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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仙圣尊-第2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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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枫一直没有动用青、红二色火焰，只是使用秘器和秘宝与他争斗。僵持之下，纵意真人身上的黑焰愈发炽烈！
一时间，陈枫竟然觉得这从未见过的黑焰给他一种十分熟悉的感觉。
纵意真人一点飞剑，飞剑之上也附着上了黑焰，他对着陈枫说：“我的异火已经修炼到有形无质的境界，任你是金刚不坏之身也阻挡不了！”说完，飞剑上的黑焰以肉眼几乎难以看到的速度交织着舞动，足足有几百朵之多！
就在纵意真人要驱使飞剑再次攻击陈枫的时候，他体表的黑焰突然从外而内，钻入了他的身体，且在里面四处游走，伤害着他的内腑。这种疼痛让他发出受伤狼似的尖嚎。纵意真人自己也不知道出现了什么情况。之前怪人传授他这门本领，他也试验过几次，虽然有不适合甚至苦痛，可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生不如死。
眼看他挣扎着倒下，飞剑也失去控制落在了地上，陈枫觉得两人争斗即将结束的时候，纵意真人就地一滚，随后翻腾了一下，双手着地，两脚朝天，倒立起来，疯狂旋转嚎叫，披头散发，似乎魔鬼。同时，一口暗绿色的血液从他的口中喷出，他全身已经安全变成了暗绿色，与之前树藤表面翠绿形成了鲜明的对照。竟然是黑焰将他体内原本的生机秘力都逼了出来。
纵意真人的诡异变化让陈枫有些吃惊。纵意真人的生命力在一点点被耗费，可并没有死掉，身体反而在一点点发生难以言说的变化。
另一侧的两场拼斗中，“尹笑”以一敌四，依然占据上风。这本在众人的意料之中。不过，黄宣对上“楚远山”之后，一直相持不下，让赤霞山脉一方的形势有些不妙。
郭啸天已经手段尽出，觉慧、叶留雨和上官敏也没有藏私，展现了自己的最强修为，可是怪人也不知道使用了什么方法，对“尹笑”这具躯体的操控几乎没有什么滞涩，秘尊的实力被发挥得淋漓尽致。
黄宣发觉“楚远山”的身体无比坚韧，他的煞傀已经毁坏，单靠自己，短时间内很难破开他的防御，迎来的是一场持久战。大家意识到这样下去不行。陈枫和纵意真人，突然变成了场外决定性的因素。
如果陈枫能够击败纵意真人，前来相助黄宣，黄宣便能够战胜“楚远山”，从而相助另外四人。黄宣的心中其实也不需要陈枫做别的，再施展出一次他见识过的火凤即可。可是陈枫对上了纵意真人，也相持不下。这让他有些着急。
场面就是这样奇特，一个秘宗会因为一个秘士无法快速战胜一个中阶秘师而着急。当黄宣看到纵意真人的表现后，终于看出了其中的诡异，赶紧警告陈枫：“他在召唤上古的魔头残魂附体！他一旦得手的话，我们几乎不可能杀死他了！快阻止他！”
黄宣的呼喊，让觉慧、叶留雨等人心中也“咯噔”一下。上古之后，魔头的残魂基本都被荡去，但是依然有小部分残留。个别秘者以自残身体为手段，以外来的神秘力量为媒介，可以召唤上古魔头残魂降临。在中古时代，为了遏制这种行为，许多秘界势力还成立了护卫队，专门侦测和扼杀这些秘者。后来，上古魔头残魂越来越少，能够使用的秘者更是寥寥无几，再加上秘界的没落，护卫队也逐渐取消，很多秘者都记不得这些事情。也只有见闻广博的秘宗能从本宗的典籍和长辈口中了解一二。
纵意真人竟然能够召唤上古的魔头残魂附体！陈枫也觉得局面变得棘手了。
第696章 束手无策
陈枫在这一点上倒不是完全孤陋寡闻。在秘界，不同的人都在以不同的方式进行修炼，追求着长生。有的秘者修炼秘力、秘术，强大自身；有的秘者炼制秘药、秘宝，来借助外物强化自身；有的秘者炼制蛊虫，希望成为蛊神的仆人；有的秘者四处搜寻冷僻的秘术，借助外来力量补充自己的身躯，不在乎是否变得人不人鬼不鬼……
在邪修中，许多秘者则寄希望于能够建立与魔神的联系。虽然他们从未与魔神建立任何沟通，但是却阴差阳错间与一些所谓的魔头有了瓜葛。在他们有所心得之后，有一些大神通之辈能够召唤上古的魔头附在自己身上，自己便可以拥有魔头的部分神通。当然，他们需要付出生命力为代价。这也是修炼这类秘术的秘者往往瘦得皮包骨的原因。当然，这类秘者还可以通过其他邪术进补，变得壮实一些。不过，一般的进补方式都是饮鸩止渴。这类秘者的寿命都不长。
即使如此，依然有秘者趋之若鹜。因为这类秘术一旦修炼成功，以上古魔头之威，召唤时间之内，几乎是无可抵挡！不同的秘者召唤的魔头也不一样，毕竟，魔头之中也分三六九等，有强有弱，还有派系。还出现过秘者召唤出的魔头不服从秘者，甚至直接将召唤的秘者吃掉的事情。此时，纵意真人召唤的只是上古魔头的残魂，威力是这类秘术中最小的，但也不是秘宗以下能够抗衡的。因此，在纵意真人召唤之前杀死他，看起来是陈枫唯一选择。
纵意真人召唤的上古魔头残魂，首先形成的竟然不是身形，而是武器——一柄巨大、古怪、带有上古苍凉气息的黑刀。眼下，黑刀正在凝聚成形体，但是无边的杀气已经扩散出来。陈枫根据黑刀的气息，便知道这魔头不好对付。
上古魔头残魂中的记忆已经通过纵意真人之口传出：“魔刀斩神，劫难来临，罪孽滔天，杀戮无痕！”
纵意真人已经逐渐扭曲的头颅上方，逐渐出现了一个张着血盆大口、双耳很长、眼珠碧绿的魔头形象，魔头在纵声狂笑：“原来我也曾罪孽滔天，原来我也曾穷凶极恶，原来我也曾是一方妖魔，你种你的善，我作我的恶，我只认善我者为善，恶我者为恶！”
陈枫听了他这段似偈非偈的话，觉得这倒是有种上古魔头自凭心性、率性而为的风范。
可这魔头绝对不会因为他的一丝钦佩饶了他，纵意真人体内的黑焰再次冒出，魔头的声势一时间盖住全场。
黄宣在和“楚远山”争斗之余，看到上古魔头的残魂已然降临，当即不顾“楚远山”的重拳，双手连搓，一蓬蓬花朵一般绚烂的青气从他的身上绽放出来，这些花朵一样的青气团团围住正在召唤上古魔头残魂的纵意真人。随即，黄宣闷声喊道：“爆！”
随即，伴随着花朵般青气的裂开，纵意真人的身体被炸开了一个个孔洞。顿时，浓郁的魔气从他的体内冒了出来，一时间，那柄黑刀和魔头正在聚敛的身形都因此而暂停了。黄宣的目的很明显，一旦纵意真人身上的魔气不足，上古魔头的残魂自然也就无法附体。
不过，黄宣因为分心攻击纵意真人，挨了“楚远山”一拳，受了轻伤，更落入下风。
谁知道，黑刀和魔头的身形只是停顿了一小会，便随着纵意真人一声闷喝而继续开始聚敛，速度竟然比之前还要快速一些！此时，纵意真人的身躯却是整整缩小了一圈！
陈枫一愣，纵意真人这么折腾，就算能够胜出，他自己也不可能活下去了。看起来，怪人早已控制了纵意真人一部分神智。
陈枫无奈，扬起火扇，一声凤鸣，青、红二色火焰直奔纵意真人。
可以预见，一贯于十分犀利的二色火焰，遇到魔气，也能将其烧融。黄宣也暗暗舒了一口气。他对陈枫的奇特火焰感受最深，唯一担心的是陈枫的修为不高，秘力不足的情况下，不容易使出火扇。看到火凤飞出，他觉得在纵横真人秘术没有完全完成之前，火凤完全可以阻断其施术。
纵意真人的秘术确实被打断了，不过，结果偏偏出人意料。
火凤飞出去之后，并没有将眼前的一切化作灰烬，反而是火焰将纵意真人层层包裹住。
一切都静止了，仿佛纵意真人只是一个蛋，而青、红二色火焰则成为蛋壳，将其静静包裹在其中。
纵然是怪人，也没有意识到竟然会出现这种情况。
纵意真人这个人是否还存在，已经是个未知数了。他修炼的生机秘力本身就与魔气是对冲的，彼此相互克制。这种情况下，谁压倒谁，就要看各自实力的强弱。在一开始，他体内的秘力就被魔气挤出体外，现在早已在争斗时被中和得干干净净。如今他整个人被火焰包住，已经没有生还的可能。
动了！古怪的火蛋竟然滚动起来，直奔陈枫而去。陈枫一看不妙，扭头就跑。
打斗中的几个人，虽然惊异于这番变化，可是谁也没有机会参与到陈枫与上古魔头的对决中来。他们只能寄望于尽快打到眼前的敌人。在他们的两场对决中，怪人无疑占据上风。陈枫能够将火蛋引走的话，也能给他们减轻一些压力。
因此，陈枫只能一个人躲避火蛋的追击。叶留雨脸上微微露出些不忍。那火蛋中的魔头如此诡异，陈枫是很难抗衡的。
陈枫跑的速度很快，火蛋滚动的速度更快，一人一蛋很快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之中。
一边跑，陈枫一边尝试手中的秘宝，火凤扇是不能再用了，火焰对这个火蛋无效，试了试蓝海瓶和青冰瓶，也收不动这个火蛋。对邪魔外道一贯有震慑作用的退之镇尺被抛出去后，围着火蛋滴溜溜打转，有种无从下口的感觉，不一会便又飞回了陈枫手中。陈枫又将石碑砸了出去，这下有效果了，火蛋被砸到了土中。可是收回石碑之后，火蛋又钻了出来，外形不变，继续追向陈枫。
陈枫真的有种束手无策的感觉。病急乱投医的情况下，他只好将上古神魔雕像取了出来。
第697章 荒野
雕像被取出来之后，喜、哀、怒三种表情同时动了起来，随后，一股巨大的吸引力出现，将火蛋和陈枫都吸入进去。
雕像里面是一片黑暗，陈枫能够看到的只是火蛋。他试了试，身上的秘力突然都空了，自然秘术和囊中的秘宝和秘器都无法使用了。寻了一颗秘石试图吸收秘力，可秘力仿佛被禁锢在了秘石之中，根本吸不出来。能够自如施展的，只有秘识。可是，当他用秘识去感受火蛋的时候，他与火蛋之间出现了一层壁障，他的秘识根本就过不去。
时间就这样流逝，陈枫什么都做不了，也不知道外面的情形如何，心中微微有点烦躁，又强迫自己静下来。他想到了过去使用上古神魔雕像的情形，几乎都不是他可以完全控制的。眼前也是一样，只能静观其变了。
观什么呢？只有眼前的火蛋。长久的凝实，陈枫终于发现，火蛋上的青、红二色火焰在不断流转，那种感觉像是要钻进去，仿佛里面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它们。可是，一种神秘的力量隔绝了它们与火蛋内部。不过，在两种火焰的高温之下，那种阻隔也在逐渐消融，火蛋的外形微微变小了一些。
终于，火蛋开始了震动，仿佛是动物的卵孵化够了时间，开始要破壳一般。两种火焰流转的速度更快，陈枫能够感受到，自己体内的液态火焰也活跃起来。
“轰”的一声，火蛋终于爆裂开来，一个半透明的魔头形象从火焰中钻了出来，表情极为痛苦。
让陈枫尤其注意的是，在他的眉心，有一团紫色的火焰。火焰不断跃动，仿佛要跃出来一般。可在魔头的眉心，则有一团黑气把它禁锢住。这黑气应该就是魔气了。
紫火不断焚烧着魔气，可魔气又源源不断从魔头体内涌出，彼此僵持，紫火始终无法脱困。
陈枫的青、红二色火焰则缓缓地在魔头身旁游动，不敢靠近，又不愿意离开。也许是紫火的吸引力实在是强，两色火焰突然猛攻向魔头，可魔头身上立即窜出两股魔气将火焰击退。当然，魔气也被火焰损耗掉。于是，两色火焰继续窥伺，等待着机会。虽然陈枫隐隐觉得火焰还与自己有联系。可是现在他却暂时控制不住它们。火焰的进攻，完全出自本能。
陈枫明白过来：之前的那种极为熟悉的感觉，来自于纵意真人体内潜藏的这团紫火。
陈枫又联想到母皇，联想到斗离所言的种种传说，心中便有了决断：这紫火绝对不是魔头带来的，而是怪人传给纵意真人的，而且极有可能是三色火焰中的紫色火焰！
这紫火便是纵意真人的依仗，只是接下来的环节出了差错，紫火被魔头得到。不过看魔头眼前的情形，他并没有完全控制住紫火。
可惜斗离昏睡过去了，否则在他的指导之下，陈枫便知道如何去做了。
不能让魔头控制紫火！可是该怎么做呢？什么都用不了，秘识也透不过中间的障碍，难道任魔头将紫火降服？那样一来，魔头就更难对付了。陈枫青、红二火的优势也就不存在了。
陈枫想到这里的时候，雕像内的黑暗竟然在徐徐消退，他和魔头的头顶出现了淡淡的星光，而他们的脚下，则出现了一片荒原。
魔头睁开了眼睛，看了看陈枫，眉头皱得更紧，满是厌恶；看了看周围的两色火焰，又满是欣喜和忌惮。最后，它的注意力都凝聚在眉间的紫火上，表情郑重。凝视了一番，它缓缓闭上了眼睛，继续想办法控制紫火。
眼下身上没有一丝秘力，万一接下来有什么争斗，可如何是好？陈枫没有秘力，魔头的魔力却很明显能继续使用，否则它根本就困不住紫火。魔头和他现在相安无事，一是因为魔头在全力控制紫火；二是魔头大概也感受到了他们之间的障碍，在等待机会。
陈枫看着天上的星光，感受到体内涌动的液态火焰，突然明悟：“我可以吸收星力！”
斗离曾经教过他如何用隐秘经脉吸收星力，当年他便通过星力控制了青、红二色火焰。
紫、青、红三色火焰是一体的。目前，他已经得到了两色火焰。不过，他体内的那丝紫色火焰实在太少了，而魔头的眉心，则有大量的紫色火焰。现在，未尝不是他得到紫色火焰的机缘。
可是，当陈枫按照老办法吸收星力的时候，却发现星力根本不为隐秘经脉和火焰所动。试了几次，一丝星力都没有吸到。
难道这里的星星是假的？陈枫仰望头顶，虽然星光出现得很突然，但和外面的星星没有什么两样，都处在他触摸不到的遥远天穹。星星点点的光洒下来，他可以看清荒原大致的轮廓。
不像是幻境，可问题出在哪里呢？他又看了看魔头，他的表情依然痛苦，可是紫火的跃动却明显轻微了一些，被魔头束缚地越来越明显。
大概是感受到了陈枫看过来，魔头也睁开了眼睛看了看陈枫，露出了一丝轻蔑的笑容，仿佛在笑话陈枫的负隅顽抗，又或者在笑他束手无策，只能坐以待毙。
陈枫没有理会魔头。他有和秘魇对抗的经验，知道这些天外的物种，最喜欢窥破人心灵的缺口，借此扰乱人的心神，不战而屈人之兵。
眼下该如何是好呢？陈枫的视线再度回到无边的荒野上来。在这个雕像之中，不可能无缘无故出现大片荒野，可这大片荒野暗示了什么呢？
陈枫站起身来，在荒野上开始走动。因为没有秘力，他的速度并不快。
自小，与陈枫相伴的是高山和大海，他接触荒野的机会并不多。眼前的荒野空无一人，山重水复的尽头，无边的荒野像是人类世界最后的留守地，可以供人安放心灵。
陈枫眼前的荒野是什么样子呢？不是寸草不生的朔漠，不是稻菽飘香的耕地，也不是遍布牛羊的草原。荒野只是一处偏僻的所在，长满了荒草，间或有几株朴素的野花和低矮的老树。它远离喧嚣的城池，人迹罕至，孤零零地绵延到天际，有独属于自己的冷清。
陈枫一步步走下去，将魔头带来的压力抛在脑后。展现在他面前的是，是荒野的神秘、温柔和苍凉。他想起了儿时读过的有限诗篇：“大漠孤烟直”固然雄浑，可没有生命的朔漠显得僵硬；“野旷天低树”虽然静谧，但是月亮太明，江水太清，也略显俗气；唯有荒野，卑微的野草妆点着大地，稀疏的树木遥望着远天。这时候，一切都与春秋无关，与黄绿无关，与荣辱无关。
第698章 心念如野
陈枫的眼前，万物静谧，可他却浮想联翩。
一个人伫立荒野，看夕阳落下，看暮色四合，看宿鸟低飞，看星汉寥落。荒野上的生物和人生中的一样，你方唱罢我登场，直到死亡才分出胜负。当错落有致的风景依次枯荣，丰润了一些人的眸子，滋润了一些人的心田，也造成了一些人的失落和摇摇欲坠。
有生有死，有枯有荣，荒野，是涅槃之处。许多灵魂在这里湮没无闻，许多灵魂在这里重获新生。濯濯清泉幽咽，心灵随之澄澈；灿然地火涌出，痛楚焚烧殆尽。
悟了，就看透生死，然后在某株树下、某块石旁极目远眺，千万里江山如画，千万里红尘如烟。曾经的疲惫，曾经的愤懑，曾经的斤斤计较，曾经的冥顽不灵……有些被冷露激醒，有些被日头晒干，有些被狂风吹散。无需蓦然，淡然回首，没有灯火阑珊，没有佳人相待，没有俗人恭维，没有恶人纠缠。只有一个孤零零的人，在天地间还原出最独立的人格。
陈枫觉得自己越来越平心静气。在荒野，可以拉近所有的景物。从一棵草的萌蘖，到一场雨的酝酿，到一个季节的发生。一滴水、一朵花、一片叶，时而风华绝代，时而饱含沧桑。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荒野的景物仍是一点都没有变，魔头还在那里镇压着紫火。紫火的跃动越来越微弱，几乎就要被魔头控制住了。青、红二色火焰围绕着魔头，几次进攻，都被击退。甚至有一两次，魔头已经能使用一点紫火来抵挡陈枫的火焰。
形势越来越紧迫，可陈枫的心却越来越静。虽然荒野是静止的，是不变的，他却从中看到了兴衰，看到了许多不曾出现的结局。世事如潮，当曲终人散时，又会卷土重来，鸦雀无声时，又会甚嚣尘上。兔起鹘落、破茧振翅，一切声响都是窃窃私语，都是如漆似胶，都是绝美的感悟，也都是眼前的万籁无声。
陈枫此时也有许多感悟。这些感悟不需虔守菩提树，不需骑青牛出关。荒野可以让他从容地抛却一切，也能让他从容地拥有一切，妙悟一切。
星光璀璨，陈枫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秘力开始融入带着微微凉意的力量。他不由大喜，隐秘经脉已经开始吸收星力。他刚刚得到的，都来源于他的领悟。另一边，魔头已经基本控制住紫火，甚至紫火已经很久才会跃动一次。青、红二色火焰已经不知道多少次败下阵来，变得有些萎靡。魔头可控制的紫火则越来越多。
不过，陈枫一点都不着急，他舍不得就此中断醍醐灌顶的状态。此刻，他的心中没有魔头，没有紫火，没有鸣煞之地，只有眼前的荒野。
荒野注定不会有僧人的庙舍，不会有隐者的柴庐。梵经偈语不属于这里，梅兰竹菊不适合这里。这里的适者是一丛丛芦苇，一株株蕨草，一汪汪泥水，一队队昆虫。因此，人们在荒野无缘声色犬马，无关蝇营狗苟。这里只有荆钗布裙，没有浓妆艳抹，只有安时处顺，没有怨艾悱恻。纵然人们跋涉得汗流浃背，递过来的也只是一碗甘冽的水，而非冰镇的酸梅汤。秘界又何尝不是一处偌大的荒野呢？秘者身在其中，本就该带着单纯的心态刻苦修炼，细心领悟。可是，沉溺于享乐的秘者何其多也！从不感悟自然，只是埋头提升秘力、攫取秘宝的秘者又有多少？最初的秘者一定是筚路蓝缕，以启山林的状态。他们开拓出的秘界已经变了样。秘界的衰微，不正是源于此吗？
此刻，陈枫置荒野于心，以后无论何时，他都可以高声歌唱，低首沉吟。心事装不下、容不了，都可以交给身边的广袤的天地，让它们在荒野般的秘界生出勃勃生机，从而获取无比坚定的信念，走出自设的迷途和泥沼。
此时，魔头已经站起身来，他自信已经完全控制住了紫火。眼前的另外两色火焰同样让它垂涎。它在犹豫是先收了那两种火焰，还是直接先杀死火焰的主人。
陈枫熟视无睹，他只看到了荒野的从前。当洪荒初开后终于结成了一抔黄土，当一根草芽终于从土里钻出，当一只萤火虫终于从草中飞起，当一抹野火终于在夜色中亮起，于是有了荒野，有了属于荒野的生命。当嘹亮的儿啼传到荒野边缘，当蹒跚的少年走过荒烟蔓草的道路，荒野开始无处不在。秘者从中走来，陈枫自己也从中走来。
被吸入陈枫体内的星力越来越多，他甚至感觉到了体内液态火焰变得粘稠起来，躁动起来。这多像一个梦啊，他看到荒野矮坡上有几株朴素的野花隐没于夜色，看到了林漠山的花妖栉风沐雨，看到了红枫岛上高大的枫树，看到了迷离海上的点点白帆，看到了亲人的笑容，看到了过去的自己……
荒野寂寂无声，让陈枫感受到自身的渺小。可当星光闪烁，荒野连上广宇，陈枫也随之变得宏大。
“轰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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