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诛仙(电视名:诛仙青云志)-第1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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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雪琪身子一颤,面上申请掠过一丝激动,就连抓着窗台的玉手,也握得紧紧的,只是片刻后,面上忽然蒙上一层淡淡的黯然,低声道:“我不会去的。”
小白却是一怔,道:“什么”
陆雪琪沉默了片刻,慢慢低下了头,道:“本门眼下正自纷乱,师傅长辈们正为之烦恼,何况他现在的身份我去见他便是坏了门规,破了戒律,再说就算见了,又有什么用呢”
说到这里,她似乎心情有些激荡,贝齿轻轻咬了下唇,深深吸了口气,像是要稳定一下自己的情绪,谁知在沉默了片刻之后,深心中却猛然是一般激情冲荡开来,直充满了整个身体,心头一热,却是再也控制不住自己,脱口问小白问道:“他、他还好么”
小白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注视着她。
陆雪琪心头忽地掠过了一阵不安,一种像是战栗一般的感觉,从她的身上闪过。
她盯着小白,屏住了呼吸。
小白沉默了许久,然后,静静地道:“碧瑶走了。”
陆雪琪像是被雷击了一般,瞬间呆立在原地,半张了嘴,却说不出一个字来,脑海中嗡嗡作响,一片空白。
小白淡淡地道:“你和他的关系,也不是外人了,他现在”
“他怎样了,他现在怎样了”陆雪琪像是突然惊醒一般,面色苍白,一叠声地问着,像是再也站不稳了。
小白默然片刻,道:“他现在很不好,我也是没有办法了,才来找你的。”陆雪琪秀眉紧锁,深深担忧都写在面上,从来冷静如冰的她,此刻却已是方寸大乱。她轻轻喘息着,像是沉沉重担都突然压在了她的心口,忽然,她猛然抬起头来,盯着小白。
小白没有再说什么,只轻轻点了点头。
“哗啦”
陆雪琪身前的窗子四分五裂分散开去,白色的美丽身影一把抓过天琊,飞掠而出,冲天而起。
什么门规,什么戒律
她眼中只有晶莹的泪光与再也压抑不了的满腹相思
冲天而起,风驰而去
疾风如刀一般吹在面上,却吹不灭心头那压抑许久,今夜却终于熊熊燃烧的火焰。
他怎样了碧瑶走了,那是怎样的一种伤,十年岁月,却仿佛只有她才深深懂得那个男人吧
她迎风而去,决绝而疯狂,没有丝毫的回头。远方漆黑的深夜里,那黑暗是否正笼罩着他,那可怖的冰冷是否侵蚀着他
她要飞去,去他的身旁。
和他在一起
月光下,还留有一个影子。小白慢慢走到残破的窗子前,看了很久,然后慢慢抬头,天际的月光无声地洒下,照在她的身上。
她闭着眼睛,慢慢的,慢慢的长出了一口气,露出了一个笑容。
淡淡的,带着几分辛酸,却又有几分欢喜的笑意
明月高悬,夜冷星稀。
夜风从远方带着一丝寒意吹来,草庙村废墟中的杂草在月光下起伏不定,像海水波涛一般涌动着。空旷的深夜里寂寥无声,只有从四周不知名的地方,杂草深处,不时传来低低的虫鸣声。
黑暗的角落里,鬼厉依旧保持着原来那个姿势,一动不动地靠着断壁坐着,小灰靠着他的腿睡着,夜风吹过,它似乎感觉到有些寒意,嘴里咕哝了一声,转过了身子,蜷缩起来,连尾巴也夹紧了,然后继续香甜地睡着。
忽地,在明亮的月光中,从天空中迅疾无比地落下了一道白影,她的速度是如此之快,以至于当她冲下地面时,周围的杂草“哗”的一声以白影为圆心,猛然向外倒了出去,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恢复过来。
白光散去,露出的是陆雪琪焦急的脸庞,她扫过那片废墟,只见到处是残垣断壁,和她上次前来这里没有什么改变,除了月光照耀下的一些空地,大多数地方都被黑暗笼罩着。
她没有看到人影。
在原地站了片刻,她慢慢迈步向前走去,走进了那片不知隐藏了多少往事的废墟。
每一处的残垣背后,断壁之下,也许都有一段往事,都曾经有那么一家人的欢声笑语,哀愁悲伤,被湮没在残破的泥石之下,而如今,冷月清风之下,只剩下了凄然。
天琊在陆雪琪手间,轻轻闪烁着淡淡的光芒,明暗闪动,仿佛知道她主人复杂的心怀。白色的身影,在废墟中穿行着。
忽地,陆雪琪一脚踏下,脚下的草丛中却猛然发出一声小小却尖利的叫声,在这清冷的夜色里,显得分外凄厉。陆雪琪的脸色发白,身子僵硬了一下,片刻之后,却是一只田鼠从她脚边草丛里窜了出来,四脚飞奔,转眼间又窜入了另一堆茂密的草丛中。
陆雪琪怔了半刻,慢慢长出了一口气,此刻的她,精神已然紧绷到了极点,平日里根本不会在意的东西,此刻也能令她心头发颤。只不过,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尖叫,虽然小小地吓了陆雪琪一下,却同时也惊醒了另一边沉睡的猴子。
还没有醒过来,灰毛猴子的耳朵却先自转了转,片刻之后,小灰的的三只眼睛都睁开了。
脚步声,从废墟的另一边传了过来。
小灰爬了起来,向四周看了看,却随即发现小白那熟悉的身影不在了,猴子顿时有些警惕起来,站了一会,看了看鬼厉,却见主人仍是一副无动于衷、呆若木鸡的样子。随后,小灰转过身爬上了鬼厉靠着的那扇断壁,向脚步声传来的方向看去。
黑暗中,它额上的金眼缓缓亮了起来。
陆雪琪走了一会,虽然并没有多长时间,但在她心中,却感觉漫长的像是过了千年,到处都是一片空空如也的黑暗,自己深心中满是焦急,此刻还隐隐多了一分恐惧,该不是在小白离开的这段时间中,独自一人的他,做出了什么傻事吧。她的脸色瞬间又苍白了几分,脚下步伐不由自主更快了起来,似乎是看到了她心中几乎就要爆发的焦灼,她再度走出两步之后,陆雪琪猛然停下了脚步。
前方一面断墙上,忽地亮起了一点金色的光芒,但那绝非是深夜出没的荧光,那是一颗眼眸,紧紧注视着她。
月光向前,轻轻移动了几分,将阴影照亮,一只灰毛三眼猴子的身影亮了出来,蹲坐在断壁之上,身上有些奇怪而滑稽地绑着好几处似绷带一条的布条,向陆雪琪看来。
小灰陆雪琪一颗心顿时剧烈跳动起来,几乎是没有任何的思索,她便掠了过去,白色的身影在月光下划过一道淡淡的残影,犹如消失在春天里最后的一朵杨花。
小灰看着陆雪琪飞驰而来,抓了抓脑袋,似乎有些犹豫起来。在与主人有关系渊源的女子中,陆雪琪和小会的关系最为陌生,其他诸女如小白,又或是小环等,见了面都是笑嘻嘻将猴子抱在怀中,或抚摸或说笑,只有面前这个白衣女子冷若冰霜,从来和小灰没有过交流。
不过虽然如此,小灰却也清楚知道这个女人和主人的关系非同一般,看着那白影掠来,小灰迟疑了一下后,什么反应都没做出来。
小灰没反应,陆雪琪却是有的,她一脸焦急地一把抓过猴子月光之下,除了猴子的身影却不见还有那个人的影子,她的声音都有些颤抖起来,道:“他他去哪了”
小灰被陆雪琪举在半空,虽然那双手同样白皙美丽,但手的主人眼下自然是顾不上什么客气的,不自觉的力道越来越大,小灰有些恼怒,手足挥舞,吱吱叫了起来,只是还不等猴子表示它的抗议,陆雪琪的目光已经从它身上飘了过去,那扇断壁的背后,深深的黑暗阴影里,一个残影正悄无声息,静静地坐在那里。
“啪”正在抗议的猴子一下子失去了支撑,从半空中摔到了地上,看样子还蹭到了某个伤口处,顿时疼得龇牙咧嘴,跳了起来,对着陆雪琪的背影狠狠的大做鬼脸。
陆雪琪慢慢的转过断壁,走到鬼厉的身旁,呈现在她面前的,是一个仿佛失去生命的躯壳,一双空洞无神的眼睛茫然地睁着,不知盯着哪一个莫名的地方,整张脸庞上写满了憔悴之色,甚至从身上还传来了一股淡淡的腐朽气息,让人几乎错以为,这已经是一具尸体,从身体里面开始腐烂了。
“铛”天琊神剑从手中跌落下来,轻轻落在一旁的地上,陆雪琪却没有看上哪怕一眼。她慢慢的,在鬼厉面前蹲了下来,两行晶莹的泪珠,从她白皙的脸颊上滑落。
“小凡”
鬼厉的身子,忽然动了一下,像是这个似曾相识的呼喊,隐约触动了他深心中的某处。只是片刻之后,他又恢复到原来那茫然的状态,像是疲倦的鸟儿,宁愿缩在自己小小的无形巢穴中,也不肯再向外面的世界,看上哪怕一眼。
微微颤抖着,陆雪琪伸出了双手,慢慢捧起了他的脸庞,那熟悉的轮廓,正是镂刻在她心间无数个夜里思念的人儿,她的嘴唇轻轻发抖,带着哽咽,低声道:“小凡,我来了,是我啊,我是雪琪”
他一动不动,脸色木然。
夜风清寒,习习吹过,草丛里发出嗦嗦的声音,灰毛猴子蹲坐在一旁,一声不吭地望着他们。冷冷月光下,有谁会在意这世间卑微渺小的角落里,那沉浮挣扎于人间情爱的男女
滴答,透明的泪珠,从脸颊滑落,却落在了鬼厉的脸上,湿润之中带着淡淡的温暖。陆雪琪轻轻的坐在鬼厉的身旁,她触手的地方,像冰块一样寒冷。
“别怕,你不要害怕”陆雪琪的脸上,在泪痕背后,慢慢涌现出带着几分坚毅的勇敢,她轻轻的把鬼厉的脸搂在自己的怀中,用胸口的温暖去温热那将要失去希望而崩溃的躯体。
她紧紧的,拥抱着怀中的男人,再也不肯放手,缓缓抬头仰望着天际苍穹,那一轮明月,皎洁而光亮。
“小凡,别怕。”
“会好的”
“一切都会好的”
她轻声地说着,声音温柔却坚定。
月光如水,洒向人间,将那一对相互依偎的身影,轻轻照亮。
第二百五十三章 灵牌
。
神州浩土,苍茫群山,中土丰沃之地,此刻看来仍是一派盛世平和景象,丝毫也感觉不到西南边陲荒僻山脉那异样的发生。
不过,此刻却正有二人,向着鬼王宗原先总堂所在的狐岐山飞去,正是前番秘密潜入青云山暗中坏了“天机锁”的金瓶儿与苍松道人二人。
他们暗中毁坏了青云门四脉山峰的天机锁之后,又依照早先鬼王吩咐的在青云山周围仔细勘探了一番,这耽搁了几日才赶了回来,一路之上苍松道人都是沉默寡言,有时一整日里也难得开口说上一句话,金瓶儿多多少少也明白一些苍松道人矛盾的心境,不过知道归知道,她却非心肠柔软同情善良的女子,相反的,面上虽然依旧整日巧笑嫣然,心中其实对苍松道人有几分看不起的。
这一路回来,进入狐岐山百里境界,赶了一天路,两人从天空落回地面,随便找了个僻静山谷稍事休息。这山谷不大,在群山之间,有一条小溪从上游流淌而下,穿过山谷底部,向着山下流去。溪水清澈,金瓶儿赶了一天路,早就觉得有些口渴,走到溪边用手捧了一些水,放入口中喝了。
这山谷溪水触手冰冷,入口却十分甘甜,金瓶儿忍不住又多喝了几口,然后长出了一口气,回头微笑道:“道长,这溪水颇好,你不过来喝一点么”
苍松道人坐在旁边一块石头上,摇了摇头,看去脸色颇为阴沉,事实上,从青云山回来以后,他就一直是这样的脸色。金瓶儿看在眼中,心中暗笑,却也懒得去说破,转过身,用手捧起清澈的溪水,往脸上泼了几下,随后抬起头来甩了甩,只觉得面上一股清凉之意直透心底,说不出的痛快。
日光之下,晶莹的水滴在她白皙的肌肤上看去如珍珠一般,徐徐滑落,胸口被几滴水珠溅得稍微湿了些,隐约露出淡淡丰嫩的肌肤,看去自有股妖艳的美丽。
“金姑娘。”忽地。背后一直沉默不语的苍松道人突然开口叫了一声。
金瓶儿倒是没想到一直像个闷葫芦似的苍松道人会主动开口说话,心中有些奇怪起来,转身看去,露出她招牌式的娇媚笑容,微笑道:“什么事,道长”
苍松道人双眼微微低垂,并不去看金瓶儿那一张足以颠倒众生的美丽脸庞,看他眉头微微皱着,似乎心头压了很多的心事重担,迟疑了片刻,只听他道:“鬼王宗主令我们去暗中破坏青云门的天机锁,这其中用意我是知道的,魔教”
话说了一半,他忽然窒了一下,金瓶儿笑吟吟看着他,眼光中却似乎有几分讽刺之意。
苍松道人默然片刻,低声道:“圣教欲一统天下,青云门自然是头号大敌,破了他们的天机锁,更是重中之重。但是我不明白,为何鬼王宗主还令我们详细查看了青云门方圆百里之内所有的城镇村庄,以及那里居住的百姓居民,这些百姓根本是手无寸铁的普通人,就算是平日敬仰青云门的,却似乎也够不上要圣教去对付他们罢”
金瓶儿媚目一转,微笑道:“怎么,道长莫非心中有悲天悯人之念,欲普渡众生么”
苍松道人面色一沉,道:“我只是觉得对付青云门便罢,若是要连这些无辜百姓也牵扯进去了,却大可不必。”
金瓶儿笑道:“道长你何必生气,我又没说什么呀”说着,她顿了一下,沉吟片刻之后,道:“老实说,调查青云山周边城镇一事,确是鬼王宗主吩咐下来的,其中缘由为何,我也不是很清楚,但依我看来,以鬼王宗主的气度,也不像是个无故屠戮百姓的疯子罢”
苍松道人面色稍缓,沉思了片刻,似乎也觉得金瓶儿言之有理,但似乎心头仍有所顾忌,摇头道:“话虽如此,但我仍是想不通为何要我们去查看那些普通的老百姓,他们除了人数众多,哪里还有什么其他异样的地方。那些百姓,就算几百个几千个一起涌上,只怕也并非一个修道有成的修真的对手。”
金瓶儿微笑道:“这一层我们都想得到,鬼王宗主心深如海,怎么可能想不透所以道长你就不必杞人忧天了。”
苍松道人轻叹一声,道:“就是因为鬼王宗主心深如海,我才是一点都猜不透他心里到底在想着什么,虽说常理如此,就只怕他突然”话说到后面,他似乎自己也觉得有些无聊了,苦笑一声,摇头住口不说了。
金瓶儿却自然不会是那种会担心青云山下无数百姓性命的人物,倒是苍松道人这种有些奇怪的态度,她心中却是有几分看不顺眼的,自己将来的命运还不知道怎样呢,居然还有心担忧其他人莫非这些正道出来的家伙就是这个脾气么,就算投身入了魔教也改不了。
金瓶儿耸了耸肩膀,对这种古怪的事情大感莫名其妙,转身过去重新走到小溪边上,想趁着离开这里继续赶路之前再洗把脸,口中淡淡道:“道长你就放心好了,没的想这些做什”
一个“么”字还未出口,金瓶儿忽地目光一凝,那字像是卡住了再也说不出口,就连她的身子,也似乎僵硬了起来。
刚刚还清澈见底的溪水中,突然间竟多了一片血污,颜色暗红,在溪水中随着水流流动,慢慢荡漾开去。金瓶儿盯着那片血色,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联想到就在刚才自己还喝了这里的水,用水洗面,金瓶儿胃中一阵抽搐,有一种想要呕吐的感觉。
她站在原地默然看了一会,目光移动,顺着那片血污向小溪上游看去,果然这片血污是从上游慢慢流淌下来的。在溪水中犹如一条细细的红线,绵延不绝。
金瓶儿冷哼一声,迈步顺着小溪向上游走去。
背后,苍松道人看到金瓶儿忽然走远,有些奇怪,道:“金姑娘,你怎么了”
金瓶儿却没有回答他,一双眼睛只是盯着溪水中看走,苍松道人皱了皱眉,走了过来,随即脸色微变,也发现了溪水中的异样,迟疑了片刻之后,便也跟在金瓶儿身后向上游走去。
这条小溪不深也不大,人走下去水不过膝盖,横跨三、四步便能走到对岸,但流水潺潺,蜿蜒流淌,居然颇为绵长,两人在山谷中走了小半个时辰,眼看就要走出这个山谷,这小溪居然还不见尽头,而水中那股异样的血污红线,也一直在延伸着。
金瓶儿与苍松道人对视了一眼,眉头也皱了起来,他二人俱非寻常人物,自然知道若是普通人兽之血,流于水中,一丈两丈的还会顺水流淌,但若是这么长的距离,那早就是化于水中无形了。眼下这水中血污依然凝而不散,却是肯定大有古怪。
群山之中,风过幽谷,响起异样的呼啸声,山林摇动,发出哗哗的异响,更增添了几分阴森。
苍松道人忽然站住了脚步,金瓶儿皱了皱眉,向他看去,道:“怎么”
苍松道人默然片刻,道:“我看我们还是不要多事了。”
金瓶儿双眉一挑,似乎没想到苍松道人会说出这样的话来,道:“道长你该不是怕了吧”
苍松道人面上掠过一丝怒气,但仍是忍耐了下去,道:“大事为重,鬼王宗主吩咐我们做事已有一段时日了,我看还是先回去禀告才好。”说完,也不等金瓶儿说话,似乎不想看到金瓶儿那略带讽刺的目光,他径直一个转身,却是驭剑飞起,自顾自向狐岐山方向飞去了。
金瓶儿看着苍松道人飞去的那个背影,冷哼了一声,眼中颇有鄙夷之色,一时也懒得追去,转过头来又看向溪水中那片血污,慢慢的,她的脸色变得有些凝重起来。
忽地,空旷的山谷之中,小溪的上游远处竟传来一声低低的吼叫,金瓶儿正在凝神思索,登时被这突如其来的叫声吓了一跳,急转过身看去,只见前头乃是一个树林,溪水在林子边拐了一个弯,那叫声传来的地方却是被茂密的林子给挡住了。
既然到了此处,金瓶儿自然不会置之不理,身体轻盈一跃,她已然悄无声息地掠了过去,没入茂密树林之中,几次腾跃,跃上林子边缘一根树枝,向下看去。
这一看,她面色顿时大变。
苍松道人飞在半空,还特意放缓了速度等了好一会儿,不料金瓶儿居然没有跟上来,苍松道人看着空空如也的身后,不禁心中有些气恼起来。这金瓶儿平日里与他客客气气谈话中称呼也是一直“道长长、道长短”的叫着,但苍松道人深通世故,早就看出金瓶儿眼中那隐藏的一丝不屑和讥笑之意。
又或许金瓶儿其实本来多半并无故意讽刺讥笑的,苍松道人却以为如此,这也难怪苍松道人,自从他叛出青云投身魔教鬼王宗后,心态变逐渐变为如此异样的敏感了。
正在苍松道人生着闷气之后,犹豫着到底是自己独自先走还是回去找金瓶儿,一道淡紫光芒从身后亮起,却是金瓶儿飞了过来。
法宝豪光闪动,金瓶儿来到苍松道人身旁,高空中的风吹得她衣裳猎猎飞舞,只是此刻看去,金瓶儿脸色似乎有些若有所思的样子,全无平日里满面的笑容。
看着苍松道人等在那里,金瓶儿对着他笑了笑,只是那笑容看去居然有几分勉强之意,大非她平日娇媚之色,道:“道长,我们走吧”
苍松道人冷哼一声,转身驭剑继续前行,连一句话都不说。面对这有些无礼的举动,金瓶儿面上却并无怒色,相反,她在背后缓缓跟上,看着前头飞驰而去的苍松道人身影,眼中却流露出闪烁的复杂神色。
那山谷距离狐岐山还有百里,其间山脉起伏,常人要从这里过去狐岐山,跋山涉水的只怕至少要走半个月,但对可以驭剑飞行的苍松刀刃与金瓶儿来说,不过是半日不到的工夫。
只是待他们飞近往日的那昨狐岐山时,却是像被当面打了一拳,即使是一直沉思的金瓶儿,也是被惊得说不出话来,随着他们缓缓降下,面前的一切逐渐清晰起来,那曾经高耸的狐岐山此刻竟然已经不见了,在庞大的山体原地上,赫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深渊,里面远远的就可以听到炽热的岩浆奔流的咆哮声,并从那深渊里面放射出无数诡异的红色血芒,射向天空,如传说中恶魔的影像。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而刺鼻的血腥味。
“怎么回事,出了什么事”苍松道人喃喃说着。
落到地面,苍松道人向四周看去,只见深渊周围方圆十里左右,居然都被那奇怪诡异的红色光影所笼罩着,原本生长着树叶茂盛的树林,此刻居然全数枯死,只留下一个个枯槁的树干竖立在原地,情形大是可怖。
苍松道人剧目四望,正自惶恐中,忽地身边传来金瓶儿的声音,只听她轻轻“咦”了一声,颇有几分惊讶之意。苍松道人向她看去,只见金瓶儿手一指右前方处,低声道“你看那里。”
苍松道人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也是一怔,只见那个方向的红色光影中一阵摇晃,却是从红影中走出了几十个人影来,定眼看去,这些人都是精壮男人,身上衣服饰物,正式魔教鬼王宗的服饰,看来都是鬼王宗的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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