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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时风韵-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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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士人的声誉比什么都重要，大家心里都明白。
李易陪伴南霁云、刘斐登上大船顺水东下，才领略了千余丈大江两岸的秀丽美景，水面上船帆片片，穿梭不止，完全和后世不同，没有工业化污染，更没有混凝土建筑，江水是浑浊不假，却有着清新的水雾气。
当大日正午，水面点点生金，鳞光耀眼，古香古色的的两岸建筑，还有保持原始风貌的乡土，高低不同的房屋，鳞次栉比，更有辛勤耕作的农户，实在让人心旷神怡。
大家自然在一条最豪华的船上，两船相隔三十丈，前后错开而行，大船上有十余名艄工在前后操持，另有些艄工或立或坐，看样子是颇为安逸。
李易出了船舱，却见平台的雕栏旁，刘斐悠然自得驻地坐在高背椅上，还憋着二郎腿，正在观赏着夕阳美景。
“哎吆，妙虚道长来了，来、来、来，吃杯茶欣赏夕阳美景。”刘斐见李易出来，满脸笑容地招呼，看劲头倒是真心的热火。
李易嘴角一抽，喝茶倒是风雅，观赏也没有错，关键是大冷天你在江面上，简直是附庸文雅活受罪。不过，他也没有推迟，直接坐到一旁的圆凳上，淡淡地道：“三官人好自在，一杯清茶，顺流而下，悠然自得。”
刘斐相当的自得，摇晃着脚尖品了口茶，惬意地笑道：“总是比马车舒坦许多，要是从这去建康，还不把我晃散了。自古控荆襄遏江右，顺流直下数天可到京口，连大帆也不用张，还能欣赏两岸美景，优哉、游哉。”
李易摇了摇头，想要舒坦你就得花钱，放在前些时日，他可是得步行去建康，人比人真能气死人。
“我说，江面上有靠水路吃饭的，你倒是信不信？”刘斐忽然坏笑道。
“这里是繁华富庶的腹地，怎么可能？”李易相当惊讶，安丰军下游是江右，更是黄金水道，江面上偶尔过往水军战船，竟然有水贼？死胖子不要乱扯犊子好不好。
“没有不可能的，有利益的地方必然有买卖”刘斐看了眼李易，脸色难得地正经起来。
“难道当地官府不去过问，就任由水贼横行？”李易几乎不敢相信，沿江的军州是吃干饭的，竟然让水贼横行。
“有时候，官府也力所不能及，或许还有别样需要，谁又能说得准，呵呵。”刘斐似乎自言自语，目光多了几分讽刺。
李易却见刘斐神态，绝不是故作姿态，别样需要里面的信息量可就大了，倒是难得地引起他的兴趣，这厮绝非表面那么简单，轻松地道：“哎，要是这样的话，恐怕来往的商旅要自求多福。”
“切，也就是欺负寻常人。”刘斐颇为鄙夷地道。
这句话，透露的信息量更大了，官府不能禁止的背后，竟然还有养匪的味道，再加上欺负寻常人，定然有商贾势力介入，这就样整个问题复杂化了。
想想，自古以来官匪一家，大宋朝廷到了暮气沉沉岁月，官场腐败也是正常。想要升官发财，捷径就是利用盗匪，需要时抛出几个替死鬼，盗匪们消停些许日子，你好我好大家好，最终苦了小买卖人，天下就没有干净的地方。
“看来跟着南侍制和三官人，倒是稳妥了许多。”李易自己倒了杯茶，端起来品了口，既然刘斐随意说出来，看来早就打点好了路途，当下又道：“世间不太平，出门在外不知何事丢了小命。”
“何人容易？连今上也不容易。”刘斐呵呵笑着，却不再多说。
“呵呵。”李易见刘斐不愿多说，也没有询问，离他太远的事情，他没有兴趣知道。
“过了今夜，就进入和州地界了，距离建康不远，妙虚道长难道没有打算？”刘斐套着李易的话，他曾经几次旁敲侧击，南霁云却没有说，李易也是语焉不详。
“完成许诺再去各地看看，长长见识。”交浅言薄，李易还是有警惕心理，不愿说的太多，那指挥和老军的嘱托是公开的，他也不怕说出来。
刘斐玩味地看了眼李易，也没有把话深入，两人聊了半晌，观赏者日落美景。
看着火红的天空，李易却有了几分感触，大宋正如这绚烂的夕阳，虽然是光彩夺目却暮气沉沉，终究会无可奈何地谢幕。想到后世的那些遗憾，却不知是否能以人力挽回，面对虎狼般地蒙古狂潮，就算是知道结果又能怎样？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没有让他多想，大船驶入相对较窄的航道，却见不远处前行的大船旁，出现几条刀鱼船快速窜来，然后一怔梆子脆响，几条刀鱼船竟然包抄过来，每条船有十余人，哥哥身穿劲装蒙面，手持兵器吆喝不止。
“坏了，是水贼。”
“小心，水贼来了。”
“快起来，叫护卫上来。”
刘斐正在悠然自得，见状也是愣住了，脸色变的极为难看，忽然霍地站起来，厉声道：“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怎么？”李易古怪地看了眼刘斐，这面子刮的好大，刚才还说水贼无碍，话声刚落就来了。
“和州贼老六，没有那么大的胆子，除非。。。。。”刘斐说着，脸色逐渐变的狰狞，似乎自言自语低声道：“竟然使出如此下作手段，端地不为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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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血战江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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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拿刀，准备杀贼再说。”李易转身走进船舱，留下一脸恨意的刘斐，他可不管别的破事，找上门了就得管管，他还算是南霁云雇佣的护卫。
江面无风，却见几条刀鱼船径直向刘斐、南霁云坐船破浪而来，围着大船爪钩直接上，各船都有弓手掩护，水贼纷纷攀爬而上。
刘家的商队护卫措不及防，被射中几人落水，还来及挣扎扑腾，就被船上水贼一刀了结，水面一片殷红。
刘斐见几名水贼登船和护卫厮杀，他是手脚冰凉，心寒万分，肥胖的身子剧烈抖动，脸色是恨到了极点，咬着牙向船舱跑去，慌乱中脚下一滑趔趄扑倒。
李易明白这些水贼有预谋，不可能不知道有大臣在船上，竟然还敢公然掠杀，显然是有天大的利益。他拿了直刀来到南霁云的舱室，就看到南霁云要出去，冷静地道：“侍制，不要出去，水贼是有备而来。”
要说杀戮让人更快地成熟，他绝对是经历过生死瞬间，无论是心性还是经验，都和几个月前不可同日而论。
“难道他们还不死心？”南霁云惊怒交加地道。
“侍制，小道长说的不错，还是暂时回避。”老仆见识过李易武力，绝不希望南霁云出去。
“侍制决不能出去。”
“难道老夫坐以待毙？”南霁云有些怒了，目光极为不善，老实人还真有三分火，何况是老于世故的大儒。
“侍制，百无一用是书生，船上还有护卫，无妨，我出去看看。”李易话尽于此，持刀转身出去。
“不行，我得下去看看。”南霁云被说的愣了愣，恍然间明白李易的意思，心中顿时恼怒就要出去，却被老仆挡住，不由地怒道：“让开。”
“侍制不可，外面正在和水贼厮杀，侍制出去只能让他们分心。”老仆铁了心挡住，绝不让开半步。
南霁云怒目而视，却终究明白老仆苦心，不由地长长一叹，苦笑道：“妙虚道长说的不错，真是百无一用是书生。”
“读书人是与天子共治天下，山野道人懂些什么。”老仆不满李易的尖刻，赶紧安慰南霁云。
“算了，等等就是。”南霁云长长叹息。
李易来到船舱外，却见刘胖子正坐在地上，背靠着船舱喘着粗气，不由地道：“三官人怎么了？”
“脚崴了，妙虚道长救命。”刘斐一脸的苦逼样，正是听天由命时却见了李易，不吝于天降甘霖。
李易感觉很不好，十余名水贼上船，兵刃乒乓作响，双方正在短兵相接，他们个个心狠手辣，无论是手段还是很毒，
护卫们似乎力不从心，不断地向后退却。
艄工显然也吓坏了，早就跑到不知何处，一名水贼突破护卫拦截，直接登上船舱奔刘斐而来，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手中的利刃却砍向李易。
刘斐满脸恐惧，浑身肥肉乱颤，大呼道：“道长小心。”话声刚落，小眼睛睁的大大的，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却见李易猛然转身，连看也不看闪电出刀。直刀过着劲风斩去，“噗嗤”一声，水贼的人头腾地飞起，一腔热血喷出三尺，差点把刘斐吓晕了。
“怎么，这都看不下去了？”李易抖动直刀，一串血色珠子散去，还是带着戏虐地笑容，现在杀人轻车熟路。
如果说，刚才还和刘斐是同路，却并非是朋友，他能去救南霁云，却不能冒险救刘胖子，要不是水贼不知死活，他恐怕只能在力所能及范围内，稍加关照刘斐。
还好，这死胖子怕的要命，还能提醒他注意安危，单凭这份心思，就足以让他冒险营救。
“肯定是老大，没跑了。”刘斐恨恨地道，仿佛没听到李易的话，犹自沉浸在愤恨之中。
“不要再揣测了，保住性命要紧。”李易看了眼刘斐，对大家族内部的争斗，真是有些无趣到了极点。说着话猛地出脚给这厮一下。
“哎呀，你跺我作甚？”刘斐吃疼捂着腿，恶狠狠瞪着李易，仿佛要吃人。
“想活命赶紧进去，把门给我堵上。”李易认可保护刘斐，却还没有到低声下气程度，这厮要真不听话，那就没有保护的必要。
“那。。。。那你要小心。”刘斐也不是傻瓜，醒悟过来明白轻重缓急，自个在外面只能成为负担。
有两艘刀鱼船没有靠帮，船上的水贼以弓箭射击，数名护卫被射杀，才导致水贼迅速登船。
“就是那个胖子，兄弟们不要恋战。”一个蓝衣大汉跳上船帮，指着刘斐大声吆喝，眼光透着歹毒。“保护三官人。”护卫头领大惊失色，额头上冷汗淋淋，看来果真是担心啥来啥，三官人决不能出事，急忙带了两人合力护住楼道，不让水贼登上船舱顶层。可是，蓝衣大汉相当的剽悍，一个箭步跨上去，鬼魅般地砍出一刀，带来一声嚎叫，一名上前阻拦的护卫倒地。
“你是哪个水寨的，可知道我家三官人是建康刘家人。”护卫头领惊怒交加，眼看对方凶悍无比，只能抬出刘家来威慑，希望对方有多忌惮，尽管他隐约有了揣测。蓝衣汉子根本就不理会，只是残忍地笑了笑，厉声道：“加把劲，全部杀光。”
“混账。”护卫头领双目充血，大吼一声持刀砍去，如苍鹰搏兔，迅如电闪。
蓝衣汉子嘴角挂着冷笑，身影一闪却见利刃白练，血雾蓬洒过后，转瞬归于静寂，护卫头领轰然倒地。
“你，你。。。。。”仅存的护卫步步后退，颤抖地刀指着蓝衣汉子，目光恐惧到了极点。蓝衣汉子狞笑着要登上楼道，斩杀最后挡住的护卫，却听到一阵嚎叫，不由地回首看去，却见以为少年道士，逐电追风般在水贼人群中穿梭，一把直刀带着点点银光，每次出刀都带走一条生命。
遇到高手了，他立即舍弃护卫转身离去，厉声道：“你是何人，也敢来管我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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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退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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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易眼看水贼相当残忍，他从楼台上跃下斩杀三人，眸中寒意闪现，让众水贼不敢睥睨。又见蓝衣汉子持刀而来，知道此人必是头目，直刀定格在一个水贼脖颈上，厉声道：“速速退去，我不杀你。”
蓝衣汉子不由地大笑，见过自大的真没见过如此自负的，竟然敢说不杀他，当下猖狂地道：“小小的泼道，口出狂言，今天你们都要死，哈哈。”
直刀架在水贼脖子上，李易冷静看着蓝衣汉子，嘴角微微上翘，玩味地道：“你确定？”
“呵呵，你这泼道，以为能要挟我不成？”蓝衣汉子见李易神色，显得不屑一顾，相对于他们这些刀尖上舔血的人来说，相互间哪有袍泽情谊，区区的喽啰还能让他顾忌？简直可笑到了极点。
李易见对方的狂妄，心中却生出些许无奈，全然没有袍泽情义，这就是横行水上的盗匪？公然劫持船只，动紥屠杀无辜百姓，此等该杀之人，应杀之。
蓝衣汉子却见对方目光逐渐冰冷，忍不住一阵心悸，暗道这道士身手不凡，恐怕是个硬茬子，是不是说几句软话，大家各走各的，免得徒生是非。
似乎，对方只要他们退下。
“你要走，放了我家兄弟，我绝不会阻拦。”既然有了些许犹豫，此人先试探了半句。
“呵呵，倒是有些意思，看来今个还有些说法。”李易不怀好意地笑了。
正当对方踌躇不已时，李易手腕轻动，直刀割断水贼的喉咙，慢慢向蓝衣汉子走来，刀尖在滴血。
四周停止搏杀的水贼，震慑于道士狠辣的手段，大眼瞪小眼不敢上前，蓝衣汉子更有些不可思议，本以为对方意动，却哪想到突然反转。
“谁敢阻我，杀无赦。”李易步步行走，目光紧盯蓝衣汉子，浑身杀机散开，水贼虽是凶悍残忍，却无法和蒙古军相比，连徐敏子手下的败兵也不如，可以说是吃软怕硬的货色。
那绝对是手上不止一条人命的眼神，尤其是慢慢割断人喉咙血管的动作，绝对不把人当人看，蓝衣汉子忍不住打个冷战，自己到底遇上怎样的煞星，怎么如此让他心惊肉跳。
“回答我一个问题，让你死的舒坦些。”李易眉头一挑，傲慢地道：“谁让你们过来的，要杀谁？”
蓝衣汉子浑身一震，脸色变的极为难看，渐渐露出狠戾，既然躲不过去，只能奋起一搏了，稍加沉吟厉声道：“给我杀。”
话声刚落，最近的水贼大吼一声，利刃划过流光向李易斩去，哪想到直刀早就破开他的喉咙，水贼捂着喷血的脖子，无力地倒在地上抽缩，眼看就活不成了。
其它水贼看了大惊失色，有护卫大喊杀贼，双方又打成一团，这次水贼丧失了气势，被情绪高涨的护卫摁着头皮打。
这些护卫退无可退，几乎绝望的时刻，没想到李易横空出世，立即就士气大振，水贼转瞬间就被斩杀三四人，情形逆转相当富有戏剧性。
蓝衣汉子见势不妙，凌空跃起，握刀就向李易头顶斩去，他不信自己的百炼刀，会斩不断泼道的兵刃，就算斩不断，也要压制对方。
李易依旧是慢悠悠地，却在蓝衣汉子刀落时，鬼魅般地侧身躲开，人已经到了对方的身侧。
蓝衣汉子大惊失色，他并不畏惧正面格杀，眼前这道士竟然躲过一击，站到他的侧后方，那可是武人的大忌，后心随时都会遭到对方的打击，情急下急忙转身出刀。
李易本想绕过对方身后击昏，再让南霁云、刘斐审问，却不想这厮也相当的凶悍，竟然拿出两败俱伤手段，明白事不可为，直接转动直刀扫去。
好大一颗头颅腾空飞起，脖颈的血喷漆三尺，无头尸体扑地，成为一滩烂肉。
水贼的头领被杀，其他人已经丧胆，没有登船的赶紧撤退，登船的纷纷跳水逃亡，跑的慢一点就被护卫斩杀，境况相当的狼狈不堪。
水面上狼藉一片，落水的水贼纷纷竭力扑腾，呼喊着刀鱼船救命，简直是一片乱麻。
李易没有追杀，待护卫们打扫救治，当然也没有继续追杀的兴趣，他又不是被追杀的生死大仇，没必要也没兴趣赶尽杀绝，更何况人家在水面还有刀鱼船支援，他也没办法跳进水里厮杀，只要对方别不开眼，放了也就放了。
他转身上了船舱，惊讶地看到刘斐靠在门栏上，不由地道：“三官人没进去？”
“你若败了，进去不还得死。”刘斐嘴角露出苦笑，脸色却相当的轻松。
李易感觉到刘斐的信任，好感生了许多，点了点头道：“还好，至少你能活下来，去见南侍制。”
“妙虚道长身手不凡，自然是手到擒来，对了，可曾拿下贼首？”刘斐恨恨地道。
李易摇了摇头，他才没有那份闲心，能够斩杀对方就不错了，杀和拿有着本质区别，不由地苦笑道：“哪有那么容易，这些悍匪哪个不是有人命在手，岂能平白落在别人手里。”
“也是，吃这碗饭的敢袭击我和南世伯，后面人必然强硬，还不如拼个两败俱伤。”刘斐失望之色溢于言表。
“你的脚怎样了？”李易看了看刘斐的脚，既然能站起来，说明好过了，至少没有骨折。
“没事了，刚才就是慌乱。”刘斐难得胖脸微红，实在是太丢人了，刘三官人还没吃那么大的亏。
“好了，进去吧！天也要黑了，小心断刃伤了脚。”李易微笑摇头，直接错过刘斐进去。
此时，床舱内已经掌灯，南霁云左右度步显得非常烦躁，却见一身鲜血的李易进来，双眼精光闪烁，温声道：“船上伤亡如何？”
李易听了相当的敬佩，不问贼人可曾退去，先问伤亡如何，可见其为人忠厚知轻重，忠厚和狠辣并不矛盾，当下朗声道：“水贼退去，护卫正在救治伤患，稍后才能报上来，可惜贼首顽固被我杀了，真是美中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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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建康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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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众人无恙就好。”南霁云却没有失望，只是脸色好了许多，又对老仆温声道：“你去看看，要有伤患就送到最近的渡口，请当地官府派人救治，我却不能停留。”正说着话，却见刘斐一瘸一拐地进来，诧异地道：“三郎怎么了？”
刘斐脸色尴尬，别说心里多难堪了，支吾地道：“走的太急，崴了脚。”
“那就坐下说话。”南霁云吩咐了句，似乎不在意刘斐的尴尬，又看着李易道：“这次，又让道长救命了！”原先，都是称呼李易小道长，无形中把自己的位置放的较高，把小字去掉，代表了某种认可。
李易莞尔一笑，今个也算是运气，从开始他就镇住了水贼，这群人水里功夫没的说，可要是上了船真心不成，也就是欺负来往客商，打压看似威风的商贾护卫。
换成铁血军旅，只要不是人数太出入，这群水贼都不是对手，只有被斩杀的命运。
他师从名门又从血水里趟过来，率先斩杀匪首，又有护卫在旁牵制，他们就算胆怯想跑，在船上也无处可逃，只能拼死力战，结果亏了军心跳水而逃，那就再也组织不起进攻了，种种有利因素造就了击退水贼。
刘斐稍加犹豫，低声道：“此番，恐怕是因我而起，让世伯受惊了。”
“起因尚不可知，三郎不要妄自菲薄。”南霁云淡淡地道。
刘斐也不好再说，眼中总是游离不悦色彩，水贼首先冲着他来，虽说李易没有留活口，他却明白来龙去白七八成。
李易暗自叹息不已，大家族的斗争，真是刀光剑影，比战场半点不差，跟着这两位主路上还真是精彩，不知下面还有何有趣事，嗯，还是别发生的好，真让人受不了了。
建康府江宁县城
先秦越王勾践灭吴始建城，楚威王败越国在石头山筑城，称之为金陵邑，为下大夫采邑，号称吴头楚尾。
所为下大夫，也就比士高一等，属于最低等次的贵族，可见先秦时代的建康，还是相当的荒蛮。
汉亡，吴侯孙权称帝迁都于此称建业，晋败亡胡人之手，司马睿南逃建业称帝，改之为建康郡，宋、齐、梁、陈国都延续在此，简直就是六代豪华！
入唐成为升州，后来升格为金陵府，宋代依旧降为升州，后又升格为江宁府。女真人南侵，大宋皇室几乎被一网打尽，康王赵构南逃却认为江宁不安全，把行在设在杭州改称临安，江宁府重新改为建康府。
但是，任谁也无法改变建康的地位，更不能取代它在江右的能量，天下大贾无不居于江宁、上元，甚至有十之有五六说法。
从大江上就能看到巍峨蜿蜒的城墙，宏伟而大气，卫城也是临水而建，靠江的城墙也有四五里，卫城尚且如此，江宁大城可想而知何等的规模。
李易和南霁云、刘斐一行，路途上倒是顺利，再也没有任何的阻碍，顺风顺水地进入了建康府。
江船慢慢靠近港口码头，就有船把式下锚搭跳板，各色的大汉纷纷过来，开始把船上货物运下来，而且还是直接装车，一辆接着一辆相当的快捷，展现出较高的效率。
李易惊讶地发现，码头竟然还有简易的机括装置，利用杠杆原理，用来吊装船上的重型货物，三十多强壮大汉，还有五六头牛，以滑轮竟然还有齿轮位媒介，吊起了船上的重货物，慢慢地传导方向。
简直太颠覆他的认识了，除了用人力外，那就是正儿八经的吊车啊！竟然能够空中货物转向，这个时代技术并不落后，甚至有些让他目瞪口呆。
码头上，李易面对即将拜别的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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