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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圣陶语文教育论文集-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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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前面两层意思配合起来,就是初中的教材该分两部分,高中的教材该分三部分;那些教材该是整本的书,或者把整本的书作主体。
逐句讲解的办法废除了,指导预习的办法实施了,上课的情形就将和现在完全两样。上课做什么呢?在学生是报告讨论,不再是一味听讲,在教师是指导和订正,不再是一味讲解。报告是各自报告预习的成绩,讨论是彼此讨论预习的成绩,指导是指导预习的方法,提示预习的项目,订正是订正或补充预习的成绩。在这样的场合里,教师犹如一个讨论会的主席,提出问题由他,订补意见由他,结束讨论由他。当这样的教师当然比较麻烦些,“讨论要点”或“讨论大纲”都得在事前有充分的准备;学生在这样的教师的面前,却真个能够渐渐的“养成读书习惯”,为了学生,似乎不应该避免麻烦。
上课以前,学生要切实预习,讨论过后,又要切实复习:他们要多读书,在多读之中,不但练习精读,同时练习速读,这必须有充裕的时间才办得到。象现在的实际情形,学科这么多,各科都有课外作业,一个学生如果认真用功的话,非把每天休息睡眠的时间减少到不足以维持健康的程度不可(尤其是高中学生);纵使这么拚命硬干,分配到学习国文方面的时间也不过半小时一小时,还是说不上充裕。时间不充裕,该做的作业没有工夫去做,那就一切全是白说,国文教学还是收不到实效,学生还是得不到实益。减少些学科,多分配些时间给国文学习方面,我以为可能的,而且是应该的,必要的。这轶出了讨论国文课程的范围,也不想多说;这里只表示我的希望,希望大家就教育的观点,对这问题作一番通盘筹算。
札记:
这篇文章中,叶老所涉及的很多观点都是非常切实而有指导意义的。只要看看上面提出的问题是否依然存在,就可以知道我们现在是否已经“愧对先贤”了!
叶圣陶:认识国文教学—《国文杂志》发刊辞
如果认真检讨我国的学校教育,谁都会发见种种不满意处;训练不切实,教学不得法,是两大项目,分开来说,细目多到数不清。在各科教学方面,若问哪一科有特殊优良的成绩,似乎一科也指不出来。数学吗,理化吗?史地吗?艺术吗?都不见得有特殊优良的成绩。而国文教学尤其成问题。他科教学的成绩虽然不见得优良,总还有些平常的成绩;国文教学的向题却不在成绩优良还是平常,而在成绩到底有没有。如果多多和学校接触,熟悉学校里国文教学的情形,更多多和学生接触,熟悉学生运用国文的情形,就会有一种感想,国文教学几乎没有成绩可说。这并不是说现在学生的国文程度低落到不成样子的地步了,象一些感叹家所想的那样;而是说现在学生能够看书,能够作文,都是他们自己在暗中摸索,渐渐达到的;他们没有从国文课程得到多少帮助,他们的能看能作当然不能算是国文教学的成绩。另有一部分学生虽然在学校里学习了国文课程,可是看书不能了了,作文不能通顺。国文教学的目标原在看书能够了了,作文能够通顺,现在实效和目标不符,当然是国文教学没有成绩。国文,在学校里是基本科目中的一项在生活上是必要工具中的一种。可是国文教学几乎没有成绩可说,这是目前教育上一个严重的问题。即使人人能够在暗中摸索,渐渐达到能看能作,也不能说这个问题不严重;因为暗中摸索所费的功力比较多,如果改为“明中探讨”,就可以节省若干功力去做别的事情;尤其因为教育的本旨就在使受教育的人“明中探讨”,如果暗中摸索就可以,也就无需乎什么教育了。何况要人人从暗中摸索达到能看能作,事实上必然办不到。那些看书不能了了,作文不能通顺的,就是摸索不通或是根本没有去摸索的人。他们不能运用生活上的一种必要工具,自然是直接吃亏。他们都是社会的构成分子,就社会说,他们的缺陷也可以使社会间接蒙受不利的影响。教育不能补益个人,同时又牵累到社会,问题岂不严重?
国文教学没有成绩的原因,细说起来当然很多;可是赅括扼要地说,只有一个,就是对国文教学没有正确的认识。学校里的一些科目,都是旧式教育所没有的,惟有国文一科,所做的工作包括阅读和写作两项,正是旧式教育的全部。一般人就以为国文教学只需继承从前的传统好了,无须乎另起炉灶。这种认识极不正确,从此出发,就一切都错。旧式教育是守着古典主义的:读古人的书籍,意在把书中内容装进头脑里去,不间它对于现实生活适合不适合,有用处没有用处;学古人的文章,意在把那一套程式和腔调模仿到家,不问它对于抒发心情相配不相配,有效果没有效果。旧式教育又是守着利禄主义的:读书作文的目标在取得功名,起码要能得“食康”,飞黄腾达起来做官做府,当然更好;至于发展个人生活上必要的知能,使个人终身受用不尽,同时使社会间接蒙受有利的影响,这一套,旧式教育根本就不管。因此,旧式教育可以养成记诵很广博的“活书橱”,可以养成学舌很巧妙的“人形鹦鹉”,可以养成或大或小的宫吏以及靠教读为生的“儒学生员”;可是不能养成善于运用国文这一种工具来应付生活的普通公民。历来善于运用国文这一种工具的人并非没有,而且很多,出类拔萃的还成为专门家;可是他们都是离开了旧式教育的传统,自己在暗中摸索,或是遇到了不守传统的特别高明的教师,受他的指导,而得到成功的。如果没有暗中摸索的志概,又没有遇到特别高明的教师的幸运,那就只好在传统中混一辈子。居然是“活书橱”了,可是对于记诵的那些书籍,内容和形式都不甚了了;居然是“人形鹦鹉”了,可是写下一封通常书信来,须入“文章病院”;已经是民国时代了,可是蓄在心头的意念,甚至写在纸面的文字,还想“得君行道”:这样的人,现在从四十岁以上的人中间满可以找到。比这样的人更不如的当然还有,而且很多。旧式教育在他们生活上,只能算是空白的一页。现在的感叹家早也一声“国文程度低落”,晚也一声“国文程度低落”,好象从前读书人的国文程度普遍的“高升”似的。其实这哪里是真相?通文达理的是极少数人,大多数人一辈子不能从读书达到通文达理。知道了这个真相,就会相信从前读书人的国文程度并没有普遍的“高升”了。为什么不能普遍的“高升”了就为旧式教育守着古典主义和利禄主义。现在的国文教学既然继承着旧式教育的精神,它不能取得成绩,不能使学生的国文程度普遍的“高升”,正是当然的结果。
必须有正确的认识,国文教学才会有成绩。而达到正确的认识的先决条件,就是抛弃旧式教育的古典主义和利禄主义。古人的书并非不该读,为了解本国的文化起见,古人的书甚且必须读;但是象古典主义那样死记硬塞,非但了解不了什么文化,并且在思想行动上筑了一道障壁,读比不读更坏。一个人的聪明才智并非不该用文字表现,现代甄别人才的方法也用考试,考试的方法大都是使受试者用文字表现;但是象利禄主义那样专做摹仿迎合的工夫,非但说不上终身受用,并且把心术弄坏了,所得是虚而所失是实。知道了这两种主义应该抛弃,从反面想,自会渐渐的接近正确的认识。阅读和写作两项是生活_匕必要的知能;知要真知,能要真能,那方法决不是死记硬塞,决不是摹仿迎合。就读的方面说,若不参考,分析,比较,演绎,归纳,涵泳,体味,哪里会“真知”读?哪里会“真能”读?就作的方面说,若不在读的工夫之外再加上整伤思想语言和获得表达技能的训练,哪里会“真知”作?哪里会“真能”作?这些方法牵涉到的范围虽然很广,但是大部分属于语文学和文学的范围。说人人都要专究语文学和文学,当然不近情理;可是要养成读写的知能,非经由语文学和文学的途径不可,专究诚然无须,对于大纲节目却不能不领会一些。站定语文学和文学的立场,这是对于国文教学的正确的认识。从这种认识出发,国文教学就将完全改观。不再象以往和现在一样,死读死记,死摹仿程式和腔调;而将在参考,分析,比较,演绎,归纳,涵泳,体味,整饬思想语言,获得表达技能种种事项上多下工夫。不再象以往和现在一样,让学生自己在暗中摸索,结果是多数人摸索不通或是没有去摸索;而将使每一个人都在“明中探讨”,下一分工夫,得一分实益。这样,国文教学该会“有”成绩,有“优良的”成绩了吧。以上的意思,不但施教的教师应该认清,就是受教的学生也该明白。明白了这个意思,在遇不到可以满意的教师的时候,自己学习就不至于暗中摸索。还有些被缤弃在学校门外的青年,知道国文和生活关系密切,很想努力自学;他们也明白了这个意思,一切努力才不至于徒劳。
我们这个杂志没有什么伟大的愿望,只想在国文学习方面,对青年们(在校的和校外的)贡献一些助力。我们不是感叹家,不相信国文程度低落的说法;可是,我们站定语文学和文学的立场,相信现在的国文教学决不是个办法,从现在的国文教学训练出来的学生,国文程度实在不足以应付生活,更不用说改进生活。我们愿意竭尽我们的知能,提倡国文教学的改革,同时给青年们一些学习方法的实例。所谓学习方法,无非是参考,分析,比较,演绎,归纳,涵泳,体味,整伤思想语言,获得表达技能这些事项。这个杂志就依照这些事项来分门分栏。我们的知能有限,未必就能实现我们的愿望;希望有心于教育和国文教学的同志给我们指导,并且参加我们的工作,使我们的愿望不至于落空。如果这样,不仅是我们的荣幸,实在是青年们的幸福。对青年的读者,我们希望凭着这个杂志的启发,自己能够“隅反”;把这里所说的一些事项随时实践,应用在阅读和写作方面。单看一种杂志,不必再加别的努力,就会把国文学好了,这是一种错误观念。我们相信青年们不至于有这种错误观念。
摘录:
现在学生能够看书,能够作文,都是他们自己在暗中摸索,渐渐达到的;他们没有从国文课程得到多少帮助,他们的能看能作当然不能算是国文教学的成绩。另有一部分学生虽然在学校里学习了国文课程,可是看书不能了了,作文不能通顺。
……
即使人人能够在暗中摸索,渐渐达到能看能作,也不能说这个问题不严重;因为暗中摸索所费的功力比较多,如果改为“明中探讨”,就可以节省若干功力去做别的事情;尤其因为教育的本旨就在使受教育的人“明中探讨”,如果暗中摸索就可以,也就无需乎什么教育了。
……
必须有正确的认识,国文教学才会有成绩。而达到正确的认识的先决条件,就是抛弃旧式教育的古典主义和利禄主义。古人的书并非不该读,为了解本国的文化起见,古人的书甚且必须读;但是象古典主义那样死记硬塞,非但了解不了什么文化,并且在思想行动上筑了一道障壁,读比不读更坏。一个人的聪明才智并非不该用文字表现,现代甄别人才的方法也用考试,考试的方法大都是使受试者用文字表现;但是象利禄主义那样专做摹仿迎合的工夫,非但说不上终身受用,并且把心术弄坏了,所得是虚而所失是实。知道了这两种主义应该抛弃,从反面想,自会渐渐的接近正确的认识。阅读和写作两项是生活上必要的知能;知要真知,能要真能,那方法决不是死记硬塞,决不是摹仿迎合。就读的方面说,若不参考,分析,比较,演绎,归纳,涵泳,体味,哪里会“真知”读?哪里会“真能”读?就作的方面说,若不在读的工夫之外再加上整伤思想语言和获得表达技能的训练,哪里会“真知”作?哪里会“真能”作?这些方法牵涉到的范围虽然很广,但是大部分属于语文学和文学的范围。说人人都要专究语文学和文学,当然不近情理;可是要养成读写的知能,非经由语文学和文学的途径不可,专究诚然无须,对于大纲节目却不能不领会一些。站定语文学和文学的立场,这是对于国文教学的正确的认识。从这种认识出发,国文教学就将完全改观。不再象以往和现在一样,死读死记,死摹仿程式和腔调;而将在参考,分析,比较,演绎,归纳,涵泳,体味,整饬思想语言,获得表达技能种种事项上多下工夫。不再象以往和现在一样,让学生自己在暗中摸索,结果是多数人摸索不通或是没有去摸索;而将使每一个人都在“明中探讨”,下一分工夫,得一分实益。这样,国文教学该会“有”成绩,有“优良的”成绩了吧。以上的意思,不但施教的教师应该认清,就是受教的学生也该明白。明白了这个意思,在遇不到可以满意的教师的时候,自己学习就不至于暗中摸索。还有些被摒弃在学校门外的青年,知道国文和生活关系密切,很想努力自学;他们也明白了这个意思,一切努力才不至于徒劳。
札记:
正本清源,明确语文学习的作用,才能正确地对待它。强调学科的独特作用是在“明中探讨”,这就是使语文学科获得效率的关键点。在这篇文章中,叶老所谈的“参考,分析,比较,演绎,归纳,涵泳,体味”和“在读的工夫之外再加上整伤思想语言和获得表达技能的训练”这些都包含着运用动态的语文规律和实际训练的导向。我在《一主一从定目标》一文中提出的“每一门学科都具备静态的知识和动态的运用。建立起来的学科系统的是静态知识,在课堂上通过对这些静态知识的认识与探究过程的展示,传授语言文字的运用规律是语文课堂的显著特征。”比起叶老的说法来,在抽象性上要强一些,但在应用性上却差很多。
中学国文教师
国文课程标准对于实施方法规定得很详细。所谓实施方法,就是教师教学生学习国文的方法。现在的国文教师,能够依照实施方法教学的固然很多,可是不很顾到实施方法的也不是没有。这里谈几种教师,请读者就自己的经验想想,是不是遇到过这样的教师。
有些国文教师以为教学国文就是把文章一句一句讲明,而讲明就是把纸面的文句翻译成口头的语言。从这种认识出发,就觉得文言是最可讲的教材。文言的字汇与语言不全相同,文言的语调与语言很有差异,这些都得讲明,学生才会明白。于是根据从前所受的教养,又翻检了《辞源》与《康熙字典》一类的工具书,到教室里去当个翻译。把一篇文章翻译完毕,任务也就完毕了。至于语体文,在他们看来,与口头的语言差不多,即使他们并非国语区域里的人,也觉得语体文很少有需要翻检《辞源》与《康熙字典》的地方,那还有什么可讲呢?于是遇到教本里来一篇语体文的时候,就说:“这一篇是语体文,没有什么讲头,你们自己看看好了。把这一篇翻过去,讲下一篇文言。”为称说便利起见,咱们称这种教师为第一种教师。
有些国文教师喜欢发挥,可是发挥不一定集中在所讲的那篇文章。如讲《孟子?许行章》,或者说孟子把社会中人分作劳心劳力两类,“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这是天经地义,千古不易的原则。谁敢反对这个原则,就是非圣无法,大逆不道。以下蔓延开来,慨叹现在人心不占,乱说什么劳工神圣,还可以有一大套。或者说孟子作这样主张,使我国社会走入不平等的途径,以后的君主专制,平民吃苦,都受的他这番话的影响。所以孟子实在是我国社会的大罪人。以下蔓延开来,说孟子是儒家,儒家既是社会的大罪人,儒家的学术思想还要得吗?这样也可以有一大套。又如某篇文章提到北平,就说北平地方,从前曾经到过。刮起大凤来,真是飞沙走石,难受难当。可是北平的房子太舒服了,裱糊得没有一丝儿缝,寒天生起炉子,住在里面,如江南三四月间那样暖和。北平的果子多,苹果、梨、杏子、桃子,你可以吃一个够。北平的花多,海棠、丁香、芍药、牡丹,你可以看一个饱。诸如此类,滔滔不绝。又如选文的作者是梁启超,就说梁启超的演说,从前曾经听过。他的头顶秃了,亮亮地发光,上唇有一撮灰白的短须,他的说话带着广东音,不容易听清楚,只看他那气昂昂的神态,知道他是抱着一腔热诚来演说的。他的儿子梁思成,现在是我国建筑学专家。他的女儿梁令娴,是个很有文才的女子。诸如此类,也滔滔不绝。学生听这样的发挥,常常觉得很有滋味,正在张开嘴静听,忽然下课铃响起来了,不免嫌摇铃的校工有点杀风景。——这是第二种教师。
有些国文教师忧世的心情很切,把学生的一切道德训练都担在自己肩膀上。而道德训练的方法,他们认为只须熟读若干篇文章,学生把若干篇文章熟读了,也就具有一切道德了。从这种认识出发,他们的讲解自然偏重在文章的内容方面。如讲一篇传记,所记的人物是廉洁的,就发挥廉活对于立身处世怎样重要。讲一首诗歌,是表现安贫乐道的情绪的,就发挥贪慕富贵怎样卑鄙不足道。他们的热诚是很可敬佩的,见学生不肯用心读文章,就皱着眉头说:“你们这样不求长进,将来怎么能做个堂堂的人了”见学生偶尔回答得出一句中肯的话,就欣然含笑说:“你说得很有道理,很有道理。”仿佛那学生当前就是道德的完人了。——这是第三种教师。
有些国文教师喜欢称赞选文,未讲以前,先来一阵称赞,讲过以后,又是一阵称赞,而所用的称赞语无非一些形容词或形容语,如“好”,“美”,“流利”,“明彻”,“典丽矞皇”,“雅洁高古”,“运思人妙”,“出人意表”,“情文相生”,“气完神足”之类。为什么“好”?因为它是“好”。你读了之后,不觉得它“好”吗?为什么“美”了因为它是“美”。你读了之后,不觉得它“美”吗,这是他们的逻辑。学生听了这种称赞,有时也约略可以体会出这些形容词或形容语与选文之间的关系,有时却只落得个莫名其妙。虽然莫名其妙,而笔记簿上总有可记的材料了,听说是“好”就记下“好”字,听说是“美”就记下“美”字。——这是第四种教师。
有些国文教师喜欢出议论题教学生作,如关于抗战的《抗战必胜说》,《就敌我之各种情势论我国抗战之前途》,《武汉撤退以后》,《南宁之失陷无关抗战全局说》,关于历史的《论汉高项羽之成败》,《汉唐为我国历史上最光荣之时代说》,关于一般修养的《宁静致远说》,《勤以补拙说》,《君子不忧不惧说》,《礼义廉耻国之四维论》。以上所举三类题目,其实都不容易作。要论抗战前途,必须对于敌我双方有多方面的透彻的认识,这种认识,就是高中学生也还差得远,遇到这类题目,除了从报纸杂志上摘取一点意见来,别无办法。第二类题目,在大学历史系里就是两篇很要费点工夫的论文,史学家也可以著成两本专书,到中学生手里,只能根据历史教木里的一两句话,随意地扩而充之了。第三类题目,原是从生活经验社会经验得来的结论,生活经验社会经验还没有到丰富而且深切的地步,也只能根据教师的讲说与书本的议论,重说一遍罢了。归结起来,以上这些议论题并不要学生说自己想到的见到的话,只是教学生把听来的看来的话复述一遍。出题者的意思大概正是如此,他们从复述得对不对,有没有条理上,来看学生运思作文有没有功夫。为什么要出这种题目?有的没有表示,有的却说:“高中招考要出这种题目,初中就不能不练习这种题目。”或者说:“大学招考要出这种题目,高中就不能不练习这种题目。”这分明说学生辛辛苦苦练习作文,最大的目标在应付将来的人学考试,正同从前十年窗下,最大的目标在应考时候做得成几篇适合考官胃口的文章一模一样。——这是第五种教师。
有些国文教师看学生所写的文章,只觉得它不通,勾掉愈多,愈感觉满意。这种观念发展到极点,于是整段勾掉的也有,全篇不要的也有。勾掉之后,按照自己的意思在行间写上一些文字,就把练习本发还学生。为什么原文要不得?为什么一定要照改本那样说才对Y都没有说明,待学生自己去揣摩。学生接到这样的改本,见自己的文字差不多都包在向下一勾向上一勾之中,大概是不大肯去揣摩的,望了一望,就塞进抽斗里去了。然而下一回的习作交上来,教师还是那一套,向下一勾,向上一勾,按照自己的意思在行间写上一些文字。—这是第六种教师。
有些国文教师看学生所写的文章,不问那个地方该用句号或该用读号,都打一个圈,表示眼光并没有在任何地方跳过。圈下去圈下去圈到完毕,事情也完毕了。或者还加一个批语在后头,如“清顺”,“畅达”,“意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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