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挑战赛-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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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天俊点头应道：“原本是一本万利的法子，只是材料太有限。绿矾油也就罢了，它还需要用到纯碱，而纯碱现在只能从海带海草灰中提取，产量无法有效提升。这样，宋主管你联系王家，我们可以把这项技术也转给他们，算作是对光明盏的歉意。”

　　　　曹成道：“也没欠什么吧，不是马上又要做一盏吗？烛台不用做倒是省了点事，新灯罩都快制好了。”

　　　　“曹大哥，人家肯痛痛快快配合我们，我们就应该表示谢意的。商场往来从来都是如此。”田茗心开口劝解，曹成这才不语。

　　　　李天俊问宋仲基：“对了，鄂州方面有东西送来吗？”

　　　　宋仲基一愣，用手指了指田茗心：“田主管现在在贸易部主事，她是大管家。”

　　　　李天俊这才反应过来，转过来问田茗心。曹成起身告辞要去继续忙活各地建设，而宋仲基也告辞出去，忙着与王家联络去了。

　　　　田茗心把李天俊引进屋内，又亲手取出账册，还未翻开，口中就已经报出：“熟铁五百斤，纯碱十斤……”一边说着，一边翻开账本让李天俊查看。李天俊见了，大喜：“纯碱的数量多起来了，看来王达大师那已有突破。只是为何未见到他的信呢？”

　　　　田茗心一笑，取出一封信道：“物资和信都是今日上午刚到的，我刚查完物资你就把我抓来看戏法了，这信也是我刚刚代收的，刚才没来及给你。”

　　　　李天俊接过信，细细读了一遍，原来王达接信后，放弃了钢化玻璃盾的研制，开始全力制取纯碱。经过几个月的摸索，他已经大体摸索出了各个环节所需的时间，第一个制碱厂已经能够顺利运行了。

　　　　第二个制碱小屋也在建设。多亏了薛弼的大力支持，他也没多问，就把生产所需的人畜尿液，从城中源源不断地收集上来，供王达使用。

　　　　王达还对李天俊的图纸进行了改进，不是所有的玻璃都用草碱制成的钾玻璃，不加热用来引导气体的部分，他大胆采用了纯碱制成的钠玻璃，自己改出了一个可以持续不断地产碱的新设计。只是还没有最终做出来，设计图也附送来请李天俊审查。

　　　　李天俊心里高兴，当下让田茗心取笔墨过来，依照自己的经验，把设计图中一处明显的错误改正了过来，又对可能需要注意的几处做了标记，并写信让他大胆尝试，尽可能加快制碱工作。自己这边的干馏厂一旦投产，就会送大批纯碳过去，促进钢材的生产。

　　　　洋洋洒洒几大篇写完，李天俊又大概看了一遍，才放下笔封好信。伸了个懒腰，李天俊才注意到，田茗心已经亲自立在身旁研磨伺候了许久，屋中不知何时还焚起了香。

　　　　墨香、炉香中好像还夹杂着一股女人香传入鼻中，李天俊赶紧吸了几口，笑道：“好一个美人研墨，好一出红袖添香！”

　　　　03…51。红袖添香香摇心动

　　　　03…52。少年言志志坚情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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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6章　03…52。少年言志志坚情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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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茗心脸上一笑，嘴里说道：“什么美人研墨，亏你说得出口。这红袖添香意境倒是不错，不知出自何处？”

　　　　呃，穿越综合征真是防不胜防啊。这“红袖添香”源自宋词《鹊桥仙·送路勉道赴长乐》：

　　　　留花翠幕，添香红袖，常恨情长春浅。南风吹酒玉虹翻，便忍听、离弦声断。

　　　　乘鸾宝扇，凌波微步，好在清池凉馆。直饶书与荔枝来，问纤手、谁传冰碗。

　　　　这是赵彦端赵德庄所写，算了算，这家伙好像正好是绍兴八年的进士，恰好是这个月中的，只是他可能还没写出这首词呢。

　　　　“这是本科进士赵彦端所写。”

　　　　“想不到居然是本朝人士所写。”

　　　　“这是个十七岁的白面书生，喜欢吗？要不回头我介绍你们认识认识。”李天俊这段时日慢慢适应了，也开始调笑起田茗心来。

　　　　田茗心闻言，双手一叉小蛮腰，异常彪悍地说道：“好啊，见见就见见吧。姐姐我要是早点生养，只怕十七岁的娃娃都有了。”

　　　　李天俊听了，狂汗不已。田茗心一抬眼，继续说道：“到顺昌府以来，一直看着文大人在商场混得如鱼得水，不想还结识了这些文人雅士。”

　　　　“什么叫商场里混的，好歹我当年也是词句第一好不好！”

　　　　“是，我听说了，却不信。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多好的诗句啊，我看大人写不出，只怕是走了关系，抄袭的吧？是不是薛徽言大人教的？”

　　　　“你这是看不起你家大人啊。告诉你，大人我学富五车，随时就可以赋诗作词。你还真别激我，你出个题，什么都行，我都能作。”

　　　　田茗心好似得逞了似的，笑道：“那大人以我为题，为我作一首吧。”

　　　　“你……不行，看着你没诗意，”李天俊见田茗心作势要打，连忙一本正经地说道：“魅力太大，静不下心来，写不出来啊！”

　　　　田茗心听了脸色一红，收住了作势要打的小手，恳求道：“就作一首吧。”

　　　　李天俊想了半天：“那我随便说几句，不成诗词，你勉强听吧。

　　　　眉如笔画，眼如桃瓣，身量苗条，体格风骚。虽怒时而若笑，即嗔视而有情，转盼多情，语言常笑。天然一段风韵，全在眉梢，平生万种情思，悉堆眼角。

　　　　李天俊恶搞般地把《红楼梦》中描写王熙凤和贾宝玉的片段组合起来，说与田茗心。田茗心跟着读起，含羞带喜，一时间整个人慢慢呆住了。

　　　　李天俊悄悄起身向外，路过田茗心时，凑近耳边说了句：“你比香炉还好闻。”也不待田茗心有何反应，已经小跑着开溜了。

　　　　李天俊跑来找曹成，让他帮忙用玻璃做几个杯子，杯子的形状也都画出来了。曹成担心这几个杯子出来，形状会不一样。李天俊笑笑，给他出了个主意。先用钢铁做个内凹的杯装模具，并在模具内壁涂层油，然后开始吹制，大小差不多了，把吹制的玻璃泡压入模具中，并继续吹制，等充满模具后冷却。这样就可以方便的制出大小基本相同的杯子了。

　　　　曹成立刻明白了，这是把吹制法和模具法结合起来了，立刻把事情都推给了宋仲基，自己着手去做杯子了。

　　　　李天俊知道，如果历史发展顺利，自己又要离开顺昌府一段时间了，因此回到家中开始奋笔疾书，一口气写到了傍晚。还是有人进来点燃蜡烛时，李天俊才从写作狂潮中清醒过来。

　　　　从入神的状态中一恢复，李天俊立刻又闻到了熟悉的香味，当下对着走进来的田茗心笑嘻嘻地说道：“正好，我正有事要找田姐姐。”

　　　　“别嬉皮笑脸的，谁跟你姐姐弟弟的。”田茗心作出一脸严肃的样子：“文大人有何吩咐。”说完自己又“噗”地乐了。

　　　　李天俊微笑地看着她，说道：“这是我写的关于未来发展的建议，你不妨留着看看。如果我所料不错，很快我就得离开顺昌府一段时日，这段时间就要依仗你、曹大哥和宋主管了。”

　　　　田茗心听他说得认真，不由地急了：“何事要说的是如此吓人？”

　　　　李天俊却道：“没事，正常的人际交往，我要去金国一趟。只是这次去的时间可能久一点，大约得两三个月吧。以后这段时间，我最能依仗的不是香皂、玻璃这些东西，也不是干馏厂，而是鄂州王达大师送来的纯碱。只要有了此物，其他都不是问题。”

　　　　“不过你也知道，此物不宜长时间存放。以后鄂州分部会不断送来纯碱，你估量帮我预留一些，注意，预留的一定要新品，制作出来超过几个月的，最好都尽快用掉，否则就变质不能用了。”

　　　　“这东西可以用来造香皂，我想一万块差不多了，也可以卖给王家一些，让他们用来制烛。以后说不定生产宣纸的大商家也会过来，倒时候你也可以看着，卖给他们一些。”

　　　　“宣纸？这纯碱还跟造纸有关？”

　　　　“那当然啊，要不说纯碱是个宝物呢？只有一样，你放得时候自己也要小心，这东西会伤皮肤，小心点，不要我回来，看到一个全身麻点的大美女。”

　　　　“你……”田茗心只是想想“全身麻点”这几个字，就顿时觉得各处都不舒服。一时不察，李天俊竟伸出手捉住了她的双手。田茗心半是心喜，半是心虚，这是她的另一块心病，身上其他地方还好，只是这双手已经不能像大家闺秀那般柔滑了。

　　　　李天俊却毫不在意，握了握说道：“别太操劳。等我回头想个法子，做点擦手油，你的双手就可以恢复了！”

　　　　田茗心听了眼睛一亮，李天俊却误会了，赶忙又改口道：“不过现在也很好，不用擦手油了。”

　　　　“你敢，必须赶快弄擦手油出来！”田茗心见心病有望去除，哪里肯依。李天俊才反应回来，连忙应道：“不敢，不敢！”

　　　　正在这时，就听到屋外陈规故意搞怪的声音：“哎呀，难道这里竟有人要作奸犯科不成？来来来，既然让本知府老爷遇到了，我就为你做主！”

　　　　03…51。红袖添香香摇心动

　　　　03…52。少年言志志坚情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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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7章　03…53。别美人情深语切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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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茗心挣脱了双手，赶着出来把陈规从院子里迎了进去，又跟着加点了一根蜡烛，换了茶，这才出去。陈规马镫田茗心走了，这才笑道：“文大人，太着急了吧，怎么也要等天色再晚些啊？”

　　　　李天俊苦笑道：“陈大人别说笑了。不知道大人有何吩咐？”

　　　　陈规喝了口茶，说道：“刚刚又得了信，朱震老大人没了。向子諲被圣上选来为朱震老大人治丧，因此暂时留在了临安。”朱震就是前任顺昌知府的老爹，原来在礼部负责贡举的老先生，李天俊也是机缘巧合靠着朱震一家，才慢慢有了今天的发展。

　　　　李天俊默默不言，其实此事他已经在史书上看到了，只是事情真的发生了，还是不免觉得伤感。

　　　　陈规以为他和朱家关系匪浅，所以被这个消息震住了，当下也没继续说。等了好一会，才说道：“我找你却不是为此事，我接到一份公文，说要我准备好，可能需暂领招商使的差事，你可能近期需要到临安府一趟。部里发给你的公文，这几日，只怕也要到了。”

　　　　李天俊这才回道：“正好，趁此机会回临安府一趟，凭吊一下朱老先生，也算尽尽心意。我这一去，只怕又要出使金国，一去几个月，还指望大人对宋仲基、田茗心等人多加照拂。”

　　　　“这个自然。只是这个田茗心，就这样不明不白的留在你这么？她虽然做过世子的婢女，不适合当正妻，但是娶回来做个小妾还是不错的。年纪虽然大了点，但还能生养啊，而且俗话说，女大三，抱金砖。你娶了正合适。”

　　　　李天俊只好苦笑道：“这事大人就别操心了，还是等我回来再说吧。现在我一点心情都没有啊。”李天俊无奈地笑道。［后世逼婚也不过如此吧。］

　　　　到了六月二十八，正式的公文终于传来，李天俊暂免招商局差事，即刻前往临安府礼部报道待命。李天俊接了公文，又把这几日忙得不可开交的曹成、宋仲基和田茗心都找了来，一起吃个饭，聊聊天，也算为自己送行。

　　　　吃过几轮，宋仲基就起身告辞，还把老实巴交的曹成给拉走了。这几日，曹成已经制成了六只玻璃杯，李天俊叫人小心地放在木匣中，并固定好，防止运输时发生损害。

　　　　田茗心给李天俊添了酒，又给自己倒了些，开始絮絮叨叨地说起顺昌府各处的情形：棉绳的买卖开始忙碌起来，还有之前大宗交易中的武昌鱼，此时也转到了贸易部负责；硝石厂已经基本建完，只是还没有生产出成品；下面花钱的大头仍是干馏厂，计划图纸只完成了一半，就花掉了三百贯，还好宋家和张家出了一些；香皂厂也建的七七八八，王家出力不小……

　　　　李天俊不置可否，就这样看着她不断地说话，心中一片恍惚。田茗心把所有想到的事情都说完，发现李天俊直勾勾的看着前方，一直在出神，不由叫了声：“文大人，你没什么想说的吗？”

　　　　李天俊这才回过神，对着田茗心笑道：“我都知道了，别说了，喝口水润润嗓子，当心累着。”又伸手握住田茗心，不让逃脱，然后说道：“一切等我回来之后再说吧。”

　　　　田茗心到底已过了刁蛮任性的年纪，当下明事理地点点头，说道：“一切听大人的吩咐。”李天俊哈哈一笑：“就今天像个听话的小媳妇。”田茗心大囧，急忙起身出去了。

　　　　第二天，六月二十九，李天俊在几个士卒的陪同下，乘坐驿站的舟船，顺水路一路日夜兼程奔向临安府，将将几日功夫，七月初四晚上就抵达了临安。李天俊见天色已晚，也没去打扰薛徽言，而是在驿站住下。

　　　　那驿丞已有些日子没见李天俊，今日熟人相见，颇为亲切。此时李天俊已经官居正七品，当下又过来恭贺。这七品官虽然在临安府算不得什么，但放在外地已能做小城的知府了，而且更重要的是，升迁速度惊人。

　　　　李天俊掏出一些文钱，请他帮忙置办些饭菜来，同时又送给他一些小物件。驿丞高兴地收了，又让驿卒过来，把李天俊安排到一个环境不错的房间中，自己则忙着张罗饭菜去了。

　　　　第二日一早，李天俊先去礼部报道挂名，礼部也不说何事，只是命他这几日不可私自外出，另外要****到礼部讲堂学习外交礼仪。此时李天俊已经是老油条了，哪里还肯像第一次那么听话，连讲堂的门都没进，就溜走了。

　　　　看了看日头，李天俊先来到朱府。朱府的老管家认得他，把他领进屋里。此时早已过了头七，李天俊终于在灵堂中第一次近距离看到了当年的知府大人，他相貌倒是普通，带着些富贵气和书生气。

　　　　毕竟没有深交，李天俊只是凭吊了一下，又跟屋里人交谈了几句，表了表心意，就离开了。

　　　　中午吃过，李天俊又拿着准备好的拜贴，去求见现在的枢密使大人秦桧。按照李天俊的想法，秦桧此时应该正忙着跟金国使臣讨价还价，最多是把拜帖和其中夹着的三百贯交子收去，应该没时间接待自己。那三百贯是以军器局交易的尾款为名义送上去的，应该不会被拒收。

　　　　不想，拜帖交上去没多久，李天俊就被引到了屋内见秦桧。当下见过礼，秦桧先是客客气气问他的一些近况，李天俊都一一回了。秦桧又问起香皂贡品的事情，李天俊心中一动，从怀中掏出事先备好的资料，双手递上。

　　　　“禀告秦大人，这香皂的制法经过这段时日的摸索已经渐渐成熟，这是下官在顺产府整理出来的材料。本想着按例应先呈到工部，大人既然问起，就直接交给大人吧。”

　　　　秦桧接过资料，问道：“这里面的就是香皂的制法？可愿由我呈给皇上？”

　　　　“正是。大人能看重此物，是抬爱下官，一切尽凭大人处置。”

　　　　“好，那就先放到我这。”秦桧笑道，随后说道：“文大人，对于朝廷议和，你是怎么想的啊？”

　　　　［正题来了。］李天俊想了想，才说道：“说来惭愧，这些日子下官一直忙着招商，整理技术资料，对国事不太上心。两国议和我也听说了，可不敢妄言，只想着能继续做招商使，为我大宋多收点税收，也就是了。别的没敢多想。”

　　　　“哈哈，”秦桧笑了一声，仍旧不动声色地问道：“那前些日子你为何对王庶大人说以和备战啊！？”

　　　　03…53。别美人情深语切切

　　　　03…54。访君子论道意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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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8章　03…54。访君子论道意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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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天俊早有准备，当下回道：“今日若是王庶大人在此问我，我自然还是以和备战。秦大人您问我，下官回答就是不敢妄言国事！”

　　　　“这是为何？”秦桧不解地问道。

　　　　“宰相大人，因为上位者不同啊。”李天俊说道：“其实朝廷对议和是什么态度，我就是什么态度。”

　　　　秦桧用手指着李天俊，带些鄙视地说道：“国家栋梁，腰杆得硬，安能像墙头草一样东摇西摆！？”

　　　　正说着，突然走进来一人，在他身边耳语几句，想是又有大事发生。秦桧立刻起身，看架势急着与来人一起外出。

　　　　李天俊也立刻躬身告辞，秦桧停了一下，用手指着李天俊说道：“你好自为之！”李天俊连忙应了。屋里下来，李天俊给秦家管家送了些银两，耳语了几句。那管家笑了笑，招手叫来几个小厮。

　　　　当下也不说话，跟着李天俊回到驿站，李天俊把事先准备的香皂、小仙石照等取出来，让来人带了回去。没办法，现在是秦桧的天下，虽然自己看不起他，但现在也惹不起，只好先用钱物安抚着。

　　　　以后无事，回到驿站，刚刚休息了一下，就听见外面有人喊自己。急忙出来一看，居然是薛徽言。薛徽言听闻李天俊过来，已经来过一趟，李天俊却出去见秦桧了，这才又来了第二趟。

　　　　两人相见分外高兴，当下李天俊从随身行李中抽出一个小包裹，跟着薛徽言去了薛府。包裹内放了一些小物件，最受欢迎的，自然还是那几块香皂。李天俊早已认定，没有人是不爱干净的，尤其读书人和年轻女子，这些人自然也都喜欢香皂。

　　　　薛徽言对此物已是闻名已久，只是价格太高，一直用不起。今日李天俊送来好几块，心中很是高兴，只是不停地说：怕是太贵重了些！怕是太贵重了些！

　　　　李天俊笑道：“大哥，这东西是小弟找人生产的，其实并不值多少钱，不过是因为数量少，加上贡品的名头，这才被人炒作了起来。说起来，小弟也是推高价格的始作俑者。”

　　　　“这个小包中的两块，是我送给胡铨大人的，还望薛大哥代为转交。”

　　　　“转交？哪里用得着转交？你等等，我派人去把他请来。”薛徽言一挥手，叫来家中下人，让他去请胡铨来家里吃饭，就说有旧友来访。

　　　　李天俊心中却有点打鼓，史书上，这胡铨钢筋铁骨、正气凛然，年末将有一封酣畅淋漓的奏疏，把秦桧等投降派骂了个狗血淋头，朝内士子为之侧目，全城百姓怒喝：秦桧是个大奸细，连金国都千金求购，直说莫欺南朝无人。只是此书也把王伦骂惨了，王伦这么牛的人，都吓得不敢再跟金使谈判了。

　　　　虽然自己心里清楚，但按照现在这个时代的人来看，只怕没多少人会把自己纳入抗金的一派吧，这胡铨过来，跟自己起了冲突就不美了。

　　　　正在胡思乱想，来人禀报胡铨大人来了。李天俊赶忙跟着薛徽言起身，去迎接胡铨。出乎意料，见了面胡铨倒是对他颇为客气，没有薛徽言这么亲热，但也看不出排斥的神色。

　　　　几人见过，李天俊把小包拿出，说是两块香皂送给胡铨，胡铨接过，打开细细看了，又饶有兴趣地取来水盆试用，心情显然非常好，李天俊这才渐渐放下心来。

　　　　这一次薛府的晚餐甚是丰盛，三人吃喝得兴起，胡铨打趣道：“肯定是你送的香皂对了我们薛夫人的胃口，这才给薛大人面子，制备了这么一桌丰盛的晚餐，我这也是占了文兄弟你的光了。”

　　　　薛徽言见怪不怪，镇静异常地说道：“他就是这样，刚开始感觉正人君子，拒人千里，熟悉了也是个无赖的家伙。”

　　　　李天俊笑笑，说道：“我还担心胡大哥不愿搭理我了。”

　　　　胡铨看了他一眼：“说实话，刚开始我还真有点看不上，出使金国不说，又忙着跟金人做生意，赚钱，还赶着给秦相送礼。不过多亏了你这位薛大哥，是他点醒了我。”

　　　　“哦，薛大哥，你怎么说的！？”李天俊好奇地问。薛徽言却笑笑闭口不言。

　　　　胡铨接着说道：“他跟我说，看文余尔你这个人，需要看结果，到现在有谁敢去金国跪拜皇室，有谁能主动跑过去赎买大家的子弟，有谁能从金人手中赚取了大笔的铁矿、肥羊？”

　　　　“我本来是不服的，这矿产和肥羊本就是大宋的，怎么算是你文老弟赚回来的？薛徽言却说：‘燕云十六州的马匹虽多，我大宋自太祖开国，可曾得回来过？’所以啊，我虽然对你的作法还有些不认同，但是，世间大道三千，又何必要求人人跟我想的一样呢？”

　　　　“胡大哥说得好，古人云：君子群而不党，小人党而不群。两位大哥，”李天俊一指薛徽言和胡铨：“自然都是君子，我么，今日是近朱者赤，也勉强不算小人了。”

　　　　薛徽言和胡铨嘿嘿一笑，薛徽言说道：“胡大哥，怎样？文贤弟的文采其实还不错把。随口一句‘君子群而不党，小人党而不群’，道尽朝廷百年纷争。对了，不知道贤弟是从哪本古书看到哪个古人说的啊？”

　　　　李天俊刚要说话，胡铨已点头赞道：“看得透彻，这前半句好似引自《论语·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