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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术达人-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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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这门学科的观点,人在婴儿时期,混混沌沌,对外界世界毫无认识,大脑完全处于无知状态,只能支配着婴儿的生命活动,此时的精神状态叫做‘元神’。
随着婴儿的不断成长,大脑不断分工,除了支配生命活动外,有了记忆、思维、分析等能力。
无识无知的精神状态被有知有识的精神状态取代,而这种精神状态,叫做‘识神’。
而修炼观神法,最重要的一步,就是大脑要由‘天下大乱’重新转为无为而治,除暴君,立人君。
用文科的说法,是重新回想起,你当年在婴儿时期表达的思想感情。
别忘了,李达穿越不足十天。
他的巅峰期还没过。
所以,在本体的记忆中,这种感悟、感觉,很快被他回想出来。
就像是经历十年的勤学苦读,道书中的咸涩难懂之处,豁然开朗,一点光亮破开天际。
全身上下所有毛孔都在随之而颤,随之而松。
万念纷飞、幻想交织、无时安静,一扫而光。
修道为什么叫修仙。
身体仿佛飘浮在空中,上不着天,下不落地,无思无虑,无忧无惧。
这种感觉,就叫仙。
李达再次睁开了眼,居然过了一夜,天色拂晓,伸了个懒腰,心情舒畅,摸了摸脸,干干净净,耳屎都没有。
睡了一夜,
眼一闭一睁,六个时辰就过去了。
似乎只要自己心想,便能重新回到那种状态。
这不是炼气一层,这是白云观神法的最高境界。
也就是说,出道即巅峰。
“师兄,洗脸了。”
李达看了看铜盆,除了水和毛巾外,依旧没有牙刷、精盐。
他也难得计较了,简单抹了把脸,漱了漱口,转头道:“你跟师父说一声,今日下山教化众生。”
“可是师兄你的病,”猴腮脸小心翼翼的道,他的态度较之昨日,更加的尊敬。
或者说,恐惧。
“不是跟你说了,病已经越来越好了。”
“可是——”
“昨日只是例外,还有半个月就是除夕,家家户户都有余粮,此时不度化众生,更待何时?”
李达知道,这不是一个合适的理由,但是,这是一个好的借口,他相信,自己那个贪财的师父会答应的。
果然,曹道长传来口信,一旦感觉不对劲,立刻回山,或者,往人少的地方跑。
反正这病,最多也就持续一柱香,昨天那半个时辰是例外。
不过曹道长不知道的是,半个时辰才是常态,时间越来越短的原因,是李达主动切换状态,造成的假象。
其实,从昨天开始,病症,越来越严重了。
出了门,唯一一个帮工,柱子憨厚的朝自己笑了笑,指了指手上斧头、竹筐,看样子是要去劈柴。
李达点了点头,没有言语。
白云观不是什么大庙,脚下这座山更不是什么名山,每个月来上山拜神许愿的,也就那么两三号人。
而且不是每个人都像黄老太那么壕的。
所以,下山创收,就成了主要的生活来源。
我们道士不像和尚那么臭不要脸,空手套白狼,我们玩的比较高级,叫度化众生。
用人话说,兜卖符水、夹桃符等保健品。
道门的伟大前辈,大贤良师张角也干过这事,不过人只送不卖,借此赚取大量民心。
得益于李达前身的名声,上门推销保健品没被人打出来。
看着面黄肌瘦的老农郑重其事的朝自己鞠躬,花上十几文,买了张成本几乎为零的桃符,李达头一次生出一种罪恶感。
不过这种罪恶感一闪而逝。
重生一次,他不大想做道德模范、社会楷模,他想活的尽可能舒服一点。
况且,过年了,家家户户有余粮,虽然是上门忽悠,但也不至于到吃人血馒头的地步。
不这样做,也不好掩饰他接下来的行动。
目光一转,看向眼巴巴看着自己的猴腮脸,李达露出温和的笑容,掏出二十文。
“难得过年,拿去耍耍。”
“师兄,这多不好意思,”猴腮脸搓了搓手,笑的嘴都咧开花了。
说是这么说,铜钱早就往袖子里塞。
“你平时也幸苦,放你半天耍耍,我做完事后,去周庄找你。”
周庄有个寡妇,做的是半掩门生意,猴腮脸是常客,经常跟柱子吹嘘自己能力如何。
猴腮脸老脸一红,讪讪一笑,缩着肩、躬着腰,走了。
往周庄的方向。
那么,接下来,李达转了方向,去了梁乡。
梁乡山前有溪,山后有湖,良田众多,标准的鱼米之乡,所以,这也是白云观最重视的乡级市场,没有之一。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是第五次捉妖事件的发生地。
人有钱了,大多都会让自己过的好一点,若是有能力,也会修路、铺桥、建义庄,赚点名声。
所以,梁乡几个大姓出资,建了一座义庄。
然后,义庄闹鬼。
这便是起因。
问题是,等李达来的时候,
碰上的,却是妖怪。
这不是巧合。
有人,要弄自己!
义庄的墙壁刷的雪白,两只红灯笼挂在门口,青天白日,却有一种冷飕飕的感觉。
大门‘吱呀’打开,老黑皮躬着腰钻了出来,脸有点白,像是被冻的。
“听王太爷说,您要过来看看,这大过年的,也不嫌晦气,”老黑皮半真半假的埋怨道。
“哪有道士嫌晦气的,”李达笑道,跨过了门槛。
老而无妻曰鳏,老而无夫曰寡,老而无子曰独,幼而无父曰孤——《孟子·梁惠王》
鳏寡孤独,老黑皮全占了,所以在梁乡,他也算是一号有名人物。
‘吱呀’,李达推开了棺材板,精瘦的尸身,大拇指有些畸形,脑门凹了一块,据说是做工时被落下的梁木砸的,肌肉已经开始萎缩腐烂,两颊凹陷。
看着,
就像是,
饿瘦的。
“好像又多了几副?”
义庄里摆了三十多副棺木,黑压压一片,不阴森,反倒是有些热闹。
过年嘛,不就图个热闹。
活人聚聚,
死人也聚聚。
“没钱造墓,又不想随便找个地方埋掉,就都堆这里来了,还有跑这里来烧纸的,真拿自己不当外人啊,我这老货还得给他们清扫上香,当孙子似的。”
老黑皮喋喋不休,义庄本质是死人的客栈,不收钱的那种,现在有人把客栈当家住,掌柜的自然有意见。
李达看到,有些棺材前,还摆着瓜果、香烛、酒水,他又看到,老黑皮住的小屋里,一壶小酒,一只啃了一半的烧鸡,还有几碟小菜。
“死人的东西是不能随便吃的,”李达意味深长。
“嘿,它吃它的,我吃我的,它们不拿自己当外人,我客气个什么,”老黑皮油光满脸,比起上次见面,好像还胖了几斤。
“我上次来后,没有尸体再被丢吧?”
上次事件的起因,就是因为建造义庄的某位金主,半夜发现自家老爹的遗体不见了,最后发动人手,好不容易在三里外的野林子找到,尸体都被雨水冲的烂了一半。
儿子建义庄,结果老子的坟都给刨了,这还了得,怒不可遏下,这才请了道士下山。
“没有的事,还是小道长您法力高深,跟衙门的道爷有的一拼,您出马,还有什么小鬼敢蹦跶。”
“我记得,当年梁老太爷的尸体是摆在这里的。”
李达推开棺材,棺材空空荡荡,他犹豫了下,做了一个奇怪的行为。
钻了进去,
躺了下来。
五指合于腹间,
双目紧闭,
平安喜乐。
“你说,偷尸体那人脑子得多不好使,才会做这种事,我记得你好像因为这个,被梁老爷大骂了一通吧。”
幽幽的声音从棺材里传来。
老黑皮老脸阴晴不定,一对招子上,透着诡异的神色。
那啃了一半的烤鸡上,一条条白嫩肥大的蛆虫,从骨架子里爬出来。
供品开始腐烂。
香头上的烟气,没有钻入棺材,反而绕了一圈,吸入了老黑皮的鼻孔。
义庄上的天气,一下子就阴沉了下来。
“吃人的,喝人的,住人的,最后再把人床给占了,老实说,有些不地道啊。”
“哪怕是鬼,也总该有点鬼品吧。”
第四章 谁是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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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黑皮突然笑了,天空又变的阳光明媚,烤鸡油腻滑嫩,香烟袅袅,给义庄平添了几分人气。/全本小说网/https://。/
“小道长又开玩笑,您看,这大白天的,我这老头子可是有影子的。”
一团黑影像是挤水一样从袖脚流出,被揉搓拉长,渐渐成了人形,贴在地上。
“大白天,鬼有影子,深夜时分,人没影子,所以,人是鬼,鬼就是人?”
老黑皮褶皱的脸上,露出几分愁苦。
“老头子我可怜啊,刚出生爹就没了,老娘十岁走了,狗嫌人憎的活了十几年,好不容易取了房媳妇,生了个娃,这乡里就遭了匪,媳妇被抢,儿子被人惯在地上砸死了,浑浑噩噩几十年,最后跟死人做亲戚。”
“你说这老天得多恨我,才这么安排我这个老东西!”
“凭什么,凭什么人家可以父慈子孝,而我没有!”
“凭什么人家夫妻和睦,我媳妇被人压在床上叫!”
“凭什么人家能有儿孙烧香,能入祖祠,香火不断,而老头子死了,连个鬼影都没有!”
“我都老成这样了,你这小道长告诉我,这日子怎么活!”
老黑皮尖叫的同时,阴风卷荡,‘哗’的一下,棺材板重重合上。
活人,入了棺材。
死人,站在人间。
“所以,你夺人香火、吃人祭品、睡人棺材,你觉的理所当然,你觉的,这是他们欠你的?”
“嘿嘿,他们不欠,谁欠,老头我吃他们的,喝他们的,就是让他们死不瞑目,小道士,你的确有些手段,老头子我见过你与那妖物的斗法,但是,你们都忘记了,这是我的地盘。”
“义庄这里,我说了算!”
‘嘭’的一声,两团蓝火从红灯笼中炸开,妖艳、迷离。
外人看向义庄,朦朦胧胧的一片,山神镇山,龙王镇水,这鬼,成气候了。
棺材板里传来李达的声音,闷声闷气的。
“活人受罪,欺负死人,这是两码事。”
“所以我一向讨厌跟你们这种老东西接触,打不得、骂不得、惹不得,稍微讲两句,能被圣母婊喷出翔来。
好在,
你是老鬼,
受害者们,发表点意见?”
棺材板被敲了敲。
死去的木匠,‘腾’的一下,坐了起来,两眼无神的看着老黑皮。
‘咕咚’,喉结上下移动了下。
一座座棺材板被掀开,一具具尸体被坐了起来,看着这老鬼,眼神火热。
就像,
在看一只烤猪。
人死后会下阴曹地府吗?
老黑皮可以拍着胸脯保证,不会。
人死了会变成一团气,情绪越激烈,记忆恢复的就越多,然后,吞噬别人的气,可以越来越大。
他一直在小心翼翼的做。
直到,他感觉,可以控制整个义庄。
但是,眼前这一幕,超乎他的想象。
听说,山西那边有赶尸道人,所以,这些尸体,被这小道士赶‘活’了?
“老黑皮啊老黑皮,为啥人家叫你这个外号,我可是听人说了,
因为你皮厚心黑啊,
你媳妇被人捅的时候,你蹲在床底下,
你儿子被人砸死时,你躲在门后面看,
坏人,不会因为老了,就变好,
怂蛋,不因为死了,就硬气,
欺负死人算什么本事,
现在,死人吃你,你有意见?”
尸影重重,龇牙咧嘴,晃晃悠悠,尸斑的脸上,尸油缓缓滴下。
怕不怕,怕啊!
老黑皮不怕死人,因为他是鬼。
但是僵尸,比山匪还可怕啊!
听说僵尸能克鬼,老黑皮瞬间怂了。
厉鬼,是怨气太重,
它是厉鬼,但它,
耸!
老黑皮目光乱扫,最后忽然盯向了棺木。
它听人说过,鬼,可以附体。
它没试过,
因为,他只敢欺负不能动弹的家伙。
活人,似乎,也可以欺负一下?
它摇身一变,化作一团黑气,毫无阻碍的,钻了进去。
然后,出不来了。
‘轰’‘轰轰’‘轰轰轰轰’
棺材板晃的很厉害,但,就是压住了,因为,棺材板上有一道镇鬼符。
棺材外没有僵尸
棺材里没有活人
有的,只是站在门口,并吊魂指,手指微抖的李达。
知道义庄里有鬼。
知道鬼在特定环境中,本领会增强。
再进去,就真是见鬼了!
“怎么回事,你在骗我?!”老黑皮也意识到不对,尖叫道。
“鬼打墙,你应该比我熟悉,整座义庄,被你打造成一座天然的鬼打墙幻境。”
“道士的手段,是专门用来降妖抓鬼的,所以,鬼的手段,不仅要了解,还要吸收创新。”
“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出去迎我。”
“这一招就是专门对付鬼打墙的,叫做,人钓鬼!”
老黑皮明白了,李达刚刚跟它说了那么多,就是为了分散它的心神。
“不可能,你骗我,我明明没看你带黄纸、法印、笔墨——”
“是不是还要焚香、祝笔、净心、敕水,是不是还要祭祀牲畜,别逗了,我学的是道家文科。”
道门理科,这一系列手段都是必要条件。
而文科,感觉对了,一切就对了。
就是这个味儿!
李达敲了敲棺材板,道:“现在,我们聊一聊?”
“聊的好了,你继续做你的义庄庄主,吃人的,喝人的,睡人的,我当作没看见。”
“你不收我?”老黑皮很惊讶。
“收你有什么好处吗,我很敬老的。”
对于后一句,老黑皮直接当作没听到,但是前一句,他认真想了想,没有。
“左边第三张灵牌上,有一根香,当日我闻那香味不对,就先躲了起来。”
李达在贡桌找了找,果然翻到一小截黑香,闻了闻,一股子辛辣味。
“这能召妖?”
“我不知道,但这味道给我一种很凶的感觉,就像,你斗的那只黄皮子精。”
李达微微一顿,将这小半截香收入袖口,面无表情的道:“那烧香人的模样,你该是记得的吧。”
过了许久,李达面色阴晴不定,老黑皮小声道:“小道长,您说过,放我一马……”
“有句话你听过没,正义可能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我当然不代表正义,只是——”
“我不能让人怀疑我的业务能力!”
……
猴腮脸本来走路就难看,弓腰屈膝、贼眉鼠眼,开了荤之后,两腿发软,更是倒八子步,烂糊糊的,三条腿都是煮烂的面条。
终于,猴腮脸被李达盯的浑身不舒坦,缩着脑袋讪讪道:“师兄,我错了。”
“你错在哪里了?”
“我下次再也不去找那寡妇,不能给我们白云观丢人。”
“修炼房中术,算什么丢人,”李达似笑非笑。
“那、这个,师兄说的有理,下次,我带师兄一起研究一下?”
“我就算了,大家同门一场,没必要亲上加亲,”李达顿了顿,意味深长:“只是有些人,吃里扒外,看着老实巴交的,暗地里下起手来比谁都狠,师弟,你说,这种人算什么?”
猴腮脸背上汗都出来了,强笑道:“这种人,应该被逐出师门吧,师兄。”
“有道理。”
回到白云观后,曹道长对于李达的表现相当满意,只收了两个乡,就赚了三百多文,这要是十里八乡都走一遍,岂不是赚大了。
“好徒弟,你果然是我白云观的继承人,日后我百年之后,这座道观交给你,师父也可以安心了,”曹道长老怀大慰。
“师父,我这病反复发作,也的确是个麻烦,我记得祖师爷当年在观中留下一道辟妖神符,师父你——”
“哪有什么符篆,胡说八道,骗人的玩意,都百年前的事了,什么符篆能保留这么久,”曹道长顿时色变,一通教训后,便把李达打发走了。
他,似乎是在忌讳什么?
担心自己,
还是,担心原型毕露?
烧香的人先不提,这能引妖的线香,绝对是道门的手艺。
同行的手笔?
还是,
师父!
印象中,他以前的确见过不少同行,但真正有道行、有本事的,一个也无。
而且他也不记得自己有得罪过他们。
如果幕后凶手是曹道长,那么,原因呢?
担心自己抢班夺权?
别逗了,就这破观,他还嫌烂呢,前身可不只一次抱怨这个。
而且白云观是‘子孙庙’,特点是庙产私有、师徒承继,就算自己啥都不做,下一任观主百分百是自己。
有这个必要吗?
他本以为,凶手会是猴腮脸,只有他和自己有直接的利益冲突,自己不死,他没可能做老大。
结果,上香者居然是另一位。
老实巴交,没有半点利益纠纷,怎么看也不像是有心眼的那位。
帮工柱子!
还有什么线索,李达苦思冥想,前世的记忆中,似乎隐约有一条。
自己炼成本事后,曾有同行说,可以推荐自己去阳司?
那个朝廷的道家门户。
……
猴腮脸匆匆下山,脑海中不断回想李达那奇怪的话。
有些人吃里扒外。
下起手来比谁都狠!
他、他发现了!?
一把推开自家大门,两道人影一坐一站,正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
猴腮脸‘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嚎道:“阳司的大人,我、我被李达那厮看出来了!”
第五章 雷劈的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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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柱子,你在我们白云观干了几年?”
“过了今年,就七年了。全本小说网,HTTPS://。.COm;”
“你入门比我早,怎样,都习惯了吗?”
“观主和小道长你待我很好,乡里人都羡慕我呢。”
柱子憨厚的笑了笑,挠了挠头,手脚无处摆放似的,高大的身子躬着,神态温顺。
老实人,
真老实。
老实到背后阴人,还可以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这演技,影帝级别的。
傻到深处自然黑。
李达深深看了对方一眼,“你去忙吧。”
“哎!”
看着他的背影,李达真想、真想一板砖拍上去。
“好徒弟,众生都在等着你度化呢,”曹道长在不远处叫道,挤眉弄眼,还比划了个数铜钱的动作。
李达笑了,
师父贪财,
师弟奸猾,
帮工厚黑。
所以,谁是凶手?
山下的乡子有七个,梁乡最富,周庄最穷,黄庄最远,黄老太,就是黄庄的地主婆。
李达去了周庄,泥泞的山道很难走。
这个地方,山多人少、丘陵密布、耕田不多,活不下去的人,只能出去讨生活,鼎鼎大名的徽商就是这么来的。
而没本事出去的,就只能在这里熬着。
破旧、艰难、困苦,在梁乡还好些,在周庄就真的是一览无遗。
瘦骨嶙峋、躺在地上的老人。
跟劣田做斗争,最后败下阵来,坐在田亩上叹气的汉子。
饿的捂着肚子哭的孩子。
李达终于明白,柱子说过的还行的意思了。
毕竟以曹道长的贪财程度,工资是不可能发的,这辈子都不会发,包吃包住就不错了。
柱子家里没人,李达的记忆中,他好像也从未说过自己父母的事。
李达将鞋底的泥在石头上蹭了蹭,来到一间挂着红布的门前。
从古到今,干这门生意的,貌似,都喜欢红色。
他敲了敲门。
女人打开了门,诧异的瞧了李达一眼,“生客啊。”
李达很难想象,眼前这个中年妇女,就是猴腮脸口中,能与杭州名妓相比的周寡妇。
“捶腿儿还是走马上任,”妇人态度不算很好,这也在预料中,街边发廊和会所的服务水平,还是有差距的。
“还挺专业,”李达忍不住吐了个槽。
“嘿,也是跟人学的。”
眼看着对面妇女解开系带,露出半截粗大腿,李达赶紧叫停。
辣眼睛!
“我来打听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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