令驱马前来,在火把的照应下,几个哨骑看到狼狈不堪、艰难前行的贺兰文。
“尔为何人?怎地这般时辰行路?”
哨骑粗声叱问,左右也抄起臂弩,只要贺兰文有一丝不轨迹象,他们立刻射杀之,绝对不会给自己带来丝毫风险。
反观贺兰文,在他看清这些骑人手中的臂弩后,心中立刻思量,对于臂弩这般军行利器,何人的家奴哨骑能够配备?但凡脑子不傻的都能猜到,这些骑人的主子绝对大有来头。
于是乎,在脑中灵光一闪后,贺兰文跪地就拜:“在下北疆人氏,因族氏遭际北蛮战火侵扰,无奈之下,只能转投中都的远亲,可是一路赶来,大雪封道,在下钱银已经不足,所以只能连夜赶路,尽快到达中都!以求生路!”
听此,几个哨骑相识一个,其中一人道:“你们盯着,我去禀告公子!”
划子车驾前,杜晖正在候身,待哨骑来话,杜晖道:“北疆的贫人?”
“没错,少公子,要是这样的话…咱们就不用管他了吧!”
“不管?哼哼!”
杜晖叹息的笑道:“这等冰天雪地,不管他就是让他死,去吧,让他随车驾一同前行!”
不多时,哨骑回来:“爷们,你运气不错,我家少公子愿意救你一命,来,随我上后面的行礼驾!”
“多谢…多谢…”贺兰文连声道来,于后,贺兰文上了杜晖一行的划子车驾。
直到次日辰时,杜晖这一行人才算赶到中都北镇方向。
“少公子,咱们怎么不直接进城?”
随行的家奴杜平低声问道,杜晖饮了口茶,应不其问:“昨夜那人在哪?走了么?”
“少公子,方才属下去赶他走,可他非要当面道谢后才走,现人就在门后候着!”
“有意思!”
杜晖自笑几声:“让他进来吧,我倒要看看,是个什么样的贫人会有这般礼数见识!”
不多时,贺兰文进来,瞧见杜晖,贺兰文二话不言,倒头就拜:“某贺文拜谢公子的救命之恩,若没有公子搭救,某这条命只怕已经归西了!”
“贺文,此话言重了!”杜晖上前搀起贺文:“人生在世,谁能一路畅通,风顺人和?此间你有难在身,某行善积德,老天必定会看在眼里,所以你不必多想,现在某有事需要在此停歇,你自己直接前往中都就是了!”
杜晖的大气让贺兰文心中思忖万千,现在他已经可以断定,杜晖绝对不是什么普通人,可若贸然想问,只会引起杜晖的怀疑,须臾之后,贺文道:“既然公子言曰大恩不多谢,那在下告辞!”
只是贺文不知道,在他思忖留心时,杜晖也在思量贺文。
当杜平进来相告贺文离去,杜晖道:“此人非寻常人等!”
“少公子这话意思是?”
“此人言辞有度,举止有尊,看似低下,实则中气十足,这绝对不是什么贫人百姓可有!”
“啊?”
杜平一惊:“少公子,既然这么说,那属下立刻派人去把他追回来!探个究竟!”
“罢了罢了!”杜晖摇头:“某此行有要务在身,旁人的事与咱们不干,就别多手了!”
中都,皇宫,天坛阁。
此时辰时三刻,新春大典及时开始,放眼望去,那偌大的阁场之上,文武百官比邻相立,四周龙庭柱下,禁军金甲着身,枪戈立威,那般雄壮之势当真迫人心魂。
第一百四十五章新春大典
“咚咚咚…”
当一阵阵龙鼓声传来,百官躬拜跪地,而在天坛之前的阶梯上,夏景帝独身踏步,缓缓上前,那一刻,夏景帝当真有着万世统掌之威,天坛之下,高柔一身银缕丝衣着身,作为值令官,高柔在这一刻是唯一呼声左右,敬天愿地之人,其声威有多大,已在百官的臣服跪拜中彰显出来。
在文官首列,杜如庭跪地叩拜,却心有不甘,但夏景帝的一令诏书安身高柔让他不敢造次,至于身后的罗金赐,则一直微微抬目,细眼观之。
三鼓雷鸣之后,夏景帝立至天坛的五行位之中,他转身拂袖,高呼冲声:“天眷其顾,夏世万年,朕得大夏百年基业,自当奉行先帝之遗愿,立夏名,安万民,此为天兆!”
“吾皇万岁,江山永固…”
高柔接声呼喝,那一瞬间,他的嗓音几乎冲破肺腑,待其音散,百官齐吟,此当如风卷云霄万里鸣。
但让所有官员都未料想到,夏景帝声威点言之后,竟然一意之落,那天坛阶梯下,又有一人走来,比之夏景帝的雄阔四海,此人威势已有三分不及,众官回头看去,赫然发现此人竟然是秦王。
五年岁月,蹉跎人世,当初大夏最骁勇的皇家战神秦王景禹寅此刻竟然两鬓斑白,那饱经沧桑的面目上更突显出命运的沉痛。
“罪臣景禹寅…参加陛下,愿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秦王来身至天坛阶下,便止行跪地,叩拜三巡,夏景帝迎身威落,这般姿态当让不少朝臣心中叹息。
“唉…陛下如此仁慈,可殊不知养虎为患之理,这秦王比之猛虎凶烈百倍,乃为青龙之尊!”
“吾皇雄阔四海,宅心仁厚,乃大夏之福,之福啊!”
一时间,百官心言犹如江浪滚滚,各不相同,当然,他们只敢从心底自语,却不能出言丝毫,否则在这等举国百官之际,就是不尊皇威,私心作祟,那样的结果必定要掉脑袋!
“皇叔,权风为祸,乃世俗所致,先皇之战,朕将已不记于心,现在皇叔明理名义,归至中都,朕当感心于身!”
夏景帝一番话说的秦王心潮涌动,半晌,秦王才缓息应之:“陛下,借以新春之际,百官之目,罪臣请求陛下,赦免河西一年赋税,以安百姓,至于当初所有罪责,皆有罪臣所领!”
话落,秦王再度叩首,次次听声,夏景帝缓息平心,起身冲百官应之:“尔等可都听到秦王之言,此才为大夏之柱,大夏之福!”
“吾皇之心,万事皆容,大夏之福,永传后世!”
百官附议,高柔当呼,于是秦王的请谏在百官见证下,以夏景帝之龙威而应允,不得不说夏景帝比之夏武帝或者夏安帝,要多出太多的善念了!
一个时辰后,新春大典的天坛祭祀告一段落,剩下的便是中都花灯、龙巡等节时,而这便有高柔全权料理,夏景帝则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乾清宫。
宫阁内,松香微微飘荡,那股子轻柔让人神魂松懈,几欲昏睡,但是大事在即,夏景帝如何能够睡得着?
“陛下,河西主将将领总计六名,乃是朱高佑,曹云金,常玉川,乐典,金静水!”
尹仲低声说着,夏景帝稍稍思量,疑声:“六名,为何只有五人?”
“陛下,那第六名便是南宫保,但一个时辰前传来告令,就在秦王殿下入中都前,南宫保在渭河县行营驿站自尽而亡,秦宇至为其收尸于中白作居!”
“竟有此事!”
夏景帝稍稍一怔,对于南宫保,他颇有印象,这名勋贵青将乃是逝去的庆亲王之子,只是五年前的武帝权争中,南宫保步入悖逆之路,最终逃走西去,原以为秦王归顺中都,夏景帝可以念在庆亲王忠心为国的份上,不计前嫌,再度重用南宫保,让其与秦宇至一样同为大夏中军两雄,不成想南宫保身负罪罚深重,为了秦宇至的前途将来,南宫保辞世决命,把当年的所有祸事全都了结。
瞧着夏景帝哀然的模样,尹仲低声:“陛下,除了这些主将参者,还有其它校尉三十余名,各城的守将郡守史十名,这些人现在都进入司吏府,等候调令!”
“此事交付…”夏景帝沉思一二,道:“交付罗金赐监察,另外传来太府阁蒙烁,朕有独令相传!”
宣化殿,天坛祭祀过后,百官在此用膳,让后以令出宫,各安其政,在东向列下手边,太府阁首府蒙烁正在细细品味着御用贡酒,那股甘甜让他回味无穷。
但这般美妙并没有持续多久,便被身后的内侍给搅扰。
“首府大人,陛下诏令相见,请速速前往乾清宫!”
听此,本欲叱声的蒙烁立刻躬身得令:“微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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