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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情殿下,仙妃来袭-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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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次堕魔,是在他再次为神后一年,那年巫山妖王领十万妖兵,上九重天为其妹烟罗讨公道,绯锦领兵出战,斩妖王与琅琊台。
    烟罗得知其兄引兵上九重天,匆忙从巫山往九重天赶,不想等她赶到九重天时,正巧撞见绯锦斩杀妖王之景。
    烟罗顿时怒急攻心,悲痛欲绝之际,殷红的血水一时间从她裙角蔓延滴落,流了九重天一地。
    是的,她怀孕了,狐妖烟罗怀了上神绯锦的子嗣。
    烟罗满脸泪痕抱着她兄长的尸首跳下归墟天镜,同时仰天悲鸣,愿以命为祭,立下毒誓,诅咒上神绯锦生生世世永不得安宁。
    彼时绯锦才知,烟罗怀了他的子嗣,孩子又因他而落,而她兄长也被他所斩杀,她恨他入骨。
    终是,绯锦因怨恨后悔到极致而生心魔,由此堕仙入魔,他以魔身毅然决然的跳下归墟天镜,发誓寻不到烟罗誓不罢休,可天不随人愿,烟罗不得,绯锦终是毁归墟天镜,致使天地失衡,不分昼夜,江湖河水逆流,六界入劫。
    这便是五百万年前那万世敬仰的上神绯锦,两世成神,两世堕魔的故事。
    五百年前的事呵,现在听来当真恍如隔世,假使我现在带着当年听音的记忆,只怕听了后,也是如此感叹吧。
    天地入劫,贵为三大神邸之首的听音神君自然不能不管不问,于是便有了她后来的舍身补归墟天镜,拯救六界苍生之事。
    “不是说,听音神君舍身补归墟天镜了么?怎么……”刚想说剩下的三个字,“我还在”,又忽然想到他方才说,子尧要去补归墟天镜,我顿时慌了神,“你的意思是,当年归墟天镜并没有修补好,这五百万年来,归墟天镜其实一直都处在残缺不堪的状态中?”
    是了,我还好好的活着,并未舍身,归墟天镜怎么可能就自个儿修补好了,可是,又为何天地没有出现异象,六界之水也没有逆流。
    子尧方才说,他是帝俊的精血所化,我回过味来,一时握着他的手指指尖泛白,颤抖着声音问道:“那,你的元神呢?帝俊的元神是不是在归墟天镜?”
    我眼里带了惶恐之色,这是不是意味着,终有一天,他将离我而去。
    子尧目光湛湛的瞅着我,一派温柔,我听得他软声细语的安慰我道:“弦歌,我不会有事,这次我有万全的把握。若是苍天不仁,那我早在五百万年前就已飞灰湮灭了,更不会有现在的子尧。既然我招惹了你,就一定会对你负责到底。”
    那年,听音神君欲舍身补归墟天镜,帝俊不忍她为六界丧生,抽她记忆,废她神力,让她入轮回道得以重获新生,而他自己,则承接了肩负天下苍生的使命,舍身补归墟天镜之时,却不想魔神绯锦挟雷电之势而来,说他还没有寻到烟罗,不准帝俊补归墟天镜,两厢争执之下,帝俊竟意外在归墟天镜得了混沌孕育出来的至宝造化玉蝶。
    造化玉蝶内藏三千世界阵图,可知一切因果过往,当然,补归墟天镜之法,亦在其中,造化玉蝶上说,集上古神物息壤,女娲石,五曜神珠,及中央戊己杏土旗,东方青莲宝木旗,南方离地焰火旗,西方素色云金旗,北方玄元控水旗这五枚五行旗子,再以它为媒介,便可补全归墟之镜。
    方法是有了,可找全这些宝物却非一两日之事,六界民不聊生,已再也消磨不起一点时日,帝俊本就抱了舍身救苍生之心,虽有造化玉蝶在手,却也没想过要用这个法子,后来,还是绯锦看到了造化玉蝶,也不知道他怎么就一下子,幡然悔悟了,他已入魔,无法祭元神补归墟天镜,补归墟天镜之事,只能由帝俊来做,但他却不愿眼睁睁的看着昔日似兄似友之人,就此湮灭在六界之中。
    绯锦劝帝俊,说用他们两人,一神一魔的元神封印归墟天镜试试,若是有幸,便可还有希望找全那三宝五旗来补归墟天镜,获得重生,若是不幸,便是帝俊舍命补归墟天镜,从此永无往生。
    终是苍天仁慈,帝俊跟绯锦用元神封印了归墟天镜,阴阳平衡了,昼夜分开了,六界之水也顺流而下,天地重新归于宁静。
    而后帝俊之精血投胎在天后肚子里,成仙界四殿下子尧。
    神龙冢被封印,那是因为神龙冢中有五曜神珠,当时帝俊把神龙冢封印,为的是不让人把五曜神珠拿走,以至于下落不明,让后世投胎的他,找起来困难,同时,帝俊的精血顺着他的意念而投了龙胎,方便到时候回神龙冢找五曜神珠。
    若是哪天子尧有了与帝俊同等的神力,便可承接帝俊的记忆过来,想起五百万年前一切事情的缘由,可不想,子尧前为我废了两万年修为,修补魂魄,后为柄裕,废两万年修为修补魂魄,以至于他修炼十万载,终究还是没有达到当年帝俊的那般修为,将昔日往事悉数记起来。
    三个月前我与他入混沌钟破求不得,那混沌钟灵将一身修为尽数传递给他,这才使得子尧终于记起了一切前尘往事。
    “帝俊,你真私自!你抽了我的记忆,废了我的神力,让我入轮回重获新生。而你却大义凛然的跑去救天下苍生,幸好你还在,若是当时你真舍了一条命补全了归墟天镜,化为虚无,可我却永生永世不再记得你,也不会知道曾经有那么一个人,为了成全我的生,宁愿自己灰飞烟灭也在所不惜,那将是多么残忍的一件事!”
    我泪落满衣襟,哽咽着,低低埋怨,心头酸甜苦辣咸五味俱全,但最心底的感觉,不过那一抹失而复得的圆满。
    真好,我与子尧之间,没有求不得,我会与他执手一直相伴到宇宙洪荒,再也不分离。
    子尧抱着我,低吟,“我确实很自私,宁愿自己灰飞烟灭,也不愿你有半分损伤。我舍不得!”
    我掐他手臂,负气道:“你故意的,故意做那么多事来让我感动,搞得我以后都不好意思再使唤你欺负你了。”
    子尧就是那冤大头,天生就是来任我使唤,任我欺的,这可是他这十万年来的写照。
    三宝五旗,而今子尧七样得手,还差一枚北方玄元控水旗在幽冥血海中就可以回去补归墟天镜了,所以,接下来,我们要去幽冥血海寻北方玄元控水旗。178Oq。
    当年盘古大神混沌,肚济化为一片血海,那血海方圆几万里,里面血浪滚滚,鱼虾不兴,鸟虫不至,天地戾气全都聚在此处,终成幽冥血海。
    又过三月,子尧的伤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我与他终于踏上了去冥界之路,幽冥血海就在冥界最底层。
    黄泉道上,路两旁彼岸花一簇簇盛开,漫天火红,娇艳似残阳。
    此种花,花开一千年,叶长一千年,如此往复循环,花与叶生生世世不得相见,如隔两岸遥遥相对,相念相惜却不得相见,是为彼岸花。
    忘川河畔有一块青褐色的石头,唤作三生石,刻尽人世间那些痴男怨女的爱恨情仇,我跟子尧路过时,正巧碰上一对殉情而来的情侣正在往上刻姻缘。
    其实三生石,只不过是一块顽石罢了,人世命格,由天宫府司命星君而定,尘世姻缘,由月老而牵,根本就碍不着三生石什么事。
    弦歌其实是个性子清冷的人,不太爱管闲事,合欢却是个有些许闹腾的主,若我是之前的弦歌,绝对不会管这事,可若我是合欢,看着他们可怜,或许会帮上一帮,可现如今的弦歌,却也想成全他们。
    我拉住子尧说,“渡他们一渡吧,全了他们的念想。”
    子尧说好,捻起一个咒,顿时一道红光浮现,一头牵在那痴男的脚上,一头牵在那怨女的脚上,然后逐渐变成一条红线。
    子尧这是给他们改了原本的命宿。
    仙界有仙规,不得私自逆改人间宿命,否则就是犯了天条,但除两人之外,一人是天帝,一人便是仙界太子,说到底,他这太子之位还是有些许好处的。
    在忘川河向摆渡人借了只船,顺流直下,便可到达幽冥血海。
    船行至一半时,我突然隐隐约约记起子尧好像曾经为北方玄元控水旗来过一回幽冥血海。
    “我记得你之前好像来过一回幽冥血海吧?”那已是五万年前的事了,我有些记不清了。
    子尧道:“嗯,上次来,我在这里什么都没有看到找到,我当时一直想不通是怎么回事,前阵子我才记起来,原是五百万年前,我把阿修罗一族封印在了幽冥血海的深渊之下,怪不得五万年前来,我什么都没见到。”
    我有些讶然,“那幽冥血海的阿修罗一族,难道当年犯下了什么不可饶恕的罪孽,被你罚下封印?你说真有冥河老祖吗?据说他生而伴有元屠、阿鼻两剑,法力神通。”
    我只是从上古书籍中,看到过有冥河老祖这一说,可长至十万岁,却从未见过冥河老祖真人,有些好奇。
    子尧闻言顿了顿才道:“冥河老祖早在五百万年前就已仙逝了,之后执掌阿修罗一族的是幽冥血海公主水玲珑,后来她大言不惭,藐视仙界,被我罚下了封印。”
    周遭的河水血色越发浓烈,我们这是要进入幽冥血海的区域了。
    我没有听音的神力,上古神邸帝俊布下的封印,我以弦歌之身自然解不了,就对子尧说,“你解了封印就好,其他的事,我来做,你好好休息。”
    这十万年来,我头一回觉得自己这般仗义有担当,之前是弦歌时,除了父君逼我学功课,让我不如意外,其他什么事子尧都会给我打理的井井有条,再加之我性子懒散清冷,从不会为人打抱不平,更谈何这般仗义的拦下一切事情。
    后来为合欢时,我消停个百年不给子尧捅娄子就不错,哪里想过要替他分忧。
    我深深觉得我之前被上古泉水夺去的那一魂一魄,肯定是主我性子懒散清冷的那一魂一魄。
    还是弦歌的性子好,冷静稳重。其实严格说来,当年在魔界,我对尢凉还是满仗义的,没办法,那时没有子尧,尢凉又比我小三万岁,凡事只能靠自己,顺带还得照顾一下尢凉小地弟,现在回想起来,当时我真是操碎了一把心。
    子尧见我召唤凤吟剑,笑睨着我道:“你当是去打仗呢?”
    我不赞同道:“难道不是吗?你可是封印了他们五百万年,阿修罗一族不怨恨你才怪,到时候肯定是一场恶战。”
    子尧轻喟一声,“弦歌,你想多了,若是前面凶吉难料,我又怎会带你过来。”
    他宁愿自己死,也要成全我的生,又怎会在危险来临时,让我冲在面前,的确是我想多了。
    我收了凤吟剑,见他以右手两指作剑,划破左手掌,一时血落幽冥血海。
    我惊讶道:“你当年下的是血封印?”
    是有多大的恨,才让当年的他以血下封印。
    子尧的嗓音有些低沉,“其实,当年我并未想封印幽冥血海,是玲珑公主借我之手,将幽冥血海封印了。”
    他话里有话,我又何尝听不出,但我没有继续追究下去,若是他想让我知道,自有坦 白相告之日,若是他不想让我知道,我又何必逼他。
    突然幽冥血海中冒起一股水花,一个女子自血海中站起来,三千青丝披肩,一身水绿色长裙摇曳,灼若芙蓉出绿波,“你终于来了……”她话语中带着几分惊喜,却在看到我 与子尧的面容时,清丽的容颜上陡然间露出一丝僵硬,“你是帝……你不是他!”
    后面那句,她用的是肯定的语气,子尧虽与帝俊容貌相似,可子尧的本体却是神龙,倘若我不知道他乃帝俊精血所化,我也不会相信,这两人竟是同一个人。
    那女子立时冷了声喝道:“来着何人,竟敢闯我幽冥血海?”
    冷喝声之下,幽冥血海上空顿时出现一批身穿铁甲的兵卫,看那阵仗,不打是不行了,我刚要召唤凤吟剑,忽听得身旁子尧低声开口,“玲珑,是我。”
    那女子神色一僵,面露震惊,随即脸上的神色通通化为惊喜之色。
    子尧与这女子,是旧识,而且当年关系还匪浅一般。
    我心下有些不是滋味。





     第三章 凤求凰
     更新时间:2013…8…2 12:17:43 本章字数:7147

    我与子尧已在幽冥宫住了有三日了,水玲珑日日盛宴以待,让我有些受宠若惊。
    子尧跟她说了来意,又讲了这五百万年的过往,水玲珑听后只说是北方玄元控水旗有损,需要花些时日修补,让我们在幽冥宫小住几日,于是我跟子尧就这样住了下来。
    我不是瞎子,也不是以前不曾对子尧细心的弦歌,又何尝看不出来,水玲珑对子尧,更确切的说,是水玲珑对帝俊有情,北方玄元控水旗有损,不过是她强留子尧下来的借口。
    水玲珑对子尧的这份情,约莫怕是子尧从五百万年前,就已心知肚明了。
    可如今他有了我,为何还要留在这里跟水玲珑纠缠不休,我着实想不通。
    仙界美人如云,水玲珑虽有几分姿色,但也算不上什么绝色,可她青黛双眉飞扬入鬓,再配上一双妖艳的红眸,眉眼间自有一番动人的风韵,那柔情绰态媚于言的姿容,四海八荒也难寻。17l1l。
    我挟了一块虾肉入口,可只要一看到对面坐着的水玲珑,再美味的佳肴到了嘴里也全然没了味道,我悻悻的将筷子搁下,垂下眼言语淡淡的说道:“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
    说完话,我像似逃离似的快步走出幽冥宫大殿。
    我与子尧暂住的地方,叫做藕香轩,回到藕香轩的院子中,我心情十分不好的坐在石凳上看珊瑚。
    子尧随后跟来,张开双臂想拥我,却被我一把负气的推开。
    我甩开他走进寝殿,随手将殿门一关,子尧顿时被我关在外面,他的修为,不管是五万年前,还有现如今,都比我要高出好些,我下的咒,他随手可解,所以我也没用咒锁门,只是进门后用背抵着殿门,我就不信我这样了,他还要硬闯进来。
    果然,他在门外边敲着门,边着急的喊我开门,我心里有气,自然没有搭理他。
    等了一会儿,入夜了,外面的声音也静了,我料想他是手酸了,喊累了,这时我才离开压着的殿门,上床上躺着。
    我盖了锦被,侧身朝里躺在床上,等他进门,可不想等了半响,仍不见有人进殿的脚步声。
    难不成他跑去找水玲珑另要房间住了?还是去跟水玲珑……
    我越想越气,索性什么都不想,拉过被子蒙住头睡了。
    可我有心思,怎么能睡得着,辗转难安了半夜,这才生气的一把爬起来,打算去找他问个清楚。
    打开殿门,朦胧的夜明珠光亮下,院子里站着一个青衫人影,夜间露寒,尤其是现在在水下,更要比陆地上冷上几分,子尧的衣衫角都有些被露水沾湿了。
    “你怎么在这里?”我有些惊诧,我原以为他这么久不进门,大约是另借房间了。
    他抬手摸摸我的脸,眼神有些迷离,就像是喝醉了酒的样子,“我不在这里,还能去哪里。”
    他的情绪有些古怪,看得我有些心疼,“你傻啊,都半夜了,还站在这里。之。梦…電、仔書”
    刚想牵他的手进门,不想子尧忽然抬手,用长指轻轻的将我的眉,我的眼,一点点描绘,蓦地,他猛然将我一把抱住,我听得他嗓子有些沙哑的说道:“弦歌,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在等你开口问我玲珑的事,等你开口说离开,可你一直不问,也不说,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怕,怕这六个月来所有的美好,都只不过是我做的一场梦罢了。”
    我终于知道他今天有些异样的情绪源于何处了,因为太在乎,所有开始患得患失。
    九重天上的四殿下子尧,从来都是杀伐果断之人,不知从什么时候,竟也如同凡人那般患得患失,这都是我害的。
    我目光湛湛的看着他,柔声细语道:“子尧,我一直都在你身边,你怎么可能是在做梦。”
    一时间他将我抱得更紧了几分,好似他不那样做,我就会消失似得,然后我又听得他埋怨道:“你可知,你曾经想撮合我跟她。”
    他口中的她,应该是指水玲珑吧。
    想不到听音神君,曾想撮合帝俊跟水玲珑。
    我深深觉得,子尧就是来讨债的,上辈子帝俊为听音所做的一切,如今我要全然还给子尧。
    我用手指戳戳他的眉心,有些幽怨的道:“你肯定是睡糊涂了,你是我男人,我怎么可能撮合你跟水玲珑。”
    子尧愣愣的看了我半响,蓦地脸上眉梢满满都是笑意。
    “是我睡糊涂了,娘子怎会说那样的话,娘子你瞧这天都三更了,咱们洗洗睡了吧。”
    有人愿陪着你一起清醒,一起糊涂,这是一件多么难得的事,有夫如此,我弦歌夫复何求。
    次日一早,用完早膳,我与子尧当下就去了水玲珑的念卿殿告辞。
    水玲珑拿出一只木盒递给子尧,子尧浅浅笑着收了,我知那里面放的是北方玄元控水旗,有些事还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为好。
    水玲珑清丽的面容上,也带着浅浅的笑意,看了子尧,又瞅着我道:“我还有样东西要送给弦歌公主,不巧刚才忘记在内殿了,不知弦歌公主可否随玲珑进去。”
    “好。”我弦歌向来不是小气之人,虽是情敌,但人家姑娘一片好意,我没理由拒绝。
    因着是姑娘家的闺房,子尧一个大男人不好进去,便留了他在外殿等着。
    水晶灯,云母床,鲛丝帐,这玲珑公主,也是个雅致的人。
    水玲珑给我沏了一盏茶,坐在我对面与我道:“不知弦歌公主可愿听玲珑讲一个故事。”
    我蹙眉,莫非她想给我讲她与子尧的故事,然后告诉我她有多爱子尧不成?
    水玲珑见我脸色蓦地有些不太好,也没变脸,依旧浅笑着,“我想公主误会了,玲珑想讲的是一个人的事故,并非是玲珑的故事。”
    一个人,她想讲谁,难道是五百万年前帝俊的故事?
    只见水玲珑从梳妆台前的雕花木盒中拿出一朵火红莲,又重新坐在我前面,缓缓道:“这是我幽冥血海的至宝,十二品业火红莲,可透记忆,看往生。公主若是想看,只须将手放在火红莲的花心即可。”
    十二品业火红莲,透记忆,看往生,水玲珑这是让我看她过往的记忆。
    见我将左手放到十二品业火红莲花心,水玲珑浅颜一笑,也将右手伸进十二品业火红莲花心中,两手相握间,水玲珑记忆中那些五百万年的过往,顿时一点点浮现在我的脑海当中。
    第一个场景,是在九重天的弱水河畔,帝俊在种树。
    他种的,是合欢。
    水玲珑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半响之后,终于上前怒道:“你知不知道,你五行属水,始于金,生了木,熄灭火,没于土,可你却用大地无方令,调了人间四方土来,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会被四方土反噬?”
    虽是怨怒的语气,可水玲珑看帝俊的眼里,满满都是心痛之意。
    帝俊手下种合欢的动作不停,嘴上淡淡的回应着她道:“合欢是人间凡物,没有人间的四方土种不活,况且我有神力护体,小小的四方土又岂能伤得了我!”
    水玲珑怒着脸质问,“不过是听音神君下凡间时,合欢花开得正盛了,她随口赞了一句罢了,指不定没半天时间就忘了,你有必要这么卖命的给她种这么一大片合欢花吗?若是哪天她说人间的百花都好看,你到时候,是不是也要把人间的百花都种上九重天来。”
    帝俊种合欢的手一顿,嘴角勾起一抹浅笑,“若她喜欢,那又何妨!”
    只因我随口一句喜欢,他竟不惜伤身也要调四方土上九重天来,只为种那一片合欢花林,为博我一笑。
    场景蓦地一换,彼岸花,三生石,忘川河,是幽冥殿。
    帝俊行在前面,面容有些许惨白。
    水玲珑缓缓的跟在他身后,等行至忘川河,帝俊突然皱眉转头问她,“你一直跟着我作甚?”
    水玲珑娇脸一僵,负气道:“我,我回家成不?”
    说罢,她啪啦啦踏着忘川河直流而来,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那水绿色的身影,又重新从忘川河尽头走了回来。
    彼时帝俊寻了忘川河上的一个角落,正盘膝坐在水流之上调息。
    他身上浮着淡淡的黑气,那是邪念。
    水玲珑踏水而来,见着帝俊,脸上又气又怒,又心疼又怜惜,直到最后化作无边的无奈之色,才开口道:“你这又是何苦,九重天上仙剑多得是,不缺一把绕指柔,你又何须用自己的元丹净化那魔剑的邪念,还为了不让她发现你身上的异样,巴巴的跑来幽冥殿躲着。”
    绕指柔,那是一把可缠绕于手指上的利剑。
    据说,那原本是把魔剑,后来机缘巧合,被渡成了仙剑,却不想,原是被当年的帝俊用自身的元丹净化了。
    见帝俊不答,水玲珑又道:“那魔剑原为魔界公主所有,邪念极强,即使你是那九重天上神力无边的神君帝俊,怕是没个百年,也渡化不了那被你吸入元丹之内的邪念吧。只因她无心一句可惜,你便为她涤荡魔剑的邪念,然后甘愿躲在幽冥殿百年寂寞,可她呢,在九重天上与其他神君把酒言欢,永远都不会知道这里有个人,只因她一句话,而甘愿苦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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