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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江战纪-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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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假装出恭,躲到茅厕附近的干草堆边,斜躺在干草上。度群芳在中,左边木莽子,右边兰回。
度群芳看了一眼月亮,开口道:“不知还要在这里关到几时?这里的狗屁将军,打仗不行,就派来教训浪卒!简直是坐牢,几时才能出得去?”
木莽子道:“狗哥,不敢这样说,听他们在说,浪卒营的头目本是相美,他上战场去了,目今瞫庆暂管。他父亲是历代以来五大剑客之一的瞫剑,他本人也号称当今瞫氏五大剑客之一。可惜相胤死了,只有四大剑客了。”
“好剑用在战场上,其他有名的武士都去了,瞫庆为何没得去?我看他是徒有虚名,沾他父亲的光。”群芳不以为然。
兰回道:“毛狗,这其中奥妙,就是你不懂了。”
木莽子喜道:“你常说我不懂,这次舒服了。”
“我搞不懂的,大小是个事!你搞不懂的,事都不算事了!”度群芳冷笑道。
兰回边爵口中的一根干草,边道:“山师有个重要作用,是拱卫虎安宫,瞫庆掌管留守的山师,正是为了虎安宫安危。还听说,他上次的伤没有全好。”
度群芳不服:“这都懂,你到底是谁?”
兰回有些轻视的笑道:“这是一眼观定的东西,与什么人有何关系。”
木莽子道:“说这些无用,在这囹圄中关木了,快想办法出去才是第一要紧。”
度群芳道:“不关,你也是木的!麻烦的是,山师班师,只要没有死,相美一定回来了。听他们说,只要进了浪卒营,还没有一个人能够站着离开过,其实,相美比瞫庆还要来得狠,更来得阴。他一回来,就要来重新接管浪卒。不在 他再来掌管之前离开这鬼地方,就只有死在他手上了。”
木莽子道:“你怕死?”
“难道我还比你怕死!要死,看死在谁的手上!”
兰回笑道:“这话有理。若是死在樊云彤那样的高手手上,也值得,若是死在木莽子你的手上,那就还不如死在梦幻谷芍叶那个小母狼手上了。”
听到说梦幻谷,木莽子道:“不知母青山到了盘湖没有?”
“怕有人来,长话短说,有何妙计?”度群芳心急道。
木莽子道:“你不是有熟人吗?果十六?”
“熟人当然有,只是这里就像天坑牢营,一个还在吃奶的耗儿都钻不进来,我如何能见到果十六?”
三人同时叹息。
木莽子感觉天上的月亮也在替他们叹息,变得有些昏了起来。
这了不大会儿,度群芳道:“可恨瞫庆、郑骢等人,不相信我是万风寨的!突然想起,听小舅说过,他与牟诚多有交往,若能见到牟城,或许,就有办法了。”
木莽子笑道:“你既不是他老父亲,又不是他小幺儿,八竿子还搭不上个远亲,他会无缘无故来见你?我看哥哥是中了小谷母芍药的花毒,越来越糊涂了。”
度群芳恨不得撕破木莽子的嘴。自打进了浪卒营,度群芳觉得木莽子和兰回倒像是结拜兄弟,经常联合起来打击自己。
兰回边暗暗发笑,边在思考,见两人都不再说话,道:“这好办,牟诚是山师主将,只需这般这般,他听到了,就会不请自来。”抬起半子身子,咬了两人耳朵。
木莽子喜道:“哥哥只会说:小不忍则乱大谋,我看还是兰回的大谋不如小乱!”
“曲蟮的嘴巴,不足挂齿!”兰回呵呵笑道。
接触越深,度群芳觉得越来越看不懂兰回,盯着天空,不接话。
“你们在这里睡?不嫌臭?”正这时,有尿急的人来了,三人收话回房。
次日,果然又是高强度训练。今天的训练科目称为“短克长”,就是两人对练,其中一人用仿制的楚国长剑,一人用巴国的短剑,专门训练巴剑扬短避长战胜楚剑的招法。
大太阳底下,泥土坝子上,一队浪卒,三十多个,高矮不一,就像游侠一样,各穿各的服饰,刚列好队,瞫庆大模大样来训话。
相美已经回到虎安山,休息几日之后就会来重新接管浪卒,今天是瞫庆最后一次训话。
训话毕,度群芳道:“将军,小人有一事不明。”
“有何不明?”
“我们巴人,哪个不是在母肚子里乱动,也是用的几招武功,你把我们招来,是为打仗,只需直接送我们到战场上去,无人会尿,何须把我们关在这里训什么练?人都关疯了。”
瞫庆见这浪卒体格、人物都十分出众,道:“你问得好!取人财货,为人消灾,既然你等进了浪卒营,就当服管,不管你是哪里来的浪者!故二公子巴西安曾说:巴人不缺不怕死的勇士,缺的是不知如何死的勇士。就是要先教你们如何死!”
瞫庆顿了一口气,接道:“才死得合算!”
度群芳道:“这点我服了。还有一点:教头是不是应该比我们武功高?”
瞫庆没有细想,不知是个圈套,随意答道:“这是自然!”
兰回叫道:“将军说得好!我们求与教头单独比试比试!”
瞫庆突然醒悟过来,冷笑一声:“你们的意思是,你们武艺比我们几个高?”
这支浪卒的临时教头名叫郑骢,乃是虎安宫前中卿郑重之孙、现下卿郑吉之子。此人身长七尺七寸,虎虎有威风,面色微青,常常脚上一双野牛皮靴,绰号“青面虎”,武功高强,最绝的是马上武功,与瞫梦龙、瞫英并称为虎安山“马术三绝”。
郑骢就在瞫庆身旁,听了此言,怒道:“还没写会爬,就想学走!将军,请准我教他们做人!” 瞫庆面色冷峻,点了点头。
兰回对度、木挤个鬼脸:“正巴不得!”话未完已提剑出列。
郑骢见状,抽出剑也向兰回冲来。
不须费话,接上招,战了三十余回合,未分胜负。
瞫庆见兰回的武功不在郑骢之下,吃了一惊,叫道:“停!”
郑骢听了令,手中的剑势慢了下来,不料兰回正要惹事,一个疾跨步,逼到郑骢喉咙。
众人喝彩!
郑骢心中大怒!但作为武士,他知道对方的剑已经压在自己的颈子上,一下就可以要了自己的命,全身像僵硬了一样,一动不动。
度群芳、木莽子使劲喝彩!其他浪卒也持续鼓噪喝彩!
瞫庆喝道:“都退后!”
兰回看着又气又羞的郑骢,轻轻笑了笑,收回剑,一个潇洒的动作,将剑放入鞘内,转身退入列中。
郑骢恨不得地上有个缝。
虽然第一局胜得很漂亮,但事情并不如他们算计的惹大,度群芳叫道:“将军,敢不敢同我比试!”
这话明目张胆是在挑战,比木莽子还傻十倍的人也听得出来。
郑骢才丟了山师的面子,也是虎安山贵族的面子,瞫庆当然要挽回来,怒道:“这才明白!你们是来者不善,意在挑事!”
瞫庆本来说话就简短,此时更不再多言,提剑上来,度群芳接战。
战到六七十回合,瞫庆到底有伤在身,渐渐有点招架不住。
突然,度群芳使出一个他称为“抖锋”的自创绝招,这一招出乎对柳叶剑见多识广的瞫庆的意料之外,赶忙侧身一躲,失了平衡,差点跌倒地上。
度群芳并不穷追猛打,见好就收,收住剑锋,表面尊重,实则嘲笑道:“将军小心,泥地打滑!才让你吃了点小亏。”
说完,度群芳也像兰回一样,潇洒收剑,然后伸出右手,意思是像搀扶年老体弱的人一样搀扶对手一把,这是更加恶意的羞辱。
瞫庆一时不知如何挽回面子,不说话,也不动作,
度群芳冲他施了一个标准的礼,向浪卒这边过来。
瞫庆自出道以来,与丹涪水一帯公认的各大高手比剑,除了口服心服输给过相胤,其他多是点到为止,哪里受过这种耻笑,更何况对手是一个一文不名、身份下贱的浪卒,还有这么多双低贱眼睛盯着,他的脸就像被剥下了一层皮,满面彤红,气粗如牛,两眼鼓得直直的。
虎安山大部族五大剑客之一的面子岂能说失就失,瞫庆早已经站稳身子,也恢复了正常思维,大喝一声:“小子!谁叫你走!转来!决一死战!”
瞫庆平时对军士一向严厉,稍有过错,严刑重罚。他暂管浪卒的时间虽然不长,但与相美的软硬兼施如同两辙。
多数浪卒吃过瞫庆的杀威棒不说,待遇也没有相美在时好,早已心怀不满,又本来就是一些不计后果、有奶便是娘的亡命之徒,见他输了,还不承认,大哗起来。
常说跟什么人,学什么人,随行瞫庆的一小队武士自然而然经常充当打手,见势不妙,纷纷拨出剑来,列成阵式,高声喝叫。
瞫庆本来性子就不好,也提剑在手,怒目而视。
顿时,浪卒被这一不恰当的应急措施激怒 ,他们中有人叫道:“杀了这几个打手!”
“早想杀了他们!”
有人跟哄,场面迅速向失控的方向发展。
这局面过于激烈了,大大出乎度群芳、兰回事前闹而有度的设想。二人明白,剑抜弩张,只要双方有任何一个人先出手,混战就立即爆发。两人后悔莫及,手足一时无措,不知该抜剑,还是不抜剑。仅商量了一句话,还是决定先不拨剑,各按住剑柄,随时出鞘。
只有木莽子最安静,站在度群芳的左边,像被吓傻了一样,或者这一切与自己无关一样。(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123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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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使本来僵持的空气就像凝固了一样,所有人都感到呼吸困难。
“所有人,放下兵器!否则,格杀无论!”一声断喝,就像一声睛天霹雳,从外面传来。
高度紧张的对峙双方都像从梦中惊醒了一样。
话未落地,一匹无鞍枣红马飞奔而至,马上一人,一身戎装,英气逼人,威风凛凛,就如神兵天降。
枣红马的四蹄减缓了跳动的频率,他又高叫一声:“放下兵器!”声如宏钟。
枣红马已经变成了稳稳地慢步。
见众人还在迟疑,马上的壮士又叫道:“山师将士,你们也全部放下兵器!否则同样格杀!”
瞫庆见是此人来了,吐了一口气,猛然放松,汗水一下就像从身体里涌了出来。
略一迟疑,“铛”的一声,瞫庆首先弃了手中的一支宝剑,这是他平生第一次主动弃剑。
其余的山师武士看到他弃剑,全都放在地上。
马上的人双眼如电,目不转睛盯着仍未放下兵器,但也没有蠢蠢乱动的就像冰冷的雕像一样的浪卒群体。
这时,浪卒中一人道:“解兵器!”这才有五人放下兵器。
又听接着有人叫“解兵器”,又有人放下兵器。
原来这伙浪卒,有他们的指令规矩。相美要求给他们的指令简单位而又直接,多数是单音节词,如“进”、“退”、“杀”,少数是双音节或多音节词。
如果巴人有秘密部队,虎安山山师五百长兼浪卒头目相美应当是巴人秘密部队的创始人,或者说最具才能的领导者。
相美为这支浪卒制定了严密的、残酷的管制办法,同时也知道浪卒是一支锋利无比的双刃剑,于是将浪卒分成数组,每组一个头目,这个头目只听从他本人的,或者他当面委托的指挥者。
为防止浪卒逃跑或异动,相美可说是费尽心机,除了一人逃跑、同组其他人连坐受死等硬的一手,还用各种利益、手段将骨干驯养成自己的心腹,又在浪卒中安插内线,随时掌控浪卒的一举一动。
好在,今天这一部分浪卒,因为相美出征,还没有训练成熟,再加几个临时头目之间并无隶属关系,谁都不愿做最先出头的鸟儿。否则,瞫庆武功再高,也已成为剑下之鬼。
再次听到有人叫“解兵器!”
这一次是度群芳他们这一组的头儿在发令。这头儿绰号“老鲫壳”,年龄不到四十岁,一方面沧桑过早爬到脸上,另一方面老谋深算,因此同伴称他“老鲫壳”。鲫壳,当地土语,即鲫鱼。
刚才事发突然,老鲫壳心中略一思索,认为最先出手的人一定有大祸,因此在其他几组头目发“准备”命令的时候,他没有发出口令。否则,度群芳、兰回、木莽子想抜剑得抜,不想抜剑也必须抜剑,如果不动作,或者动作迟缓,老鲫壳可以当场处死这三人。
听了口令,度群芳边取出剑放在地上,边对站在他前面一步左右的老鲫壳道:“这人是谁?好骚冲!一个人就敢跑来装大神!连瞫庆都敢不放在眼里。”
老鲫壳轻轻笑道:“他是樊小虎,我们好多人都认识他。在他后面,一定是大批武士。”
度群芳从未见过樊小虎,但久闻他的大名,听老鲫壳这一说,反而放下心来,事态或许可以不再继续恶化,却听木莽子道:“我们好有面子,丹涪水五大剑客有两个都来了!”
兰回冷笑道:“没见到簸箕大的天,好大个鸟事!”
马背上的樊小虎又叫道:“所有人,原地不动!”
樊小虎说完,才跳下马来,快步走到瞫庆跟前,施礼道:“将军见谅,适才万不得已!”
瞫庆刚愎,但与同为瞫氏宗族、山师五百长的瞫鸢有所不同,辱下而不傲上,受父亲影响,对武功高强者多有尊重,也施了个礼,道:“瞫某今日,尴尬了。”
“浪卒鼠辈,知利不知耻,知进不知退,有肺无心,有胆无肝,不足放在我等意上!将军虎安山柱石,心系大事,不必与厕中顽石较真!”
樊小虎是樊氏部族首领樊参之子,又是舟师主将朴延沧女婿,而樊氏与相氏、朴延沧与相善都有较深的瓜葛,因此瞫庆与樊小虎没有过多交往,甚至还曾反对过樊小虎进虎安宫,此时听他这几句话,心中暗道:“惭愧,此人果然还算是一个人物。”
——原来,郑骢见事情不妙,迅速思考对策,想建议瞫庆让步,但知道凭他的秉性,必然宁可头破血流,也不肯低头,先想到若请来相美,危机可迎刃而解,又立即想到相美与瞫庆之间有些不和,且还不知他此时身在何处,远水不解近渴,牟诚是山师主将,浪卒也算是山师的,且他就在营账里,于是悄悄让一个人急去向牟城报告。
樊小虎新到山师任职,当时正在牟诚主营帐中请教,恰好牟诚之子、山师百夫长牟忠也在,寒暄之后,三人便谈论起战术来。
突然听报浪卒被激变了,牟诚不以为然,笑道:“有瞫庆在,怕什么!”
其子牟忠道:“父亲,儿以为不然。”说完看着牟诚。
牟诚对来报告的人道:“你且先出去。”
那人辞出,牟忠仍不说话。
牟诚道:“你光看着我做什么?没有见过你老父!有话快讲!”
牟忠目光闪烁,欲言不言。
樊小虎明白其意,道:“末将先告退。”
知子莫如父,牟诚知道牟忠小九九多, 不悦道:“小虎将军忠义之士,守口如瓶,你吞吞吐吐做什么!”
牟忠方道:“浪卒来历复杂,到底有多少是真正的流浪武士,外人不得而知,弄不好,将来是个大祸。今日敢造瞫庆的反,说不定哪日就敢造……”
牟诚拍案喝道:“胡说八道!谁说是在造反!事情急了,我们走!”站起身来。
樊小虎道:“区区浪卒,何须将军大驾!末将曾受相美之邀,去为浪卒教授过几日武功,必有还认得的。末将愿去化解!”
牟诚点头:“好!你去,我放心。牟忠,同小虎将军去!”
樊小虎、牟忠急急出来,正碰到一个卒儿牵马从营账前走过。
樊小虎道:“火烧眉毛,事不宜迟,我先骑送信的快马过去,稳住众人,你迅速帯人来!”
牟忠应声道:“好!”
因此,樊小虎先来了。
——瞫庆这时才知道是郑骢派人去报告牟诚的,对郑骢不悦道:“鼠卵子恁大个事,何须禀报主将!”
郑骢道:“我见事急,一时拿错主意。”
浪卒的住地、训练场地,本来就在虎安山山师大营之内,不多时,牟忠率两百余武士身穿藤甲,手执利剑,如飞跑将过来,牟忠跑在最前面,一边跑,一边厉声喝道:“谁在造反?”
樊小虎虽然暂时稳定了局势,但还是怕再出枝节,一触又发,此时见牟忠到了,大局已定,正要打话,却听牟忠问这话,不得不联系起刚才牟氏父子的对话,想到牟忠向来板眼子比心眼子多,莫非他是有意再次激起浪卒的不安,借机灭了这股浪卒,或者,是牟诚授意?想到这,心中打个冷颤。
好在,没有一个人回答牟忠的问话。
这边度群芳见来了这么多武士,个个全副武装,身强体壮,面目冷峻,杀气腾腾,唯帯头的人反而身材不高,问老鲫壳:“这矮子又是谁?”
“山师主将牟诚之子,叫牟忠,绰号智虎……”
又听牟忠喊道:“刚才谁在造反?各人屙的屎,不敢认了!”
两百武士迅速各就各位,列成厮杀阵形。牟忠则已经到了离樊小虎十余步之近。
包括浪卒在内的任何人都知道,在这种情况下,承认犯了军规,与承认造反,是性质完全不同、处置有天壤之别的两种行为。浪卒们再次沉默,既无人承认,也无人辩解,此时谁辩解,无疑就是自己将屎盆子向自己头上扣。
樊小虎再次暗中庆幸没有人接茬,不与瞫庆、牟忠商量,大声叫道:“我们已经清楚,你们不是要造反。事出有因,各帯回去,不得出营房一步,听侯相美将军处罚!否则,见一个杀一个,见十个,杀十个!绝不手软!”
浪卒们静若寒蝉。
突然,有人叫道:“我要造反!”不是别人,正是木莽子。
一场风波突然而来,总算在最后时刻化解,现在居然有人在众目葵葵之下承认自己是造反,不是拿自己和一组人的性命,甚至全部浪卒的性命开玩笑吗?有人咒骂。
这一叫,惊翻全场人。连久经沙场的瞫庆都大吃一惊,他本来希望尽快结束这场尴尬。
最吃惊的,当然是度群芳和老鲫壳,或许还有兰回。
度群芳、老鲫壳心都提到嗓子眼,两人心中暗暗叫苦:“要遭这个傻儿害死幺台!”
正这时,又听有人叫道:“还有我!”打死,度群芳也不敢相信居然会是兰回在叫嚷。
“难道你也傻了!还是疯了!”度群芳气得月母子病都发了。(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124章 变味的武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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牟忠左手一挥,两百武士整齐吆喝一声,变换成长方队形。瞫庆、樊小虎、郑骢三人面色凝重,注视着两百武士。
木莽子意中,绞杀即将开始,脚后根有点发抖。令他又想不到的是,喜剧发生了,只听牟忠叫了一声“起舞!”
这时,有人起了个音,两百武士缓缓唱起歌来,厚重的男声合唱,节奏舒缓:
巍巍灵山,烈烈虎巴,
强虏不绝,血战不止……
唱完一段,开始第二段。这第二段,节奏比前一段稍快。武士们一边唱,一边缓缓舞动手中的剑,扭动起身体来。
所有浪卒都全神贯注这一场舞蹈,脸色越来越难看,连吞口水都不敢发出声音,几个浪卒的头儿相互会了会眼神,意思是鱼死也要弄个网破。
只有木莽子越看越有喜色,终于忍不住对兰回道:“好看!”
“好看个屁!木碳做的心子!性命都快完了,还好看!他们跳的是战舞,又叫武舞。前歌后舞,当年周武王伐纣,巴国虎贲跳的就是这个舞蹈。等到越跳越快,就会杀将过来,我们就成肉丁了!”兰回声音有些不自然道。
木莽子惊出一身冷汗,暗道:“这次真的玩完了!”
正在这时, 有人高声喝道:“止!”
瞫庆、樊小虎几乎同时大声喝道。樊小虎同时抽出短剑。
这两声同时发出的“止”,浪卒们提到嗓子眼的心,卡到了喉咙里。
瞫庆今日面子扫尽,此时反倒冷静下来,面子毕竟没有这些随时可上战场的武士的性命重要,如果真弄成激变,死伤数十、上百勇士,如何向虎安宫交待?
瞫庆既是山师五百长,又是虎安山瞫氏中人,樊小虎也是五百长,两人都比牟忠级别高,牟忠当然不傻,示意武士们停止歌舞,还原队形,跑上来对瞫庆、樊小虎两人道:“请两位将军下令!”
樊小虎看了一眼瞫庆,瞫庆对他点了点头。
樊小虎叫道:“还有谁要造反?”
没有人作答。
樊小虎大声道:“你们听好!”
一片寂静,连呼吸声也差不多停止了。
“将造反的两个捉起来!其他的,若动一下,立杀!”
兰回大声回叫:“小虎将军!不用动手,我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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