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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圈-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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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季长就是马融,经学大师,卢植,郑玄皆是其学生,算是刘备的师爷。
自董仲舒尊儒,首次将三纲五常提炼并举的就是马融。
“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这种可对可不对的缸,随便一个司马,就能砸缸。”
李轩嘻嘻一笑,伸手朝南方一指,“乱世之中,天下布武,随便一个军阀提兵上洛,君为臣纲的缸就会被砸个稀烂。冒顿单于鸣镝弑父,一统匈奴,雄霸草原,若其以父为纲,倒真是汉地幸事了。这种笼中养虎,使后代不得屈伸的缸,应该予草原诸部送去,而不是留于自家。至于夫为妻纲,马大师有没问过女娲娘娘?”
刘备闻声气结,关羽眯眼瞥了不着调的四弟一眼,张飞反而哈哈大笑。
“不能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纲,算是什么纲?君为臣纲,不过奴隶予奴隶主献媚之缸,如何装的下虎狼?胜为败纲,才是天地之间第一纲,万物生灵,此纲皆可装。”
李轩看到刘备郁闷就开心,未免仁厚性宽的大哥,随权势日重,被身边的阿谀之辈,奉承成孤家寡人,更是有事没事就刺激刘备,“父为子纲?猪父好不容易下了个虎崽儿,却要教虎子如何像猪父一样苟活天地间?这是什么鸟纲?”
“此为孝道。”刘备气道。
“何谓孝?”
李轩不以为意的一摆手,笑呵呵道,“让清贫老父富起来,是不是孝?让劳累的老母亲颐养天年,是不是孝?爹娘辛苦养育儿女,儿女孝顺父母,天经地义。
可爹娘辛苦种田半世,小儿却无躬耕之心,偏有行贾之天赋,难道随父母之意,躬耕于田亩,老于黄土,与父母一样清贫一世,才是孝?
老父一介村夫,只会使锄。小儿貔虎英豪,天生神力,可开三石硬弓,杀人如宰鸡。如此豪杰,不沙场争雄,搏他个万户侯,难道也要遵父命,老实本分的拿锄头?”
刘备默然不语。
“一父的那点见识,如何比得上你我兄弟的见识,我等兄弟的这点见识,如何比得上千万人的见识?”
李轩微笑的看着刘备,“轩欲设校,合千万人之见识,以学为子纲。承千年以降,我中华历代先贤之志,集四方戎蛮夷狄英豪之长,共举天下之学纲。大哥以为,我这个为天下之子共备的一纲,比一父一子之纲如何?”
“你这个缸…貌似大些。”刘备以郁闷道。
刘备以侍母至孝闻名乡里,由于符合道德规范,常被乡人赞誉自不必提。
这种外部环境的认同与嘉许,自然反过来能让他得到该有的精神享受,他也一直为此骄傲。
人是被情绪支配的动物,从来不被物质所支配。
物质终究要作用于精神,价值来源于认同,黄金珠玉若不被认同,又与土石何异?
常人眼中,刘备织席贩履,辛苦异常。
可刘备自己却乐在其中,因为他织席贩履侍奉老母,被乡人认同,为人嘉许,这能让他从这一被认同的环境中,得到高度且持久的精神享受。
可环境与环境不同,当黄巾烽起,他想在乡中募兵,建功立业。当他想要跳出本有的环境时,事情就起了变化,环境就变了。
认同他的乡民,嘉许他的环境,在他想要走出这个环境的时候,全变了。变成了反对,排斥。
冥冥中似乎有一只看不见的手,拉住了原环境中的所有人,以刘备的聪慧,都是在想走的时候,才察觉到了这只无形的手。
就是这只无形的手,把亿万黎民紧紧的摁在原地,以仁孝廉义之天理,抑人欲,使人不争,地固则人淳,安家则和人。
这只无形的手,夺天地造化之理,教化人心与之合,是谓天地人和。
要造反,就必须挣脱这只无形的手,就必须要反向而动,就必会被环境排斥,反对。
黄巾遇到的问题,北盟同样遇到了。
若是刘备还处于原环境之中,还在织席贩履,侍奉老母,享受乡人称誉。以李轩如此之反动,割席绝交,割袍断义,都是自然而然的。
可实下的刘备只是郁闷,郁闷的不是被自家小弟奚落了,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摁住了那么多年,日复一日的织席贩履,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一年又一年,循环,再循环……
若他不是在乡民冷眼中,义无反顾的挣脱出了原有的环境,他是看不清他一直生活在何处的。
他一直就在羊圈里,被爱他如子的父母官,悉心照料着。
前提,徭役要按时服,赋税要按时缴。
否则,会被爱他的父母大人,打板子的。
还不许还手,不许不服,父为子纲嘛。
敢不服,就是不孝忤逆,大逆不道,
敢还手就更完犊子了,反贼!
父母大人都是为他好,他怎能对父母大人不敬,还敢还手?
若不是李轩一个劲儿的撺掇,要爱官如子,要换脑子,刘备自忖,不定还要蹉跎多少年呢。
刘备心中是非常感激自家小弟的,他一直把李轩看做士族门阀偷跑出来的子弟,教他的就是如何牧羊,如何不被人牧的学问。
刘备只是不明白,以自家小弟的本事,为何会屈从于己。
他曾数让盟主之位,可他看的出来,自家小弟是真无替他做大头目的兴趣,与田畴一样,是真没兴趣,不是故作推让。
且北盟就是小弟一手拉起来的,若是真想做盟主,又何必故作推让。
刘备对自家时好时疯的怪小弟,始终摸不着头脑,只是为小弟不值,真诚的看着李轩,轻叹道:“小弟之才,怕是被大哥这口小缸,拘住了。”
“大哥是高看小弟,小看自己了。”
李轩闻声一愣,又是畅笑着捋了把身旁张飞脑袋上的盆栽,刚想伸手去摸二姐的朝天辫,一见关羽眼一眯,赶紧把爪子缩了回来,干笑道,“小弟这种人,就是眼高手低,好逸恶劳,只能因人成事,借风云起,不愿独自折腾的人。毅力恒心皆不够,只有点小聪明。人又胆小,只愿仗势欺人,绝不敢与人单挑。”
刘关张闻声,皆是一翻白眼,对自家的怪小弟,说不出的服气。
“我说的是真的,真不是故作谦虚。”
李轩指着关羽,张飞,真心道,“若无二姐,三哥依恃,小弟是绝对不会出来与人见仗的。再多的兵马,再大的优势,我都不。
因为小弟没有安全感,却又有自知之明,知道随时可能被人干掉。
小弟之才,譬如骑狼之狈。小弟之威,源于狐假虎威。
我的勇气,非我之胆,是常借诸位兄长的英雄胆,才敢假充片刻英豪。
唉,小弟别说胆了,肾都虚着呢,装英雄其实挺累的,拿命作秀的事,一想起来,我的帅臀就隐隐作痛。”(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六十五章 自家的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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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弟敢堵豪族坞堡,裹挟豪强,是知道有二姐,三哥护持,有苏当家与世平兄在侧,土豪能奈我何?我就仗势欺人,咋地?不服跟我二姐,三哥单挑。”
李轩一脸的痞赖劲儿,却语出真诚,“小弟知大哥仁厚,不会猜忌于我,帅旗打个‘仙’字又如何,北盟之主能奈我何?我想做主就做主,咋地?大哥能把我宰了?
可若换个地方,便是帅椅空着,即便四周无人,我敢试着坐一坐?”
说着,眼神温润的看向刘备,又拿手指了指自己的心口,语出真诚,“小弟寄宿宪和公家,且不敢轻易露才,怕得罪奴才。黄巾军中,为了不被当做力役,才不得不露了手庖厨之长,不过是让邓茂知道,我若不在厨房,他豆包就包不了那么快。
我在大哥身前,可以百无禁忌,不怕大哥猜忌,故而才能一展我长。若小弟身在朝堂,庇护于刘虞,公孙瓒等州郡官将之下呢?那还不是要夹着尾巴做人?
那即便身处的缸再大,不敢任意屈伸,还不是被困于方寸之间?缸再大,又关我屁事?又不是我的缸!我缸里自顾偷米且不及,管它谁人来砸缸?大不了,换口缸就是。
我这种人,只为五斗米折腰,没米吃我就饿死了,不想饿死弯下腰不该么?人家愿舍米的恩人欠我?可我哪有兴趣为别家的一口缸效忠?我欠缸什么?”
刘关张皆点头,全都听懂了,自家兄弟,却也没故作谦虚的兴趣。
可以护持四弟,让小弟心安,关张非但不虚推,反而皆面露得色,颔首不已。那意思你说的没错,不是哥姐护着,你这么调皮,早灰灰了。
人的价值,就是通过能为别人带来什么,才产生的。
乞丐,流民等只会为别人带来麻烦的人,真就是草一样,没有价值。
一个狱吏,可以为犯人家属悄悄递进牢里一只烧鸡,即便这是贪赃枉法,可这个狱吏就有价值。
一件事,能做到的人越少,能做到人,价值就越高。
匠人藏手艺,传男不传女,便是不想让价值降低。
本没有价值的流民,一旦有了田,变成了能产粮的农民。一旦学会了认旗号,走队列,变成军卒了,价值就会产生。
有用的人,被用的人,才有价值。
在关羽,张飞心中,自家小弟在某些领域,就是高价值,甚或不可替代的极高价值。
关羽,张飞同样追求自我的价值,可价值如何体现?谁会用他们,谁会为他们的价值开价?谁为他们的价值背书?
李轩对关张价值的背书,实际正是关羽,张飞迫切渴求的东西。
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
刘备则更是在意“缸”,沉吟半晌,若有所思:“小弟在盟中种种举措,便是为了让在地乡民,军中士卒,把北盟这口缸,当做自家的缸,而不是他人之缸?”
“对,但不能一厢情愿。”
李轩知大哥聪慧,成长极快,见刘备很快破除了浮在术之上的表象,开始触及盟中组织架构的核心了,不由开心道,“为了这个,为了那个的,想的事多了。可如何让乡民,士卒,真把咱们这口缸,当做自家的缸?
缸若为缸中士卒做主,不予其屈伸空间,不予其分润缸中之米。乡民,士卒,凭何把我等之缸,当做自家的缸?
既然是自家的缸,前提起码要做到,自家的缸,自己做主吧?缸里装什么东西,得缸主人说了算吧,想把自家缸砸了,得能砸吧?
只有想怎么用就怎么用,想砸就砸的缸,才是自家的缸。
可如何做到?咱要让士卒可以砸缸,又不能真让一卒想砸就把北盟这口大缸砸了,那就只有分缸。
让卒砸伍缸,什砸里什伍之缸,里砸亭里什伍之缸,亭砸乡亭里什之缸,乡砸乡亭里之缸,上一下二,随便砸去。
随便砸,不怕,看似是在砸缸,实际不过是换了缸中装的东西。
而缸无论大小,表面装的是乡亭里什伍,实际装的只有个体,一个个士卒。
士卒只可砸伍缸,也能砸碎乡亭里什伍任何之缸,老鼠可吃象。可士卒的饭碗,偏偏是最低一级的伍,就可砸掉。
士卒不会上来就把北盟这口大缸,当做自家的缸。可为了保自己的饭碗,就必须建好士卒自己能做主的那口伍缸。
咱们北盟这口大缸,就是无数的伍缸组成的,一卒能为一伍做主,便等于为北盟做主了。可士卒却又无法直接砸北盟这口大缸,压力只能层层传导,被层层阻断稀释,动摇不了这一权力架构、
反而士卒为了饭碗,只能建好自家的那口伍缸,好好为各自所在的伍做主。
否则,不等朝上砸到什一级的缸,自己的饭碗就已经被砸了。
如此,危险因素在传导到里一级之前,就已经被什伍内部解决,亡于内部镇压。
一个士卒,即便被清洗掉,也是什伍内部矛盾,怨都怨不到里一级,更别说怨为将者不公,咱们的将连处置卒的权力都没,士卒又如何朝上攀咬?如何让怨恨蔓延?
如此,便有不公发生,也会被隔离,阻断在一特定区块,不至迅速蔓延全军。
一旦发现这种坏掉了的特定区块,整伍整什,甚或整里整亭的全部清洗掉,也就是了。
北方地广人稀,环境恶劣,冬季又寒冷,流民都不想流过去,好好的膏腴之地全让胡人占了。辽东十郡以北全是肥沃的黑土,那是可以打粮食的,那是可以打造成粮仓的广阔天地。
把这些需要清洗掉的军中渣滓,连同在劳改营中接受过锻炼的各界人才,一起流放过去也就是了,种粮放牧打鱼生娃娃,广阔天地,大有作为。
一个最低等的士卒,都为所在的伍缸,什缸做主了,这是缸主人了吧?缸都随便砸了,这屈伸的空间够了吧?
一个个伍缸好了,一个个伍缸组成的北盟大缸,如何会不好呢?这便是小弟为北盟架构的军纲。不用什么大义,不用督导,一个个士卒不想饭碗砸了,一个个伍缸自会好。
至于缸中米分润的事情,得先有米才成啊,米从哪来?当然从地方民生而来,民若连地都无,又如何产米,怎么生娃娃出来?
军卒若想米禄越来越丰,缸中能分润的米越来越足,就必须保障我们的民生,持续扩张,这是军队的义务。
所以,军地联动的第一要务,就是要让我们的剑,为我们的犁,开拓土地。”
刘关张闻声皆是浑身一震,与大义不同,与功名有异,从李轩的话中,刘关张清晰的看到了事物演进的脉络,权力运行的框架,首次清晰的感受到了何谓主人,何谓权柄在握,何谓牧羊人。
我命由我不由天。
刘关张真就从自家小弟的话中,感受到了把握命运的感觉,真就生起了可以决定自己前程,命运的自信。
不用求天子赐,不用为谁表现,不用埋怨怀才不遇,自己若想封侯,自己打下一侯国之地就是。
便是天子不封,有一侯国之地的主人,就不是诸侯了?
“宪和若在此,定不会再怀疑,当日小弟随口许县封侯,是诓人。”
刘备惊异的看着自家小弟,与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真货假货,帝王识不识货,诸般结果无算不同。
自家小弟要什么,不凭抱负,不看大义道理,就是一步步的做算术一样,怎么把要的东西拿到,如何做的方法,步骤,清楚分明。
怀才不遇的人刘备见多了,自己就是,身旁的二妹,三弟皆是。便是豪奢如简雍,清贫如田豫,全是。
唯独小弟之才,便是城下一戏公孙,城上刘虞立知,偏偏从未见过小弟有怀才不遇之感,反整日随遇而安一般,一没事就游手好闲。
原来刘备不明白,现在明白了,小弟若是想要什么,自有方法取。不想要的东西,便是让他如坐针毡的北盟之主,小弟也弃之如敝履。
对自家的怪小弟来讲,不想要的东西,在旁人眼中再贵重,对小弟还是无用之物。
君子视为恶的嗜睡,贪吃,奢侈,爱钱,只要小弟喜欢,照样孜孜以求,不遮不掩,谁劝也不听。
简雍奢习,多为人诘,小弟赞赏,恨不能同奢。张飞嗜酒,军中戒酒难道不是天经地义?可小弟非但不劝诫,反为三哥添酒。人视诸胡腥膻如豺,小弟视胡如师。
偏是乡民敬畏的父母官,小弟又视之如子。世人多赞誉的道德名士,在小弟眼里,偏又成了无用废物,不如点心。
便是汉室宗亲刘虞,照样敢操弄于股掌之中,如操傀儡。偏又与挑粪的乡民谈笑风生,为识农嫁气节,可拜田间老妪为师。
可若说其怜农重民吧,小弟又以民货值,打算把人像野兔一样,强制朝北乱扔,冻死拉倒。
自家小弟之邪,常令刘备无语凝噎,昂头看了眼星空,喃喃道:“月望之日,月辉如光,光,不仅在烛上,也在月亮之上啊。”
说着,收回目光,转头双目炯炯的盯着李轩,“小弟便是为了等此十五月明之日,困黄巾于谷,以利弓弩手射界,破敌夜袭?”(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六十六章 景风居南方,五月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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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巧了。”
李轩闻声下意识的看了眼天上的月亮,忽而一笑,“别说,管它巧不巧,小弟便按大哥说的认下,真到假时假亦真,这菜花蛇可就变白蛇了。能掐会算李小仙,你说邓茂怕不怕?”
“邓茂都让你折腾出去五十里了。”
一旁的张飞嚷嚷起来,满脸佩服,“六千北方军至,六万黄巾退避三舍,管它真假,咱知邓茂是假走,旁人不知呀,多涨士气。”
李轩又抬头看了看天,脸上倒是挺遗憾:“可惜我还没学会怎么提前判断风雷雨雪,不然呼风唤雨李小仙,感觉比能掐会算,还要厉害那么一点点。”
“今夜无雨,后半夜会起南风。”
关羽同样眯眼一望天,食拇指在嘴里一沾一竖,就报出来个天气预报。
“佩服。”
李轩讶异的看了关羽一眼,又一脸狐疑,“二姐,你掐算的准不准啊?”
“天上都无云,哪来的雨。”
关羽淡然道,“景风居南方,五月也。姐不是掐算,是用指头试风呢,山中夜易冷,随夜深而风愈大,愈湿,破晓前易起雾,这是常识,不用掐。”
“哼。”
刚有点能掐会算感觉,就被打击了,李轩深恨之,不开心的一撑地,站了起来,边拍屁股边道,“行了,早点睡吧,晚上又不折腾,明天黎明破晓时,大军入谷。”
关羽对李轩诸多日常常识的文盲程度,极为鄙夷,高粱都不认识,吃个高粱都纳闷,这米怎么是圆滴?
可关羽对自家二货小弟的鬼智却极为佩服,任李轩故意拍打来的尘土扑面,不扇不躲,不过一眯眼,轻声发问:“何故上午不入谷,下午不入谷,不趁月光鉴人毛发之时入谷,偏挑明日拂晓?”
“故布疑阵,再多耗它一日粮呗。”
李轩站着两手反掌掐腰,边轻柔腰子边抱怨,“这骑马骑的怎么我屁股不疼,腰子发酸?”
“你宽袍下甲太厚。”
关羽盘腿坐地未起,只是眼皮上掀,轻瞥了眼李轩,没好气道,“重甲士都不过披甲,你是用层层皮甲把自己裹成了个瓜。大黑都被你压的精神萎靡,一天都没缓过来,料都不吃了。你身上裹了两把青龙刀过来,一路未摘,腰能不酸么?平常不动,猛练一天,第二天全身酸疼正常,不抽筋儿就是好的。”
“我怕谁突然给我来一箭嘛。”
李轩不以为耻,爱命有啥丢人的,揉着腰子嚷嚷,“若不是怕邓茂看不清小弟俊美的面庞,小帅脸我都裹住,万一面门中一箭,我死是小,毁容事大,我甲不白裹了?”
“且说拂晓。”关羽有点不太想搭理怪咖弟弟,与其一起,太伤士气。
“很简单嘛。”
李轩反手捂着腰子,轻轻晃腰划圆,边舒筋活络,边道,“昨日隔十里扎营,是为让其自远,先耗他一日粮。今日南口外扎营,是为让其自疑,再迟滞他一天。若邓茂直扑过来,我等上午就入谷,可既然他犹疑了,那就再多耗一天粮吧。
他既不来,咱们又何必入?居庸关下的两万黄巾,是生是灭,与战力无关,皆取决于粮多粮少。
关前黄巾的零星探哨,已于傍晚开始南探葫芦谷。若我等今夜入谷,有可能惊了关下黄巾。
葫芦谷北口山道短,若关下黄巾异动,先塞进葫芦谷点人马。晚上毕竟不利弓弩,万一在谷内打起了混仗,折腾一夜,耽误布置不说。天一亮士卒又乏,又必然要迎来两面夹击,若是邓茂星夜直进,南向的布置都要耽误。
今晚进,明天就有可能迎来漫长的一天,那就不如不动。
明日拂晓,大军踏亮入谷,比晚上入谷要快的多。邓茂离此五十里,飞奔过来起码俩时辰,一路跑过来,兵卒那么疲,敢立足未稳,就大打么?一旦能使他再生犹疑,或许还能再骗其一骗,再耗他一日粮。
便是没骗住他,我军在葫芦谷内已立稳,让他来就是,”
“再骗?”
关羽闻声倒是犹疑了起来,“黄巾已犹疑两次了,邓茂两日裹足不前,再生犹疑?他能不知关下黄巾,粮将罄?”
“葫芦谷两边一夹,被夹的才该担心粮罄才是。”
李轩呵呵一笑,“奈何葫芦谷北有居庸呀,要么说邓茂这熊孩子是个蠢蛋呢,光想诱我入谷了,也不想想关前同样被夹的黄巾粮够不够。今日入南口,就是予其我等即将入谷的假象,他一等,一犹疑,就又是一天。
明日是一样的,邓茂到时,估计要过了晌午了,不吃饭了?营前野外造饭?只要稍一迟疑,西边的太阳就又要落山了。”
说着,目光从关羽,张飞转开,最终面向刘备,问,“大哥,若你是邓茂,明日率三万步卒疾奔而来,结果发现本应空了的南口北方军营内,兵卒俱在,你会如何?”
“三万打六千,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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