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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极通天-第8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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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天眼中,时间流淌,宇宙幻灭。
“那便交给你!”
五个字,碰撞天宇,这一刻大宙气运沉浮,像是宣告那一战场生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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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九百三十章:托孤
第一千九百三十章:托孤
风波,动荡,仿佛一切尽皆平息,如同掀起狂澜的炎星河这个时候也平复为星炎神正常迎接宾客的状态,所有的力量暴动这个时候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像是有苏生之手拂去了这天地时空的震荡伤痛,叶天与米力克亚雷皆凌落于地,炎星河中的华贵座椅器皿等招待之物也随之自然显出,叶天却是难得地摆满一桌珍馐神味,一杯中酒似黄泉,就这么望着同样坐下的米力克亚雷。
侍女恭顺站于米力克亚雷身后,而斯弗特家主此时也没有忐忑拘谨地一手捧盘,一手握住白瓷茶杯的把柄,以显然极有礼数风范的姿势啜饮一口,鲜色的红茶便像是血,味道也并非香甜。
饮着这茶,晶莹液滴流下咽喉,落入食道,进入神体却转化另一片大域界,这转换本身又像是一种交替的大轮回。坐在铺有鲜红色片羽的椅座上,他的眼中有着回味,又砸吧砸吧嘴,接着感怀道:“味道与我族柆珑审王茶相同。”
“这本就是为你准备的。”将释放着圣之气息的酒液吞下,叶天右手作刀,指着米力克亚雷说道。
“这实在是太荣幸了。”米力克亚雷仿佛感到很夸张,但语气却是非常冷静,他再喝一口,眼中不禁多了一分迷醉与追忆,神之一念本就是世上最不可思议的超脱与现象,这一念直接重溯历史,叶天见到了那历史封尘的景象,甚至在整个神界忽然显映。有一名名神一挑眉毛,走进独特的深色园林之中,嗅到蔷薇花香,接一朵茶花含于口中。而在凡间,不知多少人类拜下,似是赞美月神。
这是一生满了鲜红色蔷薇的花园,也是种植着藤蔓般茶树的茶园,还有一座座古老的石雕静静屹立,它们蒙尘沾痕,又在光芒照耀中反射未来岁月的亮丽泽色,如同酒香的美好不断飘荡,访客将在这里沉醉,但在荆棘丛下却是血的溪流,正是这种最具生命精魄的液体浇灌滋润了这带有黑夜般典雅的庄园。依稀可见背负着黑翼的高贵身影在此处徘徊漫步,还持一水晶般杯盏饮着与血同色的茶,这便是一贵族的休憩,曾经鼎盛强大的斯弗特家族成员所享受的典雅生活。
身影不止一道,不止一时一重,他们清晰得近在眼前,但又模糊到看不清真容,从他们身上见得到一种骨子里的高傲,那不是纨绔子弟的飞扬跋扈,而是传承悠久的家族自豪感,只是在这庄园的漫步举动之中就能看出这个家族的荣辱与历史变迁,曾有一道深红的圣影走过,那样地自信与张扬,但逐渐隐没消失。一道道身影走过,却如同罩入迷雾,渐行渐远,情纵世穷。
米力克亚雷也走在其中,他很英武,此时双肩更担起了家族的最后天空,但他在其中却显得很幼小年轻,与一名名先辈走在一起就像是做出了孩童的天真姿态,这也令高傲的血族们皆不禁露出笑容,他们嗜血,在传说中是最可怕的一种生灵,但对他们来讲那只是一种突出的天赋而已,他们自有族中的亲情与缘结,而看向这最年轻的米力克亚雷,他们表现得极为宠溺。
只是那终究是虚像,哪怕神之一念构万界,米力克亚雷也终究无法将那斯弗特家族的辉煌时代重现,他怀着这梦想并释出,在叶天面前他没有掩饰,就算掩饰了也无济于事。
“这庄园如今为尘津亭所有?”叶天询问,尽管他已经一清二楚。
“他们可能是最有希望继承那美妙的。”米力克亚雷点头道,没有一点不满与憎恨,那承载着斯弗特家族记忆历史的花茶园在他的手上离开了斯弗特家族,尘津亭没有强取豪夺,这不是洪荒宇宙的领地之争,只是到这般田地的斯弗特家族已经不适宜继续照看那肥沃神逸的花茶园,因此便将其送出,这是眼望整个神界的决断,他所想的并局限于守住家族宗业。
“我去过,的确很美。”叶天拿起摆在桌上的一茶罐抚摸:“看样子我还原得有那么二分真。”
这话传出去会使诸神咋舌,星炎神若要栽培一株茶、泡一杯茶,那么,它本身就是传奇。
“破败家业,劳烦费心。”米力克亚雷很自然说道,在这时他却放下了茶杯,双手交叉,认真望着叶天。
“那便换酒吧。”叶天站起,抓起一水晶琥珀般的龙纹方彝便朝米力克亚雷掷去,星炎神一掷本该石破天惊破苍穹,但这方彝却只是以第一光速前进,宛若顺着心意转入米力克亚雷手中,他将方彝中赤酒倒入染着淡红色的鎏玉酒杯,那液体果然也是红的,被他饮下。
在这时叶天装着圣酒的酒樽也是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装有相同酒液的相同杯。
叶天饮酒,米力克亚雷也饮酒,一杯接一杯,尽管神力不会被轻易迷醉,但一杯杯却沉瀚似海,一杯杯不住地灌下简直要使圣者都在一种不可阻挡的大势中沉没,双方都一言不发,一杯杯不断地饮着,这酒浆之中却愈发多出了腥味,这是令诸神略微拒否的,反倒激起了米力克亚雷的兴奋,他一杯接一杯更快,叶天也如此神饮,双方都像是喝出一种节奏,喝出一种旁人看不懂的沉醉。
渐渐地,米力克亚雷像是醉了,赤红色的眼极具一种威严与妖异,一眼像是一颗血色的恐怖灾星另一眼又像是一无比美丽的赤红色宝珠,他像是要喝得大醉伶仃,然而他分明还带有清明,有一风度,此时他便像是参与一外交,作为斯弗特家族不可能丧失理智,高贵保持着,在这一片星辉落洒的时空中显得无比的高贵。
在星光的点缀之下,桌上的月光杯、琉璃盏、万木丹、古槐珠、寰宇火、明镜弱水、圣灵归矿等等皆折射同样美丽而又灿烂的光芒,这一种美妙还要胜过斯弗特家族久远的庄园,米力克亚雷此时感到恍惚,他似坐似站,不知自身飘忽何处,却依旧饮着一杯杯,此时已经不再是酒。
“她叫夜琉璃,当初孤苦,是我收留的。”在这时米力克亚雷为叶天介绍身后的侍女,这名甘愿追随他的玄神,夜琉璃自始至终站在主人的身后没有一句多言,只是她的神情却不可避免地露出了悲苦,她最了解自己的主人,明白将来会发生什么。
“她太忠心了,直到现在依旧不肯离开。”将其中的过程略过,米力克亚雷像是无奈,但情感是更深的一种悸动。早有了解的叶天知道夜琉璃本不过是米力克亚雷所拥有一位面中的孤儿,米力克亚雷见之心怜,感到此女与自己有缘便是收留了。结果夜琉璃竟是觉醒时间之体,更忠心追随,也凭时间法则修成玄神!以她能力天赋在神界中自可开宗立派,但她却心甘情愿地做米力克亚雷的女仆,远比诸多追随者更忠诚。有神将此视为不朽情缘而感慨,这的确是神界一经典故事,很美好,可对当事人来讲带一种凄凉,毗邻着黄昏!
在这个时候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夜琉璃的娇躯便猛一颤动,她实在掩不了自己的情绪,叶天宛若见到她的泪水,那玄神泪流在虚中,不被允许真实降临。
“父亲本是英雄,结果却是逝去。”米力克亚雷仰天叹息,他回想起了曾经的斯弗特家族,在他幼时虽已经开始稀落,总还有那么几位长辈。
可颓势像是上苍注定,本长存的血神们竟是一个个离去,就算是作为一代玄神的父亲,斯弗特家族前一代的家主,也在将最后的血脉传下之后赴宇宙战场,战殁。
他出世,像是家运凋零之时带来的希望。可造化弄人,为一道血色残疤,更是划裂了这个家族意志的心扉,那是真正的,世界诅咒!
“虽然血族的前辈们都很看好他,但他很贪玩,那时候从来不用心修炼。我带他在园中游玩,可他总要折下些枝,每每将开得最好的花给摄萎,又自己将园中流血尽带去了。”米力克亚雷追忆:“去血湖,有几十万珲金鱼被他捏断,我教训了三十四次,他终于答应学好。”
“后来,诅咒真正地显发了,我只好将他关在城中。”说到这里的时候米力克亚雷微微沉痛地一顿,像是爱之深切,但分明还保持着自己的优雅。站在他身后的夜琉璃这个时候眼神惘然,她也记得那个时候,此时她的心绪实在是跌入一片暗虚空。
叶天饮着血饮,眼神却不禁变得更是凌厉,那个时候,叶天根本不可能在,但叶天知道,并且见得到。那是诅咒的深切混沌,那是无尽悲哀的血狱枷囚。
“他不满,生气,伤心,我没有放他出来。”
“他打闹,咆哮,哭喊,我没有放他出来。”
“他破坏,诅咒,疯狂,我没有放他出来。”
米力克亚雷的眼中是深痛。
“他终于出来了,我与他共饮了家中留存不多的珍品。之后,他去了神魔战场,再也没有回来。”
只是很平静地说出这话,米力克亚雷仿佛没有一点情感,但他面色苍白,青筋跃起,在眼眸深处分明是一股掩不住的心之殇。
“少主!”夜琉璃惊呼,忙扶住站了起来却像是没有了一点力量近要跌倒的米力克亚雷。
叶天也是站了起来,就像是一座山岳的拔起,普天弥高。
米力克亚雷咳了一声,像是惊雷炸破了堤坝,先前喝下的血红皆是不住涌出,一咳吐出了心肺,一咳将神魂尽数抽断,断肠销魂,有种苦,有种泪。
但他没有疲态,不管血漫为海,如同托孤般用全力取出了一柄闪耀着寸断神芒的金色神枪,一枚像是囊括不知多少奇书慧光的紫色晶球,还有一似是蝙蝠又似是血龙的雕像徽章,这是宝,但叶天见得太多。这是物,但散发出不可替代的历史气息。这是血族的传承,是代表着斯弗特的家宝。
“我族的神枪,我族的书珠,我族的家徽。”米力克亚雷数着家珍,此时摆放宴席的桌消失了,他直接捧着这三件宝物走到了叶天的面前,姿态依旧优雅,只是面上乃崇敬与肃然,面对着同样露出严肃之色的星炎神,他高贵地——单膝跪地。
“血族斯弗特家族末代家主,米力克亚雷·斯弗特·血,在此请求星炎神收下我族三宝,恳求星炎神,续我家族再生。”
明明是半跪着的,他披着星芒,沐着血光,看上去却比之前更为地高贵,有谁敢求星炎神,有哪个家主如此屈身!
“我承诺。”叶天肃然,要扶米力克亚雷站起,但他却苍白笑着摆了摆手,接着却又哇地一口心血吐出,像是红雾凝为星珠,一滴赤红血染上了一层黑色,但晶莹剔透,美若圣珍。
“谢星炎神。”米力克亚雷谢,像是失去了所有的神力,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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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九百三十一章:泣血绘龙
第一千九百三十一章:泣血绘龙
米力克亚雷走了,留下宝与血。
炎星河的星空荡漾依旧,炎河不熄燃烧,叶天站于原地,那金色的枪深深刺入地脊,仿佛寄宿着慧光无限的紫珠悬天之中,像是蝙蝠与血龙的徽雕幻化为生灵在火海之中静谧游动,唯有一枚血珠存于叶天掌中,叶天久久沉默,不言。
忽然间有暗金色的光线从神体上朝各面射出,仿佛流星之雨,又像是朝整个大宇宙织结的丝网,一道道暗金色流出,静静地去。
像是生出了无数触须抚摸着这美好的重天,无数的神眼注视着每一寸神尘所在,并非是柔软的温柔,而是一种坚毅的捍卫。
金色朝晖的山谷,绿色海藻交织的神秘海面,憨厚的黑牛栖息在平原,人烟阜盛情感淳朴的山庄,甚至于那隐藏在天层异界古圣者所遗留的最终建林……
神尘间的游历重新开始了,像是与先前相同,又无不同。
神影再一次降临轮回殿,令鬼魂敬畏的阎罗再开审判。也有神圣气息氤氲的山谷中以一股股灵气元能栽培着灵神树木的神影,有年轻的弟子略显疑惑地望向那看不出真面目的“前辈”。
有未曾闭关,同样俯瞰着这神圣宇宙的豪杰被拜访,星海般的剑冢当中英杰共应着烈酒,随手抓来一柄合着心意的兵刃就挥舞对招,一瞬回眸的倾洒却是不尽的辉煌神芒,激烈爆发出的不只有八重元素,时空的汹涌也仅仅是小菜,仿佛逆天层次的技巧对抗折射出的是意志,简直像是历史长河之中的光闪这个时候都现,没有多少人有机会见证此景。
也有祥光照耀的一片仙境,踏着彩云的仙族们聚集,仙音缭绕说不尽的缥缈,其中有一名最美丽的仙子披着羽衣霓裳,气质清雅绝伦,她本就在天之上,又像是凌驾于神界画风的九十九天,笼罩她的霞光数之不尽,像是有古老的歌谣在她如同完美艺术品的神躯上萦绕,这样子的仙女足够令得天妒,她亦是曾在这世界史中掀起一阵波澜的骄子,而这能令诸世绝色都自惭形秽的仙女却在与一名男子共赏良辰,明明是如此仙女,此时却慷慨激昂,指点着花开花落,亦见日月斗转,所指处,本是造化轮回。
与执笏千宙的哲子披袍对坐,倚着书卷,仿佛随意地探究命运之流,又舞动那棋子,像是有一道道星芒掠过,随意交流之间从乡方言、凡国语、始源语、六宙语到那复杂无比的混沌文,又与神话人物交流,彼此间在拍打英雄、史诗、信仰,画林之中像是有鸿鹄飞过,脚底下九凤盘,遥指向那喷薄旭日,霞云古谣缓缓来。
还在俗世的云峰之巅与身穿着褴褛袍衣的修道士同坐一挂松青兔草,倚仗这山凌绝顶而览翠绿森林,年轻面孔却老眼昏花的隐者虽猜不透身旁旅者身份,但却对其高论赞叹不已,不知不觉天中已换上星月,两人就是望月下豺狼亦是感受这造化美感。被当作奇人异事的老者却不禁向这新友倾吐心声,林间石溪上,尽几股静谧。
灯若雷山,火烛浩荡,坐落于极寒边陲的酒馆永远比飘雪的户外热闹百倍,将要进入雪域探宝的各路豪雄聚集于此,唯有力量与气魄方才是这里通行的令符。而这一日这处在界中赫赫有名的实力宣扬地又一次爆炸,看上去并不强壮,也看不出多少学气波动的青年饮下千斤酒馆最烈的刃鹰酒,豪气冲云霄,令一名名豪雄赶去拜会。亦有暗地不服挑战者,但今日表现令所有人惊愕。一传说就在这永昼之地产生与延续。
深谷之中恐怖杀光正闪耀,沉睡不知多久的山岳巨熊睁开血眸,朝那自如行走于白骨之间的人类发出怒吼咆哮,震荡天空的啸音打乱不了神灵的发丝,这棕熊愤怒冲击,却惊愕由着这人类从自己身中走过,入了在其眼中乃是禁地的莫测深窟,也令这狂兽情不自禁打了寒噤。
天地海空,红尘神居,碧落黄泉,始源遗迹,圣者府邸……有哪一处会拒绝星炎神,走在这世间处处,本就积淀着的感悟似是要垒成通天之塔,直指这大宇宙共世界的真正规律,一种种法则的收获似乎也已经满足不了星炎神,行走着,追寻着,他此时所想,无人可知。
……
落熙郡是杉蓝联盟腹地的一郡,这一郡虽说处于联盟的中心腹地,但偏偏又在这区域最近山林的偏僻地带,就在附近的晖启丛林虽说广大神秘,但联盟禁令,寻常官民皆不得入内,唯一的倚靠无从取用,落熙郡便只是联盟中最小最无名的一郡,有豪情壮志的男儿不会来到这里,寻求财宝厚利的贵商不会来到这里,追求山水奇险、文化古迹的文士也罕于拜访。
就在这只能够以平凡无奇所称的郡中也有人群往来的熙攘,闹市自有买卖予得的热闹,但就在一偏僻处,有一名头发散乱的灰缟老者倚靠着一陈旧水缸,每有一名行人从他前方走过,那混浊的眼中便亮起一点光芒,那正是希望的光彩。他伸出了手,干哑的喉头隆动,吐出了那重复不知几万次的话来。
“帮帮我……给我一些墨吧……”
行人没有停下,即便有的看向他,眼里也是显然的不可理喻,厌恶鄙夷等是很可疑,有结伴同往的走过之后便啐了一口,开始谈论。
“那老儿当初也是个骁将,回乡之后还出了名,想不到老来居然疯了,他那婆娘死得早,也没儿孙照看他。”
“说得正是。呵,不愧是破山营的,他倒是与众不同,人家要的是饭,讨的是钱,他居然求墨,而且现在要求的还是金墨,那金墨可炼有真金,比黄金都贵,咱们郡全郡又能有多少?哪家老爷会那般阔绰,施舍这种宝贝?”
“人老没脸皮说的就是他,若不是看在他曾带那军勋,在这儿乞丐似讨墨早被不知守卫扔到哪儿去了,他倒不知廉耻,当初也家中富贵,就为买墨,散尽家财还不止,把祖传玛瑙佩与破山营战枪都给典当了,若他老父泉下有知,必得气活过来将这老头的脑袋按在祖坟上给祖宗磕头赔罪。”
“郡守闻老将穷困,也曾送来一笔恤金,他连一顿饱饭也没吃上,却直接去买了墨,还是最贵的,若他肯用次一点,如今倒也便好了。他这么大年纪,要画龙,何用?”
一名名行人讨论着,虽说距老人有些许远,但便是耳昏者也能听见,灰缟残破的老者像是未曾听见,只是仰望着一名名走过的行人,麻木地,继续伸出了手。
至于口舌,已是僵硬了,简直如同风化,或许古墓中的干尸也不会有这般枯槁,行人都不愿去看他,仿佛再见一眼就会摆脱不了梦境中忽现的梦魇迷影。
当那烈阳当空,几近腐朽的皮囊枯得便更像是骨,这具残躯哪里渗得出一滴汗来,有不忍者递来一碗水,他连牛饮也做不到,断断续续喝下,碗里竟还残着几许浑水,又漏出了红。另一名老人不忍,轻拍了他的肩膀,似是劝着好自为之。
到黄昏,疲惫不堪的老者用不知何来的力气拖着墨缸回到了这郡边缘的破落老院,尽管落叶枯黄,亡者花开,也就在进入这一院时他像是终于有了生命的精神,望着缸中那一点金色,他走进屋中,在破败内取出了枪一般的笔。
紧紧握着碗口粗的生命之物,刻入太多岁月痕迹的沧桑面孔像是恢复了戎军热血时的神彩,他抚摸着这杆璟木笔上只是由自己手掌打磨而成的纹,许久,天日似是彻底地沉下了,他转头望向人形的铜罐,转开口,对准喉咙,扣下。
四轮明月照耀着院中的形,那是由不会被风刮去,被水洗去的墨画的作,爪若裂风,苍鹰击空;鳞似霄云,鱼骋汪洋;尾将折仙,天马行空;角顶博山,承载苍生;眸开界生,宇宙无穷。
这是龙,一只被勾勒好所有线条的五爪龙,它是这般的傲然高贵,已然铸成的骨是支撑天穹的脊梁,威气从兽王般的须荡出,波澜便是那无尽的沧海。但这条神龙缺少赋予最终生灵的律动,鳞片仅有一半,那眼中真正的灵光,尚不存。
老人望着这最威武神俊的龙形不禁痴了,却终究走到了大缸前,吃力地将笔浸入墨中,点点金色很快便被尽摄,却无法使笔头饱满二分。小心地将笔提出,根本不懂画工的老者仿佛握枪一般,滑稽地握着笔杆,为龙加身。
一点点的金色化为了鳞,像是鱼鳞,但灿烂得映出了大日,笨拙地画却创造了奇迹,老人颤颤巍巍,却有如神助地画着龙之真姿,在此时他恍惚,眼前仿佛再现了那一幕。
也就在那严禁入内的深林之际,那一座山却是依旧,与孩童时期般一次次登上山脊,抬起头,却见到了一生中的梦,那一声龙吟驱散了天空的阴霾,那一片金色胜过了天宇的辉日,那一条五爪金龙飞起,印入他心中,成为他的神。
简直是疯了,如狂如癫的他不惜一切地要重现那般景象,以地为卷,他要画出他的神。
十几个春秋的炎日,几千夜彻骨的霜雪,梦与火与生命不熄,功成,只在这夕夜。
又一片金鳞画成,笔头上却不再有一点金色,老人觉得自己浑身冷得刺骨,颤抖从来没有这么激烈过,手却依旧紧紧握住笔杆,那动作可称为攥,他已仿佛癫狂的僵尸,在这夜里没有谁会注意到他,本就枯瘦的手掌像是化作了鹰爪,仿佛是蛊惑心灵的幻觉般,金色,比真金更灿烂的金色自这爪缝渗出,流下。
笔头再一度生得饱满,一片片金鳞生而灿烂,老人画着,如痴如醉。
龙鳞越来越多,而本就如败絮残柳的身躯却是渐渐缩坍,口耳俱血。
金鳞俱成,独欠点睛。
老人笑了,抬起了笔,可就在这个时候,他向前倒下。
他明白了,阴影笼罩而来,他的眼底却喷出了血。殷红如流星,被火焰洗炼,锻为真金。
“吼!”一声龙吟与其金光冲上了夜空,落熙郡,整个杉蓝联盟,这一夜,耀为透亮。
站在山顶的青年眼映龙芒,瞳未一瞬。
……
“赵珺顾,出身贾门,习武从军,鼻渊一战同军全殁,斩杀敌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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