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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圈-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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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里的小女孩,清澈的眼神中眼白带青,小嘴咬着一根指头,亮莹莹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李轩,小馋猫一样咽着口水,一脸期待。
“白糖,比红糖白,但要说比红糖好吃吧,也不见得。”
李轩抱着小女孩,摇头晃脑的踱步走,遇问却连孺子的问话都认真回答,“倒是邓将军与营中将士颇为喜欢,说是甜豆包比咸豆包好,待会儿你们尝尝再说。”
说着,又启发式的半答半问,“至于白糖与红糖的区别嘛,你们说,如果淘米的时候,用布兜住湿米,米被布兜住了,为何淘米的水,会穿布而下呢?”
“水…水。”小叶子咬着指头,想说什么说不出来。
“跟俺下的网一样,大鱼兜住了,小虾蝌蚪跑。”豆包亚军祖昭,举一反三。
“对,米大,穿不过布。”梳着总角的范鲤欢快的应了一声,前蹦后跳。
“布眼儿小。”清秀的简承总结道,“布眼儿比米小,比水滴大。”
“聪明。”
李轩哈哈一笑,虚踢了挡在身前的范鲤一脚,让这小子别挡道,又笑着拧了拧怀里的小妞儿,“豆包冠军,遇到想不通的问题,要多向聪明的三位哥哥求教呀。”
简承,范鲤,祖昭三人听到李轩夸奖,皆是喜不自胜,一个个昂首挺胸,好不得意。
“嗯。”小叶子害羞的应了一声,微颔首埋头,把小脸半藏在李轩颈后。
“小叶子交给我了。”
范鲤裤裆上的脚印都不拍,反而拍着胸脯,大包大揽,“有不懂的问俺,俺告诉你。”
“还有俺。”
简承半仿李轩,半照着平时父亲的样子,摇头晃脑道,“师解惑,应该,应该,谁叫余是兄,阿哈,我也是哥哥了。”
“可惜家父还被关着,不然遇惑,倒可请教俺爹。”祖昭不知想到什么,小脸一片哀愁。
“你爹不是坐监,是劳役。劳役就是锻炼身体,身体棒棒滴。放心吧,饿不着你爹,你阿娘多了三屉豆包,还能不分你爹半屉吃着?
你想呀,你爹嘴里咬着甜豆包,好吃的泪都下来了,一抹嘴问怎么来的?唉呀呀,原来是亚军儿子赢来的,岂不欣慰?
你爹吃不吃的上豆包,都要你来定呀,难道你是为我摸虾网鱼嘛?你好好想想这个问题,干不干随便,我是用童工的人么?”
李轩打趣了几句,把小祖昭的思绪重新转移回豆包,笑嘻嘻道,“你爹嘴里的豆包为何甜?就是有白糖嘛,白糖怎么来的?就是用活性炭来做布,兜红糖,让红水走,白米留。于是,就得到了白糖。”
顿了顿,又道,“什么是活性炭呢?就是用热炉烧煤,木材,果壳,得到的大碳粒,再用布包把这些大碳粒一包,做为过滤红糖水的布。用这个布把糖水一过滤呀,就有了白糖,就有了甜豆包。”
益母草,阿胶,生姜,甘蔗,甜菜,野甜根等都可用铁锅土灶熬制出红糖。
只不过土灶铁锅熬糖水很辛苦,二十斤左右才能出红糖一斤,不比白糖易制。
红糖要经洗涤,离心甩,分蜜,脱光等几道工序才能出白糖,不是一道活性炭就能解决的。
只不过忽悠熊孩子,说个简单原理就行,有兴趣的会亲自去试,遇到困难会依据原理中“理”提供的“线索”,尝试解决。
一壶浊酒不用蒸馏,用布一滤,照样可清,理是相通的。
教全了蒸馏法,反而是对过滤法的犯罪!
“小仙儿哥哥,天上就吃甜豆包么?”小叶子好奇的问。
“对呀,小仙儿哥哥,你是从天上来的么?”范鲤同样好奇。
小叶子是小名,出自邹氏,大名唤做芸娘,和简承,祖昭,范鲤一样,皆为战俘子弟,颇是听闻了不少同为俘虏的李轩故事。
四小都是范阳周边抗拒王师敲诈的铁公鸡家族子弟,有随双亲一起被虏的,也有殃及池鱼,随城外庄子内的族亲一道被捉。
鸡笼一被破,公鸡母鸡小鸡仔,就被一窝端回来了。
被蛾贼虏获,一群铁公鸡老母鸡不免愁容惨淡,连累的一堆小鸡仔都整日介哭哭啼啼。
李轩很不理解,不就是被俘虏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他试着开解过被逮来的铁公鸡,可惜这帮当俘虏都不除冠带的大公鸡,一听他的理,就恨不得拿砖把他开了。
为大汉尽忠,与黄巾势不两立!杀尽蛾贼方罢手!
黄巾不是大汉朝的人么?
杀尽大汉朝的人为大汉尽忠?这理太深,李轩理解不能!
李轩感觉铁公鸡太难沟通了,反倒小鸡仔们似乎理尚不深,与他这个俘虏相处的颇为愉快。
面对小鸡仔的好奇,李轩认真道:“我不是从天上来的,哥哥是从天下来的。”
“天下?”
祖昭一愣,迷茫道,“天下在哪?”
“就在你脚下啊。”
李轩看向祖昭的眼神中,闪过一抹晶莹,伸手拨了把小祖昭脑袋上两颗哈根达斯冰淇淋球,温声道:“你在哪里,哪里就是你的天下。你的心有多大,你的天下就有多大。当你我心心相连,我的天下与你的天下一样了,我们共处的就是一个天下。”
“天下是普天之下么?”简承几人都开了蒙,诗经小雅中的句子,也是听过的。
“或许是吧,可天下之下,还有天下。”
李轩抚了下小叶子遮脸的发梢,边走边道,“太平道是天下,朝廷是天下,衣冠氏族是天下,黔首百姓是天下,望族,寒门,庶民都是一个个天下。简承是天下,祖昭是天下,范鲤是天下,小叶子也是天下。”
顿了顿,又道,“当今天下纷乱,便是天下与天下不同,若是天下大同,哥哥倒是可以开家豆包店,看在你们从小与我相熟的份上,给你们打个八折。”
“李家哥哥,你好无志气。”祖昭嘟囔一句,面带不豫之色。
“就是。”
范鲤蹦到李轩侧前方,咧嘴做了个鬼脸,“听营中风评,那邓贼…邓茂言短毛妖李轩胆小如鼠,你却不恼?”
“邓将军过誉了。”
李轩一脸不好意思的表情,谦虚道,“我连只鸡都没杀过,也没偷过大米,怕是连鼠胆都不如。”
“……”
祖昭,简承,范鲤皆是白眼一翻,一副被你打败了的样子。
“哼!”
连小叶子都不屑的哼了一声,头一斜,离短毛妖的脑袋远了点,以示鄙视。
只不过,小姑娘抱着李轩脖颈的双手,不知为何,却紧了些。
一身浮萍掠影,错身柳叶轻曳,河风拂面,吹皱一波襟淮。
李轩抱着小叶子,迎着微风,眯眼昂首望天。
一轮旭日之下,千万线金针飞撒,撒满无尽大地,煦融煌煌天下。
天下虽大,何处是我家?
……(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四章 当里个当哩,当里个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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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里个当哩,当里个当。”
“啪啪,哒哒哒。”
“手起刀落都不怕,包个豆包又有啥?”
一根根竹竿撑起的伙棚,一溜泥灶火光腾腾,灶上摞满了木屉铁锅,处处白烟升腾。
灶台后一张张铆楔木撑桌旁,坐满了五大三粗的妇人,半残的归队黄巾伤兵。都是一脸斗鸡的埋头桌案,手上跟弹簧似的,一手面皮一手馅,忙个不停。
根本停不住,排桌是两排,一排擀面一排包,磨豆配馅的在棚外单列。
一旦馅来了包不及,皮擀出来了,馅包不及,身前马上就会发生面皮积压现象。
谁是滥竽充数的,一看便知,让人羞耻。
加上一个短毛妖手持邪恶物事,一直鼓噪不停,叽叽喳喳,让满棚的食堂工伙夫都陷入了精神高度紧张的状态。
在一阵阵“啪啪,哒哒哒”的怪异节拍中,一棚满满八十多号伙夫帮工,竟都生出了做饭比打仗还刺激的错觉。
在一阵阵灌耳魔音的强烈刺激下,众伙夫一刻不敢放松,手里忙的飞起。
“当里个当哩,当里个当,啪啪。”
伙棚中又是一阵怪音响起,李轩手持自制快板,来回在排案中穿梭,看见谁松懈了就蹿过去,就在偷懒的耳边打快板,嘴里现编互动快板,张口就来:“闲言碎语不要讲,俺就问问豫州来的王二郎。”
“问啥啊?仙儿,恁放过俺吧!”
案旁一个五大三粗的糙汉哭丧着脸,本就忙的满头大汗,手里捏皮填馅不停,耳中一听短毛妖过来的动静,更是紧张的浑身颤抖。
等到快板在耳畔一起,浑身就是过电般的一哆嗦,被刀砍了个豁口的丑嘴一抽,差点哭出来。
“咦—你说咧这叫啥?啪啪,当里个当哩,当里个当。”
李轩打着快板,一脸鄙视,手中拍子嘴里响,“小竹板,声震天,太平道友,听我言,大贤良师一声吼,千难万死不回头。今有豫州王二牛,包个豆包都发愁?王二牛呀王二牛,冲锋不见你皱头,登城不见你落后,包个豆包你手臭?”
“仙儿啊,俺胳膊折了。”
王二牛快哭出来了,吊着一个膀子,举都举不起来,只是可怜巴巴的抬头望着李轩,求饶,“俺一个手,包不快。”
“啪啪,你还找理由!”
李轩又是啪啪打了两下快板,拧眉立目,一副凶狠的监工表情,“正所谓轻伤不下火线,战死不皱眉头,豆包就是官寇,豆包毁你屋,占你田……”
“俺是佃户,木有田。”
王二牛实诚,马上出言,“也某屋,俺家住窝棚。”
“…呃?”
李轩闻声纠结的双眼一斗鸡,“啪啪”狠狠打了两下快板,“没有屋,没有田,自有那敌人送上前。没有枪,没有矛,敌人给我们造。”
唱了句,又恶狠狠的瞪了眼王二牛,“没房没田,就想想你那被官军杀死的老妈妈,豆包就是那行凶的官军,给我包了它,包快点。”
说着,眼睛眨啊眨的对王二牛挤眼,那意思:敢拆台弄死你,配合点。
“你眼让迷了仙儿?俺娘还活着咧呀,”
五大三粗的王二牛,心眼比身材都实诚,昂头迷惘的看着怒瞪他的李轩,弱弱道,“真某死,俺娘不是还给你揣过枣咧么,小仙儿,你忘啦?”
“唉。”
李轩内心深深叹息,脸上却一副惊喜的表情,“原来那就是英雄的老妈妈…得了,你自个包吧,别让你娘失望就是了,反正我的疗效,你是耐药了。”
表面精神飒爽,内心却颇是丧气的走到棚角的单桌,李轩把手里绑着红布的快板朝桌上一扔,伸手抄起桌上的木碗,“咕咚咕咚”干了大半碗。
干渴的喉咙被水一滋润,立马凉润了不少。
手背抹了把嘴,放下木碗,右手搭上快板,正要再接再厉,只听棚外“咯噔咯噔”一阵马蹄声。
勾头循声望去,就见一黄衣小娃娃,端坐一匹青马之上,提缰而来。
邓茂的黄鬃马被卢家坞堡上的八牛弩射死了,这匹青骢马是新换的坐骑,原马主是卢氏家将,率族兵出堡追杀佯败的黄巾军,兵败野三坡。
家将首级被邓茂传阅卢氏五堡,二百七十余族兵的尸首被削杆挑于路旁,绕着范氏一族领地,循涞水围了半圈。
不忍亲人尸首被乌啄鹫噬,卢氏点族兵六百出堡敛尸,被邓茂围尸打援,起伏兵,放舟排,水陆截杀,尽歼于涞水之畔。
由此,卢氏终应通款献粮之胁,以黄巾军不入坞堡为条件,遣一庶出子为质,入邓茂军中。
黄巾军何时退出范阳境内,何时放归。
卢氏通款,简,邹,燕氏俱以钱粮牲畜劳师,以家族商队不幸被抢的方式。
除范阳县城未下外,城外多半大户,皆已被黄巾军光顾。
“来,上马。”
邓茂童音清脆,提马至棚外,勾手朝正看着他的李轩,招呼了一声。
“我?”棚下李轩一愣,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嗯。”马上的邓茂点了点头。
“邓将军唤在下何事?”
李轩紧步走出棚外,没敢直接上马,他也不知道马怎么上,怀揣着小心走到马后。
方至马尾,青骢马前蹄原地虚踏了两下,踏在沙土地上,砸了一朵朵黄烟儿。
看着曲蹄踏地的大马,让他突然想起,好像有从马后接近,容易被马踹?
于是,李轩赶紧又挪了两步,从马尾蹿到马腹一侧,抬头看着邓茂,一脸无辜。
“没事,一起出恭。”
小娃娃一样的邓茂,偏偏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任李轩在马下移形换位,眼皮子都没掀,语气颇有些百无聊赖。
“啊呀,区区何德何能,居然能与邓将军一同出恭?”
李轩张口就赞,面对懒洋洋的邓茂,精神抖擞,一脸荣幸之至的惊喜样子,“在下乐意之至,愿往,愿往呀,对了将军,出恭啥意思?”
“拉屎。”邓茂面无表情。
“啊呀,拉…拉屎?将…将军真是好兴致。”
李轩脸色一滞,嘴角抽了抽,可马上就是双目一睁,调整眼球焦距,放出神光,一脸赞叹,“莫非将军神功大成,已打通了任督二脉,五谷轮回之地,又要重掀波澜,再起风云么?在下能够见证将军出恭之风采,不枉此生啊。”
“我现在就想弄死你。”
邓茂郁郁望天,喃喃小声自语,不敢让李轩看到他眼中的孤凄冷寂。
近月来频繁出击,不敢在营里多待,就是怕碰上这个捡回来的神秘侠客。
碰上一回,他就怀疑人生一回,几次想自毁。
不如归去!
“你跟我来。”
邓茂爱惜新得的青骢马,怕爱马被短毛妖法力波及,引发牲口自残。干脆甩蹬离鞍跳下战马,把缰绳朝马背上一抛,挤出个很假的笑,冲李轩勾了勾手,扭身朝棚后走去。
“将军等等我。”
李轩热情的呼唤一声,赶紧屁颠屁颠的跟上,“一同出恭,固我所愿也,在下尽量与将军一个频率,相映成趣。”
邓茂闻声一趔趄,步伐陡然加快……
……
范水之畔,杉林之中,摇曳的枝头顽雀梳翎,林深虫鸣如唱。
稀疏的林木间,掩映着几栋茅屋。
屋外堆着木料,暂充樵夫的太平道徒,正在伐树,搬木,刨皮,制排,裁油杉成段,以为舟材。
林中空地,一根放倒的杉树后。
并排蹲着一大一小。
“将军要放我走?”蹲着的李轩一脸惊讶。
“嗯,你走吧。”邓茂肯定的语气,肯定无比。
“邓将军把我李轩当什么人了?”
李轩生气的一提裤子,就要怒起,“将军救我于水火,我岂是忘恩负义之人?”
“不许动!”
蹲着的邓茂轻喝一声,盯着提裤欲起的李轩,一脸抑郁,“本将个矮,最恨天高,你一起一站的跟脚掌被钉在地上的蛤蟆似的,我蹲着再一抬头,那就是两只蛤蟆了。”
“…活动下肠子,通便,通便而已。”
李轩讪笑着重新蹲下,“没别的意思。”
“我也没别的意思,你赶紧走吧。”邓茂一脸抑郁,“我抓错了你。”
“将军英明无比,何错之有?”
李轩一脸不服气,真诚的望着邓茂,“我欲与将军相依,生死不离,在下跟定了你。”
“你看上我哪了,我改行不行?”
邓茂脑袋一塌,小脸皱了,眼神都轴了,突然竖起一掌,头也不抬的发誓道,“我邓茂发誓,真心放你走,绝非试探,你也没啥用啊。本将有啥舍不得的,是吧?”
“将军怎能小觑我李轩?”
李轩偷眼瞄了眼邓茂,一不敢信重获自由如此容易,二对评语不满,“就说将军最爱吃的豆包吧,若无我相助,可有这般香甜?”
“出恭之所,言不及膳。”
邓茂小脸一嘟,低着的冰冷双眼噙着滚烫的热泪,对心中不再圣洁的豆包,伤心不已,凝噎欲泣,“豆包就是我的初恋,你怎能如此残忍,将其与出恭混为一谈?”
“那将军出恭的树叶卫生纸,又是何人所献?”李轩对自己的功绩,自信满满。
“好吧,你功劳大着呢。”
蹲着的邓茂,闻声头也不抬,抹了把眼眶中的泪水,捡了个小树枝折断,自顾自的低头在地上划圈,“你若愿走,本将多送你些盘缠,以资赏功,百贯五铢,如何?”
“将军想用钱压死我么?”
李轩蹲在地上一昂头,大义凛然,“我李小仙儿视钱财如粪土。”
“再加十匹帛。”邓茂头也不抬。
“值多少钱?”
李轩追问道,“可是丝帛?不能是竹帛,布帛,绢帛吧?”
“不能。”
邓茂依然低头划圈,“你放心吧,只要你肯走,十匹丝帛加送十斤蚕。”(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五章 岂曰寂灭兮与子同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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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多的财帛,受之有愧,难以负担。”
李轩摇了摇头,遗憾道,“这么重,我搬不走吧?”
“再送你一匹健马,百贯十匹帛,两个箱笼而已。”邓茂安慰道。
“驮货的有了,我呢?将军莫非忘了我?将军难道忍心让李轩徒步行走?”
李轩一脸的畏难情绪,“将军知道,我臀箭伤未愈,隐隐刺痛我脆弱的心,万一出营不远,我的小心肝就碎了,岂不为世间多添一缕正义的冤魂?爹娘从小就教育我,要善待牲口,我感觉再多两匹马换乘,马儿一定会感激将军的厚爱。”
“你会骑马么?”邓茂表情痛苦。
“会。”
李轩肯定道,“我就不信一辈子学不会骑马。”
“…那就三匹健马,再予你两个护兵,路上帮衬。”
邓茂搓了搓脸,深深吸了口气,“最好今日就走,不必多留。”
“将军如此急迫?”
李轩心中泛起了狐疑,怕是有诈,话锋一转,试探道,“莫非诓我,等我方一出营,就万箭齐发?”
“为你不值得费那么多箭。”
邓茂整个人都颓了,强撑着才没有倒下,胸中憋闷的浊气一呼而出,唇角掀起一抹惨淡的笑容,转头看向李轩,小眼神真诚无比,“我怎会诓你?你不曾愿为我入范阳做内应么?范阳旬月可下,内应就不必了,不如往去涿县如何?等本将大军一至,你我里应外合,州城可破,大功一件啊。”
“还是将军知我武勇,小风起兮鸟欢唱,内应一去兮破城防,正是在下强项。”
李轩听是军机,怕不是诈,放下心来,自信满满,“护兵却是不用,将军兵寡,正是用人之际,岂能分兵?范鲤,简承二小,家住附近,随族亲一起被虏,想必父母想念的紧,交予在下暂冲向导,如何?”
“可!”
邓茂毫不犹豫的一点头,“大善,你今天就走吧。”
“将军不必惜别,为大贤良师弘道扬法,好男儿何惜此身,请等待我胜利的消息吧。”
李轩自信道,“今天的我虽然走了,可是明天,依然会写下壮丽的诗篇。”
……
孤云掩青山横翠,斜风拂河柳飘黄。
撑篷摇橹涞水上,一渡定津水茫茫。
涞水不发,水从漯水来。
循范阳境内的涞水向东北行,过定津渡,涞水就变成了漯水,水流越发湍急,河道渐宽。
李轩三人一行,便是在定津渡下的船。
津口河沿湿泥陷脚,长满绿苔,又湿又滑,泊舟于岸,同半搁浅。人一脚踏出去,直接就摔河里了。
篷舟浆排上的黄巾众,先是搭了两块长板,用于连通岸上的栈桥,又试过支撑,舟排上搭载的人畜箱笼,才开始前后分过。
“牛叔,谢了啊。”
津渡口两河相交处,不乏舟楫相会,载着太平道徒的浆排轻舟,撒网放鹈鹕捉鱼的渔家渔舟,互不干扰。
浆排渔舟相错时,不乏招呼笑闹,那边渔舟上一条肥鱼插翅而来,这边浆排上扬手就是一块豆饼,几钱五铢飞回。
黄巾军与朝廷官吏,衣冠氏族,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有太多的不同。
黄巾军与渔家渔民的不同,不过脑袋上多了块黄巾。
后者的天下,实际是通着的,只隔了一块黄巾。
这就是为何朝廷官吏,衣冠士族,要死命强调黄巾,把黄巾染的再黄些,再黄些,与蝗虫一样的蝗。
因为天下没有了这块黄布分隔,天下也就不在是衣冠士族的天下了。
朝廷不怕黄巾军,官吏怕的,是黄巾这张窗户纸,被捅破。
宣扬天下大同的衣冠士族,又为何偏要以族谱自恃,偏要以衣冠与黔首百姓分个泾渭分明?
因为衣冠士族最怕的,就是天下大同!
所以,即便连曾经的大汉将军部曲,吃过皇粮的牛春,都裹上了黄巾。
牛春是老父除役子来替,老少离家,内伐不臣,外御敌寇,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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