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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时风韵-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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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猎户眼中闪过一道不忍，枪头去势稍稍顿挫，从李易后背刺过，几乎是贴衣穿行，稍稍转向就被透体而过。
李易却没有任何留情，手中直刀直接斩下，身后扬起阵阵血污，中年猎户瞪着吃惊的眼睛，不敢相信地转首，似乎努力去看，却很难扭动自己的脖颈，最终伴随着咽喉喷洒的鲜血，魁梧的身体轰然倒地。
此时，重伤的班头艰涩地爬起来，眼睁睁看到猎户被斩杀情形，吓的脸都绿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就像是瘫了一般。
道士脸色更加难看，待要以长剑封住李易来路，却冷不防人家一拳击来，自己力道用到极致，没有丝毫躲避的办法。
？？？？“嘭。”拳头结结实实击在脸上，这可是真真正正的打脸，道士直接退出五六步。
？？一口鲜血吐了，道士脸色尤为狰狞，心里却生出绝望的恐惧，眼前的少年实在太强悍了，简直出乎他的预料。
？？？？当他念头闪过，却觉得颈部麻木，最后的意识是看到无头的躯干。
班头愣愣的看着李易，嘴里阵阵苦涩，那么多人围攻对方竟被反杀，眼看人家步步向他走来，看来今个难以善了。
“你们是怎么强迫猎户的？”李易从猎户复杂的目光中，能够体会到无奈，所以有此一问，却没有任何的留手。
班头惶惶然，急忙摆手道：“壮士饶命、饶命。”
“说。”李易那滴血的直刀，从班头鼻梁子上削过，那逼人毛孔的恐惧，瓦解了班头最后的心理防线。
随着班头一一道来，李易明白了很多事情。
原来，那头大虫是罪魁祸首，猎户父子竟然猎取大虫，本身就引起了轰动，无数目光被吸引过来，事到了这个程度也没什么，不会暴露李易的行踪。
坏就坏在麻杆武师身上，这厮受了伤被韩启留下，准备回程再带他南下，百无寂寥中却看到大虫。
不能不说，这厮也是老江湖了，当他看到大虫身上的伤口，立即就想到某种可能直刀，进而联想到李易的可能性，连李易也不得不承认，麻杆武师通过一点算到真相，还真算是个人才。
下面的事情就简单多了，麻杆武师也是常跑这条道路，自然认识几个公门的人物，又有孙家的利益吸引，一切都好说，区区猎户怎能经的住官府质问，再说还被用家人威胁。
中年猎户妥协了，全真道士不过是际遇偶然，为了斩杀江洋大盗扬名而来。
李易看了眼中年猎户倒地的尸体，心下尤为感慨，对方是出卖了他却非见利忘义，而是家人受到威胁，换成他也未尝不会屈服，更何况其给他准备充足，还详细地讲解注意事项，显并非心甘情愿出卖他，内心深处也是愧疚的，自己下手似乎有些重。
就在一晃神的瞬间，班头似乎看到希望，脸色从祈求遽然成狰狞，身子飞跃而起，拔出腰间短刀向他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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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蜀道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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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易并非沉浸悔恨，就算中年猎户不是本性凉薄，而是被以家人胁迫出卖他，却也是真正的对他不利，他也就是闪过些许内疚，旋即心如止水，班头的动作从一开始就落入他眼中，小样，还想搞偷袭。
白练闪过，班头的脸色呆滞，脖颈的血喷出，瞪着不敢相信的眼睛，自己够迅猛了，对方竟然比他懂得还快，成败间就差三指的距离，他只能缓缓地软瘫在地上。
一切都结束了，算是闯过了鬼门关，李易没有半点的喜悦，默默地把中年猎户遗骸，拖到了一处洼地，用些许土石掩盖，再用枝叶覆盖，最后把大枪插在上面，也算是入土为安，还了对方的指路缘分，算是博得个心安理得。
至于其他人他可没有那么好心，任由暴尸山谷入豺狼虎豹嘴，那是最好的毁尸灭迹方式，他则收拾了行装毅然前行。
牛尾道是标准蜀道，栈道蜿蜒曲折在山腰，仰望远处云雾缭绕，一副仙家气派。
其实，李易却真正感到了艰辛，数十里的路途走到几乎夜半，才堪堪抵达了栈道上去休息，这还是外围最好走的路段，却不知下面的路途会怎样？
连续十三天的艰难跋涉，在山谷深涧中苦不堪言，路途并非都能上栈道，大半时间都得在山谷安歇，这就需要防备毒蛇猛兽。此时，硫磺、硝石等等有了大用处，在休息处四周撒上点，至少让毒蛇毒虫不敢靠近，省下了许多大麻烦。
不过，他还是遇到几次猛兽，好在有诸多的手段驱离，最有效的就是那瓶大虫的混合液体，简直是通杀野兽。最痛快的是用弓箭猎杀几只野鸡，掏了内脏以泥土裹起来烤制，吃起来简直就是无上美味。
山林中要学会生存，不然不要说应付猛兽了，光是寻常事就足以要了性命。
当然，也有遇到很恼火的，山蚂蝗肆无忌惮，丛林中落到人身上就就咬，用手根本拔不出来，只能用刀子剥离，实在是太恶心人了，好在准备了护颈。
第十二天夜里，夜渐渐深了，万籁俱寂，山中寒夜冷风，霜气尤为湿重，李易点靠着山崖点燃篝火，卧在防水防湿的粘毯上稍稍感到暖和许多，就着惨淡的月光吃了些肉才睡下，这一觉并不踏实，就像寻常那样三分睡七分醒，准备应付谁是可能的突发事件，夜间觅食的野兽不在少数。
当然，还在想着自家嫂嫂和两个侄儿，不知她们怎样了，韩老三能不能照料好她们。自己一路逃亡北上，实际已经不算是逃亡，而是当成人生的历练，去搏取某种意义的新生。
毕竟，他是杀了人的人，只有重新走个过场，改变了自家的身份，之所以向北走，就是要改头换面换个身份，当他回来时将是归附北人，原有的李易再也不存在，当然也的背井离乡。
想着、想着，逐渐进入了梦乡，梦境总是让人痴迷，他梦到了自己的回归，带着家人迁居到别处。。。。。
好不容易挨到了早上，他又点燃剩下几缕青烟的篝火，加了两根柴火，放了两块烤肉在上面，算是早餐吧！
正当烤肉渐渐加热，掉落篝火的油滋滋作响时，忽然感觉有几分不妥，第一个反应是抽刀，多年来养成的习惯，弓箭和直刀，必须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能够下意识握在手中。
让他瞪大眼珠子的是，来者竟然是一头三尺余长，挺着两只尖锐獠牙的野猪，身上裹着厚厚的泥甲。
这玩意可不好对付，无论是粗壮的身躯，还是强健的四蹄，都有着足以挑战猛虎的资格，尤其是那对锋利的獠牙，更是猛兽都要躲避的利器。
正当他犹豫着怎么办时候，野猪已经把注意力对准了他，瞪起猩红的小眼睛，如同钢针的鬃毛根根竖起。
要发动进攻了？李易大为吃惊，急忙一刀砍过去，锋利的四十炼钢刀，只是破开厚厚的泥甲，割裂表面的皮肉，留了一点的血迹，让他相当的骇然，这可是能削断人头的直刀啊！
要说，山野的野猪斗猛虎，还真不是说着玩的，那沾满泥浆松脂的皮毛，绝对是坚硬似铁，就算是虎爪也难以破开，反倒是锐利的獠牙，能轻而易举破开硬物。
受到攻击的野猪立即发狂，直接以獠牙向李易刺去，反正有厚重的泥甲保护，你也没奈何。
李易真的很无奈，眼看尖锐的獠牙上挑，猩红眼睛充满了疯狂的恨意，惊讶野猪是不是成精了，竟然有如此丰富表情，老子是杀了你爹还是你娘，好像咱们不认识吧！
当然，惊讶归惊讶，手上可不能软，他闪身鹞子翻身，轻巧落在旁边，躲过了野猪致命一击，就在落地的时候，又是一刀砍过去，杀不了你还不能给你放血了。
“嗷。”野猪发出凄厉的惨嚎声，脖颈处多了道血痕，小眼睛如染血般，鬃毛竖起‘嗷嗷’地再次扑来，简直就是不依不饶。
李易相当的无奈，手忙脚乱地应付，手中直刀不断砍杀，在野猪身上留下处处血痕，却请无法给对方致命杀伤。
正在他艰难地闪避时，却听到阵阵嗷嗷声，脸色顿时大变，眼看十余头野猪正在扑来，显然是一家子出动觅食。
“我擦。”李易相当的倏然，要是被这群野猪围住，小命可就交代了，那可比猛虎更难对付的群体，得想个办法才行，不然真要被围住了，哭都没地去哭。
有了，他立即撒开退就跑，野猪一家子在后面追击，大约三十余步，借着冲击力跃上一颗两个碗口的矮树。
野猪像是发了疯，围在树周围不断用獠牙顶，整个树被顶的摇摇晃晃。
怎么办才好？李易反难为了，野猪很难被杀死，现在又是大家族出动，斗志旺盛那么旺盛，只要下去绝对被撕成碎片，又看小野猪糟蹋他的包裹，玩的是不亦乐乎，当真是又急又恨。
“娘地，拼一下。”手里没有弓箭，只能凭借直刀，时间长了难不保树干被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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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巩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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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两头小野猪发出“嗷嗷”地惨叫，夹着尾巴就跑，还摔摔撞撞的，显然吃了不该吃的东西，乱吃东西可不是好孩子，无论是硫磺还是硝石，都不是它们能消受的。
野猪群显然有等级秩序，有些野猪纷纷围过去，那就是母猪的存在，剩下两三头大猪，还有一头最大的猪，显然是群体的头头。
“好机会。”李易看准了机会，从树上跃下出刀，斩在最大最壮野猪的双眼上。
“嗷”猪头鲜血四溅，野猪受到了重创，发狂一样地四处乱撞，旁边的野猪遭了殃，被撞的七零八落。
李易岂能放过大好机会，看准大野猪糊里糊涂地冲过来，直刀当成长剑刺去，深深刺入了左眼，直接把猪脑子搅了，野猪发出刺耳的嚎叫，倒地后四蹄乱蹬，眼看就不行了。
别看野猪群气势汹汹，头猪被杀死直接造成崩溃，其它野猪立即四散逃命连头也不回。
想想，逃回去后有的一场内战，那是争夺母猪的争霸战，也是自然界生存繁衍的必然。
李易松了口气，刚才真是很惊险，差点被一群野猪给办了，想想真是可笑，好在收获不错，能够做成大量的肉干。
当他看到被野猪破坏的包裹，差点就跳起来骂娘，物品被猪拱的乱七八糟，尤其是硫磺食盐可是生存必须，竟然散落了一地，不得不仔细地收拾起来。
死去的大野猪没逃过被剥皮抽筋的命运，由于路途差不多了，李易也挑剔起来，用山涧水洗干净好的腿子肉，点燃篝火烤熟了打包带走，自然不会忘撒上盐和作料。
期间，香味四溢散开，周围有小型野兽逛荡，却碍于有股让它们战栗的味道，只敢在远处观望不敢靠前。
很大部分肉都抛弃了，相当的可惜，诚然，他不可能携带一头猪的肉，不过绝不会被浪费，天道是无私的，自然规律容不得半点浪费，早就有丛林蚂蚁围在血迹、碎肉周边搬运，估计剩下的骨肉，也会被猛兽虫蚁消耗一空。
又是几天的路程，只上了一次栈道，几乎都在山谷穿行，夜里有山洞就住山洞，没山洞就住靠近山崖的坡地，反正是一应防范用尽，穿坏了两套衣服才临近了出口。
眼看地图上标记就要进入巩州，再也不是大宋的控制区域，他心中还有些小激动，甚至有些失落。
艰难的翻山越岭不再艰辛，他顺利的通过了关口北面，大大方方地从小道过去，途中只有个三十余丈的悬崖，足足用了他两次努力，大半夜的时间，总算有惊无险地上来，差点摔下去。
此时，大日初升，光芒万道，绚丽夺目的朝霞，美得令人心醉山谷的氤氲云气逐渐散去，天色一片大好！
“前方算是平地草场了！”看着前方直抵天际的草场，李易惊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向东高山凸起，向西竟是一片平地，给人以极其震撼的感官。
他又回身看了眼蜿蜒曲折的大山，想想那么多天的艰辛，官府追捕和野外生存，真不知自己怎样挺过来的，曾经差点吃了色彩绚烂的蘑菇，想想当真是可怕到了极点。
？？既然出了边境，也没有必要贸然回去，他必须找到个合适的身份，以归附人的身份南下，最好走北路入关，现在要好好走走，增长自己的见识。
天气晴好，万里碧空点缀朵朵白云，一望无际的平地草场，稀疏的山丘起起伏伏，李易吃着肉干轻松惬意地任意行走，心情格外的舒畅，这是种无拘无束的感觉。
没太久，就看到远处几十匹马悠闲啃食着青草，有马就有人烟，他是大为惊喜快步向前而去。
却见一人一骑驰来，在李易不远处停下，手里持着弓箭，警惕地看着喊道：“你是何人？”
李易见对方不过十七八岁，却生的虎背熊腰，一看就是长期吃肉练武，当下拱手道：“在下青城道人李易，出关游历天下，初到贵地却不知是何处，还望善士相告。”
“原来是羽客。”魁梧少年狐疑地打量李易，却见其身穿短襟灰布道袍，心下也信了两三分，收起了弓箭下马，笑道：“这里是巩昌地面，正在打仗的时候，道长来的可真不是时候啊！”
“什么，正在打仗？”李易瞪大眼睛，几乎不敢相信对方的话，那么宁静的平原竟有战争，是不是真的啊！你小人可别骗人。
“这是自然，蒙古人来打我们自然要反击，好在总帅相公手段高明，让他们吃了大亏。”魁梧少年满脸自豪地道。
“总帅？”李易的记忆只是历史大势，并不知旁枝末节，还真搞不清楚巩州打仗，只是有种默然的恐惧。
“汪家的相公，前些日子把蒙古的二太子打败了，呵呵，他们也不看看，就算大金的郎主殉国，我们也不是任人宰割得，要来打就打。。。。。”
看来，魁梧少年相貌成熟，却相当的质朴单纯，或许这些都是他自豪的事情，滔滔不绝表达对蒙古人的轻蔑。
李易却听得背脊发凉，心中的脉络逐渐捋顺，蒙古军打到巩州了，下步大宋北上然后是血洗四川，时间真是不多了，不得不勉强打起些许笑容，道：“陇右自古多豪杰，看看这些高大的马匹，蒙古人自然不是对手。”
“呵呵，道长说的是，要说战马除了西凉，还是我们巩州，道长是没看到，他们几万人过来，被我们打的狼狈不堪。”魁梧少年也说越兴奋，简直跟他打败蒙古人一样。
李易默默地颔首，看来巩州并非善地，自己还要另做打算才行，去秦州或凤翔才是正道，要是能寻找到道观就更好了。
“道长要是不弃，先跟我去部落休息。”魁梧少年忽然发出邀请。
李易倒是有些意外旋即又释然，陇右久被羌人占据，民生颇为好客剽悍，看你顺眼邀请也不是不可能，眼下走一步看一步了，至少先打听情况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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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胡化汉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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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易的欣然应允，也让魁梧少年非常高兴，也就收罗了马匹回去。路上唠嗑倒是说了很多，少年的父亲是汉人，母亲是回鹘人，姓刘名奎，住的部族却是回鹘人聚集区。
他那句关中陇右刘姓多是前汉皇族，让对方喜笑颜开，态度更加殷勤，谁不喜欢攀高枝啊！
部落并不算太远，应该说是不大的镇子，主要是回鹘人聚集，当然也有汉人、吐蕃人，属于那种各民族杂居地区。、、镇子里有一条并不宽敞的街道，两侧都是低矮的住房，四周也有散落的毡房，汉胡搭配的颇有色彩，浓浓地异族风情扑面而来，一步牛尾道真是两重天，当年夏族老祖宗发源的边缘地带，如今成为汉胡杂居处，真让人百感交集。
在李易的理解中，从种种历史古迹判断，所谓三皇五帝并非传承那么简单，以黄帝炎帝为代表的五帝夏族部落，以蚩尤尾代表的三皇华族部落，出于长期的相持状态。经过整合的黄帝炎帝势力，涵括山西、陕西和甘肃东部，两大部族最终演变成决战巨鹿。
蚩尤战败代表华族部落的衰败，先进文明被落后文明所征服，进而形成了中国历史上第一次大融合，奠定了华夏的格局，至于说落后征服了先进，看看良渚文化就会明白，黄帝炎帝控制区，并没有超越良渚的因素。
姬周更是发源渭水西和甘肃东南，巩州在上古绝对是属于正统华夏领地。
当然这是李易的个人观点，也是历史的争论和假设，题外话不提了。
却说，刘奎住在镇子的南面，家里有这小院，房舍内却不同汉家摆设，而是木质结构地板，部分铺着厚厚的粘毯，家具简单无几，也就是粘毯的矮几上，摆放几盘果子。
一位灰白胡须的布衣老者，盘坐在毡垫上，目光半闭半张，着实浑浊不堪。
“这是家父。”刘奎轻轻说了句，又对老者稍弓身子道：“爹，这位是青城游方的羽客。”
“原来是南朝来的小道长，请坐。”老者扶着胡须，眼睛眯着成了条缝打量李易。
李易感触到戒备的目光，知道这可是老狐狸，立即打个稽首，恭敬地道：“贫道见过老宿。”
老者态度淡然，待李易盘膝坐下才道：“牛尾道艰难，再说巩州地面不太平，却不知南朝还能放行。”
巩州自然还奉金为正朔，可以说和大宋处于敌对状态，就算有商贾相互往来，那也是官方的，私人很难得到通行许可，韩家的回易也是见不得光的。
如此，那些僧道的行走，只能限制在本土，想要离开国境是千难万难，至少需要四川制置使司的官牒，他在道观也曾听说过，老者有意无意提起，显然是质疑他的到来。
最让他侧目的是，老者左一口有一口南朝，平心而论，他对大宋行朝并无特别归属感，却无法认可汉人用蔑称，要知道南朝可是胡人强权对汉家的蔑称，甚至有看低一等意味。
让他来理解的话，汉唐辉煌的时代，无论是称雄西域还是天可汗，百族无不是中国附庸，低于汉家一等的存在。此话无异于后世的那些所谓持卡者，有意无意卖弄高人一等的身份，实在让人无法心生敬意。
“官府自然不能让贫道出关，却因求取全真真道。”既然放下心头尊敬，他也就满口胡扯起来。
“原来如此，可惜陇右地面多佛老，道门衰落了。”老者抚须感叹道。
李易自然明白，蒙古人崇尚喇嘛教和景教，道门一直就不是对手，只是教统争夺和他没关系，当年进入道观为了生存，自己不过是溜达趟就回去的人，淡淡地道：“外道猖獗，相信道门总有兴盛时日。”
“呵呵，南朝蜀川怎样？”老者有了些许兴趣。
“四川各军州倒是繁荣，这也是必然，毕竟是正朔上国。”李易不假思索地道。
“罢了，既然是远道而来的客人，娃子好生款待。”老者点了点头，态度逐渐冷淡下来。
李易立即站起身，淡淡地道：“多谢老宿。”他醒悟过来，自己的话刺痛了老者，羌胡上位者或本族人，往往对汉家充满了羡慕，最看不上汉家朝廷的，往往是被异族征服的汉人。
刘奎脸色尴尬，却不敢违逆父亲，只得陪同李易出来，低声道：“道长莫怪，我家大人就这臭脾气，对谁都爱理不理的，道长可以安心小住几天。”
“不用了，贫道还要赶路，却不知路途怎样走。”李易留下的心思本来就淡，被老者的态度冲的干干净净，想着歇息片刻就启程。
“北边有蒙古人，路途可真不好走，道长还是稍待几天再说，等总帅相公彻底打退蒙古人。”刘奎诚恳地道。
“却又一事，需要善士的帮助。”
“哦，何事？”
“能不能卖给我一匹马。”李易深感路途遥远，没有马匹很难远行，他身上的钱并不多，希望刘奎能要价合理。
“我当什么大事，这个倒是事无不可。”刘奎大大咧咧地道，仿佛一切都能做主。
“我身上的钱并不多。”李易稍加犹豫，又道：“倒是又把不错的兵刃，估计能值马匹的钱。”他斩杀那全真道门徒，倒是得到一把上等的炼钢宝剑。
“哦，道长太客气了，要知道我们巩昌男儿，策马挽弓，哪里用得着大剑。”刘奎呵呵地摇头，剑那玩意都是装饰用的，格斗要么是弓马，要么就是长枪曲刀。
“你先看看再说。”李易说着话，来到院落放置包裹地方，打开了半人高的包裹，拿出了绿鲨皮的长剑。
“好剑。”刘奎也是识货的，拿过来眼前一亮，“嘡啷”抽出一尺，却见剑刃通体闪光，淬火花纹清晰可见，当真是把上等的宝剑，不由地道：“要是拿到城里，那些大人会出百金购买的。”
这小子还有些眼力头，李易莞尔一笑道：“一匹马就成，你自己拿去城里换，怎样？”
“那也太吃亏了。”刘奎摇了摇头，稍加沉吟道：“全套马具给你配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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