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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圈-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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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顿了顿,咂摸咂摸嘴道,“胡人淳朴,心性不坚,一见我大汉篆隶之雄美,多有畏难情绪,皆愿学假字。

    毕竟小弟创的那缺胳膊短腿之字,不少二十几笔的字一笔就完,龟爬一样,一划拉就行,倒甚合胡人意。开始畏难,学写几个后,倒是对诸夏物华,孺慕自生。”

    北盟内部教的简字,比简体字还要简单,融合了日文片假名与行草书简写,

    “的”为‘の’,复字双写后为“专”,“等等”就是“等专”,“专”还少一横。

    能多减一划就多减一划,与大小篆汉隶相比,自然看起来像龟爬。

    这种字,会让习过大小篆,汉隶,刻苦练字的人,不屑。会让以“字如其人”为信仰的家中长辈,不耻。

    轻则抵触,嘲笑,若自家子弟习这种字,被长辈看见,打骂都是轻的。

    所以,李轩在发觉简字假字,在士人读书人群体中的阻力,甚或不过识些字的老黔首,都不屑嘲笑时。

    他没说什么,只是顺势再自降一格。

    先有言在先,假字格调不高,就不是与身份高贵的士人,与心灵高贵的庶民学的。

    教的就是军中文盲士卒,与地方愿学简单假字的老文盲,小黎庶。

    如此,可否?(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五十三章 读书识字,油盐酱醋

    (全本小说网,。)

    实际还是不行。

    以天下为己任的人,最爱管闲事,该嘲讽的士人与黔首,照样嘲讽不屑。

    可假字的定位一分,毕竟分流了,从绝对反对,变成了有赞成的,就有反对的。还有一部分原本反对的,变成了游离砝码,成了事不关己,我不说话,就看看。

    这很好,势一分,赞成的一有,外部环境一变,原本被喷的心中自卑不敢学,人云亦云不屑学的文盲,尝试着,小心翼翼的,走入了脱盲的队列。

    于此相对的,是本就以不着调享誉北盟的李小仙,名声更操蛋了。

    可刘虞既不是赞成的,也不是反对的,对错是孩子才在意的东西,他这种人看的是利弊。

    他只是静静地听着,心中越发震动,眼神越发莫名,喃喃道:“老夫怀柔诸胡,靠的是官禄,恩赏。小仙竟用的是风,于润物细无声之中,移风,易俗。”

    又问,“营中胡骑,为何愿学汉书?可是强迫?”

    “那倒不是,是辱人在前,以利相挟。”

    刘备脸上浮起一抹古怪,“小弟为人荒唐,喜嘲胡人天生脑子缺浆。便是乡里庶人,也被辱成天生贱命。便是连他的假字,也万万学不会,胡人与庶人一样,皆只配做睁眼瞎。”

    “若是学会了呢?”刘虞明白此乃激将。

    “那小弟便输了。”

    刘备笑呵呵的一扬下巴,“小弟喜与人赌,若是营中胡骑能识写三百假汉字,便晋一阶,伙食提一等,允吃小灶,月领饷米翻倍。

    若是北盟下辖的在地乡流民,可识写五百字,则月派救济粮加五成,乡民则月派‘读油’一升,‘书盐’二斤,‘识酱’三坛,‘字醋’四罐,户加‘文栗’五斗,三指肥膘肉六两。

    军中一月一校,在地乡民半年一考,只能识字愈多,一字不准少,少字则下月福利勾销。”

    “读书识字,油盐酱醋?”

    刘虞喃喃低语,眼中浮过一抹敬佩,摇了摇头,唇角又掀起了浅笑,捋须道,“学斯文偏用粗鄙之字,教化天下却以言欺人。小仙不似仙,非是仙风道骨,无灵童在伴,不居庙堂盘坐,不近人间,不求心远地自宽,他接的是地气啊。”

    说着,叹了口气,“读油,书盐,识酱,字醋。乡民求读书识字,要拜师奉上束脩,尔等却要予学生发文栗。老夫是赐胡抚胡便以为化胡,尔等却是胡汉一视同仁,以汉待胡。长此以往,胡皆知汉心,不知己为胡身矣。”

    “宫殿眺尧耸街衢况物华,风云今际会千古帝王家。”

    刘备下巴一昂,自信而笑,“我大汉风物,绝非饮毛茹血的胡人可望其项背。其心越是心慕我汉风,其身就越是艾我诸夏。按小弟的说法,这就叫量北盟之物力,结与胡之欢心。”

    “北盟太小。”

    刘虞闻声哈哈一笑,摆手道,“该量幽州之物力,结与胡之欢心才对。老夫要好好参一参小仙的假字,若是果易学,便由州库拨给钱粮,老夫萧规曹随,就按照尔等的法子,也讨一讨塞内诸胡的欢心。”

    说着,又是一挥手,“玄德吾侄,头前带路,老夫且寻仙去。”

    “…备喊小弟过来就是。”刘备迟疑道,“畜棚污浊,怕是……”

    “不怕。”

    刘虞抬腿踱步,摆手示意刘备投前领路,不在意的问了句,“小仙莫非在畜棚炼丹不成?”

    “那倒不是。”

    刘备趋至刘虞斜侧,干咳了一声,“估计在称粪呢。”

    刘虞:“……”

    ……

    南营辎重区,牲棚。

    六个用木杆撑起的骆驼毡房外,一峰峰大小毛色不一的上缰骆驼,或卧或站。

    有横卧的骆驼身下铺着大布毯,辎队的驼工就蹲伏在驼背之后,用膝盖斜压驼肩部及半臀,手持毛剪,从驼右后胁部到石前胁“咔嚓咔嚓”开剪,再沿剪线平行剪脚部与腹下毛,再剪右侧前后腿毛。

    一丛丛驼毛落到干净的布毯上,跪在上面的骆驼,毛发同样洗的很干净。

    剪毛的驼工干的很专心,一个“把子”剪收的驼毛驼绒多了,是有功赏的。

    一个骆驼毡房不过一丈半长,却要睡二十余人,两个什还要多些,只不过辎队的驼工皆是“什长”军衔,他们内部把自己叫“把子”。

    “把”的就是骆驼,一个人能牵带的骆驼峰数,好的把子能一人“把”二十峰骆驼,手生的仅能把十二三峰。

    一个骆驼房子里二十余驼工,就要“把”近三百峰骆驼。

    卸货上货有士卒,北盟辎队的把子们,除了行军牵带外,便是日常养顾骆驼。

    把子们早先不少是跟随苏双与张世平的胡人,在草原上的时候没如今这么累,平常喂养好骆驼,驼货时一牵就行了。

    可跟当家的入了北盟,一下就忙的不要不要的,早先满地乱飘,无人在意的驼毛,时下得全得剪收。

    剪毛就得洗骆驼,不能让尘土混在驼毛驼绒里。开始没洗过骆驼,洗两三峰就能把人累瘫过去。

    非但要收剪驼毛,几个把子跪在木箍桶前,正在挤身前的骆驼奶。

    母驼旁没小骆驼,只不过脑袋上,挂着个像是马料包一样的口袋,里面是幼驼的毛绒。

    骗母骆驼催奶的。

    如果让北盟辎队的驼工,选个天底下最大的骗子出来,所有人都会选北盟后勤大总管李轩,连母骆驼都骗。

    可也别说,畜生就是畜生,即便母骆驼知道被骗了,还是忍不住产奶的欲望。

    大骗子曾对驼工们说,这叫生理信号刺激。

    驼工不分胡汉,没人细究什么叫胜利信号刺激,只是对盟里的仙儿,越发敬畏了起来。

    莫说让母骆驼嗅幼驼毛了,仙儿让干啥就干啥,哪怕把骆驼全宰了呢,也没人愿意刺激仙儿的生理信号。

    即便是仙儿让把每峰骆驼编号,每天无论喂养,或是行军,载重驼运,都要收集骆驼粪,称量,驼工也老老实实的照办。

    毕竟,不是白干,每天细心收集粪便,认真称量驼奶,驼毛的把头,隔三差五的就能领到功赏。

    再说,也能学到不少神秘的手艺。

    开始,驼工是不大看的起仙儿的,尊重是对盟里贵人的谦卑,不是因为骆驼。

    随便一个驼工,无论胡汉,都能一眼看出来,李轩最初连公驼母驼都分不清,却要让驼工按照他的交代养骆驼,这不扯么?

    只是,随着早先任由褪落的驼毛绒,变成了一件件驼衣驼被驼毯,日渐增多的驼奶,变成了叮当作响的五铢钱,变成了一咬满嘴油的肉包子,变成了越来越丰厚的钱粮功赏。

    李轩,慢慢在驼工的嘴里,也就变成了仙儿。

    如今,即便仙儿让把骆驼全宰了,驼工本能就会提刀就捅,真就不会犹豫的。

    毕竟,盟中日益增高的地位,越发丰厚的钱粮,让原本整日蓬头丐面的驼工们,明白听谁的才有肉包子吃。

    特别是早先被苏双从鲜卑,乌丸,杂胡诸部买来的胡人奴隶。就是因为骆驼照料的好,原本视其为奴,都不正眼看他们的苏双,都郑重的拱手拜谢。

    胡人奴隶知道,事情起了变化,就是因为骆驼,他们的地位待遇变了,由此,更是悉心照顾骆驼,聚精会神的去听哪怕仙儿的一个不经意的自言自语。

    会养骆驼的多了,会拿幼驼的毛,骗母骆驼催奶的仙儿,驼工们祖祖辈辈,都没见过一个。

    单就这一招,回到草原,在部落里也够做个小奴隶主的。

    可胡人驼工没人愿意回去,不是眷恋汉地,是不信部落的贵人,会赏罚分明,会重视一个奴隶。

    便是连驼工中的汉人,都不信就是因为自家骆驼照顾的好,有哪个士人,会为自家郑重行礼。

    驼工们是真把北盟当了家,身为“北方军”中有“什长”军衔的一员,便是隶属辎队,日常也同样按照《军官操守》要求自己。

    他们是辎队,是养牲口的驼工,可却与步骑军的什长一样,同叫“士官”。

    他们不是卒,不再是奴,按仙儿的话,骆驼就是他们的兵。

    驼工皆知仙儿骗人不偿命,可还是愿意信。

    信了的驼工,平日便是手中的活做完了,也闲不下来。

    此时,不少忙完剪毛,挤奶的“把手”,就在骆驼房一旁,架着锅,炒着白面,莜面,做炒面干粮,炸黄酱、黑酱,羊肉炸酱。

    北盟辎重驼队的规定,是拔营行军前,什伍必须携带一次够二十天的干粮。

    驼工却把“一次”,改成了“始终”,一有空闲,就把消耗的干粮,补足二十天。

    因为仙儿对他们的期望,是有朝一日,可一路护持保障大军,千里奔袭,万里长趋。

    北方军都要靠他们这些驼工护持哩,听着就来劲哩。若自己都保障不了,又如何保障大军?

    他们可不是民伕,不是累赘,他们是北方联盟的驼队把手,是士官,是保障大军千里奔袭,万里长趋的人。

    他们,才是北方军的主人。

    尽管仙儿的疯话总是令人不可思议,可无论胡汉驼工,无论出身多么卑微,就是愿意信。

    “你个熊海子,怎么就不信我呢?”

    一声怒吼,从畜棚粪便堆放区外喷了出来,两张简易原木长桌旁,李轩指着拎着屎袋不前的土豆鲤,破口大骂,“让你兜个粪,你都裹足不前,你个混饭的熊孩子,怎么比我混饭的时候还没职业道德呢,你像个混饭的样子么?”

    “哼。”

    范鲤鼻子上拴着三条红领巾,双手拎着口大布袋,扭头冲李轩一瞪眼,瓮声瓮气的回骂,“李小仙,你就是欺负我,想用粪把我熏死,你信不信我范鲤豁出去了,深吸一口,一屁崩死你。”

    “哎呀我草。”

    李轩被骂的一晕乎,抓狂不已,“土豆鲤,你这是逼我拿你做土豆泥呀。鄙视哥的人那么多,你算老几?再不听话,我拿弹弓弹你小几几,第二次警告你啊,不想让你未来的媳妇哭泣,你就赶紧给我过去!”(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五十四章 为数故,肯定半年就宰猪

    (全本小说网,。)

    “一峰驼一天要四五十斤料呀。”

    看着粪堆前的范鲤不情不愿的去装粪,长桌旁的张世平笑了起来,侧脸对李轩道,“今天各队的数字出来了。”

    “多少?”李轩精神一震,转眼就把粪场外裹足不前的范鲤忘了。

    “各队至涿县集结一段不计,涿县至沮阳十里一标,各队多标在三十八至四十三区间,均四百里。”

    张世平捏起桌上一个藤筐内标着“北辎。水二队。上谷郡。潘县境。近澜乡东亭。第四十标。庄肇标。薛让检。”的木筹,随意看了眼,又扔回框内,转而把一堆木筹上的册薄拿了起来。

    “总行军八天余两个时辰,其中五房驼队,八百三十六峰驼,共耗干草十三万二千余斤,每驼每日均二十斤余。”

    张世平放下册薄,舒了口气道,“这是路上有野牧草吃的情况下,若是单干料,每驼日均要体重三成的干料,均四十斤上下,盐二两。”

    “第几天开始减包的?”李轩又问。

    “次日就开始减了。”

    张世平回道,“一过百里,一把里背负千斤的健驼,明显跟不上轻装带头驼的步度。倒是长途能稳定驮运三百至四百斤,不会力竭。”

    “短途千斤,一驼满负就是二十余日的草料量。”

    李轩沉吟了下,“如果货包驮带配比合理,可以边走边减重。再逐步加粪便燃料,驼奶,肉干。”

    “马驼粪要晒。”张世平出声道,“不扎营,连续疾行军状态,没时间晒粪,补充不上野外取火燃料。”

    “嗯。”

    李轩嗯了一声,唇角露出了一抹笑容,“这就比我原先想象的要好了,无补给情况下,能做到野外连续机动十日,五百里以上吧?”

    “千里问题不大。”

    张世平也露出了一抹笑容,“除非是北逐大漠,只要野外有草,就可以边走边补充。若是伴随骑兵,一把按十五峰驼,四骑乘驼外,尚有万斤的荷载富余,加上驼奶驼粪,危急情况下还可杀驼取食。即便是大漠戈壁,若是单程奔袭,一趋可致千里。”

    “畜奶呢,有没什么新问题?”李轩问,“士卒反应呢?”

    “胡骑没问题,自小喝惯了。”

    张世平不以为意,冷着脸答道,“至于汉家士卒,这是军中,没有挑肥拣瘦的余地。羊奶马奶驼奶,干渴时一小口,能撑半日,顶的上清水十口。即便是为了减负,也要加大奶囊,减小水囊。”

    两人正说着,苏双手里抱着一堆皮囊,身后拎着仨驼工,牵着六峰骆驼走了过来。

    李轩亲热的与苏双打了个招呼,问的同样是畜奶的反应,“苏当家的,怎么样?新配的羊驼马奶,你手底下的老马贼,反应如何?”

    “还行,打了奶皮,油脂厚了不少,不易变味了,解渴还顶饿。”

    苏双走过来,把怀里的皮囊子“嘭”的朝桌上一扔,随手拿起筐边的木碗,就牛饮了几口,一抹嘴道,“就是奶里的盐,放的是不是有些多啊?缀一小口就满嘴发咸,不会越喝越渴吧?”

    “不知道。”

    李轩闻声摇头,“奶中油脂多少为好,酥油好还是打成酪好,盐该放多少,都没一定呢,还得边试边改,一时半刻的我也闹不明白。”

    顿了顿,问,“倒是你,囊子试好了没有。”

    “用羊皮囊子吧,口袋软,不磨驼腹皮。”

    苏双放下手中木碗,一指身后六峰骆驼中打头的一峰,拉了把李轩,“你来看。”

    李轩被苏双拉到骆驼身侧,张世平也跟了过来。

    “骑兵乘换驮,驼胯两个中三号奶囊水囊,即可支撑二十日以上。”

    苏双倾身略躬,走上前虚托了把骆驼胯后两个快要坠地的羊皮口袋,“辎运驼,用大一号囊子为宜。不光是盛奶装水,把羊皮口袋充气,可直接用于泅渡江河。”

    “羊皮口袋绳连,拼成筏,能摆渡辎车过江么?”李轩问。

    “水流若不湍急,分过可以,还能载运步卒。”

    苏双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要看江宽水流了,现下营里将佐缝个羊皮口袋,手艺都不行。究竟哪种革样的口袋好,俺也得慢慢试。”

    “通用最好。”

    李轩立刻接口道,“最好骑马与乘骆的骑兵,水囊奶囊做到通用,你不能光考虑驼的荷载。饿急眼了是宰马还是杀驼没一定,能通用对匠作统一制囊有处,也能减轻后勤补给负担。”

    “行,俺听你的,回头再好好琢磨琢磨。”

    苏双不打磕绊的一点头,又是得意的一笑,“时下除了盐,单靠随军马驼,咱的骑军,就不用辎重队伴随了。只要咱的随军驼马数量够,是可以做到长趋万里,不需要依靠任何后方补给。”

    “但愿那日早日来临吧。”

    李轩也开心的笑了起来,“步卒行营还可拖带羊群,咱对畜牧的道道了解的越多,咱的行军距离就越远,后勤就越轻松,民生就越丰,相互关联,层层互补。所以,苏当家的还得继续从北面草原诸部,多买些胡人行家回来呦。”

    “俺家财全垫进来啦。”

    苏双闻声苦了脸,肥脸抽搐,“俺真没余财啦。”

    “小灶上月的账我看了下,消费最高的就是你,单白切鸡你就切了三十多只,一天一只大肥鸡呀。”

    李轩一副你骗不了我的表情,“上回你就说家财全空了,又没见你出去抢谁,怎么又有入股毛纺之金了?”

    “俺那是老婆本。”苏双嘟囔了一声,“娶老婆用的。”

    “不用娶,回头抢个就是了,最好抢个大部落酋长闺女,还会养驼套马放羊的最好。”

    李轩诱惑道,“如此,你多赚一笔嫁妆不说,有此贤内助,下半辈子都吃用不尽。”

    两人正扯淡间,刘备等人伴刘虞一行,走了过来。

    “刘公。”

    一见刘虞过来,苏双,张世平,李轩皆恭敬的行礼招呼。

    此间空气不好,弥漫着一股牲口粪便的味道。

    刘虞却不介意,与李轩等人酬应过后,反是好奇的踱步,四顾巡视了一圈。

    边巡视边对随伴在侧的李轩发问。

    李轩知无不言,不知道的就说不知道,一行人谈谈笑笑,指点着一坨坨捏成扁饼,正在太阳下晾晒风干的马驼粪,都像是赏花一样。

    “小仙似颇重数算。”

    刘虞发现李轩回答他的问题时,很少弄什么虚头巴脑的仁义怜农,便是问及编组养鱼,都时不时以数字回。

    施政定策皆以数算为基,刘虞越听越惊讶:“这养猪放羊不用饲牧之术,用数?”

    “数就是术呀。”

    李轩是以教学生的态度,来解答刘虞的问题的,“小猪半年长二百斤,一年能长到三百斤,轩肯定半年就把猪宰了呀。因为同是半年畜饲之期,猪长到二百斤后,如再多养半年,等于少赚了一百斤猪肉呀。养猪,并不是把猪养的越大越好。”

    顿了顿,又是一笑,“涿县一只鸡,三十二文,与一石栗米价相仿。放鸡崽自食草籽,四月始长成,重八斤。喂鸡崽食栗米,二月即长至八斤,耗栗米不过二十斤,价同一百二十斤的一石栗米。如此,轩自然会糟蹋粮食,拿来喂鸡。”

    一旁的田畴双眼蓦然一亮,越听越是欣喜,原来使乡民脱贫之法,竟藏于简单的数算之中。

    原来遮住他的不是一堵墙,而是一缕烟,若是旁人让他拿金贵的粮食,用来喂鸡喂猪,他不破口大骂就是好的。

    可让眼前之人几个数字一比,他马上就知道本族乡邻为何穷苦了。

    不是不识数,是心与眼,皆被根深蒂固的观念遮住了。

    原以为脱贫致富是登天之难,却没想过会简单到如此地步。

    李轩寥寥数语,田畴求学之心,遽起。

    便是刘虞不让他留,他也不舍得走了。

    刘虞同样沉默了好一阵,半晌方摇头,苦笑:“怪不得皆言小仙邪,如此简单数算就可辨明的道理,偏偏养猪养鸡的小农,不会听小仙言呀。”

    李轩听出了刘虞话中的轻蔑,没随着一起轻蔑,而是实话实话:“知道点简单的数学,方法,没什么大不了。一模一样的考卷,百人答题各不相同。

    即便再过两千年,也不会有民智这种东西。智是相对的,不是绝对的。可士大夫之所以是士大夫,不是会比庶民会养猪,而是会把养猪之法,传予民知。”

    被暗斥了的刘虞,非但不怒,反是肃然。

    李轩看到刘虞神情,心中同样升起了敬佩。

    暗忖:刘虞果然是君子。

    刘备与李轩等人,将北盟编组流民,殖产兴业之法,说予刘虞听,是希望其跟着学。

    众人将田豫安插到刘虞身边,同样是为了随时,把北盟最新的齐民编户,殖产兴业等措施,同步传达,甚或说是教给刘虞。

    之所以要这样,就是李轩曾对小叶子,祖昭,简承,范鲤几个孩子说的那个道理。

    你的心有多大,你的天下就有多大。

    你装的下,世界就是你的。

    李轩不学将门,一个马槊用法都敝帚自珍,不把编民富农之法,固封在北盟之内。

    因为那些将的心,是家门。他的心却不仅在北盟之内,还想要北盟之外的整个幽州、

    教会刘虞,让其代为治理幽州,就是在增强未来的北盟实力。

    养猪养鸡养鱼之法,他从未保密过什么,即便军中让母驼嗅幼驼绒的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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