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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圈-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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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闻号不归?”李轩眼一眯,语气轻了不少。

    “…哎呀。”

    海兰察看了李轩一眼,蜷身一拍腿,挤脸皱眉道,“就是跟来逮人的军法推搡了两下。”

    “哦。”

    李轩轻轻一点头,“那就该杀了。”

    “啥?”海兰察一瞪眼,“该杀?”

    “你推搡世平兄都没事。”

    李轩对海兰察挑了挑眉毛,挤眉弄眼的轻松一笑,“咱军规没规定不许推搡主将玩,可推搡军法,那就是不伏法呗。军法都不服,那是要推搡军法的人?还是要军法啊?”

    “…不是啥大事。”海兰察沉默了一下,激烈的神态舒缓了不少,声音都小了许多,“戴罪立功的事。”

    “你也是单于,一部之主,”

    李轩笑容一敛,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海兰察,轻轻道,“我就当你说的话就是法,要是你说的话,你和硕部的勇士都不当回事,你真觉得这不是啥大事?那你跟我说说,你有啥大事?能比你说话都不被人当回事,还大的事?”

    海兰察闻声脸色一阵红一阵青,皱眉盯着李轩,声音低沉的问:“非杀不可?”

    “怎么会非杀不可呢?”

    李轩变脸一样,冷峻的脸庞陡然荡漾开来,化为一团和煦的笑,仿佛方才是开玩笑一般,抬手竖起一根食指,语气轻松道,“咱谈妥的是一勇士一月一牛。”

    说着,手一斜,大拇指一张,一变成了八,“死一个,赔八牛。犯我军法,斩一个,同赔八牛。我北盟说话算数,也一向不与朋友为难。

    此次北方军东进,我挂的帅,为了你这个朋友,我就当我说话不被人当回事了。这七个犯了军法之人,你现在就能领走,我照付你七牛。人用了,就付牛。不到一月,还按一月。”

    海兰察眼皮一耷拉,下意识的避开了李轩和煦的目光,咬着腮帮子,低头沉吟少许,又是一抬头,盯着李轩的眼睛,一字一句道:“这七个人,我不要了。”

    “尸体还要么?”

    李轩点了点头,平静道,“军法刑杀,不算烈士,随便刨个坑就埋了。你要就跟世平兄打个招呼,法不外乎人情。可杀可不杀,可埋可不埋,我珍视的是北盟与和硕部之情,我与你之义。

    法维护的是情义,我重的也是情义,至于法本身,什么都不是。世平兄不是在行军法杀人,维护的是信义。我信你信,你我才有义。你我任何一方不信了,义就没有了。信义都不要了,那北盟与和硕部,我与你,就没有情义了,那就只有弱肉强食的关系了,罪由喜恶判就是了,那还要虚情假意的法干嘛?强者说话。”

    海兰察沉默良久,忽而叹了口气,转身就朝外走。

    “等等我,我跟你一起走。”

    李轩扭身嬉皮笑脸的一揽海兰察,勾肩搭背的拥着一起朝外走,“我最怕看砍人了,噗的一刀,那血喷的,哎呀我草,涮锅看见猪血都腻,影响食欲。”

    “唉。”

    海兰察闻声又是一声叹息,眼角抽搐,身子似一下佝偻了不少,任李轩自来熟一样的揽着,偏偏全身无力抗拒。

    “斩!”

    营中飘荡的鼓点方息,一声清喝即起,正朝外走的二人却都没有回头,脚步亦未曾稍作停留……

    ……

    第二日,北方军西路军与东进骑兵,才算正式会师。

    李轩是北盟大总管,军政都管,可全是半吊子,就不知道咋管。

    会师干啥?他都不知道,反正他与骑兵部队会师,不是为了欢呼拥抱。

    是为了接驳。

    伤员转移,破损军械更换,消耗箭矢补充,粮秣辎重补给,战时军饷发放,战利品摆渡等,他是为这个关联互补,才北上与骑兵汇合的。

    但这只是“物质接驳”。

    图上战役,环节,阶段,同样要实施“计划接驳”。

    战役组织初始阶段,预案中出居庸向东迂回的是两千赤备,一千胡骑。可这个量随着战役实施与推进,是在不停变化的。

    战术执行力都在变。

    同样的三千骑兵,出居庸时能在平原围猎一万黄巾,在己方伤亡不到一成的情况下,全歼这一万黄巾。

    现在就不行了,执行这一战术与交换比的基础,已经不存在了。

    因为箭不够。

    赤备骑兵背负式箭壶中仅有八箭,骑乘马驮载的两个箭囊中各二十箭,一共不到五十箭。再多不行了,驮不动。

    一支三棱锥体箭的箭头,就是镞与铤铸接,缠麻丝插入苛关。箭头,铤,三者合为箭簇,射硬石易崩。

    范阳城下的黄巾老弱,捡拾的就是崩开的断箭簇,回去再组装。

    一个三棱锥箭簇,就重一两三铢。加硬木箭杆,油漆,丝线,尾羽,一支箭就重四两,上下五铢。

    五铢钱五铢钱,二十四铢为一两,四支箭就一汉斤。

    一个赤备四十八支箭就已经超载了,轻装迂回未伴随驼队辎重,用的是两个二十箭的箭囊,而不是平时的一个十六箭马胯革囊。

    而北方军弓手的战备标准,是步弓一弓三十箭,辎重另备一弓三弦三百箭。骑弓一弓一弦十六箭,辎重另备一弓六弦三百箭。

    步弓与骑弓的弓,弦,箭皆不同。且步弓是临战装弦,而骑兵是常备弓,野外多雨潮晒,皮筋儿一样,冷湿干燥都会造成弦弛报废。

    同样的一百二十弓箭步射程,八十步有效射程的甲型弓箭,在北方军手里是甲弓箭,在黄巾手里四十步外就是假弓箭了。

    北方军弓手四十步外与黄巾对射,黄巾会死的一边倒,就是因为保障不同。

    保障不同,补给不同,装备完善度不同,出居庸时的三千骑兵,能执行的战术任务,时下就执行不了。

    图上战役接驳,就是为了根据最新变化,修正战术单位,制定新的战术任务,调整战役部署,确保下一阶段的战役目标,顺利达成。

    居庸之战,面对的不过是一个战术单位的单一战斗,是线性战事。比两个村抢水械斗,好不了多少。就是村民强壮点,锄头好点,走的远点。

    北方军东进广阳,多了个迂回的骑兵,才多了个战术单位,多了条线,从单线升级了成了双线并行。

    可要线再增加呢?

    物料地,匠作场,军械库,供应储备不等。农田,结转库,粮仓干湿粮不同。位于不同地域的一百个战术单位,军械完备度与储备各异。

    让这一百个战术单位,同一时间到达同一地点,同时完成兵员补充,装备与补给完毕,需要多少条线并行?

    需要总参谋部。

    需要物质接驳,计划接驳之外的第三个接驳“制度接驳”。

    可修长城开运河再好,青苗法再妙,让人讨厌的制度,不如没有好。

    所以,本着一向大伙不乐意,咱就不要的原则,李轩归拢线头的第一步,就是开军中邮局。

    就问士卒需不需要?

    他不知道什么是最好的军事制度,只好问士卒需要什么。

    士卒需要的就是他要提供的,将士们喜欢的就是他的大爱。

    心中牢记的五个字儿,就是他要做的事儿。

    为人民服务!(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一一九章 那得续租才行

    (全本小说网,。)

    “石灰线后排队啊,桌前一排一次只准站一个。”

    北方军合营地,中军南校场的空旷地,一溜折叠桌撑起了一道桌矮墙。

    一溜桌子后的马扎上,坐着大小二十多名隶属中军的曹吏员佐,“哐哐哐”盖章的,伏案提笔写画的,与桌前人问询的,捧起桌上包裹,篮筐扭身朝后递的,一团忙碌。

    矮桌后是堆的满满的各式筐篮,筐堆前后跪着十几头厚唇不停咀嚼的骆驼,辎队的人正在将一个个大小不等的篮筐布袋分包,试挂驼背配重。

    每装满一驼,就提缰呼喝骆驼起,再把一峰峰温顺站起的骆驼牵走。

    一行矮桌前,堆着一层士卒,之后一弓箭步外,是与矮桌平行的一道用小推车划拉石灰袋子,撒的一条还算笔直的粗线。

    石灰线两旁,各站着两个军法,遇过线则呵斥。另有三个游走负责维持纪律,不停把牵马过来的骑兵朝外赶。

    石灰线外,六排抱着大篮小包的汉胡士卒,一边彼此畅快的交谈,一边相互帮着把对方的抱着的各式家伙什,朝布袋与大筐中塞。

    不时还有士卒出列,自去矮桌西侧堆着一堆筐与布袋的货堆处,取筐取布袋。

    正在排队的士卒,大多都是苏双与张世平两部所属的东进骑兵。抱来的全是渔阳,广阳沿途私掠的缴获,与军中分发的战利品。

    战利品五花八门,从男笄女钗,角竹长敗币b短襦,麻布丝帛,到屏风上抠下来的镂玉璧,火钳铜灯,剪锥厨刀,斧锛锤凿,青铜鼎都有。

    “诶?步六狐,你这铜釜里装的啥?”

    西二排靠前围在一起的三个士卒,蹲在地上的一个光头壮硕小子,直袖卷上肘,正帮同伴整理战利品,能套在一起的就套在一起。

    他刚要把两匹折起来的绫帛塞入地上的一尊铜釜,结果手朝釜里一摸,又掏出来个敞口小盆,拎在手里左看看,右看看,满脸疑惑,“这逑是干啥的?”

    “喝水粥的吧。”

    提着绔裤,正蹲在地上低头整理战利品的步六狐,闻声抬头,把腰侧垂杵触地的环首刀朝后拨了拨,蹭着地挪过来两步,倾起身子,勾头朝高昌手里的小盆一看,一脸确定,“喝水粥滴。”

    “我咋看着不像咧?”

    高昌歪着个头,把手里小盆翻来覆去在各种角度打量了一番,伸手一弹,又抱着瓶对着敞口,做了个喝粥的姿势,放下小盆,扭头看向步六狐,好奇道,“这么深的粥碗,我真没见过,你哪弄来的?”

    “就是安乐西林外的那股蛾贼的嘛。”

    步六狐伸手把高昌手里的小盆拿了过来,斜身举在高昌耳边,曲指弹了两下,喜滋滋道,“你听你听,是铜滴还是铁滴?反正是很好滴,不是陶,摔不破。咱冲过去的时候,我看那伙人就在用这个喝粥,咕噜肚子在前面冲过去的时候,马把这盆踢了好远都没事,我专门捡回来的。”

    “叫我里长。”

    一个不满的声音从一旁传来,一头散辫的咕噜蹲了下来,斜脸吐了口吐沫,指着自己的鼻子,瞪眼朝步六狐喝骂,“不叫我里长,也要叫我古鲁。远古的古,山东的鲁,仙帅说我像山东人一样豪爽,给我起了汉名哩。”

    “山东?哪个山的东?”步六狐疑惑的问。

    “山…我也不知道哪个山。”古鲁翻起眼皮朝天望望,眨巴眨巴眼,眼神郁郁,扭头好奇的问高昌,“和尚,我是哪个山的东?”

    “五姨山。”

    高昌轻蔑的瞥了古鲁一眼,一副你这都不知道的样子。

    “别听和尚瞎扯,山东哪他妈是武夷山之东?”

    一个牵着战马的武装小地主,正被军法巡查朝外轰,路过同里的仨人,昂头嚷嚷了一嗓子,“不周山之东,才叫山东。共工撞到了不周山,天陷西北,地陷东南,这才有了东南西北中,绿发白皮带红中。”

    说着,低头看见了仨人手中的敞口盆儿,奇怪道,“你们仨棒槌,捧个夜壶干嘛呢?”

    步六狐,高昌,古鲁,大眼瞪小眼的互视一眼,同时抬头问:“夜壶是啥?”

    “…喝粥的!”

    被军法推搡了一下的牵马家伙,身子趔趄了一下,愤愤的来了句。

    “当…当。”

    步六狐闻声得意的弹了两下敞口盆,喜滋滋道,“我就说了吧,喝粥滴。”

    “嗯。”

    高昌与古鲁深沉的点了点头,对军中见多识广的涿郡武装地主,还是信的过。

    “郝老三,别磨蹭,快滚。”

    信的过的小地主身后跟着的巡查,本就是赤备左翼的军法,一脚踹磨磨蹭蹭的赫老三屁股上了,又回头冲蹲地上的仨棒槌大喝道,“你听赫老三跟你仨瞎白话,夜壶哪他妈是喝粥的?夜壶夜壶,夜里喝酒的!”

    “…唔?”

    高昌,古鲁闻声二人对视了一眼,眼神疑惑。

    步六狐倒是看着手中的敞口盆,越看越欢喜,满脸赞叹:“海量啊!”

    “叮铃铃。”

    一阵清脆的摇铃声,伴随着一声轻唤,“轮到谁啦,诶?排个队都拉,带纸没呀?”

    “嗯!嗯?喔…我我,轮到我了。”

    背对矮桌,被蹲在身前的高昌与古鲁提醒,捧着个夜壶傻乐的步六狐才反应过来,赶忙扭身站起。

    在两个同伴的帮助下,才把几大兜战利品抬到桌前,“咣咣咣”一一摞在一个实木板撑的硬台上。

    “嚯?这么多啊。”

    矮台后的一位白衣束带,一脸儒雅之色的佐吏,抬头看了眼步六狐,百无聊赖的问,“军中寄存?盟内寄卖?还是送家去呀?”

    “送部里。”

    步六狐低头看了眼台上的一个黑墨字竖木牌,他在军中学过常用简字,见上面写着“范进,少佐”,立马自来熟的冲桌后佐吏嘿嘿一笑,“范少佐,我是辽东吐谷浑部滴步六狐,我要送部里家去。”

    “送回部的可不多。”

    范进被叫了声范少佐,嘴角就是一抽抽,暗叹有辱斯文,这北盟真是官迷的圣地。拉够人就是伍什里亭乡长,曹吏以下不入流的佐吏,都再分个大中少佐。

    “咣当。”

    范进从桌下篓里抓了十几个绳穿双面木牌朝桌上一扔,又在旁找了个竹皮纸册,低头翻了起来,少许,才头也不抬的问:“长白南乌骨山,慕容赫连那部?”

    “对。”步六狐憨憨的一点头。

    “州内筐二十,满袋三十,五铢。”

    范进站起身来,拉了下台上半敞口的大布袋,朝里一看就是嘴角一抽抽,“你这夜壶都朝家寄呀?四袋一筐,一百四十五铢啊,盟内寄卖了不好么?”

    “不好,我要寄回家。”

    “咣”的一声,步六狐掏出两吊五铢朝桌上一拍,昂起下巴,得意洋洋道,“我刚发滴钱,发了八大串呢。”

    “行。”

    范进见步六狐一副我不差钱的表情,服气的点点头,一拉下摆坐回马扎,“按记画押,双牌各留一份,写明收件名址。中途丢件,无论货值,只以邮资十倍赔付。”

    “不是说还能多赔么?”步六狐打听过不少军中邮局的事。

    “对,货值另保,一赔十。”

    范进点点头,指了指步六狐拎来的袋子,“货值自估,货值一百钱,你另交十钱保费,货丢全赔。一根草你自估一百贯都没问题,那就交十贯保费,货丢就赔百贯。要保么,你货估值多少?”

    “我货是无价之宝。”

    步六狐骄傲道,“所以我不保。”

    说着,脸色又是一垮,“邮费这么贵啊,我发了八串钱不够寄根草的?”

    “寄信便宜,每人每月都有三封州内免费信可寄,多出来的一封也才一文。”

    范进说着,指了下布袋里的零碎首饰,金属器皿,自嘲的一笑,“乱世武贵文贱,万金一纸家书,不抵一夜壶呀。”

    “我会写字。”

    步六狐喜滋滋的一点头,又叹了口气,两眼郁郁望天,满脸遗憾,“就是我写的字,缺胳膊少腿,说是出了军中,天下没几个人敢认。”

    “那就让天下在军中。”

    一旁桌后的文吏刚忙完手头的收件,摇铃叫下个过来的同时,随口冲范进与步六狐打趣了一句。

    “那得续租才行。”

    步六狐期待道,“说是租一勇一月一牛,军中会另赏勇一牛,那么大的天下要打下来,以我武勇,估计能得好多牛。”

    范进闻声摇头,苦笑不语。

    ……(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一二零章 你们到底是谁?

    (全本小说网,。)

    “我叫王朝,盟里人,北方联盟的人。军人,北方军陆军少尉,可我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你们。”

    “你们是谁?黎民?太平道徒?百姓?反贼?苦命人?黄巾?庄稼人?蛾贼?战俘?劳改犯?”

    “你们到底是谁?你们自己知不知道自己是谁?”

    北方军品字形合营区的中央空场上,一个蒙皮冲车屹立场中,车前黑压压一片蠕动着的脑袋,两万劳改营战俘席地而坐。

    一排五十人成一小队,队左竖一杆长条燕尾横帜旗。两个小队并排为百人中队,队左插一杆三角旗,四个中队四百余四排成一大队,竖方旗一面。

    大队以上设大队部,前后左右中五个大队,在地在营为一区,野外生产任务,军事管理编制为一旗,每旗满额两千五劳改犯,设旗本部,竖独立营旗。

    旗与旗间隔一弓箭步半,留出近丈的过道,成扇形铺开。左右翼两旗并列成一联队,额定劳改犯五千。

    劳改营临时编列的八个不满员混编联队,就在空旷场上成横纵列放射性排开,整整齐齐。

    混编不是兵种混编,是男女老幼混编,最大战俘七十二岁,最小战俘不满月,尚在女战俘怀中吃奶。由于其战斗力与生产力实在指望不上,故而不在营册。

    与大汉征戍卒年限一样,但与大汉的怜民政策相反,五十六岁以上的老劳改犯,在劳改营中不列册。

    即强制拘禁,不强制劳动,但也不配粮。营中只予联队,旗队安排任务,施行特定物资分发。旗下大小中队,是否予本队的老劳改犯分粮,由各中队自行决定。

    军中是个强者为王的地方,狱中又何尝不是弱肉强食?

    劳改营此时属于军管,隶属北方军指挥序列,营中没有尊老一说。

    要么,加倍努力,为帝国主义建设添砖加瓦。

    要么,宁抛白首心,不坠凌云志,从自身挖潜,发掘埋藏在记忆深处的技艺。木工活,泥瓦匠,篾匠,土木营建,农林牧渔经验,百草野菜野生植物辨识,一切技艺都可以在光荣的劳改岁月中,焕发新生。

    家乡附近山川地理,水源地分布,丘陵山地的荒僻小道,一切沉淀经验与知识,都可以从记忆深处唤醒,主动向营中提交,用来换取回报。

    要么,积极主动向新政权靠拢,从灵魂深处拥抱伟大的新生活。安抚战俘情绪,发现欲破坏新生活的反动分子,立即向同队杂役或上级报告,配合其后的镇压工作。

    要么,就祈求“仁孝”治天下的道德,在同队劳改犯的心中,依然光芒万丈吧。

    窝头会有的,稀饭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

    以“仁孝”的名义,一切都会有的。

    若是没有,饿死了,不关劳改营的事,找仁孝去。

    北方军的劳改营不尊老,却非常爱幼,小婴儿都有驼奶喝,有暖融融的驼绒被盖。断奶可进流食的幼儿,有精米,白面,麻糖配发。

    且一应常见病用药,例如打蛔虫,人体寄生虫,水痘,寒热等儿童多发病,都有一定的军用片丸配发。

    北方军中的军用药剂,正在丸片化,即从草药熬制,三碗煎成一碗的古法,向中成药转变。压成片,包成丸子,以大力丸的形式吃。

    相关皮肤衣物消毒的天然原料,艾草等驱蚊香,都对营中小战俘有一定配额,享受等同成人劳改犯的在册物资配发,却与老劳改犯一样,不强制分配劳动任务。

    唯一强制的就是读书,十五岁以下,必须进营中学堂,习算识字。

    随算术识字越多,福利愈高。营中仅许杂役以上使用的特定澡堂,厕所,允许随营学堂中的算文达标少年进入,一应洗漱用品由随军学堂配给。

    且一旦算术识字考核达标,即解人身禁锢,可出营自由活动。

    营中老劳改犯空闲时间制作的工艺品,偷偷摸摸在生产任务中藏的下脚料赃物,不少就是由营中脑瓜聪明的小劳改犯,带出营与北方军士卒,甚或在地乡民交换东西的。

    主要是换粮食,营中粮食不够吃。

    劳改营中又清闲,又能吃饱,甚至有奶供给,时不时就能吃上肉的,就是营中知算识字的小劳改犯了。

    营中从小婴儿到倒腾赃物的不良少年,皆享受北方军特别优待,比在地乡民的孩子活的都滋润。

    劳改营中的纪律不是竹马板凳练出来的,是一层层无形又看得见的区别对待,由犯人管犯人管出来的。

    由于组织能力与社会学领域差距过大,北方军劳改营没有十七禁五十四斩,劳改犯各个中队的纪律照样远超黄巾,甚至郡国兵。

    两万郡国兵堆在一起肯定乱糟糟一片,可就不过多了个“坐下”,两万黄巾战俘就是简简单单的原地一坐。随时会炸营的那种躁动感,就消失无踪了。

    只有旗与旗之间的丈宽过道中,零星几个负责秩序的大杂役在缓缓走动,待背后扬出声音,就立即原地转身,面对冲车站定,条件反射一般。

    “我知道我是谁。”

    两万黄巾战俘半扇形围着的空场上,冲车旁站着几个从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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