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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秒爱你的声音-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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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跟你们说过吗?”大曹一脸诧异,“他爸爸以前在云南工作过,在这里认识做旅游的朋友,给咱们提供不少方便呢。不然你以为我有这么大神通?”
  说这话的时候,他们正在去丽江的路上。不用去挤长途汽车,而是搭了辆舒适的便车,钟晓燃一直以为是大曹家里有熟人,想不到是乐铭风。只是提及这个人,总难免唤起她那些黯淡的心情,不由得就沉默了。
  大曹看看她,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凡事必定有利有弊。车开出去大半路程,司机却接到一通急电,要立刻赶去别的城市。这位大叔还挺仗义,觉得把这群孩子扔在半道上实在不像话,干脆踩足油门一路飞驰把他们送到丽江。又接了两次催促的电话,他才停了车,拿地图指给大曹看,原来离旅行小分队的目的地已经很近了。大曹估计他们甚至可以步行过去,忙千恩万谢着带众人下了车,左右一看,倒不免心头忐忑。
  他们下车的地点看起来像市郊,公路边是一望无际的田野,黄绿相间的麦浪随风起伏。四下里看不见人影,只有不远处一垛硕大的稻草堆,夕阳光落下来,像一幅最美的色彩画。虽然风光宜人,大曹还是赶紧摸出手机来拨,听到那头肯定的语气才算是放了心,转回来对着同伴们笑:“导游说我们今晚住的地方离这里很近,他一会儿就来接我们。”
  “导游?”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看他。
  大曹挑挑眉:“我又忘了说了?丽江玩的地方多,所以我找了个导游,放心,免费的。”
  ……放心才见鬼了。一众人全把狐疑的眼光丢过去。大曹笑得前所未有的狡黠:“我办事有不靠谱的吗?”
  结果他还真靠谱得不像话。不过十分钟,向宇就朝左侧的公路一指:“看啊!”
  远远的公路尽头出现了两辆单车。因为是下坡,两车速度都很快,尤其是前面一辆,简直是要飞了。熟悉的人总是很容易就认出来,大家都齐齐地“咦”了一声。小曹脱口大叫:“我靠——这家伙打哪儿冒出来的?”
  骑在前面车上的人,黑背心牛仔裤,白衬衫敞开着,眉目在阳光的闪烁下看不真切,然而那笑容,那身形,不是乐铭风又是谁?
  众人还没来得及调出个笑脸,车已经近了,乐铭风脸上的笑容却已不见。看他满头大汗地紧紧握住把手,两脚也离开踏板拖过地面,大家才觉出不对,大曹叫:“刹车啊!”乐铭风大喊:“让开!”竟眼看着控制不住车速,他试图用两脚制造阻力,在路面上拖得尘土飞扬,直到公路前才堪堪减了速,但到底没能刹住冲势,连人带车,直直撞进了那个高耸的稻草堆里。
  作者有话要说:刚刚下了很大的雪。冬天终于是真正地来了。祝各位温暖快乐。
  
                  二十五 稻草人导游
  二十五稻草人导游
  这一切几乎就是眨眼间的事情,而且好像电影里的特技镜头,众人看得目瞪口呆,也顾不得草屑乱飞,忙跑过去,七手八脚地往稻草堆里扒人,连声问:“怎么样?没事吧?”
  乐铭风一头一身稻草的被人扯出来了,除了脸上手上有几处擦痕,看起来倒没什么大碍。不过他的模样还是挺狼狈的,小曹忍不住就笑了:“大哥,你什么时候练了这手飞车啊,帅!”
  “帅个头,我腿都要断了!”乐铭风明显老大不高兴,爬起来一瘸一拐地走了两步,朝他们身后的人发飙:“刹车闸是坏的!你想摔死我啊?”
  众人齐齐回头,才发现另一辆单车也到了,骑车的女孩子短衫热裤,梳两只羊角辫,大眼睛乌溜溜一转,一脸委屈地嘟哝:“怪我啊?那车本来放门口要去修的,是你自己一听谁谁来了,跳上车就走哎,喊也喊不住,追也追不上……”
  乐铭风瞪着她,不说话。女孩嘟了嘟嘴,又嘻嘻笑着跑过去,一伸手挽住他胳膊:“你这不没事嘛。哎,都是你的同学啊?介绍一下啦,铭铭哥——”
  听她用娃娃音带着撒娇的口气叫出“铭铭哥”来,男生们几乎不约而同地喷了。唯一没笑的是大曹,见钟晓燃神色怔怔地站在一边,忙咳嗽一声走上前:“我看还是我先来介绍一下吧——这位就是我们的,嗯,稻草人导游。”大曹眯着眼,帮乐铭风拍掉肩上的两根稻草:“乐导,下次出场可别这么惊悚了哈。”
  原来他们当晚要住宿的地方,是乐铭风爸爸的好友家。乐铭风称他夏伯伯,这小名戚戚的女孩是他的女儿。乐铭风中学时曾在这里待过两个暑假,戚戚和她哥哥陪他一起把丽江玩了个遍,做旅行小分队的导游自然是不在话下。至于乐铭风是怎么搞定老杨主任那边的校际交流活动,提前赶到丽江来等他们的,一时也顾不上提。
  而对钟晓燃来说,这短短几分钟里的变化,简直让她有点不知所措。大曹这家伙,从头到尾卖了个大关子!乐铭风的突然出现,实在不啻为一个惊喜,不过……眼看着他挨个给戚戚介绍旅行小分队的成员,钟晓燃只觉得,那只落在他臂弯的手很刺眼,于是咬了咬嘴唇,低头去整(www。fsktxt。com)理自己的背包。
  “这是钟晓燃。”乐铭风的声音响起来。钟晓燃抬头,看见他朝女孩笑着,只抬手指了指她,不过这样一来,他的胳膊便不被人挽着了,“你不是喜 欢'炫。书。网'唱歌?她唱得可好了。”
  “是吗?”女孩歪头打量她,一转脸又对乐铭风笑,“那,我们晚上来对歌比赛吧!”
  “人家刚来呢,不让人好好休息啊。”乐铭风的语气带了点教训小孩儿的味道。然后他径直朝钟晓燃走过来,一伸手拎起她脚边那个硕大的背包,转脸对大家说:“我们走吧,很近的,步行最多二十分钟就到了。”
  见他居然就背了她的背包要走,钟晓燃呆了,忙扯住包带:“我自己背。”
  乐铭风这才看了她一眼。逆着光,他的眉眼在金色的余晖中有些看不清,可是嘴角的那抹笑,却仿佛更有一种温暖而诱惑的力量,然后那让她心动的,带着低沉胸腔共鸣的声音响起来:“挺重的,你是不是在大理买石头了?”
  “咦,你怎么知道……”钟晓燃一愣,“我买了个孔雀石的笔筒给爸爸。”
  “你爸爸写书法啊?”
  “他喜 欢'炫。书。网'国画……”
  话不知不觉就被他岔开了,而且流畅地聊了下去,那样自然,好像两人之前从未有过那些尴尬别扭的时光。钟晓燃跟他说着话,看他背着她的包推车走在身边,陌生的路在眼前延伸,风里有稻草的清香,天地好像在这一刻莫名地开阔了,是她不曾预料的风景。她回头,见段倚灵的背包被大曹拿去放在戚戚的车上推着走,男生们把戚戚簇拥得像小公主一样好奇地问着什么,一切看起来再自然不过,似乎也没有人注意到他们。钟晓燃的不安略略退了,却又忍不住想,他到底要怎样呢?不再躲开她了吗?是知道她不会死缠烂打,所以反而又肯像朋友一样待她了吗?
  “想什么呢?”乐铭风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路。钟晓燃抬头,想说你帮我背包,那我来推车好了,却一眼看见他的侧脸上,有一道细细的血线流下来。
  乐铭风大概被她的表情吓了一跳:“怎么了?”钟晓燃指指他的脸。仔细看,原来是眉骨那儿有道伤口。她连忙去翻随身小包里的创可贴,翻出来却呆了呆,想,帮他贴吗?心头竟怦怦直跳。乐铭风抬手摸到血,也怔了怔:“我说怎么觉得疼呢……哪儿破了?你帮我贴吧。”
  他们正拐弯离开公路,走进一条有围墙和花树的小巷。大曹他们还没跟上来,乐铭风停了步子,隔着单车朝她俯下头来。周围是一片安静,钟晓燃的手有些莫名的不听话,费了点功夫才撕开胶带,凑近去为他贴在额上。那道血线还未凝结,她的手指下意识地滑下去,轻轻抹去了它。指尖触到他温热的皮肤,她的心里划过一丝说不出的悸动,竟颤了一颤。这张英俊的侧脸如此之近,她甚至可以看清睫毛落下的影子,而他微微泛红的耳廓,让她呆了一呆。风声隐没了,两个人的呼吸都清晰可闻。他忽然抬眼看她。
  从未这样近地对视过,乐铭风的眼眸,竟好像黑亮的磁石,在夕阳里灼出不同的光芒来。小巷那边的笑语声近了,钟晓燃慌乱地退开了两步。
  “咳。”乐铭风轻轻咳了一声,抬头来朝她一笑:“谢谢。”
  风把他的白衬衫吹起来,他站在那黑色斑驳的石墙前,像夕阳里一幅定格的画。
  你打算放弃他了吗?
  钟晓燃低头,看见指尖那一点淡淡的血迹。也许直到这一刻,她才真正明白,原来喜 欢'炫。书。网'了一个人,什么样的决心,便都抵不过他一个微笑。喜 欢'炫。书。网'了一个人,原来终究会是一件飞蛾扑火的事情——无论心底如何明白,无论将要承受怎样的痛苦,哪怕只是远远地看着,他的世界便已然是一张大网,连自己的呼吸也被网住——
  连挣扎的勇气,都失去了。
  夏伯伯家是城外一座新建的四方小院,内有三层小楼,条件出乎意料的好。底楼夏伯伯一家人住,二三楼已经腾出来供客,布置得相当有民族气息;而小楼的另一面正对巍峨的玉龙雪山,近处的丽江古城也隐约可见,果然风光独好。夏伯伯说他正在申请执照开客栈,他们算是第一批试住的客人。一家人都非 常(炫…网)热情,为旅行小分队准备了各种当地美食,又让大家大快朵颐了一回。
  整个旅行,似乎也因为乐铭风的出现而变得不一样了。之前大曹虽然也把行程安排得井井有条,不过基本上此人一拿起相机就彻底沉默,还经常消失不见,完全游离于旅行小分队之外。乐铭风就不同了,既然自诩导游,自然是一路讲解,开始大家听他讲得头头是道,甚至还有精彩典故,颇有点肃然起敬的意思。谁知两天后戚戚跟他们一起去玩,大笑着揭穿他,大家才知道乐大导游十句有八句是胡扯。乐铭风被众人围攻了也只是笑,像恶作剧得逞的小孩:你们不谁也没听出来?男生们捉住他好好“拳脚招待”了一番,连说该让这家伙再摔一回稻草堆。
  一路笑料不断,尽管天公不作美一直阴雨绵绵,连那最令人向往的雪山也都是云雾笼罩,众人还是游兴不减,到哪儿都玩得兴致勃勃。黑龙潭、拉市海、白沙古镇、虎跳峡、长江第一湾……这天去云杉坪还骑了马,大家在云雾缭绕的大草甸上打着伞和牦牛合影。意犹未尽之下,一行人又头脑发热地闯进了原始森林,在满是野草和泥泞的雨中树林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了大半天,那条飞流而下的雪山瀑布还是遥不可及,要不是向宇带了指南针,怕是连回头的路都找不到了。回到客栈每个人都是衣衫尽湿,忙着洗澡换衣。段倚灵最惨,途中还有疑似水蛭的软体动物爬上她的牛仔裤,吓得她丢了小花伞在雨里乱蹦,脚底一滑就结结实实地摔了一跤,成了半个泥人不说,她居然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算是旅行至此给男生们提供了最大的调侃笑料。
  “八辈子的脸都丢尽啦。”
  段倚灵洗完澡就缩进被窝,坚持不肯出门,连晚饭都让钟晓燃帮她带。
  “至于嘛。”钟晓燃上去拉她,“你又不是第一回被人笑。”
  “被谁笑都行!”段倚灵扁了嘴,“被他笑……”
  抱着被子缩在床边的女孩儿,看起来简直是要哭出来了,钟晓燃忙说:“他后来不是过来扶你了?”
  “就扶了几步!他就忙着拍照去啦!”段倚灵眼泪汪汪地叫,“还老拍那个戚戚……小丫头,那么冷的天穿热裤……色狼就是色狼!”
  她忽然气起来,抓了枕头就扔。夏伯伯家的枕头是塞米糠的,有点分量,扔起来像大个的沙包一样带劲儿,段倚灵扔一个不解气,把床上的四个都扔了。钟晓燃抿嘴笑,过去挨个捡回来:“那,接着扔吧,还有力气吗?要不我帮你打饭回来,你吃饱了接着扔?”
  段倚灵白了她一眼,嘟囔:“你当然心情好啦,今天主席同学对你不错哦,还扶你上马来着,哗,当时你那脸红的,跟……跟那什么酱油铺似的……”
  钟晓燃正换鞋,差点把拖鞋扔过去:“那是形容被人打了,你什么比喻啊。”
  “嘿……哈哈。”段倚灵乱笑了一会,把被子往头上一蒙,叫,“饿死啦。”
  钟晓燃忍俊不禁,转身下楼去。
  去餐厅要经过庭院里的草地。天已经黑了,白天一直小雨霏霏的丽江,此刻的天空却飘着大朵的云。月光透过云层,仍然是那么的明亮,钟晓燃甚至可以看见低处的丽江古城里那些参差的屋檐。
  走了没几步,就见草地上站了一个人。钟晓燃定睛看,原来是大曹,正摆弄他的三脚架呢。
  “这么晚了,你还在拍啊。”她踩着湿漉漉的草地走过去。一边却忍不住想,要不待会儿找借口把段倚灵叫下来?
  看见是她,大曹似乎微微怔了下,随即露出笑容:“我想拍玉龙雪山。白天一直下雨,没能拍到。”
  一轮圆月正从云层中钻了出来。玉龙雪山积雪的山峰,正在暗蓝的天幕下显出非 常(炫…网)清晰的轮廓。
  “……好美。”钟晓燃怔住了。
  “你要不要看看这个?”大曹示意她到三脚架前来。
  从镜头里望出去,钟晓燃深吸了一口气。近处的屋檐与远处的雪山,天幕上翻卷的云朵与月亮,都蒙上了一层淡淡的蓝色,看起来是那样的清冷而神秘。
  “是不是不一样了?”大曹笑着,“我加了滤光镜……”
  “……我终于明白你为什么喜 欢'炫。书。网'摄影了。”钟晓燃由衷地说了一句。
  她穿了件白色的大衬衫,露出细细的一截颈项。光洁的脸庞,在皎白的月光下异常的动人。大曹微微心悸,下意识地转开脸。
  这些天,他一直克制着不去接近她。有乐铭风在,很多旅途中的事情他不用操心,可以专心地拍摄。可是他发现,自己的镜头竟会不受控制地去捕捉她的身影——
  就好像今天在森林里,他看见他们走在一起。乐铭风暗橙色的运动服衬在她灰蓝色的夹克边,两个背影在浓绿的山林里,看起来竟是格外的和谐。他拍了几张,看见她在镜头里仰脸微笑着和乐铭风说话。乐铭风的脸上,也是一副温柔的笑意……
  “你还要拍很久吗?”钟晓燃问,眼光落向他湿了大片的裤脚。
  “哦,我在等月亮爬到那个位置……”大曹回过神来,指一指天空,“而且月亮在云层里和云层外的效果是不一样的。”
  “哦。”她咬咬嘴唇,又问,“那你不去吃饭了?”
  大曹看看她。她的眼神好像清亮的水,却似乎带了一点儿调皮的水花,和往常不太一样。他不知道她是在为段倚灵八卦着,只想,她是想问乐铭风有没有去吃饭吗?于是勉强笑:“铭风不是说嘛,艺术家都是废寝忘食的。”
  “嗯?”她呆了一下,“什么时候说的?”
  “刚才啊,说是今天在森林里突然找到了灵感,正埋头写歌呢。”
  钟晓燃下意识地往楼上的房间看了一眼,又低下头去。她没说话,可大曹想,她一定是在想森林里的事呢。他清了清嗓子。他想他是不是要恭喜他们和好了,或者调侃一下,开个玩笑说他们看起来很配啦,或者问问他们今儿聊了点什么。可是看见钟晓燃唇边那一抹无意识的羞赧,心底瞬间漫上来的苦涩,差点让他哽住了。
  如果要评最可悲的人,那就算他一个吧。大曹苦笑,嘴上却说:“对了,上次给你拍的那些照片,我冲了一套给铭风。”
  “嗯?”钟晓燃抬头,明显有些惊讶。
  “他自己看见,问我要的。”他朝她眨眨眼。月光明亮,他想她是脸红了,低下头半天才“哦”了一声。
  草丛里的虫声寂寞地响着。微风带着凉意,轻轻拂过他的脸颊,去撩起她耳侧的头发。那一瞬间,他的指尖似乎都可以感觉到那些发丝的柔滑;又似乎只要一伸手,他就可以把这个清瘦的身体抱进怀里。大曹笑,眼前都有点模糊的:“你不去吃饭吗?对了,要不你顺便给铭风带一份吧?他让我帮他带,我还不定什么时候回去呢。”
  “哦,好……好啊。”她像是有些慌乱,看了他一眼,“那我走了。”没走出草地,她就小步跑起来了,踩得草叶擦擦地响,像是这夜风里掩不住的心跳。
  大曹的身影,在月光里久久地伫立着。
  
                  二十六 晓燃姐姐
  二十六晓燃姐姐
  待在丽江的最后一天了,阳光难得,大曹一早就扛了三脚架出门,又是乐铭风带队把剩下的景点逛了逛。中饭之后天色转暗,落起了淅沥的小雨,大曹还不见踪影,乐铭风便简单安排了一下:他去买回昆明的车票,其他人可以去丽江古城里逛逛,买些纪念品。
  因为下雨,古城里游人并不多,显出份难得的安宁。五彩花石铺就的街道,挂着红灯笼的古老民居,小河渠在楼前屋后潺潺地流着泉水。微雨的古城,好像一幅淡彩的水墨画。
  如此惬意的环境,段倚灵却明显心神不定情绪烦躁。往常她逛街是最有兴致的,这会儿那些琳琅满目的纪念品小店也吸引不了她,一双眼睛时不时就溜到外面去张望,偶尔还咕哝:“会不会出什么事啊?”
  钟晓燃见她这样,索性也不逛了,就陪她打着伞在雨里走着。段倚灵第三次咕哝的时候,她回了一句:“不会的。”
  段倚灵苦着脸,到底叫出来:“哎你说他会不会有事嘛,这么久没见人,打手机也不接……”
  “放心啦,他又不是小孩。”钟晓燃终于笑。段倚灵嘟嘟囔囔:“哼,你当然放心啦,你的心上人好好地去买票啦……”
  听她用这样的称呼提起乐铭风,钟晓燃还是有点不自在,下意识地转开脸去。街边的小河渠里,有纤细的柳叶正在雨中轻点着水面,散开一圈又一圈的涟漪,好像散开在她的心里。
  昨晚她到底没有给他带饭。在夏伯伯的客厅里有一架钢琴,她去餐厅时便看见了他,坐在钢琴前写写弹弹。是新的曲子吧?即使只是片段,也听得出是优美的旋律,在月色里有种安静的力量。不过她并没走过去,因为戚戚就坐在不远处的沙发里,穿着白底素净的小花裙,两手托了腮,出神地望着他。
  这个女孩,从第一天起就没跟她说过话。她眼神里的敌意那样明显,钟晓燃几乎有些无奈。乐铭风这些天的确对她比较亲近,可是……可是……钟晓燃忽然怔住了。难道不是她的错觉?的确是有什么不一样了吗?
  路过一家小饭店,段倚灵进去借洗手间一用。钟晓燃站在门口等她,看见门边的小橱窗里一堆摆设的银制酒壶,还挺精致的模样,不由得多看了两眼。身后忽然有人笑:“你喜 欢'炫。书。网'这些?”
  竟是某人一直惦记的大曹,一身黑衣,站在水帘中眨着眼睛。雨已然大起来,他的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额上,T恤也半湿了,倒是手里的相机裹着件外套。钟晓燃忙举了伞想走过去,他却两步跳上台阶站进屋檐下,甩甩头发朝她笑:“以为不会下呢,忘带雨衣了。”
  钟晓燃抿嘴笑,只想段倚灵怎么还不出来?却听大曹又问:“你喜 欢'炫。书。网'银的东西?”
  “还好啦。觉得这酒壶挺可爱。”不懂他为什么追问这个,钟晓燃看一眼那些小酒壶,又朝店里张望,只想,等下让他们共伞吧?
  雨里却是一片纷沓的脚步,有女孩的声音叫:“大曹哥哥!”
  却是戚戚和两个高中生模样的女孩,撑着伞跑过来了,满脸喜色。原来那两个女孩是戚戚的好朋友,大曹刚才在街口遇见她们下补习课,就给她们拍了几张照片。拍得那么好,女孩们兴奋了半天,忍不住又来找他,想留几张穿民族服装的影。
  “我有一套苗族的,彤彤有一套纳西族的,大曹哥哥你帮我们拍好不好?”戚戚笑眼弯弯。
  这要求太简单,大曹一口应下:“好啊。”
  女孩们雀跃着道谢,那个叫彤彤的女孩忽然说:“大曹哥哥你衣服都湿了。”大曹摆手说没关系,又问她们要去哪里拍。正说着,段倚灵出来了,看见大曹和女孩们,眼睛亮一亮,又皱眉头,表情一瞬间变幻了几个来回。另一个胖胖的女孩,不知怎地又提起一个阿婆,说她长得很艺术,问大曹要不要去拍照。
  “怎么个艺术法?”大曹笑了。女孩们却相互使了个眼色,笑得神神秘秘地,又一起鼓动:“去看看啊。”
  眼看着大曹和女孩们走进雨里去,段倚灵还在嘟哝“色狼就是色狼”,就被钟晓燃拉了一把:“我给你的相机带了吗?”
  “带了啊。”段倚灵茫然地看她一眼。
  这姑娘一向伶俐,不知怎么遇到有关大曹的事情,脑袋就像中了毒的电脑,根本运作不起来——钟晓燃无奈:“你也可以去拍很艺术的阿婆啊。”
  “哦哦。”段倚灵这才明白过来,忙跟上去。
  原来那位阿婆是在附近一个街口的店里卖纳西族服装的,女孩们把大曹忽悠去了,不过是想买件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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