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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时风韵-第1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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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谁家的孩子，自小都要和弓马为伍，时间长了哪怕是纨绔，也能操控得好弓马，自然也能和人搏杀。
库勒能够成为百户长，固然有家族的因素影响，本人也不是完全一无是处，至少有着相当的弓马格斗本事，不然也没本事进八都鲁的万户队，哪怕他是最弱百户长之一，那也得有点让人承认的本事才行。
此时，竟然一个照面就被拿下，却听不断地惨叫声，直到几名箭筒士闻声闯了进来，被叶开拦下，他们才回过味来。
“大胆，快住手。”
“住手。”
箭筒士们愣住了，万户长当着阔端的面，公然拿下百户长，简直超出了他们对思维，难道百户长要行刺？也不对啊！明显是库勒百户长，没有理由和阔端对着干。
那就是万户长要行刺？也没有太好的理由。
“李易，快放开库勒。”八都鲁又惊又怒，库勒再混账也是他的人，公然被轻易拿下，还是扣着脖颈的羞辱性动作，实在丢了他的脸面，恼怒下差点抡起老拳上去。
“放开我，我是兀良哈氏的子弟，你不能羞辱我。”库勒再李易钢筋般地手腕下，完全丧失反击能力，嘴上抬出自己的出身来压人，引的阔端、八都鲁和箭筒士阵阵鄙夷。
那些箭筒士才明白过来，原来是两位的私人冲突，不关阔端的鸟事，也就放心地看笑话了。
“八都鲁万户长，此贼在大王面前公然行刺我，你竟然为他开脱？”李易瞪大眼睛看着八都鲁，神情显得不可思议。
八都鲁神色尴尬，既然阔端态度不明，库勒在大帐袭击万户长，的确是触犯了军法。
“李易，你这个下贱的汉儿，有本事放了我。。。。。哎呀。”库勒见八都鲁说话，胆气又壮了起来，还没把话骂完就觉得脖子酸痛，眼前一片金星，差点昏晕过去，却实在无奈何，要害控制在别人手里，自己全然无力反抗。
“住手。”八都鲁是沙场宿将，很明白库勒现在的状况，李易再用点力恐怕会出人命，他不关心库勒生死，也不想李易的存亡，关键是怕库勒家族的反应，打了兀良哈氏的子弟，恐怕他也要被人嫉恨。
“够了，把库勒给我拿下去看管。”阔端忽然低吼一声。
几名箭筒士如狼似虎上前，直接把库勒给拿下，叶开并没有任何的阻拦，李易也顺势松开了手。说实在的他并不想杀库勒，甚至不想对库勒做什么，这个人从来不是他的对手。
“大王、大王。。。。。”库勒慌张了，这可是阔端下令拿下他，事情真的大条了。
“下去。”阔端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连看也不愿看库勒。
“还不快些。”扎刺海狐假虎威地道。
发出阵阵哀嚎的库勒被拖下去，八都鲁脸色很不好看，就算他松了口气，无论库勒的家族怎样计较，只要是不死人，那都是阔端下的命令，牵连不到他分毫，却不能否认自己麾下百户长出事，他的脸面仿佛挨了重重的巴掌。
李易仿佛看不到这幕，待库勒被拖下去不关他事，朗声道：“大王，本地治安却是有不尽之处，还望大王能张贴告示安抚人心，让蜀川成为进攻荆湖的根本。”
阔端自然明白李易的意思，看来各部杀人越货太甚，各地不断有生民举事，甚至连附近几个县也骚动不安。
既然决定把蜀川作为自己的根本，成为进攻南朝的据点，不平定乱局是不行的，就算是为了自己的财富，也不能任由各部胡作非为，李易收敛的财富是要给他相当部分的，当下温声道：“万户长考虑的周到，各部应该收敛一二，不能让他们恣意妄为了。”
八都鲁感觉很不好，却没有说话阻拦，提出建议得人是李易，得罪各部大将的又不是他，反正他赚了个盆满钵溢。
李易得到阔端的承诺放下心来，到了宗王这个层次的说话，没有大的意外都会兑现，没人会丢的起食言的丑，更何况对方把蜀川作为自己的领地，任由别人来破坏那还了得，当下非常诚恳地道：“大王放心，任由两路盗匪猖獗，我必然会快速镇压，届时大汗会兵南下，大王就能从蜀口夔门东下，无人能与之相比。”
这话，直接击中阔端内心深处最贪婪的地方，什么是建立功勋？说是幼子继承家业，长子需要出来打天下，大汗位置谁不垂涎？能够抢在众人之前拿下荆湖，就等于把江右捏在手里，他的功勋谁人能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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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3章 双方忍耐的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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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一万步说，就算他和汗位无缘，按照蒙古人的规矩，他也能成为南征最大功臣，四川、荆湖都会划入他的封地，有良马的产地又有富庶的产粮区，还有众多的人口财富，想想都能支撑他野心的不断膨胀，看向李易的目光柔和许多。
“大王，如今两路尚不安定，南朝必然会反攻，我部首当其冲，有一事需要恳请大王恩准。”李易观察阔端脸色，那飞速掠过的贪婪没有逃脱，果断地抛出重磅炸弹。
“哦，何事？”阔端想也没想就出口询问。
“战事难料，在下难以照顾家人安危，想要家人安置在绵州魏城，不知大王可曾恩准。”李易很轻松地道。
“魏城？”阔端瞳孔紧缩，玩味地看向李易。
八都鲁也是神色复杂，双目掠过不解的光芒。
“为何要把家眷迁到魏城，难道万户长没有必胜信心？”阔端眯着眼看向李易，仿佛要把对方给看透。
八都鲁双眼精光闪烁，紧跟着诙谐地道：“你所部上万战士，还有偏军何那可儿上万，又有左右友军配合作战还能挡不住南朝？”留下两个万户长作为客军，不仅要监控李易举动，战时还有督战和配合的职责，说白了就是先让李易的部队当炮灰，最大限度削弱宋军的战斗力，然后再摘桃子。
说着话，似乎是恍然大悟地道：“看来你真没有信心，想提前把家眷转移到安全地方，魏城这个地方能进能退啊！”
魏城地处绵州的东部，西北是绵延不尽的山脉，东北也是关山险要，却又有道路和隆平府相通，非常便利地进入利州路地界，可以说是向南一马平川，向北直接入山。
李易眉头动了动，他之所以说这个点就是拿准脉络，盯着阔端的底线又不失去自己的主张。太向北了，家眷容易被蒙古人彻底控制，从而丧失了主动权；太向南甚至留在当地，容易引起阔端的猜疑，被人拿住了话柄导致计划落空。
阔端沉吟着看向李易，似乎在盘算对方的算计，不过他能清楚地肯定，其目的绝不简单。
李易相当的沉着，对方的反应全在他算计中，冷静地道：“在下不忍家人远赴北地寒苦，毕竟是家兄留下的遗腹子，两路即将成为战地，不知生死如何！放在魏城可进可退，人口又不太多，方便派人护卫，可让我放心和南朝决战。”
这话，说的相当坦白，承认自己对家眷还有照顾，又是建立在看在过世兄长份上，隐晦地说明某些问题，你们用人质牵制不住我。还有就是表明自己的决心，既然选择了投靠大汗，那就彻底和大宋行朝决战。
要知道魏城可进可退不假，不能完全控制在阔端手里，附近却驻扎八都鲁万户队，那是蒙古军的精锐力量，可以说只要是愿意，阔端随时能让马队控制魏城。
这就是实力的对抗，看谁的意志能坚持到最后。
八都鲁脸色不予地看着李易，不悦地道：“魏城还是太近，不如安置在大安。”
阔端心念微动，他是清楚李易不愿家眷被掌控，提出了交换的条件，双方都能接受的地方，让他能够安心和大宋行朝作战。不过，八都鲁的提议确实不错，大安也是四川路的地界，地处谷底气候温和，绝非北地苦寒，让李易吃个哑巴亏也是很不错的。
大安是利州两路的核心地带，李易岂能让家人完全掌控，当即反驳道：“南朝反攻之日，利州两路恐怕也是糜烂，还不如去汗廷妥当。”
“那就去汗廷得了，不行的话燕京也行，呵呵。”八都鲁接着李易的话延伸，直接把燕京说了出来，当处汉人世候质子，很多都是安置在燕京行省。
“也好。”李易瞥了眼八都鲁淡淡地道。
这会，阔端却是为难了，能够体会出李易不在意的淡薄，那真是看在已故胞兄份上，才会照顾家人的，而且还把家人当成政治博弈的棋子，来取信他和大汗。
魏城算是李易的底线，对方不可能无原则的迁就，言下之意就是适当照顾亡兄家眷，以家眷取得他的信任。要真把其家眷迁到北方，恐怕会让人心寒。
当然，他并不特别在意李易的相悖，相信自己有足够实力钳制，但能够利用为何要放弃？毕竟是一位有潜力的年轻人，用好了足以成为他的莫大助力。
八都鲁也无话可说，人家赞同了他又能怎样去说？
阔端干笑两声，实在没有办法回应，只能转移话题道：“塔察儿万户长的大军开始撤退，南朝不日就要反扑，还要先清剿各军州残余才是。”
“大王放心，如今闹腾最厉害的不过三五人，只要各路军心稳定，不出半年就能平定主要的盗匪，我们有充足的时间应对反扑。”李易也很配合地转变话题，给出了自己存在的价值。
其实，里面有个大家都明白的误区，那就是深恐战事蔓延波及家眷，阔端明白、李易也清楚，他们的对策中从来没有让宋军长驱直入的打算。换句话说，就不会出现战败的可能性，家眷的迁移不过是政治上的需要。
阔端很欣赏李易的决然，同样感到对方要约束军人的意思，淡淡地笑道：“过两天各部都要北上，我会严令不得骚扰左右生民，万户长可以放心剿灭盗匪。”
李易点了点头，同样是风淡云轻地道：“在下必为大王守好两路，只要稍稍安定各军州，我将率部夺取夔门，以逸待劳伺机入归州。”
完全是主动进攻的路子，也就是说打算赶在大宋行朝反扑前，对夔州路进行扫荡，最好是夺取夔门把宋军拦在蜀口外。不得不说，这种主动进攻的精神，把阔端给打动了，甚至连八都鲁也深以为然，全然忘记夔州路还在宋军手中，那种山川地形绝非朝夕能拿下，李易的豪言壮志似乎是空谈。
“好，我就看着万户长建功立业，呵呵。”阔端大喜过望，大步走过来拍着李易的肩膀，看的叶开连翻白眼。
“大王放心。”李易嘴角上翘，显露出无限的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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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4章 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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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情是不容言明的，聪明人之间的讨价还价，并非直接的青菜萝卜葱，而是通过某些似是而非的的事情，相互间形成某种利益的平衡。
李易用他存在的价值，获取了阔端的妥协，既然他做出有利于对方的保证，而且还有能力去完成，当亲情仅限于对亡兄的牵挂，家眷就不显得那么重要，至少在外人眼中是这样，因为他还非常年轻，这就是让人相信的本钱。
定论在魏城就成了共识，家眷不再是纯粹的人质，而是某种承诺的象征，确切说是完成承诺的质押，让阔端可以欣然采纳，而不会认为他因质子有纠结，处处进行防备。
当李易带着叶开离去，八都鲁很不满意地道：“大王，我看李易并无能力东进夔州。”
“好了，还是加强利州两路的防务为上，准备来年的南下。”阔端不咸不淡地道，他对八都鲁的勇猛很看重，认定对方是出色的战地指挥官，却并非是能独当一面的大帅。
他从李易坚毅的目光中能看出，此人绝非是空谈，而是具备绝对的信心，从西和州的战事到南下作战，顽强、睿智、机敏、善于审时度事，这是他对李易的印象。
能跟他敢跟他讨价还价，把家人作为质押的筹码，尚有些许牵挂的恩情，都说明这个人有野心，他就是喜欢这种人，没有野心的人事不堪大任的，他有信心掌控这个有野心的人，为他的利益而服务。
八都鲁无话可说，反正他不可能镇守成@都府，阔端用人也不会太关注他的意见。
李易心中也很苦闷，把家人当成棋子实在没办法，他没有任何理由让阔端相信他，只能进行等价的利益质押，换取他急需的时间和人的空间。
有时候，真的是很无奈，谁都希望故事很爽很轻快，主角不断地打对方的脸，可现实就是现实，让人冷静到残酷的地步，并不以个人意志或观众感官为转移，任何事情绝非轻易做到，蒙古人不是软柿子，绝非你说打败就打败的。
要是想要爽快的话也很容易，发动对阔端的决死冲击，或许真能斩杀蒙古的宗王，可以后的故事怎样延续呢？估计就没有以后了！
“六哥。”叶开陪伴到了城内宅院，隐约体会到李易心情的沉重，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知如何说。
“老十二，你先回去，我回家看看。”李易的心情颇为沉重，哪怕达到他设计最佳效果，依旧是把家人当成了棋子。
送走了叶开，李易独自一人进了家门，迎上来就是兴高采烈的李鸣，李婉贞怯生生地偎上来，显然还有些心理阴影。
几名卫士抱着大小盒子进来，装的都是精美的糕点和果蔬，交给仆人后自然出去。
“糖葫芦。”李鸣见一个食盒盖子开了，露出红彤彤的糖葫芦，顿时喜笑颜开第伸手去拿，这可是当今的稀罕物，自从临安流传到成@都不出十年。
“回屋里再吃，不要跟二姐抢，对了，你娘呢？”李易笑眯眯给了李鸣一巴掌。
“娘在堂后织布。”李鸣挨了巴掌翻个白眼，恋恋不舍地抱起食盒，转首对李婉贞道：“二姐，快走，吃糖果子去。”
“二叔，奴家去了。”李婉贞怯生生看了眼李易，垂首跟着李鸣去了偏房，毕竟糖葫芦的吸引力是巨大的，没有女孩子能够完全拒绝。
李易大步转过了前厅到了后堂，果然听到了机杼的咯吱声，忽然有几分发虚地站住脚步。
此时此刻的心情是复杂的，他的计划和打算自认为不错，世事却怎能时常如愿！魏城是底线不假，也在他控制范围内，卧榻旁却又有八都鲁虎视眈眈，无法让他全然心安。这种把亲人当做棋子人质的事情，是上不了台面的，不知如何跟嫂嫂说起，想想比寻思计策还要伤神费力。
良久，才深深吸了口气小心翼翼地迈步进来，却不知怎样开口说话，脸色是相当的尴尬。
“叔叔来了。”许妙娘听到脚步声就知道李易来了，放下手中的活就要起身。
“嫂嫂不要起来，还是坐着说话。”李易并不想直面许妙娘，或者坐着说话更能舒坦些，也让他心里不那么内疚。
“叔叔有心事？”许妙娘也是兰心蕙质的女子，眼看李易脸色忐忑，就知道他有着无限的惆怅。
“这个、这个。。。。。。”李易尝试着说出口，却不知如何去说，实在是太煎熬了！
“叔叔有话就说，吞吞吐吐作甚？”许妙娘越发感觉不好，俏脸也变的庄重，固然对李易平素态度不满，却依旧是亲人。
李易深深地吸了口气，壮起了胆魄低声道：“嫂嫂，近期可能战事又起，成@都府地界并不安全，我想请嫂嫂。。。。。。。嗯，请嫂嫂带着她们迁居到安全地方。”
“叔叔让我们走？”许妙娘瞪大了那双星眸，没想到竟是让她们母子去别的军州，完全没有思想准备。
“哦，就是暂时迁居，待事态平定再回来，时间不会太久的。”既然开了口就好说话了，李易生怕许妙娘误会，急忙许下了回来的时间。
“怎么又要打仗了，连华阳县城也不安全啊！”许妙娘并未曾多想，反正李易对待他们母子不远不近，这些态度已然习惯，妇道人家又不知兵事，想的太多也不好，却依旧不舍安稳的生活，试探着说道：“能不能回广都？”
李易不免有几分洒笑，别说广都了就算成@都都不行，他有底线阔端也有，两人谁也没有挑明白，却都是心知肚明，不外乎各取所需，要是你违反了契约的君子约定，面临的后果是严重的，他承担不起这种严峻的背信弃义。
“嫂嫂放心，魏城是绵州的地界，山清水秀物产丰美，你们就当暂时去游山玩水好了。”
“叔叔，真的那么严重，连成@都也守不住了？何不归顺朝廷。”许妙娘还是个传统的妇人，并不赞同李易投靠蒙古人，这可是悖逆祖宗的奸佞，是要遭到街坊邻里唾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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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5章 送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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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多天来，她尽可能让自己不出门，就是怕听到别人的指责，说是贰臣家的亲属，眼看李易说的战事严峻，生怕被人家杀上门来，不免生出劝说投奔大宋行朝的心思。
李易被许妙娘的言论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左右看看，宅院内的仆从不知有多少奸细，投奔大宋行朝的言论被听取，恐怕要生出无限的麻烦，他眉头微蹙不悦地道：“嫂嫂，此话我不想再听到。”
许妙娘娇躯微颤，不解地看了眼李易，良久，美眸中流露出深深地失望，转身拉动机杼织布，声音清冷地道：“叔叔说了算，何时动身走就是了。”
看来自己的态度太生硬了，李易看着许妙娘纤弱的娇躯，强忍心中的不甘，压下几乎到了嘴边的实话，真想让嫂嫂明了他的心思，并非愿意疏远她们母子，更不是他性子变了，而是不得已为之。
看着孤寂忙碌的背影，真想把许妙娘揽过来，可他不能，无论礼法还是现实，都让他不得不强忍下来，决不能冒着走露消息的危险，把可能泄露的危险扩大，这是对他自己负责、对兄弟负责、对家人负责的态度。
当他硬下心来转身离去时，许妙娘心有灵犀地停下机杼，回首看向李易走去的空荡门房，眸子里的光芒是失望的，更多的还是那无言的苦楚。
当阔端即日北上之时，李易作为四川行尚书省左右司事，自然要盛装前去送行，军旅别离自然不同文人和妇人那种诗情画意，动不动就挥泪作别，或是赋诗一首，那是上千汉军铁骑列队，那是玄甲耀日的铁林，那是枪林似海的沉默，叶开身披半袖战袍持锐护卫李易左右，警惕地关注四周。
蒙古军的北归并非一股脑的走人，而是以各万户长为单位，从不同的区域陆续北撤，外围是战斗警戒部队，中部两侧是主力，内层是那可儿和辎重，当然还有掳掠的大批财富和妇人壮丁，就算阔端下了止杀令，却依然掳掠大批的人口，因为他需要奴隶和妇人。
从成@都撤离的是八都鲁的部队，还有阔端的卫队，他们携带了大量的人口和财帛，足足装了两三千车子，看的叶开是眼中冒火，竟是仇恨的光芒。
“老十二，关键时刻不许妄动。”李易对蒙古人强取豪夺心中愤怒，却依旧强压着怒火，面带风淡云轻地笑容。
“六哥放心，我是粗人却也明白事理。”叶开恨恨地咽了口气，李易是对的，他扭过头不去看悲惨景象。
“老六，他们真的太贪婪了，我都有些忍不住要杀人。”许杰也跟在李易身后，强压着火气低声说道。
“没有办法，还是叶先生说的不错，成王败寇不可说，既然战败就该有破损的觉悟。”李易说着话心态渐渐平稳，仿佛成功说服自己要看淡，战败者就应该有损失的觉悟，哪怕你终有一天会讨回来，此时也要忍辱负重，心平气和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卧薪尝胆二十年？”许杰瞥了眼李易，态度相当的玩味，似乎在捕捉某些迹象。
真实情况知道的人很少，哪怕兄弟们也大半不知，李易并不想太早说出来，面无表情地道：“能做好一方诸侯，也不错！是不是，五哥？”
许杰眼角深处掠过不悦地光芒，牙齿咬得咯嘣响，淡淡地道：“我去压阵，可惜，今个真是可惜了！”
李易没去看许杰离去背影，他知道兄弟心中的不平和怒火，却只能强忍下来，面色平静地来到阔端那里。
“在下，恭送大王北归。”态度不亢不卑，却也显得有下位者的恭敬。
阔端心情很不错，双手虚抬李易躬身，笑呵呵地道：“好了，万户长不必多礼，万事就托付给你了！”
“大王放心，在下必竭尽所能不负所托，会让大王满意。”李易语带双关地道。
塔海在旁边看着李易，倒也算是满意，他并不太重视两路的守御，可既然握在手里那就当成缓冲地带，发展成为东进的跳板。夔州路可不是那么好打的，他们席卷蜀川抵达大江时能感到，宋军在水战和山地上的优势，需要李易这种汉将为他们冲锋陷阵。
阔端很满意李易的态度，开心地笑道：“好了，万户长不用谦虚，我知道你必然能剿灭盗匪，为我拿下夔州路。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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