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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第一丁-第1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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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未尽的遗愿吧。”紫妍俏生生的一抿唇,纤妍袅娜的身姿仍是那般飘逸轻盈,难以想象提起当年惨被“利用”的往事,竟然可以混不动怒。
她一脸平静,花想容却咯咯笑起来,唇边满是讥诮:“明知道是做‘陪练’,师妹你还死皮赖脸的留下。何尝不是为了偷师。扶桑忍术尽是歪门邪道,师妹你慕我中原武学倒也无可厚非……惨得是辛苦了三年,最后却偷师不成,本门的精微奥义,师父一点也没教你,咯咯咯咯——”
“但至少慕容老婆子的东西,我多少学了些;老婆子叫我演示忍术,我可都是随便捡是个忍者都会的来糊弄,师姐你想偷学都还学不成呢——”她得意的一挑远山似的眉尖儿,跟着妙目一转,掩口娇呼道:“啊呀呀,天丁大人,你的脸色怎这样难看,是不是哪儿不舒服了,用不用紫妍给你瞧瞧。”
四哥的脸色的确很难看,苍凉的脸、惨白的唇,还有那失去了光泽的灰暗瞳眸,就像被最信赖、最亲爱的人出卖、欺骗了一样。
不,不是“像”,根本就“是”被欺骗了呀!
“容容!”他“哗”地转过来,虚弱、空洞。宛如受伤的眼紧紧盯着花想容,嘶声道,“原来,你……你一直在骗我?从头到尾,你一直在骗我。”
“对啊,她就是在骗你。”紫妍不等花想容辩解,抢着接腔,摆明是玩火上浇油的拿手把戏,然月辉映照在她的娇靥上,修眉横黛,目剪秋波,若非亲眼所见,亲耳所听,决计想不到,一个这般的佳人,竟狠毒的心肠。
一向很沉稳、很镇定的四哥,这次好像真的冲动地失去了理智,一把抓住花想容的手,厉声道:“容容,你告诉我,你还有她刚才说的这些话是不是真的,你是不是骗了我,是不是,我要你亲口说,说啊,你说啊!”
花想容闭口不语,曲线曼妙的身子却陡地绷紧了起来,彷佛绵柔已极的细雪凝聚,渐渐冻成了坚冰。
“哟。姊姊怎么不开口了,莫不是还有什么瞒着大人,心虚不敢说话?”纤妍清婉的俪人唯恐天下不乱,煽风点火,卖力挑拨。
花想容咬紧银牙,苦涩道:“是,我是骗了你,可我有不得已的苦衷……”
“我不听解释。”庞昱冷冷打断。
“对啊!”紫妍又接上了,“要是解释有用,那人人都可以放心大胆的做坏事啦,事败了大不了也说‘有不得已的苦衷’啦。”
“我只想说。”四哥脸上,一切的表情突然隐去,惟独眼内蕴满的如海深情。
“容容!”他再次挽起黑衣俪人的纤手,忧郁但充满真诚的眼神一瞬不瞬地地望向她,“不管你以前做过什么,骗我也好,害我也好,那些都过去了,我不在乎,我只在乎你,在乎能不能和你一起,在乎我们一起的下一刻!”
瞬时,峰回路转。刚才还自以为得计、狠狠又摆了师姐一刀的紫妍霎时愣在当场,花想容却像早已经料到了似地,咯咯笑道:“傻师妹,亏你从小练得就是骗人的功夫,姊姊和姊姊的男人一块儿演戏,你也没看出来么?”
发觉被耍了的紫妍,终于再守不住伪装出来的娟妍清丽,俏脸微寒,冷道:“男人?好姊姊,你终于承认了么,苗疆百年来唯一的纯血圣女竟然委身给一个小小家丁。这下子根本不消妹妹我动手了。只要把这事传出去,苗疆还不知有多少人要寻上来门来找他拼命呢。”不等花想容开口,她又转向庞昱,冷冰冰的雪靥上眼神锐利如刀刃,“好啊,姓庞的,你敢故意骗我?”
“你也骗过我的,彼此彼此嘛。”四哥才不怕呢,眨眨眼嘻嘻一笑,转眼又挽着花想容一起大秀恩爱,“好容容,我决定了,等江南的事情一了回去京城,我们马上成亲,日日夜夜在一起,生他七个八个小宝宝……”
“姓庞的——”紫妍气极大叫,眼看着和她斗了半辈子也拿不下的女人,和唯一一个破了她的“玄牝蚀魂术”、和她有了肌肤之亲的男人当着她的面大谈成亲、生宝宝,颐指气使惯了的扶桑公主哪还能不怒容盈面,扬手一指花想容,哼笑道:“姓庞的,你以为我师姊就是好人么?老实告诉你,她和我一样,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惜牺牲掉身边的一切!只不过她为了苗疆、为了族人,最终选择了你,而我,我为了扶桑,为了自己的家园,站在了空幻这边!
“啊是么?原来如此,我理解,我理解。”四哥笑眯眯的点头,不但不恼,还很骄傲的一甩头,挺胸冲她直眨眼,还不忘勾勾手指:“我说紫妍妹子,干脆你也跟着我好了,不就是扶桑想分地儿么。等本大人日后亲率大军,北伐平了辽邦,那东边的高丽棒子全给你们好不好?反正离着虾夷近嘛——女人,哥哥不在乎多的,你和你师姐一快伺候我,大被同眠三个人一起快活,哥哥一夜赏你三四发,保准喂饱你,啊哈哈哈哈——”
肆无忌惮的淫荡狂笑声中,掺着花想容的娇声邀宠:“相公~~~你龙精虎猛,奴家爱也爱死了。你娶多少女人奴家不管,可奴家一定要做大的,最少也要比我的好师妹大,你说呢,好相公~~~~”
“好,好,相公答应,一定叫你做大。”庞昱揽着她软腻的腴腰,大手在她丰挺的圆月美臀上重重一拍,登时惹来一声媚荡的娇呼。
“争着做大之前,先想想你的处境吧,好姊姊。”紫妍咬唇狠笑,杏眸里冷光闪烁,杀气腾腾,“这里是空幻总堂,只消妹妹喊一句,至不济也有三五百人,姊姊武功再好,怕也架不过人多,到时……咯咯咯咯——”
她学着花想容的样子,娇媚的笑起来:“空幻各地分舵的好手如今汇聚总堂,其中可有不少好色如命的莽汉,江南那些娇滴滴的姑娘人家早玩腻了,呵,真想看看姊姊被那些臭男人压在身上的样子呢。”
“啊,我可差些儿忘了——”她大逞羞辱之语,自说自话的又接上,“姊姊是苗疆圣女,生平最擅用毒,九黎洞姊姊门下的姑娘,个个都是有毒的雌蛇,男人以为是销魂洞处,恰恰便是夺命窟,那‘断阳蛊’的剧毒藏于阴中,只在**时释放,虽能毒死侵占花径的男子,自身亦难幸免,姊姊若以肉身布施,和那些臭男人同归于尽,妹妹可真不好向宗主交差呢——”
“好个伶牙俐齿的丫头!”花想容一点不恼,掩口咯咯咯笑的竟然比她还欢。
“师妹~~枉你和姊姊斗了这么久,连姊姊一贯的手段都不知道么?姊姊今晚既然敢孤身前来,怎会不留好后路,要你们投鼠忌器不敢对人家动手呢。”
“后路,什么后路?”
紫妍仿佛想起什么似地,冷俏的玉颜霎时沉落。
第四百三十章 韵致横流
“师姊,我知道你一向诡计多端。这次你又留了什么后路?”紫妍沉着俏脸问,明明刚才还在大逞讽刺笑谑之能,这时的脸色却寒得吓人。
“也不是什么后路,只不过呢……”花想容故意拖长了尾音,水汪汪的杏眸瞬也不瞬地盯着紫妍,好似等着她诡计失败、懊悔莫及的样子。
“只不过呢,姊姊临来的时候,留了一封信给杨排风,信上可把你的老底还有这些天跟踪你的情形写的一清二楚;这样你可就再回不去了,也别想伺机抓了小公主逼宋皇动兵;而且姊姊想,以杨排风的能耐,看到了信上我跟踪你几次找到的线索,寻到这里怕用不了多久吧,到时候……到时……咯咯咯咯——”
她连说话都学着紫妍方才取笑她的样子,笑得更是花枝乱颤:“空幻有邹缁清、李蒹葭,江湖厮杀自是不惧,可论起用兵打仗……咯咯咯咯,放眼江南,有哪个是杨排风对手,到时候空幻总堂被一锅端了,大宋内患鼎定……咯咯咯咯。妹妹放心,等相公平了契丹,姊姊一定劝他亲率水师东渡,等到兵临平安京下,扶桑天皇一定会仿效当年汉匈和亲,把妹妹你这个扶桑国最尊贵的美公主,嫁给天丁大人做妾的,咯咯咯咯——”
“好妹妹,姊姊舍不得你,就是嫁人了也一定还和妹妹做姊妹~~~做姊妹~~~咯咯咯咯——”花想容眼波狡狯地一转,整张没有瑕疵的漂亮脸蛋都荡漾着一种狐媚,宛如摇散一树海棠,笑得几乎沁出泪来。
要四哥说呢,这话其实也不太毒,不过就是花想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紫妍拿她苗疆圣女的身份大做文章,极尽羞辱戏谑之能,她便揪着她是扶桑公主这点,言语上稍稍出口气,报一报受辱之仇,而以~~~照四哥看,这两个女人是半斤对八两,一个艳若桃李,一个清婉绝俗,姣好的玉容下都藏着非同一般的歹毒心机,现在为了他两女对上了,精彩还有得瞧呢。
——不是只有女人喜欢看男人为了他打破头。四哥也喜欢呐,尤其是一个曾经无数次算计他、想杀他的妖娆尤物,现在却为了不让另一个大美女算计他、杀他而使尽浑身解数……嘛~~嘛~~,四哥真的很好奇,这两个同出一门、原本就仇隙不小的女人,在他面前会斗成怎么样子呢。
除了他自己,他不认为这世上还有别的男人躲得过花想容曾经处心积虑对他实行的一次次淫诱魅惑和暗杀,也不觉得有谁能在紫妍集贞淑、妖娆于一身的“玄牝蚀魂术”下依然保持理智,那么两女要是彼此战上了,在女人最厉害的武器“美色”完全失效的情况下(呃,经四哥在床上的权威鉴定,俩姑娘都不搞LES的啦),倒底谁更胜一筹呢?
四哥很想知道,也很乐得坐看一堆师姊妹打嘴仗,但是他做梦也想不到花想容那句“效当年汉匈和亲,把妹妹你这个扶桑国最尊贵的美公主,嫁给天丁大人做妾”一出口,原本只是脸色略微沉落、嗓音冷寒一些儿的紫妍,粉靥霎时如罩寒霜,仿佛逆鳞被触,端丽飘逸的仙子一瞬间变成了张牙狰狞的母狼。
“花——想——容!”她尖叫着。第一次直呼师姊的名字,流丽飘华的淡紫宫装无风自拂,眸光狠烈,直欲将她将她撕成碎片,“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从小到大就跟慕容老婆子学的,凡事独断专行、自以为是,打死不会去求别人援手,你要真铁了心救姓庞的,早便告诉杨排风把我拿下了,为什么等到现在?不就是想独力救这家伙出来,在他面前献功邀宠么?”
“是啊,我看杨排风不顺眼,不想找他帮忙,这事儿也没和她说,只不过呀……咯咯咯咯……”动人心魄的娇笑中,花想容得意地扬起唇角,唇心妖娆的胭脂腻红仿佛在引诱庞昱上去吻一口,“只不过啊奴家知道此行危险,唯恐一个不小心中了师妹你的圈套,特地在杨排风每日巡视经过的某处藏了一封信……”
她说到一半又打住,妩媚的勾着兰指抚弄鬓发,卖弄够了玄机和风情激的紫妍几乎扑上来拼命,才又继续说:“妹妹可以唤人来抓了姊姊,不过呢,抓了之后就要劳烦妹妹辛苦去把那封信寻出来了,要是晚去一步被杨排风先拿到……咯咯咯,好妹妹,你还是赶紧跑掉一个回扶桑吧,留在这儿只有被抓的份啦~~~”
紫妍寒着一张玉靥冷冷望着她。仿佛在辨识花想容话的真假,藏在罗袖下的纤秀十指早已结成了施展忍术的印契,随时要扑过去和她拼命。
花想容怎不知动得什么心思,娇艳欲滴着一张水灵俏脸,朝庞昱一比,腻声道:“知道姊姊为什么不直接留下陪自己男人,却还要回去一躺再来么?因为姊姊留的那封信必须毁掉,不然被杨排风看见可就坏事啦。”
“姊姊是想一个人救他出去,为以后争宠么。”紫妍一边盯着旁边啥也没干、完全无辜的庞昱,恨不得把她吞了。
“师妹真聪明~~”花想容仿佛被说中心事的女儿家似地,一时颊绽桃晕。
“那姊姊想怎样?”紫妍强自压下和她拼个你死我活的冲动,咬牙问她。
“怎样?咯咯咯咯,好妹妹,你终于知道斗不过姊姊,乖乖听姊姊的话了呀。”花想容得意地一笑,仍是那般媚态横生的风流样儿,娇声道,“自然是恭送姊姊离开,然后……在姊姊回来之前,保护好姊姊的男人,别让他受任何委屈,不然……好妹妹,姊姊可真舍不得你就这样灰溜溜的回扶桑去哩。咯咯咯——”
……
结果很明了了,一对师姊妹花之间的较量,花想容轻松得胜,紫妍纵然心里恨死了她,纵然打定主意今晚要借空幻之力了结掉两人间的经年夙怨,最后也只能乖乖目送师姊离开,不仅如此,还要亲自出面,替她引走的巡夜的空幻弟子,生恐她被发现了逃不出去,第二天找上门来的就是杨排风和她亲率的大军。
想着紫妍临出门时咬着薄唇、泪水都快沁出眼来的羞愤样儿。四哥便想笑,哼,哼哼,叫你勾引四哥、利用四哥啊,勾引不上就搞强迫、搞威逼,四哥不屑和你玩,四哥的女人都能整死你,啊哈哈哈哈哈——
“啊呵呵呵呵——”他笑的欢乐了,背后竟也咯咯连声,回头一看。
紫妍。
“哟,妹子,这么快就回来啦!”他嘻嘻一笑,过去想要拉手。
“啪——”紫妍一掌挥开。
“妹子,别生气嘛,这次输了就输了,下次哥哥帮你再赢回来……”不抛弃不放弃的四哥,狼爪子贰度摸过去。
“啪!”再打开,不过紫妍离开时委屈羞愤的脸上却有了笑意。
“生气?谁生气了。”她又恢复了当初纤婉清丽,韵致横流的风姿,一脸秋波烘春,如若灿霞,“师姊走了,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某人一怔,三度出击的坏手停在空中。
“为……为什么?”
“因为啊……”紫妍吃吃的一笑,天真中别有一股娇媚,“因为只要师姊下次来见不到你,最后一定会忍不住去求杨排风的,人家可就盼着大宋兵马杀到,逼空幻起兵造反呢,杨排风能征善战怎么样?离这最近的建康军里一多半的将军都是我们的人,就算她征召大军来,也不过是自寻死路罢了,咯咯咯咯——”
PS:首先,一如既往地拜谢打赏,感谢aszmax0007、被迫订阅、AJ轩岩、月下轮舞,其次这周末郁闷了,明晚一个单位的饭局。完了还有从小学到高中的哥们请客K歌,周末偏又是职称外语考试,公子混图书馆的为了评中级职称不考不行,当然,俺是部门里唯一考古汉语不考英语的,咱爱国嘛。考试嘛,自然考前要临时抱佛脚,明天开始就要看书了,不过还是坚持码一章吧,周六复习一天,周末上午考试,下午还要帮同学配机子,这样就只有更新周六的那一章了,当然一定是实打实的3000字,周五、周末无奈请假,还请各位书友多多见谅。
第四百三十一章 侬侗兵反,美妇凤仪
侬全福反了。
真的反了。
自立“长其国”。称“昭圣皇帝”,擅山泽之利,招纳亡命,起兵沿右江东下,首战大破横山寨(今广西田东县平马镇),掠其寨人,因其仓库而大赈之,军心振奋,邕州知州陈珙虑起事而失阁门使也,皆寝不奏,亦不为备,侬全福连夜急袭,城中壮人皆应之,邕州遂破,知州陈珙、邕州指挥使亓赟、司户参军孔宗旦、巡检宋士尧皆授首,岭南诸州县守将弃城遁、或望风降,侬军所向得志,兵逼横州(今广西横县),知州、殿中丞张仲回,监押、东头供奉官王日用弃城而走;次日,侬军进藤州(今广西藤县)。知州、太子中舍李植逃之夭夭;继之,侬军兵临梧州(今广西梧州),知州、秘书丞江镃不予抵抗,弃州城而逃生;侬军遂常驱直入,进逼广南东路地界,丰州危急!
这是接下来几天,陆续传到空幻总堂的战报,惊叹侬全福军一路连战连捷、势如破竹之余,四哥也不得不相信紫妍狠狠落下的那句话。
“建康军里一多半的将军都是我们的人……”
她没有说谎,这是真的!不然怎么花想容才告诉她侬全福等不及、公然反了,第二天空幻总堂便进入了全面戒严,所有来参加祭拜的外地舵主和弟子没有来得及走的全都不准走了,走了的也悉数召回。
目地很明确,一旦西南侬军大捷,那么空幻也要动了!
而能够在第一时间,拿到西南的最新战报,毫无疑问,作为江南东路主力战备建康军里,一定高级将官做了空幻的内奸!
“唉,现在只能寄希望于丰州都监陈晔了……”
望着窗外布满阴霾的云天,天丁大人仰天长叹,陈晔此人乃是西南方罕有的能臣,人道其“治州颇力,转饷无缺,又以余力督守吏治城堑,修器械,属州多完。师以有功”,连他的黑心老爹的庞太师一度都起了延揽之心,要不贵人事忙、从来只对漂亮姑娘感兴趣的四哥,怎会知道他的名字。
“但愿陈督监的兵马可以多撑一会,但愿……但愿丰州城里里再多几个肯为大宋效死尽忠的良将……”身陷敌窟、空有报国之心,却无报国之机(会)的天丁大人只能默默地向天祈祷,他心里清楚,丰州是广南东路的门户,丰州城一失则广州危矣,广州城要是再丢了,大宋在南方的半壁江山,再也别想守得住。
“你说陈晔么?”一个淡淡的声音在房内响起,推门而入的赫然是邹缁清。这位执掌空幻、统领江南群雄的美妇一反常态地褪去了以往清修入定时的道姑装束,一身尽显风仪的华贵衣装将她雍容素雅的脸庞昱衬得万般凛秀端庄,挺拔丰满、成熟美丽的身段被华服一裹,透出凛然不可侵犯的高贵气质,那凡人不可企及亵渎的圣洁中又带着江南女子与生俱来的婉约灵秀。
四哥是个好色的人,但不是好到连丈母娘都敢觊觎、根本不知道礼义廉耻是什么的人,一看之下仍是心神动荡,怎也舍不得移开目光。
雍容淑雅的邹缁清混不在意他逾越了娘婿之间的眼神,淡淡道:“今早前刚到的消息。侬全福兵逼丰州,丰州都监陈晔据城死守,封川县令亲带乡兵、弓手迎击,但侬军以数百倍的绝对优势,胜利奋进,陈晔败走……”她故意说得慢,然后似是饶有兴致地盯着他庞昱的脸,看着他的脸色一点一点的阴沉。
“……乡兵溃退,知州曾觐从卒决战,不胜,被执,侬全福再三劝降,其不顺,斩之。”她用她温柔动听、流水随心般的声音将各地的惨烈战报婉婉道来,每说半句,四哥的心就狂跳一下,仿佛真的,被她,引进了西南两军厮杀的战场。
北风呼啸,黄沙漫天。
封州四野,处处弥漫着血腥和肃杀。
狰狞凶恶的侬侗蛮兵似惊涛骇浪一般朝大宋军兵轰然冲来,众军各持竹牌、捻枪,各人持牌以蔽身,二人持枪夹牌以杀人,众进如堵,宋兵弓矢莫能伤之,不过眨眼功夫,两军狠狠地撞在了一起,发出清脆的爆裂声。似乎连空气都被撞得膨胀起来一般。因西南多年太平而缺乏操演的宋军兵士如何是这群蛮族壮人的对手,顷刻便被杀的人仰马翻,血肉横飞,发着非人的嚎叫声,有的残肢甚至飞到了半空……无处不在的惨叫、哀嚎仿佛已经将战场之上的金铁交鸣之声给完全掩盖掉一般,令天地色变,令万物胆寒!
一名身长九尺的高大贼兵大喝一声,手中长矛毒蛇般探出恶狠狠地扎进了前面一矮小宋军的腹部,“哧”地一声从后背透出,滴滴殷红的热血顺着矛刃嗒嗒滴落,瞬间染红了脚下的尘埃……
“唰——!”锋利地狼牙箭已经脱弦而出,锋利地箭簇刺穿了空气发出刺耳地尖啸,闪电般从直取一名宋兵将军的心脏要害!
“噗!”
血光崩现,正在指挥部下厮杀的将军身躯猛地一顿,有些难以置信地低下头来,只见一截羽箭正插在自己胸口,末尾地翎羽正迎风微微颤抖,下一刻。蚀骨地冰寒像潮水般袭来,将他整个吞噬,所有地力气顷刻间烟消云散,无力地往后踉跄了一步,颓然倒地,口中兀自高喊:“杀、杀贼!不要让他们……打过去……”
“老子和你拼了——”
一名受伤兵器失落的宋兵扛起一截木桩。将一名骑着马的侬军从马背上狠狠地扫落,正欲补上一棍砸碎他的脑袋,两柄锋利地弯刀同时刺入他的后背,疾驰地战马驱动弯刀狠狠地切过他坚实地身躯。血光崩溅中,宋兵地身体猛地打了转,颓然倒地,殷红的鲜血从他身下汨汨沁出,明亮犀利地眼神顷刻间黯淡下去……
……
他明明身在江宁,却仿佛飞到了岭南,看着眼前一幕幕骨肉离散、惨不忍睹!
邹缁清宁静如天籁般的嗓音继续响起,偏又说的是融聚了无尽血腥杀伐的战况。混杂在一起并没有互相抵消,反给他心底一种前所未有的剧烈震撼。
“侬全福大军所过势如破竹,略地千里,弄兵安行,右江沿江之地,州县官吏或死或不死,而无一人能守其土者,官滥束庸,招其所以侵也。丰州城破,侬全福军稍作修整,沿郁江大举挥师东下,直逼康州,康州知州赵师旦仅得羸兵二百余人,陨城,旦——夕——之——时。”
“我不信。”
半天半天,庞昱终于开口了,咬着牙拼命抵住心底的动荡,坚定摇头。
“不信?”邹缁清盯着她,仙酿般的凤目微微一动,似乎开始有些欣赏这个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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