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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鼎惊神-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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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苍舒长老不敢相信,连声道:“仲熊,少卿他可有说什么?”
仲熊有些怕他,低头道:“他说……说姑慕国快亡了,让伯虎回来,劝族长和尨降长老早些投降……”
族人一听,纷纷叫骂,只不过碍于苍舒在场,不敢骂得太过分。仲熊环视一周,讶异道:“我爹呢?他去哪儿了?”
姚虞思闻言,目光中流露出深深的无奈和绝望,他抚摸着仲熊的脑袋,缓缓道:“你父亲他……出去刺探情报了,不知道何时才回来?”
虞沫正要说出实情,却被父亲这一番话堵了回去,大为不解。风易叹了口气,拉住她,摇摇头。
正当这时,忽又有几名侍卫走了进来,抬着一个血肉模糊的尸体,道:“回禀族长、大长老,三……季狸他尸体已经找到了……”
说到这儿,忽见众人面色不对,立马住口。但仲熊早已听见,一下扑了上来。他对父亲十分敬重,此刻只是瞥一眼,他就认出了父亲的尸身,当下连滚带爬的抱住,嘶声叫道:“爹他怎么死的?”
此刻众人见他如此模样,都心有不忍,风易和他交情不错,更是心头难过,不知该说什么?
姚虞思叹了口气,季狸既然已经死了,就没必要追究他的罪过了。那些事情……还是不要让仲熊知道的好……
没想到虞沫站出来,冷冷道:“你爹他背叛了姑慕国,被妘寒希杀了。你若还是姑慕族人,就该将他葬了,振作起来,承担起你爹的罪过!”
风易心下不忍,想要劝说一番,但话到咽喉,却难以出口。一时殿中寂静无声,掉针可闻。
众人心情复杂,都是沉默不语。
仲熊这些年来看到父亲的所作所为,其实早已经有所预料。此刻听到虞沫的话,没有一丝惊讶。
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的站起身来,露出一丝从未见过的神情,缓缓道:“你说的对,父亲他做出这种事,当由我这个做儿子的来承担。”说罢放下季狸尸身,对一旁侍卫道:“麻烦两位将他葬了吧。”
姚虞思柔声道:“仲熊贤侄,你父亲乃族中长老,按理要葬入祖坟之中。”
却见仲熊摇摇头,道:“族长,我爹他叛族之人,没有资格入祖坟。”
姚虞思微皱眉头,道:“可是……”仲熊又道:“如果我能雪刷他的耻辱,再将他送入祖坟不迟。”姚虞思见他坚持,只好作罢。
殿中众人见状,都是惊讶不已。风易、虞沫等和仲熊相熟之人见了,更是啧啧称奇。想不到仲熊经此大变,竟是脱胎换骨,变作了另外一个人一般。
虞沫仗剑在手,仰脸道:“做的好,仲熊。族之存亡时刻,我们就应该这样。”说罢又对姚虞思道:“请父亲下令,让我们前往摩天崖,捉拿虞少卿。”
姚虞思闻言一愣,他心底暗暗叹气,自己身为一族之长,面对这种生死关头,竟不如几个小儿。当下点头道:“虞沫、风易、仲熊听令,你三人带领侍卫前去摩天崖,启动阵法,守卫虞渊昧谷!”
第六十六章 虞渊
风易三人应声领命,正要召人前去,忽见苍舒长老缓缓走前一步,颤声道:“快去,捉住这个孽障!”
姚虞思见其神情,心下更是一沉,族中阵法一事向来是苍舒长老负责。全本小说网;HTTPS://щщщ。m;如今看他神情,难道说虞少卿对摩天崖中的孔洞以及阵法排布了如指掌?
如此一来,万一他破坏了阵法,那姑慕国还凭什么抵挡四万大军?想到最后一丝希望都要破灭,当下冷汗涔涔。
风易等人也知情势紧急,领着十数名侍卫直奔摩天崖。
众人运足狂奔,不过半个多时辰,便已到了悬崖边上。但见高崖森森,乌云笼罩,看不出有何异状?虞沫踏前一步,玉手飞扬,运出一道灵光击中悬崖一处,却见下方海水涌动,忽的喷出几道水台。不由喜道:“快,虞少卿还没来得及破坏阵法。”
众人一喜,急忙踏着水浪越过悬崖,冲入山洞,但见洞中不少打斗痕迹,十分激烈。风易瞧了一会儿,恨恨道:“虞少卿一定是暗中尾随偷袭了,不然他怎么可能打得过伯虎、仲熊两人?”
虞沫点点头,不置可否,吩咐左右侍卫道:“摩天崖太过庞大,光是洞穴便有上千个,我们分开找,一旦找到,便发信号通知。”
风易想到洞穴的错综复杂,心头一沉,这样找下去不知道要找到何时。他思虑片刻,突然道:“这摩天崖类似人体经络,那一定也有丹田气海吧,虞少卿说不定就在那里。”
虞沫摇头道:“我听父亲说,想要破坏摩天崖,除了中央的深渊气海之外,各个洞穴的交汇处也是关键,这便和人体穴道要害一样。”
众人闻言,都觉大为头疼。若如虞沫所说,那要穴数量何其之多!
虞沫却没有迟疑,冷冷吩咐道:“快去寻找,总比坐以待毙的强。”说罢安排几个方位,自己也仗剑冲了进去。风易刚欲跟上,却见虞沫回头:“你跟着我干什么?多一个方向,便多一点希望。”
风易叹了口气,道:“那你小心点。”虞沫也应声,一转身,便消失在洞穴深处。
风易也向前飞奔,他之前在摩天崖囚禁过数月,对外围的洞穴了若指掌,不多时便搜寻了一遍,并未发现一丝踪迹。正踌躇不决时,忽见地下一块血迹,干涸已久,又像是被海水冲刷过一般,若不细看极难发现。
他心头一动,暗想:“虞少卿这厮怕别人发现他的计谋,若是偷袭伯虎他们的话,一定是在洞穴的外围。这里深入中央,看来这血迹是虞少卿自己受伤留下的了。”
一时大喜,急忙纵身跃入,如此七拐八绕,经过十几个弯道。
忽觉一阵湿冷的气息扑面而来,其中夹杂着淡淡的腥臭,风易不惊反喜,他知道这是海水的味道,若所料不错,前方正是摩天崖的“丹田”所在。他正想冲进去,忽而听到一阵轰隆的哗哗声,似是江河倾泻,大坝决堤。
就在这愣神之际,那滔滔海水已是汹涌而至,白色浪花上下翻飞,不时变化,似是海中凶兽张着血盆大口,吞噬着眼前的一切。风易惊骇无比,下意识地退后一步,但这洞穴只有前后,并无左右,他来不及细想,急忙拔出腰间宝剑,一下插入石壁上,深达剑柄。
海水寒冷,冰凉刺骨,风易瞬间被浪花淹没,丝丝寒气渗入血肉之中,他急忙运足灵力抵挡。
但这水流经由摩天崖的丹田吞吐吸纳而出,将磅礴大海之力扩大了数倍,风易几乎抓不住剑柄,情急之下忍不住闭上双眼,纵声大叫。同时将全身力量集中到双手之中,死死的握住宝剑。
水花呼啸,一浪一浪疾速袭来,冲击力也越来越大。
风易首当其冲,胸腹丹田接连被撞击,五脏六腑都被压的几乎要移了位。他咬紧牙关,猛一发力,将整柄长剑都深深插入石壁中,深达手腕。
在妘寒希离去后,他便将开阳神剑交还给了姑慕国,此时手中不过普通青铜剑,如此大力之下,发出哧哧的迸裂之声,风易指间一痛,渗出丝丝血水,已被锋刃处割伤。
如此勉力坚持了许久,风易不仅全身酸痛,鼻息间也涌进许多冰凉的海水,酸涩无比,呼吸几乎顿止。迷迷糊糊不知过了多久,忽觉耳边哗哗声渐渐弱了下去,风易转头一看,大喜过望,只见水流变小,只能浸没半个洞穴。
风易大口大口呼吸着,任由新鲜空气通过鼻息涌入肺腑之中,消去那焦灼疼痛之感。如此调息片刻,风易跃了下来,这才发觉手中宝剑已碎,不能再用。他一把丢掉,又朝摩天气海处跑去。
洞穴中刚涌过海水,地上还有许多鱼虾蹦跳,又有许多水流冲刷的痕迹。这倒方便了风易,他不再四下试探,只是循着海水的水迹,朔流而上,不多时已听到轰隆声响,不时有碎石迸裂,飞射满地。
风易大喜:“一定是虞少卿这厮在破坏摩天气海!”
他蹑手蹑脚,穿过一处弯道,躲在石壁之后,探头一瞧,果见虞少卿手举长剑,灵光纵横,不时有巨石落在深渊之中,连点水花也没有溅起。
眼见前方寒气弥漫,幽深迷蒙,风易心头不由生出一丝俱意。暗暗收敛神识,再看去,包括自己所藏匿的,深渊周围一共有四十四条洞穴。其中一半竟已被虞少卿挥剑劈斩,巨石横在洞口,死死堵住了。
这深渊气海乃是摩天崖的关键所在,孔洞便是对应人体的经络穴位,若是全被堵上,岂不是相当于人的奇经八脉尽毁,与废人无异?
幸而摩天崖石壁坚硬无比,虞少卿费了半天功夫,也只破坏了一部分。风易按捺不住,从地上拾起几颗石子,运力飞出。
虞少卿闻听身后嗖嗖连声,急忙挥剑斩来,石子被剑气所阻,顿时炸裂开来,碎的满地皆是。虞少卿凝神一看,却见一个浑身湿漉漉的身影,他大吃一惊,急忙朝后方看去,待见到并无其他人时,才放下心来。
冷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你这个狗东西。”
风易走过去,微笑道:“姑慕国正受外敌入侵,你身为大长老的孙子,不去和敌人周旋,跑这里躲什么?”
虞少卿并不知风易为何来此,心中暗想:“伯虎、仲熊被我偷袭,伤势不轻,难道还是逃回族中去了?但他们如果报信的话,族长怎么会只派这一个小子前来?”
他心生疑惑,冷哼道:“关你这狗东西什么事?”
风易上下瞧了一遍,突然拍手道:“我知道了。”
虞少卿警惕道:“你知道什么?”
风易正色道:“你是不愿给苍舒长老做孙子,想给那什么妘寒希做孙子去?毕竟妘寒希要年轻一点,你还能做很多年孙子呢。”
说罢饶有介是的点头,仿佛觉得自己说的十分不错。
虞少卿闻言大怒:“狗东西,你找死吗?我一直都将知道虞渊究竟有多深,今天就拿你测一测深浅。”
说罢挺剑而来,剑光闪烁,在这昏暗的洞穴中十分明亮。
风易暗暗叫骂,急忙侧身躲避,他刚才消耗灵力过甚,此刻身法有些缓慢。
而虞少卿对风易恨极,出剑招招狠辣,式式夺命,有数次都险些刺中风易要害处,幸而他刚和季狸争斗,对于北斗七灵中的天权灵领悟又深了一层,如此才堪堪躲过。饶是如此,还是被呼啸的剑风刮的皮肤生疼,隐现血光。
虞少卿见许久不见,这小子功力又有精进,心下大惊,杀意更甚。剑中七灵混杂,变化无端,几乎不露出破绽。不过多时,便将风易逼至了一个角落。风易贴着石壁,左闪右躲,狼狈不堪。
忽见一道灼目白光闪过眼前,他双眸一痛,几乎睁不开。只能凭借耳朵闻听对方剑灵震荡发出的音律,顿觉那剑刃寒气袭至手腕处,风易心神一动,手掌一缩,衣袖顿被切掉一大截。
虞少卿得势不饶人,步步紧逼,剑光呼呼向上。风易情急之下,胳膊一个回旋,将湿漉漉的袖子卷起,扑的一声砸在对方的长剑之上。只听得一阵绵长的嘤嘤之身,虞少卿半边身子发麻,不由后退。
风易死里逃生,大为惊喜:“这湿袖拧起来,力道竟然十分惊人。”他此刻无剑在手,却巧合之下用了一截长袖退敌,心中只觉好笑无比。一时惧怕尽去,踏前一步,浑身流露出一股所向无前的气势。
虞少卿见之微微惊骇,怒道:“狗东西,老子要你的命,你还敢还手?”说罢又踏足而上,他此刻学了一个乖,不再强运剑浪罩住风易,而是将剑灵聚集于一点,如此一来,即使有破绽,也是转瞬即逝。
风易也不敢轻敌,笼起衣袖,凝神对敌。对方剑芒锋利,风易便一直御风游走,寻准时机,在袖中贯入灵力,坚硬不下钢铁。
两相对撞下,其灵闪耀,咚咚作响,回响在虞渊之中,又经由那洞穴传到整个摩天崖,从外面听去,仿若整个大地在怒吼!
第六十七章 御兽
如此两人又斗十合,情势陡转,风易步步为营,不去缠斗,只是寻到对方剑势虚弱处,便闪电卷出一袖,声势颇为惊人。全本小说网;HTTPS://щWW。.COm;
反观虞少卿,却觉拿剑的胳膊有些酸软,剑法不再如之前那般紧密如风。及至后来,他刚送出一剑,眼角便瞥见侧面袭来一阵黑影,湿风扑面,未来及调转方向,便被结结实实的拍中剑背,巨大的反震力传至其身,气血翻涌,难受之极。
原来,风易的长袖紧紧拧起,颇为坚硬,而他以逸待劳,每一次出招皆是力大雄浑,如此一来,其势颇巨,便是石头也砸的粉碎。
虞少卿偷袭伯虎和仲熊,已经受了伤。刚才破坏虞渊,又消耗了一部分灵力,此刻又要催动庶人剑,同时抵挡对方大力,渐渐的捉襟见肘,力有不逮。
而风易的袖子却可软可硬,一旦对方剑上灵力传来,他反而撤身回退,只需一个回旋,便可抵消。
过了些许,虞少卿剑锋疾点,直取风易咽喉。但堪堪相距寸许时,风易却猛地弯腰,双袖齐上,冷风呼啸,顿将长剑缠住,他又一个用力,虞少卿掌心疲软,竟拿捏不住。闪亮的宝剑刹时被长袖席卷,叮的一声插入石壁之中,深没入柄。
虞少卿失去倚仗,有些恐慌,本来以他的修为,可以稍胜风易。但他一面担心族中有人支援,一边又想着赶紧破坏虞渊,让寒国大军攻进来。如此思前想后,慢慢的落了下风。此刻没了宝剑,他更不敢和风易对敌。
两人从三年多以前结怨,仇恨一日一日加深。风易此刻击败强敌,心情舒畅已极,他一步一步踏前,看着虞少卿惊慌失措的神情,大是得意,忽的疾使袖风,势如闪电,在山洞之中极难分辨。
不多时虞少卿胸腹处又被击中两下,闷哼一声,喉头微甜,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叫骂不已。
“狗东西,竟然敢这么对我……噗……”
风易戏弄了片刻,便停下手来。
此刻他不想要其性命,得赶紧发信号给虞沫他们,将这厮抓起来,同时赶紧启动摩天崖上的阵法,抵御大军。他走至虞渊中央,刚欲长啸,便觉脚下一滑。勉力稳住身形,竟觉偌大个虞渊都震动起来,头顶上不时有巨石落下,轰隆作响。
风易大吃一惊,四下查探,暗道:“怎么回事?”
却见虞少卿嘴角含血,冷笑道:“嘿嘿,狗东西,寒国的大军已经祭出攻城大炮了,他们又知道重光北斗阵的破绽所在,阵法是抵挡不了多久的。此刻虞渊也毁了大半,哈哈,姑慕国是不行了。”
说罢剧烈咳嗽起来,转而又被一块落石击在腿上,惨叫一声。
风易听其所言,似乎对姑慕国饱含仇恨,怒道:“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你爷爷是族中权贵,你又深得宠信,为什么要背叛姑慕国?”
虞少卿喘着粗气,缓缓道:“你懂什么?姑慕国势力弱小,却偏偏抱着什么圣人之后的名号,苟延残喘。季狸叔说的没错,我们若归顺了寒国,以姑慕国重光瞳的力量,横扫大荒,成为一族之下,万族之上,那时轻而易举的事情,我干嘛要一辈子待在这小山谷里?”
风易闻言,斥道:“你知道吗?季狸已经被妘寒希的师父逢蒙杀死了!”
虞少卿大惊失色,颤声道:“你说什么?”
说罢接连摇头,自言自语道:“不可能,不可能!”
风易知道他失去了宝剑,又受了重伤,已经无法破坏虞渊,便不去理他。
此刻最重要的,是找到虞沫他们,启动摩天崖上的阵法。他回头一看,来时的洞穴已被巨大的力道震塌,巨石横立,一时破不开。
风易心头焦急,又寻到其它的洞穴,刚走不过两步,只觉头顶轰隆声鸣,震耳欲聋,仿佛整个摩天崖都要塌陷一般。
他刚刚站稳,前方又是乱石翻飞,撞在一起,又堵住了出口。风易暗叫不好,急忙一个一个洞穴寻过去,但这些孔洞本来就被虞少卿砍出了缺口,此刻又遭炮火轰鸣,顿时支撑不住,如豆腐一般轰然碎裂。
风易还未反应过来,只见到整个虞渊四面八方同时传来一阵巨响,轰隆陷了下去。
他骇然之极,急忙运灵护住周身,抱住头颅。过了半晌,震动才渐渐停歇,他扫去身上灰尘,站起身来,才看到原来高不见顶的虞渊洞穴已是不足数人高,前后乱石堆积,出口全被堵住。
姑慕族上万人的性命就悬在自己手中,但他却束手无策,风易平生第一次感到深深的绝望!
站立原处,脑中一片空白,只听得外界的轰鸣声转而又响起,只是这虞渊被死死封住,听起来小了许多。正失神间,忽听身后传来一阵异动,却是虞少卿慢慢爬了出来。
风易心头生出一股怒火,想要把他抓过来痛揍一顿,但见他狼狈模样,却又觉得无比滑稽,想到自己最终却要和这种人死在一起。
两人眼见周遭状况,都觉沮丧,一时失去了斗志,都寻了一块大石倚靠,默然不语。
四周光亮微弱,伸手不见五指,如此也不知过了多久,风易忽生感应,仿佛外面有人在叫唤一般。
他心中一喜:“一定是沫儿她们来了!”但想到这虞渊塌陷,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破开的。一旦耽误了启动阵法,那等寒国大军攻进来,一切都已经晚了。
他高声应了一声,却不见回应,心头焦急无比。又过了片刻,头顶又是一阵剧震,他险些站立不稳,心头却生出一股异样感觉。
“刚才那震动不像是外面的炮火,而是……”
风易想到一事,欢喜无比,大叫道:“是的,一定是独角神兽。它眼见姑慕国被外人入侵,也起来反抗了。此时此刻,也唯有它能有如此力量,将摩天崖上的这些洞穴重新疏通,调集大海的力量,抵御外敌。”
一念至此,心头熄灭的希望又熊熊燃烧起来。
虞少卿见他模样,不明所以,只是讥讽道:“狗东西别瞎想了,只要寒国攻进来,除了姚虞思那几个死脑筋的,其他人也都会望风投降。那时候沫儿也是我的,族长之位也是我的。至于你这个狗东西,到时候就求我饶你一条小命吧。”
风易听他仍这般嘴硬,冷笑道:“那你爷爷呢?是投降还是抵死不从?”
虞少卿闻声一愣,说不出话来。
风易不再不理会他,暗暗回忆那御兽神诀,调动丹田内灵力,按照法诀上所记载的行功之法,御灵游走经络,如此大小周天经过数十圈。他忽生感应,一股浓烈之极的情感似潮水一般涌入心头,几乎砸的他呼吸不过来。
愤怒、疑惑、惊讶、仇恨、迷茫……
这……便是独角神兽的内心!
风易心有所感,顿时如同亲身经历。这神兽失去了主人,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待在摩天崖顶,餐风饮露,呼啸雷霆,在它心目中,这世界仿佛再没了变化。
即使是天上的日月星辰,也是亘古长存,今天的和昨天的没有一丝区别。它的灵魂已经随主人嬴皋陶而去,前往那神界天庭!
这世界对它来说,已是空洞虚无,就像悬崖顶上的云雾,一吹即散。如果说还有一丝让它留恋的,那便是这虞渊昧谷,这是它和主人最后生活的地方,它日夜在此看守,决不允许任何人来破坏,即使是一丁点的侵扰也不行。
而风易在姑慕国中虽饱受迫害,但黑暗之中仍有一丝动人的亮光,斑斓多姿,让他渐渐神醉。每当他见到少女的绝世容颜,柔软的青丝在风中飘拂,他便忘了疼痛,忘了仇恨,甚至于忘了娘亲和哥哥,他只想在永远的和她在一起。
所以,任何人都不能侵扰虞渊昧谷!
此刻一人一兽心意相通,穿过重重乱石,迷茫云雾,和天空中巨大彤红的炮火。
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之中,深邃神秘的渊壑之上,他们的神识融合在了一起!
风易站在黑暗的洞穴里,缓缓睁开眼睛,前方却是如暴雨般袭来的炮火,轰隆声鸣,接连在天空中爆炸开来。而那高空之上,满是寒国士兵骑乘着龙雕大鹰,远方大海处,船舰星罗棋布,密密麻麻绵延至海天尽头,而这些船上耸立着的黝黑色巨炮,如无数凶狠的野兽,嘶吼的将要扑过来。
而那虚无的重光北斗阵,也被这攻城大炮震的接连颤动,隐隐约约,仿佛一道细小的溪流,随时可能被截断,蒸发殆尽。
风易大吼一声,呼啸震天,从嘴巴吐出一道光球,大如日月,发出嘶嘶裂空之声。
光球穿过北斗阵,似流星一般射入海上舰队之中。相隔百丈,风易也听得那声声惨叫,几艘船舰在独角神兽的攻击之下,顿时如纸糊一般,爆炸开来,绵延起一阵大火。
这些船队纵横大海,从来没有吃过这等大亏。而寒国将官也没有想到姑慕国中有如此神兽,一时大惊,急忙喝止麾下逃乱的士兵。
一时间,森严肃穆的艨艟舰队竟是被独角神兽击的连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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