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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术达人-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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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人家的,喝人家的,再让人叫爹。
龙傲天都没这么拽过。
论年纪,老神棍可以做李达爷爷了,但为什么老神棍喊李达叫大兄弟,连小兄弟都不叫。
为什么?
就是因为人家有本事,真本事!
真能降妖伏魔的小道长,还这么年轻,日后的前途谁能预料。
拉关系自然要拉成同辈,要不是年龄代沟实在太大,老神棍都准备斩鸡头烧黄纸了。
这一声爹叫下去,老神棍估摸着革命友谊要变质。
对方弄死自己的心都有了。
跟八个姨娘打过招呼,杜家表亲远亲又问候过自己这个‘四小姐’。
开饭。
食不言,寝不语。
李达看着这些粥饼,再度陷入沉默中。
鬼给的东西是不能乱吃的,这是无数鬼片僵尸片中,主角血淋淋的教训。
谁知道这玩意是什么变的。
“小姐,不合胃口吗,想吃什么,我让厨子给您坐,”丫鬟低声道。
好像自己按照大小姐规矩行事,这些人便不会变形。
对面的老神棍已经胡吃海喝起来。
李达给自己倒了一小碗粥,喝了一口,趁着这些人不注意,吐了出来。
一顿饭吃的心惊胆颤。
“春楼,吃完饭跟我来书房一趟。”
老神棍用求助的眼神看向李达,李达无动于衷,甚至还笑了笑。
加油了,
‘爹’,
别被弄死啊!
……
书房里,老神棍忐忑不安的看着这自家亲爹。
他知道对方的身份,杜仲文,致宦的惠州知府,做过一任三漕转运使,是他过去只能仰望的存在。
杜仲文老态龙钟,但言行举止,透着一股逼人的气势。
他在摹颜真卿的字。
“四娘从小就和你不亲啊,”杜老人摹了最后一行字后,淡淡道。
“是啊,爹,”相比于李达的艰难,老神棍这一声‘爹’喊的比谁都溜。
“没事,等庄儿吃斋礼佛回来后,有她娘在,这孤僻的性子该会好些。”
老神棍面色微变,沉默不言。
“我请风水先生算过命,说我杜家华盖冲地户,飞鹰走马,四代而亡,到了四娘这一代,正好是第四代,你娶了八房婆姨,外面又养了几个小的,老夫却就这么一个孙女,不得不说,这劫数或许是对的。”
老神棍‘嗯嗯’直点头,杜家的家事,他也不了解。
“我杜家自中兴以来,显赫四代,不能到我这代亡了,你平常谨言慎行,但这件事上,不妨胆子再大点……”
……
“我想出去转转,”李达道。
丫鬟惊讶道:“小姐,你平常不都是待在屋里不愿出去的嘛。”
“我想出去了。”李达重复道。
“那您可只能在院子里转转,外面没有老太爷的许可,我可不能带您出去。”
李达默默的点头。
不得不说,没有败落的杜府,有着江南园林特有的秀美,袖珍之处显文章。
李达转到门口附近,趁着丫鬟分神之际,一个箭步,往门外冲去。
小样,
打不过!
我还跑不了?
两只手顶住了李达撞门的冲力。
一道人影,渐渐从红漆大门中浮出,丫鬟笑吟吟的,两只手臂却在用力掐紧,这力量大的李达反抗不能。
痛苦、窒息、头晕眼花。
“小姐,夫人礼佛前将你托付给我,你不听话,小秀会很为难的。”
“我、错了。”
‘啪嗒’一声,李达跌坐在地。
“哎呀,小姐你的脖子怎么受伤了,快、快来人,叫大夫!”
“……”
李达捂着脖子,沉默不语。
这丫是不是智障?
看着夜色渐黑,李达蛋疼的一逼,他可是只请了一天假。
真要赚了二十两银子,这工作丢也就丢了。
问题是,以杜府这种诡异情况,这银子还是没影的事呢。
“小姐,今日的功课还没做呢。”
等大夫给李达脖子擦了药酒后,丫鬟又跳了出来,拿着一本书,书名叫女训。
李达终于明白大家闺秀的生活状态了。
早上七点起床,问候长辈,吃早食。
八点到十点,刺绣。
十点到十一点,读书,《烈女传》《女训》
十一点到十一点半,自由活动。
十二点,吃饭。
午睡两小时。
两点到四点,学琴,
四点到六点,学画。
……
李达在这种状态中,过了足足五天,期间他逃跑了不下二十次,不是被贴身丫鬟抓住,就是被杜府里的七大姑八大姨堵住。
但只要及时认错,他连半点惩罚都没有。
他或许是世上最轻松的逃犯。
‘或许杜四娘本身就是叛逆萝莉,或许是杜府上下对她太过宠爱,这还在我扮演角色的行为范围内。’
作为演员,抢戏是可耻的。
但是做为影帝,超水平发挥则是值得赞美的。
这二者间,有一道分明的界限。
李达的一系列操作,并没有超过这道界限。
期间他和老神棍碰了三次头。
老神棍跟他一样,处于‘休沐中的官员’状态,仍有不少公文处理,以及来客要接待。
李达尝试着让老神棍‘越狱’一次。
讲真,
差一点点,
就被他老爹打死了。
打那之后,老神棍说什么也不干尝试了。
‘看来,做为杜家小姐,因为年龄小的原因,杜家上下对于我能忍受程度很高,而老神棍做为官员和家主,一言一行,要符合礼教规范。’
深夜,李达睁开了眼,这五天其实都在发生同样的事,他早已把每个人的习惯、活动、言语摸清楚了。
就像是单机版的rpg游戏。
悄悄推开门,贴身丫鬟小秀正靠在门口冲瞌睡。
‘很好,十二点半左右,阿秀正冲瞌睡,再过半个小时,她就会来查床。’
在楼梯口等了一炷香时间,护卫换岗,李达出动。
“小姐你——”
“我去解手,你别跟着。”
‘家仆许三,老实憨厚,轻易不会起疑。’
从厕所方向一拐,李达顺入了花园走廊。
‘接下来,会有一波守夜的护院,一波换水的女仆,分别在一分钟,一分半钟。’
李达数着拍子,在人来的前一刻,躲入旁边遮掩物中。
‘门口有两家丁守门,半夜轮换,找不到间隙,但是在十二点四十分左右,他们会凑在一起聊一会儿。’
李达逃脱方向,不是大门,而是门后紧贴墙壁的一座假山。
做为一个萝莉,爬假山的难度很大。
做为一个快成年的青少年,难度不大。
快了!
爬到墙上了!
老子要自由了!
李达纵力一跃,哪怕是摔瘸了腿,他这次也认了。
啪
自由落地。
贴身丫鬟推开了门,看着跌在地上的李达,揉了揉眼:“小姐,你怎么从床上掉下来了。”
“艹!!!”
李达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那就是单纯的逃离‘杜府范围’,并不能让他逃出升天。
这是他在接下来的五天内,用不同的方式逃脱两次,得出了结论。
早上。
老神棍和李达这对‘父子’无声的吃着早饭,哪怕把‘好死不如赖活着’当原则的老神棍,此刻也已经一脸麻木。
十天重复同样的事,是一种折磨。
李达已经学会绣梅花和菊花两种花了。
‘符篆没有作用,单纯的逃脱没有意义,那么这是死局?’
‘既然是死局,重复的扮演杜四娘和杜春楼两种角色,又有什么意义?’
‘杜家满门被害,为什么会留下这么一个接近于梦境的场景。’
‘演戏、父女、行为、规矩。’
‘礼教、逻辑、表演的程度。’
一道又一道灵光从脑海中闪过。
忽然有一点亮光从脑中炸开。
第三十章 川拳正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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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戏,讲究真实,这其实是一个伪命题。全本小说网,HTTPS://。.COm;
既然是戏,怎么会真实。
这其中有一个逻辑性。
只要掐对了观众的逻辑,就算有bug,观众都会把你圆回来。
但如果你裤裆藏雷、手撕鬼子、八百里外射杀日寇,这就破坏整部剧的逻辑。
那时,就算你是好莱坞大片特效,那也是扯蛋。
李达就是在扯蛋。
他就好比抗日剧里的女主角,正在演着戏,突然不想演了,想跑路。
这就不符合故事的逻辑性,破坏了女主的行为规范。
女主要想退场,要么是死,要么就得有一个合理性的结局。
通俗的说,大团圆。
又是一天早餐时刻。
李达盯着包子,第二只包子是白菜馅儿,第三只是牛肉馅儿,第四只里有一根头发丝。
果然,撕开第四只,有一根黑发。
他在第六天突发奇想,把这事捅了出来,想看看剧情怎么发展。
只是一件小事,包包子的何厨娘被活活打了五十棍,屁股都烂掉了,直接丢在大门外,任其自生自灭。
这让李达更加明白了底层人民的水深火热。
顺带目测出了何厨娘的臀围。
怪不得赵管事没事就爱往厨房里钻。
肯定是在关爱劳动人民。
当然,这都是插话。
杜仲文喝下了最后一口银耳羹,拿出手帕,左边嘴角擦了两下,右边擦了三下,顺带摸了下鼻孔。
李达给了老神棍一个眼色。
老神棍得令,不等对方开口,提前道:“爹,今天我有事想出去一趟。”
“有何事,我以前两个门生过来拜访我,你们走动一下,”杜仲文的语气中,充斥着不可置疑。
“是这样的,四娘想去街面看热闹,难得休沐,我想多陪陪她,”老神棍一脸爱女心切的模样。
“嗯,我也想爹多陪陪我,”李达忍着恶心道。
杜老目光在二人面前扫来扫去,眼神渐渐变缓,道:“既然你们父女难得都有这闲心,那便去吧,仲文,有空多陪陪四娘也是好的。”
吃完饭,父女二人,大手牵小手,一同奔向美好的未来。
刚跨过门槛,李达第一时间便甩掉老神棍的老爪子,猛的回头,只见空荡荡的院子中,灰尘蛛网密集,冷风吹过,有一种独特的凄凉。
“出来了?”
“出来了!”
“就这么简单?”
一老一少相视无言,彼此泪眼朦胧,差点抱头痛哭。
“这么简单的事,我居然花了整整十天才想明白,靠!”
李达激动过后,复又咬牙切齿,杜府幻境是按照剧情上演的,而只要完成剧情杀,就能轻易破局。
李达却在里面耗了那么多天。
“不对,未必有那么久,”李达自言自语,突然拉住了一个路人。
等从路人口中得知,二人在杜府只待了半天功夫后,就连李达背上都冒出一溜汗。
真真,太诡异了。
‘怪不得我在这十天里,基本上什么都没吃,却没有半点饥饿感,到底是时间流速的不同,还只是大梦一场。’
李达还没想明白,老神棍突然捂着肚子呕吐起来,一团团黑泥浆水喷在地上。
杜府的地面上,好像坑坑洼洼的。
……
“我一直忘了问了,以杜府这等家世,是怎样被人一夜灭门的,”等老神棍吐完后,李达突然问。
杜仲文是退役的市级领导。
杜春楼是现任的省级领导。
全家被害,要是换到现代,那可是泼天大案,举国之力,没道理到现在连真凶都没找到。
老神棍面色青白,低声道:“据说是鬼神附体,上百口人自相残杀,父食子,妻弑夫,最后没有半块完整尸体,当时惊动了朝野。”
“鬼神,阳司不管事?”
“管了啊,据说光正一道的大法师就来了三位,不过他们却从府中查出了一些证据,”老神棍顿了顿。
“谋反的证据!”
李达吸了口气,脑中瞬间想到了几种可能。
莫须有
文字狱
欲擒故纵
“这种房你都敢中介?”李达艰难道,怪不得这条街人这么少,肯定是怕被株连上啊。
这老道真是为了钱不要命啊!
“契约是苏州商人签的,衙门拍卖,两边跟我们都不沾。”老神棍眼中露出一丝奸诈。
“这鬼地方我是不想再进去了,你还是考虑考虑,怎么跟你那金主交代吧,我走了。”
看着少年的背影,老神棍脸色缓缓下沉,看向杜府的眼神中满是复杂。
……
短短‘半天’功夫,李达身心俱疲,只想着回码头倒头便睡,在这杜府的十天里,每天捉摸着怎么跑路,可没睡过一天好觉。
迷迷糊糊间,一阵激烈的吵闹声从街边传来。
李达看了一眼,街角一小门面拳馆,拳术教头在教徒弟,三个徒弟似乎有些不满,他一脚一个,勾拉踹翻。
坐太师椅的大师傅笑呵呵的看着,也不制止。
门口有对对联。
侠客古留朱亥名,短拳今从杜门传。
李达依稀记得有人说过,扬州三家武馆。
他看了看牌匾。
川拳正宗。
李达驻足看了一会儿,发现这练拳很有意思,也不教你攻防打法,教头就拿根七寸长的竹竿,每打一拳一脚都是一抽,抽的学徒又青又肿的,也怪不得他们造反。
马褂男和斗笠男要在江南开武馆传拳,也不知开了没,要是靠的近还可以捧捧场。
大师傅大约是手痒了,下了场,先练了练手,似抓似掌往外捞,一旋一回,一呼一吸,声音渐响,用手和腕的内部旋转带动肘肩关节,继而缠绕上肢和下肢关节。
李达恍惚间,好似看到一颗藤蔓纠缠的苍天大树,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这肯定是有真拳术的,杜门拳是哪一派?貌似挺牛叉的样子,我要不去问问,收费几何,传的什么功夫。’
他练皮卡丘的大架子时,便是这种感觉,只不过人家这种感觉比他还大十倍。
李达一直想学武,一个是防身,另一个是想琢磨琢磨,这个分叉历史阶段的拳术到底是什么层次。
他悄悄打量着武馆的大师傅,三十来岁,右眼有道疤,面貌普通,没什么戾气。
卖相不错,看着像好人。
大师傅耍了会儿拳后,心血来潮,从兵器架子上摸出一把刀来,抽出,摸了摸刀背,手腕一抖,刀光闪烁,片片银花。
李达下意识的就是一个转身,让人看不到他那紧张的表情,然后,动作僵硬的走了。
那口刀,长两尺两寸,刀身血迹斑斓,刀尖后三寸上有拇指大的缺口。
那是自己的刀!
那口从癸刀儿手中夺来的战场刀。
“师傅,那人似乎是来学拳的?”教头问。
“不管他,学徒都是传假把式,好苗子要自己找,”杜五不以为然道。
……
李达神情恍惚的回到码头,从杂工升级到文书,码头空仓库里给他留了个隔间,他躺在木床上,原本的睡衣一扫而空。
抢劫那艘漕船的主使者,竟是这杜门拳馆的大师傅!
难道他也是打行的人?
那自己是不是要报官,新官上任三把火,不是说新上任的扬州知府正在追查这事么。
不行,就算要报也不能自己报,自家还是黑户呢。
武馆不是挺赚钱的么,这杜拳师有必要下海?
李达想七想八,迷迷糊糊间,睡着了。
一大早,码头上的人流开始汇聚,三岔河的这座码头离城十里,除了专门做为粮运码头外,仓库业、运输业、艄业同样发达,从这里经过的商人无数,虽比不上津门、金陵、广州这些南北通埠,但人来人往,本地的,外地的,几乎是半个城镇。
李达揉了揉眼,摸出新买的牙刷开始刷牙,这里毕竟是淮扬盐场,盐价要比外地便宜的多,他又可以用精盐刷牙了。
再河边刷完牙,李达准备把账理一理,然后跟自家boss交接一下。
等他刚找到郭哥,这位码头大佬便领着三大金刚,一脸阴沉的往外走。
“来的正好,断指刘得了重病,一起去看看。”
第三十一章 冤有头 债无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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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指刘的家人就住在以码头为中心的城镇中,家有老母,还有妻儿。全本小说网;HTTPS://щww。m;
妻子面色蜡黄,长相普通,面对屋里屋外的短衣大汉,很有些紧张,倒是他老母亲颇为镇定,忙里忙外,给李达这些人端茶送水。
“别忙了,刘婶,大家伙就是来看看刘哥的,没别的意思,”笑面狼假笑的表情中,难得多了一份正经。
“我知道我知道,老身还是得谢谢你们,谢谢郭兄弟,他干的这活儿,往往三四月不在家,当年水脚钱就一百文,还被上面扣了大半,是你们郭兄弟亲自带人讨回来的,我一家子都得谢谢你们啊。”
李达沉默的听着,漕丁生活的凄惨他是知道的,贪官污吏、帮会、恶霸、码头流氓、地棍河棍,层层剥削,能到手的十不存一。
断指刘从普通的漕丁混到扬州码头的漕丁头目,除了自己挣命外,郭哥的帮衬必不可少。
因为郭哥本身,就是最大的码头流氓。
只不过这一位做事还算公正,至少李达没听过做工不发钱的事情。
屋里,郭哥捏着断指刘的手掌,原本粗糙结实的手掌变的冰冷无力。
“郭通兄弟,我这些天不知怎么,总会想起一些过去的事,当年龙王倒了,扬州三个码头乱的一塌糊涂,是我们兄弟拿命打出来的规矩,我承认,是害过不少无辜人,但我总觉的,救的人更多,当年漕帮龙王是不拿人命当命的。”
李达这才知道,郭哥本名郭通,跟某位古代大将同名。
“功不抵债,命不抵报,这些天我想着,是不是讨我命的鬼来了,这我受着,只是我儿子就拜托给你了,别让他打拳,供他读点书,实在不行算点账……”
断指刘数天不见,两眼神光尽褪,鼻子里吸着黄鼻涕,颧骨微鼓,说话结结巴巴,一会儿清醒一会儿糊涂,语气间像是在交身后事。
“别胡说八道,只是肋骨被拍的稍微错位,矫正一下就好了,好不容易挣的命,哪这么容易就花出去,”郭通这个硬汉子眼也有些红。
摆了摆手,除了三大金刚外,其它人员全都撤了出去。
“龙王倒了,外地漕帮要抢这个龙头位置,是我们这些本地人把他们打出去的,现在好不容易站好脚跟,正准备大展拳脚,你可别就这么躺下。”
“以洪入漕,夺龙头,以洪压漕,走买卖,江南武行要乱,火中才能取栗,广州武行有粤商那些大水喉养着,山西那帮子拳师全听晋商的话,靠钱养人,再靠人抢钱,这是武行买卖,做的好了,我们也能成漕帮的主事人,江南武行的话事人!”
……
李达蹲坐在门口,以他的身份,还没资格在里面听人说话。
虽然他是码头会计,郭老大的小秘,但是会计也分两种,做假账的会计,做真账的会计,前者才是亲信,他明显还没到那一步。
和他一起蹲着的,还有一个十四五岁,虎头虎脑的少年,这是断指刘的儿子刘平安。
说实话,这断指刘的儿子长的真丑,小眼趴鼻,而且拽着脸,一副很吊的样子。
李达不愿意搭理他。
脚步声响起,越来越多的驼背弓腰、衣衫褴褛的汉子围了过来。
李达拍了拍屁股,拽过一个打手,问:“咋回事?”
“哦,都是附近的棚民、水手、佃户,还有才下船的漕丁,听说刘哥病了,都过来看他。”
“人还挺多,”李达道。
码头管事派人拦住,好说歹说,最后请刘老太太出马,才把这些人劝住。
“刘老夫人,让我去见见刘哥吧,当年我浑家重病,还是他垫的银子。”
“刘哥是我亲大哥,当年运粮过松江时,大风大雨,船都掀翻了,是刘哥背着我抓着破木板逃过一劫。”
“刘哥还吃我儿子喜酒呢。”
“老夫人你……”
李达叹了口气,拍拍屁股,来看断指刘的,都不是什么有钱人,但这恰恰能说明一些东西。
李达瞅了一眼屋内,断指刘的身上,那浑身潮湿的身影已经将脑袋钻进胸口,大口吞吐着,一双眼白突起,满脸兴奋。
老实说,李达是很不愿意管闲事的。
上辈子他管了,死了,死的老后悔了。
但要说在保证安全的前提下,看不过眼的事,他还是愿意管一管的。
讲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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